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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返人间

Chapter 19

三天后的深夜。Paul提着公事包，像往常一样回到家。
平时，家里应该亮着温暖的灯光，Jackie应该是抱着电视机看她喜欢的TVB剧集，或者在灯下看书……看见他回来，应该会回头报以一个俏皮的笑，再加上一句《Friends》里的搞笑台词：“How are you doing？”
可是，今晚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静的漆黑。
她睡了吗？他顺手打开灯，轻轻推开卧室虚掩的门。
床上空空的……
他觉得有个重锤在心上敲了一下，立刻下意识的拉开衣柜。
预感是真的……她的衣服全部消失了……
他不甘心的冲进浴室……属于她的那些瓶瓶罐罐也统统不见了，还有她的毛巾和牙刷……
她……真的搬走了……
他不是应该觉得如释重负吗？为什么却好像一下掉进冰冷的海洋……

书桌上，摆着她留下的东西，家门钥匙、一封信和一个纸盒子。
她说，她的新住处很好，叫他不必担心。
她说，让他小心照顾自己，记得吃饭，不开心的时候，打电话给她。
她还说，趁他不在的时候搬家，是因为实在没有勇气当面说再见……
其实不想说再见的，不止她一个……
他把那封信小心的叠好，放进抽屉里，然后颤抖着手指，掀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个磨砂的玻璃瓶子，里面装满了小小的白色药片――他每晚都要服用的再熟悉不过的药片。
他不解，直到看到那瓶子下压着的纸条。
“其实这两天，你服的安眠药已经被我换成了这瓶子里装的维生素片……我本来想过些时候等效果巩固了再告诉你的……能帮助你睡着的，不是药品，而是安静的心情，或许还有每晚我给你的那杯热牛奶……所以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记得，睡前喝牛奶是很有益的习惯。”
……
这一晚，他捧着一杯热牛奶却依然无眠。
有人说，失去了才知道你的好。
其实你的好，我一直都知道……然而我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你……

“什么？你搬走了？”Gil的声音里满是遗憾，“你坚持不下去了？你受不了压力？”
“我不是受不了压力……我只是……发现我帮不了他……”
“怎么会呢？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进步有目共睹……”
“那只是表面的好转，我治不好他心里的伤口……他从来不对我提起Tracy和Jackie，但是从他的眼睛里我能看出他没有一时一刻停止对她们的负疚……”
“现在你预备怎么办？”
“我想请Raphael老师帮我打听一下Tracy这个人……”
“你认为他会帮你吗？”
“也许吧。”
“万一Tracy去了露维谷呢？”
“……”
“J，你该不是想做什么傻事……你知道即使牺牲了你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搬出来住的事情告诉Henry？”
“你怕Henry责怪他？……你还在替他着想？……”
“……”

日历上，她搬出去的那一天被他用黑色笔划了一个圈。
一、二、三，到今天为止，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她了。
他试着像个真正的朋友那样打电话问候，但是短短的几句寒暄，似乎只会留下更多的怅然。
他一直告诉自己，生活本来就该是这样子……早就没有了幸福的权力不是吗……可是为何还要怀念，怀念睡前她那句温柔的晚安，怀念她曾经在他身边绽放的甜蜜容颜……
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沦陷，其实早就沦陷了不是吗……
当房间里没有了她的气息，似乎夜晚也变得特别漫长起来，维生素片已经完全不能起到让他入睡的作用，他不得不重新打开尘封许久的安眠药瓶。

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觉得头隐隐的疼，看一眼床头的闹钟……啊 ？8点半了？……赶紧洗漱完毕，顾不上吃早饭就匆匆下楼，结果遇上了今天的第二件倒霉事……轮胎居然莫名其妙的坏了一个……
不会换轮胎就只好认栽，拦计程车总可以吧？……但是，今天的计程车生意似乎特别好……十分钟过去了都没有见到一辆空车……
Paul提着他的公事包站在路边，一脸焦急，满眼无奈。
幸好今天上午没有手术，但是各科负责人会议也是非常重要的……
又过去了五分钟，连载客的计程车也没了一辆……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他一边叹气一边拿出手机，拨了Steven的号码……
就在这时，一辆银白色的摩托车驶来……那车，他永远都不会错认，他甚至还有种幻觉，似乎它和往常一样是从住宅区的大门里开出来的……
车停在他面前，车上的女子推开目镜，露出一双明净的眼睛。
“车子坏啦？”
“恩……你也住在附近吗？”
“对，路过……早上有事？上来。”
“啊？”
“没听见？我说我送你。”她一手把后座的头盔扔给他。
“不用了……我自己叫计程车可以……”却下意识的接住那个头盔。
“早上叫车很难的……怎么，你没乘过摩托车？会害怕呀？”
“不是……”
“那就快上来……”
“哦……”
不能不想起许久以前，公主道上的笑语……
“摩托车是最危险的交通工具。”
“诶，我相信你啊，有你就有奇迹。”
……
“搂紧哦，我怕把你甩出去……”
“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把你抓回来，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如果是我先放手呢？”
“你舍得吗？”
……现在想来，别有一番心酸。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又为什么那么轻易的放手……
“在想什么？还不快点抱紧，摩托车是最危险的交通工具，你不知道吗？……”
他微微有点迟疑的搂住了她的腰，而不去想这样的动作是否太亲昵……因为她用力踩了一下加速器，摩托车箭一样飞驰出去……

（待续）

jasmine

呵呵，hc们，偶们来看“捧着一杯热牛奶却依然无眠”－－好喜欢这件毛衣的说……橙子MM提到的那个hh2里衬衣飞扬的图图偶就不截了，看到那里就想哭。

jasmine

舍不得这里，所以多发一集，虽然这集并不是很让人开心的……

第四章 重返人间

Chapter 20

Paul被深夜的电话铃声惊醒，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听筒里传来Henry焦急的声音。
“Paul，你最好马上来一下医院，何爵士刚刚因为突发性的心脏病送来急救房……”
“……”他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Paul，你在听吗？”
“我这就来。”
这时候，手机响了。
“Paul，Daddy出事了……”这次是Tracy的哥哥Tommy。
“先不要着急，我十五分钟内到。”
他的表情没有声音那么镇定，眼神一片迷茫。
本来精神健旺的何爵士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患上严重的心脏病，虽然有其家族遗传的原因，但是更加直接的诱因，当然是爱女之死带来的打击……
不，现在还不是自责的时候……
他匆匆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为主刀医生，他一直都很体谅等待在手术室门外的家属的心情。但是，这却是第一次亲身体会这种等待的滋味。
Jackie、Tracy……结果都来得那么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扭转的余地……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明明是一瞬间的事情，却用尽一生也无法挽回……
也许站在急救房的门口一眼看见Jackie全无生气的脸，会比在电话里被告知Tracy的死讯，来得更加残忍，但是他现在已经无力分辨这两种感觉……只是奇怪自己居然可以一而再的面对这种打击……只是奇怪为什么不让他替她们接受这样的命运……
也许做心理准备的过程是种折磨，譬如现在……但是起码还有丝丝缕缕的希望。
“Paul，你不要紧吧？”Henry走过来拍他的肩膀，“Albert会尽力的，放心。”
“……”他勉强点点头。
“你千万不可以有事，何爵士还需要你照顾。”
“我知道……你去做事吧……”
“你明天白天有班吗？要不要我替你跟Steven请假？”
“我明天休假，谢了……”
他和Tommy就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到天空完全亮起来。

上午11点20分，手术终于结束，但是何守仁依然没有脱离危险，被送ICU严密监护。
于是Paul和Tommy继续等待。
何守仁爵士的骤然病倒惊动了很多商界人士，他们纷纷致电或者直接来到仁爱探望，一批一批的从ICU的探视窗前走过……何爵士的各项生命指标依然徘徊在警戒线上……
Joe和Gil替他们叫了餐点，但是谁也没有去动一下。等待似乎永无止境，窗外，天色又渐渐的暗下来。
“Tommy，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Tommy摇摇头：“我在想，如果Daddy就这样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Tracy了……”
“……”
“如果真的可以了却他这个心愿，那么……我想，也许是种成全……Paul，你不知道，Daddy在家里的时候，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看Tracy的相册……”
“……”他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越发苍白，眼睛显得更加深邃和朦胧。Tommy也许不是有心指责他，但是每一句，都重重的敲击着他已经很脆弱的精神。
“Daddy的病，其实全都是因为Tracy而起……”
“……对不起……”他只剩下这一句。
忽然病房的门开了，主治医生Albert走出来。
“何先生，Paul，你们可以放心，何爵士的情况刚刚已经稳定下来了。”
“……”两人都放下了心头的重担。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Tommy问道。
“可以，但是不能待太久……你们也需要休息。”

深夜。仁爱医院一片寂静。
今晚值夜班的Gil路过ICU，发现Paul还呆呆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Paul？你怎么还在这里？Tommy都回家去了，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还好，不困。”
“还说不困？你都24小时没睡啦……”
“我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怕他……出什么状况。”
“这里有医生护士，你怕什么呢？快回去睡吧，你的样子很憔悴。”
“如果再一次，我都不会原谅自己……不，我已经不能原谅自己了……”
“Paul？你在说什么？”
“……”
Gil用力摇摇他，他的目光却依然没有焦距。
“Paul！”
他回头拂开Gil的手：“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你是最让人担心的那个，你知道吗？Henry说，自从Tracy出事，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你让大家别担心你，却不知道这样才更加叫人担心……”
“……”
“如果你觉得压力很大，那么说出来，说出来会好点的……最重要的是，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Tracy的死不是你的错，何爵士生病更加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Paul，你在听吗？”
“……”
Gil挫败的站起来，拿出手机拨号。

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J0917就从走廊的另一端飞奔而来。
“Paul ！”她冲到他面前，蹲下来看他，“你的脸色怎么这样……你是不是病了？”
他抬起眼睛，流露出一丝孩子气的讶然：“你怎么会来？”
“我不放心你。”
“……你回去吧，我没事。”
“还说你没事？”J0917拉起他冰冷的手，心里一急一痛，眼里就有了泪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停止折磨自己啊？”
“我没有……”他抽回了手，站起来，“我现在回家，你也回去吧，我送你。”
她走近他，主动靠在他的肩头，声音已经近乎恳求：“我跟你回去，陪你说话好不好？”
他愣了一下，然后果断的摇摇头。
这时又有脚步声响起，是Henry和Annie。
他终于下定决心推开她……其实天知道，做这样的动作需要多少勇气……“Annie，拜托你们替我送她……”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大步走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J0917立在原地，Annie过来搂着她，心疼着她一脸受伤的表情。
“然后要怎么样呢？”Henry冷静的问。
“我……”她咬咬嘴唇，“我……”话没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他只是心情不好，你知道……”Annie忙着替她拭泪。
“我没事。”她抬手自己把眼泪擦干，“请你们送我……去他那儿……我还是不放心……”
“啊？”Annie呆住了，“你还是要去？”
“恩……”
“我送你。” Gil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不必了，还是我们来送吧。”Henry扶着J0917颤抖的肩头，“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Jackie。”最后那个名字，他加重了语气。

（待续）

jasmine

To Felin：耐心守候，每次试炼都是主赐予的机会。
To 启文：人间会是天使幸福的归宿，我答应你。
To 马儿&dingding：hc们放心，我会尽快发下面几章，你们心心念念的人，他总会好的。
To koos：作为医生是不可以不接电话的，这是他们职责所在。作为医生在深夜接到电话大部分都不会是好消息，但是他们必须勇敢的面对。所以这个职业受人尊敬是有原因的，他们承担的会比较多。
To 北子：B&B这个西服牌子就是程医生在hh2里穿的，我只是搜集了一些相关的介绍而已。至于郑健么，呵呵，不必为他操那份闲心拉，咱们该关心的人还关心不过来呢，哈。

我的网络还有一点问题，弄好以后，立刻发下一章。感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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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返人间

Chapter 21

“Paul？”J0917打开房门，轻轻唤道。
没有人回答，客厅是空旷而安静的。
“Paul？”她稍稍提高了一点点声音……难道他不在家？在这种心情下，他会去什么地方？会不会……想起前不久在资料上看到抑郁症已经成为自杀原因之首，她不禁颤抖了一下，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推开了卧室的门。
他坐在床边的躺椅里，眼镜在黑暗中闪光，她终于放下心。

“你怎么样啊？”她走到他身边，手放在他肩上。
“……”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
“因为Henry那里有你的备用钥匙，他们一直怕你出事。”
“……”
“你在听吗？”
“……”
“事实既然不能改变，你这么自责也没有用，只会让关心你的人伤心而已。”
“……”
“或者你应该这么想，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Tracy和Jackie一样，一定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是天堂也许是别的什么地方……虽然你看不到，但是，说不定他们会过得在人间好……既然她们都爱你，肯定都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他皱了一下眉：“我并不是最痛苦的人……”
“我知道，你是为了何爵士嘛……何爵士那个样子，谁看到都会难过，但是你也不必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其实Jackie死了以后，我就知道，这一生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但是我还是接受了Tracy，我以为……那样她会比较快乐……这个错误的决定，带来了今天的后果……如果还可以纠正这个错误，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所以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他轻轻的叹气，闭上眼睛。
她望着他，自从来到人间，自从遇到他，一直都是他在保护她……就连这次回来以后，他明明是那么憔悴的，在她面前却还要极力掩饰……她搬到他家以后，他帮她找工作，她为了小人鱼的童话伤心时，他甚至可以给她编出一个光明的欢喜的结局……Henry总是取笑他什么都不会，但在她看来，他却是无所不能的……有他的守护，她的天空就风雨无侵……
而现在，她第一次看到他那样脆弱的眼神……所以，心痛的感觉，会来的那么强烈。
“让我想想，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
“不必……”他重新睁开眼睛来看她，语气淡淡的却十分坚定，“你不必替我做什么……”
“你知道吗？”她说着，羞涩的垂下眼睛来，“我第一次看见你，并不是那一夜，你在路上捡到我……而是远在那以前……去年圣诞夜，我从天堂溜出来看雪……我看见你站在飞鹅山上……一个人，很孤单……”
“……”他发现幻想又开始在心中萌动，雪夜之约，是属于他和Jackie的……难怪那一夜，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好像Jackie就在他的身边……
“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竭尽所能帮助你，让你快乐……”
她眼中的爱意那么炽热，他再心如死灰，也很难无动于衷。
“所以再遇到你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开心的……后来，你对我那么好……我……”她的脸上泛起温暖的绯红，“我真希望我就是Jackie……”
“你……不用说了。”他的脸泛起了不健康的红晕，“对不起……我……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Jackie在你心目中是无可取代的……”
“即使是Jackie现在回来，我还是没有办法和她在一起……因为Tracy是因为我而死……我给他的家人带来了这么多痛苦……不可能还有幸福的权利……”
“……”她无语的睁大了眼睛，他……执意的要用孤独来封闭余生？
“所以……请你……不要爱我……请你和你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在一起……我给不到……所以，请你……离开我……”
其实，会有许多不舍，谁叫那张脸，那双眼睛，分分秒秒都在提醒着他，曾经近在咫尺的曾经想用尽一生来把握的那份爱情……
“Paul……”她用温柔到心碎的声音喊他的名字，试图瓦解他的决心……他把头偏过去，她的手却抚上他的脸……
“好烫？”她大惊，不顾他的阻挡，用指尖去试他额头的温度，“你病了？”
“我没事，明天就会好的。”
“让我对你用治愈咒，好不好？”
“不好。”他还记得上次她给仔仔治病的辛苦，下意识的不舍得，“我真的没什么，不要耗费你的灵力了。”
“那……你睡吧，好不好？不要再想……我答应你，我不会逼你……但是你要快点好起来……”她说着，已经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泣音。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就去睡……好吗？”
“不要……我自己可以。”
“很晚了，我不放心你坐计程车……”
“但是你在发烧，不能出门的……对了……我的房间……”
他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前看来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你的寝具……我没有动过……”
“那我看着你睡，然后我也去睡……明早我就离开，好吗？”她急急的说，生怕他不肯，“我必须看你睡了我才可以放心。”
“……好。”

他喝完她递给他的牛奶，在她的目光中合上沉重的眼皮，本来以为不可能睡得着的，意识却很快朦胧。
“你……快去睡吧……盖好被子……”
她听着他模模糊糊的说话，想笑一下，却笑不出来。
牛奶中的药片，应该可以让他一直睡到明天中午，那么在这段时间里她将不受打扰的做她想做的事情。
纤细微凉的手轻轻的按在他的额头上，她在心里默念咒语……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我依然会……爱你……全心全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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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返人间

Chapter 22

Paul睁开眼睛，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过头朝床边看去，J0917当然没理由还留在这里，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2点。
昨晚的眩晕不适全都消失了。他不由得奇怪自己居然睡得这么熟，睡了这么久……忽然，潜意识里掠过一阵莫名的不安……他皱起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啊，是那杯牛奶……
她先是在牛奶里加了安眠药片，然后对他用了治愈咒……她一定很辛苦……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恢复了没有……
他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她的号码……可是，一直都无人接听。他又试着拨她住处的电话，一样的没有应答。
她会是去了哪里呢？……
潜意识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似乎可以感觉到……她出事了……

“Annie……Jackie在你哪里吗？”
“她不是住在你家吗？怎么现在你反而跟我要人？”
“她已经搬出去一段时间了，怎么你不知道吗？昨晚她确实在我这里，可是我醒来以后发现她不见了，手机和宅电都没人接。”
“她今早还给我打过电话，叫我们不要担心你……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你问问Gil……或者干脆去她家看看……”
“她从没告诉过我她家的住址……”
“Gil应该知道，你先问问看，如果还是没消息，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报警……”

“Gilbert，我是Paul，你知道Jackie去了哪里？”
“她早上有call我，说要出差几天……喂，你没事了吧？”
“出差？现在我打电话给莫小姐……”
“你怎么啦？干吗这么紧张？是不是你昨晚……做了什么？”
“……我稍后再跟你说。”

“Annie，还是我，Jackie对Gil说要出差几天，但是莫小姐说她今早打电话请了两天假。”
“……”Annie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我现在去找你，你在哪里？”
“我在家。”
“好，半小时以后我到你家……”

“Gil……”
“你别说了，我刚才也打电话去她的办公室，同事说她请了两天假……我用绮音手镯呼叫她也没有回音。”Gil的声音非常急促，“我们要不要报警？”
“你知道她现在的住址吗？我们去她家找找看……”
“她一直都不肯告诉我，也不带我去她家看……”
“Annie马上来我家找我，你也来吧。”
“好。”

半小时后，Henry、Annie和Gil都来到了Paul的家。
“现在怎么办？”Annie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会不会给绑架了？”
“你先别着急，当心影响胎儿……”Henry扶着Annie在沙发上坐下，“我们商量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你最后见到Jackie是什么时候？”
“昨晚我睡着以前。”
“昨晚你们做了什么？”
“……其实没什么，她一直劝解我……我有点发烧，她在我睡前喝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片，然后我睡着了……她对我用了治愈咒……”
“……看起来她是早有计划的，给你服安眠药，以便你不要太快醒来寻找她，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以为你和她在一起。”Henry沉思的说，“到底是要去哪里，不想让我们知道呢？……”
“该不会？”Gil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你想说什么？”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
“不会的……Jackie不会那么傻……”他喃喃自语，似乎在安慰自己。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啊？”Annie快给他急死了，“还有，Jackie现在到底住在哪里？为什么搬家也不让我们知道……”
“……”Gil把绮音手镯从手腕上取下来，“我来试着感知一下她的位置……”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Annie望着Henry，企图从他那里寻求一点保证，Henry安慰的轻拍她的手背，Paul眼神朦胧的望着前方……
许久。
“我还是感知不到她的位置……”Gil因为灵力消耗很大，已经是满头大汗，“她似乎没有戴绮音手镯。”
“这么说她把绮音手镯放在家里？”Henry保持了一贯的冷静和敏锐，“你可不可以通过感知她的手镯的位置，从而把我们引到她的家里去？”
“可以！”Gil激动的声音有点颤抖，“这也许会容易些，我再试试……”
十几秒后，Gil的手镯忽然开始轻微的闪光。
Gil似乎也很迷惑：“那个手镯就在附近。”
“啊？她会不会把手镯忘在Paul的家里了？”
Gil拿着手镯，到客厅里去转了一圈回来：“不，不在这里……”
“我们出去找找？”
“好，姐，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不，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出了房门，绮音手镯的闪光越发明显了。
“你们跟我来……我们先到大厦外面去看看。”Gil说着向电梯走去。
在电梯下行的过程中，绮音手镯受到的感应信号越来越强……但是，过了12层，信号突然变弱。
“这是什么意思……”Gil自言自语。
“我知道了！”Paul伸手按下开门的按钮，“她……”
“她其实是搬到了这座大厦的12层……”Annie迅速的接口。
电梯间里，四人面面相觑。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实，说出来会让人恍然，但是……与其说之前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还不如说谁也没想到她……会这样执着……
这一刻，记忆中许多本已模糊的片断，忽然清晰的逼到眼前。他想起床头那一杯温度总是刚刚好的牛奶，他想起劝她搬走的那夜她藏在倔强下面的泪光，他想起拐角那一辆突然停在他面前的摩托车……除此之外，还有多少细节是被他有意或者无意的忽略掉了的呢？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搬走，她喜欢你……”Gil直视着Paul的眼睛。
“Gil，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现在去12层找……”
“12层分为ABCD四个部分，这边是A座和C座，B座和D座要从大厦另一个入口进入……”
“我们一个一个找……”
“我能确定她住在B座或者D座。”
“你何以这么有把握？”
“我了解她，她一定不想被Paul发现，所以不会冒险和他共乘一架电梯的……”
“我姐说的很有道理。”Gil点点头，“那么现在我们下到底层，再从另一个出口进去。”
“其实查阅一下大厦住户的名单就可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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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返人间

Chapter 23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B座1209的门口。
手镯闪着耀眼的光，Gil伸出手掌贴在门上，凝神数秒，回头很肯定的说：“这里就是她家。”
“现在怎么办？”Annie问。
“问我？我也没有钥匙。”Henry一脸无辜。
“我不是问你，我是问Gil，他是天使，一定会有办法。”
Gil举棋不定的看看自己的双手：“我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对付得了这个门锁……因为我从未试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先试试再说吧……”
“恩。”Gil一想到J0917可能身处危险中，便也顾不了许多了，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门锁，轻声念了一下咒语。
“喀……咔。”
“成功了！”
门被迫不及待的推开，果然，J0917的绮音手镯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真的住在这里。”Henry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现在她人呢？”Paul已经把卧室和阳台都检视了一遍，神色越发焦急，“看起来她应该是早晨回来了一次，然后又走了……”
“她去了哪里？”Annie跟着问。
“先别急。”Henry对Paul和Annie做了一个少安毋躁的手势，“既然她不是在被强迫的状态下离开的……而是早有计划，她应该想到我们最终会找到这里，所以说不定会留下信件之类的东西……”
话音未落，Gil伸手指着花瓶下露出的浅绿一角：“是不是那个！”
Paul抢先把信封拿到了手里，看了一眼，把它递给Gil。
“为什么不看？”
“是给你的。”
“信封上写着‘Gilbert 亲启’是没错，但是到了这样紧张的时候，你还要保持风度，却显得有点可笑。”Henry对他的老友大摇其头，“Gil，不介意一起看吧。”
“当然不。”Gil匆匆的把信纸展开。
Paul进退不得的站在那里，Annie拉了他一把：“还不一起来看。”

Gilbert：
你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所以你一定也已经猜到我去了哪里。现在我应该已经到达了火焰河畔，你即使追来也来不及阻止我……
原谅我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反对……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再这样下去……如果有爱就会有奇迹，这次说不定我会成功……
替我祈祷今晚我能平安回来吧，祈祷我能把Tracy和Jackie的消息带回来。如果我还是失败了……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出这件事的原由……告诉他们我回到天堂去了，或者说我被派到其他地区工作……我不要他为我再背负一层自责……如果真是那样，拜托你替我照顾Annie，替我问候Henry，替我安慰Paul。
Gil，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我很高兴做了你的朋友。
其实可能你不是太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你不是女人，女人是上帝特殊的造物，她们为了爱情，可以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好啦，时间不多啦，等我回来再和你说，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J0917

“……”Gil捏着信纸，整个人就像化作了石像。
“你懂了么？”Annie看看Paul，再看看Henry，最后目光落在Gil的脸上，“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她到底去哪里了？”
“……她……”Gil勉强说了一个字，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说要把Tracy和Jackie的消息带回来……她怎么可能找到Tracy和Jackie，她们不是死了么？……”
“别乱猜，听Gil说。”
“其实死去的人，除了天堂和地狱之外，还有一个地方可去，那个地方叫做露维谷……Tracy和Jackie死去以后，我们在新生天使的名单里没有找到她们的名字，所以她们很可能都是去了那里……”
“你是说，Jackie去了露维谷？”Henry努力调整自己的思维以适应天使的逻辑，“是不是很远？她要多久才会回来？”
“路上有危险，对吗？”
“危险不在于路上，而在于露维谷的边界，那是一条有魔力的火焰河……照常理来说，天使的翅膀，不可能飞过那条河流……”
“请你马上去阻止她！”
“你以为我不想么？但是只怕她早就到达了火焰河边……”
“为什么会这样？Jackie难道不知道她是飞不过去的吗？”
“她……”Gil苦笑了一下，“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她……”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难道就这样等着，等着奇迹发生，或者……”
“现在只能冀望守护露维谷的六翼天使Saraph会发现她，或许还可以救她……”
“这个概率有多大呢？”
“很小……”
“如果……她落入火焰河里……结果会是怎样？”一直一言不发的Paul突然问道。
Gil避开他的视线，走到窗边，眺望着冬季旷远的天空，深深吸气，“灵体消散……她会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屋里只剩下一片寂静，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十几秒后，Paul拉开门，走出去。
“喂……”Henry直觉的要去追他。
Annie抓住他的手臂：“别去……可能他希望自己静一下。”
“我怕……”
“放心，还没到绝望的时候，他不会想不开。Gil，你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
“我马上去找天使学园的老师们……就是只怕天使长也……”
“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
“恩。”Gil说完，念了隐身咒，在他们眼前化为无形。
“……”这时Annie的眼泪才开始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我……”她泣不成声，“我不想失去她，Paul也不想，谁都不希望她这样……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傻……”
Henry发现安慰的语言竟是如此无力，只能轻轻搂过她在怀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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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返人间

Chapter 24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倏然熄灭，Paul和一个实习医生一起走出来。他照例和颜悦色的安慰了家属几句，然后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喂！Paul ！”Henry自他身后快步赶上。
“……”他回头看他，眼里依稀闪耀希望，“Gil有消息了么？”
“……恐怕还得再等等。”
“恩……”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尖，再抬眼的时候，已经露出了一丝笑容，“没关系，我可以等……”
“……”Henry拍拍他的肩膀，深知安慰是多余的，“下面还有没有事？”
“没了。”
“我的车送去修了，不知道可不可以搭你的车？”
“没问题。”

“有没有想过，如果Jackie可以回来，你准备做些什么？”Henry故作轻快的问道，努力想冲破车内沉寂的氛围。
“……”Paul很专心的开车，没有回答，嘴角却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还会笑，我可以叫Annie不必担心了。”
“我一直都会笑啊。”
“不一样的，刚才那是职业的笑，现在才是真心的笑……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和她在一起？”
Paul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当然，只要她回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真的可以忘记Jackie吗？或者是，你已经可以说服自己她就是Jackie？”
“坦率说，我两者都做不到……但是我会对她很好的。”
“不要让她变成下一个Tracy。”
“……我知道。”
“你的问题在于你过于理性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非要分辨的那么清楚，其实感情很难二值话的，为什么不尝试问问你的感觉呢？如果感觉对了，一切OK。”
“你说得对，但是做起来很不容易。”
“要知道有些事情，谁都无力改变。有的人为你而死，即使你愿意用生命去偿还，依然无济于事。”
“我明白的，对不起，又让你想起淑瑛。”
“你看，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要低估时间的力量，又说不定有一天，Jackie在你心里也会淡化成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Paul震动了一下：“不会的。”
“知道你不信，但是，时间会证明。”
“你会淡忘淑瑛，是因为她并不是那个你失去不起的人。”
“不跟你争，”Henry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接个电话。”
“什么？先兆流产？”他的眉头忽然皱紧，“她现在怎么样？我现在就去看她。”
Paul已经敏捷的拨转方向盘，车拐上了一旁的岔道：“回仁爱对吗？Annie不要紧吧？”
“今天她在家里摔了一跤，被送到医院，Anson说是先兆流产……现在还在观察。”
“别着急。”Paul拍拍Henry的手背，“吉人天相，Annie和宝宝应该不会有事。”
车开得更快了一点。Henry不断看表，额头上冷汗不绝。

“好点了吗？还疼不疼？”Henry坐在床边握着Annie的手，反反复复的问着这几个问题。
“我都说了好多遍，没事了。”Annie的语气，就像在安慰一个孩子，“不信你去问Anson。”
“你还说呢，这么不小心，如果不是送院及时，后果会很严重。”
Annie微笑着，伸手抚平他眉头的纠结：“我发现你变得很唠叨。”
“他是关心你啊。”Anson好言相劝。
“他这叫做孕期综合症。”Joe掷地有声。
“孕期综合症？”Anson大惑不解的转头看着Joe，“男人怎么会得……”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醒悟，大笑起来。
“……”Henry目光炯炯的扫视了Joe一眼，意思是“损人也不看看对象，你完了”。
“咳咳，我想我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的好……”Joe挽着Paul，“我们走吧，人家还有悄悄话要讲。”
“Henry，有没有话梅？”Annie忽然小声问。
“有……我去给你买。”Henry一边答应着一边快步走到门口，“你们先替我陪陪她，我很快回来。”
“算啦！”Paul拍拍他的肩，“这种事情我们替你做，你守着她就好。”
“不行，你们不知道她喜欢吃哪种牌子的话梅……”
Joe、Anson和Paul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病床上笑得眉眼弯弯的Annie。
“原来只要对症下药，根本没有本性难移这回事。”Joe忍不住感叹道。
“喂，Paul！”Henry忽然折回，推开门探出头来，“我没带餐卡，你的借我。”
“我跟你去canteen好了。”
走廊上。
“我承认我刚才的想法错了。”
“什么啊？”
“有些人是不能失去的，也是永远都不会被忘却的。”
“很好，我们都不用担心Annie了。”
“怎么你们以前觉得我会欺负她么？”
……

水晶球闪耀着缤纷的色泽，球内雾气氤氲，一片洁白的羽毛载浮载沉。
羽毛每次快要接近球底，在座的五位天使长的额上都会沁出汗珠，看得出他们用尽了全力。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三个小时过去。
“老师们……”Gil终于忍不住提问了，“能不能告诉我，她的情况到底如何？”
“……”Raphael睁开了眼睛，神色严肃，“她落入火焰河的刹那，本来就该彻底毁灭，哪怕Saraph赶到救护，哪怕我们五个不住的祈祷……她都没可能撑到现在……”
“那……”Gil的手指指着水晶球里那片小小的羽毛，“为什么……我还可以看到她的灵体？”
“那是因为有种强大的念力保护了她免于消散……我们也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她似乎非常执着于某件事情或者某个愿望……甚至不惜一切代价……G，你一直很了解她的，这个原因你想必知道。”
“没错，我知道，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还是请你们……继续祷告，让她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们五个已经各自运用了顶级的咒语，但是……似乎还差一点点……你知道，Sariel不在，我没法把治愈咒的效力发挥到最大……”
“那现在要应该怎么办？”
“我们要找到她的愿望的源头，也许有办法帮她……我记得曾经也有一次，J想闯进露维谷，结果被我阻止，那一次，她是为了帮一个朋友寻找他死去的爱人……这次难道还是一样的理由？”
“恩。”
“那么，还是为了同一个人？”
“恩。”
“J爱他吗？”
“……是。”
其他四位天使长都陆续睁开眼睛，他们彼此用眼神交流了几句，看来似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G，现在我们去人间，我需要那个人类男子的帮助。”
“他能做什么呢？”
“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

（待续）

jasmine

[QUOTE=启文]
:em08: JJ不要再虐啦，偶快要看不下去了！[/QUOTE]

启文MM放心哦，过年的时候会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不但不虐，而且会非常的温馨哦……

jasmine

第四章 重返人间

Chapter 25

Henry、Joe和Annie几乎是冲进了Paul的家，一眼就看见Gilbert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你回来啦？她怎么样？”
Gil轻轻叹息：“用人类的词汇来形容，叫做一息尚存。”
“一息尚存？就是说她没有消失了？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姐姐，别激动……听我说，即使见到她也做不了什么，现在Paul是唯一可能帮到她的人……”
“那么Paul在哪里？”
“嘘……”Gil指了指门扉紧闭的卧室，“……”
“他和Jackie在一起？”Annie说着走过去想推开书房的门，Gil立刻制止了。
“别进去，他在和Raphael老师商量救Jackie的方法。”
“Raphael？”
“是的，他是我们的老师，灵力高强的天使长之一。”
“灵力高强的天使长都救不了她，那Paul会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Raphael老师只是说，他是Jackie执着不肯消失的原因……所以……”

卧室里，窗帘低垂。
穿着银色长袍的Raphael慢慢的在空气中显现。他的全身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灯光都黯然失色。
Paul以为自己会惊讶的，但事实上他没有，此刻J0917的安危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
Raphael注视着面前优雅沉静的人类男子，他以为他见到什么样的人都不该惊讶的，然而这个人的气质却让他生出奇异的熟悉感……难道，难道竟会是那样？……
“J有没有告诉过你双生天使的事情？”
“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么喜欢你，也许你就是她的双生天使。”
“我？”Paul发誓他从来没这么想过，“……不大可能吧……”
“为什么？你不爱她吗？”
“我……”他略略迟疑了一下，“不，我爱她。”
“那么她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
“我明白了。”Raphael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了J0917惋惜，还是为了希望破灭而失落，“你最爱的人，是她企图去露维谷寻找的女子。”
“……”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哪天？……”Raphael试图抓住最后一丝机会。
“5月18日，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J的双生天使，和我的双生天使Sariel有一些微妙的联系，我曾经替她占卜过，得到了一些线索，其中就有他的生日……很可惜，他的生日和你只相差一天……所以，我现在可以肯定的说，你和她不是双生天使。”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绮音手镯发出了轻微的提示音。
“恩……我也感觉到了，我会尽快的。”
他神色严肃的交待完，就从长袍的口袋了拿出了那个水晶球，里面的羽毛正在非常缓慢的沉落。
“这是什么？”
“这是J的灵体。”
“……”Paul不敢置信的盯着水晶球看，无法接受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单纯爱笑的天使就变成了一片脆弱的羽毛。
“现在她的情况更加不好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我需要怎么做？”
“她因为爱你，所以执着不肯离开这个世界……如果要让她恢复成从前那样，你必须也激发出同等的爱的念力……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人类的念力比天使要弱的多，而且激发念力会透支你的运气。如果这次成功的话……你的命运的走向从此变得不可预知……很可能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会因为突发的疾病或者事故失去生命……”
“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可是，你并非她的双生天使，也就是说，哪怕现在你们相爱，最后也注定不能在一起……你确定还要为她冒这个危险么？”
Paul的眼神朦胧了一秒：“我确定。”
“你是否需要和你外面的朋友商量一下？”
“不，如果可能，请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想再让他们担心……”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是。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我还必须向你解释一下……等我开始激发你的念力之后，大约有一夜的时间，你需要单独和她呆在一起，抱着她寸步不离，这段时间内，你可能会看见她的记忆，其中甚至会有她的前生……这些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对任何人透露，特别是J，不然命运的秩序会被破坏，她会遭到不测……”
“我明白。我可否有个不情之请？”
“恩。”
“我希望在她康复之后，可以离开香港，或者，请你消除她所有关于我的记忆……”
“什么？”Raphael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为什么？”
“既然最后还是要分开……一个人难过总比两个人难过好。何况，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消失……我不想让她再为我伤心。”
“如果那样的话，你还继续爱着她……她却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你知道不知道，你承诺的是一个心碎的未来？”
“没关系，不必担心，我自己会处理了……”
“不，”Raphael发现心中竟然会微微的酸涩，自从Sariel离开以后，几万年来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他转脸避开Paul坚定的目光，“除非J自己愿意，不然我不能这么做……”
“Raphael……”
“我完全可以理解你，但是要知道，爱和这个世界上其他东西都不同，是至高神的旨意和恩赐，连我也没有权力任意抹去……好了，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你还没有改变主意，那就让我们开始。”

Raphael对着水晶球缓缓的念了一长串咒语，忽然卧室里充满了芬芳清凉的雾气。Paul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等到视野再次清晰的时候，Raphael和水晶球都不见，J0917就像几个月前初见的时候一样躺在床上，静静的闭目而睡。
他走过去，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依恋的看着她的面容。
“把她抱起来，她很虚弱，你可以保护她的。”Raphael的声音在耳边回旋，他没有迟疑的照做了。
“现在握着她的右手，想象着把你的生命力注入她的身体……”
“注意，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想，此刻她是你唯一的爱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