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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5 08: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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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抱歉的很,日子过糊涂了……以为今天才是周四呢-_-b
第四章
十八
Martha是和安澜一起回来的。
“于老服了安眠药,他的助手也不允许我叫醒他。”
安澜很沮丧的拉拉自己的领带。
“不是你的错,”Martha安慰他,“再想别的办法好了。”
“华先生现在情况如何?”星律突然问。
“应该很快就会醒来。”Martha掉转目光,“只是轻微的骨折,华宇已经派人来守着了。”
“我可以单独见见他吗?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请你出面请华宇的人通融一下?”
“你想做什么?”Martha语气激烈的质问。
“我……”
星律垂下睫毛,余光恰好瞥见曲汤探询的神色,不由得展开一个苦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
Martha哪里相信,无所顾忌的就问了出来:“你本来和市长在交往对吧?”
“……”
“但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市长爱上Cap……哦不,华先生,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市长为了救他而受伤,虽然大家都很伤心,但是也是市长自己的决定,如果你因此迁怒华先生就未免太没有风度了……”
“你们分手了?”
安澜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星律的领带。
“为什么?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我……”星律轻轻的把领带抽回来,低声道,“并不比你知道的早呀。”
“分手了吗?”流觞也是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自言自语,“不会吧……”
“不管怎样,这是事实。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市长已经决定做华先生的女朋友。”
她并不想打击面前这个她曾经深怀感激的男子,也不想看到身旁安澜露出的困惑表情――实际上,她会做这样的宣称,与其说是出于对华无悔的爱,还不如说是出自一种揭露真相的职业本能――即使这个真相会伤害许多人,包括她自己。
“既然这样,”星律早于其他三人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他抬起头看着Martha,眼睛漆黑,脸色苍白,但是……他居然在微笑,“既然华先生已经是唐市长的男友,那么对于采玉的治疗方案,他应该比高仕伦更有发言权……”
Martha这才抓住了一点他的思绪,从莫名的义愤中冷静了下来。
“你想见他是为了让他……”
她的脸突然灼热了起来,她的正义感不能原谅这种恶意揣度他人意图的行为。
年轻的医生依然用他深湛的黑眼睛微笑着,如果刚才还有点勉强,现在只剩下温和,和恳切。
“拜托你……求你……”
Martha后退了一步。
“我会的……不用求我……我……本来就欠你很多……”
她飞跑出去,门重重的关上了。
“谁?”高仕伦被助手叫醒,有点不明所以。
“华钧庭,华宇公司总裁……也就是出事时和唐市长同车的人。”
“他想干什么?”
“他自称是唐市长的男友,要求见您。”
高仕伦不得不睁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男友?”
“对,他以市长的男友的身份,要求马上对市长进行第二次手术,清除颅内剩余的血肿。”
“啪……”
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高仕伦怒不可遏的指着助手的鼻子。
“叫他闭嘴,马上给我滚。”
“但是他还说……”
“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高仕伦顺手拿起一本书,朝门口扔去,“告诉他,市长没有男朋友,近期也不会有,叫他说话小心点。”
两小时后,高仕伦又一次被从梦境中叫醒。
“高部长,不好了。”
“什么事?”
“医院门口……来了很多记者……他们知道了市长出车祸的事……”
“该死的苍蝇!”高仕伦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到底是哪个蠢材走漏了风声……”
“问题是……他们还知道同车还有位男士,与市长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部长?部长您要去哪里?”
Chris跟着一言不发突然暴走的高仕伦,冲进了华钧庭的病房。
病人好整以暇的倚在床头。
“幸会了,高部长。”
“我不管你和市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马上停止胡闹。”
华钧庭看着他,漂亮的脸孔上露出狡黠的神情。
“可以。但是……”
“如果你还想活久一点,就不要说那么多但是。”
“如果您不想晨报上出现类似市长生死恋市长地下情市长和我不得不说的故事……这样惊悚的标题的话,您最好能考虑我先前的要求。”
“想威胁我?”
“不得不这样做,因为采玉现在每分每秒都在危险中啊。”
“哼……如果阁下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逼我答应,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市长违背对市民的承诺,丢脸的是她自己不是我。”
高仕伦说完转身就走。
“我知道,如果市长这次活不了的话,我放出的八卦最终会变得一文不值,但是请高部长不要忘记了,在决定市长命运的生死关头,您作为党派的代表,下任市长的不二人选,和身为她‘绯闻’男友的我,所持的意见完全对立,而在您的坚持下,市长最终不治而亡……”
高仕伦的脚步慢了下来。
华钧庭抬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不知道在野党能不能从中嗅出一点权利斗争的味道……”
“你……”
对方回过身来,怒目圆睁。
“仕伦……”
推门进来的,是刚刚跟安澜谈了半小时的于权。
“何苦这么固执呢……采玉现在这个情形,我也觉得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一点,虽然最后的结果谁都不知道,但是至少不要让他们年轻人留下遗憾吧。”
“你知道什么!”
高仕伦咆哮了半句,最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那好,你能理解他们,你来主持大局,我不管了……”
“耶!”Martha打开隔壁病房的门,欢呼着第一个冲了进来,安澜扶着流觞紧随其后:“于老,快下令准备手术吧。”
于权没有回答,先是专注的看了看病床上英俊出众的男子:“采玉真的和你……?”
“我们高中时代就是恋人,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查学生记录,我和她同班。”
安澜和流觞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不过现在还不到说这些的时候啊……”
“哦,对,”于权如梦方醒,“安澜,你们快去跟专家商量一下,安排最权威的人主刀……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
“已经安排好了。”
过快的回答让老人微微一怔。
“是……哪位?”
“这个……”安澜抓抓头发。
“是我。”
并不苍老的声音,却意外的给人安心的感觉。于权疑惑的探出头去。
“哦……”
他记得这个在院部会议室据理力争的年轻人,与其说是记得他说过的话,不如说是记得他那一身白衣。很少有人能把医院里常见的制服穿出一种纤尘不染的味道来。
相较白色留给人的强烈印象,清隽的眉目反而在那片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芒中显得模糊了。
于权张开了嘴,好像想问问他的来历,又好像想问问他的名字。
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问。
“采玉拜托你了。”
“是。”
对方低下头认真的回答,如执晚辈礼。
几绺微卷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波光云影。
“你怎么这样轻易就放弃了控制权呢?”电话里传来埋怨的声音,“那不是正好称了他们的心吗?”
“我有什么办法……那个姓华的小子要是真的跟记者胡说八道怎么办?你别忘了,我可是站在明处的,不得不谨慎啊。”
“但是如果唐采玉死不了,我们所做的就前功尽弃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放她过关的。”
“你还有办法?”
“我已经安排好了……”
被推进手术室的采玉,嘴唇和皮肤都呈现半透明的苍白,手指无力的蜷曲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专注于听助手低声的报告各项指标,同时注视着麻醉师确认病人被麻醉的情况。
“……”
因为刚刚结束亚低温治疗的缘故,女孩寒颤了一下,皱起了眉,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身处手术台上,看起来却像是深切的恐惧和无助的反抗。
主刀医师快步走过去,几乎要习惯性的去触抚她的脸颊,却在指尖碰到她的前一秒,生硬的停住动作。
“程医生,圣心医院的两位脑科专家已经到位。”
“好的,”他收回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同时努力压抑着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我们开始吧。”
作为外科医生,站在手术台上就是绝对理性的存在。
他记得他的导师、D大医学院外科系前系主任曾经对讲台下的数千名学生这样说,那是一个头发和眉毛几乎完全变成银白色的老头,看上去颇像某部幻想小说里魔法学院的院长,但是却有着与其鹤发童颜外表全然不符的执拗脾气,传说中曾经亲手开除考试中作弊的六年级学生,而类似把前一天晚上醉酒的实习生赶出手术室之类的事件更是见者甚多……
程星律算是一个例外,这个来自商学院却完全没有商人气质的实习生,大概是主任一生中最为满意的后辈――这只是旁人的猜测,实际上老头子虽然没有骂过他但是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表示欣赏或者偏爱的话,除了据说(还是据说)为了他因为注射违禁药物是否应被劝退的事情跟校长拍过一次桌子……
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身兼附属医院心胸外科主任的导师已经在三个月前一次手术中突发心脏病去世。老头完全没有留下遗言,他在生命最后时刻忍受着窒息之苦同时拒绝了任何形式的抢救只是为了确认接下来的手术不会因为他去世而受到任何不利影响。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病人……”
这是平常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没有其他的解释,但是年轻的实习医生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相信你在做对他有利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同情或者怜悯之类的情感完全没有必要表露出来。”
说服了校方无视他的出格行为,却始终没有问他为什么要依赖海洛因,仿佛从一开始就深刻了解那种一开始就与异常的素质和能力伴生的无奈。
当温热鲜红的液体涌出来沾染了他的手套时,他又一次听见虚空中传来严厉的声音。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病人……”
他立刻掉转了视线去看仪器,虽然无人注意到还是不禁感到羞惭。
应该已经没有权利这样了吧。意外发生之前,他对她关心得太少,意外发生之后,她不给他时间思考。
不过也幸好什么都来不及想,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严遵师命,继续保持“绝对理性的存在”。
颅腔打开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不断发展的血肿已经压迫到了脑干,两位优秀的助刀医师马上就明白了院部会议室那场讨论差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如果这个手术晚一两个小时,将对病人的感官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害,再晚上几小时,恐怕任谁也回天乏力。
不过即使现在局面也不容乐观。
“病人的体温还在下降。”操作员以急促的声音报告。
主刀医生挺秀的眉凝成一线:“脑压板。”
“不等颞叶疝自行复位吗?”
“直视下上抬复位。”
“还有几成把握?”一位技师忍不住问道。
“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的。”
只怕老师听到这句话又要皱眉了。
“复位成功。”
松了一口气,把脑压板递回去的同时让护士擦去眉间的汗珠。
目光不自觉的还是飘回那张仿佛等待着抚慰的脆弱的面孔。
“不要怕。”
明知道是无稽的行为,却还是难禁自唇间吐出温柔的字句,隐约记得曾被告知……
她会听见?
谁说过?……
突然惊叫响起,黑暗如一场噩梦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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