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mine

（十八）

中午 12:50 仁爱医院 Paul’s Office
Paul在翻看病案，Henry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
Henry：还没吃饭呀？
Paul（抬起头）：早饭、午饭还是晚饭？
Henry（叹气）：我真的很担心你……今天你吃过早饭吗？
Paul（努力想了想）：不记得了。
Henry：那你吃过午饭了吗？
Paul：好像……没有。
Henry：那你跟我走吧。
Paul（迟疑了一下，想起这几天在餐厅遇到的指指点点，有点害怕）：我想……还是算了……
Henry：有我在呢。
Paul：我怕害得你也被人骂。
Henry（无奈的）：Paul！……（坐在沙发上）唉，早上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别太在意，唐Uncle过阵子就会忘记的……
Paul（苦笑）：有些事情，他永远忘记不掉……比如我曾经对Jackie做的……对Tracy做的……
Henry：拜托你别把自己说得像个千古罪人好不好？
Paul：你还不去吃饭？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医管局开会么？
Henry：总之呢你要自虐我只好奉陪到底。
Paul（过去拽Henry）：别傻了……快去吧。
Henry（反过来拽他）：跟我去吧。我知道你对Tracy有歉疚，但是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你，你应该用行动来证明你的无愧于心……逃避不是你的风格，Paul。
Paul（无助的看着他）：我……可以无愧于心吗？
Henry：要是Gil在这里就好了，我发现没有了他……我一个人居然对付不了你。
Paul：Gil……
Henry：Gil一直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要叫他那么失望吧。
Paul：……
Henry：你再不快点，我就要晕倒在你的办公室了……你不怕罪状又多了一条？
Paul（被Henry拉出了门）：……

中午 13:06 仁爱医院 顶层餐厅
Henry和Paul拿好了食物，Henry一眼就看见Joe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
Henry：Joe在那边，我们过去。
他们走到Joe的面前坐下。
Joe（看了Paul一眼，皱起眉头不说话）：……
Henry（对他使眼色）：Joe，你怎么了？
Joe（很冷淡的）：没什么。（继续低头吃饭）
Paul（察觉到Joe的不快，喝了一口咖啡，拿起托盘里的三明治）：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Henry（欲拉住他）：Paul……（对Joe，责备的）Joe！
Joe（对Paul，正色的）：我曾经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欣赏和敬重的朋友，但是目前我实在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和你相处。
Paul（勉强微笑）：我知道……（挣脱Henry）先走了。
Henry：你也觉得这件事是他的错？
Joe：也许不完全是他的错，起码他有机会改变这个结果，却没有努力。
Henry：谁会想到Tracy会自杀？
Joe：我们也许想不到，但他是Tracy的男朋友，如果他关心她，应该会从她一些不自觉的情绪流露中看出这种倾向，起码是发现她的不对劲。
Henry：他也很痛苦你看不出来么？
Joe：对不起，我看不出来。
Henry：Joe……大家这么多年朋友了，何苦呢？
Joe：我一直是个坚持原则的人，这一点Paul很清楚。
Henry：那你不预备接受他了？
Joe：起码现在，我做不到，我看到他的时候，我会想起报纸上何爵士流泪的脸。
Henry：……

2003年9月1日 早 8 :03 医生休息室
几个刚吃过早饭的实习医生在一起闲聊。
实习医生Mandy：都这么多天了，你们别再那么多感触了行不行？凡事要往好处想，起码Elsa不用再看何医生的脸色了……
实习医生Sue（打她）：哎呀，你怎么也这么没情没义……何医生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个好人，她死了我看全医院只有你和程医生不难过……
实习医生Elsa：其实何医生她一死，我才想起她的许多好处来。
实习医生Levis：说到好处，谁也比不上原来的唐医生，都说她是个天使……
Mandy：可是这么好的人怎么都死了呢？
Sue：还不是因为她们倒霉，都遇到了程至美……
实习医生Richie：你们别这么说程医生啊。
Sue：对了，我忘记你是跟着他实习的了，要小心点，产科SMO万医生的妹妹一年前就被歹徒当作他的女朋友……（抹脖子状）kill掉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Elsa：Sue，你说的也太过分了。
Sue：不过还好，他只是克妻，你是男人，应该没事，要不A&E的黎医生和他做了那么多年好朋友岂不是早该翘掉了……
Levis：Sue……
Sue：我闭嘴我闭嘴，哼，不说就不说，反正你们几个（指着在座的女生）千万不要因为他单身又优秀就去喜欢他，唐医生和何医生就是前车之鉴……
Mandy（上来捂住她的嘴）：你还说你会闭嘴……这会儿说得更离谱了……
Sue（挣扎）：你们去看那些报纸上说的，比我厉害多了……说他孤星入命，注定一辈子没有家的……（奇怪的发现大家脸上显出尴尬和歉疚的神色）你们怎么了？（回头看见Paul呆呆的站在门口）
Paul（听到了Sue的话先是愣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常态）：对不起……打扰了……（退出去）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下，面面相觑。
Richie（忽然醒悟）：他是来找我去查房的……（跳起来，追出去）
Mandy（用指头点点Sue的额头）：你呀，这下给Richie找麻烦了。
Sue（嘴硬）：哼，这有什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Elsa（小声）：我倒是觉得程医生不会为难Richie的……
Levis：他不会的，不然Richie就不会在何医生死后依然那么崇拜他了。

（待续）

jasmine

亲爱的dada，风荷坊是站庆新开的日记区啊，请参看此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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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里音像店还没动静啊，如果看到HH3的海报我非得去揭了不可，嘿嘿，如果有卖我估计还是得买一套，嘿嘿嘿嘿。

jasmine

（十九）

走廊上，Paul独自往前走，表情沉毅中带着一些落寞。（jasmine注：就是妙I里流产后的Rebecca和Martin相拥，他撇下Jackie独自走开的那个表情，我描述的不好）
Richie（从后面追上来）：程医生……
Paul（回头，温和的一笑）：……
Richie：对不起，我忘记说要跟你去查房了……对不起……
Paul：不用道歉的，你已经很用心了。
Richie：还有……我替他们道歉……他们有口无心，你不要在意。
Paul：我一推门你们都不说了，所以我什么也没听见……该道歉的是我，是我不好，即使看到门半开着也应该敲敲门的……（看表）我们走吧？
Richie：好呀。
Paul（看出他依然微带羞涩）：对了，你可以叫我Paul。
Richie（感动的笑了）：恩。

2003年9月2日 中午 12 :45 丹士顿街 西班牙餐厅
Annie和Paul走出去。
Annie：有空给我电话，让我知道你没事。
Paul：其实你们不必那么担心的……我送你回去……（为Annie打开车门）
Annie：你的风度倒是没变。
Paul（微笑，也坐进车里）：……
忽然有记者朝他们跑过来，Paul见势不妙，赶紧发动了汽车。
可是却有一辆早就停在餐厅门口的汽车紧紧跟上来，似乎想拍摄车内的人。
Paul（急转方向盘，改走另一条路）：……
Annie：这……该不会是……
Paul：狗仔队……
Annie：他们……一直跟踪你？
Paul：还好，偶然会遇见……
Annie：天哪，你到底过着什么日子？
Paul（不语，紧张的注视着后视镜）：……
Annie（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希望这段时间过去就好。
他们的汽车飞驰在往太古的道路上，终于把跟班甩掉了。
Annie（故作轻松的一笑）：看不出你还会飚车……
Paul（抿嘴）：我不想让他们拍到你……
Annie：答应我，自己要小心。
Paul：恩……（语气苦涩的）在最该出事的时候我都没出事……现在就更加不会……
Annie（知道他想起了Jackie，又想到他还不知道这个不肯原谅他的Jackie就是他曾经失落的爱人，不由得对他心生怜惜）：……

晚 18:54 After Five
Annie和Jackie对坐，Jackie正舀起满满一勺抹茶红豆冰放进嘴里。Annie却一副有心事吃不下的样子。
Annie：唉，真怀疑你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你，Henry说Paul现在很惨，可是你还吃得这么香。
Jackie：这里的红豆冰好吃嘛……又难得你请客……
Annie：你一点都不关心他吗？
Jackie（放下勺子，微微显出忧郁的神色）：你为什么总要和我提他呢……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指着面前的红豆冰）……可以让我暂时忘记他的东西……
Annie：不提他？那我为什么掏钱请你吃饭？
Jackie（用叉子指着她）：好啊，原来是有目的的……你说，我回来以后你吃过多少次我做的东西……我还以为你今天良心发现学会回报了，谁知道不是……
Annie（推开她的叉子）：这里是公共场合，说不定一会儿还会遇到他们，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剽悍？
Jackie：哼，为了在他们来之前离开这里，你还是直入正题的好。
Annie：也没什么……我今天中午和Paul吃过饭，我真怕他精神出什么问题，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劝他……
Jackie：（笑）精神问题？你说抑郁症？Paul应该不会吧，他没有那么脆弱……而且……
Annie：我知道你又要说，而且这次人家说的也有道理……我不跟你争这个，其实我和Henry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是我们的朋友啊，难道我们也跟着别人一起厌弃他？
Jackie：你总该不会想叫我去劝他……
Annie：你会吗？
Jackie：我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到他，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吗？
Annie：Henry说，你爸爸前几天把刚做完一夜手术的他堵在办公室门口大骂了一顿，当着所有路人的面……
Jackie（想象那个情景，有点不忍心了）：……
Annie：还有Joe，已经和他形同陌路了……
Jackie（捂住自己的嘴）：……
Annie：更不用说那些记者和报纸……中午我们吃完饭还遇见了狗仔队……
Jackie（失声）：什么？狗仔队？
Annie：是啊，大概是因为Tracy来自上流社会，又是自杀，很有新闻价值吧。
Jackie：……这个……谁都会受不了的……
Annie：所以我才想听你的意见……毕竟你……曾经是最了解他的人……
Jackie：……好吧，如果我看见他，我会安慰他，但是我不保证会不会说着说着从安慰变成骂他……
Annie（无奈的看着她）：……你还记不记得Rebecca？
Jackie（一愣）：有关系吗？
Annie：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别忘记给自己留条退路。

（待续）
我做不到什么，我也帮不了男猪什么，但至少我可以让时间过得快点。ding说的没错，距离真相大白还有挺长一段路，但是只要J比其他人先明白了，我想对程医生的虐也就算基本结束了吧。

jasmine

我只说一句话，RICHIE是男名，而且他是实习医生不是护士啊。

jasmine

（二十）

晚 19:33 仁爱医院 Paul’s Office
病人家属：我了解了，谢谢你程医生。
Paul（微笑）：不谢。
病人家属：不好意思，耽误您吃晚饭。
Paul：别客气，我送您出去。
病人家属走了，Paul回到座位上，忽然听见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于是朝窗外看了一眼。
Paul（自言自语）：下雨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去查看桌上的日历）星期三？他一定没有带伞……（看看表，打开抽屉拿出伞，然后走出办公室）

同时 After Five门口
Jackie：果然下雨了，幸好我有听气象预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伞来撑开）
Annie：你晚上没别的安排吧？要不要去我家坐坐？Henry今晚值班。你可以住在我那里……
Jackie（坏坏的笑）：趁着Henry不在就带人回家过夜……可惜我不是男人……
Annie：说什么啊你……（推她一下）
Jackie：好啦，不跟你去了，今天是星期三，我爸爸在老年人俱乐部里跳舞……我看他一定没带伞……我去接他。
Annie（笑）：好孝顺的女儿。
Jackie：我送你到出租车上。
Annie：不用，我也有伞。（把伞拿出来）
Jackie：那么，bye。
Annie（挥挥手）：bye。

晚 19:56 老年人俱乐部 门口
雨依然很大，唐永全站在屋檐下。
洪太太：永全，你女婿没有来接你？
唐永全（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支吾了一句）：哦……他忙……
洪太太：我正要打电话call儿子来接我，我让他也送送你。
唐永全：不用了……一会儿雨小了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洪太太（不想勉强）：那好吧。
Paul的汽车开过来，停在不远处。
Paul（下车，撑开伞向唐永全走过来）：……
唐永全（看见他，顿时很不自在，转身想走进屋里去）：……
Paul：伯父……
唐永全（只得站住）：你来干什么？
Paul：我来接你……（微笑）猜到你忘记带伞。
唐永全（冷淡的）：不用了。
Paul（很难过的表情）：就算我做错了事，起码可以让我送你回去吧。
唐永全：我告诉过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消受不起。
这时洪太太闻声从里面走出来。
洪太太（微笑）：Paul……我还说你今天怎么没来。
Paul：我送你们回去吧。
洪太太：谢谢你，我儿子很快就到，你送你伯父就好了。（对唐永全）下次见。
Paul又上前了一步，把伞撑在他的头顶，唐永全只好跟他一起走。
唐永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Paul：伯父……
唐永全（站住不走）：要么你就把我留在这里，要么你让我叫出租车，反正我是不会上你的车的。
Paul（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唐永全：还有，下次我会记得带伞，你不要来接我。
他们走到了街边，不多时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Paul（替他打开车门，待他坐进去，就迅速的把伞收起来塞在他手里）：路上小心……
唐永全：喂，你别给我，我不要……
车却已经开动了，他只能从后窗回望。
Paul并没有马上走，他站在雨里，目送出租车远去。依然关切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忧郁。
唐永全（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用手擦擦上面的雾气，自言自语）：这个家伙……

同时，街的对面。
Jackie撑着伞，看他把唐永全送上车，看他落寞的立在雨中。
有一瞬间，心疼的情绪真的可以盖过所有的不满，她很想走过去对他说就算所有人都不理你我也会原谅你……但是冲动只是一瞬，她很快想起了Tracy，终究还是没有移动脚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过身朝自己的汽车走去。Jackie一惊，怕他看见，于是退到了街边的暗角。
他的汽车从她的身边轻轻的驶过。
车里的他和车外的她都不胜悲伤。

2003年9月4日  下午 14 :23 仁爱医院 A&E
Paul（掀帘进来）：什么case？
Jackie：六岁小女孩，和弟弟在家里遇到和保姆勾结的劫匪，她为了保护弟弟被歹徒用钝器击打头部……
Paul（对着灯壁仔细查看小女孩的头部X光片）：开放式颅脑损伤，最好马上手术。
Jackie：好，等我们确认她没有内出血就送到手术室。
助手（忍不住插嘴）：她太可怜了……程医生，你看把握大不大？
Paul（走过去看了看毫无知觉的小女孩，悲悯的语气）：很难说……我会尽力的……（正要走开，忽然被小女孩脖子上一点闪光的东西吸引了视线，那是一个银质十字架）……愿上帝保佑她。

（待续）
Happy Father's Day，汗，特别更新一篇。

jasmine

在我看来，自从J离开以后，对P来说就无所谓悲喜。又或者说，如果绝望已经没顶那么陷得再深点也没关系。唯一只有唐永全和这位唐思晔小姐，可能让他本来很麻木的情绪产生一点什么波动，其他人，不论是记者还是多嘴的实习医生，甚至Joe，估计都做不到。
我已经忘记写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现在听各位对这个片断感慨，我仿佛也可以想象出这一幕。
车里的P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他不知道可以拯救他的人就在他身边。
车外的J呢，大概快要被欲爱不能的矛盾扯碎了。或者极端一点的说，这时候的她会比P更难过一点，等到她知道真相，应该就没那么痛苦了。


至于风雨后的彩虹么，它一直都在那里，只等他们什么时候学会回头寻找错过了的风景。

jasmine

（二十一）

晚 18:04 仁爱医院 手术室门口
Paul推开门，小女孩的家长满脸焦急的围上来。
小女孩的父亲：程医生……我家南南怎么样？
Paul：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
小女孩的母亲（担忧的）：还有什么问题？
Paul：因为脑缺氧时间太长，我担心她会……昏迷一段时间……
小女孩的父亲：她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Paul：很抱歉……是有这种危险，但是目前下断言还为时过早……
小女孩的母亲（喃喃自语）：主啊，求你拯救她……
Paul：不要太担心，其实情况已经比我想象的好了……虽然损伤面积很大，却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只要她醒来，就会没事。
小女孩的母亲（忍不住哭了）：她从懂事就接受了主，一直都很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Paul：替她祷告吧，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想起Jackie说这句话的表情和其后的惨死，神色感伤）
小女孩的父亲：那我们做些什么可以唤醒她？
Paul：我想……可以试试她熟悉的歌，心爱的玩具，喜欢的故事……

2003年9月5日 早 8:17 仁爱医院 ICU
晨光中，南南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头部包着厚厚的白纱布，她的母亲坐在床边，ICU里轻轻的飘着一首歌。
……
我有一位最好朋友，他就是主耶稣，他使饥渴心灵常能得安慰。
好比山谷中百合花，洁白，纯净，芳香，惟有救主耶稣圣名最完美。
痛苦悲伤他怜悯，忧患时他安慰，他对我说，他永住在我心内。
他是山谷中百合花，灿烂明亮晨星，他使饥渴心灵常能得安慰。
……
Paul（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终于推门进来）：蒋太太，早。
蒋太太（停止了唱歌）：程医生，早……
Paul：很美的一首歌，是南南喜欢听的吗？
蒋太太：这是她会唱的第一首赞美诗，每个星期天我们去教堂敬拜的路上，她都会唱这首歌。
Paul：哦……
蒋太太：我觉得……我给她唱，她会听见，她就不会孤单，不会害怕……
Paul（为母爱动容）：……请您继续唱吧。
蒋太太（羞涩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唱得不好。
Paul：我从前没有听过，可是我觉得没有什么比用心唱出的赞美诗更动听……

下午 16:47 仁爱医院 ICU
Jackie：蒋太太。
蒋太太：唐医生，你又来啦？
Jackie（注意到她的声音有点嘶哑）：蒋太太，您休息一下吧。
蒋先生：是啊，你回家睡一觉，我在这里看着南南。
蒋太太：你会给她唱赞美诗么？
蒋先生：……
蒋太太：我觉得，她听到赞美诗，一定会起来……（泪盈于睫）她小时候，不管在做什么，只要听见我唱诗就会和我一起唱……
Jackie：难怪她为了保护弟弟，那么勇敢的和劫匪搏斗……她真是个好孩子……万事会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蒋太太，我们应该把忧虑都交给他（手指向上指着天空），他一定会把一切安排好……
蒋太太：是啊，愿主让我早点看到他的美意吧。

2003年9月6日 上午 9 :30 基督教堂
Paul坐在教堂的最后一排，听着圣诗在圣殿里优美的回旋。
……
救主子民还在世间，有时难免流泪试炼；
虽然此刻不知何益，后来到家必要知悉。
一生一世只管靠主，不用惧怕，主无错误，
虽有多事还不甚明，主意尽美，可以安心。
……
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自己寻求安慰，但是他奇怪的发现，许多心结在此刻悄悄的解开了。

上午 9:48 基督教堂 售书组
Paul（对售书的同工）：对不起，请问这里有没有卖赞美诗的光盘？
Jackie（对售书的同工）：请给我一套赞美诗的光盘……
他们看着彼此，都愣住了。
售书的同工：不好意思，赞美诗的光盘只剩下最后一套了，请问先生和小姐……谁要？
Paul：给她好了，谢谢。
Jackie（付了钱，拿起光盘）：谢谢。
Paul：你每周都来吗？
Jackie：只要医院不加班。你是第一次来？感觉怎么样？
Paul：……以后只要不忙，我会常来。
Jackie（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为什么要买赞美诗的光盘？
Paul（挑眉看着她）：你呢？
他们停住脚步，对视了一下，从会心的笑容中找到了相同的答案。
Jackie：你准备了播放器？那正好，我就不用去买了。
Paul：一起回医院吗？
Jackie：好的。
他们一起向前走去，脚步默契，心情温暖。

上午 10:25 仁爱医院 ICU
南南依然在沉睡，CD播放器在床边永不厌倦的唱着歌。
……
他除去我一切烦恼，担当患难忧伤，战胜试探他做我坚固保障。
为他我愿舍去一切，抛弃心中偶像，他用全能臂膀保守我安康。
纵使亲朋离弃我，撒旦引诱试探，依靠耶稣心中平安有希望。
他是山谷中百合花，灿烂明亮晨星，他使饥渴心灵常能得安慰。
……
蒋先生、蒋太太、Jackie和Paul望着她，不约而同的相信，一定会有奇迹降临。

（待续）

jasmine

其实也没有那么痛不欲生啦^_^以平常心面对一切，日子还是淡淡的流过，该做什么做什么，不时还会有微笑的片断……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才是hh1中的处世方式^_^

jasmine

自本周末也就是明天起，我家有重要客人光临，我不得不收拾起任性和懒惰，好好干点家务^_^天作可能会暂停也可能可以继续，如果我不在MSN或者QQ，有事请在天使给我写悄悄话。

（二十二）

2003年9月7日 上午 9 :00 殡仪馆
灵堂气氛肃穆，正中悬挂着Tracy的巨幅照片，四周布置了几千朵洁白的郁金香，一拨一拨穿着黑衣的人上前献上白花和哀思，其中许多是商界或者政界的高层人物。
这场异常隆重的葬礼使得Tracy自杀的事件再次成为了全港的新闻焦点，所以殡仪馆外，除了前来吊唁的汽车之外，还停着许多报社的采访车，一些记者胸前挂着照相机在焦急的游荡，期待着能幸运的抢拍到葬礼结束之后何守仁或者程至美的表情。

中午 13:22 仁爱医院
Paul刚刚从葬礼回来，在医院门口又遇到一群讨厌的记者，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的围追堵截，换上了白袍准备去病房看看病人。
他一边走一边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这次Tracy的“自杀”带来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但是事到如今，在Tracy的死讯彻底改变何守仁的决心之前，一切都不可能回头了。
他偶然的朝窗外望去……却不敢置信的皱起了眉，雨后的天空中，竟然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这道彩虹的颜色并不是那么的鲜艳，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但是它毕竟真实的存在着，哪怕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伫步在窗前，又想起了Jackie，是这个女孩让他相信彩虹出现的时候会有奇迹发生，但是这次他不光想起了Jackie，也想到了Tracy。如果Jackie的逝去是不可改变的宿命，那么相信这道彩虹，代表的应该是Tracy会获得新生。
在Jackie死后的第84天，Annie对他说，彩虹是圆的，一半在人间，一半在天堂，当人们完成在人间的使命，就会被彩虹接到天堂里，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永不分离。所以Jackie会一直在彩虹的另一边等待着他，直到他做完他的工作……也许帮助Tracy，也只是上帝安排给他的任务之一。
这一秒他忘记了被记者追踪的不快，忘记了被众人误会的无奈，忘记了被朋友指责的委屈，只知道只要能换得Tracy的幸福，换得自己的心安，换得和Jackie永远的相守，一切都是值得，下一秒彩虹在空中隐去，温柔的笑意却已经在他的嘴角绽开。
Jackie正好路过，看见他不禁放慢了脚步，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径自对着空气微笑。
Jackie（生气的）：你笑什么？
Paul（受惊的回头）：……
他该怎么回答？说他看到了彩虹？可是彩虹已经消失，她会相信么？即使她信了，还会继续追问，看到彩虹为什么会笑？……他应该怎么跟她解释那个和她很像的女孩子曾经和他有一个关于彩虹的约定……这一切她会理解么？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但是她却误以为他心虚，变得更加生气了。
Jackie：刚刚参加完Tracy的葬礼，医院所有的人都很伤心……只有你还在笑……你！你是不是很庆幸自己摆脱了她？她怎么烦着你了？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接受她？
Paul：我不是……
Jackie：即使是不相干的人，这个时候也会觉得同情，你是她的男朋友啊，即使你不爱她，难道你一点都不为她感到难过？
Paul：……
Jackie：我真傻，听说你被狗仔队跟踪，被报纸侮蔑，居然还会同情你！在Tracy这件事情上，你真是彻头彻尾的让我失望！（说完转头就走）
Paul望着她熟悉的背影，忽然从心底浮上了深切的悲哀，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唐思晔不等于唐姿礼，但是被一个和她完全相像的人责骂，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是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并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袍，继续向病房走去。
眼镜下，看似平静无波的双眸，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忧郁。

2003年9月8日 早 6:31 Paul’s Home楼下
Paul穿着深灰色的西服，拎着公文包走出了大门。
最近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和记者碰面，不得不凌晨才从医院回家，一大早就出门，这使得他因为睡眠不足，样子有点憔悴，但是当凉爽的晨风吹来，他还是愉快的做了一次深呼吸。
刚刚走到汽车前面，忽然有几个记者模样的人举着相机向他跑了过来，边跑边按下快门……他们似乎已经等了一夜……Paul坐进车里，一只手迅速的开动了车子，另一只手揉揉发痛的额头……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尽头。
这样，一追一逃的戏码再次在香港的街头上演，摆花街，荷里活道，巴甸街，土丹顿街，伊利顿街……这次他们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Paul也就只好一直机械的开下去。
路似乎漫长没有尽头，他隐隐觉得头晕，更加提高了警觉，这样的车速，万一撞上行人是不堪设想的……一定要小心……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控制不住的想起Jackie，如果她还在他身边，她一定会是他最大的安慰和支持。可是如果她从不曾离开，怎么会有Tracy的介入，而他也不会为了Tracy的出逃，变成全港人心目中的薄情男子……
昨天，蒋太太小心的问他，Tracy的事情是不是报纸乱编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事实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舆论已经给他定了罪，任何的辩解都是无力，那就不如沉默。
沉默也是一种抗争的方式，虽然消极，却很符合他的个性。
满脑子的千头万绪正在纠缠不已，前面的路口忽然冒出了一个流浪汉的身影，迎着红灯走到了路中央……
幸好他一直警醒，幸好他反应敏捷，他不顾一切的急转方向盘，汽车终于从流浪汉的身边擦过，直直的撞上了路边的灯柱。
他知道，那个流浪汉没事了，于是他安然迎来眼前的一片黑暗，以及奔袭而至的剧痛。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这是他陷入昏迷以前，最后一个念头。

（555，待续啊）

jasmine

（二十三）

早 7:25 仁爱医院 医生休息室
Joe（神清气爽的走进来，看到坐在桌边喝咖啡的Jackie）：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喝咖啡的样子，真的很像我们原来的那个Jackie……
Jackie（不自然的笑笑）：是吗？
Joe：你可以准备下班了吧。
Jackie（看表）：时间还没到，我7点半才下班。
Joe：恩，你对待工作的认真，和她也有的一拼……唉，如果她还在这里，你们面对面的见到，不知道会有多好玩……
Jackie（忍不住要偷笑了）：……
Joe：不如以后跟我们去After Five吧。
Jackie：好呀。
Joe（凑近她问）：你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
Jackie：如果我说没有，似乎显得我魅力不够……
Joe：这么说你有……在哪里工作啊，帅不帅？
Jackie：你还是这么八卦……（意识到说漏了嘴）
Joe（完全没有注意到）：原来那个Jackie，比我还八卦呢……
Jackie（暗暗的在心里大叫，我哪有？）：是吗？呵呵，我看她怎么也不会比你更八卦。
这时，广播响了。
急诊科的黎国柱医生，唐思晔医生，听到广播后请立刻到急诊室……
Jackie（对Joe挑挑眉）：怎么样？又有新case了，我说还不能走吧。
Joe：我跟你去。

早 7:29 仁爱医院 A&E
Jackie和Joe一前一后的掀帘进来，然后都睁大了眼睛呆在那里。
Henry（正给他戴上氧气泵）：别愣着，快干活，Jackie，测血压……他大量失血……Joe，查看有没有其它外伤……
Joe（不敢置信）：……是Paul？
Henry（抬头，眼中闪着焦急）：是，你再不快点救他，他就要死了！
一个死字提醒了一边脸色惨白的Jackie。
Jackie（终于发出了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不，他不能死，我不允许……
Henry和Joe都讶异的看着她。
Jackie（捂住嘴，迅速的开始干活）：……血压50，氧饱和测不到……
Joe：肋骨骨折，没有其它严重外伤……
Henry：准备插喉……配两包……不，四包，O型血……
Joe：Albert还没有到吗？
Albert（应声进来，马上有助手把X光片交给他）：Paul怎么搞成这样？
Henry：被狗仔队追，为了避让闯红灯的行人而撞上灯柱，目前深度昏迷……
Albert（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查看X光片）：……
特写：Jackie拿着喉管的手在颤抖。Henry有意无意的又看了她一眼。
Henry（听了听）：位置正确。
Albert：需要马上手术。
Henry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沉重的点点头。
Jackie和Joe却都是心绪纷乱。
Joe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深刻的体会到失去他的恐惧，虽然这几天来他一直不肯理他，但是他一出事，他就开始后悔不曾安慰他不曾支持他不曾给过他一个温暖的笑。
Jackie强迫自己回忆了一万次在未来看到过的记录，应该是2004而不是2003，他不会就这么死的……可是为什么她看到他毫无知觉的躺着，还是满心恐惧……她努力不去看他苍白的脸和衣服上的血迹……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他会没事的……他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像一个好孩子……他会没事的……她不允许……她不允许……

早 8:42 仁爱医院 手术室门口
Joe：Henry……他会没事对吧，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其实我……
Henry（拍拍Joe的肩膀）：他会明白的……（对Jackie）Jackie，你不是晚班吗？现在可以走了……
Jackie（倚在墙边，眼神恍惚）：我想过会儿再走……
Annie从走廊的另一头匆匆跑过来。
Annie：他怎么样？
Henry：Albert正在做手术，别担心（握住Annie的手）。
Annie（看见一边的Jackie，很明白她此刻的心情）：Jackie？我们去买点饮料来吧。
Annie和Jackie一起朝饮料机走过去。
Annie：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Jackie：我看他躺在那里，我好害怕……我又担心Henry和Joe发现……
Annie：放心，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死而复生……但是现在Tracy不在了，告诉他们又如何？
Jackie：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而且我怕万一他们告诉Paul……
Annie：好吧，等Paul好起来我再和你商量……喝什么？咖啡？
Jackie：好。
Annie：你一夜都没睡了，累不累？
Jackie（拉住Annie的手）：我不累……（声音里带了哽咽）我只要他没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