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 【原创】妙手仁心2－－天使之眸

jasmine

天使之眸（上部）
献给爱冰小熊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新约圣经※哥林多前书

（一）

一年后。
早 7:35 Paul’s Home
Paul穿着黑色西服，拎着公文包从卧室里出来，Gil已经坐在客厅桌边喝着咖啡看报纸了。
Paul（替自己拿了一杯咖啡）：早。
Gil（抬头看了他一眼）：昨晚睡得很晚啊？
Paul（低头啜饮咖啡）：恩……今天上午有个手术，然后医疗杂志要采访……（想起什么）你喝了中药了吗？
Gil（苦笑）：你真的相信唐Uncle那个药方？
Paul（挑眉）：为什么不相信？早就告诉你，那个药方不是唐Uncle开的，是他从书里找来的，他拿去问过很多中医专家，专家说虽然对你的病不一定有效，但是对你的身体一定有益无害……没想到你还是不信，枉费他为了你查了那么多资料……
Gil（比出暂停的手势）：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吃完早饭就去煮来喝，好了吧……我上午不用去医院……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一个外科医生耶，居然相信中药，还跟着唐Uncle去上中医理论班……真没见过你这么乖的女婿……
Paul（开始还微笑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瞪他一眼）：对了，Henry是不是该回来了？
Gil：他的飞机昨晚就到了……哼，今早还不着家……
Paul（笑）：不用说昨晚在你姐姐那里……
Gil：这没什么，他们拍拖也有一年多了，可是就是不肯同居更不肯结婚，美其名曰给对方自由，我真的想不通……
Paul：我也不明白……不过听说是Annie不想早结婚……你有没有问过她？
Gil：我姐姐现在是越来越不坦白了，以前还有Jackie能了解她的心事，现在Jackie……（停住，紧张的看着Paul）
Paul（对他安慰的一笑）：你干吗这么紧张啊……那就等Jackie醒来帮我们问她好了……
门开了，Henry进来，晒黑了点，容光焕发。
Henry：Hi，居家好男人们，我回来了……
Gil（对他招手）：来，我们正说你。
Henry（凑过来，吸吸鼻子）：今天的咖啡好香……Paul帮我拿一杯……
Paul（推他一下）：别装了，谁不知道你是喝完Annie煮的咖啡才回来的……
Henry（摸摸鼻子，笑了笑）：喂，你含蓄一点好不好？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Paul：我已经很含蓄啦……
Gil走过去翻Henry的袋子。
Henry：别急嘛，礼物肯定会有……
Paul（把杯子拿去涮）：我要走了，上午有事。
Henry：知道你要接受采访啦，你先别急着走，Annie有东西带给你们……

上午8:55 仁爱医院
Paul戴着口罩，在水流下洗手，然后在助手的帮助下穿上绿色的手术服。

上午9:00
Paul对左右助手点头示意，手术开始。
助手依次递过剪刀、气钻、骨膜撬，Paul镇定的表情，有血流出来，患者的头盖骨被打开了，实习生专注的眼神，镜头拉远……
助手A：Peter，今天的问题是什么？
Peter：楚楚的生日是4月29日，请问是哪一年的4月29日？
助手B：楚楚是谁？
Peter：一个小女孩儿。
实习生：她今年几岁？
Peter：呵呵，不能告诉你……
Paul（用激光刀剖开脑组织，仔细的看着手术显微镜）：我看到这个AVM了，我们现在有15分钟时间来完成手术，由于AVM靠近视神经，如果有差错可能会造成患者失明。
助手A：它好像要破了……
Paul：破裂了，出血，止血钳……
大家都担忧的看向这边。Paul并没有显出紧张或者惊慌，他小心的熟练的冷静的操作着。
几分钟后。
助手B：血止住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
助手C：楚楚是不是罗院长的女儿？
Peter（笑）：当然不是……
Paul（轻缓的说）：楚楚的生日是4月29日，是每年的4月29日……
实习生，助手ABC（恍然）：噢。
Paul（话音里带着微微的欣慰）：我想我已经把这个血管瘤完全剥离了……

上午10:20 仁爱医院会客厅
罗院长和Paul坐在长桌的一侧，面对着很多医学杂志的记者。
记者A：听说这几年你在不断研究血管瘤手术，请问是不是每一项新的医学技术，程医生你都会进行研究呢？
Paul（谦和微笑）：当然了，人的脑组织是非常细微和复杂的，如果有一条小小的血管出现问题，都会导致病人的瘫痪甚至昏迷，所以我们应该庆幸医学技术仍然每天都在进步中（显出充满希望的笑容）……
记者B：医学杂志都一致推举程医生的脑血管瘤手术在时间性和准确性上是全亚洲最快最准确的，不知道您有什么意见呢
Paul：我觉得自己是在和死神搏斗，我知道自己不能分心，不可以有差错。
记者C：以程医生现在的声望，大可以离开现在这家公立医院自立门户，开专科诊所，赚更多的钱啊。
Paul（抿嘴笑）：我觉得这里的工作气氛还有资源都很配合我，至于钱的方面，我觉得够用就已经很幸福了……
记者D：如果将来你年纪大了，会不会教书，教育下一代呢
Paul（挑眉）：可能我现在太忙吧，暂时还没有考虑那么长远，不过罗院长曾经做过我的老师，教过我……（看向罗院长）
记者D：罗院长，您教程医生的时候是不是就发现他不是池中物呢？
Steven：老师记学生，总比学生记老师难一点，就好像医生记病人，比病人记医生难一点，不过，我对Paul很有印象……（两人会心一笑）
镜头淡出……

中午13:12 仁爱顶层餐厅
此时餐厅里人已经很少，Paul坐在桌边吃午餐，Steven拿了一份食物朝他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Paul：这么晚啊……
Steven：你不也是……上午那个病人没事了吧……
Paul：是。
Steven：他终于不用整日担心失明了，他的妻子一定很高兴……
Paul（微笑）：高兴得都语无伦次了……
Steven：我觉得你上午脸色不太好。
Paul：昨晚睡得比较晚……
Steven：你要注意身体……要不你也像Henry一样，出去旅游散散心……我记得你一年都没有休假了……
Paul（低下头，表情浮上一丝淡淡的苦涩）：不用了……

晚 20:39 Annie’s Home
Annie穿着浅蓝的丝质睡袍，闲适的窝在沙发里讲电话。
Annie：……但愿今晚你闲着，就代表市民都平安无事……那你下班早点睡，我挂了……（Henry不知说了什么Annie脸红了）讨厌，色猪……恩，真的挂了，晚安……
Annie放下电话，环顾房间，一时找不到什么事情做，于是站起来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然后拿起一个红苹果去厨房洗。
电视节目中正好有Paul的访谈，Annie探出头看，边看边咬着苹果。
主持：“Why did you pay neuron theory is your major study?”
Paul（自信微笑）：“Well, I believe that brain structure is full of mystery, complexity and is the mother of strength……”
主持：“Form I heard you like kid around little being the surgery. Why is that?”
Paul（轻快）：“Because the way, I think, it can simulate my bring way.”
主持：“Among all these years，which do you think it’s the most challenging in your career?”
Paul（认真）：“Time, definitely.”
主持：“Did you ever lose?”
Paul（沉默了一下，眼神伤感，语调自责）：“Yeap……”
Annie拿苹果的手停在空中，眼里一下充满了泪。

晚 22:20 仁爱医院Jackie’s 病房
窗外灯火灿烂，屋里却是一片宁静。
Jackie还在沉睡，瘦削的小脸和枕被一样雪白，显得头发格外乌黑，Paul坐在Jackie的床边，习惯性的握着她的一只手，温柔的望着她。
Paul（微笑）：今天你好吗？我今天有三个手术，所以现在才有时间来看你……对了，Henry和Annie从法国回来了，他们说巴黎很美，但是市郊更美，有大片大片碧绿的葡萄园……他们还说等到秋天和我们一块儿再去，因为葡萄成熟的时候空气里都是醉人的酒香……不如你赶快起来吧（充满期待）……让我带你去旅行，你喜欢去哪里，喜欢看什么都行……
Jackie依然合睫而睡，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惊动她的梦，Paul的话好像一说出口就在空气中融化得无影无踪，他忽然觉得她是被封闭在一个水晶球中，无论怎么努力他的爱都被隔绝在外，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
但是他叹了一口气，又微笑如常，一年来，他早就习惯于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后依然盼望奇迹。
Paul（想起什么，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你看，Annie的礼物，说是给我们俩的，所以我带来和你一起拆开看……据说这是她在波尔多区一个古老神秘的小店里买到的，是有魔力的（小心的拆开）你是不是也很好奇呢？……
包装纸被拆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羊皮盒子，Paul轻轻打开，里面竟是一对极其精致的天使娃娃，都穿着华丽的古代宫廷薄纱礼服，都长着水晶的翅膀，双手都拿着一本合上的精装赞美诗，所不同的是男生天使领口系着领结，女生天使头发上系着蝴蝶结。Paul忍不住笑了，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女生天使的脸颊。
Paul：你看，是一对好可爱的小天使啊，我想你一定也很喜欢……不如这样，我把这个男生留在这里，替我陪着你，把这个女生带回家里，替你陪着我（小心的拿出男生天使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这样我们就都不怕寂寞了……

（待续）
jasmine敬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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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爱冰小熊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新约圣经※哥林多前书

（二）

几天后 上午 11:01 仁爱医院急诊科
又一张运送病人的担架床被推入，床上的女子似乎很年轻，但是头部沾满鲜血，被固定在黄色的海绵体中间。
老妇人：婷婷，婷婷……傻孩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一早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拉住义工）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婷婷啊……
悲痛的老人被义工拉到一边，护士关上帘子。
助手（急促）：女子，从10楼跳下轻生，头部受创，似乎有流产迹象……
Henry：过床……氧气罩……
急诊室医生Chris：心跳很差，氧饱和度测量不到。
急诊室医生Dorothy：下体流了很多血，应该是流产……
助手：血压很低……
Henry：血型出来了吗？配两包血……给她照X光……通知脑外、妇产……
几分钟后，Paul和产科女医生Anson一起赶来。
Chris把脑部扫描片递给Paul，Paul挂在灯壁上仔细查看……
Anson给受伤女子进行产科检查……
Paul：颅脑开放性损伤，所幸没有伤及大血管，但是恐怕会有后遗症……
Anson：子宫大出血，需要马上手术……
受伤女子被推去手术室，一直等在急诊室门口的老妇人拉住了赶去手术的Paul。
老妇人：医生……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她还小，才22岁……
Paul（体谅的搀扶住她）：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她还年轻，应该会好起来……您可以去手术室那边等她，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结果……
义工上来安慰老妇人，Paul匆匆而去。

上午12:09 手术室
Anson：我们这边已经处理好了，胎儿已经取出，也做了止血措施……
Paul：好……（对助手点头示意）我们开始……我们先清理碎骨……杨森氏交骨钳……然后取出淤血……
实习医生：Paul，你刚才说的后遗症主要指什么……
Paul：敷料……（对实习医生）我指的是失忆或者痴呆，这都是颅脑损伤常见的后遗症……

中午14:36 手术室门口
Paul走出手术室，神情有点疲惫。但他振作了一下自己，微笑着向等在那里的老妇人走过去。
Paul（迎着老妇人焦急的目光）：您放心，手术比较顺利，她不会有生命危险……过几天就会醒来……但是有50％左右的可能性出现类似失忆或者轻度智力障碍的后遗症……但请您放心，这也是可以治好的……
老妇人（总算放下了心，感激的注视Paul）：谢谢您医生……辛苦您了，耽误您吃午饭……
Paul：不必客气，应该做的。

晚 21:17 After Five
（背景音乐：）
Henry、Annie、Gil和Paul坐在沙发里喝啤酒。
Gil：Henry，听说你们那里今天送来一位脸蛋和身材都像芭比娃娃一样的美女……她怎么样了？……
Henry（看了Annie一眼）：我声明，我没注意她是不是美女，至于她的情况，你要问Paul……
Paul（也看了Annie一眼，抿嘴笑了，正要说什么）：……
Annie：你们都看我干什么？难道我像是会吃醋的嘛？（甩甩头发）送到急诊室的美女还能有什么魅力？……对了，她怎么样？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Paul：她还没醒，目前情况还稳定，但我担心她会失忆……
Henry：也好，能忘了伤心往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福气……
Annie：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跳楼……
Paul：好像……我们已经说到病人的隐私了……
Gil：律师的职业病嘛，凡事总想弄个水落石出……（转向Annie）Paul哥不肯说，你难道不会问我？
Annie（惊喜挑眉）：怎么？你知道？
Gil（得意的沉吟）：……
Annie（推他）：别卖关子，快说……
Gil：唉……她叫做Carol，怀孕了被男友抛弃，当然想一死解脱……可是偏偏没死成……她醒来如果还有记忆一定会怪医生救活了她……这样的女人Henry哥见得多了……
Henry（想起Suki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毕竟心结已经解开了）：才22岁，却不懂得珍惜生命……
Annie：那个男人呢？来看她没有？
Gil：没有，这个负心汉一次都没有出现，只有她母亲在身边照顾……她母亲还说，女儿恋爱了一年，男孩子从没有来过家里……问女儿，女儿什么也不说……转眼就闹出这件事……
Paul（点头）：她母亲很值得同情……
Gil：对了，她母亲很喜欢Paul，总是拉着他说话……
Annie：是他救了她女儿嘛……不过我觉得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太讨厌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Gil和Paul对看一眼，都无奈的笑了。
Henry：喂……要不要连你弟弟一起骂进去啊？……

这时创业走进来，看见他们，很高兴的走过来。
Paul（对他友好的招呼）：Hi，好久不见你。
Gil：是啊，自从Joe和Helen婚后去做无国界医生，你就很少来这里了……
Henry：你跟淑茵什么时候结婚？……
创业坐下来，Annie叫Waiter上了一瓶啤酒。
创业：谢谢……我路过这里，就想进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在……我和淑茵……快了……
大家都很开心的笑了。
Henry：难怪她最近很少来烦我……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替我处理了这个大麻烦……哦，对了，听说你得到了擢拔，升了好几级哪，现在是什么警衔？
创业（不好意思的）：高级督察……
Gil：哇……值得干一杯……
大家干杯。
Paul：Joe和Helen有什么新消息吗？
创业：哼，他跟你们联系很起劲，根本不愿意理我，我给他写email也不回……
Henry：他也不愿意理我的……看来他比较在乎你哦Paul……
Paul（推开他）：你少来……谁叫你每封信都问他Helen是否怀孕……

五天后 早上 9:23 仁爱医院 病房
Paul照例查看病人的情况，走到Carol的床前。
Carol还在沉睡，纯洁美丽的脸看上去有一点像Jackie，Paul忽然有一瞬间神思恍惚，担心她和Jackie一样永无止境的睡下去。
Paul（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脸，柔声）：醒醒吧……
Carol真的睁开了眼睛，Paul俊秀忧郁的面容成了她空白瞳仁中唯一的内容。
Carol：……
Paul（吓了一跳）：哦，你醒了……
Carol（艰涩的）：你……是谁？（环视四周）这……是哪里？
Paul：这里是仁爱医院，我是你的主治医生程至美，你……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Carol（皱眉，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我不记得了……（惊慌的想坐起来）我是谁……我不记得了……我……
Paul（制止她起床）：你还不能起来……没事……你会想起来的……别怕，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会照顾你……我去叫你的母亲来看你好吗？
Carol（对母亲毫无概念，还是比较信任眼前白衣的男子）：不要……你不要走……
Paul（有点尴尬，示意身边实习医生去给她的母亲打电话）：别怕……我想你的记忆是会慢慢恢复的，你应该会慢慢记起从前的事，我们也会帮助你，你不用害怕……
Paul沉稳的声音奇怪的安抚了Carol的恐惧，她忽然觉得面前的男子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于是抓住了他的手。
Carol：你……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陪着我……
Paul（尴尬的想抽出手，但是Carol抓得很紧，他不敢用力，只好任她握着）：别怕……可是我还有别的病人需要我去看他们……（诱哄的）等我有空我就来看你好吗？
Carol（还是不安）：你可不可以……过会儿去看他们？
Paul（无奈）：好吧……我等到你母亲来好不好？

下午 15:05 仁爱医院 Paul’s Office
Paul在查看一本厚厚的医学资料，Tina敲门进来。
Tina：病人廖婷的母亲想和您谈谈。
Paul（合上手中的书，微笑）：好，请她进来。
廖母：程医生，您好。
Paul：您好，请坐。（给她倒了一杯水）
廖母：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想和您谈谈婷婷的事情……
Paul：很遗憾，她目前确实出现了失忆的症状，但是这个症状是可以治疗的……可能需要您的配合……您可以给她讲一些可能引起她回忆的事情，给她看些旧照片，甚至给她听一些她曾经喜欢的歌……
廖母：不……我宁可她不要想起来……那次恋爱居然让她伤心得要去跳楼，一定是很痛苦的回忆，我宁可她忘记……我宁可她连我都记不起来……只要她开心的活着，爱上一个值得爱肯对她负责任的男人（偷眼看了Paul一下）就好……
Paul（有点惊讶有点感动）：哦……那您想说的是？
廖母：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您有空，可不可以多去看看她？她似乎很相信你……
Paul：哦，我会的……
廖母：还有，她失去的那个孩子……我没有告诉她，我怕她难过，您可不可以也不要向她提起……
Paul（点头）：我明白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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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眸（上部）
献给爱冰小熊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新约圣经※哥林多前书

（三）

两天后。
晚19:44 仁爱医院 病房
Carol坐在病床上看书，看见Paul进来，扬起喜悦的笑。
Carol：Paul……你怎么才来？
Paul：你还好么？我今天去参加一个会议，刚刚回到医院。
Carol：难怪……
Paul：你今天脸色好了很多……
Carol：妈妈还陪我下楼去草坪上走了走呢……
Paul（点点头）：不错哦……头还会不会疼？
Carol：没有那么疼了……我很无聊，就让护士给我找了点书来看，你可不可以别告诉我妈妈，她要骂我的（顽皮的吐吐舌头）……
Paul（宠溺的笑了）：你不可以看太久，应该多休息……
Carol：你这就回家吗？
Paul：我还要……去看一个病人（想起Jackie，表情关切）……
Carol：哦，她生了什么病？
Paul（语调不觉变得沉郁）：她……手术后昏迷了……
Carol：还没有醒？太不幸了……

晚 20:11 仁爱医院 Jackie’s 病房
柔和的灯光在小天使的水晶翅膀上静静的流动交织。
Paul：我今天去中环参加一个会议，吃午餐的时候我在一家商店里看见一个镯子，觉得很适合你……好像都没有送过你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粉色芙蓉玉的镯子）你看……它的颜色很温暖，你要不要试试看……（一边给她戴上一边温柔低语）你知道吗，以前你的脸也是这样的粉红色，现在太苍白了……（忽然发现她的手腕细瘦了好多，心里一痛，在她手腕上轻轻印上一吻）你瘦多了……我不喜欢的……你快点起来吧，我不介意请你吃饭，你一向很能吃的……

两天后。
上午11:00 仁爱医院 Paul’s Office
Paul（接电话）：哦……她怎么知道的呢？……邻床说的？……没关系，我去看看她……其实她有权知道……
Paul穿上白袍，走出门去。

上午 11:05 仁爱医院 病房
Carol坐在病床上流泪，一个护士和一个义工围着她安慰。
Carol：你们不用说了……我不是心疼那个孩子……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我……（抬眼看见Paul走进来，满腹委屈的）Paul……（眼泪又掉下来）
Paul（和蔼的递给她纸巾）：别哭……过去了就别为它哭了，对身体没有好处的……
Carol：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抓住Paul的白袍）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被强奸才有了这个孩子……我是不是很脏很脏的？（继续哭）……
Paul（俯身替她理了理头发）：谁说的……不许胡思乱想……虽然你不记得孩子的父亲，但我想你们是因为相爱才有了这个孩子……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堪……你当然不脏，你是特别特别纯洁的女孩子……
Carol（抽泣）：我不纯洁……妈妈说我还没有结婚……而我就和别人有了孩子……
Paul：如果那个孩子是因为爱而产生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你是否纯洁，是看这里（指指心的位置）和别的无关的……
Carol望着他，再一次被他温柔的声音迷惑，他的宽容体谅，他的耐心和蔼，他讲的道理和他对“纯洁”的论断，都深深打动了她。她居然忘记哭了。
义工：来，擦擦眼泪，程医生说的对，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什么坏想法都没有，如果你还不算天真纯洁，谁又能算天真纯洁呢？
Paul：是啊，不要哭了，你妈妈看见会伤心的，我们一直不肯对你说，也就是怕你难受……Carol，你也不想我们都为你担心的对不对？
Carol（点点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Paul，你觉得我纯洁吗？
Paul（笑）：还用问吗？
Carol：我想听你说，你说，我就会相信。
Paul（无奈）：好吧，你是一个纯洁无邪的女孩子，像天使一样，好不好？
Carol：我不是天使……你才是……

晚 22:00 Paul’s Home
Paul进门。Gil和Henry正在吃面。
Gil：Paul，要不要来一碗？
Paul：谢谢，不用了……（回到房间去换衣服）
Gil对Henry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很默契的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碗，窜进Paul的房间。
Paul（正在解下领带，回头看见他们）：你们又怎么了？
Henry：我们听说一件事……
Gil：所以来找你求证……
Henry：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Gil：我觉得不一定……
Paul（完全被他们说晕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说着换上睡袍）
Gil：来，外面说（把他拖到客厅）
Henry（对Gil）：你说……
Gil：是这样……上次跳楼的芭比美女醒来失忆了，爱上了她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Paul哥你……
Paul：喂……不要乱说，人家还是小姑娘呢……
Gil：我们觉得你迷倒几个小姑娘没有困难，关键是你会不会承认愿不愿接受……
Paul：首先，她不可能爱上我，其次……没有其次了，警告你们不许造谣……
Henry：你这个人感觉太迟钝……从前还说Jackie对你没什么意思……还是我们看得准想得远，你早相信我们就好了……你会不会回报芭比美女的爱情？
Paul：她是我的病人，干吗说得这么难听……就算她爱上我，我也不可能接受……况且她不会爱上我，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自作多情……
Henry：（对Gil）你看，还是我了解他，他肯定不会要的，芭比美女年纪太小还不是大问题，主要是因为他对Jackie太专一……
Gil：你真的不要？让给我好不好？……傻一点的女孩子听话，而且温柔没脾气，我最不喜欢女人颐指气使……
Paul（用抱枕打他）：做梦……
Henry：其实Paul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Paul：脱线……
Henry：难道你真的要等下去，等一辈子？……
Paul的脸色变了。
Paul（不确定的语气）：她不会舍得让我等那么久的……
电话响了，Paul去接电话，听电话里说了什么，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Henry（关切）：什么事？
Paul：……Jackie出事了……（跑回房间去换衣服去医院）

深夜2:55 仁爱医院
Paul独自坐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望着Jackie的X光片。

次日 上午 10:11 仁爱医院 Jackie的病房。
Gil（对Henry和Paul）：你们看，Jackie的肠部有发大的迹象，而她的体温也上升了，看来情况确实不乐观……
Paul：是感冒菌进肠？
Gil：这个还要等到报告出来才能知道。
Paul走到床边望着Jackie，满脸担忧。
Henry：Paul……
Paul：我没事……（叹息）一个昏迷了这么久的病人出现并发症是早晚的事，Jackie挺了那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继续留恋的望着Jackie）
Gil和Henry对视一眼，脸色都很沉重

上午10:45 仁爱医院 会议室
Steven：Paul，你的意思是想帮Jackie动手术？
Paul：是，报告里其实已经写的很清楚了，Jackie的大肠有蓄脓的迹象，如果不及时帮她清除，就会引发腹膜炎，后果很严重……所以我准备替他做手术，切除受感染的大肠……
外科医生A：如果是这样，只要得到病人同意就可以……
Henry：大家都知道Jackie coma了，她怎么给我们反应？……
外科医生A：那你怎么知道病人希望我们救她呢？
Paul：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Steven：Paul，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Henry（不安）：什么事啊Paul？
Paul：Jackie……在我帮她做脑肿瘤手术之前曾经要求过DNR……
Steven：也就是说如果说她危急或者有并发症的时候拒绝任何抢救……
Anson：Steven，那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帮Jackie动手术？
Steven：这不是我的意思，是Jackie的决定，她在手术之前签署了一份捐赠器官的文件……承诺她在死后捐出有用的器官……
Henry：喂，慢着……Jackie还活生生在ICU啊，捐什么器官？
外科医生B：病人已经昏迷了两年，还有并发症，你不会天真的认为病人会忽然醒来把……
Henry：你……
Steven：Henry，我知道你和Jackie在急诊室共事了很多年，但是我希望你冷静的处理这件事……
Henry：是不是要冷静的什么事都不做，看着Jackie死呢……
内科医生C：院长，我手上有几个病人急需换肾……如果时间许可，他们可以随时入院……
内科医生D：我也有几个肝病病人正在等候……
Paul起身愤然离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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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新约圣经※哥林多前书

（四）

中午 13:01 仁爱医院 楼下草坪
Carol在午后的阳光中独自散步，忽然因为听见不远处的三个护士的谈话而停住了。
护士A：唉，你们有没有听说今天早上程医生大闹会议室的事情？
护士B：听说了……程医生的好脾气在仁爱是出了名的，他居然会失控，说明唐医生的情况确实很危急……
护士C：唐医生真是可怜，有这么爱自己的男朋友却醒不过来……
护士B：其实唐医生什么都不知道，也算不上可怜……可怜的是程医生，他等了一年盼了一年……每天都去ICU陪着唐医生说话……现在让他眼看着心爱的人那么痛苦却不能救她，还要把她的器官捐出来……
护士C：是啊……唐医生真伟大，居然签了DNR，可是她怎么不想想要是她真的有什么，程医生不知道会多么难过……
护士A：程医生那个人，就算他心里难受得要死表面上也还是那么淡淡的，（笑）我真想看看他跟唐医生在一起时样子会不会有点不同……
护士B：你不是暗恋他吧？……谁都知道程医生很痴情，他是不会动心的啦……
护士A（打护士B）：乱讲……
Carol怔怔的立着，似乎还不能完全接受她们刚才说的。

下午 15:00 仁爱医院 病房
Carol期盼的望着门口，门开了，进来的却是Gil。Carol惊讶的看着他。
Gil（微笑）：Hi，Carol，Paul下午有事不能来，他让我把你要的书给你。
Carol（满脸失望的表情）：他为什么不能来？他答应来陪我说话的。
Gil：他……在Jackie那里……他让我来陪你说话……
Carol：Jackie就是他的女朋友？住在ICU已经昏迷了一年？
Gil（意外）：你也知道啊……
Carol：江医生，你是来陪我说话的吗？
Gil：是呀。
Carol：那你把他们的故事讲给我听吧……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问Paul……
Gil：这时候你不要跟他提起……我给你讲吧……
……
Carol（含泪）：然后Jackie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Gil（无奈点头）：恩。
Carol：Paul一直在等着她醒来？
Gil：是……
Carol：难怪有好几次很晚了他对我说还要去看一个病人，原来是Jackie……他对她真好……
Gil：这点没有人怀疑，但是目前Jackie的情况……加上她签署了DNR……
Carol：可是他还在想办法，对不对？我知道Paul的，他不会轻易放弃……（自言自语）Jackie虽然很不幸，却也是幸福的，因为她遇到了他，得到了他的爱……

晚 21:09 仁爱医院 Jackie’s 病房
Paul坐在Jackie的床边，握着她的一只手睡着了……
忽然他从梦里惊醒，担忧的去查看Jackie的状况，看到她没有什么异常，才略略放心。刚才梦中的情景让他心有余悸，此刻他显得很无助。
Paul（心疼的望着Jackie）：你难受吗？……你害怕吗？……你到底迷失在什么地方？……请你快点醒来……Jackie……（吻她的手）不……我不催促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会耐心的等下去……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不可以就这么离开我……只有你还平安，我才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Jackie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ICU的窗外，Carol泪流满面。

晚 23:01 仁爱医院 Paul’s Office
Paul抱着Jackie送给他的盒子发呆。
Carol轻轻敲门。Paul没有听见，Carol于是推门进来。
Carol：Paul……
Paul（抬头看见她，很意外）：Carol？（勉强一笑）这么晚不睡，找我有事么？
Carol（在他对面坐下，审视他掩饰不及的忧伤神色）：有事的不是我，是你……Gil都和我说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Paul（强笑）：放心，我没事……很晚了，你看到我没事就该回去睡了……
Carol：你干吗抱着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Paul：……
Carol：是什么啊，给我看看（伸手去拿）
Paul（下意识的把盒子抱紧了一些）：这个盒子是有魔力的……她看我经常不记得吃东西，就送给我放在医院里，她说，里面的东西是永远都吃不完的……
Carol：天啊，这你也相信？
Paul（认真的）：是真的……在她昏迷之前她常常趁我不在溜进来把盒子装满，在她昏迷之后我再也不动里面的东西，当然永远吃不完……虽然现在的她不像以前那么勇敢了，变得很柔弱，很不实在，像个不属于人间的天使，随时都会消失似的……但是我相信只要这个盒子的魔力还在，她就会留在我身边……
他持重的外表让人不敢相信他会有这么孩子气的想法，但是Carol却发现自己没法责备他，甚至不忍心破碎他的梦，他此刻的脆弱让她觉得很心疼。
也许有希望就是幸福的，也许爱可以改变很多事，哪怕不是整个世界。

早 4:41 飞鹅山顶
Paul若有所思的望着太阳慢慢的升起来。天空云蒸霞蔚，非常美丽。
一辆车停在他身后，他回头看见Annie。
Paul（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Annie（微笑）我知道，是因为Jackie也带我来过……那时候她说，她会带最重要的人一起来看日出……后来她找到了你……
Paul（振作了一下精神，下定决心点点头）：我有信心，会再带Jackie来这里看日出……
Annie（兴奋惊奇）：哦，你有信心？
Paul（坚定的）：是……（看看表）我该走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Henry在哪里？
Annie：Henry说他在办公室等你，他一上午都有空……你们有什么事？
Paul：你很快就知道了……我现在要去医院……
Annie：等等，你们真的要冒险？
Paul：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
Annie：可是你想过可能的后果吗？
Paul：我对Henry和自己有信心，我对Jackie有信心，这样够不够？至于别的后果我都不关心，我现在知道，她比我所有的都重要……真的要走了（转身而去）。
Annie（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Paul……我一直不肯答应和Henry结婚，是因为我要等Jackie……我们曾经说好，要在同一天在同一个教堂里一起做新娘……
Paul停住脚步，回头对她微笑，眼里充满了泪。

早 5:40 仁爱医院 Henry’s Office
Paul敲门。
Henry：请进。
Paul推开门，两人会心微笑。
Henry：你比我预计的晚了……
Paul：你……我担心……
Henry（拍拍Paul的肩膀）：我跟你一样认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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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新约圣经※哥林多前书

（五）

早8:00 仁爱医院 手术室
无影灯亮起，手术器械齐全，助手就位。
Jackie躺在手术台上，Paul和Henry分别站在她的一侧。
Paul：Jackie，我们现在要帮你做手术，切除受感染的部分，这个手术对我们来说，不是简单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们力量，完成这个任务……
Paul看着Henry，Henry对他点点头。
Paul：我们开始。
他拿起手术刀，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切开Jackie的皮肤，Henry在一旁协助。
Paul：给我肠钳，现在要切除蓄脓的部分……
场景变换 院长办公室
Steven意外的发现桌上有两封信件。他伸手拿起一封，拆阅，再拿起另一封，读完。
场景变换 手术室
Henry扔掉血染的纱布，Paul沉默的忙碌着，Henry时常担心的瞧他一眼。
场景变换 院长办公室
Paul和Henry坐在Steven对面。
Paul：Steven，我知道我们这么做，会让你觉得很失望，所以我们已经决定承担一切的后果……
Steven（望着他们，责备的口气）：承担后果？先斩后奏？摆下两封辞职信，这叫做承担后果？
Paul一副诚恳认错的态度，Henry却是一脸“我认栽，您看着办”的无所谓。
Steven（接着说）：医院的制度和守则，不是光嘴上说，是要遵守的……而且，你们这么冒险给一个昏迷很久的病人手术，一定救得了她吗？（激动）其实你们根本是毫无理智的延长病人痛苦的生命……
Henry和Paul都沉默，他想想情有可原，放缓了语气继续说下去。
Steven：我知道你们和Jackie感情很好……但也不能这么感情用事啊……毕竟（看向Paul）你们还不是夫妻……（对Henry）病人需要冷静理智的医生，而不像你们随时会受到情绪左右做出冲动的决定……
Paul：我完全同意你的讲法，所以我觉得我现阶段还不能做一个称职的医生，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辞职……
Henry：我也是……
Steven（叹了口气，沉吟一会儿）：我和医院都不能同一时间损失两个最出色的医生……今天的事，只此一次……回去打个报告给我，收回你们的辞职信（把信扔回他们面前）……
Paul（看了Henry一眼，拿回自己的信）：谢谢你，Steven。
Henry：Thank you。
Steven（无奈的，语调柔和）：（对Paul）我没你这么感情用事，（对Henry）也没你这么血气方刚，只不过，以后医院有什么事，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尊重一下我的职权，啊……
Paul和Henry走出院长办公室，击掌而笑。
Henry：你怎么谢谢我帮了你？
Paul：我会让你尽早娶到Annie。
Henry：啊？……这个怕是由不得你……还是晚上请个饭比较实际……
Paul（老老实实的回答）：可以……
Henry：那我就告诉Annie、Gil、Chris、Anson、Peter他们说程医生要请客咯（Paul不置可否）……听说半岛酒店的鲍鱼不错（Paul瞪他一眼，扔下他就走）……喂，等等啊，你别想过河拆桥……

下午 15:55 仁爱医院 Paul’s Office
Paul心情颇佳的看着电脑屏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去拿他的Magic Box，没想到盒子居然比他想象的重……
Paul睁大了眼睛，表情由迷惑变成不敢置信的惊喜，他打开盒子，本来半满的盒子居然被装满了……
他转动眼珠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自嘲的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出去。
（解释：他的第一个念头是Jackie醒了……马上觉得不可能，所以想到了Carol……）

下午 16:05 仁爱医院 病房
Paul微笑着走进来。
Paul：谢谢你，Carol。
Carol（羞涩的笑）：不用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Paul：下次不用了，我很少吃零食……别的病人在等我，先走了……
Carol望着他的背影，没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脸甜蜜依恋。

四个月后 晚 20:34 Paul’s Home
Henry（意有所指的斜睨着Paul）：今天我看见Carol又来做义工了，她虽然出院了，可是好像还是天天在医院里晃悠似的。
Paul（完全不清楚状况）：Gil，你不是说喜欢这一型的，怎么不趁此机会……
Gil：我是喜欢这一型的，可也架不住她喜欢你啊，她这么勤快来做义工，你以为是为谁，是为了你呀，程医生！
Paul（吓一跳）：不是吧……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Gil：你忘记你这几天在广华医院做交流……你在医院的时候她哪次不去找你？难道你笨到看不出来？……
Paul（细想一下也是，显出茫然无措的样子）：那我……该怎么办？恩……要不明天我找她谈谈？……
Gil：千万不要，她还没有向你表白，你怎么跟她谈？……（对Henry）他真的很笨，你要不要点拨他一下？……
Henry（对Paul）：你呢，对她稍微疏远一点，有意无意提到你要去看Jackie，我想她会慢慢了解你的意思……
Paul（表情无辜）：可是她一直都知道我有Jackie啊……
Gil：她可能希望代替Jackie来照顾你……她大概觉得时间会改变你……我们也曾经这么想，可是后来我们才发现在感情方面你根本就是根不懂得变通的木头……如果她也能明白这一点，也许就不会在你身上编织迷梦了吧……
Paul（迷惑的挑眉）：那到底要怎么做啊？
Henry/Gil：先离她远一点……
Paul（听话的）：哦……
Gil：对了，MC约我们明天晚上去After Five，你们都有时间吗？
Paul：应该有，Henry你把Annie也带去吧，正好和Tracy聊聊……
Henry：好……我觉得MC不错，虽然出身豪门但是为人很好很诚恳……
Paul：不然也不会才调进仁爱一个月就和我们混得这么熟……
Gil：MC是不错，可是他女朋友，那个Tracy，就差多了，整天端着她大小姐的架子，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地产大王何守仁的女儿似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我最讨厌女人颐指气使？……
Henry（手搭在Gil的肩上，附在他耳边问）：你是不是在借此宣泄对你姐姐的不满？
Paul抿嘴微笑，镜头淡出。

几天后 上午 10:11 仁爱医院走廊
Carol正推着一位病人的轮椅准备送他去检查，这时心血管内科高级医师MC（陈豪）从他们身边走过。他偶然一转头，看见Carol的脸，整个人呆住。
Carol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
MC（恍然如梦）：Carol？不会的，一定是我看错……（却忍不住跟上去，不小心撞上一位护士）对不起，对不起……
护士：林医生，您好……
MC（如获至宝，指着Carol的背影给护士看）：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位义工小姐的名字？
护士（仔细看看Carol的背影）：那是廖婷小姐，她还不是正式的义工……但是她经常来帮忙……她原来是脑外科程医生的病人……
MC（示意护士去忙，犹自不敢置信）：她真的叫做廖婷？……（眼中燃起狂喜的火焰，自言自语）真的是我的Carol……
他想追上去，但想到过会儿还有会诊，终于还是折回办公室。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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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上午 11:56 仁爱医院 Paul’s Office
Tina：程医生，心血管内科林医生找你。
Paul（稍稍惊异）：请他进来。
MC：Hi，Paul。
Paul（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对他笑笑）：什么事找我？
MC：我路过，看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Paul（觉得不对劲）：我可能得再过会儿……
MC：那我先走了……对了（回过身来）问问你，那个叫做廖婷的小姐，老来仁爱做义工的，听说曾经是你的病人？她生过什么病？
Paul（随口答道）：半年前她轻生跳楼……（MC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脑部受伤，至今没有恢复记忆，两个月大的胎儿流产……（抬头看见MC的脸色很苍白，紧皱着眉头，关切的问）你怎么啦，是不是她有事？……
MC（掩饰）：没有，我只是今天看见她了，就随口问问……
Paul：哦……（又继续开始埋头工作了）

中午 13:01 仁爱医院 MC’s Office
MC坐在转椅上，解开领口，拉出脖子上的一根红绳，上面居然系着一枚小小的银戒指，他把它解下来把玩，陷入回忆。
（回忆开始）
两年前
正午的街头。
MC开着车在十字路口等待交通灯，忽然看见一名身形纤弱的女子吃力抱着一个男孩，在焦急的拦车，却正好没有空的出租车经过。
MC（动了恻隐之心，把车停在他们面前，下车为她打开门）：怎么了，上来再说。
Carol（在他的帮助下把孩子安置在后座上，感激的）：谢谢。
她抬起头，他看见了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和一对盈盈动人的眼眸，不由得呆住。
MC：去医院吗？出了什么事？
Carol（仍然微微喘气）：我是新晨幼儿园的钢琴老师，今天带着小进去参加级别考试，没想到他昨晚没睡好，今天天气又热，就在回来的路上，中暑晕倒了，多亏你……
MC：别着急……应该会没事，医院就快到了……
医院门口，MC下了车，帮Carol把孩子抱进急诊科。
护士：你们是孩子的家长吧，过来登记，（对MC）爸爸在这里签名，对Carol（妈妈）在这里签名……
MC和Carol对视了一下都不好意思的笑了，Carol的脸颊浮上了一层美丽的粉红色。

一年前
深夜的海边。
Carol依偎在MC的怀里。
MC：我有礼物给你……（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小小的银戒指）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Carol：现在就戴上？戴在无名指上吗？
MC：不……我们用红绳挂在胸口，好不好？等到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再送你正式的结婚戒指……
Carol：好……对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的父母？你好像很少提到你家里的事？……
MC（支吾敷衍）：我说不清楚……等再过一阵子你见到就自然明白了……
Carol乖乖的点头，MC怜爱的把她抱得更紧。
八个月以前
隶属于林氏集团的艾黎度假村。
Carol和MC在一间小木屋里对酌。
Carol的脸染上了几许桃红，格外娇艳。
MC（拥抱她）：今晚不要回去好不好？
Carol（推据）：不行……妈妈会担心的……
MC：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在朋友家……
Carol：不行……我从来不跟妈妈说谎的……
MC（吻她）：你不喜欢这里？
Carol：不，这里很美……
MC：我把这个房间订下来，这里以后只属于我们……
Carol挡不住他的万般缠绵，倒在他怀里……

半年前
MC’s Home。
MC（非常激动）：不可能的，Carol不会这样就走了，连见我一面都不肯……爸爸你是不是去跟她说了什么？Carol她很敏感的……
林父（欲言又止）：我没有……（语重心长）敏智，这个事实，你再不肯接受，她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来……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像她那样平民人家的女儿，要嫁入我们这样的豪门，会遇到很多的非议受到很大压力，也许她是受不了了吧……你也应该理解她……
MC：可是……可是……
林父：反正你能做的都做了，她的旧居你也去找了，她留下的信你也看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去新加坡找她？人海茫茫，你想找也无从找起……
MC：可是……我怕是再不会喜欢别人了……
林父：乱说话……你还这么年轻，将来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子……我想你现在待在香港，触景生情总是免不了伤心，不如去美国西海岸待一阵子，散散心好吗？
MC：好……
MC颓然而去，在他身后林父显出悔恨内疚的神色。

（回忆结束）

晚 18:29 MC’s Home
MC坐在客厅里等待他的父亲，林父步入，看见MC的脸色，很奇怪。
林父：敏智，你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MC：爸……记得我七岁那年妈因为意外成了植物人，这些年你一直不肯接受新的感情，一直等她醒来……你知道我有多么敬重你，我以为我的父亲他是重感情懂感情的……
林父：为什么说起这些？
MC：可是自从妈三年前去世，你就变了，你变得很暴躁，喜欢干涉我的感情……所以我一直不敢把和Carol的恋爱告诉你……直到后来Carol不告而别，还给我留下一封信说是去了新加坡念书……那时候我问你是不是找过Carol，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林父（无力的）：我当时也是为了你好……我不知道Carol是这么烈性的孩子，我真的没说什么重话，只是让她为你的前途想想，她居然就选择了轻生……
MC（流泪了）：她一直很善良，很敏感，她什么事都愿意为我做……所以她带着两个月的身孕去自杀……
林父：我后来知道了这些也很内疚，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我派人调查过，Carol没有死，只是失忆了……但是你和Tracy恋爱后我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MC（自言自语）：Tracy……那个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和Carol比？……
林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MC：Carol当时受伤后就被送到仁爱，现在她出院了，还是常常来做义工……我昨天看见她了……好像是天意吧……我欠了她那么多，上天终于给了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林父：你要和Tracy分手？
MC：其实我们只是常在一起，我对她，她对我，都说不上多认真……你会反对吗？
林父（深深叹息）：我不反对……半年前的事是我的错，都由你去吧……你说的对，我对你妈痴情了半辈子，怎么反而不能理解下一代的痴情呢？……可是，Carol好像忘记了所有过去？
MC：我有信心，我会让她想起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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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两天后 晚 22:19 Paul’s Home
Paul（从厨房探出头来）：Gil，来喝药……
Henry（坐在沙发上笑）：你们要不要这么暧昧呀，（对Paul）你连中药也帮他煎，不怕他本性难移爱上你？
Paul：我是怕他懒得煎药干脆不喝了……Gil，快点来呀……
Henry（推了Gil一下）：快去吧，Paul哥等你呢……
Gil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走过去。
Paul把药递给他，看着他喝下去。
Gil（咽得很辛苦）：……糖……
Paul把一块方糖放在他手里。
Henry（看着他俩）：连糖都准备好了？你太宠他了吧……
Gil（对Henry不服气的大嚷）：怎么能没有糖，这药好难喝的，你这没人性的，要不你来喝一口试试……
Paul（瞪着Gil像瞪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别抱怨了……这个月的血液检查结果这么好，你能说没有唐Uncle的功劳？……
有人很大声的敲门，三人都吃了一惊。
Gil：这么晚了会是谁？我怕……
Henry走过去，在观察孔里看了一眼，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打开了门。

Tracy（蒙嘉慧）一脸不快的走了进来，怨恨的眼神看得三个人心里发毛。
Henry用询问的眼神看着Paul和Gil，Paul摇摇头，Gil耸耸肩。
Paul（硬着头皮）：Hi，Tracy，这么晚有什么事找我们吗？
Tracy：MC和我分手了……
Henry/Paul/Gil都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有女孩子会把失恋的事情到处和人说的吗？
Tracy：你们这下开心了……
Henry（摸摸鼻子）：这话我们听不懂……你和MC分手我们为什么会高兴？
Tracy：哼，别装了，自从我们进了仁爱，MC就整天和你们待在一起，他会提出分手当然是受了你们的影响……你们整晚待在After Five，你敢说没说过我的坏话？他说受不了我的大小姐脾气，哼，我的脾气一向都是这样，为什么他以前可以接受现在就不行？……和MC分手我倒并不伤心，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么背后非议我到底是什么居心？……（指着Gil）特别是你，你看我不顺眼我早就知道了……别以为我没有议论的资本，只是我注重风度不肯八卦而已，你（指着Gil）喜欢男人（Gil的脸青了），你（指着Henry）有了女友不结婚，因为风流成性（Henry神色如常，只是脸微微泛红），而你（指着Paul）守着个植物人，当自己是情圣（Paul的脸色雪白）……
Gil（厉声）：够了！
Tracy被吓了一跳，惊奇的望着Gil。
Gil：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们即使对你有什么看法，也从来没有在MC面前说过你的坏话，更不会教唆他和你分手，我觉得这是必要的礼貌……其实在今晚以前，我对你确实也有点小小的意见，我觉得你个性太强是你性格中美中不足的地方，但并不妨碍你的可爱……可是今晚我对你的印象改变了……不管MC提出分手你到底在乎不在乎，你似乎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然后如果你怀疑别人说了你的坏话，你也应该去调查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凭着一些臆测就深夜登门，兴师问罪，甚至出口伤人……我觉得这实在有损你的形象和风度……如果说你是因为失恋而伤心过度我们还能理解，可是你自己也说，和MC分手你并不难过，那我只能理解为你的自尊受到了伤害，需要找一个迁怒的对象，而我们不幸的撞到你的枪口了对不对？不然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什么理由指责我们？我们又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任凭你逞口舌之利？……其实我很后悔没有早点劝MC和你分手，他是我们的朋友，我觉得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去爱……
Tracy开始还气鼓鼓的听着，然后脸色就乍红乍白，Paul觉得她好像有点受不了，悄悄的拽Gil的衣角，可是Gil不理他继续说下去，听到最后，Tracy满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Tracy（抽泣）：原来我这么坏的……难怪他不要我……
Henry赶紧去拿纸巾盒子，Paul抽出纸巾给Gil，Gil双手奉上。
Henry：别哭……他有口无心，其实他觉得你挺好的……
Tracy（擦眼泪）：从没有人这么直接的批评过我……他说的对……我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我冲动任性，我脾气暴躁，我不懂得替人着想……如果早一点有人这么说我，也许我早就改了……
Henry和Paul都意外的睁大了眼睛。
Gil：我现在说也不迟啊……你还这么小，将来找男友的机会多得是……
Tracy转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
Gil：其实你愿意接受这些意见，我也很意外，看来你还不是一无是处……（Henry对他使眼色）起码你很漂亮，又从善如流……要知道同时具备这两点的女人实在是凤毛麟角……（看着Henry）我姐姐是一个（Henry笑呛了）……（又看着Paul）唐医生也算一个（Paul抿嘴直乐）……然后就是你了……
Tracy（破涕为笑）：很晚了……
Henry：Gil很愿意送你回去……
Gil：可是我没有车哪。
Paul：钥匙给你。
Tracy（歪着头看Gil）：那就要麻烦你了……
Gil（绅士状，做了一个Lady First的标准手势）：My Pleasure。

几天后。
上午 10:48 仁爱医院
MC站在Carol的面前。
MC（把感情抑制在微笑下面）：Carol……我们又见面了，今天很忙吗？
Carol（心无城府的笑）：还好，怎么找我有事啊？
MC：我中午正好有空，想找一个人陪我吃饭……
Carol：中午啊，我想去看看Paul在不在。
MC：Paul？（有一瞬间的疑惑，想到Paul曾经是她的主治医生，又释然了）他出去开会，下午才会回来……
Carol（微有点失望）：那……
MC：那就是答应我咯？
Carol：那好……

中午12:02 九龙道合成糖水
MC：来，你尝尝这里的莲子红豆冰……
Carol：很好喝……
MC：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有没有想起什么？
Carol（奇怪的望着MC）：没有……你想说什么？
MC（失望）：哦，随口说的。对了，你下午回仁爱吗？
Carol：恩，我跟你一起回去。

下午 6:55 仁爱医院门口
Carol在等车，MC开着车停在她的面前。
MC（打开车门）：上来吧，我送你……
Carol（不好意思）：不用了，谢谢，车很快就来了……
MC（不语，依然诚恳的望着她）：……
Carol（只好上车）：谢谢……
MC（开动车子）：你是不是回新界？
Carol（惊奇）：你怎么知道我家在新界？是Paul告诉你的？
MC（故作淡然的）：如果我说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呢？
Carol：我？我有告诉你吗？（天真的笑）呵呵，可能是我忘记了……
MC：你妈妈在等你吃饭啊？
Carol：没有，妈妈去大澳看姨妈了……
MC：那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Carol：不用了……中午已经很打扰了……
MC：那好吧……对了，你对以前的事情还是记不起来？
Carol：是啊……不过妈妈说伤心的过去忘记了也好，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啊……对了，下个月我就回到以前的幼儿园上班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幼儿园的钢琴老师？
MC：你说过……那你上班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在仁爱见到你了？
Carol：也不会啊，我已经拿到义工证了，以后一有空我就会过来……
MC：那会很辛苦……
Carol：不会的……我喜欢仁爱，喜欢帮助人，因为当初要不是这里的人救了我，我已经死了……
MC（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转脸看着她，语气里流露出深深的感情）：以后都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关心你的人会难过的……
Carol：恩，我不会那么傻了，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对不对？
她朝MC灿烂的笑着，MC很想再次把她拥入怀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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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次日 晚 22:11 After Five
（背景音乐：Trademark《I’ll be there for you》）
Gil走进来。Henry朝他招手。
Gil（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今天气氛似乎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MC（喝酒）：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Gil：哦……（拍拍MC的肩头）别太伤心，节哀顺变……
MC（喝酒）：其实伤心的人不是我，从我七岁起我妈妈就一直昏迷，我早就习惯了……可是我爸爸不一样，他根本不相信妈妈变成了植物人，总觉得她随时会醒过来，于是他等了她二十年……三年前我妈妈死了，他几乎受不了这个打击……他以为上天终会怜恤他的等待，把他的妻子还给他，可她还是默默的死了，连死前都没能再看他一眼，和他说句话……
在座的四人都是医生，见多了生离死别，可是这样的人间惨剧他们都还是第一次听说。Paul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Henry（勉强安慰MC）：MC……你少喝一点……你父亲一定很爱你母亲，他们用二十年的时间证明了他们的爱情，虽然悲哀却也是很幸福的……
Paul（沉吟，神色恍惚的）：我想也许你母亲很早以前就可以离开，可是她不忍心你父亲的生活失去重心，所以才支持了这么久……你父亲虽然最后也没有等到你母亲醒来，但是在这些年里他想到你母亲还平安在世上，就会一直心存希望……我猜他还是会感谢你母亲默默的陪了他二十年……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一种“白头偕老”……
Henry和Gil都担忧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篇话是在说MC的父母还是在说他和Jackie，两人想象着20年后Paul还是等不到Jackie醒来的惨痛，都变了颜色。
Gil：Paul……你也喝多了，乱说话……
MC：我倒是觉得说得有道理……如果我父亲听见一定把你引为知己（Gil和Henry都皱起了眉）……来，我们干杯……
MC和Paul碰杯，都喝完了。
Paul：可是……（继续倒酒）还是你的父母比较幸运，他们已经结婚了，还有了一个你……你父亲难过的时候还可以从你的身上看到你母亲的影子……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守护她二十年……
MC：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起了ICU里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叫做Jackie……
Gil朝MC抹脖子使眼色，可是MC已经有了七分醉意，根本不懂他的意思。
Henry（去抢Paul手里的杯子）：Paul你不能喝了……你喝不了太多红酒的你忘了？（Paul紧紧抓住杯子不给他）
Paul：是啊……我没有你父亲的幸运……上次Jackie出现并发症，我连主张给她做手术的权利都没有……Steven说的，我们还不是夫妻……而且她现在很柔弱……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支持那么久……我怕有一天我一转眼她就消失在空气里了……我做过很多这样的梦，每次醒来就不敢再睡……
MC（惊讶的看到温文优雅的Paul有这么深的隐痛，有点感动，酒醒了一半）：你……
Henry（对MC）：他醉了……他平时什么也不肯说，对我们也不说，再难过也死撑着……其实说出来会好点……可是这件事我们都帮不了他……
Gil（扶着歪倒在沙发上的Paul）：我们还是走吧……
Henry：MC不好意思我们要带他回去了……
MC（依然动容）：好……
Paul（临走的时候回头，含糊不清的对MC说）：叫你爸爸不要难过，其实我很羡慕他……
MC：Paul……

次日 中午 13:09 仁爱医院顶层餐厅
Gil和Paul坐在一起吃饭，MC端着食物走过来。
Gil：MC，这里坐。
MC：正要找你们。
Paul（看见MC居然有点脸红）：我昨晚喝醉了……你别笑话，我很少这样的……
MC：我也醉了，为啥要笑话你……我回去跟我爸爸说起你的事，我们边谈边喝完了家里所有的藏酒……
Paul（睁大眼睛）：啊……
MC：我父亲说，以前他为了我母亲的病，和美国医疗协会几位著名的脑科专家混得很熟，现在他可以找他们替Jackie安排一次会诊……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她的……
Paul：美国医疗协会著名的脑科专家？你是说《COMA》的主编XX教授，XX博士他们？
MC：是啊……
Paul：可是他们年纪很大了……
MC：我父亲曾经赞助过美国医疗协会的一些研究项目，他们应该会帮这个忙……
Paul（欣喜的）：好，谢谢你MC，也谢谢你父亲林爵士……
MC：那我跟Steven说一下，然后去安排了……

一周后。
下午 14:04 仁爱医院Jackie’s 病房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教授们围在Jackie床前。

下午 17:14 仁爱医院会议室
老教授们和Steven、Paul在开会讨论，Paul的表情严肃。

晚 21:21 Paul’s Home
Paul开门进来。
Gil/Henry（从沙发上跃起）：怎么样了？
Paul（脸色很差，对他们摇摇头）：……
Gil和Henry对视了一下，Henry过去把Paul扶到沙发上坐下，Gil倒了一杯咖啡给他。
Henry：到底怎么说？情况不好吗？
Paul（深深吸气）：他们说她醒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只能等待奇迹出现了……
Gil和Henry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痛苦。
Gil：不会的……Jackie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她不会一直睡下去的……（对Paul）你没事吧？
Paul：放心，我没事……
Henry：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然谁来陪着Jackie期待奇迹？……
Paul（转向Henry，脆弱的神情）：你说……这世上存在奇迹么？
Henry（一时语塞）：……

晚 22:12 Paul’s Room
Paul（讲电话）：……Uncle，Aunt，你们别伤心，我不会放弃希望……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不用了……我没想过再找一个……你们不用劝我……不要，我不要……Aunt，Jackie是你的女儿啊……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请你不要这么说……那种感觉不会有了，而且Jackie还好好的在那里……只要她还好好的躺在那里，我就会一直等下去……
……
Paul挂了电话，抱着枕头靠在床上，月光映照着他眼里的泪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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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两天后。
早 5:46 Paul’s Home
手机响了，Paul揉揉眼睛接电话。
Paul：喂……创业？这么早？找我？（完全不明白状况）是不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好，那我不告诉Henry他们……15分钟吧，15分钟后你来我家楼下接我……
Paul穿上外套，悄悄的关上门离开。

早 6:03 Paul’s Home楼下
一辆黑色宝马停在路边，创业向Paul招手，Paul上了车。
Paul：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创业：……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早 6:30 警署
创业带着Paul上楼，来到了一间看似级别很高的房间。五位看似级别很高的男子正在等待他们。其中三位都不是中国人。
男子A（伸出手）：程医生，您好。
Paul（惊讶的看着他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A：很抱歉这么早打扰您，但是我们得到了一条与您相关的消息，想及早提醒您注意。
Paul：与我相关的？
男子A：您有没有听说过活跃于东南亚的伊斯兰激进组织“伊斯兰祈祷团”？
Paul：这是个臭名昭著的恐怖组织吧，在东南亚策划过几次爆炸案件的……
男子A（满意的颔首）：不错，该组织中东南亚地区的负责人，也是行动首脑之一，是一名叫做刘琮的华裔男子。
Paul（认真听着）：……
男子B：半年前他被诊断出患有脑血管瘤，就是你们说的AVM……
Paul（很感兴趣）：哦……
男子A：所以他收集了一份东南亚有名的脑外科专家的名单……据东南亚国际刑警得到的可靠消息，名单上有你的名字……而且由于你在脑血管瘤手术方面的专长，还有你在这些专家中最为年轻，所以他可能会把你列为重要目标……
Paul（紧张的听着）：我是不是该让我的朋友们都做好安全措施？
男子B笑了，没见过这样不为自己着想的人，看来专家都是书呆子。
男子A：他对您的朋友估计不会有什么举动……倒是您自己……我们可以给您提供保护，但尽管如此，您还是有可能会遭到该组织的绑架……
Paul（稍稍皱眉，但没有显出太多的惊慌失措）：哦……谢谢你们告诉我，我会尽早安排一些事……大概是什么时候？
男子C：很抱歉，具体的时间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似乎刘琮也没有确定人选和行动计划，所以我们只是提醒您……也可能他们选了别人，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即使您被绑架了，估计手术完成后他会放您回来……
Paul（目光清澈的望着他们）：我想……你们一定还有别的想法，不如直说……是不是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比如说，万一我真的被绑架，你们希望我能提供一些消息？……
男子A/B/C/D/F惊讶的对视，面前这位温文单薄的医生看不出有这样与众不同的聪慧坦率。
男子A（努力斟酌字句）：我们当然想……可是这样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危险……但我们不否认我们很需要得到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可以帮助我们尽早控制这个恐怖组织的活动，从而拯救很多无辜的人脱离恐怖袭击的威胁……具体的说，是这座别墅的房间结构和人员安排，越详细越好……我们计划不久以后能够攻占这个岛，但如果只是攻占岛屿却抓不到刘琮和他的手下，那会得不偿失……
Paul：我明白……
男子A：您是否需要时间考虑，和您的家人商议一下？
Paul（想起Jackie，表情一瞬间有点绝望）：不用了……我的安全……其实没那么重要……我答应你们……可是是否应该让我了解一下这个组织最基本的情况，譬如教我被绑架后如何和你们联系……
男子A（喜出望外）：是吗？谢谢您（真心实意的握Paul的手）……我们有一些资料给您看……但是不能带走……（走到一个大大的地球仪前面）您看，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刘琮目前人在这里……琉曼岛，苏拉维西海上的一座岛屿，也是他的核心据点……他在那里有一座别墅，里面医疗设备很齐全……
Paul专心的看着。
半小时后。
男子B（指着一副眼镜）：这副眼镜平时看上去并没有不同，使用也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却是专门设计的无线联系工具（演示给Paul看）一旦你转一下这个螺丝，镜片就会自动拍照并把信息无线传送给附近一个无人岛上的卫星装置，然后经过加密自动传递给我们……我们现在需要您的眼镜（Paul把眼镜摘下来给他），我们现在需要给它换上和你现在用的这副眼镜度数相同的镜片，请稍等，非常快……
半小时后。
Paul：我试过了，大致知道怎么用。
男子A：今天就这样，程医生，我们很感谢您的帮助……
Paul（微笑）：不用谢……这是市民的义务……
男子A（递给Paul一个手机）：以后如果我们有什么消息，就使用这个和你联系。现在我们让张创业高级督察送您回去……请注意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Paul：明白……

晚 22:39 仁爱医院 Jackie’s 病房
Paul（像往常一样握着Jackie的手，微笑着诉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像在看警匪片一样……警方需要我的帮忙，我答应了，因为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对社会的责任感……所以我可能在不久后会离开你一阵子，但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我会回来继续陪着你等待奇迹出现……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会为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像我一样，不要轻易放弃……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知道你会起来和我一起看彩虹……

几天后。
下午 15:26 仁爱医院 MC’s Office
MC（打电话）：我找廖婷小姐。
Carol：是我，请问哪位。
MC：我是MC……
Carol：啊，林医生，什么事？
MC（鼓起勇气）：请问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Carol：啊……我……
MC：其实主要是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Carol（热情的）：什么事？
MC：……电话里不方便说……
Carol：那好吧，晚上几点？你得来接我……
MC：没问题，就7点吧。

晚 19:44 艾黎度假村
还是那间木屋。
Carol和MC对面坐着，有点微微的羞涩和不安。
Carol：这里……很美……
MC：有没有印象？
Carol：印象？我不记得我来过这里啊……
MC（拿出一枚银戒指）：这个呢？记不记得？
Carol（迷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认识以前的我？（抓住MC的袖口）是不是？你总是给我很奇怪的感觉，好像知道我比我还多似的……
MC：是的，我认识以前的你……我们曾经……是爱人……在这里，我们了留下很美好的记忆……银戒指是我们互赠对方的礼物……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Carol（大吃一惊，脸色变得灰白）：啊……
MC（忍不住想安抚她）：……
Carol：你是……我的孩子的父亲？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MC：听我解释，Carol，不是我抛弃了你们，是因为我父亲当初反对我们在一起，你留下一封信骗我说去新加坡留学，然后就自杀了……我一直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直到上次在仁爱见到了你……我去问我的父亲，才知道这一切……
Carol（含泪）：原来是这样……
MC：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我父亲现在已经不反对我们交往了……如果你真的想不起来，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Carol：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MC：为什么？
Carol（为难的）：因为……我不能和你重新开始，我……这段时间，已经爱上了别人……
MC（极度惊讶）：你爱上了别人，是谁？
Carol：不可以说的……我不想让他知道，只要经常能看见他就好……也许有一天，他会发现我的存在……
MC：到底是谁？难道他比我好？你这么单纯，被人骗了怎么办……
Carol（笑容甜蜜）：他不会骗我的……他……温文尔雅，聪明谦和，对病人永远那么好，对女朋友那么专一……
MC：Paul！
Carol（羞得脸都红了，急道）：啊！你干吗这么大声的说出来？谁叫你猜到的？……你不可以告诉他……
MC：你不可以喜欢他，他眼里只有他的Jackie……他会等她一辈子的……
Carol：他会等她一辈子，我难道不会等他一辈子？……
MC（叹气）：Carol……你就宁可等一辈子也不要接受我的感情？
Carol：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现在除了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因为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MC（郁闷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看向窗外的月亮）：……

（待续）

jasmine敬献

jasmine

天使之眸（上部）
献给爱冰小熊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新约圣经※哥林多前书

（十）

次日 中午 12:33 仁爱医院 手术室门口
Paul穿着绿色的手术袍走出来，有点疲惫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MC走过来。
MC（悄悄审视着他）：Paul。
Paul（微笑）：找我有事？
MC：没事……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饭……
Paul：我还要去换衣服，你不爱等的话就去找Gil吧。
MC：那我等等你吧。
Paul：好（转身走进去换衣服）。

中午 12:50 仁爱医院顶层餐厅
MC和Paul坐在一起吃饭。
MC：Paul……问你个问题……
Paul：好啊……
MC：你有没有可能爱上别的女孩子？
Paul（笑）：怎么这么问啊，我很闷，别的女孩子不会喜欢的……
MC：如果有个女孩子喜欢上你呢？
Paul：哈哈，怎么可能？你今天怎么啦？这么奇怪？（去看MC的脸）恋爱了？
MC：没有……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呢？
Paul：我会劝她不要浪费时间……
MC：如果那个女孩很美很好呢？
Paul（挑眉，摇摇头）：……
MC：你就打算，这样等下去？……
Paul（微笑不语）。
MC（感动释然）：你呀……

两天后。
下午 16:00 仁爱医院 Paul’s Office
Paul：Carol，我建议你试试这种药，可能会帮助你恢复记忆……
Carol：我……不想试……
Paul：真的不想恢复以前的记忆？
Carol（点点头）：……
Paul（若有所思）：也可以理解，好吧（微笑），我尊重你的决定……

下午 17:21 仁爱医院走廊
MC：Carol。
Carol（有点不好意思）：MC……
MC：Carol，我有话对你说……
仁爱医院 草坪。
MC：Carol……你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Carol：……
MC：即使你等他一辈子，他也不会爱上你，你觉得值得吗？
Carol：你不懂……他的女朋友昏迷了，而我可以代替她照顾他……
MC：你问过他吗？他答应让你照顾吗？
Carol：这不用他答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几天后。
早 7:56 Paul’s Home
Henry：Paul，昨晚你很晚才回来啊……
Paul：是啊，有点忙。
Gil：我们本来有事想对你说……
Paul：啊，什么事，现在说吧。
Henry：那个Carol呢，昨天向Gil打听你爱吃什么零食……
Paul（皱眉）：……
Gil：我告诉她你喜欢吃苏打饼干……
Paul瞪了Gil一眼。
Gil：放心……逗你的，我告诉她我不知道……
Paul（点点头）：很好啊……
Gil：然后她问我，是不是只有Jackie放在你盒子里的东西你才肯吃，她说话的样子……好伤心啊，好幽怨啊……（做起兰花指在Paul的肩上轻轻一点）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
Paul（推开他）：喂……
Henry：说真的，我觉得你是该找她谈谈了。
Paul：你们上次不是说她什么都不说我也不能说？
Henry：我们那时看错了她……我们以为她总会对你表白……可是现在看来，她可以一直等下去，你等Jackie多久她就等你多久……
Paul（吓一跳）：啊，不会吧……
Gil：据我们分析，可能性很大……
Paul：好吧……那我去跟她谈谈……其实上次她往Jackie送我的盒子里装零食的时候，我就想和她说清楚了……

晚 20:14 尖沙咀 雅梵妮餐厅
Carol穿着一身淡紫的洋装，满脸幸福和喜悦的等待着。
Paul匆匆而来，手里拎着一把伞。
Paul（坐在她的对面对她微笑）：是不是等了很久？不好意思下雨了，有点塞车……
Carol：没有……你请我吃饭，我很高兴……
Paul（叫侍者过来）：可以上菜了。（对Carol歉然一笑）对不起，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Carol：我……都很爱吃……
Paul：其实请你吃饭是想谢谢你一直很关心我，Gil说你还特地去问他我爱吃什么零食……
Carol：可是那为什么盒子里的东西你都不肯吃呢？等你吃完了我会帮你装满，盒子的魔力永远不会消失……
Paul：……Carol……我想告诉你，那个盒子由你来装满和由Jackie来装满，是不同的……
（侍者端来食物）
Carol：我知道……她对你来说，是没人可以取代的……
Paul：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抱什么希望……
Carol：你怎么知道？是不是MC告诉你的？
Paul：不是他……这么久了我难道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Carol（凄然的）：我只是希望在你等她日子里可以照顾你……
Paul：我都这么大人了，会照顾自己的。
Carol：那你，是连等待的机会都不给我？
Paul：可是你的等待不会有结果的……你还这么年轻，应该寻找一段会开花结果的爱情……答应我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好不好？
Carol的眼泪掉下来，Paul温柔的递给她纸巾。
Paul：别伤心……你很快就会忘记我……会有比我好得多的人来爱你……相信我……
Carol：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完美呢？当我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你，我根本就无力抵抗你给我的吸引……
Paul：我并不完美，有很多缺点，你爱的其实只是你幻想中完美的我……即使我们在一起，你还是会失望的……爱上一个人，一定不是因为他的完美，而是因为他的优点缺点和他的气质给你独一无二的感觉……你慢慢就会明白……
Carol（打断）：你爱Jackie什么？
Paul（眼神朦胧的微笑）：我喜欢她有点八卦有点任性却心地善良，她是一个很神奇的女孩子，能把我平淡的生活点石成金……
Carol：那她爱你什么？
Paul：这你要去问她（笑），我只知道她爱上我的时候我连鞋带都系不好……（陷入回忆的甜蜜笑容）
Carol：我想……我明白了……

晚 22:44 Paul’s Home
Paul（接电话）：MC……是，今晚我请她吃饭，然后我送她回家了呀……什么，她不在家里？手机也不肯接？（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幕）这么晚还下着大雨，到哪里去了呢？……我……我可能说了一些让她伤心的话……她不会想不开吧？……我马上出去找她……
Henry和Gil走出来。
Henry：Carol有事？
Paul（担忧紧张）：她失踪了……我担心我拒绝了她，她会想不开……
Henry（安慰的拍拍Paul的肩膀）：不会的……Carol已经做过一次傻事，不会再做傻事了……你别自责了，我们和你一起出去找……

（待续）

jasmine敬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