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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同人] [原创同人]深海 [打印本页]

作者: miku    时间: 2006-6-18 01:21 AM     标题: [原创同人]深海


故事就从我们的Dr.Lip拒绝了王英杰,然后又抛给在她家楼下苦等一夜的家原一个淡淡的背影的那晚说起。
那夜发生了什么事,只怕没人能说清楚。宝言知道的是,她上了楼之后,家原仍在原地站了很久。这是她从书房的窗口偷偷望见的。家乔知道的是,那夜,他大哥很晚才回家,到了家便匆匆地收拾了行李、拿上了新护照,说是有事情要离开、晚些再联系,之后就出了门。跟着家原的伙计们知道的是,他们的头儿和邱Sir临时请了长假,之后就没来上班。而家原的父母只知道,那天吃完晚饭,儿子说要出去散散步,之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杳无音讯了。
直到一周以后,美国方面送来了家原的东西。说是在一起公路连环相撞大爆炸案现场找到的遗物。至于遗体……只怕和其他body的碎片混在一起,分辨不出了。
“世界在瞬间崩溃”以前在姐姐的书里读到这样的话,宝言都会觉得是无病呻吟。而今天,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抚摸着家乔偷偷从遗物里拿给她的那只手表,过往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而在耳边回旋的,却一直是姐姐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只怕你到时候知道后悔已经太迟了。”
作者: 南枫    时间: 2006-6-18 09:06 AM

今天一来就看见miku姐姐的新文,还未及我欣喜,就陷入序的哀伤。
深海,是说他们的爱吗?我执意相信家原不会抛开他深爱的女人早登极乐。
也许制造他的死,只想让女人学会珍惜。他还是要回来的。
我只想说,请让他们幸福。
作者: miku    时间: 2006-6-18 09:44 AM

原帖由 南枫 于 2006-6-18 09:06 AM 发表
今天一来就看见miku姐姐的新文,还未及我欣喜,就陷入序的哀伤。
深海,是说他们的爱吗?我执意相信家原不会抛开他深爱的女人早登极乐。
也许制造他的死,只想让女人学会珍惜。他还是要回来的。
我只想说,请让 ...

第一次玩失踪已经失败了。家原不会傻到故计重施的。我只能说,他是真的出事了。
而且,宝言的问题不是在于是否懂得珍惜,而是在于,她不懂得什么时候该为自己争取。
不多说了,事先透露一下下集剧情。届时会有新人登场,另一对B,F饰演的人物也会进入这个故事。敬请期待。

[ 本帖最后由 miku 于 2006-6-18 09:50 AM 编辑 ]
作者: miku    时间: 2006-6-18 11:50 PM     标题: 第一章 相思无药解

1、
他走了已经两个月了……宝言若有所思地将书桌上的台历撕去一页,又低下头拨弄着那块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男装表。
他的离开,似乎带走了她生命中所有的快乐,将她变成了没有灵魂的空壳。这60多个日子,她依旧每天上班、下班,尽可能多的加班。妈妈劝她请假休息、津津劝她旅行散心、老友Sam劝她“做人应当向前看”,而最懂她的姐姐则拍拍她的肩:“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是啊,曾经,他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哭,是不需要挑时间的”。现在,她抚着他留下来的手表,泪水静静地在脸颊上滑落;只是,那个可让她依靠的坚实的肩膀已经不在了。
以前,总听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真的可以吗?她只知道,仿佛在很久以前,她装作潇洒的转身,想借一万多公里的距离隔开对他的思念;但270多个日子的流浪,却只加重了爱的沉淀。“工作是麻醉剂”,以前在姐姐的小说里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好笑。但现在,她却只能依靠工作来麻痹自己了。因为她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日渐放大的思念所吞噬;正如现在……
放下手表,缓缓地合上抽屉,宝言又打开了电脑。“明天还有两份Report要交呢,加油啊!”,她念给自己听。

2、
忙碌了一天,仁爱医院的一帮“损友”在老地方享受着他们的啤酒。
“喂, Annie去那个‘犹太州’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拜托,是‘犹他州’!”Joe笑着截住淑茵的话。
“是什么粥都无所谓啦。总之,她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淑茵靠在创业肩上,用啤酒瓶轻指Henry。
“说起来,这次她去了这么久,也都没和你联络;到底问题是不是这么严重呢?”Paul的神情充满了朋友间的关心。
“哎,这还用说,一看便知啦。Henry哥这几个星期都不在状态。”结了婚的Joe说话依旧像个孩子“说,这次是死缓还是无期啊?”
“不是死刑就有的救啦。说到底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啊?不会是Henry哥恶习不改,又招惹了哪个小妹妹吧?”或许是警察的职业病,张创业一直都是改不了的“包打听”。
“你不会吧。平时总爱扮情圣,却连中意的女人都留不住。我会看不起你的。”夫唱妇随这一点,在淑茵身上总能得到充分的体现。
“你们有没有发现,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却能招来你们这么多话来讲。”Henry终于打破了沉默,但脸上的表情却仍旧似一张黑桃K。
“你怎么这么说话啊,Henry哥,大家也是关心你嘛”Joe还是不改嬉皮笑脸。
“多谢你们的关心。”嘴上说着“多谢”,Henry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感激的表情。
“放心吧Henry,你有仔仔做人质,不对,是‘狗质’,Annie不敢怎样的。”
“喂,你是警察哦,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什么啊?我说什么了?”
“教唆绑架哦!”
“我哪有?!再说,仔仔一直就在Henry手上,哪里用得上‘绑’?”
……
看着一对活宝又开始耍宝,Paul和Henry相视而笑。

3、
机场地下停车场,Annie靠在行李推车上和一对老年夫妇说着话,而一旁,衬衫、西裤、一身清爽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往Annie的车上装着行李。
“那,auntie、uncle这次回香港有没有安排好落脚的地方呢?如果不嫌弃的话,都可以住我家的。反正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也觉得挺闷的”
“你太客气了。我女儿结婚前住的房子还空着呢,我们正好可以住进去。只是Bill……”老人说着,望向旁边刚刚装好行李的那个中年男子。
“Bill不是和我们一起住的吗?”老妇人诧异地望着自己的老伴儿。
“哎,年轻人嘛,应当有自己的私人空间。难道要我们在一边碍手碍脚吗?”
老妇人随即心领神会,转向那个叫Bill的男子“儿子啊,说起来,我和你林uncle也需要一点二人空间呢。你的住处问题,只好你自己解决了。”
看着老夫妇一唱一和,Bill显然有点哭笑不得。
安顿好了两位老人,Bill随着Annie又钻进了车里。
“怎么样,想好住在哪里了没有?”Annie从倒车镜里望了望一脸疲惫的Bill。
“你随便找一家便宜的旅馆把我放下就好了。”Bill的面容显露出了只有大病初愈的人才会有的憔悴。
“那就是没地方落脚了?”Annie边说边倒着车子。
“暂时只能这样了。等事务所的事情敲定之后,再在附近找房子好了。”Bill合上眼睛,看样子,他并没有打算要掩饰自己的疲惫。
“那不如就住我家好了。”Annie真诚的语调,听不出半点客套的成分。
“你家?”Bill挑挑眉,诧异地望向Annie。“只怕不方便吧?”
“怎么?怕我的存在阻碍了你正常的社交活动?”Annie轻扬起嘴角,声音里慢是笑意。
“No,恰恰相反,我怕你男朋友打我。”
“如果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你不提起这个人的话,我将十分感激。” Bill不经意的回答,像是触发了地雷,搅乱了Annie的心绪、换来一阵尴尬。
看到Annie表现出的少有的烦躁表情,Bill欲言又止。

“怎么不说话?”终究还是Annie打破了沉默。
“你想我说什么?”Bill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依你的性格,应该会追问不休的。”
“你是想暗示我长舌、八卦吧?”从倒车镜里,Bill又看到了Annie的笑,于是,就又满足地闭上了眼。
“其实,他有一点像你。”
“哦?哪里?”
“笑起来的样子。”Annie依旧是盯着前方的路。

4、
Annie家楼下,Henry已经徘徊了近两个钟头。从Paul那里得到了情报,知道Annie会搭下午的班机回港。Henry特意请了假,但却没有去机场接。接一次,就表示还要有第2次。如果突然哪次不能去接,有可能会引发对方对彼此关系的许多联想。女人对这种事情总是敏感的。所以,干脆以不变应万变——不去接。
可Henry终究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或许,Annie早就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不愉快;或许能像俗话说的那样——小别胜新婚;或许……”带着各种侥幸的念头,Henry悠闲地踱着步,直到他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在身边不远处停下来。
“咦?Henry,你怎么会在这里?”Annie的声音有些惊讶,但却没有Henry所期待的那种惊喜。
“哦,我听Paul说你今天回来,所以,来等你。……这位是?”看到从Annie车上下来的Bill,Henry显得有些不自然。
“哦,Bill,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来得正好,行李在后备箱里,知道该怎么做了吧?”Annie说罢,将车钥匙抛给Henry,挽起Bill的手就要走。出乎Annie的意料的是,Bill不但站在原地没有动,还一脸平静地对Henry抛出了一句“Hi,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这位先生,请问我认识你吗?”Henry皱起眉,语气中少了平日里的风度。
“Bill Lai——黎雨阳。或许,另一个名字你会更熟悉一些——‘黎耀东’,是我父亲。”

坐在Annie宽敞明亮的客厅里,Bill品着手中的咖啡“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很多疑问。”
“你都知道我想问什么的”Annie并不想去挖朋友的隐私,但,又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还记得我父母的事吧?”Bill又平静地呷了一口咖啡
“曾经听你提起过。好像是伯母发现伯父有婚外情,还同那个第三者有了一个孩子。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不容许自己的婚姻有这样的污点,所以就离了婚。”Annie放下咖啡,注视着Bill的表情,仿佛希望从中找到些许答案。
“那个孩子,就是Henry。”Bill依旧很平静,无论是脸上还是声音里,都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情绪。
盯着Bill的眼睛良久,Annie终于一阵爆笑“哈哈哈!你还是没变,开玩笑自己都不笑,像说真的似的。”
“你以为我在编故事?”Bill把举到口边的咖啡又放了回去,抬头看向Annie。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啊?又不是在编小说。”Annie显然还是有点不相信
“那你就当是在看小说好了。《纯属虚构》——全三卷好评热售中。”面对Annie的怀疑,Bill只抱以无奈的微笑。
“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意外的答案,令Annie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会不会很恨Henry和他Mammy?”
Bill缓缓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怪他们破坏了你的家庭?”
“真正的伤害不是源于第三者的出现,而是来自爱人的背叛。该承担责任的,永远应该是违约方,不是吗?”Bill继续低头品着他的咖啡。

[ 本帖最后由 miku 于 2006-6-19 09:27 AM 编辑 ]
作者: ddaisy    时间: 2006-6-19 12:36 AM

刚刚看了一篇别的文,可能受了点刺激呵呵。
还能够活着纠缠,多痛都是幸福。
其实我没有完整的看过鉴证,其实我是pj家的小孩,可是我好爱好爱聂医生和曾sir,好爱好爱annie和henry,我好想好想他们幸福。
喜欢miku的对白,好亲切的熟悉。

[ 本帖最后由 ddaisy 于 2006-6-19 12:38 AM 编辑 ]
作者: 南枫    时间: 2006-6-19 08:50 AM

原来Annie和Henry就是新登场的“新人” 啊。

《纯属虚构》——全三卷好评热售中。”
miku姐姐在为自己打广告啊,^_^
作者: miku    时间: 2006-6-19 09:33 AM

原帖由 南枫 于 2006-6-19 08:50 AM 发表
原来Annie和Henry就是新登场的“新人” 啊。

《纯属虚构》——全三卷好评热售中。”
miku姐姐在为自己打广告啊,^_^

不为做广告,只为搞笑。
昨天改稿的时候,不小心删掉了一句话,结果使得背景部分不完整了。刚刚我又加了回去。
因为,在人物设定中,BILL的父母是离了婚的。而刚才在机场的,是BILL的妈妈和她的后老伴儿。
另外,BILL也是我们BOWIE哥哥演的。
作者: 花神珊珊芬芬    时间: 2006-6-19 08:23 PM

虐人行动现在开始~!!!!
在屋子看到NM有留言说,让BILL代替家原啊,我在想这个想法其实也不错,不过依照宝言的性格,,应该不会吧~!
我想问一下MIKU是真的打算家原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还是,汗
作者: 最后的微笑    时间: 2006-6-21 05:31 PM

有意思的文章,够创意!

支持支持,等待你的更新~~~!


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多分享些自己的看法,不然会有灌水嫌疑哦 ^_^ 详细请参看站务区站规,谢谢合作~
by jessiemimi


[ 本帖最后由 jessiemimi 于 2006-6-21 07:05 PM 编辑 ]
作者: miku    时间: 2006-6-21 10:33 PM

原帖由 花神珊珊芬芬 于 2006-6-19 08:23 PM 发表
虐人行动现在开始~!!!!
在屋子看到NM有留言说,让BILL代替家原啊,我在想这个想法其实也不错,不过依照宝言的性格,,应该不会吧~!
我想问一下MIKU是真的打算家原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还是,汗

关于这位姐妹提出的问题,我恐怕要在全文的最后才会有交待。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的确是个虐人的故事。只不过,虐的不是故事人物,而是读者。

作者: 花神珊珊芬芬    时间: 2006-6-27 07:18 PM

其实我的心脏能力已经随着JM们的虐人行动,而越来越强,.怎么的虐,我都受得了..最近变态的,如果不虐,我还不爽..汗自己一个先~
作者: miku    时间: 2006-6-28 11:27 PM     标题: 第二章 感觉不到你(上)

1、
阳光明媚的早晨,Annie睡眼惺忪地从卧房出来;正想从厨房冰箱里拿些牛奶,却赫然发现一份丰盛的早餐已经摆在面前。
“早!”Bill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正在享受着一杯热腾腾的红茶和当天的早报。
“看来你更早。”Annie笑着捏起一根烤香肠,“哇,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喂,有没有先洗漱啊?”Bill放下报纸,望向吃得喜笑颜开的Annie。
“是你做的早餐太诱人了嘛。再说,空着肚子洗澡,很容易晕倒的”Annie又开始向那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蛋饼进攻。
“油嘴滑舌。”Bill笑着摇摇头,又把视线转向了报纸的广告版。
“对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喝惯了咖啡,对着久违的鲜奶加蛋,Annie感到了老友重逢般的亲切。
“先想办法招兵买马,然后选个合适的地点开张营业咯”Bill查着房产栏,回答得漫不经心。
“以‘B&F’的金字招牌,还怕招不到人吗?”
“就算是不打老妈的旗号,我都可以想办法联络到些旧同学来帮忙的。所以,现在最头疼的还是办公地点。最近几年,香港的房地产似乎都不太稳定。”Bill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报纸上圈圈点点。
“说到找房,我有个大学同学家里好像是搞房地产的。我把你介绍给她,看看她能不能帮你。等等,我去拿她的名片”没等Bill回答,Annie已经雀跃着飘进了书房。
“喏,Helen Huo——霍希贤。她性格满Nice的,人又漂亮;听说离过一次婚,现在恢复自由身。你都不妨考虑一下她。”
Bill接过名片,看着Annie一脸认真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2、
简介明亮的西餐厅里,宝言和王英杰在享受着他们的Lunch。确切地来讲,应该说是两个人都在装作享受Lunch。作为钻石王老五的王英杰虽然都抱有一点点“趁人之危”的私心,但更多的还是在担心身边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所以,自从家原出事之后,他都会有事没事约她出来聊聊天、吃吃饭、听听音乐会,希望可以把她从痛苦的阴影中拉出来。而宝言则是因为明白朋友们的良苦用心,不希望让身边的人担心,所以,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都会尽量让自己有说有笑,仿佛没事发生过一样。
“你今天这么有空请我吃饭,看来明天的案子你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宝言低头轻轻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算对手是大名鼎鼎的江新月也好,我都是一样打的。”王英杰笑得自信满满。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成竹在胸咯。”宝言继续将牛排切得很细。连日的工作,令她一直都没什么胃口。
“还好吧。”王英杰放下水杯,表情多了几分认真“其实,我这次请你吃饭,是想向你道歉。”
“道歉?你有做过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吗?”听王英杰说得奇怪,宝言也颇感诧异。
“目前是没有,不过,明天可能就会有了。”
“明天?”
“明天在庭上,我恐怕会说一些令你不舒服的话,或许也会问一些比较令人尴尬的问题。所以,觉得有必要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这顿饭,算是我提前谢罪了。”
不觉间,昔日的片断又在宝言眼前浮现……
(言:所以说,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原:诶,这个王英杰就是个样板。外表斯斯文文,内心阴险毒辣
言:你怎么这么说人家?
原:他在庭上处处刁难你,还质疑你的职业操守啊!那我还不判他死刑?!
言:这个世界不是黑与白、忠与奸那么简单的。人家不站在你这边,不代表人家是坏人啊?
原:你这么认真干什么?你当我不知吗?我替你不值才这么说的,我说笑的。
言:我不觉得好笑啊。)

“Pauline?Pauline?”
听到王英杰在唤她的名字,宝言这才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突然不作声,是不是不舒服?”王英杰的眼神充满了关切。
“哦,没事。我正在按照你所说的,做着心理准备”宝言笑着,成功地掩饰了自己忧伤的痕迹。
“哦,这样啊。”王英杰笑着摇摇头,继续他的午餐。

3、
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Annie享受着午后和煦的阳光。上午法庭上的唇枪舌剑,令她感到疲惫。或许真的应了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吧。出道那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晚辈“围追堵截、步步紧逼”,Annie的低落情绪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从挎包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正要放到嘴边;突然想起自己在不久以前似乎已经决定戒烟。正犹豫着要放下,旁边却有人递上了火机。
“这么有空来看我?”Henry默默地点燃了Annie手里的烟。
“工作忙完了?”Annie送上一个疲惫的微笑
“哪有个完啊。不过,见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Henry 眯眯的笑颜,像午后的阳光一样,令人暖到心里。
“这几天过得好吗?”对着温暖的“阳光”,Annie报以更灿烂的微笑。
“没有你,哪会好。”Henry依旧是那么会哄人。“你呢?那个黎雨阳还住在你那里吗?”
突然转变的话锋,令Annie心中突然一震。“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我对这个人没什么了解,对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别怪我多事。我只是担心你……”Henry说得语重心长。
“男人的直觉哦?”Annie吐出一口烟圈,语调中带着些许讥讽。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看到Annie的反应,Henry多少有些心急,但话还没完,就被Annie打断。
“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今天过得很不开心。”Annie觉得自己真的累了。毕竟,她来见他,是希望找个肩膀来依偎,而不是想听人讲是非。
“你的IQ一向很高,在法庭上,应该没什么事是你搞不定的吧?”在Henry的印象中,Annie在法庭上向来是所向披靡。所以,刚刚Annie的诉苦,在他看来却成了对之前话题的逃避。
“是啊,在法庭上,都没有什么事是我搞不定的。”Annie出神地望着阳光下的花园,轻声地自言自语。
“以你那么高的EQ水平,就算出了什么事,我相信你都可以自己搞定。不过,如果你需要一个听众——I am here。或许,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和仔仔都很想你。”一想到那个Bill搞不好会“近水楼台先得月”,Henry灵机一动,打出了“狗牌”。
“!?”长长的烟蒂落到脚面,将Annie从遐想中拉回现实世界。
抬眼望望Henry,Annie又转过头掐灭了手中的烟。“说起来,仔仔也在你那里打扰很久了。我一会儿就去你家里把它接回来。不阻你工作了,我先走了。”说罢,挎起皮包起身离去,只给Henry留下一个淡淡的背影。

[ 本帖最后由 miku 于 2006-6-29 07:27 PM 编辑 ]
作者: 木婉清    时间: 2006-6-28 11:47 PM

貌似看到不对的我就要跳出来
每次总想忍住
每次都忍不住
Pauline
希望LZ不要再拼错
毕竟是Flora的作品
作者: 最后的微笑    时间: 2006-6-29 10:06 AM     标题: 超级喜欢

楼主:
  
   好喜欢你的原创哦,最喜欢BOWIE和FLORA的组合了,现在有这么多的他们的经典角色

一一出现,故事真的好精彩啊,不过如果HELEN出现,我依旧希望她能和荣添在一起,毕竟

在创世纪里他们始终没走到一起,所以HELEN这个角色一直以来都是我心里的痛.
作者: miku    时间: 2006-6-29 07:29 PM

原帖由 木婉清 于 2006-6-28 11:47 PM 发表
貌似看到不对的我就要跳出来
每次总想忍住
每次都忍不住
Pauline
希望LZ不要再拼错
毕竟是Flora的作品

ごめんなさい。
横文字が苦手だからさ

作者: miku    时间: 2006-7-4 01:23 PM     标题: 第二章 感觉不到你(下)

4、
    这一天,Bill可谓是收获颇丰。通过Annie的介绍,和Helen通了电话;然后拿着名片找到了霍氏地产;之后由Helen带着看了几处楼盘;而后签订了坐落在中环、地理位置比较好的一处;最后,在几番攀谈之后,得知这位谈吐优雅的美女律师刚刚从英国度了个长假返港,正想换个环境从新开始,于是Bill便顺理成章地把Annie的这个老同学拉进了“B&F”。都说万事开头难,Bill却感到老天真的很眷顾自己,让一切都顺顺利利。欣喜之余,走进路边的超市买了大包食材并挑了一瓶Wine,打算晚上和Annie庆祝一下。谁知,一开门却只见一只面色犹豫的沙皮狗面向大门立在门厅正中,惊得毫无心理准备的Bill险些扔出手中那瓶90年红酒。
    Annie的手机一直也未能接通,看着墙上的挂钟慢慢指向9点,Bill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电话,转身走向厨房泡了一碗速食面回来继续与那只神情忧郁的沙皮狗对峙。尽管,所有的菜和鱼、虾、蟹都洗好、切好;但在Bill看来,心中的喜悦如果无人可以分享,那就算是吃山珍海味,也是形同嚼蜡。
    电话铃声盖过了电视机的沙沙声,由Bill耳际传来。睁开眼,发觉身上好冷,才想起自己坐在厅里边看电视边等门,不知不觉等到睡着。抬眼看看挂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半。“这个时间,会是谁呢?”Bill狐疑地拿起听筒。
“Jacky……哈哈哈……Gil……呜呜呜”Bill抓着听筒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变为忧伤,仿佛他听到的不是Annie的呼唤,而是心碎的声音。
“……你现在哪儿?”理智的思维令Bill恢复了平静;脸上的表情也由忧伤变为担心。
“……哦,你不是Jacky,你是Bill……哈哈哈”站在电话线的另一边,Bill仿佛可以望见满地的酒瓶。
“告诉我你现在那哪里?你身边、附近有什么标志新建筑?!”Bill的担心可想而知,夜,对于一个漂亮女人来说,毕竟是可怕的。
“……哦……标志性建筑?……‘Water Bar’……‘Dream Bar’……消防栓算不算啊?……哈哈哈”凌乱的话语正如Annie此刻的心境,已经是一地碎片。
“你别走开,在原地等我!”Bill放下听筒,一把抓起外套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呢?”Bill缓步走在散发着寒意的空旷的街上,侧脸望着背上的女子。
“以前……我都和他分开过好远,……但都觉得……好像……他在自己身边一样;……可是现在,……我站在他面前,……却发现……原来他离我是那么远……”Annie披着Bill温暖的外套,伏在他肩身上喃喃地说着。“我以为我离开……可以潇洒地放下。……可是我放不下。……我回来,……期待一切会改变……可是,……Gil回不来了,……Jacky还是不肯醒……而他,还是离我那么远……就像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Annie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不可闻,最后就只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想必是带着她悲伤的思绪进入梦乡了吧?
Bill停下脚步,不觉间,竟泪眼婆娑;侧脸将额头贴近Annie的面颊,Bill仿佛在喃喃自语,“……月,如果你不懂得用心去爱一个人,你永远都没办法抓住幸福的。……泰戈尔说得不对。……两颗跳动的心之间,不存在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最远的距离,其实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因为一旦天人两隔,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交集。……”

5、
在刺眼的光线中睁开双眼。因为昨夜的宿醉,Annie感觉头疼欲裂。伸手抓过床头闹钟——10:54!!
“天啊!”Annie从床上一跃而起,像一阵风一样冲入浴室,10分钟后,又一阵风一样地刮进了客厅,一边在沙发和茶几周围乱翻乱找,一边对坐在一边悠闲喝茶的Bill大呼小叫,“你……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今天要上庭的!!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公事包?我昨天明明是放在这里的……”
“嗯……不如你先坐下来,吃个早餐、喝杯红茶。”Bill放下手中的报纸,将一份散发着微热的早餐向前推了推。闻到诱人的饭香,Annie停止了翻箱倒柜,飘到了餐桌前。
“红茶……嗯,很香。还以为你只会煮咖啡呢,没想到泡的茶也是这么地道。”Annie放下茶杯,一脸意犹未尽的幸福感觉。
“咖啡喝太多没什么好处,相比之下红茶会健康一点咯。对了,你做的那个Case怎么样了?……啊嘁”Bill缩回伸向茶壶的手,转身打了一个喷嚏。
“啊!对了!Case!我的公事包!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公事包?”Annie放下送到口边的鸡蛋,目光又开始在客厅里游弋。
“是不是这个?”Bill一边擦着鼻子一边从旁边的餐桌椅上拿起一个黑色公文包。
“就是它!太好了,总算找到了。”Annie如获至宝般地接过,视线扫过墙上的挂钟,喜悦的神情变为懊恼“死了、死了,本来10点钟在公司要开个会讨论下午的战略策略的。这下死定了。我怎么会这么不专业……”
“我早上打电话去你公司请假的时候,顺便帮你取消了上午的会议。”Bill一边说,一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啊?你……?”Annie抱着公事包,惊得愣在原地;看她的表情显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跟你们老板说,我放下自己的专业太久,对再战江湖没什么信心;所以,想先给你打打下手,当作积累信心,就从这个Case开始。”Bill品着手里热气腾腾的红茶,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
“G怎么可能答应?”或许是因为宿醉的关系,Annie觉得自己的大脑还是有点无法灵活运转。
“他是我老妈的学弟,而且碰巧是关系比较好的那一种。”Bill抽过餐巾纸,擦了擦鼻子,或许是因为刚喝了热茶,脸色有些发红。
“就这样?”Annie抱着公事包又愣愣地坐回餐桌前。
对于Annie将信将疑的眼神,Bill报以不置可否的微笑“现在可以把资料拿出来研究了吗?大状师。下午就要上庭了。”
“嗯……你的声音好怪。感冒了?”察觉到Bill的异样,Annie担心起来。
“你才发现啊?!”嘴角虽然微张上扬,但Bill的眉毛已经指向了10点10分。
“Sorry、Sorry。我这就给你找药。……嗯……要康泰克还是Aspirin?”Annie说着,又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卧房。

6、
法院门外,王英杰又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消瘦的背影,“Pauline~!”
“Hi,阿杰。”宝言会转过头,给了王英杰一个淡淡的微笑。
“怎么这么巧?给别的案子作证人吗?”或许是因为昨天进行得比较顺利,王英杰一脸春风得意。
“不是,还是昨天的那个Case。刚刚法院通知我,说控方有几个易漏点,想让我再次出庭。”
“是吗?控方没有通知我啊?”感觉到事情的蹊跷,王英杰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或许是对方太匆忙,忘记了吧。我也是临时才知道的。”对待别人,宝言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宽容。

作为控方的证人,宝言再次从容地走上了证人席。从事法医工作那么多年,宝言对庭上那种紧张严肃的气氛早已习以为常。但此刻,她的脑海中却一片空白,只因为她无意中瞥见的另一双眼睛。
“聂医生,请问你是否可以向大家再次说明几名死者的致死原因?”在和Bill咬过一番耳朵后,Annie开始了常规提问。
“……”宝言的所有感官和思绪仿佛都被Annie助手席上那双眼睛所牵引,世界也在那一刻停顿。
“聂医生?”
“?!”
“聂医生,请问你是否可以向大家再次说明几名死者的致死原因?”Annie的声音柔和而清晰。
“几名女死者都是被人用绳索用力勒死的。”宝言终于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专业。
“那么,请问,凶手所用的应该是什么样的绳索?”
“从尸身上的勒痕来看,应该是类似晾衣绳之类、或者捆绑货物用的尼龙绳索。”
“有没有可能是皮带、领带、裙带、风衣带、鞋带之类随身物品呢?”Annie进一步的提问,令到王英杰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决定继续观望。
“应该不是”略微思索之后,宝言谨慎地回答
“那么,以你的判断,你认为,在什么情况下,一个公司的文职人员会带着一根尼龙绳索逛街呢?”
“或许有特殊的理由吧。”
“谢谢! 法官大人,我没有其他问题了。”不等王英杰跳起来反对,Annie迅速地结束了提问。

“你帮我改的那段结案陈辞真精彩!特别是让陪审团冥想一分钟那部分。你是怎么想到的?”Annie似乎还沉浸在反败为胜的兴奋中。
“其实,我也是抄的。94年的那起连环奸杀案,丁柔做的主控。”尽管喝了特效药,但是Bill的声音似乎比早上更沙哑。
“到用的时候能够想起来,也算是你的本事啦。不过,看来你对香港的案例很清楚啊。这些年你不会是躲在香港吧?”在律政界风风雨雨这么多年,Annie对输赢其实已经看得很淡,但毕竟是第一次与心目中的英雄——Bill联手出击,并凯旋而归,也难怪Annie会兴奋得像个刚考到牌的小律师了。
“说起来,连‘凶器’这么重要的线索都能忽略掉,看来,你的状态还真是不理想。”尽管病到头重脚轻,Bill还是不忘适时地“踩”Annie一脚。
“谁叫我没你精明呢。”相识多年,Annie早已习惯Bill无恶意的玩笑。
“OK!我决定了!”对着夕阳和扑面的和风,Annie满足地伸了伸腰
“决定什么?”
“我决定辞职,到你的B&F做半个老板。”一回眸的微笑映在夕阳里,令看到的人也心醉了。
“不会吧。我没钱请你哦!”尽管知道Annie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但,她的这个决定毕竟还是来得太突然了。
“没关系啊,你分一半股份给我就好了。”
“这么贪心啊?”
“别忘了,我可是有名的‘美女律师’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戴口罩的样子也满帅的。”
“去死!”
……
夕阳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另一边
功败垂成,王英杰的心情显然不会太好。
“Pauline,你在等我吗?” 望见法院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王英杰的脸上又开始有了温暖的表情。
“嗯。……”宝言的目光飘向远处,若有所思。
“有心事?”忘记了工作上的不愉快,王英杰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眼前这个坚强女人的身上。
“……阿杰,你那个江新月熟不熟?”说这话的时候,宝言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啊?嗯……目前是不太熟啦。不过,前几天她所在律师楼的老板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去他那里帮手。我正在考虑。所以,说不定以后都有机会做同事。怎么,被她的气质所吸引,想和人家交往?”认真地回答完了宝言的问题,王英杰不忘适时地开开玩笑来调节气氛。
“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江律师的那个助手。就是今天那个。”宝言一脸的心事重重,看不到任何一丝笑意。
“就是坐在她旁边那个戴口罩的家伙?”对于宝言的请求,王英杰显然有些不明所以。
“我觉得,那个人好像家原。我有一种直觉,家原还活着,他回来了!”宝言的双手紧抓着书包带,因为紧张和兴奋,指关节处甚至开始微微发白。
“但是,他只露出一双眼睛,你怎么能肯定……”突如其来的话语令他震惊,但,在她面前,他依然强装镇定。
“我很难解释。但是,直觉告诉我,那真的是他。杰,帮帮我好不好?”
看着宝言坚定而执著的眼神,王英杰感觉自己彻底被打败,败给了“他”和她的爱情。“OK,我找机会帮你问问看吧。”
作者: 芬华绝代    时间: 2006-8-6 02:14 PM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文章,感觉很有意思,而且楼主也写得很好~期待更新~

欢迎第一次发言。不过请不要发表过于简短空洞的评论,以免有灌水之嫌。谢谢合作 by Felin

[ 本帖最后由 Felin 于 2006-8-6 03:12 PM 编辑 ]
作者: 只影    时间: 2006-8-6 04:13 PM

呵呵~真是惭愧 今天才看到这么一篇~~
每次看到Pauline/Annie/Helen的名字出现在一篇里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先头大。。。说实话这样真的不好写也不号读~因为读的时候必须要跳来跳去想各个剧里面的情景。。。汗~不过倒是对记忆力有好处~尤其是对花痴的记忆力。。。^_^
不过这一篇在众多“杂烩篇章”(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所有剧人物都凑在一起的这种文)中算我比较欣赏的一篇啦! 很多这样的故事,都是为了引出人物而引出人物,而这个似乎楼主在试图描绘每一个人物的心路历程~
加油喽~
作者: miku    时间: 2006-11-15 07:37 PM     标题: 第三章 转眼之间(上)

1、
合上病房的门,Bill给了Annie一个疲惫的微笑。
“Sorry,要你陪我做这出戏。”三月的微风带着一丝寒意,但或许是因为倦怠、或许是出于适才的紧张,Bill的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小事。其实auntie已经很沉得住气了。换作是我老爸老妈,一定唠叨得更厉害。”和Bill走在医院外的林荫路上,Annie脸上洋溢的笑容正如这3月的春风,“不过,你最好还是赶快找到你的‘真命天女’;你知道我的演技很烂的,只怕帮你瞒不了多久的。”
“我知。不过,缘分的事……我只希望,Mummy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可以过得开心;别的事,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Bill的深情透着无限的伤感与落寞。
“究竟是什么病?到底情况是不是那么严重呢?”毕竟是像家人一样,从小看自己长大的人,Annie的关切溢于言表。
“肺癌晚期。林uncle说,运气好的话,还能有3个月的时间。‘子欲孝而亲不在’……有些事情,知道自己做错了,想要弥补,却已经太迟了。”说着说着,Bill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你别这么自责了。其实,在auntie最后的日子里,有你和林uncle陪在她身边,看得出,她已经很满足了。如果auntie知道,你因为过去的事情这么痛苦自责,她一定会难过的。”Annie自知不会安慰人,只好适当地找一些合理的话来讲,希望可以减轻Bill的痛苦。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片刻的沉默之后,Annie又忍不住开口
“你问吧。”
“其实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尽管这个问题并不合时宜,但,毕竟是困扰了Annie十几年,并且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如果无法得到答案,只怕今夜就无法入睡了。
“生命诚可贵,亲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Bill的嘴角上挂着自嘲的微笑。
“你觉得auntie束缚了你的自由?”Bill的回答显然令Annie感到意外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凡事只知道从自己的立场出发去考虑问题。……只觉得mummy的世界里只有权利、没有爱。”伤感代替了自嘲,Bill的眼眶显得湿润起来。
或许是感染了Bill伤感气息,Annie的声音也开始略显颤抖“那……为什么现在选择回来?”
“因为经历过很多事之后,再回首从前,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误解了她。……她不过是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脆弱女人。”

2、
熟悉的眩晕再次袭来。Bill无力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努力让头部保持后仰,一边用纸巾擦去鼻血。这已经不知道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幸好Annie不知道,要不然她那个大嘴巴……”Bill正在暗自庆幸,钥匙碰撞的叮当脆响却从门口传来。
“喂,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看到Bill面无血色地靠在沙发上,Annie紧张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过来按住Bill的头,帮忙止住鼻血。
“没事。……大概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吧。”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自己的事情后,Bill把目光投向了Annie丢在门厅里的大小购物袋“倒是你啊,大包小包,购物减压啊?”
“对啊对啊,我疯狂购物。疯到刷爆了一张卡。”说着,Annie起身拎起那些大袋小袋,一股脑的堆在了Bill身上。“都是给你买的。好心没好报。”
“网球拍、网球衫、网球鞋……哇……我没说过要转行做运动员哦”
“没关系,你可以先从陪练员做起。”说着,Annie从纸袋里抽出一把崭新的网球拍拍到Bill的怀里。“喏!全套行头都在这里了,明天你可不许拉我后腿哦!”
“哈?”Bill顶着一头雾水,嘴巴张得足可塞进一个网球。
“今天去向老东家辞行,顺便从办公室拿回我的私人物品。谁知正好撞上上次打对手的那个王英杰。原来,老G找他顶缺……”
“哇……竟然找你的手下败将……看来,你的离开对老G的打击不小。”想到Annie曾经创下的不败神话,Bill多少开始同情起G大叔来。
“那倒不至于。其实王律师都是很好的律师。我上次也不过是侥幸。不过明天这一场就不知道了。”Annie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审视着网拍上紧绷的网线,脸上又浮现出了熟悉的不服输的神情。
“?!怎么,上一场刚打完,紧接着又来新Case了?”
“不是。是刚刚和一班同事……应该说是旧同事聊天的时候,有谈到我喜欢打网球。结果,被王英杰听到,他说要向我挑战;约在明天。到时候他会带一个朋友去,所以要我叫上你,正好双打。”
“?你自己接受挑战就好了,干嘛要拉我下水啊?”Bill感觉自己头顶的迷雾正在逐渐扩大。
“上次你在庭上给我出主意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或许他想借机报仇吧……所以啊,你明天要好好表现,不许扯我后腿知不知道。”
“可是,我们已经约好了明天同Leo和Helen一起出海、顺便谈合作的事啊。”Bill一脸‘斜线’地把堆在自己身上的网球用品推到远离自己的地方,一边用眼角偷偷观察Annie的表情。
这回,轮到Annie开始要“吞网球”了:“天啊!我居然给忘了!怎么办?!怎么办?!”
“对王律师据实相告、择日再战吧。”Bill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电话递了过去。
“喂,他要以为我是怕了他,故意找借口怎么办?”Annie犹犹豫豫地接过了听筒求助地望向Bill。
“那就约他一起游船河咯。反正明天只谈谈合作意向和初步构想,都是以联络感情为主。说不定聊完了,你们还能用船上的乒乓球桌较量一场。”
有那么一瞬,Annie觉得自己似乎瞥见了Bill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可是,我不会打乒乓球啊。”Annie举起听筒的手随即又放下。
“触类旁通嘛。反正都是握拍子的运动。”Bill不痛不痒地说着,“要不,先拿这个练练?”将随手抓到的电蚊拍塞入Annie怀中。
于是,沙发上的几个靠垫开始在客厅中飞舞,公寓里又响起了久违的嬉笑声。

3、
周六、阳光明媚的清晨,湛蓝的天上几抹淡淡的浮云,海浪随着微风轻缓地打着拍子。阳光、海浪、休息日、帅哥/美女,在旁人眼中,一切都是那么诗情画意,而此刻靠在码头的栏杆上,宝言的眼里却只有深深的忧郁。也是在这样一个晴天、这样一个码头,“原”的肩膀给了她今生最坚实的依靠;而她最终却只用一个淡淡的背影回答了他9个月的等待。
“怎么这么迟呢?”,英杰在一边紧张地踱着步。
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被身边焦躁不安的声音带回,“?……其实,是我们到太早了吧。……看,离约定的事件还差10分钟呢。”宝言指指手表,继而用习惯性的微笑来掩饰心中的忧郁。
“我对附近的路不熟,所以就想提早出门或许会好一点。Sorry啊,害你在这里干等。”或许是因长时间等待而滋生的焦躁、或许是对宝言之前所作猜测半信半疑而产生的紧张,王英杰连声音都变得僵硬起来。
“是我说Sorry才对,应拖你趟这摊浑水”
“不会,怎么会……其实…………”看着眼前这个努力用微笑来掩饰悲伤的坚强女人,英杰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为她、更为自己。自己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走入她的世界,也陪着她度过她最艰难的日子;但终究,他却只能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去鉴证她的爱。
“HI~!你们来得可真早。我还以为我们会最先道呢。”一个清脆开朗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沉寂。
是那个江大律师,身边还有“他”……
从再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占据了宝言的视线,并与那些曾经努力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重叠起来。虽然嘴上有一搭无一搭地和“他”身边的她以及后来到的他们的两个朋友在寒暄客套,但心却已经被“他”带走了;因为“他”真的像极了他。宝言的思绪在现实与回忆间游走,身体仿佛是被抽空了的躯壳,直到Annie来挽自己的手臂,才发现原来英杰已经要借故离开。
“Sorry,我家里出了点状况,我得回去看看” 英杰苦笑着摇摇手里的手机,“我朋友就拜托你们了。”
“别说得那么客气,好像我们会欺负她似的。难得我和Pauline一见如故,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        Annie的热情就像9月里的太阳,照到人心里暖烘烘的。望着身边Annie灿烂的笑脸和在不远处上下张罗的“他”的忙碌的身影,宝言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或许,找一个如Annie这般骄阳一样温暖的女子,才是‘他’真正的幸福吧。”
作者: miku    时间: 2006-11-15 07:38 PM     标题: 第三章 转眼之间(下)


不大的船舱里,一众人等在亲切地说笑着。原本是要商讨未来创业大计的工作会议。但几个“大龄青年”凑到一起,同在司法界打拼,又年纪相仿;攀谈几句之后,原本陌生的人便很快发现彼此原来不是校友,就是有共同的朋友,于是彼此间很快便熟稔起来;因而原计划的工作会议也就自然而然的沦落成了叙旧、套交情的茶话会。
“对了,一直忘了问。本来不是说伟豪也要来的吗?怎么他会临时爽约呢?”Bill转向一旁正与Helen谈的眉飞色舞的Leo问道。
“?你们说的伟豪,不会是那个沦落为XX帮会军师,然后又反水,之后又重返律政界的方伟豪吧?”提起这个亦正亦邪的风云人物,Helen的声音不免有些微微颤抖。
“正是这厮。”Leo转向Helen,继续眉飞色舞“这家伙在念大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没想到毕业之后隐忍了十几年,竟然作出了如此惊天动地不要命的壮举。”说罢又将脸转向Bill“至于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官方的答复是他的委托人出了状况需要他去处理。不过,据我最新得到的内部消息,他是为了爱情牺牲了与我们的友情。”
“哦?”Bill好似听到惊天大消息一样高高挑起了眉梢,“是谁这么大杀伤力,能让豪仔见色忘义啊?”
“就是‘小师妹’在英国的旧同学兼死党——欧子强。”虽然Leo平日深沉稳重、甚少管他人闲事,但毕竟是相隔十几年的好友重聚,所以,今天他的话也来的格外多。
“不会吧,你说那个升级版‘木挽清’?当初没觉得豪仔有受虐倾向啊。”Bill微微锁眉沉思,“不,严格来讲,他现在这叫‘自虐’。因为都是他自己找的。会不会是这十几年的压抑生活给他留下后遗症了?”
“喂,别这么恶毒好不好。人家没有那么恐怖好不好。”Annie在一旁抗议道。
“对啊。欧律师我也接触过的。感觉她人看上去虽然酷酷的,其实都是很Nice的。”Helen也在一旁帮口。
    “或许是立场和角度问题吧”Leo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其实,说实话,我打心里觉得这两个人挺配的。阿豪从学生时代起就立志要做拯救世界的‘超人’。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如果要配合他的梦想和他那‘闷骚’的性格;除非是有金刚不破之体的女铁人,要不然,一般女人跟了他,迟早变‘绝望主妇’。”
    “就只怕他还没点燃对方爱情的火焰,就已经被眼前的冰山冻死了。”Bill的语气多少有些忧郁。
    看到气氛越来越沉闷,Annie赶忙转换话题“对了,Leo。Bill念大学的时候是个怎么样的学生?听说你们A大美女云集,他一定有不少艳遇吧?”
    “说起来,我也很有兴趣。念书的时候,Annie总是向我们夸口说她的Bill如何英明神武、天资过人。这么厉害,在你们A大也应该留下很多英雄事迹吧?”Helen在一旁附和道。
    “你不用问他,直接问我就好了。如果讲功课方面,只是一般的好学生而已。每年的全额奖学金都是伟豪在独占。”大约是怕Leo讲自己的坏话,Bill赶忙把话头接过来。“至于异性交往方面……法学院的3朵金花都已经紧密地团结在Leo周围了,我连棵草也没剩下。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的青春一片黯淡。”
    在众美女质疑的目光下,Leo奸笑着搂住Bill的肩膀,“不对吧,说到艳遇,你不是还正经有那么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吗?对吧,过儿?”
    听Leo这么一说,Bill马上面色大变,转身跳起来就想扼Leo的喉咙,却被Leo灵巧地闪到了一边。
    “快说、快说!”Annie眼中闪着兴奋的光,Helen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连一直心不在焉、沉默不语的宝言也竖起了耳朵。
    Leo闪到Annie身后,不理Bill的虎视眈眈,开始了他的口若悬河。

5、
    “记得念大学那几年香港的校园里开始流行宿舍或的学校间的联谊。尤其是大三那年,我们A大法学院男生宿舍自管会主席在你们H大的医学院里搭上了关系,与你们医学院的女生宿舍结成了友谊宿舍。那个喜欢恶搞的主席还特意从某本日本漫画里借鉴了个桥段,在两边的宿舍里进行抽签活动,抽中‘幸运签’的那一对男女学生可以在下一个星期日的早9点到晚9点进行‘一日约会’活动。约会的费用从公共基金里面出。但是如果两人违约中途回来,就要受罚打扫一个月的厕所。”
    “Bill签运一向都很好,一定是抽中了吧?”Annie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大胆猜测。
    “哇,光是开场就很浪漫了。”Helen呼扇着她那漂亮的眼睛。
    但,一旁的宝言却似乎陷入了沉思。
    “猜中!”Leo不理对面Bill近乎哀求的眼神,继续他的陈述“Bill抽到签之后,我们几个朋友都很好奇他即将约会的对象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就跑去你们H大去打听。终于给我们打听到,原来中奖的是你们医学院的院花。据说虽然是大一新生,但是资质过人、善解人意、又长得清新脱俗,素有现代‘小龙女’之称。没想到那天他们见面一看——Oh My god!……龙女倒是真的龙女,不过就是恐龙的龙,那身材,有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宽!最糟糕的是那妆画的,比街口的信号灯还要醒目。”Leo边讲边笑,讲到后边,几乎都要笑断气了。
    不过,坐在他对面运气的Bill的面色却是可想而知的越发难看了起来,“喂,不对吧。那次约会的事情我从来没跟别人提过,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因为羡慕你的艳遇,我特意搞了个苏制望远镜偷偷跟在你后边啊。”Leo躲得离Bill更远,笑得也越发厉害起来,“你别怪我。当时不光是我,几乎半个宿舍楼的男生都出动了。大家乔装改扮、分散在各处,只是你当时一下子就被‘恐龙’吓傻了,所以都没发觉罢了。”
    Annie早已在一旁笑做一团,矜持的Helen因为想忍住笑意而在座位上都得厉害。只有宝言怔怔地望着Bill出神。而“苦主”Bill却只顾瞪着Leo生气,完全没有注意到宝言注视的目光。
    Bill尽管也并没有真的生气,但面色却越发青白“你、你还说。之前就说得天花乱坠,还硬逼着我请全班男生吃饭。原来就是为了把我骗去然后躲着看笑话。”
    “那怎么能叫骗你。谁知道那个‘正版小龙女’会为了陪家人吃饭而把机会让给同屋姐妹啊?只能算你歹命了……不过说实话,你还真是心地太好。换做别人,只怕掉头就走,你竟然还真坚持到晚上9点。一般男生要是没有个‘九阳真经’护体都不敢接近她。哎唷……你别瞪我,你以为大家为什么叫你‘杨过’啊?……不行,笑死我了。”Leo说着已经笑到了地上去了。而Annie和Helen也笑得抱在了一起。
    一直沉默不语的宝言却在这时候开了口:“你们说的那个恐怖的胖妹,不会叫Mary Su吧?”
    “Mary?好像吧。是你朋友?”Bill收回对Leo愤怒的视线,疑惑地看向宝言。
    “对啊,Pauline也是咱们H大医学院毕业的。比我们大两界……那就是说和‘小龙女’是同一界的同学咯”Helen在一边认真地掰着手指。
    “Sorry啊,我们完全没有侮辱你同学的意思。我们只是……要知道当希望与现实差距过大的时候,那种打击……”看着宝言沉默不语,Leo有些害怕起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宝言咬咬嘴唇,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抬头望向Bill“其实,Mary是我大学时代的同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换来了众人一分钟的沉默。而后,这尴尬的沉默终于被Annie的爆笑声打破“Pauline你真会开玩笑!哪可能这么巧。”
宝言:“…………”
见宝言沉默,Helen怯生生地试探“你们宿舍,不会也是两个人一个房间吧?”
宝言:“…………”
Leo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天啊,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龙女’?”
宝言“…………”
“Bill大三那年是XX年,今年是##年……哇,相隔了16年……会不会这么巧啊……”这回轮到Annie在一旁掰着手指感慨了。
“原来如此。看来关于南海神尼的传说是真的了。”看来Leo是决定把演艺事业进行到底了。
“你还没完了!”Bill做恼怒装冲上去揪住了Leo正想“痛打”,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同时,几滴热乎乎的液体顺着鼻管流下,落在了手背上;低头一看,确是殷红的血。
“哎呀,你流血了。”Helen惊慌的叫出声。
“真是,早都说过叫做事你不要太拼命了。”Annie急忙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而Leo却还在耍着宝“没事,没事。我这里有断肠草,可解情花毒。来,过儿……”说罢随手抓起盘子里的一根萝卜条递上。
“你够了吧!”Bill半恼怒地飞起一脚,却被Leo灵巧地闪开。
“我会凌波微步,不怕你的黯然销魂脚。哈哈……”
“你个该死的……”待Bill想起身去追,却已被一双略显冰冷的手按在了椅子上。
“别动,尽量保持后仰,不要乱动。”宝言托住他的头,声音略显平静,但从那双眼眸中不经意间闪露出来情绪却让Bill的心一阵酸痛。
作者: miku    时间: 2007-3-5 09:53 PM     标题: 第四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第四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1、
夏末初秋,从远处海岸吹来的风里还带着一丝热气。尽管沐浴在阳光下;但,伫立在母亲的墓前,Bill却无法感受到分毫的温暖感觉。本想回到母亲身边,尽到做儿子的孝道。但,当他如母亲所愿、子承母业、赢得掌声与荣耀的时候,母亲却已无法与他分享。
“子欲孝而亲不在……”Bill陷入深深的痛苦与自责中。
“别太难过了。看得出来,你陪她走过的这最后一段日子,她是很开心的。而且,auntie走得也很平静。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一袭黑衣的Annie挽着同样一袭黑衣的Henry,虽然戴着黑色的墨镜,但Bill仍能感受到当她望向自己时担心的眼神。
“节哀顺便。伯母地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伤心难过的。”有碍于尴尬的身份,Henry的表情略显僵硬,但语调中还是充满了关切。
“谢谢你们。”Bill点点头,又向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望了几眼,开始转身向来时的路上踱去。而Annie和Henry也手挽手地跟在他身后,虽不见情侣般的甜蜜,却有相濡以沫般的温馨。
Bill大口地吸着气,仿佛想从周围寂静的空气中吸取片刻的宁静。远处,一个熟悉的娇小的身影正在远离他的视线。“是了,今天是他们的忌日。”对于这个特殊的日子,Bill并没有过多的感慨;但,又看到那个冷冷的、消瘦的熟悉背影,却令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觉得上天似乎在玩弄自己。每次当他觉得已经靠她很近,觉得可以执子之手的时候,最后得到的却只是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咦,前面那个人好眼熟啊。好像是Pauline。”看来眼尖的不止Bill一个。
“是吗?你还真是好记性。你好像和人家只见过一面而已吧。”Henry对Annie的眼力略表怀疑。
“对一个人的印象深刻与否,是不能以相处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的。再说,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没记性。”
“萍水相逢,能有多深的印象?除非她做了什么给人留下强了刺激的举动。就好比那边那位大姐。”Henry不以为然地指向Pauline身后的某一处。一名中年妇女正面色阴冷地将墓前的两束鲜花抛向远处,惨白的脸加上偏执的目光,身上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看到眼前的画面,Bill的心不觉一沉,“温若娴……她怎么会出现?……”。

2、
两个人的晚餐,气氛却略显沉闷。
“准备好什么时候开口了吗?”Annie放下了刀叉、直视着Bill。
“?”Bill端着水杯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惊慌。
“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亲哥哥。你该不会是想连我这个妹妹也要骗吧?”Annie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也难怪。今晚,她特意推掉所有的约会、支开Henry,想要换的决不是Bill的沉默。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Bill放下水杯,想继续切盘中的肉排,而一个熟悉的小药瓶却被Annie推到眼前。
“我希望可以由你亲口告诉我。”Annie的眼眶似乎有点湿润。
“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Bill推开药瓶、继续他的晚餐。
“要我把你藏的病例资料也找出来吗?寻宝游戏和侦探游戏,我们小时候可是玩过很多次的。”
Bill低下头,似乎害怕正视Annie的眼睛,“我是不想大家担心。而且……我不想你再经历这样的事情。你已经承受的够多了。……其实我很好,真的。”他微笑着,那笑容不知道是在安慰Annie,还是在试图安慰自己。
尽管早已知道答案,但,面前的这一切,依旧让她心碎。Annie轻咬着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溃,“直觉告诉我,你还有很多故事瞒着我。”
“?”Bill扬起眉毛,带着质疑的眼神。
“你和Pauline之间,不只是16年前的那次擦身而过对不对?你就是她一直不愿放弃的那个人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那次车祸?”Annie凝视着Bill的眼睛,寻找着她渴望的答案。
“在她的世界里,我已经死了。那次事故……有一块碎片……。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已经足够多的了。我不希望他们再经历一次同样的伤害。”他了解Pauline,知道她绝不会与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分享自己的故事。但他也同样了解Annie,他不想侮辱她的智慧。“其实,医学都是没有绝对的。或许,哪天我打喷嚏的时候,它自己就会掉出来也说不定。”
Bill微笑着。但这微笑却令Annie心痛。她清楚的记得,弟弟走的时候,也是这般善解人意的微笑。
“今后打算怎么办?”Annie颤抖着端起水杯,小口地呷着,但杯中温暖的热茶却无法拯救她跌落冰谷的心。
“……我答应过母亲,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所以,我还是做原来的自己,不再离开了。”
“你这样对她不公平。”虽然答案已在意料之中,但Annie依然不甘心。她是替他们不值,尽管她自己也做过令人感到更为不值的决定。
“但至少,她会过得开心一点。……你会支持我的吧?”
望着Bill恳求的目光,Annie别过头去,泪水无声的滑下。

3,
他已经跟踪那个女人3天了,每过一天,他的心便收紧一些。不同的化工原料商店、五金店、电器元件商店……看似毫无联系的事件却在Bill心里组成了一幅清晰的画面,随之而来的是一份心如刀割的苦痛。如果在半年前,他可以理直气壮的站出来,为“她”提供一切可能的保护。可是现在,他失去了于公、于私的身份和手段。当然,作出当初的选择,必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这代价,不应该是“她”。看着那个近乎峰巅的女人拿着包裹走进邮局,他颤抖着拿出了行动电话。
当天晚上,省港新闻多了一条关于警方处理炸弹是恐怖袭击的新闻。而宝言也被叫到总局的保安科问了1个多小时的笔录,原因是关于一个她从来没有收到过的包裹。保安科的同事很希望她可以多提供一些资料给他们。但是,她只能还以抱歉的微笑。望着对面那个拿着纸、笔,一脸真诚的小男警,她眼前不禁浮现出“他”的笑脸。“如果‘原’在这里,他会怎样呢?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和结实的肩膀做依靠,来安抚她那因‘炸弹恐惧症’而慌乱不安的心吗?或是邪邪一笑说句‘你每天都是面对Body,怎么会得罪活人?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呢?有或许两者都是吧。”
几天来,宝言似乎总能感觉到从不知什么地方射出来的冰冷的视线。上次的邮包事件令她的神经绷到了极致。大前天,警方截获了一个寄给自己的炸弹邮包;而昨天,她和秘书在警局门口的路上险些被突然出现的汽车撞倒……那接下来会怎样,她已不敢再想。走在百货公司的小店内,她努力让自己的背影坚强一些。经历了那样的事,说不紧张、不害怕才是天大的谎话。但,多少年了,她已习惯了独自面对;而现在,她则必须独自去面对。惊慌与忙乱并不能帮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而只能令关爱自己的人担惊受怕。
“咔嗒”,背后传来的一声清脆的金属音将宝言从沉思中唤醒。顺着声音扭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只被手铐铐住的抓刀的手。望着面前那个被痛苦扭曲了的女人,宝言的心里不知道该说是安心、同情、理解、自责抑或是难过。毕竟在十几个月前,自己也曾抓着刀冲向某个人,为的也是深爱着的一个男人。
从警局作完笔录出来,宝言感到了深深的倦意。倦意不止来自于生理,更多的是来自于心灵世界。局里那些为她们做笔录的同事,听了温若娴的故事之后都是摇摇头叹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或是惋惜着“想不开、看不破”之类的。但是,现实生活中,真正能想开、看破的又有几人呢。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很决绝,她选择离开、选择退让。但,最终发现,自己放不下的依旧是那段感情,挂念的依旧是那个人。或许,今天晚上应当和姐姐好好谈一谈,作回姐姐身边天真的小妹妹,而不是外人眼中刚强的女法医。
钻进车里、发动汽车,宝言顺手拨通了姐姐的电话,一个身影却从身后爆起,一掌打落了她的手机,同时,一把冰冷的剪刀也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开车!上飞蛾山。”反光镜中的冰冷眼神带着些许偏执的狂热。
落日的余晖中,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驶出警局门口。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也悄悄起步了。
作者: miku    时间: 2007-6-19 05:25 PM

4、
他在黑暗中醒来,脑际传来的眩晕感觉和车厢里弥漫的血腥气息迅速帮他重整这几个小时以来的记忆。本来是想试图救她脱险的,没想到跟到半山腰,自己却发病了。幸而,在意识模糊之前下意识的踩了刹车,要不然,就不会只是被山石撞坏车灯这么简单了。
远处,那熟悉的车灯在闪烁,似乎是无助的求救、更像是深情的呼唤。跳下车,他想向她飞奔,但身体却无法给予自己力量,只有阵阵眩晕。“可恶!”他攥紧拳头、愤怒着自己的无能。几声粗中的喘息过后,这个一身血污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奔向那两点闪烁的灯光。
她在黑暗中醒来。脑际传来的疼痛感觉、手脚的束缚以及身边弥漫的汽油味道帮她重整这几个小时来的记忆。她被人胁迫上山,在这段难熬的路程里,她一边用说话分散对方的注意力,一边在心里转过千万个念头想着如何脱身。偷瞄一眼被打落到脚边的行动电话,屏幕显示“通话中”。稍稍松一口气。虽然姐姐并不是一个理智而坚强的女人,但,有子俊在她身边,应该能帮她作出理智的判断、尽快救自己脱险的吧。不知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出“他”的脸。那张憨憨的、却总是挂着有点玩世不恭的坏笑的脸。尽管“他”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月,尽管Bill的出现,不过是自己无端的猜测。但是,“他”的存在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信念;每当脑海中闪过“他”的影子,她便增了几分求生的意志与勇气。车窗外,温若娴在“控诉”着她的“罪状”,歇斯底里的叫喊中夹杂着泼洒液体的声音。“继续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尽量拖延时间。”一路上的“交谈”已经使她明白,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可以阻止眼前这个为爱癫狂的女人了;自己目前的唯一出路也只有尽可能的“等待”了。
喘息着、摇晃着、碰撞着,黑暗中,他终于看到了她们。扑面而来的汽油味和那人手里闪亮的火机,不需推理,一个简单的答案如同警报般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伸出手,却想起自己已不是十几年来所习惯的那个身份了;手枪的保护对于他这个平民来说,已成了一种奢求。翻遍全身,只有一串钥匙、一只手机。如果换作一年前、换成别的受害人,他或许会夸张的对手下说“恶搞啊,在做手机广告吗?!”。可是现在,他只有握紧它,靠近、再靠近。
这几分钟对于她,仿佛有几个小时那么漫长。她搜刮了所能想到的所有言语来劝解眼前的这个女人“想开、放下”;尽管她自己也从未曾“看开、放下”。看着对方举起闪亮的火机、说出恶毒的话语,她闭上了眼睛;过往与他相依偎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世上情爱千千万,不屑一顾妄为人”,大学时在哲学讲座上听到的这句话此时仿佛又萦绕在耳边。“今生有他,可算是无憾了吧。”想着他,微笑挂上了她的嘴角。
几步外,那个狰狞的女人吐出了最后几句恶毒的言语,闪亮的火机也已经点燃。尽管只有几步路,但却像隔了一个世界般的遥远。“咫尺天涯”,他不想事后来玩味这句话的意味;对准那只举着火机的手腕,他掷出了手里的东西。“扔手机制服罪犯?”换作在平时,他一定会觉得这个举动傻透了。可现在,他却只有“孤注一掷”。

5、
没有炙热的火焰,只有一声闷响和随之而来的厮打的声音。她疑惑的睁开眼,却见一个满身血污的熟悉身影与温若娴扭打到一处。虽然脚步虚浮,摇摇晃晃,但他还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把那个女人打晕、压倒在地。
他踉跄着向她走去,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伸出手去,他想抓住这一瞬;在他看来,这一瞬对自己来说,或许就意味着永恒。
她满眼泪花,捆绑着的双手扑打着车窗。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她知道,她的等待终于有了答案;他的眼睛已经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渴望着这一刻她可以摆脱束缚,可以奔到他身边、成为他的支撑;但在这一刻,她却只能看着他在面前轰然倒下,一道不厚的车窗却隔开了两个世界。尖锐的警笛声由远而近,但她的世界,却停留在了那一刻的宁静。
午后的阳光加上徐徐的微风,树荫下的长椅上,坐着宝言和她的“原”(或者说“Bill”)。
“这一个多星期,辛苦你了。警局和医院两头跑,害得你人都瘦了。”
“是啊,因为肉都长到你身上去了嘛。”
“宝言,谢谢你。”看惯了“原”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这一刻,宝言才发现,原来他认真的时候可以表现得如此深情。
垂下眼帘,宝言强忍住眼角的泪花,“不要说谢谢……其实,我们应该感谢上苍、感谢那个奇迹。”
“是啊。嵌入脑里的碎片不但没有因为震动移位而破坏脑组织,反而游移在组织的间隙里、最终从鼻腔被排出体外……只有上帝和小说家能得此杰作”,原的嘴角又挂起了略带邪气的微笑,“可以原谅我了吗?”
“?原谅什么?”
“原谅我骗你骗了这么久,浪费了你那么多眼泪”抬起手,“原”轻轻拂去“言”眼角的泪水。
“其实,请求原谅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是我先背叛了自己的情感,也伤害了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No。我要求补偿。用你今生的真爱和永远的承诺来补偿。”
“不公平。你也骗了我很久的。”
“那我也补偿给你。用我的真心和后半生的自由。”
微风吹过草坪,阳光照耀大地。对于多数人,这不过是个平凡的午后。但此时、此刻、此景却在两个人心中成为永恒。


END
作者: 动乱浩劫    时间: 2009-2-7 10:56 PM

爱深似海,爱得深,也伤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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