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勿忘

素闻天使两位仙女+才女姐姐大名,今日得意一见,可谓三生有幸,无尚容光!小生这厢有礼先~
jas大人,“公主陛下”偶可担当不起,这个ID名纯属一时兴起,觉得好玩
以后可以叫我阿长(念“chang”,鲁迅家的女工来的),任凭使唤,随叫随到~

对于暧昧,我一向乐在其中,偶尔把木头小白和花神小樽拢在一起,让美女和那个死没良心的难过难过,
更能体会到感情之难能可贵(越虐偶越喜欢,haha,心理变态……)
可怜美女了,偶心疼死了~
至于另外一个没良心的,纯属活该,hohohoho……

很喜欢jas大人对古代场景的描写,寥寥数笔,意境已现
兰亭集序,曲水流觞,白衣与青衣女子相携,更添暮帘重重,影影绰绰
似画而胜似画

科班出生的猫才女,中文功底好得令人望尘莫及
诗词散曲  元杂小调  纵览古今  群阅中外
文里的主角名无论在音律上,还是在表意上,都达到极致
唐曦筠, 程和颐; 星宇安然 , 明逸惜玥;舞衣扶风…… (赞下jas大人的“陆晚槐”……)

阿长我每次进天使,都被这里的美好意境所感染
以至回到现实中时, 往往不知身处何方, 三日不知人间烟火味

OK,废话少说,静待天使们的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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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抬头看看这ID,我差点冒出“长主容禀”这样神志不清的话来,长主MM不要惊吓,那个,jas本来就经常花轰...
其实自从看到你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哈哈,又来了一个跟我们一起花轰的MM了……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跟嗅觉(-_-)有关的本能,毕竟这个世界上,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何况HH又是8年前的旧事了。
恩,诸多相似之处,留待慢慢发掘,长主MM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把你当女工使唤的(因为这个重要的岗位已经归我了)只愿三不五时,凭诗酒,借长风,乘逸兴,欢然相聚,踏歌而归,岂不快哉。(汗,我本来没想拽这些文,看到MM言辞端丽,就忍不住向上贴去……-_-这是o的怪癖,MM见怪勿怪。)
BTW:勿忘蒲柳之质,蒙君错爱,不甚惶恐。天使里还另有美文洞天,其高妙之处非我能及,诚邀MM鉴赏一二。(广告时间:敬请关注天使年度最佳作品和最佳站务评选,欢迎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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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五


“你知道吗?何伟自杀未遂!”
“啊?”星律把视线从舷窗外的天际收回,不自觉的皱起眉,“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
“采玉告诉你的?”
“不是,她才不肯说呢。”安澜的语气有些得意,“是我发现她这几天情绪很低落,问了Martha才知道的。”
“……”星律歉然的咬了下嘴唇,飞机已经开始下降,目标是D市著名的豪华酒店――伯伦西尔。
“怎么不说话?在反省吗?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为什么不多花点时间在她身上呢?……你是最有责任保护她的人啊,如果她在你面前都要装作坚强,那真是太悲哀了……”
“……”
“根据我对采玉的了解,你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把心事都告诉你了……不如请她看个电影吧,今晚有大片首映……两个小时我知道你还应付得来……”
“我都明白,”飞机轻轻颠簸着停在楼顶,星律看了看窗外,“……不过……现在我要挂机了,有重要的事……”
“你……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要去订票了。”安澜气得把电话狠狠扣上。
刚下了飞机,立刻有黑色西服的保镖向他走来。
“程先生吗?伊藤社长在52层等您。”
“谢谢。”

半小时后,伯伦西尔酒店52层和式茶室。
“我想知道的是,找出此次事件的肇事者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不会比用下等手段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更没有意义吧。”
伊藤健烦躁的踱了几步。
“这样没有意义的事,你为什么认定是我女儿所为呢?我相信你并没有拿到决定性的证据吧。”
“目前的确只有导向性的证据,不过只要用充足的财力,假以时间,要找到作案者并不是难事……毕竟我委托的侦探机构不同于警方,所受的条例限制会更少一些……”
星律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影印资料,伊藤健瞥了一眼。
“我低估你了。”
“可能在令媛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只想着泄愤,并没有考虑到警方以外的因素吧。”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流觞和曲汤已经分手了,而且曲汤在公众场合否认流觞所怀的孩子是他的,不管令媛是否还有疑惑,这样的两个人以后确实将毫无牵扯,无论如何,我希望您代表伊藤家族给我一个承诺,不会再做出对流觞不利的事。”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
“我相信身为社长的您比我更懂得信守承诺的重要。”
“好吧,”伊藤健终于重新在座位上坐下,举起茶杯,“这件事到此为止,对流觞小姐造成的伤害,日后定择机做出补偿。”
“好。”
星律微笑着点点头,表情淡定,心情复杂。
并不是所有的恶人最后都会形迹败露。虽然从伊藤健答应见面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然而他也并不会天真的认为客观上搜集到的证据最终能把指使人精确定位到伊藤雪身上。所以他选择和伊藤健摊牌,得到他的诺言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尤其是再过几个月,她会迎来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一份礼物,守护的责任就更加重大,更加不容一点疏漏。如果真相对于已经造成的结果于事无补,他惟一的愿望就是她和宝宝的未来不再有阴谋的云翳。

那么采玉呢?
他为流觞而忙碌的时候,她在独自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一路走来,他知道她是用爱父亲的心在爱着她的何伯伯,这次的决定本来就是理智强抑情感的举动,而何伟的求死,几乎是在她几近绷断的心弦上又加了一记重锤。
就像安澜说的,他是最有责任保护她的人,而他却没看到她的落寞,没给她最及时的抚慰。她完全有理由指责他,有理由任性,有理由生气……问题是,她没有。
她已经成熟到不需要依赖他了?
还是……有更合适的人在为她做这一切?
他摇摇头,对自己有点生气。明明应该反省自己的,怎么开始怀疑别人了……这不是他的作风啊。
窗外的白云一朵朵向上浮去,A市就快到了,手表指向下午2点,也许现在还来得及打个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呃?”
采玉吓了一跳,甚至于把杯中的咖啡洒在了鞋上。
“什么事?”
“没什么事,晚上有空吗?……”
在电话里准确表达意思和情感好像不是对方的专长,不,根本就是死穴来的。听起来支支吾吾很不自然的语气让采玉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有事要告诉我的难道不应该是你么?
他若是问了就好了,可惜他只是顺着她的话意说下去。
“……可以聊聊流觞的事吧。”流觞算是他们共同关心的人吧。
他没看见采玉的脸刷的一下苍白。
这么说……真的是她错了……两天的逃避,并不代表不想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
他终究还是要离她而去了吗?
“你是不是没空?”星律见她一直不回答,以为是她在为难,“你有约的话改天吧……”
“那就改天吧。”
采玉努力的深呼吸,不想让眼泪掉下来,这里可是市长办公室,随时都可能被抓到现行。
她恨自己的软弱,明明应该面对的事,却放任自己拖延……
但是……哪怕能拖延到晚上也好……
她需要适应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痛苦。
其实,他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来适应,来明白,来看开……他甚至暗示过她可以自由选择华钧庭……是她一直执着纠缠,一直装作不懂,一直贪恋他的温柔不肯相信会有这一天。
不过,如果自己感到失落,流觞却因此可以得到幸福的话,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她这样安慰自己,同时轻轻的擦拭眼角。
为什么眼睛会觉得涩涩的?明明刚翻开书嘛。
星律一脸无奈的摘下眼镜,用领带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

庞大的市政府大楼,总会有一些被人遗忘的角落,比如市长办公室所在的二十层东翼有条人迹罕至的走廊,Martha凭着警察的直觉,几乎是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从此也成了她需要思考或者小憩的时候会来的地方。
然而今天……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居然站着一个人,背影修长而熟悉。
“市长?”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
年轻女子受惊转身,漆黑的眼睛里水痕宛然。
“你怎么了?”她担忧的跑过去,“是不是高老他……”
“不是……”
“可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把神采飞扬的市长变成了她从未见过的样子,这样……这样没有生命力。
“恩……失恋了。”
不光是Martha,采玉也被自己惊呆了一下。
“你说什么?”Martha不敢置信的抓住她的双臂摇晃,“失恋?谁让你失恋?你什么时候恋爱的?”
“的确……可能只是我自己的一场梦呢。”采玉说着,轻轻的挣脱了她。
“不不……请你告诉我……是蒋先生么?……总不会是华先生吧……还是……”
她猛然住口,在对方的印象里,自己应该是不知道那个名字的。
“不是他们啊……”轻轻的摇头,很怅然的样子。
那么……应该就是了……Washington的怀疑并没有错……如果他得知这个消息,只怕要立刻欣喜若狂。
但是……真的要告诉他吗?
“Martha……”
“啊?”
“这件事……”
“我明白,要保密对不对?”
“已经过去了……就当作没有发生吧。”
Martha凝视她苍白的容颜:“可是,你看上去很不好。”
“我知道。”采玉苦笑着拍拍自己的脸颊,“给点时间就会好的。”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呢。”
这次轮到Martha为自己的多言惊讶了。
采玉睁大了眼睛:“什么……是在原来的城市么?”
“就算是吧……是很傻的单恋……”
“我也差不多啊。”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得很近。
“我以为我除了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采玉很有同感的点头。
“可是……现在还不是……”
“怎么?是不是有另一个男孩子……”
Martha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中午快递送来的电影票。
“看来你比我幸运啊!”采玉单纯的笑了起来。
“你身边不是也有……有人在等你么……”说的时候垂下睫毛,不让眼神泄露了天机。
“恩?……啊……那是不同的。”
“为什么不同?”
“那是因为……”
采玉的手机不适时的响了起来。
“车修好了?下午送回来?好的,谢谢,麻烦你们了。”
于是就不可能继续刚才那个微妙的话题了。
“总之呢……我真诚的奉劝你……把握手里的幸福……如果你确定那是你的幸福的话……”
安澜腼腆的笑容,过于绅士因而显得青涩的做派,还有诸多小心翼翼的试探,突然从Martha
的记忆深处浮了起来。
“如果我确定就好了……你呢?”
“我吗?……”采玉努力想了想,“暂时还想象不出‘另一份幸福’是长什么样子啊,大概只能一步一步的走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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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六


“Martha,最近有什么关于采玉的事要告诉我吗?另外,晚上来我这里好吗?”
几乎隔两三天就会收到这样的短信,然而今天却读了许多遍才能明白。
应该告诉他吗?
如果告诉他不会伤害到采玉,那么理应给他一个机会。
应该拒绝他吗?
如果拒绝他已经不会伤害他,那么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点点头,回复了一条“请来电面谈”。

“有事告诉我?”
视频电话上,华钧庭眼中光芒闪烁。他也是一个直觉灵敏的人。
“有关于市长的事要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说的是……”
“……”对方微笑着倾听。
“我不想再继续我们现在这种关系。”
对方脸色未变,但微笑敛去了。
“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我要告诉你……市长她失恋了。”
“真的?”
他再也不能保持惯有的镇定,眼中汹涌的情感几乎要把Martha淹没。
“她很难过……我从来没见她这么难过……请你……温柔待她……一直……往后……”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Martha,谢谢你!”
Martha只是平静的笑着,告别还是会痛的,不过,他不必知道。
但是,能看到一直不快乐的Captain自由表达内心的狂喜,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他就像一只一直被魔法禁锢的鸟,而美丽的市长,就是施展了魔法又能解开魔法的仙女。但愿从今天开始,他能如愿以偿,而市长也能告别那种凄楚的表情――任何人在她脸上见过一次就永远不忍心再见到的那种表情。
原来还是没法去嫉妒她,那就改成祝福好了……有些人生来就是像恒星一样要被众多忠心耿耿的卫星守护一生的……

“呃?是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晚上有空吗,想带你出去……”
格外和暖的声音如同轻声诱哄,一下打动了她的心。
“恩……”采玉迟疑了一下,迟疑的问道,“去哪里?”

“对不起……哦,是谢谢……我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一直纠缠到刚才,谢谢你等我……”
华钧庭快步走出电梯,带着一脸明亮的笑容迎了上来。
采玉合上手里的《小王子》斜睨着他:“光说对不起就够了吗?”
“当然不……请你吃TCBY好吗?……”
“好啊。”
“你开车来的吗?”
“对,就坐我的好了,我刚把车改装过,动力强劲很多呢。”

留恋的手指抚过雕着天使的玻璃窗:“还是原来那一扇啊。”
“我猜中间一定被打破过――别忘了对面是操场。”华舀起一勺冰淇淋,“只不过,后来又补好了而已。”
“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浪漫啊……”采玉抗议的瞪他。
“我这是现实主义的浪漫。你想,不管中间经历了什么,还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已经足够浪漫了呀。”
采玉慢慢的垂下了眼睛。
“真的……有什么能十年不变呢……”
“一定是最执着最宝贵的东西。”
无力的放下银勺改为撑起自己的脸颊:“今晚可不可以请你……”
“什么?”
“请你不要有那么多……言外之意……”
“哦?”华故意不解的笑笑,“为什么今晚不可以呢?”
“因为我……应付不来……”
一绺长发垂到她面前的冰碟里,对方体贴的替她挽上去。
充满怜惜的动作辅以充满怜惜的语气:“是听不懂……还是听懂了不知该如何回应我呢……”
采玉摇摇头,刚才那绺头发又因为这个动作而散落下来。
“今晚……不想考虑感情问题。”
“感情本来就不是考虑出来的,你只要感受就好了。”
“很热啊……”采玉突然用手用力的扇风。
“不舒服吗?”
“是啊,好像空气不太好……”
“那……”华有些可惜的瞄了眼桌上摆得满满的花色各异甜香扑鼻的冰淇淋――几乎一杯也没吃完,“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幸好事态还在控制中。
走出TCBY,就看见中学的校门。
他亲切而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膀:“你要是再过而不入的话它会伤心的。”

“采玉偶尔不回来吃饭,值得你为此吃不下饭吗?”
流觞轻轻敲下盘沿,一幅颇为玩味的表情。
对方微红了脸。
“啊,不是的。”
“那是什么?”
顾左右而言他:“安澜也没有过来啊。”
“安澜好不容易邀请到心仪的女孩子……”流觞说到一半,闭嘴已经来不及,“咳……这个……不要说是我说的。”
“是谁?”
“我不会一错再错。”
幻术师大人轻轻皱起眉,作势掐指一算。
“我知道了。”
“谁呀……”
“我不告诉你。”
“不如对暗号试试……我们认识她比安澜认识她早得多……”
“恩……我记得我说过他应该尝试认识一下女警,没想到他对我的意见这么重视……”
“那就不会错了。”流觞大笑。
“对方……已经接受他了吗?我记得……”
“医学无绝对,感情更是这样啊。对了,我待会儿能不能再去兰亭看看?”
“明天的首展你就那么不放心么?”
“我对你的安全措施绝对放心,只不过想去再调整一下画的位置。”

“十年前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
“啊?是吗?”采玉条件反射的抬眼,继而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有那么明显吗?”
“别担心哦,我不会问你原因的。”
“恩……谢谢……”
擦身而过的小小少年,偶尔投给他们艳羡的目光,估计把他们当作一对沉浸在爱河里的年轻教师吧。
“我们终于回来了。”
眼前,正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的,是校园中心久负盛名的喷泉,经年未见,流水依旧潺潺,水面下依然沉睡着无数银币们的美梦。
六年中,每个学生都有过难以计数的站在喷泉边偷偷许愿的经历――少年的梦像池中的星宿一样浩繁。
“你许过愿么?”
“当然,”采玉笑道,“我的电单车……家里本来怎么也不同意……”
“还有么?”
“轮到你讲了吧。”
“我……我只许过一个愿。”
“只许过一个?”
“是的……把身上的钱都换成银币扔进去,只许了一个愿。”
“实现没有呢?”
“是啊,”好像在问自己,“实现没有呢?”
回头看着采玉:“这件事,好像是喷泉也无法主宰的啊。”
夜风扑面而来,呼吸微微一滞:“你……”
“采玉……”
柔情万千的呼唤之后,嘴唇就要朝她的唇上覆来。
采玉情急之下,双手下意识的一推,本来立在池畔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水中倒去。
“当心……”
华及时的抱住了她的腰,然后让她保持着这个危险的姿势,一手轻托她的后脑,望进她写满抗拒的眼睛。
“还是要推开我吗?”
采玉略略挣扎了一下。
“你放开我……”
“我不想吓到你,只想让你明白,你需要我……”
“放开我!”
“不……”
他放松了手劲,她的视角也更加后倾了些,满池的星星和银币仿佛触手可及。
她真的会掉进水里吗?
那种冰凉的刺痛的窒息感竟然在想象中提前到来。
“不……”
她突然恐惧的叫道,身子向上一弹,华钧庭如愿以偿把她抱了个满怀,亲昵的吻着她冰凉的脸颊。
她没有反抗,反而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像溺水的人抱着浮木。
“不要……我怕……”
而他也并不觉得这样的手段有点过分,只是拍抚着她的背。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后知后觉的眼泪现在才来报道,“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对我……”
“嘘,不要去想别人,只有我,从来都只有我……”
“钧庭……”
“不要哭……”
“原来我是这样无依无靠的……”
“所以以后都不许推开我。”
采玉似乎没有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蜷在他怀里不肯动弹。
达到目的的华钧庭反而无心恋栈。
“我们走吧,起风了。”
“不要。”
“乖,在这里待到天亮你会生病……我带你去我家好吗……”
采玉仰头看着他,信赖的神情像一个低龄女孩。
“带我去吧。”

“我来开车吧。”
“不,还是我来。”
华钧庭看了看她的脸,微微皱起眉。
又会坚持了,而且……神情不复二十分钟之前的茫然。
“我先送你回去。”系上安全带后,采玉说。
“等等,”华钧庭握着她一只手,“不去我家吗?”
“太晚了。”
“采玉……你又在逃避了。”
“我没有逃避。”汽车开始平稳的向前驶去,采玉的声音如耳语一般低柔,“你知道的,钧庭,我刚才只不过是被吓坏了……你不能利用我……性格上的软弱……”
“你说我利用你?”
“不是利用我……是利用……今晚……还有刚才学校里的气氛……你明知道我刚才作出的决定不是出自真心的……”
“刚才真不该担心你的身体,应该让你在池边哭到天亮的。”华钧庭恶狠狠的说。
“不会的……”采玉轻声辩解道,“失去理智只是一小会儿功夫而已……”
“不要把不想遵守的诺言推给失去理智……”
“可是刚才明明就是那样……”
对方铁青着脸,不再说话。
“钧庭?”她歉然的叫。
“……”
“钧庭,你愿意和我好好沟通吗?……”
“……”
“钧庭,十年来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呢?……”
“……”
“我记得你总是相信,只要付出了就一定能得到,也应该得到。也许在你研究的领域内,这就是真理……但是难道真的只要往喷泉里扔下硬币,愿望就一定会实现吗?”
“……”
“之前我一直希望你可以明白,这次我真的无法回应你的感情……爱不是简简单单的由回忆和感动就可以合成的……其中某些反应的过程,某些催化剂或者原料,是人类永远没办法弄明白的……所以请不要认为只要坚持下去,我总会爱上你……哪怕我失去了所有的东西,可能我依然还是不能爱上你……”
“……”
“其实这些你都想过,对不对?你只是不愿相信不愿面对罢了……钧庭,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你还爱他,对不对?”
“……”
“如果我这都看不出来的话,我也未免太幼稚了。”
“……我们分手了。不过……你说的对……我想我还爱他吧……”
她突然发现车速已经超过限制,立刻踩下刹车,却没有任何反应。
“刹车!”
她喊出声来,同时冷汗布满了额头。
“怎么了?”华钧庭还没明白过来。
“我的刹车……”
话音未落,采玉的汽车已经不受控制的滑进了逆行道,一辆身躯庞大的货车,亮着刺眼的大灯,朝着他们直冲过来。
双手下意识的就要把方向盘向左打。
然而意识深处却有个刺耳的声音在疯狂的叫道。
“不能让他有事……”
给不起他爱,所以更不能对他有所亏欠……
否则,这一生……就不再属于自己……
如果不能自由的把爱给想爱的人……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其实本来……今天……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似乎还想跟许多人道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尖利的刹车声,响彻生死的边境。
绯红的樱花,开遍了断柱残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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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不怕亏欠。
情感这件事情,理智和外力从来起不了太大作用。
我是很不喜欢华钧庭的,那么多强势的争取,也比不过命定的默默守候



象不求回报一样,去工作……
象没有明天一样,去生活……
象从未被欺骗过一样,去相信……
象从未被伤害过一样,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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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采玉不会有事
可是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才能不让人看的心酸酸疼疼呢
采玉的担子好重,事业,感情,好象没什么是顺的
好心疼啊,还是喜欢扬着一脸明亮笑容的她,有她希望是的人眷着,宠着
那样的两个人都该是幸福的吧
都说,在一起的两个人互补的性格最适合,偏偏两个人都喜欢闷在心里,真的觉得这样暧昧比较好吗
有说暧昧很甜蜜,也有说暧昧很委屈,可是他们已经超出这个范围了吧
再我看来简直就是满满的苦涩,是我的受压能力比较弱吗
不清楚了,只是期待明天的太阳能早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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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七


“喂,你知道吗?”
精彩的大片进行到一半,女孩突然神秘兮兮的贴住他的耳朵说。
“什么?”
“今天……我失恋了。”
“啊?!!”
幸好是豪华情侣包间,不然隔壁肯定会有人抗议。
“就是……我和我一直喜欢的人,说Byebye了。”
“……那个……不是我吧?”
女孩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是你,别紧张。”
“……”幸好他没说“那就好”。
“你不问为什么吗?”
“跟我有关吗?”
“……也不可以说完全没有关系啊。”
安澜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我跟他说Bye以后才可以对你认真啊。”
“啊。”
“‘啊’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他温暖的手误打误撞的握住了她的。
“那你有什么看法呢?”
“我……”用另一只手抓抓头发,“对他感到很抱歉哪。”
换谁都会笑场的吧,然而Martha并没有。
“然后呢?”
“这段时间……如果你觉得难过的话,随时可以找我……但是请不要误会,我是不想趁这个机会……”
“我知道了,傻瓜。”
“还有,最近我不会用感情问题来困扰你……”
“为什么?”
“女人失恋的时候都是很脆弱的……反正以后……你如果肯考虑的话……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听说市长曾经差一点就和面前这个男子在一起……她是否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Martha叹了口气。
“居然会有你这种男人,真奇怪……”
“你以为男人都是什么样的?”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达到目的。”
“啊?”安澜真的不解了,左思右想,“我的朋友好像全都不是那种人……”
虽然曲汤表面上有点像,但是他骨子里肯定不是的,这一点,直到差不多成为陌路的今天他还是坚定的相信着。
“以后,介绍我跟他们认识好吗?”
“好……其实大部分你已经认识了。”
Martha依然靠在他胸前。
“其实我觉得……我该早点认识你。”
“啊……这个……”安澜一脸窘样,幸好,Martha手袋里的手机来救场了。

同一时刻,兰亭画廊。
哗啦一声巨响,流觞受惊的抬头望去。
星律站在一个巨大的画框前,怔怔的看着脚前一地的碎玻璃。
“发生什么事?”单一的问句,却被寂静的空间分割成无数尖利的薄片。
发生什么事?
他只不过伸手想碰一下那幅画而已,然而就在指尖触到冰冷阻隔的瞬间……
它碎了。
“我……”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转过脸来,茫然而歉然。
流觞突然发现,他身后那片流光溢彩的早樱,像被施了一种叫做生命的魔法般,益发盛极而妍,她仿佛看见它们将枝头探出他的肩头,将花瓣洒在他的衣上,赶紧揉了揉眼睛――
“真是怪事。”
一言未毕,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我要见唐采玉,请让我立刻见到她。”
吐出如此斩钉截铁甚至带有威胁性的语句的,却是一双形状和颜色都极尽优美的嘴唇。
不只是嘴唇,面前的女子全身都散发出一种皎洁如月的光辉。有孕在身也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你是谁?”
高仕伦觉得她有些面熟。
“我是采玉的好友。”
“她的确是,高老。”Martha在一旁焦急的证明。
“对不起,”例行公事的语气,“唐市长刚刚做完手术,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不能见你……”
“还没有脱离危险?”流觞的脸白了白,“能具体说说她现在的情况吗?”
“无可奉告,稍后我们会召开新闻发布会的……”
“高老,专家们意见相左,难以统一,等您做决定,请马上到二楼院部会议室。”自高仕伦手中的通讯器中传出Chris的声音。
“好,我这就来。”高仕伦扭头叮嘱另一个助手,“你就留在这里……知道怎么做了吧?”

“我说……至少,我们先去看看采玉好不好……”
“……”
“走慢一点,喂……你真的不想看到她吗?”
“……”
“幻术师不该连这点都做不到,大不了我替你把人引开好了……”
被苦苦追赶的白衣男子突然停住脚步。
“知道她现在还活着就足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呃……”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冷血的样子啊。按理说女主角遇到危险,男主角不是应该失去理智在床前大喊大叫么……
“我不是不想看到她,但是让她活下去更加重要不是吗?”
安澜痛苦的直起腰来,凝视着面前长长的自动扶梯。
“方署长在等我们,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说完,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扶梯尽头。

院部会议室。
就在圣心医院的两位院长、三位顶级专家,加上从附近A大医学院紧急赶来的几位脑科权威正在各持己见相持不下的时候,高仕伦出现在门口。
“高老。”
“高老……”
高仕伦挥挥手,直接把目光投向圣心医院的院长。
院长马上开始简要的介绍:
“请看,这是术前的CT片子,多发性血肿,双侧半球均有出血……我们在占位效应明显的右侧开颅实施了血肿的清除,对左侧进行了钻孔引流……我的意见是先用亚低温治疗减轻水肿反应,确保脑干部位损伤恢复,再考虑第二次手术。”
“亚低温治疗具体是指什么?”
刚刚溜进会议室的安澜拽了拽星律的袖子,后者正和方署长低声交谈。
“所谓亚低温治疗,就是用物理降温方法和中枢神经抑制药物让病人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可以降低脑组织的耗氧量,减轻脑水肿……”
院长紧接着做出了解释,高仕伦似是同意的点点头。
“可是我们担心不尽早清楚左侧的颅内血肿,可能会有意外发生……”站在对立面上的医生插话道。
“但是马上再进行手术风险也很大不是吗?”
眼看着两方又对上了,一直没说话的于权苦恼得叹了口气:“高老,你看……”
“先看看采玉的情况吧。”
“部长……如果要等,会耽误第二次手术的时机……”刚才那位医生不甘心的提醒道。
“……是吗?”高仕伦难以察觉的冷笑了一下,“你敢说再开一次脑她就会没事?”
“不是,可是……”
“我也赞成尽快结束低温状态,并进行第二次手术。”
陌生人的突然发言,让对等的局面立刻有了转变。
“你是谁?”
“我姓程,脑科医生。”
有人认出了他:“啊,你就是上次……救了参议员的那位程医生……”
高仕伦变了脸色,像看着危险物品一样看着他:“你比在座最年轻的专家还要年轻,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说法?”
“高老……他的专科造诣绝对在本人之上……”刚才那位医生又冒失多言了一句,院长给了他警告的一眼。
Martha和安澜同时感到背后发凉。
高仕伦……还有院长……他们……想干什么……
年轻医生仿佛并没有察觉到高仕伦刻意的轻蔑,温和的侃侃而谈。
“亚低温疗法是很好的术后辅助手段,但是问题是――这个手术做得并不彻底――现在使用亚低温疗法很可能掩盖颅内血肿的症状。疗法结束以后,也就是复温以后……”他沉默了一下,“会突发脑干衰竭而死亡。”
“既然这样,”方署长出来打圆场,“高部长……就让程医生和他们一起商量吧……反正是他们的专业范畴……”
敢于公然违逆上司的意思并不是他的出于本意,不过,他的行动也仅只于此。
“不行,我不相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采玉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这种不相干的人来做决定了?”
于权悚然的看了高一眼。
“好吧。”
院长开始招呼众人:“就听高老的,先观察再说,身体不好的大人可以回去休息了。”

星律和安澜在方署长安排的房间重新见到流觞的时候,乍然看见曲汤正坐在她身边。
“我们没什么的……他只是担心采玉才赶来,”流觞下意识的解释道,“怎么样?采玉到底有没有危险?”
“……”
“对了。Martha呢?”安澜问道。
“她去看华先生了。”
“华钧庭?”
“你还不知道吗?他和采玉同车,也受了伤。”
安澜握紧了拳:“这么说是他把采玉害成这样的?”
“不是,”流觞看了星律一眼,小声辩解,“开车的是采玉。采玉为了救他,把方向盘打向自己那边,所以他只受了轻伤……”
安澜听得呆住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曲汤冷静的截断了这个话题,“程医生,不要告诉我你救不了采玉。”
“我可以,但是我必须尽快给她做手术。”
“这我也知道,可是高仕伦赞成的是姑息疗法!从法律的角度来说,采玉已经没有亲人了,高仕伦是她所属单位的最高级领导,所以,手术必须得到他的同意。”安澜说着狠狠的抓了抓头发,“明明我们这些人才是她的亲人……偏偏……”
“于权?如果能争取于权的支持,也许还有转机。”流觞的提议点亮了几个人的眼睛。
“我现在就去找于老,他对我一定还有印象。”
安澜丢下这句话,迅速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我觉得这件事,高仕伦很可疑。”
星律点点头:“的确,不过目前还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
“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想……联系记者……”
“联系记者?有用吗?”流觞不解。
“如果能把采玉的现状和市政府的决定都公诸于众,高仕伦会迫于舆论压力听取更大范围的意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们曲氏和新闻界的关系一向很好,”曲汤走向电话,同时不忘调笑,“不像你,从来不肯配合记者,把人都得罪光了。”
星律脸上闪过一个十分之一秒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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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因为我坚信星律一定能救活采玉,所以并不太担心采玉的安危,反而更关心曲汤这个时候的出现,十三节里的曲汤让我恼极哀极...或许采玉的受伤对于曲汤与流觞会是个转机吧?流觞的肚子越来越大,需要照顾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如果曲汤在这个时候能找到回归的路,于流觞于采玉都是莫大的幸福.采玉与星律一次误会就要付出采玉受伤的沉痛代价(虽然车祸是有人为因素),实在不想再看到误会继续了...

天使城里的同学们估计没有人会喜欢这个华吧..正如安澜所说,他认识的朋友没有一个是不择手段去达到目的的人.人以群分,华不属于他们那个世界,Cindy就更不属于了..Martha属于,所以她能及时想通,回头,最好的就在眼前,伸手及得...


勿忘从去年读到今年,明年还可以继续,这真是件快乐的事...以往读故事总是会希望快点快点结局,让我早点知道我所牵挂的男女主人公们会不会有幸福的结局..可是读勿忘,我并不希望它结束,虽然我知道总有一天它会结束,可是仍然会希望那个日子晚一点再晚一点到来...我爱有勿忘陪伴的日子...谢谢ZU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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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常小蕾同学的。我似乎也坚信星律一定能救活采玉,所以也不太担心采玉的安危。反而在想他们之间的误会。

那些本就不属于他们生活里的人,总会离去的,而由这些人所带来的痛苦,只会让他们彼此的心更坚定,更靠近。

天意小组的故事里,她总是背负了太多,过得很辛苦,是为了弥补妙手小组故事里他的付出吗?我不知道,只希望一切一切的过程都只是过程,他们的故事总是能圆满,我也坚信有他们的世界就会有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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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抱歉的很,日子过糊涂了……以为今天才是周四呢-_-b

第四章

十八

Martha是和安澜一起回来的。
“于老服了安眠药,他的助手也不允许我叫醒他。”
安澜很沮丧的拉拉自己的领带。
“不是你的错,”Martha安慰他,“再想别的办法好了。”
“华先生现在情况如何?”星律突然问。
“应该很快就会醒来。”Martha掉转目光,“只是轻微的骨折,华宇已经派人来守着了。”
“我可以单独见见他吗?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请你出面请华宇的人通融一下?”
“你想做什么?”Martha语气激烈的质问。
“我……”
星律垂下睫毛,余光恰好瞥见曲汤探询的神色,不由得展开一个苦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
Martha哪里相信,无所顾忌的就问了出来:“你本来和市长在交往对吧?”
“……”
“但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市长爱上Cap……哦不,华先生,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市长为了救他而受伤,虽然大家都很伤心,但是也是市长自己的决定,如果你因此迁怒华先生就未免太没有风度了……”
“你们分手了?”
安澜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星律的领带。
“为什么?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我……”星律轻轻的把领带抽回来,低声道,“并不比你知道的早呀。”
“分手了吗?”流觞也是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自言自语,“不会吧……”
“不管怎样,这是事实。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市长已经决定做华先生的女朋友。”
她并不想打击面前这个她曾经深怀感激的男子,也不想看到身旁安澜露出的困惑表情――实际上,她会做这样的宣称,与其说是出于对华无悔的爱,还不如说是出自一种揭露真相的职业本能――即使这个真相会伤害许多人,包括她自己。
“既然这样,”星律早于其他三人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他抬起头看着Martha,眼睛漆黑,脸色苍白,但是……他居然在微笑,“既然华先生已经是唐市长的男友,那么对于采玉的治疗方案,他应该比高仕伦更有发言权……”
Martha这才抓住了一点他的思绪,从莫名的义愤中冷静了下来。
“你想见他是为了让他……”
她的脸突然灼热了起来,她的正义感不能原谅这种恶意揣度他人意图的行为。
年轻的医生依然用他深湛的黑眼睛微笑着,如果刚才还有点勉强,现在只剩下温和,和恳切。
“拜托你……求你……”
Martha后退了一步。
“我会的……不用求我……我……本来就欠你很多……”
她飞跑出去,门重重的关上了。

“谁?”高仕伦被助手叫醒,有点不明所以。
“华钧庭,华宇公司总裁……也就是出事时和唐市长同车的人。”
“他想干什么?”
“他自称是唐市长的男友,要求见您。”
高仕伦不得不睁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男友?”
“对,他以市长的男友的身份,要求马上对市长进行第二次手术,清除颅内剩余的血肿。”
“啪……”
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高仕伦怒不可遏的指着助手的鼻子。
“叫他闭嘴,马上给我滚。”
“但是他还说……”
“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高仕伦顺手拿起一本书,朝门口扔去,“告诉他,市长没有男朋友,近期也不会有,叫他说话小心点。”

两小时后,高仕伦又一次被从梦境中叫醒。
“高部长,不好了。”
“什么事?”
“医院门口……来了很多记者……他们知道了市长出车祸的事……”
“该死的苍蝇!”高仕伦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到底是哪个蠢材走漏了风声……”
“问题是……他们还知道同车还有位男士,与市长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部长?部长您要去哪里?”

Chris跟着一言不发突然暴走的高仕伦,冲进了华钧庭的病房。
病人好整以暇的倚在床头。
“幸会了,高部长。”
“我不管你和市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马上停止胡闹。”
华钧庭看着他,漂亮的脸孔上露出狡黠的神情。
“可以。但是……”
“如果你还想活久一点,就不要说那么多但是。”
“如果您不想晨报上出现类似市长生死恋市长地下情市长和我不得不说的故事……这样惊悚的标题的话,您最好能考虑我先前的要求。”
“想威胁我?”
“不得不这样做,因为采玉现在每分每秒都在危险中啊。”
“哼……如果阁下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逼我答应,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市长违背对市民的承诺,丢脸的是她自己不是我。”
高仕伦说完转身就走。
“我知道,如果市长这次活不了的话,我放出的八卦最终会变得一文不值,但是请高部长不要忘记了,在决定市长命运的生死关头,您作为党派的代表,下任市长的不二人选,和身为她‘绯闻’男友的我,所持的意见完全对立,而在您的坚持下,市长最终不治而亡……”
高仕伦的脚步慢了下来。
华钧庭抬头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不知道在野党能不能从中嗅出一点权利斗争的味道……”
“你……”
对方回过身来,怒目圆睁。
“仕伦……”
推门进来的,是刚刚跟安澜谈了半小时的于权。
“何苦这么固执呢……采玉现在这个情形,我也觉得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一点,虽然最后的结果谁都不知道,但是至少不要让他们年轻人留下遗憾吧。”
“你知道什么!”
高仕伦咆哮了半句,最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那好,你能理解他们,你来主持大局,我不管了……”
“耶!”Martha打开隔壁病房的门,欢呼着第一个冲了进来,安澜扶着流觞紧随其后:“于老,快下令准备手术吧。”
于权没有回答,先是专注的看了看病床上英俊出众的男子:“采玉真的和你……?”
“我们高中时代就是恋人,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查学生记录,我和她同班。”
安澜和流觞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不过现在还不到说这些的时候啊……”
“哦,对,”于权如梦方醒,“安澜,你们快去跟专家商量一下,安排最权威的人主刀……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
“已经安排好了。”
过快的回答让老人微微一怔。
“是……哪位?”
“这个……”安澜抓抓头发。
“是我。”
并不苍老的声音,却意外的给人安心的感觉。于权疑惑的探出头去。
“哦……”
他记得这个在院部会议室据理力争的年轻人,与其说是记得他说过的话,不如说是记得他那一身白衣。很少有人能把医院里常见的制服穿出一种纤尘不染的味道来。
相较白色留给人的强烈印象,清隽的眉目反而在那片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芒中显得模糊了。
于权张开了嘴,好像想问问他的来历,又好像想问问他的名字。
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问。
“采玉拜托你了。”
“是。”
对方低下头认真的回答,如执晚辈礼。
几绺微卷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波光云影。

“你怎么这样轻易就放弃了控制权呢?”电话里传来埋怨的声音,“那不是正好称了他们的心吗?”
“我有什么办法……那个姓华的小子要是真的跟记者胡说八道怎么办?你别忘了,我可是站在明处的,不得不谨慎啊。”
“但是如果唐采玉死不了,我们所做的就前功尽弃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放她过关的。”
“你还有办法?”
“我已经安排好了……”

被推进手术室的采玉,嘴唇和皮肤都呈现半透明的苍白,手指无力的蜷曲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专注于听助手低声的报告各项指标,同时注视着麻醉师确认病人被麻醉的情况。
“……”
因为刚刚结束亚低温治疗的缘故,女孩寒颤了一下,皱起了眉,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身处手术台上,看起来却像是深切的恐惧和无助的反抗。
主刀医师快步走过去,几乎要习惯性的去触抚她的脸颊,却在指尖碰到她的前一秒,生硬的停住动作。
“程医生,圣心医院的两位脑科专家已经到位。”
“好的,”他收回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同时努力压抑着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感觉,“我们开始吧。”

作为外科医生,站在手术台上就是绝对理性的存在。
他记得他的导师、D大医学院外科系前系主任曾经对讲台下的数千名学生这样说,那是一个头发和眉毛几乎完全变成银白色的老头,看上去颇像某部幻想小说里魔法学院的院长,但是却有着与其鹤发童颜外表全然不符的执拗脾气,传说中曾经亲手开除考试中作弊的六年级学生,而类似把前一天晚上醉酒的实习生赶出手术室之类的事件更是见者甚多……
程星律算是一个例外,这个来自商学院却完全没有商人气质的实习生,大概是主任一生中最为满意的后辈――这只是旁人的猜测,实际上老头子虽然没有骂过他但是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表示欣赏或者偏爱的话,除了据说(还是据说)为了他因为注射违禁药物是否应被劝退的事情跟校长拍过一次桌子……
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身兼附属医院心胸外科主任的导师已经在三个月前一次手术中突发心脏病去世。老头完全没有留下遗言,他在生命最后时刻忍受着窒息之苦同时拒绝了任何形式的抢救只是为了确认接下来的手术不会因为他去世而受到任何不利影响。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病人……”
这是平常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没有其他的解释,但是年轻的实习医生立刻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相信你在做对他有利的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同情或者怜悯之类的情感完全没有必要表露出来。”
说服了校方无视他的出格行为,却始终没有问他为什么要依赖海洛因,仿佛从一开始就深刻了解那种一开始就与异常的素质和能力伴生的无奈。
当温热鲜红的液体涌出来沾染了他的手套时,他又一次听见虚空中传来严厉的声音。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病人……”
他立刻掉转了视线去看仪器,虽然无人注意到还是不禁感到羞惭。
应该已经没有权利这样了吧。意外发生之前,他对她关心得太少,意外发生之后,她不给他时间思考。
不过也幸好什么都来不及想,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严遵师命,继续保持“绝对理性的存在”。

颅腔打开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不断发展的血肿已经压迫到了脑干,两位优秀的助刀医师马上就明白了院部会议室那场讨论差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如果这个手术晚一两个小时,将对病人的感官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害,再晚上几小时,恐怕任谁也回天乏力。
不过即使现在局面也不容乐观。
“病人的体温还在下降。”操作员以急促的声音报告。
主刀医生挺秀的眉凝成一线:“脑压板。”
“不等颞叶疝自行复位吗?”
“直视下上抬复位。”
“还有几成把握?”一位技师忍不住问道。
“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的。”
只怕老师听到这句话又要皱眉了。
“复位成功。”
松了一口气,把脑压板递回去的同时让护士擦去眉间的汗珠。
目光不自觉的还是飘回那张仿佛等待着抚慰的脆弱的面孔。
“不要怕。”
明知道是无稽的行为,却还是难禁自唇间吐出温柔的字句,隐约记得曾被告知……
她会听见?
谁说过?……
突然惊叫响起,黑暗如一场噩梦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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