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勿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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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三

第二天,关于民盟谋杀对方阵营最有竞争力的竞争者的种种“猜测”果然飞了满天,虽然民盟也出动了一大批枪手在各大平面媒体上极力辩驳,虽然同日有A大的叶景川副教授为患有血友病的U国首相成功实施基因疗法这样的重大新闻,但民众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个“阴谋论”吸引了,他们不但对采玉报以同情,更对民盟表示义愤,黄昏时的民意测验显示民盟的支持率已经下降了两个百分点。

晚饭后安澜被知情的父母一通电话召回家讯问去了,采玉的情绪当然不可能太高,流觞为了转移她的心思,就去房间拿了一块纯黑丝绒和一副塔罗牌出来。
“你会这个的?”朱颜很有兴趣的凑过来看。
“是……清宵教我的。”流觞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可以很自然的说出这个名字,心上掠过一阵轻微的刺痛……也仅仅是这样,远远不及每回在午夜梦回想起曲汤离去的背影,那种彻骨的疼痛。
“流觞念大学的时候已经是D城塔罗占卜学会的特邀顾问。”星律说完这句,朱颜和采玉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你们谁先来?”她很快收回思绪,目光扫过在座的三人。
采玉和朱颜不谋而合的看向在场唯一的男士。
“我?”星律很无辜的挑起眉,“那……好吧,看看塔罗牌对幻术师,会有什么结果。”
“你要问什么?”
“我可以问什么呢?”
“任何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
“那我想问,我在这一生能不能掌握永恒幻术。”
“今天我解牌用的是圣三角牌阵,最简单的往往也是最透彻的,给出的答案也是最明确的……”流觞说着,熟练的洗牌、切牌,把牌逆时针转九十度,背面朝上竖放在面前,由最上面的第一张数到第七张,把第七张拿出来放在桌子中央,接着用剩下的牌重复两次取牌,分别放在第一张牌的左上角和右上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状。
“现在我来翻开。”她目光清澈的望着星律。
“第一张,隐士,正位。隐士是严厉的导师,他运用良心使人走上正途。过去的你有所坚持,有目标,深沉且专注……”
“第二张,魔术师,逆位。这张牌的逆位代表着消极,失败,犹豫不决,受到阻碍,毫无进展。从牌面来看,你最近对于永恒幻术似乎已经失去了信心……又或者是失去了兴趣。”
“第三张,命运之轮,正位,象征时运的逆转,世上并没有真正恒常不变的真理……这种看似消极的认识对未来的你来说,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也许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就连永恒也不过是一种变幻。”
星律保持着他惯有的淡定,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有点迷茫有点苦涩的微笑了起来。
“如果连神自己设定的永恒也不过是一种变幻,那么我还可以相信什么呢?”
“例如神的美意。在追求并不存在的永恒的路途上,他会预备一些更好的东西给你。”
“更好的东西?可以举个例子吗?”
流觞转过头去。
“采玉。”她停顿了几秒,“该你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问关于我的感情。”采玉说完,深深吸了口气,垂下目光,不去管身边的朱颜投来怎样涵义复杂的目光。
“第一张,愚者,逆位。”流觞忍不住看了采玉一眼,“愚者的逆位代表了无目的的流浪,懒散的心绪和不负责任的轻率行为,鉴于你问的是感情,就可以解释为一次……没有结果的恋爱,过去的你,是寂寞的。”
采玉轻得几乎看不见的点了一下头,流觞又翻开了一张牌。
“第二张,皇后,正位。代表优雅、魅力和毫无保留的爱。目前你似乎正在陷入另一场恋爱,你付出了并且……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采玉依然垂着目光,星律却紧张的看向流觞的指尖……
“第三张,倒吊的人……逆位。”流觞一看牌面,几乎说不下去了。
“是不是这段感情的未来很灰暗?”采玉轻轻的追问,“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到了最后都是以幻灭为结局?”
“这张牌……逆位的确代表着……沉睡,奉献和无谓的牺牲……但是,Tarot并不能说出全部的奥秘,倒吊的人看似无助,却拥有精神层面的力量……我想情况并不是那么绝望……”
采玉扬起脸来,已经换上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表情。
“如果绝望能改变预言,那么不妨绝望,如果不能……那么就要永远抱着希望对不对?”
星律冷静的眼眸终于泛起一片波澜,他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朱颜明显带着恐惧的声音。
“我……我不要占卜了……不如你……给自己算一下……”
流觞怔住了,给自己算?算什么?
“还是不要了。”星律浮起担忧的神色,“Tarot 占卜是非常耗费精力的,不如吃点消夜然后去休息。”
流觞的双手却已经把牌轻轻划圆洗匀。
“好吧,我想问的是……”
最后几个字所有的人都没有听清,然而气氛还是一下变得沉重起来,朱颜敏感的察觉到自己不适合听下去,于是托词离开。
流觞没有理会,继续指法温柔的切牌,抽牌摆成牌阵。
采玉和星律都屏住了呼吸。
“第一张,愚者,正位。代表自由奔放,孤注一掷,天真可喜,不需耗费心力的恋爱。”她轻轻的叹息,“为什么快乐的日子都过得那么快,而悔恨总要在暮色四合的时候降临?”
采玉和星律对看了一眼。
“第二张,恋人……逆位……代表……分离……”
她幽幽冷冷的语调,让采玉的心一下如坠冰窟。
“不会的……”她过了许久终于勉强发出了声音,而星律这时转头望着客厅的方向。
“是门铃……谁会进得了勿忘,却在99层的门外按铃呢?”他自言自语道。
这本是一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因为流觞的眼中立刻升起了一片朝霞般绚烂的期待。是怎样惨痛的情伤把当初恬静如水的流觞变成了今天患得患失的模样?星律掩饰着突然涌起的难过,走过去开门。

门开的刹那,采玉下意识的扶住了流觞,因占卜结果而灰暗的心情骤然明亮了起来――曲汤来了,原来Tarot可以这样不准确的……
流觞忽然想不起来自己多久没见到他了。他浓黑的眉,他漆黑的睫,他随意的发型,他垂到腰间的麻质衬衣,所有这一切曾经熟悉的细节,都在她心中燃起一场思念的燎原大火。她裹卷其中,热得无法言语,甚至无法呼吸。
曲汤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紧张,她的模样不若他想象的那么憔悴,但是她的目光比他想象的更加炽热……在这样的热度下他垂下了眼睛,觉得满心都是抽痛。请不要这样……不要对我的到来抱有幻想……他轻轻的无声的重复着,很可惜,她不会听见。
“怎么?不打算进来吗?”
星律适时的打断了两人的僵持,曲汤对他强笑了一下,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流觞只是痴痴的随他转动着眼珠,采玉感觉到她的手心滚烫。
“Hi,采玉,Hi,流觞。”曲汤有点不自然的打破了沉默,“最近好么?”
“……”采玉先是不满的盯着他,后来终于忍不住抿嘴笑了,晃了一下呆呆的流觞,“你回答他呀,他问你呢。”
“我……”流觞嗫嚅着,“我……”
“是不是我们在这里不方便你们谈话呢?”采玉说着跟星律会心一笑,“我们不介意退场啊。”
“不必!”曲汤的反应很快,“我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
流觞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前几天警方去听泉路16号搜查,拿走了Cinderella的一件红衣服,因为事发当晚家里只有Cinderella,他们怀疑她和这件案子有关……”
“Cinderella?”采玉大吃一惊,“不可能吧?她为什么要对流觞……”
“……”流觞什么也没说,细看表情却转为木然。
“我想警方很快会和你们联系,让……流觞去指认那件红衣服……”
“你放心吧,那晚那个女人穿的衣服除了颜色我已经什么也记不清了……我会照实对警方说,Cinderella不会有麻烦的。”
流觞平静流畅的语气让采玉吃了一惊。
“那就好。”曲汤目的达到,看起来松了口气。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你告辞吧。”
采玉再次大吃一惊。她居然对……她最想见的人……她天天思念的人……下逐客令?
曲汤很明显的不自在了,他讪讪的笑着站起来。
“我是准备走了。”
“这么快?”采玉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眉毛因为生气而扬了起来,“你今晚来就是为了……为了Cinderella的事?你不是来看望觞的?”
“……”曲汤转头去看流觞,但她已经深垂下了头,整张脸都没在长发投下的阴影里,他刚看见她的时候那种心疼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
“如果只是Cinderella的事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直接跟我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会给我们,给她……什么样的错觉……”
“采玉!”星律轻声打断了她,“别说了。”
接着他对曲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可以走了。”
曲汤歉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举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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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二

“赏光一起吃个午饭?”
采玉看看手表,表情有点哭笑不得:“拜托,我中午的午休时间只有一小时。”
“足够了,我就在你楼下。”
采玉闻言,下意识的轻轻打起百叶窗向下张望――
“你在哪里?”
“我在大厅里。”
“难怪我看不见你。给我5min,我这就下来。”
安澜果然在大厅里等待,穿着依然得体,只是手臂上的纱布白得有些刺眼。采玉快步迎了上去。
“伤还没有好,就学会到处乱跑了。”
“不是,是因为下午没课,所以想来看看你。”
从何时起……他对她这么依恋起来?从何时起,明明说过分手的却又恢复了从前的关系?又或者在别人眼里,他们从未分开过?
她不敢再和他对视,垂下了眼。
“去哪里吃?”
“这边我不太熟,听你的。”
“听我的,意思也就是叫我请客啦?”
“不是,”安澜好脾气的笑着解释,“你肯赏光陪我吃饭,怎么还能让你请客?”
“算了,我请就我请,就当感谢你那天救了我……”
采玉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安澜的脸染上一片绯红。
“不必再提起了吧……”
“当然要提,记住啊,待会儿要用力吃,吃个够本,吃完就两不相欠了啊……”采玉继续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下去。
“本来你就不欠我什么……”安澜的目光变得了然而忧伤,“我永远不要你觉得欠我的。”

夜深了,于妈端上了一盘削好的白兰瓜作为点心,朱颜见安澜手臂不方便,就拿竹签叉起一块递给他。
“谢谢。”安澜不免有点受宠若惊。
忽听门响,采玉开门进来,一言不发的换好了鞋,拖着手包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流觞和星律面面相觑,安澜却不知死活的对着她的背影叫道。
“采玉?”
采玉停住脚步,眉宇间隐隐有点不耐烦。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
“出什么事了?”
“没事……”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
朱颜的脸上浮上一层不屑。
“真是小姐脾气啊……”口气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讥诮。
流觞无奈的笑笑,星律当作没听见,只有安澜还在呆呆的望着她的去向。
“你不要紧吧?”星律碰碰他,又递给他一块水果。
“她怎么了?”安澜满脸的大惑不解,“中午还好好的,下午就说不回来吃饭,晚上……就变成这副样子。”
“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流觞猜测着,“我知道进步党里面有些人对采玉很不服气。”
“我去问问看。”安澜再也不能忍受的站起来。
“我怕她现在心情不好……问不出什么来。”流觞友善的劝止,可是安澜哪里肯听。
“我真担心她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去关心一下比较好。”
三人目送着他朝9903走去。
不多时,就狼狈的折回。
“她说不关我事,不肯开门。”
“我想只是小事罢了,”星律对他安慰的笑笑,“采玉自己会想的,等她想好了就会出来了。”
安澜耸耸肩。
“她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对我说起她的心事……如果我不问,就永远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朱颜手里把玩的发夹不觉落在地上。
唐采玉,是个幸运的人呢,星律虽然不承认,却时时被她牵动,安澜对她更是一往情深百折不回……同是女人,从来没人关心过她在想什么……
才一闪神,星律已经拾起了发夹搁在她手边。
“你最近很忙,不如早点睡吧。”
她顺从的起身,其实她很想问他,为什么给采玉的是那般深情无言的注视,给她的却是这样空洞无物的温柔。

星律合上桌上一本厚厚的书,取下眼镜用镜布擦了擦。
手边的电话响了,是内线铃音。
“我是流觞。”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我刚刚和采玉谈过了。”
“哦……”
“其实采玉不开心的原因很简单,高仕伦知道了前天晚上的事,并且在没有知会采玉的情况下通知了主流媒体,把很明显的意外非说成是民盟精心策划意在除掉她的惊天阴谋……采玉虽然不喜欢民盟,却更加不能接受高仕伦的这种做法。”
“原来和安澜没有关系。”
“也不能说没关系,今天中午安澜去找采玉,结果在等他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高仕伦,高仕伦借着关心的名义打听到了整件事……不然我们处理得这样严密,他根本没机会知道。”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都不该迁怒于安澜的。”
“她并没有,她就是因为不开心怕言语伤害到安澜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你对她是否苛求了一点呢?”
“我……”
“还有,你对自己是不是也苛求了一点呢?你需要明白的是,采玉喜欢你,不是她的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
“如果她真的喜欢上我,那么不管是谁的错也好,都是一个可怕的错……”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视恋爱为畏途呢?记得在D大的时候你曾经告诉我,作为幻术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顺其自然,不要试图制止神的作为……”
“爱……不是神的作为……”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至少不是神的祝福,不然……”
“你是不是,想起了你在前一世遇到的那个女孩子?”
“……如果不是遇到我,也许她会好好的活到如今……”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可以选择,她还是会选择爱上你?”
“我不知道……”星律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而又飘忽,“我忘记她为什么选择了我,我只记得,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她死了并不代表采玉也会遭遇不幸……”
“我怕我每一世都逃不过这个悲剧。”
“你在说什么呀,”流觞的语调也急促起来,“如果就是为了这个莫须有的担忧,你就要把采玉推给安澜,那我对你实在是非常失望……”

失眠的晚上,他喜欢独自呆在100层的玻璃温室里。
四季都有失眠的可能,而温室里四季都有枝叶扶疏的花木。脉脉清香流过,不喧嚣,亦不孤独。
来的次数一多,就在温室里最安静的一个角落,给自己安置了一张白色的桌子和三把白色的极其舒适的椅子。
他没想到的是,他钟爱的私密吧台,今晚居然有人捷足先登。
他更没想到,来人居然比他更加懂得享受,带来一瓶酒和一只杯子自斟自饮。
他站在她身后,望着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纤弱的背影,目光渐渐柔和了,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采玉立刻转过头:“……你?”
“如果不想看到我,我可以马上在你眼前消失。”
“用幻术?”
“用走的。”
“哈!”采玉笑了出来,“我当然不希望有人打扰,但是看到你毕竟不是最坏的情况。”
“你和别的女孩子不同,她们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希望由男友来陪。”
“我也一样,但是我并没有男友。”
“蒋安澜不是吗?”
“我们早就分手了。”
采玉很平静的说,星律吓了一跳。
“不会吧,我看你们现在……依然很和谐,很亲密……”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一直很和谐,很亲密……和谐和亲密不代表我在和他恋爱。”
“但是至少安澜……他希望……再和你在一起。”
“我怕我不能配合他,虽然……他为我做了那么多。”
“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们之前可以在一起,现在却不可以?”
采玉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
“你想让我亲口承认是因为你,然后你才好正大光明的自责,正大光明的退出,正大光明的撮合我们,正大光明的把自己打扮成本世纪最高尚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最好没有这个意思,不然你就自恋得有些可笑了,现在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我和蒋安澜其实之前也没有在一起,是我的问题,现在我们不会在一起,依然是我的问题,我努力了,但是还是没法爱上他……所以我不想继续给他幻想,他有权利追求属于他的爱情……你听清了吗?和你无关的……我没有爱你!”
最后五个字说得清晰而有力,而她的眼神却在这一刻涣散了,星律本来在被动的听着,这时不由得握着她的手腕,怕她下一秒会晕倒。
“你没事吧?”
她挣脱了他,重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他的手伸过去覆盖着杯口。
“不要喝了,也不要继续呆在这里,回去睡一会儿好吗?”
“不好,你凭什么管我……”她满意的看到星律无奈的在她身边坐下,忽然凑过去非常认真的说,“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明天一早就召开记者招待会揭穿高仕伦的谎言……但是后来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为了进步党的大局着想?”
“就算是,也不过是一个妥协的借口罢了……我知道,我会一点一点的被他们同化,一直沉沦到政坛最黑暗的深处……有一天我也会像今天的高仕伦一样,不惜用最卑鄙的手段来打击对手达到目的……星律,你信不信,我今天终于有点理解Daddy和哥哥了……”
“你不会的……”向来清明的思绪也可以混乱到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慰,他只能心疼的凝视着她,“我不会让你变坏的,在你变坏之前我……”
“你会怎么做?洗掉我的记忆?”
“不用这么暴力吧,为什么不是带你离开A城,把你藏在一个干净的不需要用到心机的地方呢?”
采玉迷茫的蹙眉,不敢相信似的:“你带我离开?”
“……”星律觉得自己又失言了。
“我们一起去一个干净的不需要用到心机的地方,”她轻轻的天真的重复着,语气甜美,神态幸福,“是去星星上住么?”
他不敢回答,却又不能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谢谢你……我喜欢……这样……不过我有点困了……”
她一定是很困了,居然自然而然的依偎过来,说完这句就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喂?”
“采玉?”
“采玉?你醒啊……喂,不能在这里睡啊……”
说归说,他毕竟没有摇醒她,任凭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她的气息暖暖的吹拂着他的脸颊。
脉脉清香流过,不喧嚣,亦不孤独。

透过玻璃屋顶可以看见天空正慢慢漾出淡淡的水蓝,星律很担心早起的人要开始寻找他们了,就在这时候,采玉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惊慌,也没有羞涩,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自己坐起来。
“你昨晚醉了……”星律揉着发酸的肩膀抱怨道,“说睡就睡着了,害得我……”
采玉抿嘴一笑,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你尝一点……”
星律瞪着她,不接。
“那瓶子里装的是苹果汁……我本来也以为是酒的,后来喝了才知道……”她边说边笑,眼睛在晨光里闪闪发亮。
“我还以为你情绪不好酗酒啊,小姐……”
“你是不是还担心我会酒精中毒?”
“……”
“不过不吓吓你又怎么知道你还关心我……”
她昨晚明明宣布不爱他的,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星律敲敲发痛的额头,第一次承认世界上还有比幻术更加难以琢磨的东西――那就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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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壓抑想來翻看 " 勿忘" 的念頭, 不想又跌進深不見底的悲觀, 將原本的好心情打成煙消雲散.
隱忍多天, 最終還是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

曲汤, 其飾演者從妙手時期到每一個故事裡,始終扮演著花花公子的角色.
對他, 一直有著可愛, 可憐, 可悲, 可恨的情緒, 但今天卻發現了另一種從未對他有過的感覺, 心痛.
心痛, 這種奇妙的感覺我向來是留給女主角的, 我也承認自已的目光總是流連於星律身上, 對於曲汤, 分配給他的注意力少的可憐.
不過, 曲汤卻以黑馬之姿迎頭趕上星律在我心中的地位.  

開始關注他, 不是因為他的好, 他的愛, 而是他的不好, 他的壞, 他的不清醒.
想領導他往幸福的方向, 卻只能眼睜睜看他緩緩的偏離它.
看見他對Cinderella動心, 不生氣, 只有恐懼; 害怕他會離他的幸福愈來愈遠.

第一次, 閉上眼入睡前, 心心掛念的不是星律, 不是采玉, 不是流觴, 而是還在迷路的曲汤.
~~~~~******~~~~~

若真有這般深情, 那
來世你我要是相遇
能否找到彼此背影
假如完全無憑無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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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的开头啊。
虽然没有完,但是很赞。
---------
随你笑随你恸
陪你整夜望星空
只要能减少你一点痛
不甘心又如何
你说人生本是梦
也请带走我的爱我的梦

说好平淡过此生
要用真心换青春
而你的微笑让我更心疼
让我拥你在怀中
挽留一些些余温
宁愿这刹那就变成永恒

哩啦啦呀我的爱人你呀
请听完这首歌你再走
哩啦啦呀我的爱人你呀
在另一个世界勿忘----------《勿忘我〉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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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没异议的话,今晚早点休息,我先睡了。”星律说着站起来朝房间走去。
“喂!”采玉在他身后叫住他。
“还有事?”
“明天早上于妈去采购,早餐我来准备。”
“……当然是你准备。”狡黠的缓缓转动眼珠。
采玉望着他,如同被蛊惑般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嘴角。
“因为安澜是你的客人嘛。”
他终于带着一丝善意的捉弄微笑了起来,而采玉的眼神却在一瞬间黯淡下去。


黯淡的眼神,不知星律是否捕捉到,又或者,感受得到.
三人之间,必定有一个人最难过,受到的伤害,往往是情绪上的,无形,却不亚于利刀.何况,采玉正处于这样的境况,大选,质询......但愿一切都好.
最近正在看FOJV,迷恋李彤的眼神,试探,期盼,失落,逃避,窘迫,惊喜...等待的,是最后幸福的洋溢.
所以想念星律那条信息的魔力,想念春风化雨,温润如玉.

至于曲汤,想得太多,能说出的却很少.
又是故作坚强,又是呵护的无处依附.
坚强本没有错,但遇上一颗不安的心,坚强就有错了.所以她们越坚强,越伤痕累累,连意志也快要被磨去.

未干的眼泪依然在她的眼中闪烁,她的嘴唇像珊瑚那么红润,有一种让所有男人都想要去采撷的鲜嫩。
曲汤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狼狈的把视线转开。
其实这几天,他故意不回听泉路的寓所,不止是希望借着工作麻痹思念,他更怕自己在失去流觞的空虚之下,一时冲动和面前这个美丽的小女工发生点什么……
他真的有这种预感。



只是窥见这一幕,便连自己也有了负罪感,也许是太爱惜流觞.如果伤害注定要发生,总不愿亲眼目睹.
思考持续了两分三十秒.
是不是男人的本能,令曲汤有如此冲动.又或许,背叛才是本能.只是,谁也不愿承认.
空虚不是背叛的理由,背叛根本无须理由,也许早已发生,是心的背叛.同时,是另一颗心的坠落.

一直找不到恰当的词语形容勿忘的气氛.总是迷幻中带有温情.
如果一定要说,我会选择勇气.
星律的勇气,采玉的勇气,安澜的勇气.
连流觞也选择了等待,只有曲汤,他选择了什么?
在时光中艰难地把刀刻的印痕抹去,伴着不应有的心动的思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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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十一

一小时后,世宁大厦99层。
采玉满脸歉疚的坐在沙发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星律一直低着头在伤口上缠上纱布,安澜则不时对她展现安抚的微笑。
“我没大碍的……你看都不用去医院,而且也不疼了,我想明天早上起来手臂应该就可以正常活动……”
“谁告诉你的?”星律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刀口有3cm深,你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吗?”
安澜吐了吐舌头,采玉怯怯的瞟了星律一眼,迟疑的开口。
“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们,害你们担心我,还连累安澜为我受伤……”
星律用剪刀剪断了绷带,开始熟练的打结,依然不看她:“熟悉你的人都知道你急于查出那件事的真相,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也正好会利用你的这个弱点对你不利?大选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下一次也许不会这么好运匪徒只是带刀,下一次也未必有安澜赶去救你……”
安澜暗自惊讶,他的口气严厉到不见一丝往常的温柔,而采玉就抿着嘴,乖乖的听着。
“好了好了,”他赶紧缓和气氛,“我想下一次采玉肯定不会轻信了……而且也不会这么倒霉……”
星律把结系好了,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我已经用幻术加快了伤口愈合的速度,但是估计还是需要三五天时间才可以复原,你有什么打算?现在回家你父母是否会担心?”
安澜被说中隐忧,蹙起了眉。
“这个问题没什么难以解决的,你可以住在这里,从9907开始的房间都空着……或者当成是我这个医生建议你留院观察。”
安澜看着采玉,眼睛里闪动着征询的神色。采玉对他点点头,算是同意。
“如果你们没异议的话,今晚早点休息,我先睡了。”星律说着站起来朝房间走去。
“喂!”采玉在他身后叫住他。
“还有事?”
“明天早上于妈去采购,早餐我来准备。”
“……当然是你准备。”狡黠的缓缓转动眼珠。
采玉望着他,如同被蛊惑般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嘴角。
“因为安澜是你的客人嘛。”
他终于带着一丝善意的捉弄微笑了起来,而采玉的眼神却在一瞬间黯淡下去。

曲汤一登录msn,就看见程星律和唐采玉两个大忙人都在线上,而且竟然用的是相同的昵称――“赢了寂寞,输给思念”?他念头一转,知道情况不好,但是已经迟了,还没来得及把鼠标移到注销按钮上,就已经身不由己的被拽进了一个多人对话。
“你不许溜掉,不然我直接冲到你的总裁办公室里去。” 采玉声明在先。
他无奈的撇撇嘴:“我怎么敢呢,唐市长。”
“今晚有没有空来世宁坐坐?”星律循循善诱。
“其实一味的避而不见,也不是好事……想了这么久,总该有个决定吧。”
“如果我说我还没想好呢?”
“那我可以断定,无论再给你多少时间,单凭你自己也不会找到答案的……有没有想过让我们帮你?”
“你们居然用同一个昵称,不觉得太暧昧了吗?”
“警告你,不许岔开话题。”
“我能说什么呢?你们双剑合璧,我全无招架之力。”
“那说好了,今晚来吃晚饭?我让于妈多做一些菜。”
曲汤沉默了很久。
“这样吧,”星律提出了折中方案,“我们不去世宁,找家酒吧聊聊总可以吧。”
“如果我再反对的话……”
采玉立刻发了一个怒发冲冠的图片过来。
曲汤回以一个举手投降的表情。
“那这么说定了,晚9点,see you.”
该死的程星律说完就立刻下线,故意不给他反对的机会。
“c u~~~我很忙,也下了。”采玉的头像跟着变暗了。
“你们俩要不要这么默契啊~~~~喂~~~~”可惜,等曲汤敲完这句话,多人对话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远薰路,see you酒吧。
采玉和星律各自坐在一张沙发里,各自饮着苏打水,耳边是一首摇曳生姿的英文歌曲。
忽然采玉放下了杯子,望着星律。
“怎么了?”星律有些担心的注视着她紧张的神色。
“没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see you向来喜欢放些老歌,从这首的曲风来看只怕是上世纪末的。”
采玉的目光已经飘向不远处的侍者,星律看出她的意图,替她招手。
Waiter快步走来:“请问先生小姐,有什么可以为你们做的吗?”
采玉的问题还没出口,曲汤已经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我没迟到吧?”
“你敢。”采玉笑了笑,转头对侍者吩咐道,“请来一瓶啤酒。”
“韩雁现在怎样?”
“她搬回家去和父母住,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想不想知道流觞的情况?”
“有你们两个照顾,我该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喂,”采玉微微显出些不满,“难道你对流觞的关心就只是这样吗?”
曲汤口里含着啤酒,目光投向很远的地方。
“我们对你的要求不高……如果你爱她,如果你曾经爱她,那么,至少要相信她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不是,哪怕她在说谎,我依然要说服自己相信她?”
“韩雁不惜瞒着你把孩子生下来,流觞就像一个会杀死宝宝的女人吗?”
“坦率说,这两者之间的对比,是造成我现在的困惑的最大的原因。”
采玉闻言失望的转开头。
“你还在执着于这样的对比吗?为什么要把你爱的女人和你不爱的女人比?”
“我至少要说服自己她是值得我爱的。”
“这个信念不是很早以前一旦形成,就再也不会改变了吗?
“……”曲汤又喝了口啤酒,语调也染上了苦涩,“星律,人与人是不同的,我,不像你。也许流觞和你在一起会比较幸福。”
星律晃了晃他的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如果你们没话说了,那么让我回家了,我三天都没有回去睡觉,现在很困。”
“……你没事吧?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我没事……”曲汤目光朦胧的对他笑笑,“我都很感谢你们作为朋友的关心……不过有的事情……是局外人帮不到的。你们不如……多替自己想想……”
采玉看了星律一眼,两人都有些被言中心事的尴尬。
“他醉了。”
“可是他才喝了一瓶。”
“可能是心情不好,”星律说着吃力的把曲汤拉起来,“我送他回去。”
“你行不行啊?一起来。”
“我可以了。”

“我只是三天没回来而已,你怎么搞成这样?”
曲汤望着哭泣不止的Cinderella,酒立刻醒了。
“他们……昨天来搜查,拿走了我的一件红衣服……他们说,怀疑给流觞小姐吃药的人是我……他们还说,让我在家里等着传票。”
“……”曲汤简直要晕倒了,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曾温柔照顾他的女孩会穿着红衣半夜到流觞的房间里去对她的孩子不利,“你怎么笨到不会解释的吗?”
“我……我解释过,”Cinderella哭得更加厉害,“可是他们不听,他们今天打电话来说,只要流觞小姐认出那件红衣服,我可能会有大麻烦了……”
“这些警察真无聊。”曲汤扔了一包面巾纸给她,“不过我会替你请最好的律师,你不必害怕。”
“……可是,我还是很怕。”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我看你一直没回家,我想你一定……一定很忙……我不敢打扰你……”
“……”他终于无语,看着她柔弱的肩膀随着抽泣微微耸动,忽然,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这驱使他大步走过去,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Cinderella挣扎了一下,也就被动的直视着他了。
“你坦率的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伤害流觞?”
“我没有。”
“再说一次你没有。”
“我没有。”
“好。”他放开了手,“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进监狱的。”
她重新低下头去,他满心厌烦的以为她会继续哭,而出乎他意料,她擦了擦眼泪,扬起秀丽的脸开始微笑。
“曲汤先生,我相信你……”
他像是被那信任的目光烫着了一样,微微打了个颤。
“你为什么相信我?”
“我……我就是相信你。你是男人……而且你……又聪明,又有本事……你说我不会进监狱,我就一定不会进监狱。”
未干的眼泪依然在她的眼中闪烁,她的嘴唇像珊瑚那么红润,有一种让所有男人都想要去采撷的鲜嫩。
曲汤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狼狈的把视线转开。
其实这几天,他故意不回听泉路的寓所,不止是希望借着工作麻痹思念,他更怕自己在失去流觞的空虚之下,一时冲动和面前这个美丽的小女工发生点什么……
他真的有这种预感。
“你好像从来没有讲过你家里的事情,你是A城人吗?”
“我不知道。”
“什么?”
“我……”女孩的声音抖抖索索,“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生病了?”
“不……我不知道……一年以前,我在一个流浪人员救护所里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名字是一个姐妹帮我起的,她还让我到别人家去做女工……对不起,先生,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流觞小姐和采玉小姐……我跟她们说我家在D城……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我是怕……”
“你不必说了,我明白。”曲汤点点头,“你虽然没有亲人,但是一切有我。”
“先生……”Cinderella感动的叫道,又是珠泪滚滚了。
她和流觞是那么不同。
流觞总是不愿让他看见她落泪,就算难过也要装作坚强的样子,但是当Cinderella随时随地对他摊开她的脆弱,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么冷酷。
原来深心里,他也很想呵护一个人,并被那个人全心全意的依赖,可惜流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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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P&J]流觞和曲汤之间是宿命?还是阴谋的设计?我至今仍不明了!唯一的感觉就是伤心......
但是采玉和星律之间,就横亘着安澜,朱颜和唯.即使彼此有意,却为他们而重新压回心底.
如今安澜为她受伤,让他和她怎么去安心!朱颜的存在更让她不敢走近.
这样朦胧的爱情,究竟几时可以发芽?我惴惴......[/QUOTE]流觞和曲汤之间不管是宿命,还是阴谋的设计,只要令人相爱就会冲破重重障碍重新走到一起。毕竟他们经历过许多事。流产不仅是对流觞的打击也是对曲汤的打击。但对于曲汤而言他坑能更难以接受,在这么谈的时间内要接受两个孩子的离去,难怪他会说出:时光的线条不是画笔留下的,而是刻刀留下的……
对于流觞他付出的也是真感情,但因为一件事离开流觞他又不舍,自己却不乏忘记失去孩子的痛苦。在这进退两难的矛盾中让人难以理解。
但我还是要说:人生只有经过洗礼才会成长,才会懂得自己真正需要什么!!
曲汤一旦明白了两人是彼此相爱的痛苦也就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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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线条不是画笔留下的,而是刻刀留下的……感情是不能当作没发生过的,爱过的人不是想忘就可以忘的……如果他今天不懂得,等他赢了寂寞却输给思念的时候,自然就会懂得了

曲汤又怎么会不懂得呢?昨天的花开得很香,今日虽然见不到花开的绚烂,而余香尚可回味,残影令人留恋,更何况曾经的记忆,更何况那颗心呢?只是,他爱得太深,深到不能承受失去,于是,只选择独自呆在冷清的房间,把手摆成寂寞的姿势。也许,等到时光冲淡理智的一天,等到再无力承担思念的一天,他就会去做那些早该做的事了。

等待一万年不长,如果终于有爱做补偿。
我相信,思念总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思念面前。

MM re的好赞,就是签名看得我头晕^_^。奖励20魔法币By jasmine
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 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
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 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总有一些什么 会留下来的吧
留下来作一件不灭的印记
好让 好让那些 不相识的人也能知道
我曾经怎样深深地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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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之十

采玉一边沿着白色的旋转楼梯匆匆的拾阶而下,一边轻轻掠了掠垂落额前的长发,想起刚才秘书看她一到时间就关机下班时流露出的惊讶;想起刚才路上轻微塞车,反光镜里映出一一双闪动着焦急的眼睛……忽然觉得好笑: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急于回家的心情了?
是的,回家,星律把这里称作她的家,她愿意相信他,他在的地方就有她要的家的感觉。她甚至不再去想朱颜……
“你回来了。”星律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她微笑,“我们去餐厅吧,人都齐了。”
他在这里等她的吗?她跟在他身后,心绪莫名的紊乱,脸颊微微的发烫。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推开餐厅的门,扑鼻而至的是一股熟悉的香味,就如同一位久违的故人突然登门拜访,采玉有点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朱颜、流觞和唯,还有蒋安澜,和一位老妇人。
“小姐……”
她莫明惊喜,几乎不敢置信:“于妈?”
“小姐,这些菜都是我做的,你应该吃的惯。”
采玉转头望了一眼桌上熟悉的菜式,终于有了真实感了:“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在另一家人家做事,后来蒋先生说你在程先生这边,希望我过来,我就跟主人家说了,他们也同意,所以我……”
“以后于妈都会留在这里照顾你。”安澜温柔的补充道。
“安澜,谢谢你。”她的嗓子微微的喑哑。
“其实不该谢我,是星律安排……”
“别说了,该吃饭了,唯一定饿了。”
采玉在流觞的身边坐下,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时安澜盛了一碗汤递过来,采玉有点不知所措的抬头,从他的眼神中,又找到了从前的柔情万种,她惶恐的望向星律,星律正和朱颜一起小心翼翼的替唯围上餐巾。
蒋安澜略带着期待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她只好机械性的舀起一勺汤送到嘴边。
于妈煲的冬瓜排骨汤自来是她的最爱,只是……怎么忽然一切都好像变了味道?

晚饭后,朱颜和唯进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四个人。
安澜有点紧张,采玉有点尴尬,星律一反常态的多话,极力想让气氛更加轻松一些,流觞看着他们三个,眉宇间有一丝担忧。
话题像浮尘一样飘在空气里,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上面,却还要围绕着它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Ken下周就要替U国首相做手术了,这次他很有信心。”
“那真的不错,最开心的应该是你了。”
“他的确应该开心,因为等Ken手术完成,和Celine也要好事近了。”
“哦对了,我听说曲氏在宜山附近的一个新楼盘不错,想买下来给Celine做嫁妆,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内部消息没有?”
“咳咳咳……”星律的提醒已经来不及了,流觞本来拿着勺子在搅拌咖啡的手停了下来。
“觞……”采玉关切的搂着她肩膀,“对不起……”
“我没事,”流觞露出了一个让人心酸的笑容,“不过就真的很抱歉,安澜,我这边可能帮不到你了。”
“不,没……没关系……是我不好……我忘记……”
采玉瞪了他一眼,一面用手轻轻拍着流觞的手背。
“要不要早点回房休息?”
“不,我还想看看电视。”
安澜总算找到了一个弥补的机会,眼疾手快的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开关。
“关于最近广受追捧的热点楼盘,时光线条,我们很高兴的采访到了开发商曲氏集团的总裁曲汤先生……”
流觞如梦初醒的抬起眼睛,那张一直在逃避却又一直避不开的脸孔,又重新回到了眼前。
他瘦了,连说话的声调也变得低沉,面对镜头的时候,一笑都不笑。只是惊鸿一瞥的印象,她发现自己居然心痛得无以复加。
原来数日来平静的只是表面,从未愈合的伤口在这一瞬间又重新热烈的灼痛了起来,痛得她珠泪盈睫。
“流觞……”采玉一边轻轻的唤道,一边从不知所措的安澜手里夺过遥控想关掉电视,但是星律却摇摇头制止了她。
流觞一直盯着屏幕,虽然视线已经是一片模糊,依然固执的盯着。
“时光线条,这个印象派的名字听说是您起的。其中的原因可以告诉我们的电视观众吗?”
“有时候觉得走过的时光就像是留在记忆里的线条,”曲汤迷惘的声音仿佛就从对面飘来,“写就了拙劣就再不能改正;失落了美好就只有怅然凭吊……画笔不会停顿,所以生活也要继续……”
“画笔不会停顿,所以生活也要继续……”流觞轻声的重复着他的话,“他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各自生活下去……”
“不是的,他一定不是这个意思!”采玉喊着,扔了遥控器,把流觞紧紧抱住,自己的眼泪也快要夺眶而出。
星律走过来坐在她的另一侧,把手放在她肩上。
“其实,在两个月前我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告诉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有一个画画的朋友,非常喜欢印象派的画……”
流觞转过脸望着他。
“你知道面对采访有时候是不能太坦率的……但是我想在他的心里,这从来都是唯一的原因……时光的线条不是画笔留下的,而是刻刀留下的……感情是不能当作没发生过的,爱过的人不是想忘就可以忘的……如果他今天不懂得,等他赢了寂寞却输给思念的时候,自然就会懂得了。”
流觞终于不再紧紧的咬着嘴唇,而是逸出细碎的啜泣。采玉把她抱紧了一点,轻轻的摇晃着。
“会好的……他会回来的……嘘,不要哭……”
她的脸贴在流觞满是泪水的脸上,两种完全不同的美丽在这一刻因为相映相衬而更加美丽,直可以动人心弦。
安澜早就呆在一边。星律看了她们一眼,又满怀心事的垂下目光。

采玉从9906出来,看见两个男人还在客厅里。
“流觞睡了?”星律问道。
她点点头,随即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想出去走走。”
“这么晚?改天不行吗?”
“我会小心的……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星律转向安澜。
“我陪你去吧。”安澜站起来。
“不用了。”
“可是这么晚了……”
“我说不用了……”采玉怕被他们追问下去会露出破绽,抓起手包就快步朝玄关走去。
“喂,几点回来?”
“大约一个小时后吧。”她模模糊糊的回答被关门声切断。
安澜和星律担忧的相觑。
“我认为你还是去陪她比较好。”
“我也这么想……但是现在追上去会不会……”
“那跟着她好了……我初步怀疑她会去听泉路找曲汤,待会儿我给曲汤打个电话。”
“这样最好了,那我现在走了。”
“恩,一切小心。”

安澜开车远远的跟着采玉,她先是进了一个24小时自助银行,出来后开车朝和听泉路相反的方向而去。
她为什么要取钱?她不去找曲汤,那是要去哪里?她还有什么朋友是他不认识的呢?
安澜一边开车一边犹豫着要不要给星律打电话,但最后还是决定先看一看情况再说。也许在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能保护采玉的人是自己。
采玉的车拐进了以治安不好而著称的东苑区,安澜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终于远远的看见她的车停在东苑路中段。
路灯不太亮,四周静寂,采玉抱着装着10万元现金的手包下了车,朝不远处的电话亭走去。
11点电话准时响起。
“你一个人?”
“一个人。”
“钱带了吗?”
“带了。”
“好,拿着你的钱向前走300米,在一个没灯的巷口,把钱放在路边一辆脚踏车的车篮里。”
“那关于我哥哥的事情呢?”
“等我们收到了钱,自然会发电邮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采玉只得依言。没想到走到巷口,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采玉!”
采玉愕然的回头,见到安澜立刻大惊失色:“你怎么……怎么跟着我?”
“你这么晚一个人到这里来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我……”采玉没法跟他解释,只能用力的推开他,“你回去……你回去。”
“我不回去,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安澜!”
“还有你取了钱要给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玉百口莫辩,这时,从暗巷里忽然冒出三个黑衣人朝着他们冲过来。
“……”安澜见状不由分说的拉起采玉的手,“跟我走。”
“不……”采玉甩开他的手,“我……要把钱交给他们……”
“不行……他们肯定不是好人,你跟我走。”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三个人已经跑到了他们身边,一个人从身后制住安澜,另两个一左一右的拉着采玉,就要往巷子里拖。
“放开我!”
采玉拼命踢打着,安澜哪能听任他们带走采玉,用尽力气挣开了挟制他的人,扑过去抱住采玉的身子。
其中一个黑衣人不假思索的拔出刀扎进了安澜的手臂,鲜血立刻冒了出来,采玉几乎吓得呆住,而安澜却在剧烈的疼痛下心境清明了起来――东苑路治安很差,应该每隔几十米就装有传声应警装置……
一想到这里,他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PDA,用尽力气朝不远处的一扇窗户扔去。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响果然激起了整条街道的报警器纷纷回应,三个黑衣人见势不妙,仓皇中带着采玉的手包逃得无影无踪。
“安澜……”采玉一面解下丝巾绑在他手臂上止血,一面不住的自责,“我……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你现在怎么样……”
安澜望着安然无恙的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你没事就好。”
好几个巡警这时跑到他们身边。
“先生,小姐,发生什么事?需要帮助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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