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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ok 准时下班”英姿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警局。刚走出门口，见到小生站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有事吗？”
“我们聊一聊，好吗？”
“我……”
还没等英姿开口，小生接着说，“前几天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知道你今天不用值班，所以想和你一起吃饭，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好”英姿知道，有些话还是需要当面说清的。
餐厅内，小生坐在英姿对面，看了她好久。
“是不有话想对我说？”英姿问。
“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啊”英姿拿起手中的柠檬苏打喝了一口，“如果真要说对不起，也是该我对你说。”
“你是指凌启风？”
“我想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
“英姿，你不会撒谎，不要勉强自己说谎。”
“什么啊”英姿不敢看他的眼睛，觉得有点心虚。
“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小生握住她的手。
“我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做什么。”英姿抬头直视他。
“我……我答应过要照顾你一辈子。”
“不错，你是说过，只是现在我发现，我不需要你照顾也可以过的很好，你应该去照顾你早就该照顾的人，所以你这样做并没有对不起我。”
“但是……”
“不用但是了，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对吗？”
“嗯”小生点点头。
“那你就应该尊重朋友的决定，更应该去兑现自己曾经的诺言。”
“我想除了谢谢，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谢我，就请我吃一顿好的。”英姿笑着点着菜单上最贵的东西。
“原来爱情是可以升华的。”此时此刻，小生发现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有些事情不必说出口但大家都了解。
“你才知道啊，后知后觉。”
“英姿，你长大了！”
“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老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人总是要长大的，这样才可以一个人走以后的路。”
“我会舍不得。”小生由衷的表示。
“舍不得就放在这里啊”英姿指指胸口。
“会的”
“哈，其实我发现还是叫你uncle比较顺口。”英姿一挑眉，眨着眼看他的反应。
“真不该表扬你，你爱叫就叫好了，不过这顿你请。”
“为什么？”英姿不解。
“侄女孝敬长辈应该的，尊老你懂不懂？”
“陈小生正当年华，怎么会老呢，所以这顿是一定要你请的了。”英姿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那一刻，她觉得时光仿佛又倒流了，原来不一定要做情人才会开心的。

“娥姐，家乐”英姿推开病房的门，却见房里空无一人。
“英姿，你来的正好，他们刚刚走了，这里有一封信是留给你的。”凌启风递给她。
“娥姐留下的？”
凌启风点点头。
英姿拆开信封
英姿：
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对家乐的照顾和关心，是你和小生陪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难过的一段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内心的感激，只能对你说谢谢。对于你，除了谢谢，我还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如今，家乐的病好了，这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我还是希望能带着他回到加拿大，因为我们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你们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家乐的，帮我和小生说句谢谢，我不想再打扰他了，最后，祝你和小生永远幸福！
素娥
“为什么要走？”英姿拿着信封喃喃自语。
“也许她希望过回她原来的生活。”凌启风回答。
“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成全我。”
“她这么想也很合理啊！”
“可是，她也该问问小生的想法。”
“她是个坚强的母亲，她选择独立照顾自己的儿子，就像你选择独立照顾自己，是一样的道理。”
“我想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其实这次的选择不应是由我们决定了。”英姿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小生，娥姐要带着家乐回加拿大了。”
“她们现在在哪里？”小生在电话里问。
“我想应该是在去机场的路上，你赶快去追她们。”
“我……”电话的那头似乎有点犹豫。
“不要再考虑了，机会不会每次都等你的。”
“好，我这就去”
挂上电话，英姿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
“你说，小生能追的上她们吗？”
“只要有心，永远不会迟到。”
“我也这么认为。”
“去哪里？我送你”凌启风问。
“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我休息。”
“那你怎么在医院？”
“我不一定要以医生的身份出现在医院吧！我是来看家乐的。”
“了解，今天是哥哥，不是医生。”
“那我有没荣幸，请你这个姐姐吃顿饭呢！”
“对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那走吧！”凌启风很绅士的作了一个请。

在凌启风的车上，英姿又一次的看到了那一束小小的蔷薇花，不过看得出应该是新换上去的，花瓣上还留着几滴露珠，晶莹透亮。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英姿有些好奇。
“你问”
“上次你说你的一个朋友很喜欢蔷薇花，这花是她为你放上去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放的。”
“没想到你还蛮细心的。”
“这也许是唯一我可以为她做的。”凌启风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仿佛想看的很远很远。
“那你……”
“有没想好去哪里吃饭？”还没等英姿问完，凌启风转过头来问她。
“还没”英姿承认自己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蔷薇花上，压根没考虑去吃什么。
“如果你没意见，那我决定了。”
“好”英姿也觉察出他似乎不想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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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after five？你常来这里？”英姿下车后问。
“不是，只是以前有一个朋友带我来过这里，我觉得不错。”自从henry走后，他也独自来过这里几次，但每次最多也只是喝一杯就走。他告诉过自己，可以偶尔放松，但绝不放纵，“坐那边好吗？”他点了点靠窗的位置。
“ok”
夜幕开始降临，金黄色的散光和暗暗的烟雾在荡漾，纯朴悠扬的音乐如泉水般在空气中流淌，如同暗暗的水波泛起缕缕的涟漪，英姿看着他，觉得在此刻环境下的他和以往看到的他有些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同，他还是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银边的眼镜，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脱下了那身白色的医生服。可分明感觉到他身上透出一份淡淡的忧愁，白天的他可以微笑着面对自己的每一个病人，而现在，他似乎封闭在那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里，谁都无法靠近。
“吃这么少？”英姿看他盘子里的食物几乎没什么动过，“不会是怕没钱付账吧！”
“你认为我是这种人？”凌启风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
“不像”
“谢谢”
“吃不下东西无非就两种原因。”
“怎么说？”
“一是东西不好吃，不过我觉得不是，坦白讲，这里的食物很不错。”
“那另一种呢？”凌启风也开始觉得好奇。
“另一种就是因为和你一起用餐的人影响了你的食欲。”
“你不要误会，我……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凌启风一时心急，竟然有些词不达意。
“我当然知道你没这意思”英姿扑哧笑出了声，“和美女一起吃饭，怎么会影响食欲呢！”
“是是是，是我不好”凌启风也被她都乐了，“我道歉，还想吃什么你尽管点。”
“那我不客气了”英姿叫来侍应，点了两客香蕉帆船冰淇淋。
“两客，你吃的下吗？”凌启风小声问。
“一客是你的啊”
“我想我应该够了。”
“放心，你的胃不会和你计较的。”英姿说的理所当然似的。
“我投降”
“你知道吗，多吃香蕉可以让人开心。”
“是吗？”
“不要以为你是医生就一定什么都知道。”
“噢”凌启风听话的点点头，“你认为我很不开心吗？”
“至少我知道你不够快乐。”
“快乐？”凌启风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字，是啊，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感受到快乐是什么了。
“你怎么了？”英姿发现他有些走神。
“那你认为怎样才是快乐？”凌启风望着她。
“我觉得快乐很简单啊，譬如我现在吃着冰淇淋我就觉得很快乐，今晚的夜色很美，我看到很多闪亮的星星，我很快乐，还有，能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很开心，我也会觉得快乐……”
听着她不停的诉说各种简单的快乐，凌启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温暖了起来，十年来，他已经好久没这样的感觉了，此刻，他发现原来听一个人讲话，也可以是如此快乐。
英姿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怎么，不同意？”
“不是”凌启风摇摇头，“所以只要他们幸福，你也会觉得快乐？”
“我没这么伟大啦，我承认现在我会有一点失落，但我觉得我得到的会比失去的更多，这样就够了……”
英姿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的宁静，仿佛在描述一个很美丽的故事。凌启风静静的看着她，柔和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温柔如水，美丽，似乎已经不足以去形容这个女孩，她的善良，真诚令自己心动，凌启风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可是，要忘记一个人是一件很伤心的事。”
“没有人说一定要忘记，不忘记并不代表不能快乐啊！”
“是吗？”英姿的话让凌启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那晚，凌启风回家后，久久没能入睡，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总能出现英姿的笑脸，原本在他的梦中只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可为什么，现在似乎一切都起了变化呢！他不敢想，他告诉自己，因为英姿是一个好女孩，是自己的朋友，对，一定就是这样。

“英姿，小生来信了。”三元兴冲冲的跑过来。
“是吗？他怎么说？”
“他说啊，娥姐终于答应嫁给他了。”
“真的！太好了！”
“我这小生叔总算没给我们陈家丢脸，那次他去机场没追到娥姐，我还真怕他又放弃了。”
“还好他还不算太笨，懂得追到加拿大去。”英姿接着往下说。
“是啊，如今总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了。”三元说完看看英姿，“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对了，你喜欢蔷薇花吗？”英姿突然问。
“怎么这么问，有人送你花啊？”三元凑过头去。
“没啦，八卦”英姿推开她，“我现在是孤家寡人，清闲得很。”
“说嘛，怎么突然说起蔷薇花？”
“也没什么”
“别卖关子了”
“我是说，一个男人的车里居然放着蔷薇花，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是谁啊？”
“不告诉你”英姿转身要走。
“凌启风？”
“你别瞎猜”英姿慌忙转头。
“这么紧张，那一定是他了。”三元暧昧的看着英姿。
“我们是朋友嘛，我只是关心朋友而已。”英姿辩解。
“解释就是掩饰。”
“懒得理你。”
“说真的，你有没觉得其实你和他还挺有缘的，既然小生都已经走了，你也该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打算什么啊”英姿转开话题，“我现在只想专心工作，其他什么也不想。”
“感情这种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控制的，你仔细想想，你是不对他留意比别人多点？”
“哪有”
“别嘴硬了，如果你不是对一个人有好感，你不会随时随刻想到他的。”
“我……”
“好了，今天我就指点你到这里，你自己想想吧！我回家管儿子了。”
英姿承认，三元的话的确激起了她不少心底的涟漪。和凌启风，应该算是朋友了，但到底是哪种朋友，自己真的从未定义过，和他在一起真得很开心，很舒服，但应该仅限于此。和他会有可能吗？突然被自己这样的疑问吓了一跳，不知道，她突然觉得思绪很乱，还是别想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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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自从小生走后，英姿照例准时上下班，生活没有什么起伏，但没有想象中的伤感，只是偶尔会有一些淡淡的寂寞。三元要回去照顾她那一对儿女，还是别烦她了，英姿打算早点回家，刚走出警局，居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那里。
“不要告诉我，你是正巧路过？”英姿笑着向车的主人走去。
“不是，我是特意来请你吃饭的。”
“今天医院没事做吗？”
“医生也是人，也需要休息的。”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需要找个人陪呢？”英姿靠着车门。
“我在香港的确没什么朋友啊”凌启风倒是坦白。
“那这是我的荣幸还是不幸呢？”
“你觉得呢？”
“好吧！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做，就应酬你一下吧！”英姿说着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这么勉强？”
“开玩笑的，有人请我吃饭，我很乐意的。”
“想去哪里？”
“无所谓啊”英姿一边说，一边拨弄着前排的CD，“介不介意我听音乐？”
“自便”
英姿挑了其中一张cd，车内传出悠扬的旋律，“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 there is sadness in your eyes 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to you……”
对于这首《that’s why you go away》，凌启风是再熟悉不过了，英姿也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迷茫，音乐没有停，而他也没说话，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如果你还不打算开车，估计我同事要过来了。”英姿想了想还是打算提醒他。
“噢，对不起”凌启风为自己刚才的失神抱歉。
“很喜欢这首歌？”英姿问。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凌启风笑笑，但这个笑容却并不开怀。
英姿没有再说话，凌启风发动引擎，微风在耳边徐徐吹来。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里？”英姿站在after five的门口。
“香港的路我不熟。”凌启风尴尬的表示，“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不用，我很喜欢这里”英姿说着顾自走了进去，凌启风走在她后面。

一样的环境，一样的位置，他们甚至点了同上次一样的晚餐。
“看来你是个很专一的人！”英姿看着他。
“这是优点还是缺点呢？”凌启风放下手中的刀叉。
“改变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坏事。”
“但有些改变不是人人愿意尝试的。”凌启风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
“你很多心事？”
“你觉得呢？”
“其实人不能一直生活在过去的，这个我深有体会。”英姿不知道在他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他的过去一定有故事。
“人的想法有时候是很难控制的，思想和做手术不一样，不是动了手术就可以痊愈的。”凌启风突然觉得有些诧异，眼前的女孩似乎在看穿自己。
“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 there is sadness in your eyes 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to you……”昏黄的灯光下，又传来熟悉的旋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我们和这首歌特别有缘？”英姿看着他脸上的反应。
“曾经有一个人和我一样，很喜欢这首歌。她说，那种淡淡的悲伤值得用一生去铭记……”
凌启风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
“她现在在哪里？”
“走了”凌启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今天的话是不太多了？”
“是我的话少了，因为把机会让给你嘛！”或许是不想看到他悲伤，英姿希望能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故意轻松的表示。
“那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是不该请你吃冰淇淋呢？我记得你喜欢吃香蕉帆船。”
“急性不错嘛！”
“waiter”凌启风叫来服务生。
“一个香蕉帆船”
“不是，是两个”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英姿奇怪的看着他。
“你说的啊，多吃香蕉会令人快乐。”
还是同样的地方，还是同样的甜点，对面坐着还是同样的人，不过这次的感觉似乎有点不一样。盘中的冰淇淋仿佛特别香甜，原来两人共同享用一样的食物，是一件开心的事。

初冬的维多利亚港湾有丝丝凉意，一阵风吹过，英姿瑟缩了一下，细心的凌启风看到了，将自己的围巾围在她身上。
“谢谢”英姿回头。
“小心着凉了。”凌启风温柔的提醒。
“来过这里吗？”
“以前开车经过，不过没有像今天这样停下来仔细欣赏香港的夜景。”
“其实香港的夜景很美的。”英姿看着远处灿烂的灯火。
“有同感”
“也许是我自幼生活在这里的缘故，每当心情好或不好时，我都会跑来这里看夜景。”
“那今天心情是好还是不好呢？”
“今天和心情无关，只是希望把美景同朋友一起分享。”
“我很荣幸”
“你呢？以前在英国的时候，常去哪里？”英姿转过头来看他。
“我喜欢英国的薄雾，很朦胧，很美！”
“虽然我没看过不过可以想象。”英姿突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大叫，“看，烟花好漂亮！”
“是啊，很漂亮，只可惜只有灿烂的瞬间。”
“你可以换个角度想，虽然短暂，但刹那的光辉会永远留在你心里。”
“你很乐观。”凌启风开始觉得身边的女孩真的与众不同。
“你看，那是北斗星。”英姿指着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它会一直在那里，一想到我关心的人也在星星的另一头，那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吗？”
“在星星的另一头？”凌启风反问。
“是啊，因为我相信星星会把祝福带给我所关心的人。”
“真的能带到吗？”大概是被她感染了，凌启风认真的问。
“一定可以的，你试着抬头看看，你会在星星上面看到你所想见到的。”
这是凌启风第一次如此专注的看着满天的繁星，他突然发现原来大自然真得很美好，带给人类如此多美丽的东西。

当晚，凌启风回到家里，走进房间，他不想开灯，生怕破坏还留在自己脑海中的美景。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伸手开了床边的台灯，从柜子里拿出一本蔷薇花封面的相册。翻开相册，里面夹着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中是一个清秀的女子，年纪应该不超过二十岁。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凌启风喃喃自语，“我好累，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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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三元，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小生，你不是在加拿大吗？被娥姐赶回来了？”
“小孩子别乱说话”小生向门外探了探，“进来啊”
看到自己多日来朝思暮想的人，三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三元，你怎么了？”小生推推她。
“阿峰，真的是你吗？”三元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碰触自己的丈夫。
可是眼前的男子似乎没什么动静，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我好想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三元一把抱住自己的丈夫，眼泪倾泻而出。
“你是谁？”
对于突如其来的一问，三元有些手足无措，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丈夫，“阿峰，我是三元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三元，你听我说”小生将她拉到一边，“你先别急，有些事我想让你知道，阿峰可能失忆了。”
“不可能”三元冲到程峰面前，“你看看我啊，阿峰，我是三元，我是你老婆啊！”
“我……”显然程峰有些被她的举动吓坏了，不停的往后退了几步。
“三元，你冷静点”小生拉住她，“不要吓坏他，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跟我回来的。”
“小生，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次，我在加拿大和素娥，家乐去餐厅吃饭，意外碰到阿峰，他在那里做服务生，我看到他时，他根本不认识我，开始几次我去找他，他一直很抗拒，直到最近，他才慢慢相信我说的话，他告诉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加拿大的，甚至连名字也是餐厅老板帮他取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我带他看过医生，医生说他脑部曾中过枪，可能造成失忆，我不敢让他在那边治疗，所以还是决定先把他带回香港。但是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们。我们谁也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要看到他平安回来我就很开心了。”三元虽然心痛，但是能再次看到自己的丈夫，她还是感到非常安慰。
“你不要急，慢慢来，我想阿峰一定会痊愈的。”
“嗯”三元点点头。

晚上，房间内。
“阿峰，很晚了，你早点睡吧！”三元将床铺好。
“那你呢？”
“我去莎莎房里睡。”
“莎莎？”程峰奇怪的看着她。
“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还有个儿子，不过我想你暂时还记不起他们，我把他们送去我妈家了。”
“对不起”虽然眼前的女子，他不认识，但他能感觉得出他对自己的关心。
“没关系”三元强忍住泪水，“你休息吧，有事敲我隔壁的门。”
“晚安”
走出房间，三元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那一晚，她起来过两次，每次都轻轻去隔壁房间看看，替阿峰盖好被子，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阿峰会想起来的。

白天，警局
“三元，如果很累就回去休息吧！”英姿走进她办公室。
“没事”
“你不要硬撑了，我听小生说了程sir的事，被自己最爱的人忘记是很痛苦的。”
“至少我能看到他，我已经很满足了。”
“有没想过，让程sir接受治疗。”
“嗯，我打算先让他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
“也好，要不我找启风帮忙？”
“启风？”三元看着英姿，“叫得很顺口嘛，你们进展的不错吧！”
“别乱说，我们只是朋友。”英姿含糊的应道。
“又是这句？也不会换个新的借口。”
“那他一个人在香港，作为朋友，我偶尔关心他一下也不行吗？”
“一个人在香港的可多了，怎么不见你去关心他们。”
“好哇，存心和我抬杠，是吧？”
“只是劝你不要错过机会。”三元的脸色有些凝重，“我尝过失去阿峰的滋味……”
“三元”
“放心，我没什么”三元展开微笑，“现在阿峰已经回来了，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我有信心他会好的。”
“一定会的” 英姿拍拍她的肩膀。
“所以了，你要懂得把握。”三元看着她，“虽然你做不成我二婶，我还是希望你幸福啊！”
“谢谢”两个坚强的女人将手紧紧握在一起。

“今天怎么吃那么少啊？”凌启风看她似乎没什么胃口。
“我在想程sir的事。”
“程sir？”
“就是三元的丈夫，因为一次意外他失踪了，最近才找到，不过他失忆了，他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身边所有的人。三元虽然嘴上不说，不过我看得出，她很伤心。”
“他去医院检查过吗？”
“检查过了，医生说可能是中枪留下的后遗症。”
“让他有空来医院做个检查吧！看我能不能帮他。”凌启风由衷的表示。
“我也这么跟她说”英姿突然想起白天自己在三元面前喊启风的事。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凌启风好奇的盯着她看。
“哪有，大概是太热的缘故。”英姿不敢看他的眼睛。
“很热吗？我不觉得啊！”
“那说明你迟钝”看着他无辜的表情，英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大概吧！”凌启风无奈的耸耸肩。

“下雨了！”英姿走出餐厅，发现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过去把车开过来。”
“一起过去吧”
“不要，你会淋湿的”
“没关系……”
还没等英姿说完，凌启风已经向雨中跑去，看着他的背影，英姿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
“上车啊！”
凌启风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英姿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撑着伞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噢”
等英姿上车后，凌启风才将伞小心的收好。
“没想到突然下雨了。”凌启风一边擦着眼镜一边说。
“你的衣服都湿了”英姿发现他的衣服上沾满了水珠。
“不要紧”
“我帮你擦擦吧！”英姿顺手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
看着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替自己擦拭水珠，凌启风有些恍惚，英姿一抬头，正好迎上他注视自己的眼睛，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就这样，四目相对，空气仿佛也在一瞬间凝固了。直到后面汽车的喇叭声响，他们才会过神来。
“我送你回家吧！”凌启风说。
“好”英姿一不小心，将纸巾掉了，“我来捡”
“我来”
两人同时弯下腰低下头去，英姿一起身，不小心撞到了他，一个没坐稳，倒在了他怀里，凌启风顺势搂住她。第一次如此接近的靠着彼此，甚至连对方的心跳都能听见，他们都清楚的感受到了彼此的气息。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英姿小声说。
“噢”凌启风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搂着她，连忙放手，启动方向盘。
车内出奇的安静，英姿只是在临下车时跟他说了声再见，就匆匆跑上楼去了。很多事情的发生总是出乎意料，不过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已经留在心里的人，很难抹去了。雁过岂能不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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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仁爱医院
“凌医生，他怎么样？”三元恳切的望着他。
“我给程sir做了脑部扫描，发现并没有异常。”
“那为什么他会失忆呢？”三元焦急地问。
“失忆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剧烈撞击，可能是长期昏迷，造成程sir失忆的原因也许是脑部中枪后的反应。”
“可以治的好吗？”
“我建议给他做手术，因为我怀疑他脑部有碎片残留，压迫脑神经而造成的。”
“做手术？那是不有危险？”
“这一类手术的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只是我不敢保证手术后程sir能否恢复记忆？”
“那我该怎么办？”
“三元，你别急”英姿安慰她。
“你可以先考虑一下再作决定。”凌启风说。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拼一拼，我不想阿峰就这么下去。”三元决定不放弃最后的一点希望。
“好，那我尽快安排手术。”
“谢谢，那我先出去了，我想去病房看看阿峰。”三元起身告辞。

自从上次之后，凌启风和英姿之间似乎有些尴尬，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个，大家都显得有些拘束。
“我也出去了”英姿转身要走。
“英姿”凌启风叫住她，“今晚有没空？”
“什么事？”
“一起吃饭吧！”
“我今晚要值班，改天吧！”
“噢，那下次吧！”凌启风有些失望。
其实今天英姿不需要加班，不过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启风，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她以为小生走后，自己不会这么快开始另一段新的感情，可那晚之后，她开始害怕，害怕自己陷下去，她需要给自己一段考虑的时间。

几天后，在警局
“这是什么？好漂亮的围巾，送人的？”三元发现英姿桌上的袋子。
“不是送人，是还人。”英姿一把抢过袋子。
“还给谁？”
“不告诉你”
“还能有谁啊，你不说我也知道。”
“多事”英姿瞪了她一眼。
“先声明阿，我不是故意的，前几天我无意中听到你在讲电话，说什么要值班，怎么了，闹别扭啊？”
“没有”
“那干吗老是推掉约会。”
“你不明白。”
“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
“总之，我自己也没想明白。”英姿坐到椅子上，玩着手中的袋子，“不过，我想东西总还是应该物归原主的。”
“那你还不快去？”
“去哪里？”英姿装傻。
“去还人家啊！”
“我觉得有点尴尬。”
“你就说执勤刚好路过。”
“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英姿站起来。
“不是我聪明，是你变笨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还真没说错。”
“什么啊”
“少罗嗦，去拉”
在三元的催促中，英姿走出警局，“不就是还围巾吗？没什么”她边走边自言自语。

“madam ，英姿在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启风突然出现，倒是令三元很意外。
“噢，我今天没事，所以过来找她。” 凌启风也是鼓足勇气才来的，前些日子每次打电话给她，她都说很忙。
“她不是去找你了吗？”
“找我？”凌启风一头雾水。
“她说要把围巾还给你。”
“可是我没碰到她啊！”
正在这时，警铃响起，“九龙道附近发生汽车漏油事故，路面情况十分危急，要求各单位紧急支援，目前发现有一名女警在抢救过程中受伤……”
“九龙道？那不是去医院的路吗？”三元边说边准备出发。
“我也去”凌启风表示。
“很危险”
“让我去”
大概是被他坚定的神情说服了，三元不忍拒绝，两人匆匆赶到事发现场。

只见道路已经被封锁了，场面一片混乱，烟雾还回旋在上空没有驱散。凌启风四处寻找英姿的身影，突然，他发现不远处有一样白色的东西，他艰难的走过去，拾起躺在地上的那条熟悉的围巾。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撕裂了，为什么要让他再次忍受这样的痛苦？十年了，整整十年了，那种熟悉的心痛又回来了，他曾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为什么此刻，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淌血。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坚强，他闭上眼睛，手里紧紧拽着那条还留有她体温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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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启风，你没事吧？”英姿处理完手中的事务，一回头看到他就这样愣愣的站着，紧闭的双眼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煎熬。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启风强迫自己睁开双眼，而站在眼前的就是几乎令自己心痛到绝望的人。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是伸手紧紧拥她入怀。
英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而更令她惊奇的是，在他怀里，自己居然出奇的安心，而这种感觉是以前和小生在一起都不曾有过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真的爱上他了？……她不敢往下想，只是静静的聆听彼此的心跳，没有出声。
良久，英姿才小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凌启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轻轻放开英姿：“对不起……”
也许是对于刚才的举动都感到尴尬，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该做什么，还是英姿先开口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去找你……”凌启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哦，你……你刚才是不以为我出事了？”英姿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理的疑问。
“我看到现场一片混乱，知道一定出事了。”凌启风有意绕开了英姿的问题。
“嗯”
顿时，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也许是当时的气氛令启风有些局促，说完这句话，他竟然撇下英姿，径自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英姿一脸茫然。刚才拥自己入怀的瞬间，分明看到他那双泪眼迷蒙的眼睛，她看得到他的眼里有自己，可为什么短短几分钟前后，却有如此大的转变，刚才还是一种失而复得后的惊喜，而此刻，仿佛又如同事不关己一样。

“英姿”三元叫她。
“你叫我？”英姿回头看她。
“是啊，都叫你好几声了，想什么这么入神啊？”
“没什么”
“刚才他很紧张你哦！”
“什么啊”
“还装糊涂哪！我什么都看到喽！”
“你看到什么？”英姿心虚的问。
“看到他搂着你啊！”
“那又怎么样？”
“小姐，人家把你搂的这么紧，就算自己老婆也不过如此，还不怎么样啊？”
“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就算瞎子都看得出，他很紧张你啊！”三元倒是直言不讳。
“紧张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也许人家看这里人多，不好意思呢”
“脸皮这么薄，怎么追女孩子啊？”英姿小声嘟囔。
“噢，有人终于承认，原来是想人家追啊！”
“你……”英姿被她道破心事，一时情急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好姐妹嘛，有什么好害羞的。那你老实跟我说，是不对人家有意思？”
“你干吗？”
“当然是帮你喽，难道还害你不成”
“谁要你帮，我过去看有什么要帮忙”英姿说完顾自跑开了。

当晚，凌启风回到家中，彻夜未眠，因为他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两个女孩的身影在不断交错。而另一边的英姿，以为他会打电话过来，没想到守了一夜，居然什么都没等到，她有些失望，也有点生气。
第二天一早警察局
三元老远就看到了无精打采的英姿，走过去，“怎么了，睡眠不够啊？是不是昨晚约会，回家晚了？你跟我说啊，我可以放你一天假的。”
“别胡说，哪有什么约会”
“没约会？”三元盯着她看，“不可能啊，那一定是整晚聊电话？”
“没有”英姿摇摇头。
“难不成你们已经……”
“已经什么？”
“你知道我说什么啦，其实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做什么都很正常的。”三元暧昧的看着她笑。
“你在想什么哪？”英姿打了她一下，“是不是结了婚的女人都像你这么八卦啊？”
“我也是关心你嘛！”
“谢了，你这么想知道是吧！好啊，我告诉你，昨天我们没见面。”
“他真的一点表示都没有？”看着英姿这么严肃的表情，三元觉得她应该没说笑。
“是啊，早说了我们没什么嘛，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恋爱专家。”
“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相信我，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会有什么苦衷啊？我们少自作多情了。”英姿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天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
“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三元问。
“认识他以来，没听他提过啊。”
“没提过不代表没有啊，看来这是问题所在。”
“他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英姿口里嘟囔，竟然不经意的想到曾经在凌启风车上见过的那簇蔷薇花，他说过，那是一个朋友所喜欢的，难道是女朋友？一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心里居然有一丝隐痛。

一连好几天，凌启风都没有找英姿。他照例把自己封闭起来，白天在医院上班，晚上早早的回家，推掉所有的应酬，也没有任何约会。今晚的月色很美，他独自坐在客厅，打开了CD，飘于耳边的还是那熟悉的旋律，“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 there is sadness in your eyes 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to you……”
“丁零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喂，henry，是你？”启风有些诧异。
“没想到是我吧？”
“最近好吗？”
“很好，我终于找到她了。”
“恭喜你”启风当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谁。
“本来不想这么晚打扰你的，不过想把我此刻的喜悦和好朋友一起分享。”
“没关系，我还没睡，有个人陪我聊聊天正好。”
“怎么，你很无聊吗？”
“当然没你这么丰富多彩了。”启风笑笑。
“我以前的生活的确太过丰富多彩，”电话的那头停了停，“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那很好啊！”
“我曾经因为一段过去的感情，荒唐了十年，甚至差点失去一个等了我十年的女孩。如今，我才明白珍惜眼前人的重要。”
听到henry这么说，启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一怔。自己做错了吗？他望向窗外，朦胧中仿佛又看到了英姿的笑脸。
“你怎么了？”henry发现电话的那头没有声响。
“我在听”启风回过神来，“可是要忘记过去真的很困难。”
“曾经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选择逃避，可后来我发现，其实过去也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我为什么一定要忘记呢？我可以选择保留并且继续快乐生活。”
没有人说一定要忘记，不忘记并不代表不能快乐啊！突然间，启风似乎又听到英姿曾经这么对自己说过。
“千万不要让自己沉溺于过去，那会使你自己和爱你的人都很痛苦。”henry继续说道。
“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
“算是我的经验之谈吧！”

挂上电话，启风不禁思绪万千，henry的话给了自己太多感触。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他始终无法令自己走出过去，走出那段甚至连开始都没开始的感情。而如今，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英姿呢？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在那个烟雾笼罩的中午，在拥英姿入怀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爱上这个女孩了。有这么一瞬间，他有拨通电话的冲动，可是又能跟她说些什么呢？于是，拿起电话的手又轻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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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一连几天，英姿都没有接到启风的电话，她甚至开始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否连普通朋友都不是。她甩甩头，努力不去想这个令她心绪不宁的人。
“英姿，这个礼拜天有没空？”三元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边。
“想约我逛街啊？怎么你不用陪老公孩子吗？”
“老公孩子呢，当然是一定要陪的，只不过最近看你这么无聊，邀请你参加我们的family day啊！”
“我看还是免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别胡说，我跟阿峰都老夫老妻了。”
“对了，程sir最近怎么样？”英姿想起自从程峰手术后，她还一直没关心过。
“手术很成功，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三元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阿峰暂时还是没能完全想起以前的事，不过比以前好多了。”
“相信我，程sir一定会好起来的。”英姿握住三元的手。
“我也信”三元点点头，“所以这个礼拜天想叫你一起去烧烤，你也知道了阿峰的情况，我想人多点热闹些，他也不会感到过于拘谨，趁休息天，大家都可以出去散散心。”
“你真是一个好老婆，考虑的这么周到。”
“这么说你答应了？”
“反正也嫌着无聊，就当应酬一下你吧！”
“应该谢我才对，帮你安排节目。”
“是啊是啊，太感谢你了。”
“记得到时别迟到。”
“知道了，罗嗦。”

星期天早上十点，英姿来到沙滩边，看到三元一家人已经在那里了。而令她意外的是，还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干吗？才几天不见，你们就不认识啦？”三元看两人都愣愣的没说话，出来打圆场。
“最近好吗？”还是凌启风先开了口。
“好啊，很好。”英姿故意加重后两个字的声音。
“前几天，想找你一起吃饭，刚好医院最近比较忙。”启风有些歉疚的说。
“当然做正经事要紧，不用特意抽时间应酬我。”英姿说话的时候，故意把眼光移开，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三元一看情形不对，看来今天英姿的火药味还挺重的，连忙拉着她说：“我们去准备材料吧，凌医生，你和阿峰在这儿把架子搭好。”
“好”启风看着英姿被三元拉开，知道她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想想也对，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确太过分了，所以他打算今天来道歉，不过刚才看她的样子，看来有点困难。
英姿被三元拖到一边，气呼呼的说：“你故意的是吧？”
“什么？”
“你为什么把他也叫来？”
“小姐，他怎么说也是阿峰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家人向他表示感谢，请他出来玩，不过分吧！”
“你们要谢他那是你们的事，干吗还叫上我？”
“你们又不是不认识，大家一起出来有什么关系啊！”
“你，总之你是故意的。”英姿盯着她看。
“如果你们真的没什么，我做什么都没用啊！”三元索性来个先发制人，“就当是普通朋友大家一起出来玩，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你居然……”英姿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是啊，好姐妹，你不会就这么走人吧？”
“我像是这么没有风度吗？”英姿撅着嘴说。
“那我们可以过去了吧？”三元暗自得意，计划成功。

“吃这个好吗？”凌启风将手中烤好的叉子递给英姿。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英姿摆明不领情。
凌启风讨了个没趣，只能安静的坐在一边，没再说话。
“凌医生，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啊，他们都不在香港吗？”三元随便找个话题，以免大家尴尬。
“我母亲还在英国，香港就我一个人。”凌启风回答。
“那你女朋友呢，她没来看你吗？”三元继续问。
“我没有女朋友。”
“吃饱了，你们慢慢聊，我过去走走。”一直没出声英姿突然站起身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微风吹在脸上感觉很舒服，海浪一阵一阵朝沙滩涌来，如果不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英姿觉得的确是出游的好时节。就在她转身想离开的时候，看到凌启风就站在她的身后。
“要走？”启风问。
“是”
“如果是因为我在这里，令你感到不舒服的话，我想应该是我离开。”
“你是不太高估自己了？”
“对不起”启风诚恳的说。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英姿诧异的看着他。
“我应该向你道歉的，因为我做了一些让你和让我自己都不开心的事。”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愿意听我讲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吗？”
也许是被他那种真诚的目光打动了，英姿停下脚步，走到他身边。
“十年前的一个午后，我骑着脚踏车赶往学校的途中，撞到了一个女孩……”启风望着远处的海浪，仿佛在诉说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我记得当时，她的书被我撞落在地，从书页中掉出几片蔷薇花瓣……”
“这个女孩就是你说的喜欢蔷薇花的那个朋友？”英姿又想起了在他车上看到的蔷薇花。
“嗯”启风点点头，“后来我发现，原来她居然和我是同一个班的……”
“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英姿忍不住问。
“我承认我一直对她有好感，可同窗三年，我们居然并没说过几句话，直到毕业前夕，我才知道原来她也一直喜欢我。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突然间，启风的眉头锁紧了。
“为什么？”英姿着急的说。
“我记得很清楚，毕业前晚，同学说好一起去酒吧庆祝。她也去了，不过一直坐着，没怎么说话，直到大家都要离开了，她才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一只信封交给我，告诉我回去再打开。当天晚上回家后，我打开信封，看到是一张她的照片和一张明信片，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彼此都错过了三年的时间。”
“还可以追回来的”英姿侧着头看他。
“我也以为可以，所以想了一夜，打算第二天就去告诉她我的心意。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她家时，邻居告诉我他们全家移民了，车子刚走。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后来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呢还是她的不幸，居然被我追到了。”
“那很好啊！”
“可就在她下车，从马路对面向我跑过来的时候……”启风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继续说，“一辆车子急驶而过，我眼睁睁的看她就这么倒下了，而我却无能为力……”启风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到了，只见他的眼睛一直望着远方。
“你没事吧？”英姿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不自觉的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我想我永远无法感受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启风转过身来望着英姿，握紧她抓着自己的手，“我以为这种感觉不会再有了，直到那天在路上遇到交通事故，我以为你也出事了……”
这一刻，英姿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他有如此过激的反应，“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你没有错，是我一直在逃避自己的感情……”
望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睛，英姿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他的目光里了。
“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启风终于鼓起勇气向英姿表白。
这一回，是英姿主动抱住了他，“让我陪你一起面对过去……”
“谢谢”启风再也没有任何顾虑的紧紧拥住了她。

“我们是不该走了，别去打扰他们。”程峰指着远处问三元。
“是的”三元点点头。
“你怎么哭了？”
“没有，我是为他们高兴。”
“三元，我会努力想起我们过去的。”这是程峰回来以后，第一次拉住她的手。
“阿峰，别勉强自己，我知道你尽力了。”三元心疼的看着丈夫。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沙滩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三元一家悄悄的离开了，但依稀还能看到一对身影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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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警察局
“中环附近发生交通事故，英姿你怎么还在这里？”三元冲进办公室。
“是吗？我马上去。”
就在英姿神色匆匆的打算出去的时候，三元忍不住笑出声来，“骗你的拉，傻瓜。”
“噢，你耍我？”
“难怪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看来真没说错。”
“什么啊……”英姿含糊其词。
“别装了，我那天什么都看到了。”
“你还敢说那天，一声不吭就溜走了。”英姿想起那天晚上和启风要走的时候，到处找不到三元。
“我可是好心给你们制造机会，难不成还让我留下来看你们真人秀啊！”
“是啊，是啊，什么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啊！”英姿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三元看得出她一脸甜蜜。
“对了，等会下班，陪我逛街啊？”
“今天啊？”英姿有些为难。
“怎么，有约会啦？”三元偷瞄她的反应。
“我……约了人吃饭。”
“我不介意三人行的。”
“你还耍我？”
“好啦好啦，知道你重色轻友，我理解的。还不快去，到点下班了，人家的女朋友……”三元笑着朝她挥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英姿虽然害羞，可还是抓紧收拾东西走出警局。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请进”凌启风没有抬头，仍在忙着研究手中的病例。
过了好久，他没听到任何声音，意识到刚才有人进来，这才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不想打扰你嘛！”英姿双手靠在他的桌上，望着他。
“我马上就好了，等我一下。”
“你忙你的，我会自己打发时间的。”英姿说着坐到边上的椅子上。
这个角度，英姿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侧脸工作的样子，他很专注，一边翻阅资料，一边不停的在病例上圈圈画画。原本想找本杂志看看的英姿，此刻却只是盯着他看。印象中，自己似乎从没如此认真的看一个男人，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不想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我好了”凌启风一抬头，刚好与她的目光相遇，“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什么”英姿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站起来。
“你……你刚才一直在看我？”凌启风走到英姿的面前。
“你想我怎么回答呢？”英姿侧着头问。
“都可以啊”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我就告诉你。”
“好”
“一只蚂蚁从十楼掉下来死了，它是怎么死的？”
“啊？”凌启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摔死的？”
“错”英姿一脸得意，“是饿死的”
“好吧，算我输，我请你吃饭。”
“当然是你请了，等你这么久，我肚子都饿了。”英姿抗议。
“去哪儿吃？”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司机”说着英姿挽住他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医院。

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今晚的after five仿佛特别安静。柔和的灯光夹着纯朴悠扬的音乐如流水般在空气中流淌，如同静静的水面泛起丝丝的涟漪。
“为什么还是带我来这里？”启风问。
“别忘了，这里可是你带我来的。”英姿看着他。
“你可以选择其他地方。”
“我觉得这里很好啊，相同的地方，和相同的人在一起，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 there is sadness in your eyes 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to you……”轻柔的灯光下，又传来熟悉的旋律。
“看来，我们和这首歌很有缘。”英姿想起上次来，他们听得也是这首曲子。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毕业前夕，我们去酒吧聚会吗？”
“嗯”英姿点点头。
“当时放的也是这首歌，她告诉我，这是她最喜欢的曲子。”
“的确很好听啊”
“英姿，你会不会生我气？”
“什么？”
“我不应该在你面前常提起她。”启风认真的说。
“傻瓜，我说过要和你一起面对过去的。”英姿握着他的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过去，我不要求你忘掉过去，但是你要记住我们的现在哦！”
看着英姿俏皮的微笑，启风真正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英姿，我……我……”
“你想说什么啊？吞吞吐吐的，别告诉我你还有很多不同的故事哦！”英姿故意开玩笑。
“其实我是想说，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不过又怕这么说，你会说太肉麻。”
看着启风有些羞涩的表情，英姿笑的更开心了。
“我……”
“还说呢，说好请人家来吃饭的，到现在都没点菜。”
“噢，对不起”启风的脸微微有些泛红。

吃过晚饭，英姿坐在启风的车里，他的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只是角落里少了一束曾经见过的蔷薇花。
“其实，车里多点装饰，也很好。”英姿意有所指。
“那你布置啊！”
“启风，我真的不介意。”英姿转头看着他。
“我知道”他当然明白英姿说的是什么，“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可以怀念，但不需要整天摆在眼前，是吗？”
“难道不是你怕我吃醋吗？”英姿故意俏皮的说。
“是啊，mandam。”启风笑笑。
“我可以听音乐吗？”
“你自己挑”
“好”英姿边说边翻找cd。
打开车座前的盖子，她看到一个长长的蓝丝绒的盒子。就在英姿目光接触到的那一刹那，启风也看到了。
“这是……这是礼物？”英姿问。
“嗯”启风点点头，踩了刹车，将车停下。
“送给我的？”
“我知道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启风不好意思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英姿满心欢喜，但嘴上还是嘟囔，“噢，你查我？”
“不是，是有一次和三元聊天时，她说起的。”启风连忙解释。
“噢”英姿一脸笑意，“那我可不可以现在打开？”
“可以”
英姿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做工精致的项链，波纹水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吊缀，仔细一看，是一朵晶莹剔透的太阳花。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太阳花？”英姿惊奇的问。
“我猜的。”
“骗人”
“我听三元说过，以前陈sir送过你一个金哨子，我没有金哨子，但我觉得太阳花很衬你，所以买来送给你，不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启风小心的看她的反应，不过英姿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你不喜欢啊？”启风有些着急。
“还不帮我带上？”英姿一脸娇羞。
“噢”启风这才意识过来，拿起链子小心翼翼的替英姿带上。
“谢谢”

“启风，是你吗？”
正当英姿沉浸在喜悦中，听到声音她抬头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中年女子。
“妈，你怎么回来了？”凌启风转过头去，连忙下车，“怎么不通知我去接你？”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自己来行了。”
英姿一直站在启风身后，她仔细看这位女子，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风韵犹存，神态举止和启风都有几分相似。
“启风，这位小姐是……？”
“伯母，你好，我叫卫英姿，你叫我英姿行了。”
“你姓卫啊？”启风的母亲若有所思。
“是啊”
“妈，我们上去再聊吧！”启风一边拿起行李一边说。
“卫小姐，哦，英姿，也一起上去聊会，好吗？”
启风转头看看英姿，她笑着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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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一个人坐在那里笑什么呢？”卫英雄看到女儿从回家后，一直摸着胸口的项链，忍不住问。
“没什么，我去睡了”英姿起身想进房。
“不准睡，先回答我的问题”
“都那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你不说我睡不着”
“那好吧，你问”英姿重新坐下。
“刚才谁送你回来的？我怎么觉得那辆黑色的车很眼熟啊！”卫英雄从窗口看到有车停在楼下，但没看清楚人影。
“朋友喽”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老爸，我真的困啦！”
“不肯说，那一定是男的了，什么时候带来让老爸看看啊？”
“这个嘛，我考虑下，下次再告诉你。”
“哎，我还没说完呢”没等他反应过来，英姿趁机溜进房。

启风送完英姿回到家，看到母亲还坐在沙发上：“妈，怎么还不睡？”
“等你啊”母亲一脸笑意。
“是不是有话想问我？”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带女孩子回过家，启风知道母亲一定会问英姿的事。
“刚才那个女生不错哦！你们认识多久了？”
“其实也没多久”
“启风，你知道吗？这些年来妈一直很担心，怕以前的事……”母亲握着他的手。
“我真的没事了，你放心”他当然明白这些年来，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心里一定很着急。
“没事就好”母亲欣慰的一笑，“说真的，妈有点好奇……”
“你说”
“这么多年以来，你也见过不少女孩，始终都没能让你动心的，英姿到底有什么特别？”
“我也说不清楚……”启风若有所思，“也许是一种感觉吧，每次和她在一起就会觉得特别开心。”
说到这里，启风的嘴角很自然的扬起一丝微笑，这一些，当然逃不过做母亲的眼睛，她知道，这回儿子是真的动心了，她看得出，这个女孩在儿子心目中很重要。
“启风，趁我这次回来，不如约英姿的父母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我想先问问英姿的意见。”
“也好，应该尊重人家女孩子的想法。”
“谢谢妈”
“谢什么，哪有儿子整天谢妈的。”
在启风的印象中，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对他来说，父亲的形象是很模糊的，自幼他就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也许是遗传的缘故，原本他打算读建筑设计这科。没想到十年前的那次意外，让他改变了志愿，那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亲自走进手术室，也许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放弃了原本的理想，读了五年的医科。当时，母亲虽然已经为他安排好学校和行程，可得知儿子的心愿后，她还是选择尊重启风的意见。所以，他很感谢母亲，从他懂事以来，母亲做每件事都很民主。想到刚才母亲看英姿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好幸福，母亲的眼光告诉他，认同自己的选择，突然间，他感到今晚的星空特别明亮，仿佛也在分享自己此刻的喜悦，那一夜，他睡的好香好甜……

华灯初上，入夏的维多利亚港湾依然星光满天，一阵阵夏风吹过，感觉特别的惬意。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英姿靠着他的肩膀。
“因为有一个人，曾经告诉我，香港的夜景很美。”启风轻轻的搂着她。
“是不是我说的每句话你都记得啊？”英姿珉嘴微笑。
“我不知道啊”
“哈，你就不会逗我开心，说你都记得？”英姿抬起头来看他。
“你知道，我不懂哄女孩子的”
“哎，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英姿佯装生气。
“看，流星”启风指着天边。
“快点，许愿”只见英姿双手交叉，闭上眼睛，很虔诚的许愿。
“许了什么愿？”启风问她。
“不告诉你”
“那我猜猜，是不和我有关？”
“你少自作多情”英姿故意卖关子，“要不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答对了，我就告诉你。”
“好”
“有一只公企鹅向一只母企鹅求婚，他会怎么说？”
“暗示？”启风低头看她。
“别乱想”英姿被他这么一说，不由的红了脸，“还不快想？”
“噢”启风思考了一会，还是投降，“可不可以延期做答？”
“好吧，批准延期”
夜色很美，英姿重新将头埋入他的怀里，秀发刚好蹭到启风的脸上，启风将自己的脸贴紧一些，静静享受着属于她特有的气息，不似香水般的浓烈，是一种淡淡的，甜甜的感觉。

几天后，酒家包厢内
“伯父，你请坐”启风招呼卫英雄坐下。
“难怪我说那天看到的车子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啊”卫英雄一向对启风印象很好，这下知道女儿和他拍拖，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偷偷摸摸玩地下情啊”
“老爸，你胡说什么”英姿连忙插嘴。
“好了好了，我不说，我女儿害羞了，凌医生……”
“叫我启风好了”
“好，启风，听说你母亲是位画家？”
“嗯，家母从小酷爱画画。”
“启风，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只懂修车，其余什么都不懂，等下请你母亲千万别介意。”
“怎么会，家母一直说想要拜访您。”
正在他们聊的起劲时，启风的母亲推门进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卫英雄一抬头，刚好与她的目光相接，两人不由自主的都怔住了。
凌启风有些诧异的望着母亲：“妈，你没事吧”
“没事”她连忙避开对方的注视。
“这位就是英姿的父亲”启风向母亲介绍。
“你好”卫英雄有些尴尬。
“你好”
“人到齐了，我们点菜吧”英姿提议。
“好”
启风刚要叫侍应，母亲突然说，“我有点头晕，想先回去了。”
“妈，你没事吧？”启风担心的问，“那我陪你回家。”
“嗯”
“伯父，英姿，不好意思，我先陪我妈回去。”启风抱歉的表示。
“没关系，你先陪伯母回去吧！”英姿说。
看着启风和他母亲离开，英姿转身看到父亲的神情有些恍惚，“老爸，你怎么了？”
“英姿，你确定刚才这位是启风的母亲？”
“老爸，你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他含糊其词，“车行还有事，我先走了。”
前后几分钟，父亲也匆匆离开了，只剩下英姿一人坐在那里，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是看到父亲和启风母亲的神色都有些异常，心底隐隐的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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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陪母亲回到家，启风发现她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妈，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母亲摇摇手，“帮我倒一杯水就行了。”
“好”
看着母亲拿水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启风有种不祥的预感。
“启风，从小到大，妈一直都很尊重你的选择，是吗？”
“嗯”
“但这次，你要听妈的，好吗？”母亲恳切的望着儿子。
“你说”
“不要和英姿在一起。”
母亲简简单单一句话，仿佛铁锤般重重的敲在启风的心里，他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凝固了。曾经做过无数次大型脑科手术的他，此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前后判若两人。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停顿片刻，启风整理思绪，他知道母亲一定有她的原因。
“我不知道该从何跟你说起，今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妈答应你，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母亲的神情有些疲惫，启风不忍再问，“那我扶你进房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看着母亲缓缓走进房间，他的心里涌起了太多的疑问。他努力回忆刚才的片断，母亲与英姿父亲的交互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他们以前就认识吗？可是从来没听提过。还记得第一次母亲见到英姿，很是开心，可为什么今天她却要自己分手呢？难道是和英姿的父亲有关？……太多的不确定需要去揭晓答案，而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几天后，车行，卫英雄意外看到了启风的母亲。
“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
“是啊，我也没想到”启风的母亲走到他面前，“可以打搅你一下吗？我说几句就走。”
“可以，当然可以”卫英雄有些手忙脚乱的替她找来一张椅子，“我帮你去倒杯茶”
“不用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启风和令千金的事。”
“噢，你说”
停顿片刻，她还是说出口，“启风不能和英姿在一起”
卫英雄一愣，“舒兰，你是不担心孩子们介意我们以前的事。”
“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只是启风和英姿真的不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启风的母亲欲言又止。
“他们是什么？”卫英雄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难道启风是我的……”
“是”
看着舒兰笃定的眼神，卫英雄什么都明白了，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事隔三十年，还有如此大的一个秘密是不为自己所知的。
“启风知道了吗？”卫英雄问。
“我会跟他解释的，我这次来，只是希望把对这两个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他们都是好孩子，只可惜天意弄人，我怎么都想不到，启风这次回到香港，会遇上你的女儿。”
“舒兰，其实当年我去找过你，可是你父亲说你马上要结婚了。”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英姿这里……”
“英姿这边，我会跟她说的”
“好，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
看着舒兰远去的身影，卫英雄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上天似乎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老爸，刚才那位是启风的母亲啊？”
听到女儿的叫声，他转头看到英姿已经站在身边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下班就来啦”英姿觉得今天父亲有点怪怪的。
“英姿，你答应老爸一件事”
她从没见过父亲这么严肃认真，心里免不了有几分不安，“什么”
“和启风分手吧！”
“为什么”英姿不由的提高了音量，“是不是你和启风的母亲有过过节，所以你们反对我们在一起，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怎么还是顽固不化。”
这些天来，英姿一直奇怪当日在酒家，父亲和启风母亲的态度，她百思不得其解，加上刚才看到他俩似乎在谈论些什么，所以猜想，也许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你就别再问了，总之老爸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卫英雄此刻心里也是一团乱麻，顾不了女儿的疑问，匆匆走了。

after five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悠扬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动。轻柔的、淡雅的音调，音质柔和干爽。带来一种柔和舒缓、克制的感觉，突出体现一种松弛感。随意坐在吧台上的人们，脸上洋溢着下班后的轻松，这本就是一个寻找快乐的地方，在这里应该抛去所有烦恼，享受生活的美好。
“怎么不说话？”启风发现她今晚一直心事重重的。
“你也没说啊”英姿回答。
“和你在一起，好像都是你说我听的哦”启风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
“偶尔也可以交换的”英姿喝了一口手中的苏打水。
“告诉我，是不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英姿突然挺直身体。
“因为我也和你相同的遭遇”启风轻轻乎了一口气。
“我不明白为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你打算和我分手吗？”英姿看着他。
“怎么这么问？”启风有些意外。
“随便说说”英姿低头拨弄手中的刀叉。
“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我不会轻易放手的。”启风将自己的手心覆在她的手上。
看着启风如此温柔的注视，英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温暖起来，事情总会过去的，因为他们彼此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的，启风不会放手，自己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