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 妙手仁心2——挪亚方舟

ps : 年过完了 各位上学的上班的都顺利哈

[三十]

发现星榆笑眯眯站在身边的时候,Paul左手捏着一只苹果派,右手正在半空比划着,为Sandy讲解刚刚提出的一个关于病理方面的问题。Sandy面露惊奇之色,手指向他身后示意着戳了戳,Paul顿住,回头。
星榆吐了吐舌尖。
“没有打扰你们吧?”
“有事吗?”Paul顺手来开身边的第三张座椅,接过她手中的餐盘放下。
星榆指了指他手中的苹果派。“我想问——你这个派,嗯,可不可以给我?”
“呃?”
“我不是抢你的东西,”星榆连忙端出自己餐盘里的葡萄蛋挞:“我刚才想要点苹果派的,可是厨房说没有了,我想,能不能用这个蛋挞跟你换一个苹果派?”
她小心翼翼的拖着装蛋挞的纸盒子,大概觉得自己丢人极了,脸颊微微抹了一层红晕。
星榆的心里也有些不大明白自己的举动。今天怎么像个任性执拗的小孩,一个苹果派而已,眼巴巴的去和他换,会被他暗地里嘲笑小气还是幼稚呢?
但拿着蛋挞,转身发现不远处餐桌上,他的身边安安静静躺了一只苹果派的时候,星榆突然就升起这个念头。
去问他要吧?要不问他买吧,或者跟他换一样食品都好的。
她今天就是特别想吃苹果派啊。而且,他桌上的那一只,看起来这么诱人。

Paul一时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微张了嘴望着她递过来的葡萄蛋挞。
Sandy在一边咯咯的笑起来。“穆医生您真可爱,你很喜欢吃苹果派嘛?”
“嗯,是啊,今天特别想吃……嗯,不好意思,呵呵,那个,假如不行的话,那我……”
“有什么不行的。”Sandy摆摆手,把自己餐盘里的苹果派推过去:“你吃我这一个好了,我这个比程医生的要新鲜一点,是后一锅出炉的。”
星榆眨眨眼睛,这才看见Sandy的餐盘里也有一只苹果派。还是更新鲜一点的呢。她刚才怎么就只看见了他的那一只?
大概是先入为主了,她还是只想要那一只。
可是,有什么理由不要Sandy送给她的这一个呢?
Sandy热情的望着自己,星榆捉着蛋挞的手停顿在Paul的面前,一时间尴尬的有些手足无措。

“呃,我不怎么吃蛋挞——Sandy那只的确比我的热一点,你拿去吧。”Paul突然反应了过来,微微一笑。
“是啊是啊穆医生,你的蛋挞如果不要,那我来吃好了,我什么都吃的。”Sandy自作主张的接过星榆手中的纸盒,把苹果派放在她的餐盘中。
Paul咧嘴笑笑,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喝粥。
“那,谢谢你了Sandy,不打扰你们吃饭。”星榆端着盘子走开了,Paul把头抬起来,望着她的背影透口气。
刚才的瞬间有一股来自他内心以外的意志力强烈的牵引着自己,不能直视她的眼睛,不能看她的样子。
在孤儿院的那一个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原本坚定的心动摇了。
或许他可以尝试着相信,眼前这一个与离开的那一个,可以很好的融合在一起吧。
但不是,就真的不是她。只是这感觉太相似,眼神太雷同。如果灵魂真的可以回归,是不是她的身上真的有J的影子?
那又怎么样呢,是不是代表,他就可以去幻想……
Paul无力的嗤笑。
简直就像在拍一场电视剧,用了同样的演员来演不同的女主角,可惜没有人告诉他,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巧合……
“你有没有发现,被你医治过的病人,最后还是都会意外的死亡?”那个时候,她玩笑中无意对他说起的这句话,让他忍不住猛烈的一抖。
如果星榆真的与她如此想像,那么他就更不可以放任自己的感情再一次沦陷,带给她不幸与哀伤。
只是,星榆端了餐盘走远。一步一个脚印,一个个,都像踩在他的心里。

星榆拨开苹果派的外壳,托在手心端详着。她发现自己真是有点好笑,此时此刻似乎并不是特别想吃这个派了。
也许刚才她就并不是特别想吃。起码没有想到非要去厚着脸皮向Sandy要一个的地步。
莫非她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同他说几句话?
星榆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然后感到耳根迅速的又烫起来。
自从听了Annie的那个故事,每次见到Paul,她就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不去胡思乱想。
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女人的渴望罢了。渴望被那么的爱过,爱着,在心底默默拥有着。而对于她来说,这种渴望更加强烈。谁让Gil,Annie和Paul,他们所有人对待她的反应都字字句句的告诉她——
你和Jackie,真的太像了。
“Jackie……”她不自觉的喃喃念出声。

“你在说什么,Angie?”Frankie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也吓的她掉落了手中的苹果派。
“啊……”
“哎呀,Sorry。”Frankie弯腰捡起苹果派:“不好意思,我突然叫你,害得你连中饭都弄掉了——想什么呢?”他在她身边坐下,搂住她的肩膀。
星榆回过神,Frankie的样子终于在眼前清晰了起来。
原来都不过是她在做梦罢了,怎么可以把另一个人的故事非要塞在自己身上,只是为了满足被疼的欲望呢。
这对Frankie太不公平了。
Paul的模样如同泡沫堆积的海市蜃楼一碰就幻灭了,转而是Frankie真实的温度。
这种幻灭的温度,扎的她有些心疼。
但,为什么他总是不肯告诉自己,她在失忆之前到底过着怎样一种生活?

“Frankie……你告诉我……”她抬头望着他。“关于从前的我,你真的什么也没办法知道么?”
Frankie一惊。“怎么又问这个?”
“我出事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帮我治疗的,没有交通警察来调查过这个案子么?”
Frankie莫名的放开了她,瞪着她的双眸,皱起眉:“什么警察调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差。”
他抬起手想要试她额头的温度,星榆硬生生的挡开。
“前一次在医院门口你被撞伤的时候,不是有警察立刻来调查么?你说我出车祸昏迷了一个多月,那,难道没有人来调查过车祸吗?没有告诉你,我还有没有什么家人,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我从前住在哪里呢?我的家,我总应该有一个家的吧?我没有朋友么?难道没有人来问么?”
Frankie震惊的呆在原地,一阵恐惧席卷而来,颤抖的掐住她的双臂,一直掐到星榆忍不住痛的轻叫出声。
“你、你把我弄疼了……”
“星榆,这些天来,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这些天?”
“从江满月到程至美,还有你的好朋友Annie,他们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
星榆莫名其妙的重复着。Frankie紧张的样子让她害怕。难道,他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么?她不过是因为一个故事而产生了怜悯,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记忆总也不能恢复而产生了焦急和心痛。她刚才那些没有经过思考就冲口而出的问题,是不是,吓坏他了?
“我……我没听到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一个故事而已……”

星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Frankie关于自己长的很像Paul以前女朋友的故事。她怕他胡思乱想。
但她更不希望,由其他人来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对自己失望。
又或者,她其实害怕,Frankie如此的冲动,不知道会对Paul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来。
Frankie似懂非懂的眼神叫她犹豫而担心。
“Frankie,你在听么?我刚才说的事……”她晃了晃他的身子,他一动不动的沉思着。
Frankie抬起头,叹口气。
原来真的与他猜想的一样。从Gil第一天认错了星榆开始,他就等待着,总有一个更大的故事和关系网要被解剖出来。原来那个叫做“Jackie”的女子,真的能同星榆一模一样么……

那他是不是也该带她到那个地方去了,像他被吩咐的一样。

“你相信,你就是那个‘Jackie’?”Frankie盯着她。
星榆一怔。他的眼神中带着几许不安的期待。
他真的很怕失去她。星榆难过的想。
“我……这怎么可能呢,听说我们只是像,而且她已经……”
“不要瞒着我,星榆。”
星榆抬起头,他的目光咄咄逼人。
“是……我是有点怀疑……”星榆心虚的低头:“可是她已经死了,所以我只是同情她而已。”
“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所以你总是想要把自己和她混起来。”Frankie冷静的分析着。“如果找到过去可以减少你的痛苦和困惑,那好吧,我答应带你去看。”
星榆倏然的站起来,紧紧抓着Frankie。
“你说,看什么?”

Frankie轻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星榆,我知道,程医生是个好人,他的爱情也很美。但是,你是穆星榆。星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星榆避开他射过来的目光。
他终于还是感觉到了,她对Paul那种藏也藏不住的“好奇心”和好感。
“可是,你刚才说要看什么?”
Frankie垂下手,望着走廊尽头。
尽头因为隔了太远的距离,窗外的景物缩成一团模糊的亮光。
“带你去看,你的过去。”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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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问人家要苹果派,这个行为真的很小孩子呢~不记得在哪一篇回复过,觉得Jackie有时在Paul面前真的很孩子气,也正是这种孩子气让Paul对她更加了一分宠溺。她今天就是想吃苹果派,或者说她想吃从他那里要过来的苹果派,我想他们对彼此已经有了非同一般的感觉,但是缺少某件事作为导火索让他们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对对方的感觉,知道对方的重要性,然后勇敢的面对自己的这种情感。他们又有了过多的负担,一个不止还有个frankie,更重要的是就算他们在一起了angie会不会因为认为p爱的是j而觉得自己是替身呢?p这个木头就更麻烦了,他认定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不会有好结果,这是一个很难逾越的鸿沟。不知frankie会用什么方法带angie去看他的过去,不要对她有伤害才好,更不要误导了她才好。希望angie可以尽快想起过去,他们可以幸幸福福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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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Frankie推开门,星榆向后退了几步,一股强烈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她不自觉的闭上眼。
再睁开的时候,已经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被Frankie拉着,她挪动眼光打量屋子里陌生的一切。
一间很小的屋子,严格算起来连套房都及不上。只是一个厅,一间卧房,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正中央有圆桌,周围是破旧不堪的沙发,靠窗的角落,一张同样落满灰尘的写字台。
她抬起头,触目而及的图画让她吓了一跳。
巨大的耶稣受难图,镶嵌在倾斜的屋顶墙壁上,房梁就是横穿过整间屋顶的巨大十字架,刷了乌黑的漆,紧紧压迫着地面的人。
一种本来神圣的崇敬在昏暗的光线中不知不觉被消解了,取而代之是阴暗的恐惧,还有不知道什么地方吹进来的风。
星榆拉拢领口,小心翼翼靠墙站着。
“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你昏迷之前住的地方,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人。”

Frankie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洞可怕,比这间阴冷的屋子还要令星榆觉得可怕。

这是,她一直寻找的过去么……?
答案来了,却没有带给她时光倒流的感觉。

“这是……我的家……?”
她伸出手去,指尖落在木制的写字台上。
厚厚的一层灰,斑驳陆离。
是红木打制的桌子,尽管材料质地昂贵,但却是很古老的样式了。
星榆抬头,墙纸上的颜色深浅参差,色泽褪的几乎成了漂白过的样子,似是有人很勤力的用什么东西擦拭过无数次,刻下一道道微弱的划痕。
她顺着红木的纹路轻轻移动手指,叩到了一个凹槽。
一个,抽屉么?
星榆拉开来,里面堆满的纸哗啦一下向决堤的洪水涌出来,洒了一地。
她迟疑地捡起最上面的一张,背面有水印打着“KEDAK”的字样。是一张照片?
她翻过来,诧异的愣住。

画面上是一对约摸六十岁的老夫妻,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后面的背景是绿树成荫的一个地方。站在老夫妻后面的,是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有一张,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这个是……”
她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感觉,兀自张开口,带着询问的目光抬起头。

“这个女孩,的确就是你。”Frankie的回答证实了她的疑问。
“那他们……”
“他们就是你的父母。”Frankie从她手上接过照片,用袖口开拭掉上面的灰尘。
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星榆,似乎在做最后的决定,要不要把完整的故事说给她听?
她的脸,看上去写满了迷惑和不忍;她的眼睛是如此玲珑剔透;她的心应该也是同样的柔软和脆弱——那么
她是否承担的起?

但现实总是不给人脆弱的理由。Frankie皱紧了眉头。

“这是你父亲,叫做穆显之。这是你母亲,叫做杨宜。他们都是哈佛医学院毕业的中国学生。他们在大学的时候恋爱,然后结婚,生了你。可是他们没有什么钱,过的很辛苦。他们期望有一天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殷实温暖的家。但在这个年头,在美国那样的地方,没有人会可怜你们。你的父亲是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后来,有个贩毒集团看上了他,让他帮他们做交易。你父亲开始不肯。但他们开的条件太诱人了,你的父母辛苦了一辈子都没有完成的梦想,他们能够轻易满足。于是他屈服了。他开始帮他们联系买卖的双方,利用职权之便用药品偷运毒品。直到你们真的有一天过上了好日子。

可是你父亲的良心开始不安。他怕他做的这些事有一天会报应在你的头上。于是他向那个集团提出退出。可是那些人不愿意,还扬言要用你和你母亲的生命做要挟。你父亲感到害怕,终于决定带着一家人逃离美国。

你父亲把已经在医院工作的你叫回来,以旅行为借口,带着你母亲一起逃到了伦敦。你在市区的一家医院工作挣钱养活你父母,因为他们不敢再露面。你们当时就住在这里。谁知那些人还是找到了你父亲,你父亲害怕,就带着你们开车准备再次逃离,不料途中发生了车祸。”

Frankie停下来看星榆的脸。她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动不动靠着写字台站着,呼吸轻到几乎要消失。Frankie担忧的拽了拽她。
“星榆……星榆?”
“啊?”她抬起头,眼神错乱的扫过他的脸。“什么?你,继续说,我在听。”
“星榆你没事吧?是不是……很难接受……”
“不,没有,……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Frankie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我知道这样的故事对你打击很大,所以我一直瞒着不愿意告诉你。如果你想哭,就哭吧。”

星榆被动的跌进他的怀抱,麻木不知所措。从一个故事掉进另一个故事,霎那间的转瞬,根本没有留给她一个思考的余地。
Frankie对着那张照片说的故事,对她来说好像只是一个故事,对着那张照片说而已。
他在讲故事给她听,故事的主角,却不是她自己。
她不知道这样事不关己的感受从何而来。不是一直都在追寻答案么?不是一直都想把记忆完全找回来么?难道因为踏破铁鞋之后,如此不费功夫的得来真的不容易叫人刻骨铭心,还是,这个答案离她无数个夜里的幻想太远,潜意识的深层,她就不愿意用自己的血脉去接受?
她一点都不想哭。没有切身之痛,何来悲哀的感觉。
她扭了扭身子从Frankie那里挣脱出来。
“你在这之前,认识我么?”
“我?”Frankie一愣。“当然不认识,你出车祸的时候我才赶到现场……”
“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你刚才说的我的那么多事?”
“在我随急救车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穆先生已经奄奄一息,他拽着我的手塞给我一封遗书,上面是一切事情的经过。”
“那,遗书呢?”
“烧了。”
“烧了?”星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
Frankie无奈的叹气。
他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但就是她再不相信都好,他必须将“事实真相”,说与她听。
“那场车祸,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根据当时警察的记录已经无从知晓了;你父亲弥留的时候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他希望,如果你活下来,可以安全的活下去。他带着这封亲笔信,大概也是希望有人看到之后会理解他,原谅他,照顾你吧。大概他觉得这封信太危险了,少一个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就多一分安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给我,但,我答应了他,会尽全力救你。”

星榆默不作声的重新低下头。Frankie不安的瞧了她一眼。
“Angie,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他的确说的很动情,她可以想见他当时巨大的震撼。
“我知道一时间很难接受,你曾经有这样一个父亲这样一个家,但是你信我,往后的日子,痛苦不会再回来了,只要你愿意不再寻找过去,像现在这样生活着……”
星榆把脸别向一边。
屋里暗淡的光线在她脸上画出一条朦胧的轮廓。
她的感觉,只是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与其说,她不相信,莫如说,她没来由的失望到极点。
可是这种失落缘何而来?
或许只是因为,离她一直梦想的结局相差太远。

她突然想起Paul。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凭空而来的人,已经悄悄住进她心里的一个特殊的房间,不准退房。

她幽幽的动了动嘴唇。
“我知道,命运是由不得你信与不信,接受与不接受的。”
他还想说什么,望着她安静的样子,却什么也说不出。
“我想回家了。”
星榆闭了闭眼睛,睁开来,眼眸清澈如水,似乎什么样的消息,也无法将她内心的安静打破似的。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Frankie打开老屋的门。星榆踩着摇晃的楼梯走下去,Frankie眯起眼睛。
“对不起星榆,我是为了你好。”
他重重的锁起身后荒废了的屋门。

酒店。Paul’s Room。
门铃响起来。Paul从一堆堆的病例资料中抬起头,转了转有些疲倦的肩,走向门口。
“罗医生?”看见门口一脸阴郁的Frankie,Paul诧异的低声叫道。
“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有空吗?”Frankie并没有太多友好的神色。
“呃,进来再说吧。”Paul让开身子。
Frankie:“不必了,在这里说就好。”
Paul不明所以的敛眉。
Frankie:“程医生是来开会的吧?”
Paul:“有什么问题呢?”
Frankie:“听说程医生以前有一位女朋友,感情很好对吧?”
Paul一愣,“为什么说这个”的疑问刚提到口边,他立刻恍然大悟。
据说,Frankie就是星榆的男朋友吧。他不禁心底苦涩的一笑。
原来不只是他自己差一点一厢情愿的动摇,就连不相干的人,也会因为他曾经的过往而不自觉的猜想。难道他对她的追怀真的是如此的累赘么。
莫非,一旦一切已经成为过去,他连缅怀的权利也都要被硬生生夺走。
Paul:“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Frankie:“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我只想告诉你,或许星榆长的和你女朋友很像,不过请你搞清楚,穆星榆是穆星榆,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Paul不满的皱起眉:“罗医生,你似乎对我和星榆有点误会。就算我觉得她和什么人长的一样,也没有必要想的太复杂吧?”
Frankie:“你有没有想复杂我不管,我希望你知道,你最好不要做出无谓的举动,让星榆想的太复杂,她受过伤,身体不好,我不想你们这群人来烦着她。”
Paul一惊:“星榆受过伤?”
“这不关你的事。”Frankie发觉自己说的太多了,正了正脸色。“程医生,我个人同你没有什么交情,以后也不希望有什么过节。如果星榆曾经跟你走的比较近,只是因为她对你的故事很好奇,请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Frankie后来又说了些什么,Paul完全没有听的进去,只是不断思考着,星榆会受过什么样的伤害。
是肉体上的?并不像。那么,是精神上的么……
他怅然若失的叹息。
这里不是香港,不是仁爱,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忘记了这个事实。
曾经她对他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如今他才知道,失去了她以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变成地狱。
他不过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没有权利叹息,没有权利伤感,甚至没有权利凭吊。
他才是被命运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或许,他的幸福,早就同她一起,随风而逝。

Frankie还在看着自己。他要的不过就是他承诺,不会接近星榆,不要试图把她当作替代品吧。
他从未如此想过,又何须做出保证。
“罗医生,如果你真的很关心星榆,应该多去陪着她,不要让她觉得孤单,而有机会去寻找别的安慰。我的话,你应该明白吧。”
Frankie的自尊被重重一创。
“好吧,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失礼的地方,希望你包涵了。”
许久之后,他好不容易吐出这句话,转身而去。

Paul平静的掩上门。
他不是回避Frankie的问题。
只是,他不过是平凡的普通人。她亦如是。
人做出的承诺,总是敌不过命运的折磨的。他想。
他只愿揣着那份执着简单的走下去而已。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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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还上班 差点不记得是礼拜日了 呵呵 各位主日蒙恩

[三十二]

冬日的阳光,对于生活在伦敦的人来说,是一种奢侈。而这种奢侈品,并没有因为多了一群客人而毫不吝啬的奉献——走在查令十字街肃穆古典的街道上,天空依旧阴沉沉,泛着浅灰色的光。
Paul停下来歇了歇。仰起头,让眼睛适应刚从书店来到户外的天光,推门走进身边一家咖啡店。

“先生几位?”服务生迎上来。
他抬眼随意的环顾店里的布置,愕然发现星榆坐在里面靠窗的角落,一愣。
她低首搅拌面前的咖啡勺,眼光却明显失神的望着不属于她视线范围内的什么东西,一脸的茫然如所失,一脸的沮丧,一脸的迷蒙。
Paul低眉略一踌躇,他背着手轻轻步到她的桌前,清了清嗓子,弯下身来张开口。
“星榆。”
星榆应声转头,吃惊的半抬起身子。眼底分明滑过一丝兴奋的喜悦,却又转身跌入谷底。
“是你啊,真巧。”
“你一个人?”
她点点头,迅速的调整好失落的情绪,扬起眉角:“坐啊,你也到这里来?”
“我去84号看看书。”他插起十指,握在一起。她的脸色比远看时候稍微红润一些,但是微浅的笑容下面,分明努力的藏掖了什么不愿被旁人所知的情绪。
他是不是应该主动关心呢?Paul不自觉的犹豫。
“呃……你今天放假?”他知道自己的开头有点笨拙。但再怎么笨拙,总要有个开始。
就像往日,再如何迟钝,也总有清醒的一日。

“我请假。”她耸耸肩。
“哦……Frankie没有陪你?”他知道他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如果说从前是她不经意的闯入他的世界,那么Frankie的苛责之后,便是他自己,不自觉的要去想像她的生活。
“我不想他陪我。”她若无其事的笑笑,仿佛事不关己。
事不关己,他却能闻到她努力掩藏住的酸涩的泪。
他无法忍受对她的不好无动于衷。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可不可以……让我帮你?”
星榆抬头紧紧盯着他。
程至美。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子,突然之间变得遥远又模糊。他们相隔一张桌子坐着,她却觉得,他的世界离她如此漫漫无期。
她咽了咽发紧的喉咙,低下眼睛。
“如果你发现,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过去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应该是我拥有的自己,你会不会觉得一切都很荒谬呢……”
她的声音微弱,有点颤抖。
“什么?”他拧起眉。
星榆重新抬起眼睛。要把看到的那些东西听到的那些故事告诉他么?他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不能够对她说,这不是你的过去,你的父母不是这样的人么?还是,他可以告诉她说,从今往后,不要再想从前呢?
或许她只是找一个人倾诉吧。
星榆突然笑了。如此的兜了一个圈,原来她只是怕,若他知道了她听来的那些过去,她便不再是他面前那个没有杂质,没有背景的影子。

她有些宁愿,做他回忆里的那只天使。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事情。”她问他,却并不是询问,只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Paul轻轻的摇头。
Frankie的警告在他脑海里浮现。Paul压下心头的疑惑。
他知道她要告诉他一些事了,一些他或许不该听,但她需要倾诉的故事。
而这个聆听的对象,不是Frankie,或许也不是他。但他不能够走开。
星榆咧开嘴角轻轻一笑,啜饮了一口咖啡。
她认真的看着Paul,他显然为自己所说的一字一句惊住了。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锁着眉头,认真望着她的眼睛。

有时候,触动如果不是早就预期要来临,那么就是来的太过没有预兆,像个偶然,如同巧合。

星榆慢慢说着自己失忆的故事,抬头看见他的眼光,骤然一愣。
她突然间有些错乱。
为何要说给他听?
是因为不相信这件事,还是不相信Frankie,还是;
她更愿意相信的是Paul,想要听他的看法,看他的态度。

“被我吓到了?”她打断了叙述,嫣然扬起嘴角。
“不是……只是……有点惊讶。”Paul搓了搓手。有一瞬间,他也突兀的有个荒谬的混乱。
“他带你到那个地方看过了?”
星榆点点头,然后笑了。“说真的,我不大相信这个说法。”
Paul一愣。“为什么呢?”
看上去只是证据不足,并非不合逻辑。他突然有点害怕她下面的答案。
“因为……”她撩起睫毛望了望他。“因为……我一直期待,我其实是另一个故事的主角……”

两个人都猛地一震。
她没有说完,他却已经猜到。
屋外闷闷的打了一阵雷,眼看着一场雨就要落下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的狂乱的伤感。
一个他无力提起,她自知不可能实现的答案。
Paul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空气从指尖迅速窜向心底,她的模样在面前变得扑朔迷离。
“星榆”这个名字的力量减弱了,Jackie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她努力从僵硬的状态中摆脱,搁在桌上的一只手一点点的向前挪动。心被一种莫名的紧张和冲动紧紧抓牢了,叫她握了一手心的冷汗。
Paul感到有一个柔软的,同样冰凉的细长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指尖。他努力睁开眼,却只看见模糊了的镜片。

一分钟的,意乱情迷。

她的指尖被他的手指勾住的瞬间,Paul猛然从一阵混乱中惊醒过来,星榆亦迅速抽回手,握住咖啡杯,低下头,机械的搅动勺子,一言不发。

“对不起……。”良久,Paul低低的说。
“什么?”她抬起头来。
Paul闭了闭眼睛。他不愿意伤害她,但这些话,他迟早都得说。
“或许你听说过我的故事,不过星榆……我希望你知道,其实我……”
“你不用说了。”星榆打断他,声音有些颤抖。他抬头,发现她的眼波荡漾着,含着艰难的笑。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努力让自己保持一个好看的面色:“我只是羡慕……那个人,有些感动罢了。我不会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的。我也希望我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能够平静的接受属于我自己的路。”
她吸了一口气,咬咬嘴唇,扬起眉角。Paul不忍的望着她,几次想要插口,却被她坚决的打断。
“或许我,什么也别想起来,真的会过的比较幸福。”她饮掉最后几口咖啡。“谢谢你,Paul。”
她站起身来朝他微笑。
“我有点事,先走了。”

决然的转身离开,不留一丝眷恋的影子。
Paul望着星榆的背影,心里忽而一阵剧烈的搅动,仿佛那个时候,手术台上,她握着他的手对他说话时候的心情。
“对不起……星榆。我是,为了我们三个人好。”

踏出咖啡屋大门的霎那,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从她的脸上掉落。

市民广场的喷水池边。
Sandy抱着相机不停的拍摄四周的景物。Gil望望天色,拉了一下她的衣服。
“Sandy,真的要下雨了,回去吧,明天再来拍好不好?”
“哎呀你真的很烦,”Sandy身子一扭让过了Gil:“明天还不知道要不要开会呢,哪里有空跑出来玩?反正都来了,多照几张嘛。”
“可是,真的要下雨了啊,大小姐……”
“这里附近有些咖啡屋,下雨就去咖啡屋避避咯,你让她拍吧,你不知道女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吗?”Annie拦住Gil,递给他一根烤肠。
“我就是知道,你们女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让她拍下去,会把我们都淋成落汤鸡,才不让她拍的……”Gil接过烤肠啃着,一边说道。
“你很看不惯女人嘛?哪个女人要是嫁给你,真是倒霉了!”Sandy叫道。
“放心吧,你绝对不会那么倒霉的。”Gil反驳。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
“你再说一次!”Sandy放下了相机追着Gil要打。
“小姐,拜托你斯文一点,这里是广场啊……哎呀……”

Annie对着被Sandy追了满街跑的Gil,莞尔一笑。T.K.以前做了那么多次月老都失败了,这一次这个,恐怕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她摇摇头,猜想T.K.乐呵呵的样子,几乎要笑痛了肚子。
然而笑容突然停顿下来。
想起T.K.,不免要想起那个人。
他最近好不好?他在做什么?Monica怎么样了,还有Billy呢?他会不会怪她?会不会责备她一声不响就离开,不给他一个机会听她的解释和理由。
太不公平了吧。
但是如果她留下来,他未必能够主动的去为Monica母子着想他们最需要的。
有的时候,是环境逼迫的人,不得不去想到一些原本想不到要做的事。

爱情本来就不是公平的。
尤其在,死亡面前。

一滴雨掉下来,继而是淅淅沥沥的一阵,然后是骤然的瓢泼大雨。
“Annie——!”Gil拉着Sandy在十几米外的地方喊她:“下雨了,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屋坐坐啊——”
Annie回过神。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不用了——”她朝Gil喊:“你们去玩吧,我有点地方还想去转,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啊Annie——?”
“不要担心我,我自己回酒店——”
不待Gil追上来,Annie挥挥手,踩着一阵劈哩啪啦溅起来的雨点,朝着雨幕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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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这次天使休息的有点久 虽然我在这里更新的时候好多人还是进不来主页 但是从分小组或者单贴可以进来 于是还是很乖的来更新 亲爱的天使你终于好了 耳朵里听着五月天的天使 心里只是感激 感谢主~~~~~~什么都没有都不要紧 我们有妙手 有邓sir 有天使

[三十三]

Paris点燃一支烟。
窗外的雨下的有点大,隆隆的声音掩盖了其他的声响,天,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个时候听见一阵响亮的门铃声,连一向处变不惊的Paris都忍不住心头一跳。
拉开门来,他诧异的吐掉了烟。
“怎么……会是你的?”他的惊讶慢慢的便被兴奋所取代。
Annie掸了掸身上的雨珠,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来?”
“当然不是了,只是突然之间实在很惊讶。”Paris急忙让Annie进屋,取了干毛巾来给她擦拭。“Lemon Soda还是Wisky?”他忙前忙后:“哦对了,差点忘了,你喜欢咖啡。”
“一杯水就好。”Annie笑道:“我不想喝咖啡。”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喝咖啡的,怎么,改了口味?”Paris斟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
Annie勾起新月一弯的嘴角。
不是换了口味,只是,为他而饮的咖啡,既然他不在身边,又何必去坚持。
她叉开了话题。
“那天晚上,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在伦敦遇见你。我以为,你一直待在巴黎。”
“我早就回香港了。”
Annie一愣。
“是吗?没有听你提起过,怎么不来找我?”
Paris有点尴尬的张张口,Annie自知失言,不免一笑。
“Sorry,问了不该问的。”
“不要紧,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但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害得你丢下香港那么好的前途,跑到巴黎去流浪。”
“如果为了追回一个女孩子,到巴黎这种浪漫之都流浪是罪过的话,那么我放下巴黎又回去,岂不是罪上加罪?”Pairs笑起来,Annie亦然一笑。
“可是,你怎么会在伦敦?”
“有点事情要办,所以过来了。”

Annie点点头,起身绕着Paris的客厅走一圈。
“你这里很漂亮啊,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这里要常住下去。”
“嗯。毕竟不会有人认为,一个常年在香港的人,会只为了偶尔来一次伦敦,买这么一套房子的吧。”
Annie转过身,定下来望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有事?”Paris犀利的眼神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尤其是,女人。
Annie犹豫了一阵。究竟要不要对他说呢?
“吞吞吐吐,不像是江新月的风格吧?”Paris扬高声音。
Annie沉了沉气。
“其实,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Then?”
“你在香港,还是做医生的吧?”
“是。”
“那么你……可不可以帮我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Annie沉默了一阵,捏紧了心,吐出几个字。
“黎国柱。”
Paris怔了怔,眯起眼睛望着她。
黎国柱。她要找的,是这个人?她的神态她的举止,没有一处不写着,在她说出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她忍着多么大的不舍与痛苦。
她是为什么离开香港来到伦敦,为了什么要打听他,为什么既然不舍,又要远离?这一切对于Paris来说,以前不是个迷,现在不是个迷,或许将来,会是个巨大的谜团。
江新月,这个女子,显然为了他动情。这是他自己认识Annie如许年来,从不见她显露的表情。
“你认识他么?”Annie追问。
Paris眯起眼摇摇头:“没听过,不过可以去打听。”
Annie放下一块心头的石头。“那太好了。”
“你要打听他什么?”
Annie又是一阵沉默。
“只想知道……他有没有带着一个孩子就可以了。”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Paris有些糊涂了。一个有了孩子的男人,也会让她动情至此吗?这不似她从前的风格。
“Annie,你到底……”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Annie欠身道谢:“我会再来找你的,等回了香港好好谢谢你。我走了。”
“不要送你?”
“不用了。”她朝他一笑,自己带上了门。

Paris没有阻拦她,回到桌边,重新点起一根烟。
Henry Lai。黎国柱。
他眯起眼睛。为什么他永远都比自己得到的多,十几年前是Sukie,如今是Annie。
可惜Annie不知道他与Henry之间的关系,否则,她刚才就不是来请他帮忙,而是根本不会再见他。Paris冷冷的想。

圣玛丽医院。后廊。
星榆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的在回廊中漫步,听着击打在廊上的雨声,一脸的若有所思。周围走过的护士医生不时的耳语飘进她的听小骨。
医生A:“你听说了没有?据说院方这次要派十二名医生到各国医院去交流。”
医生B:“听说了,美国,澳洲,印度,非洲,南美,还有中国。”
医生A:“你猜会派哪些人去呢?”
医生B:“这我哪里猜的到,圣玛丽这么多医生。”
医生A:“好像可以自己申请。”
医生B:“你很想去?”
医生A:“我特别想去印度,可惜,他们说,选拔是有条件的,我又不会说印度语。”
医生B:“哈,谁说的,去印度就要会印度语,去中国还要会说汉语?那去非洲怎么办?那么多国家那么多语言。”
医生A:“哎,总之要是派我去就好了,伦敦的空气脏死了。”
……

“星榆——”Frankie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星榆动了动眼珠,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任由脚下依旧顺着节奏向前踱步。
“星榆。”Frankie追上她,有些喘息。“星榆,你怎么了,喊你听不到?”
星榆不得已停下来,朝他笑笑。“Frankie,什么事?”
“星榆,这些天,为什么你总是躲着我?”他皱着眉的样子她有些厌恶。难道她不可以有她独立活动的空间么?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向他交代呢。
但是她没有做出让他不安的表情,只是敷衍的答着。
“没有啊,最近几天都比较忙,你有事么?”
Frankie不大相信的瞧着她,终于还是忍住了。
“星榆,你知不知道医院要派两名医生去香港交流?”
星榆终于停住了脚步,认真看着他。
“去香港的,”Frankie有些不情愿的说出两个字:“仁爱医院。”
“真的?”星榆扬起眉。她反应的速度快的让Frankie有些沉受不住。
“知道是哪两个么?”
“暂时还不知道。”Frankie有些耐不住了。为什么她总是要对仁爱产生那么大的兴趣,或者说,根本就是对来自仁爱的某些人产生兴趣。他对她的体贴和关怀,她从来不曾放在心上么?

星榆心底动了动,然而又平静下来。
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不动声色的叹息。
有的梦,迟早会醒。早点醒来,不会因为陷的太深而伤感无力。
她看看身边的Frankie,心里升上一股内疚。她是不是对他太过无情了点,只是为了自己的欲念,完全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会不会是我们两个啊?”她开玩笑的问道,转过身去向回走。
身后没有Frankie的对答声。星榆走出几步,好奇的回过头,一愣。

Frankie面色凝重的停在原处,皱眉望着自己。
“怎么了?你……”星榆刚伸出手去,却被Frankie一把拽住。
“Angie,你为什么要天天想着那个香港来的医生?程至美他对你有多好?你不过是听了一个故事,就爱上他了吗?你对我如此冷淡,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搅扰的星榆心惊胆颤。
“Frankie,你……”骤然间的质问让她气结在胸口。他怎么可以如此质问她的感情?“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可以?你又怎么可以?你当我是傻瓜吗?你看见他就笑脸相迎,看见我就不闻不问。听说能够去仁爱,你是不是巴不得立刻向院方提出申请?星榆,我待你这么好,你竟然如此对我,你太令我失望了!!”
Frankie狠狠的瞪着她,继而愤怒的拂袖而去。

“Frankie!!”星榆在他身后追着喊他。“Frankie你等等!!”
他走的太快,她跟不上他的脚步。一阵头痛与眩晕袭来,星榆踩空了一步,格拉一声扭伤了脚踝。
“Frankie啊!”她的声音已经不能到达他的听觉。
星榆眼睁睁看着Frankie愤然离开,懊恼与气愤交叠着涌上来。
不是这样的,Frankie。她无力的跌坐在路边。
她的确曾经有过一些幻想,但梦已经醒了。她知道她必须活在现实的世界。
她对Paul的感情,只是那种朦胧的感动,远方的共鸣;或许她真的爱上了他,可是她知道她必须回头。
如果她对他的爱慕,却会给身边的人连同Paul本人带来痛苦,她宁愿放弃,随波逐流。
Frankie,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哪怕我多么向往那双深邃的眼眸,我也会好好守护我对你的承诺,和你给我的温柔。

星榆幽幽叹口气。
原来爱,也是一场巨大的错误。

Frankie’s home。
Louis冷冷看着醉的几乎要不省人事的Frankie,嗤笑了一声。
Louis:“醒醒吧你,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你变成这样?”
Frankie:“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Louis:“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窝囊。你爱她,不会抢她回来?”
Frankie:“她……没走……”
Louis:“没走,你干嘛这么弱不禁风?”
Frankie:“她……不爱……我……她爱……程至美……”
Louis:“早就告诉过你,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告诉你,组织不是白白养你的,你得做事,不要一天到晚为了女人在这里发狂。”
Frankie:“……”
Louis拍拍他:“起来,给你一个新任务。”
Frankie恍恍惚惚的起来。
Louis:“圣玛丽医院要派出交流人员你知道吧?这次去香港的两个名额,一个给你,一个给穆星榆。”

Frankie噌的坐直,酒醒了一半。
“你说什么?”
“我说,你和穆星榆会被派去仁爱医院做交流。”
“为什么……会是我?”
“目的是进一步接近程至美。”
Frankie露出厌恶的神情。“他?为什么?”
“你忘了组织曾经说过想要一批新成员。”
Frankie心底卷起一丝凉风。“说的是他?”
“总之,这次的任务,你不准再有差池。”
“可是星榆……”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程至美……”他颓败的念着他的名字。
或许他迟早要栽在这个人的手中。他想着,陷入朦朦胧胧,半睡半醒之间。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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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这次睡的真的有点久了

来天使有大半年了,第一次遇见天使的调整,还惶惶而冒昧地发了个消息问Felin,后来在碰到这样的调整已经知道,这是各位姐姐在让我们的天使变的更可爱而努力,也就不慌了。

这次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打不开主页了,分页也是前几天才刚刚打得开,那种惶惶的情绪又回来了。很怕天使就这么消失了,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傻呢?终于今天看到Felin姐姐的更新,心又安定了。

其实自己喜欢HH很久了,但加入天使才没多久,但是来到这里确是久违的熟悉。虽然和各位姐姐并不熟悉,也因为我是新生,交流也不多,帖子也不多。但是,我只是遗憾,没有更早来到这里,见证这里的建起,这里的发展。但终究,我还是可以找到。有人说,缘分是一回首,就发现有些人有些事一定会在你命运必定要经过的那个路口等你。

今天的话有些多了,也有些扯远了。

刚说了,“缘分是一回首,就发现有些人有些事一定会在你命运必定要经过的那个路口等你。”那么在星榆命运必经路口等她的是什么呢?是仁爱吧,是她的那些朋友和他们之间的友情吧,是Paul,和他们命中注定的爱情。没有理由,因为这就是缘分,是早就写在三生石上的……所有……

[ 本帖最后由 木之 于 2007-3-24 08:35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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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天使恢复正常!!!!555555555亲爱滴jas姐姐您真是神奇
感谢主感谢主感谢主感谢主………………………………………………感谢主
继续等待 继续爱
莫失莫忘 不离不弃


[三十四]

天,漏了一般疯狂。雨滚着风在窗外咆哮,古老的帝都,束手无措的被瞬间抛入巨大的洪流。
星榆挑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看。
雨水紧贴着玻璃窗的外壁簌簌下落,屋外的珠帘被风扑打在铝合金的窗框上,骇人的巨响。
简直叫人误以为,这又是一场七七四十九天的大雨。
天下雨,是因为上帝要将这污浊的世界清洗干净。
是神又要惩罚人类的罪?星榆仰头看着没有尽头的巨大夜幕——外面已经被浑然一体的水球所浸透,叫她忍不住一抖,似乎下一秒钟,一切防护的墙壁就会被冲破。
可是,这次的挪亚方舟,在哪里呢?

星榆满心不安的坐回客厅的沙发,对着电视熄灭的屏幕,盯着。
电视信号已经断了。黑色的荧幕,像是一个要勾人魂魄的黑洞。
一阵强烈的风卷来,珠帘在玻璃窗上狠狠的砸了一下。
星榆惊的一跳,起身走过去查看。
雨下的真是越来越大了,Frankie这会儿,不知在做什么?星榆想起下午在医院的光景,不安的气息一浪强过一浪。
他离开的背影,愤怒却又失落。她这次真的是太令他失望了吧。她烦恼的皱起眉。
星榆理了理思路。不管他发多大的脾气,是她不对在先。她不该因为自己的动摇,将不快乐带个他,她应当道歉。
星榆抓起电话。
关机。
心,突如其来的一跳。还在生她的气?或者,只是手机没有电了?
一种更加明显的隐忧滑过心头,星榆按下Frankie家中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目前正忙,请稍后再拨。”
是在和别人通话,还是没有挂好电话,或者故意拎起了电话不想听见她的声音?若是在平日,或许她会觉得这番闹腾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故弄玄虚。但此时此刻,若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他冷冷的挂断她的电话,她也愿意。

一连半个钟头,她始终没能联系上Frankie。
星榆查看窗外的雨幕,低了低头,起身取下屋角的雨伞。

Frankie’s home。
从沉厚的酒醉中惊醒的时候,Frankie发现身上搭着一床被子。挣扎着坐起身,头痛欲裂。
厨房里有叮叮当当的声响。他朦朦胧胧的爬起来。
“星榆?”他扶着墙壁挪到房门口。“星榆,是不是你来了?”
Frankie踉跄着扒开厨房的门,望见一个女人的背影。他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搭上她的肩膀。
“星榆……”
女子回过头来,手里端着刚热好的粥。
“你醒了?”
“是你。”Frankie一愣,立刻松开手,脸色一瞬间黯然。
“怎么,不是你女朋友,很失望吧?”她用嘲弄的口气对着他。
Frankie略皱一下眉,不想理睬的转身走出去。
“是不是穆星榆真的就有那么吸引你呢?”身后的女人跟着他出来,把白粥搁在茶几上,挨着他坐下。
Frankie烦闷的闭上眼,向后一靠,不言语。
“不说话?这代表什么,默认?”女子贴近了他的脸,说话的气息吐在他面上,滚滚的有点发烫。
Frankie睁开眼睛瞪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
“你给我开的门咯!”
Frankie不信的推开她站起来。“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找我。”
“哼,你以为我想?如果不是Louise叫我来,我才懒得理你的死活。”
Frankie沉默不语。女子好奇的盯了他很久,突然凑上前来。
一股几乎叫他窒息的强吻。
“Gina!”Frankie厌恶着的把她推开,惊恐的喘着气。“你究竟想干什么!”
叫做Gina的女人尖着嗓子放肆的笑起来,然后突然煞住,恶狠狠的勾住他的脖子。“你怕?怕你女朋友来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不要故作清高了,又不是没有做过。你不要忘记了,当初是谁苦苦哀求说爱我的!”
“Gina,你不要这个样子……那么久以前的事了,何况,我们现在根本是两路人。”
“都是为他们做事不是么?”
“……”
“Frankie,我真的很心痛。既然你爱她爱的这么痛苦,为什么不结束算了呢?她不爱你的,对不对?”
“不,不!”
“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Frankie,难道你忘记以前我们在阳光海滩那些快乐的日子了?就算你忘记了,你忘得了我们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吗?”
Frankie猛地抽搐了一下,颤抖的喘息着,望向Gina。
“你……还在介意那件事吗,Gina。”
Gina冷笑了一声,尖锐刺耳。
“你以为,自从加入了组织,我就变成魔鬼一样冷血的女人了是不是?若不是为了你,我会牺牲一个女人天生的柔情和脆弱,变得如此残忍?你觉得我心狠手辣,你恨我,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消失,那是因为你怕,你怕突然发现你还爱我,会毁了你现在追求的所谓平稳安定的生活——你想摆脱我,逃避我,其实你是怕发现,你还疯狂的爱着我这样一个令人不耻的女人,而撕烂你伪君子的假面具!”
没有给他反驳的余地,Gina突然疯狂的扑向Frankie,死死的咬住他的双唇,纠缠地激吻着。两个人的重心全部落在Frankie的身上,在客厅中来回的打着旋。Gina的激烈仿佛一潭沼泽,他想推脱,却不住的向她情欲的更深处沦陷。

星榆按了几遍门铃。没有动静。
难道连家也没回?她不禁蹙起眉头。是不是这一次,他真的气的很厉害。
回头望望楼道外的风雨,拨几回电话,依旧无法接通。
这样恶劣的天气,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详的预感在心头揪的越来越厉害。
如果她不去找Paul就好了,如果她不要对他这么冷淡就好了,如果刚才在医院,能够拽着同他解释清楚就好了,那么现在,他就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兀自在这里焦灼难安。

一道木门隔着的房间里面,Frankie抱着Gina渐渐有些深思恍惚,如痴如醉。两人纠缠的越深,窗外的风雨越大,星榆在门外的铃声,就越是难以入耳。
Frankie踩着Gina的裙角转了半圈,她的裙摆一晃,将茶几上的玻璃杯碰碎在地上。

星榆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也许他气消了,自然会出现。就是他故意避开她,那么她何必在他讨厌看见自己的时候,非要跑到他面前。
一阵玻璃打碎的声音。
星榆倏的一愣。
刚才那是——她侧耳听听,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只剩下呼啸着的狂风。
是错觉?她将信将疑的贴耳在门上。
雨声似在一瞬间缩小了,房间里有咕咚咕咚的响动,像是桌椅被碰撞的声音。
“Frankie?”她敲了几声门,没有人回答。
星榆抿抿嘴唇,掏出口袋里的钥匙。
Frankie给她的家门钥匙,从来没有用过,但这一回似乎要例外了。也许他不在家,也许只是她听错,但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误会后面,她的担心,始终大于道义上的责任。

“Frank……”
也许Frankie抱着Gina转过身子睁开眼的时候,有四分之一秒的时间,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当星榆震惊的呆在原地,张开嘴,手里的钥匙掉在地上,哗啦一声,他松开了Gina。
那一瞬间,他似乎隐隐感觉到,星榆再也不会是他的了。
“星榆,我……”
“你不要过来!”星榆大叫了一声,眼眶里充起了泪水,颤抖的剧烈。
Frankie怔怔站住,不敢往前踏一步。Gina有些吃惊的望着星榆,这个她听说了无数次却第一次照面的女子,带着七分好奇,打量着这个局面。
“星榆,”Frankie的汗水沁湿了身上的衣衫:“星榆,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说话!!”星榆捂着嘴哭道,手里捏着的伞柄掐进肉里去,掐的生疼。
Frankie慌乱的看了Gina一眼,拽了拽她的衣袖。Gina从惊讶中回过神,整了整头发,笑道:“呃,我有事,走了。”
从星榆身边擦过出门,Gina几乎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单薄的女子,没有杀气腾腾的看着她,但是她颤抖的身子,叫她为之一寒。

“星榆,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我要说的话……”Gina走后,Frankie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试图握住她的双肩:“你身上湿了……”
“你不要碰我。”星榆的声音冰冷的叫他心灰。她抬起双眼,这双本来温和柔软的,任何时候都充满谅解的眼神,突然之间只剩下一片冰凉的黑白分明。
她张了张口,质问的望着他。Frankie万分悔恨,难以言说。片刻,星榆合上眼帘,哽咽着声音。
“不要跟着我,否则你会后悔。”
当Frankie尚未回过神的时候,星榆已经迅速的转身跑出了房门,砰的一声响。
他跌坐在地上,狠狠的捶着自己的头。

她没有打伞,任风雨从头到脚肆意的将她淋湿。她开始是跑,跑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了力气,她还在拼命向前走。
她只是想远离那个地方,远离那个人,远离那个震惊的画面。如果可以,她宁愿什么也没有看见过。
当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疲倦的不能再用双脚支撑自己的身体,顺着一面干燥的墙壁滑落在地。
已经无力回想,只是虚弱的喘息,打着抖。当星榆揩掉脸上的雨水,支撑着站起来,吃了一惊。
Royal Restaurant,1103号房门口。
星榆倒抽了一口气,一瞬间的震惊变成了持久的惧怕在脑袋里面嗡嗡响着。她怎么会站在这里的,Paul的房间门口。

她吓的倒退了一步。
她竟然,一口气跑了这么远。
一点意识也没有。

一股咸浸浸的热流开始从心里面向胸口和眼眶蔓延。
“Paul……”她喃喃的念一声,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出事之后的第一个概念就是想到她,好像已经无需她多加解释了。
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力气去纠缠这些叫她伤痛的思想。
她只是好想好想,在他怀里哭一场。哪怕,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应该来找他,他没有义务安慰她的心痛,但她这一刻,就是如此想要见到他,仿佛他一个无辜的眼神,也有疗救的功效。

星榆抬起了右手,指尖伸到门铃处,犹豫着却停了下来。
被Frankie伤害了,转而来到他这里。这算什么意思呢。她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在叫做Seasons的咖啡店,他是那么清楚的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她也如此清楚的知道,她该守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敲开他的门,告诉他发生的事,要他能够将她怎么样呢?只是无谓的增添各自的愁绪。

Paul拉上了窗帘。
这场雨实在是突如其来。外面的交通几乎快要瘫痪了,他只好取消今天的一切日程。
关上门窗,屋子里犹自显得寂静,外面闷闷的雨声,像是压抑的背景音乐。
他仰面躺在床上,合起眼,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星榆的影子却顽固的闯进来。
或者说,其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星榆,还是Jackie。
“或许我,什么也别想起来,真的会过的比较幸福。”
她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的话?Paul心中一动。在咖啡厅的时候,自己分明已经,差一点动心了。
他的心跳加速。就算再不承认也好,那一瞬间,他或许是爱了她。
只是把她当作了Jackie,他想。
的确如此。这个世界上,除了这样一个女子,不会再叫他改变初衷。
一生,只愿爱一人。
Henry曾经说过,守着这样的誓言,一个人,会很辛苦。但他相信自己做得到。不是毅力够坚强,也不是决心够坚定,而是因为,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情,不会轻易磨灭。

那么星榆呢,又是怎么回事。
Paul微微皱起眉。那天离开咖啡厅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神色的失落;他亦不能解释,对于星榆到底把捉着怎样的态度。
把她当作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或许比较好,可那样相似的模样,声音,甚至性格与性情,叫他不得不在乎。
他忽然强烈的思念起星榆来。不,不能说是思念,只是一种牵挂和关心,关心她那天离开之后的情况。
是不是他那天的态度,太强硬了一些,任是一个女孩子都不能接受。
他咧了咧嘴。是不是应当去看看她呢?就算为那天自己的莽撞无理道歉也好。

可是……
Paul看看窗外,真的,今天的雨,真是没来由的大。

星榆举着右手愣着出神。
按吧,按那个门铃。就算遭到拒绝都好,她心口的酸痛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她需要一个安慰的人。
如果上帝都带她站到这里,她不应该给将来后悔的机会。

Paul系好风衣的领口,拉开门。
星榆的手按了个空,却发现门突然的被打开了,他错愕的站在门口,盯着自己。
“星榆?!!”Paul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身的雨水,憔悴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和瑟瑟发抖的双肩。
“你怎么在这里??”Paul倒抽一口气,不由分说的拉她进来:“你怎么弄成这样?要不要洗一洗?发生什么事了?”
凭空出现的暖意突然流遍了她的全身,星榆怔怔的望着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看见了天使。
Paul紧张的皱起眉头。眼前的星榆惹人怜惜,他不禁一阵揪心的微痛。
“你怎么了,星榆?”她不说话,他于是弯下身子看着她:“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

像是穿越了一生一世透过来的一句柔软的声音,一下子射穿了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Paul!”她一下倒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宽阔的肩膊,声泪俱下。
从Frankie家一直跑到这里,一路上忍着没有掉落的眼泪在此刻全部释放。

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在他怀中抽搐着。
Paul怀中如同暖着一只风雨中失却路线的鸽子,最初的一阵微痛随着星榆碎心的哭泣渐渐漫遍了全身。
他不由自主的将她揽的更紧。

这一刻,语言是一种多余。
他知道,无论究竟发生了什么,此刻的他本人,已经是她最大的安慰。
她知道,他就是她的方舟。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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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我相信,这是最可爱的一句话,也是最温暖的一句话
程医生,不仅程医生,还有所有的,微微一欠身,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于是都可以看到暖暖的黄昏的颜色
If you love a flower that lives on a star, it is sweet to look at the sky at night. All the stars are a-bloom with flowers...

In one of the stars I shall be living. In one of them I shall be laughing. And so it wil be as if all the stars were laughing, when you look at the sky at night...you----only you----will have stars that can la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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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使长长的睡了一次后,高兴今天天使又恢复正常了,高兴一上来又可以看到Felin的更新。

她不说话,他于是弯下身子看着她:“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

这个动作应该是和他去休息是里劝她考虑手术,要她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时说:“我帮你安排。”时的动作吧。

只需要他一个弯腰,她一个抬头,他们就可以准确地找到对方了。
这是他们此刻心的距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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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阿激动阿
上来的时候看到天使恢复了~高兴啊~~:)
星榆和Paul。。。
总对他们有种莫名的信念。。。
当她终于在他怀里哭泣的时候,这会是他们崭新的开始么。。。

继续为a哭下~
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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