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勿忘

第二章

二十二

凌晨时分,采玉终于不胜其烦的推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
“Tina,我想回家,如果高老找我请你替我说一声。”
“对不起,”秘书有点为难,“高老交代您要离开办公室必须亲自向他告假。”
采玉一怔,继而无奈的拿起桌上电话。
“高伯伯?我是采玉。”
“采玉?我正好要找你,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现在?”
“就是现在,非常紧急,请你在5分钟内务必赶到。”
“好……”采玉无精打采的放下了电话,秘书正好朝这边投来同情的目光。

“形势有了重大转机!”
采玉第一次看见高仕伦眉飞色舞的样子,差点怀疑自己疲劳过度产生了幻觉。
“你来得正好!”高仕伦示意采玉坐下,“竞选总部中午收到一封匿名邮件,竟然是关于民盟网站遇袭事件的技术分析,根据那份材料提供的线索,我们刚才已经找到了用来入侵网站的节点计算机的机主……是个网络惯犯。虽然他一定不会供出幕后主使,但这次我们的嫌疑应该可以洗清了……”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让人起草一份声明,下午就会刊登在全市的各大媒体和各大网站上。说不定能借此让局面来一个大扭转!”
“哦……”虽然深知此事的意义,接连3天没睡的采玉却很难兴奋起来,“高伯伯,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当然不是。”高仕伦的脸色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丽日,转眼已经乌云满天。
“还有别的事?”采玉怯怯的低头,“回忆录的书稿我今早已经整理完了……我想……”
“我看完了,”高仕伦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其他的部分倒也罢了……关于那几件有争议的事情,例如你哥哥当选众议院议长的经过,还有市立医院倒塌的真相,这些正是读者关心的内容,你怎么把整个章节都删去了呢?你是什么意思?”
“我……”采玉嗫嚅着,脸涨得通红。她知道父亲写下这些笔记的时候,就是预备着将来要整理成回忆录出版的,故而对于政治生涯中的一些污点和疑点,都做了巧妙的掩饰。没想到变起仓促,书稿未经出版就成了遗稿,而她作为遗稿的继承者,却不能完全按照父亲原来的意思去做。因为既然已经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又怎能厚颜无耻的鼓吹经过篡改的另一个“真相”?
高仕伦趁着她沉思的时候,已经走到她面前,他低下头来俯瞰着采玉:“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总之我以你父亲的朋友,你的长辈的身份告诉你,你父亲是怎样写的,你就应该怎样去相信它……并且要尽你的能力让所有的读者都去相信它……这是你父亲的心愿也是你做女儿的本分……”
采玉紧咬嘴唇沉默着。
“你听到没有?”高仕伦声色俱厉的又问了一遍。
“我做不到……”采玉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他,“我宁可这本书不出版,宁可不做这个市长……”
“砰……”高仕伦拿起白玉镇纸,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这显示着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你可以输,但是进步党不能输。这个道理你怎么到了今天还不懂得?”
“我只知道一个在政坛屹立几十年的大党,一时失利总好过日后真相大白遭人唾骂……”
“你还顶嘴……”高仕伦气得连胡子都颤抖起来,“阿伟他们怎么会选上你……怎么会选上你……”
气氛顿时僵住了。幸好于权和何伟双双赶到。
“高老,你这是何苦呢?采玉还年轻,有什么不对您教导她就是了……”何伟一面陪着笑脸安慰高仕伦,一边对于权使颜色暗示他把采玉带走。

“你想想如果你父亲还在世,他会希望你怎么做呢?”于权叹着气,给采玉倒了一杯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遇事太冲动,原则问题上又死板了一点……”
“权叔,”采玉抓住他一只手,“你是不是也知道我Daddy的所作所为……难道你赞成我伙同我Daddy一起隐瞒真相欺骗更多的人?”
“采玉啊,我知道你Daddy做过什么……可是这些事情在政界不算什么新闻……民盟那个邱沐德做过比这还严重的,不照样把自己说成正人君子吗?所以你也不要太认死理了……听你高伯伯的话吧,要知道我们现在获胜的机会亦很大,市长宝座近在咫尺呢。”
采玉红着眼圈转过头去。
“阿权,民盟做出反应了,他们声称我们提供的技术分析资料是伪造的……”何伟推门进来,看见采玉吃了一惊,“采玉你怎么还没有想清楚吗?”
“这孩子……这个民盟……”于权觉得两下都很棘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采玉,伟叔跟你说,人在政坛,总会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你Daddy当年是这样,你现在也是这样……懂吗?何况你Daddy那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你哥哥现在这个样子,你也很想查出真凶吧,为了这个目的,难道一点细节问题你也不能容忍吗?”
采玉轻轻的“恩”了一声,把杯里的水喝完:“权叔,伟叔,我很困,我想回家睡一觉……”
“你的确是太累了……”于权怜惜的抚摸她的头发,“阿伟,就让她去回去几个小时吧……反正我们也忙着商量怎么应对民盟……”
“你糊涂了?高老一会儿跟我们要人怎么办?”接着口气软化了一点,“采玉,后天就是投票日了,明天我们还安排了一场催票大会……我知道你很累可是……要不这样吧,你现在再修改一下你父亲的书稿,如果高老满意了呢,我替你跟他说说,让你到休息室去睡几个小时……不然像他刚才那样气头上,谁也不敢放你走啊。”
采玉望着他,只觉得头一阵阵眩晕。
“我……”
“或者你不愿费这精神,我找个人替你改,你权叔也在这里,给我做个证明,你到时候不要翻脸不认也就是了。”
采玉脸色苍白,冷汗不绝,正要说些什么。
“于老,何老,好消息!”于权的秘书Andy忘形的冲了进来,“刚才有一个自称Washington的网络黑客在网上发布声明称那个匿名技术分析是他提供的,他给出了非常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了技术分析资料的可信度……听说这个Washington是前几年一个有名的网络工程师,还帮助警方破过案……这下民盟应该没法狡辩了……”
“Washington?”采玉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有种奇异的熟悉感觉。
“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采玉无力的摇摇头,“权叔,伟叔,我授权给你们修改定稿……我现在可不可以……”
何伟没有掩饰满意的笑容:“当然可以,休息室就在楼下,记得盖好被子。明早可要准时起床。”

一座并不高大的建筑物,正在往外喷射着火焰和浓烟。
他站在距离火场不远的地方,呼吸着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空气。
救火车和急救车的警笛声刺痛耳膜,有伤者不断被搜救出来,有人推他要他赶快离开,他却固执的不肯。
一片茫然,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只知道……失落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失落的东西……
危险的摩擦声显示建筑物已经接近崩塌,他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采玉,采玉还在里面……为了某些未知的原因……焦虑也一下被点燃了……他怎能让她独自身陷火海?
他挣脱那只将他拉向安全地带的手臂,在所有不可思忆的目光里跑向随时可能倒下的危楼,他记得她身边应该带着手机,也许铃声可以指引她的所在吧――这是最后的希望……
在某种急促纷乱的声响里,真的传来了萧邦的《夜雨》。
星律从生平最恐怖的梦境里醒来,有点迟疑的伸手拿起电话。
“请问……”
就像窗口吹来的风可以拯救火场中的幸存者免于被浓烟溺毙的命运,采玉就在这一阵缺氧般的窒息中,感觉到了一阵清凉。
“我……”
“采玉?”一瞬间连心脏也拒绝跳动,生怕她真像梦里一样遭遇了什么危险,“你在哪里?”
“我在竞选总部……对不起,不该这么晚吵醒你……”
“是不是民盟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知道她安全,总算可以放心。
“不是……都已经解决了……”
“你打电话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的吗?我也会转告流觞,让她不必担忧。”
“……”
“最近是不是很辛苦?试着睡一下也许可以缓解紧张。”
“我不要睡……”
“发生什么事?”
“……因为下雨的晚上……我会做噩梦……很可怕的梦……我刚才就梦见……”她微微喘着气,仿佛刚刚逃脱恐惧的追踪,“我梦见火……很多……烟……我一个人在里面……我找不到你……”
星律不敢置信的蹙起眉,刚想出口的安慰化作无语。
为什么……偏偏是和他相同的梦境?
“对不起……”采玉于一时忘情之后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两人的关系,脸微微的红了起来,“我是不是很孩子气?”
“还好,”无暇多想,他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换个角度想想,下雨的夜晚失眠也是件浪漫的事。”
“如果有人陪才算是。”
“你现在可以回家吗?我去接你。”
“不可以……但是谢谢你……”仿佛真的有暖意传到她握着电话的手心。
“那么……手边有没有什么可读的书?”
她环顾周围,这个房间的豪华程度不下于世宁,然而却透着欲盖弥彰的寂寞和冷漠。
“没有……”
“音乐也没有?”
“恩……”
“让我想想……”
“你那里有没有书?”
“有呀。”
“那可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呢?”他信手从床头的几本书里拣了一本。
“是什么书?”
“一本很适合你这个年龄的人阅读的书。”星律忍着笑,翻开第一页,“六岁那年,我在一本关于原始森林的书里,看到一张奇妙而美丽的图片,画的是一条蟒蛇在吞吃猎物……”
……
“‘如果我的花只是朝生暮死,那我真不应该把她孤单的留在星球上。’这是小王子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故事读到一半,天已经亮起来,采玉下了很多次决心,总是无力去打断。
他从没有给她任何承诺或者暗示,却会为她整夜讲故事……她是否该记起点什么,或者忘记点什么。
“好了,”星律自觉的把书合上,“天亮了,雨也停了,我们好像都有一些事情要做……”
“恩……”她认真的点头,却不甘心放下电话。
“还有什么问题呢?”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啊?”
“后天晚上,等结果出来以后,我就可以回家……我想……”
“没问题,我会请于妈拿出看家本领来做消夜给你吃。”
“你会不会在家?”
“我说过会举杯祝你政躬康泰。”
这就是回答了,她绯红了脸颊,绽开无所畏惧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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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二十三

对许多人来说,这都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自从晚10点各投票点关闭后,精密的计票系统就开始对全市所有的选票进行统计,直到12点公证完毕,落选的一方偃旗息鼓,而胜利的一方则抓紧这短暂的间隙休息和调整――按照惯例,两天后举行市长就职典礼,接着新市长将新内阁名单提交议院审议……政坛将开始新的一轮风云变幻。
现在是11点30分。

听泉路。
曲汤倚在床上,Cinderella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两人一起看向墙壁上的宽屏液晶电视。
Cinderella并不希望继续住在听泉路的这所房子里,但是每每装作不经意提起,曲汤总是淡然不置一词,所以她只好退而求次,大手笔的将房子重新装饰了一番,旧的家具和织物全部扫地出门,连那只古董钟也卖掉。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曲汤也知道,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到那个名字。
每个角落她都没有遗漏,她有家里所有的钥匙……只除了打开曲汤心中暗格的那一把。这一点,她清楚的知道,曲汤也知道。
他怜惜她这种努力,他理解她试图拥有他的苦心,如果可以,他愿意将自己全然交给她,但是他却做不到,记忆这种物质看似虚无飘渺,却实实在在的占据着空间。
搬家是可笑的徒劳,记忆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冷冷的,看着他抱着另一个女人。
他拉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抱枕刚从塑料包装袋里取出不久,散发出不太好闻的陌生味道,他将它扔开。
“怎么了?”Cinderella很乖的靠过来。
“没什么。”
“你在担心采玉小姐?” Cinderella还是习惯性的称呼“采玉小姐”和“流觞小姐”,这种敬意也许是表面上的,却很合乎曲汤的心意。
“没有,我想她会赢的。”
“哦,”Cinderella温柔得体的笑着,“太好了,明早我让父亲给采玉小姐发个贺电。”
“不必麻烦他了。”
“没关系的,你真是太见外了……”
“等一会再打。”她正欲拿起床头的电话,曲汤一把拥住她吻了起来。
这个吻,有奖励的味道。
他喜欢的不是公主,是处处温柔小心的灰姑娘。而她在达到目的之余,发现自己爱上这个男人,于是不介意为他做他想要的自己。
反正学表演的人,都知道人生如戏。

世宁大厦99层画室。
流觞一度以为,爱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事。
然而当爱人离开就不能再爱,画画却是任何时候都可以。
她拿起画笔,这是自从离开曲汤后她第一次拿起画笔,她立刻感到了一阵怨怼之意……她握着它直到它被她的体温变暖,然后才走向画架。
这幅画的主角依然是两个女孩子,服饰华丽得惊人,都是流云水袖,丹凤长裙,只不过一个的发簪是明珠,另一个是金流苏。
她们打扮得如此明艳,而眼神里却满是绝望,特别是面容仿佛采玉的那个,眉尖眼角,竟是一片玉碎瓦全的决绝。
她望着画迟疑……
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为何每次画画就像神游天外,回神的时候已经笔墨初成,笔下的人物俨然已经不受她的拘束,有自己的动作和表情,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如果她们真的是有生命的,为何会来到她的笔下?而她们跳跃在这些画作之间的命运,又会有怎样的发展和结局?

世宁大厦9901。
风吹动深蓝色的窗帘,夜空中的星星那么近,仿佛伸手可及。
星律靠在窗台上,手边有一杯水,他用右手的指尖蘸了一滴,然后对着它默默的看了看,那滴水就自动化成淡淡的雾气,缓缓的散开,上升……
也许嫌这样太慢,又或者是实在太无聊,他干脆倒了一些在掌心,轻轻的吹……于是一朵不大不小的白云就自99层的窗口飞了出去……

竞选总部中心会议室。
采玉竟然伏在椅背上睡着了。
这两天她一直在忙碌,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身边总是一片嘈杂,党魁们抱怨,下属们催促,她就算再困也没人肯施舍她五分钟的安静。
然而现在压力全部消失了……所有人都注视着屏幕,没有人注意她,没人打扰没人责骂没人发号施令没有会议没有电话没有deadline……世界一下变得那么恬然那么美好,她终于有空想想……今晚就可以回家……回家就可以见到……
然后她就微笑着沉入梦乡。
梦乡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像天堂,有很多白白胖胖的云朵围绕在她身边,看上去非常美味诱人,她不客气的抓了一团塞进嘴里,甜甜的,是棉花糖的味道……

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将她从梦中吵醒。
她很不满意的睁开眼睛,却看见满室挥舞的手臂,涌动的香槟泡沫,她恍恍忽忽的觉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是她一直为之努力的,但是此刻,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怎么了?”她抓住离她最近的一个人。
“你成功了!”那人回过头,竟然是高仕伦,“你知道吗?你赢了邱沐德……你就是下任市长,我们进步党的地位稳固了!”
他手里拿着一只空酒杯,面孔兴奋得有些扭曲,他身后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她参加竞选活动的一些视频,还不时插播一些竞选广告的片断。
采玉出于众人意料的镇静,咬着嘴唇望着镜头里陌生的自己。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要回家是吧,去吧去吧。”于权慈爱的拍拍她的手背,“不过不要开车,当心记者。”
采玉拿起自己的小包,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出去。在她的身后,人们依然在喧哗狂欢,他们没注意到主角已经退场,又或者她根本不是他们的主角,她只是傀儡……
她在办公室里的私人更衣室里,换上了领口袖口都系着丝带的白衬衣,纯蓝牛仔裤,苏格兰呢的风衣,她走出大门的时候门卫甚至不曾多看她一眼更别说把她和新晋女市长联系起来,她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轻快的吩咐道:“回家……哦,就是去世宁大厦。”
手包也换成了粉红色的Hello Kitty,她拿出PDA手机一边拨号一边抑制不住唇边的微笑。
“流觞吗?我是采玉。”
“恩……我感觉像做梦,很不真实……其实不是没想过会赢……不过……又觉得很不可思议似的……”
……

“星律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流觞小心翼翼、满怀希望的问。
“星律?”采玉愣了愣,“我没有看见他,他不在家吗?”
“他……”流觞支支吾吾,“11点半的时候他还在和我们一起等结果揭晓……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跑出去了,我还以为他去找你……”
“他没有来找过我……”采玉敛去了笑容,叹口气,“我的手机一直都开着……我刚刚下楼的时候,楼下也并没有人……”
“真奇怪,我拨他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你现在在哪里?先回家好不好?”
飞扬的喜悦,片刻间变成风中秋叶,采玉不自觉的裹紧了风衣:“我……暂时不想回家……”
“……”流觞被这两个人彻底打败了,“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外面不安全的……”
“放心,我不会有事……”
“小姐,还去世宁大厦吗?”
“不去了,”采玉想不出另一个可以去的地方,“先沿着这条路开吧……让我想想要去哪里。”

流觞在大厅里走了无数个来回,齐耳的短发随着急促的步伐摇摆不定。
这时门被推开了,星律一边走进来一边左右顾盼。
“采玉还没有回来吗?”
“……”流觞的眼神有点愠怒。
“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你好像忘记了曾经答应她的事情。”
“我并没有,我只是……”
“我不想听你说,如果你真的要解释就直接和采玉解释吧。”
星律很少见她疾言厉色的样子,于是很乖的点头。等到手伸进西服的口袋,却惊觉一片空旷。他恍然的挑起眉:“我把手机忘在……”
“所以我给你的电话都无人接听。”
“我用座机打给她。”
“不必了,她的移动电话已经转到秘书台。”
“我现在出去找她。请你留在家中,等我消息。”
“你就那么有信心可以找到她?”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
她背转身去,望着窗外。
“原来你还在意她。”
“对她的安全,我有责任的。”
“感情的事好像不应该只讲责任的。”
“……”
“如果你只是想着你的责任,那么我看你还是不要去找她比较好。也许她会伤心,但是至少你表明了你的态度。”
“……”
“难道你不觉得,接受或者拒绝,已经到了必须给一个回答的时候了吗?”
……
回过头,客厅一片寂静,星律已经不见,唯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你怎么了?还不睡觉啊?”她弯下腰摸摸他的小脑袋,然后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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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说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我很承认,连看文都是这样,想不承认也不成。
我看到Cinderella这名字就厌恶的看不下去,她不是不好,只是我不喜欢她的心计爱本来没有对和错,只是流觞的面容清晰的烙在我的心版上,坚强柔弱都心疼得要命,所以cindy就算是好人,我还是讨厌她。
流觞笔底那有自己意愿的画,每一次看到,我都觉得好像在一间大大的房间里,有垂地的白纱,风一阵阵的吹起来又落下去,流觞画着曾经发生过的故事,我托着腮感叹,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离不开的地方叫家乡,忘不了的缘分是曾经,想不起的现在是注定。
勿忘老是留给我一种清清甜甜的气息。我喜欢那个清清爽爽走出大厦的采玉,诡谲多变的是非里她赢了,可是赢了她还是那个清甜稚气的女孩子,我也喜欢那个温文沉静守在勿忘得星律,诡谲多变的是非里他从容应对,可是应对了他还是那个温文沉静的星律。
老是觉得他2都瘦弱单薄凉凉的,还甜甜的,大汗。



象不求回报一样,去工作……
象没有明天一样,去生活……
象从未被欺骗过一样,去相信……
象从未被伤害过一样,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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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部电影,叫《薇娥丽卡》,国内也翻译成《双生花》。影片中两个叫做薇娥丽卡的女孩,一个在波兰一个在巴黎,相互不认识,也没有现实中任何联系,但是她们都爱唱歌,她们常常可以感到灵魂的共鸣。在波澜的薇娥丽卡猝死的时刻,法国的薇娥丽卡甚至感到身体都在颤抖。

刘小枫在《沉重的肉身》(天啊,这是一本再好不过的书,我最近简直深陷其中)中说,灵魂与肉身在此世相互找寻使生命变得沉重。如果它们不再相互找寻,生命就变得轻。

其实如果不把流觞的梦只当作一个梦,其实如果我们不要把勿忘中所有的故事只看作发生在一个平面构图的时空,其实如果我们纵深的来看这个故事——流觞笔下那些令她费解,但是又仿佛若隐若现的感受到点什么的两个古代女子,便不仅仅代表了一种前世来生的关系。她们和流觞,和采玉其实可以是共同存在的,哪怕是思想上的一种细微的传承。
生命中的恐怖情境好多时候是在迷迷糊糊的睡眠状态中出现的,尤其女子会有这种感觉
——这句话配上挥笔泼墨的流觞,再恰当不过。

有时候我觉得勿忘不仅仅是个故事,无论作者是否在有心的经营,我觉得我可以看见一个深刻洞察,对生命追本溯源的哲学追寻。也许花jj不同意把勿忘当作一个哲学故事来读。实际上哲学不是一些空洞的理念,而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勿忘便是解释一种人潜在精神和生命之间微妙关系的哲学。这种哲学有时候解释起来很简单:仅仅是一个字——



但这种爱表达起来也许很复杂:可能是这样——
星律在采玉希望见到自己的时候忘记了带行动电话,曲汤的怀中搂着一个自己并不希望同她一起睡眠的女子,而心理的诉求却难以坦率的表达。

或许唯看见了,或许我们看见了。
如果哲学太沉重,爱就显得舒缓。
如果一定要我用最感性的思维来解释目前他们的存在,我可以说,采玉,流觞,还有那些半明半昧的画儿,便是最深沉的星空下,随风飘动的白色茶花。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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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RE姐姐的文了,觉得勿忘看着看着好象不知道故事会怎么发展,最近的一集突然又看出感觉了.期待PJ的再次美丽相遇.
纵说疏疏落落,仍看脉脉憧憧,哪得心如荷叶,水珠转念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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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二十四

“程先生?这么……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凌晨时分,客人寥寥,侍应生对老板的突然出现不免感到有些紧张。
“我想请问,不久前是不是来过一位小姐……很年轻,皮肤很白……”
“是不是二十多岁,长发,很漂亮?”
星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的光彩,却又马上继以担忧的神色:“她在哪里?她走了吗?”
“不,她开了一间包房……我现在带你去找她。”
在得知她安全的这一刻,除了释然之外,还有感动,他没有猜错,她真的在揽涛,虽然她对他的不守信用很生气,却还是不愿让他因为找不到她而担心自责。
“程先生,”侍应生指着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就是那一间。”
他走过去,略带迟疑的叩门。
没有回答,再叩,还是一样的结果。
“可能是那位小姐睡着了,”侍应生爱莫能助的一摊手,“房间里没有电话,您可以拨她的手机。”
星律又盯着那扇门,看了几秒,忽然生出几分警觉。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1小时之前……”
“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吗?”
“是的。”
“……给我门卡。”
“……”
“我是她的朋友,把门卡给我,好,你可以走了。”

多么希望推开门就能看见采玉甜美的睡颜,然而,事情永远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美好,屋子里空无一人。
星律把门关好转过身来,立刻觉得这间房间有种难以描述的奇怪感觉。
房间并不大,没有露台,朝海的那扇窗户是开着的,窗帘也没有拉起,房间的一半沐浴在月光下,另一半则隐藏在黑暗里。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圆桌两把椅子,桌上有一只粉红色的手包,椅背上搭着一件苏格兰呢的大衣,显然是采玉的。
他拿起它,手指抚过柔软的表面……她脱去外套,接下来就该上床休息……目光投向床边……而被子却还是整齐的……从桌边到床边这段路,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地上的影子随着他的脚步慢慢的移动,他不经意转头,却发现墙上还有一片阴影……不对,他终于发现这个房间的奇怪之处了,居然有两个影子!
如果地上的影子是月光投射的结果,那么墙上的那个……他走到对面的墙边细细查看,终于在暗蓝色的墙壁上,发现了一片小小的海蓝色的像贝壳一样的东西,正发出朦胧的银光。
手指触上去,冰凉冰凉的,然后就听见轻微的声响,衣柜自动移开了。
向下延伸的楼梯,黑暗而陡峭,他极力张望,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嗅到下面浮上来的,熟悉的却是危险的气息。
这是一个幻术结界的入口。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结界非常强大,布置它的幻术师很可能并不逊色于他……也许这里根本就是个陷阱,应该抽身而退的……
但是……采玉很可能在下面,这个有着活跃性格和好奇天性的女孩子,很可能一时玩心大起就陷入了险境,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假思索的进入了那个狭窄的洞口。

脖颈上小小的水晶球发出微弱的光,他更加肯定了下面有一位法力莫测的幻术师,这颗“Angel’s tear”一旦发光,所蕴含的能量足以照亮一个城市,而现在它的光芒却像是被一只力大无比的手紧紧攥着,勉强能照亮下一级台阶……
幻术只要在结界里就能发挥作用,所以虽然台阶越来越陡,他却走得越来越快,很快,他隐隐的感觉到了采玉的气息,接着,台阶突然变成了平地。
采玉就躺在那里,头发和衣衫都凌乱,应该是走到一半,失足滚落下来晕了过去。

“采玉?”星律托起她的头,轻轻的拍她的脸颊,“采玉,醒一醒。”
采玉没有反应,额角红肿了一大片,嘴角有一丝血迹,他握着她的手腕发现她的脉搏还算正常,于是轻轻的按指在她的伤处,几秒中后,红肿消失无踪,采玉也睁开了眼睛。
“你?”她吃力的发出声音,“我们……这是……哪里?”
“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你是不是摔下来的?”
“哦……”采玉总算有点明白了,借着水晶球的光线环顾周围,只能看见一些积着灰尘的杂物,“我……发现了一条暗道……所以……这就是那条楼梯的尽头吗?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下次要克制你的好奇心,”星律平静的告诫,“这里很危险,我们上去再说……”
忽然从背后吹过来一阵风,密闭的空间里,怎么会有风?
星律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立刻抱起采玉,转向楼梯准备拾阶而上,但是就在这时候,水晶球的光亮熄灭了……
寒意如潮水涌来,把他们紧紧的包围。
星律蹲下来,把采玉放在地上,俯下头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我会带你出去。”
“你要去哪里?”采玉抓住他不放,黑暗那么浓重,他们都看不见彼此的眼睛,只能从温暖的气息中辨别对方的存在。
星律没有回答,只是很温柔的解开她紧攥他衣服的手指,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站起来。
“这一切都是你布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
“如果你也是个幻术师我想你的目标是我,那么请你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先让我送她出去。”
对方继续沉默,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空气因为摩擦而发出凌厉的啸音。
“在没有光的情况下还能把光系幻术用得这么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一个陌生的,遥远的,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的嗓音。
星律没有回答,但采玉听得到他的呼吸,他应该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哪个系的?没用的……别把自己想的太聪明。”
接踵而来的是一连串沉闷的类似爆炸的声响,但是这次没有白光,空间里的风开始变得猛烈,风越来越大,根本超过了地面上的最大风力……
采玉伸手扶着墙壁,她并没有发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她袭来,她完全没有防备,马上就会被那可怕的力量撕得四分五裂……
忽然又是一道闪光,不,这次是一个美丽的彩虹般的光晕,那股力量在即将触碰到她的刹那被消弭于无形,然后,是碰撞的声音,一串阴沉的冷笑,再然后,一切都恢复了静寂。
“星律?”她意识到他发生了什么事,惊恐的扬声叫道。
“星律!”
没有回答,她开始瑟瑟发抖。
“星律?”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后悔自己的任性和莽撞,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一个人的安全。
“采玉……”
很轻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发出来,她栗然转过身,在黑暗中伸出双手膝行摸索:“星律?是你吗?你在哪里?”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她颤抖着扑过去。
“是你吗?星律……你还好吗?”
她的手指滑过他冰凉的脸颊、脖子……她触到了他的水晶球,喜极而泣。
“是你……”她再也不顾矜持的抱住他,“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嘘……”星律用冰凉的手指按住她的嘴唇,“别激动,别太大声……他……还在这里。”
“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他是故意吸引你下来,然后等我来到。”
“对不起……”
“该是我说对不起,让你在本该开心的晚上遇到这样的意外……”
“你刚才……打败他了吗?”
“没有……不过他也受了伤……我现在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残留的实力,他也不知道我的……所以他不敢再贸然进攻我们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只要等到天亮,只要这里有光……我们就能出去。”
“可是到天亮还有很久……”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等咯。”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好像看见他在微笑,和平时一样,温和笃定的笑。
“你冷不冷?你的手好冷。”她感到他的体温还在下降,担忧不已。
“我一向都是如此,也不知道谁在背后叫我僵尸……”
采玉忍不住笑了:“原来流觞也这么不可靠。不过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然还能怎么样?”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恩。”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幻术师呢?”
“其实幻术师分为五个派系,分别是水系、火系、光系、暗系和音系。每个派系都有自己的传人,有时候,幻术是靠转世的记忆继承的,有时候,幻术是可以由幻术师授予继承人的……一般每个派系在一段时间内只有一个正式继承人,有的年代,由于继承人忘记了转世的记忆,甚至可能一个也没有……”
“刚才那个……他……也是一个幻术师吗?”
“……是的。”
“幻术师也有坏人吗?”
“不知道,因为我见过的幻术师都是好人。”
“我本来根本不相信你会幻术,不过流觞曾经告诉过我,你会幻术是因为你有前两世的记忆,而你为了掌握最高等的永恒幻术,就必须找回前世的爱情。”
“原来流觞也这么不可靠。”
两人都不禁莞尔。
“那个女孩子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你好像没有很努力的寻找她。”
“其实我最早开勿忘这个诊所,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找到关于她的线索……但是后来……”
“后来发现自己很喜欢做医生?”
“后来学会了不去强求什么……”
“如果你找到了那个女孩,你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如果她这一世有了喜欢的人,我想我不会介入她的生活……”
“这么说你不会唤醒她的记忆吗?”
“其实悲剧收场的爱情,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记起来呢?”
“如果不是她有了喜欢的人,而是你……”采玉忽然停住了,星律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松开。
“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再去喜欢别人。”
“为什么?”
“我十岁生日的时候,有人预言我会给父母和弟弟带来灾难,然后我被送到D城长大,但他们还是……”
“你指那次坠机?那是意外,不是你的过错。”
“但是如果没有我,也许结局会不一样……我想前世那个女孩子,会那么年轻就不幸离世,一定也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好像我爱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你很爱你的父母和你弟弟吗?我听说他们对你并不很好。”
“是的,”星律轻叹了口气,“Daddy和Mummy比较爱星唯,但是那是很自然的,星唯很聪明,很开朗,很讨人喜欢,他们应该偏爱他的……”
“不好意思,我不得不说,以我对程星唯的了解,他聪明却过于自负,执着到有点偏激……”
“我也知道他有他的毛病,但是……如果你有那样一个像他一样光彩夺目的弟弟的话,你就会了解我的感觉……除了为他骄傲,真的就没有其他的了……”
“嫉妒也没有吗?”
“我当然羡慕他比我健康,羡慕他可以和同学去打球,去游玩……不过每次看到他打球回来很惬意的吃着冰淇淋的样子,好像就从他那里分到了一份开心。”
“星唯知道你这么疼他吗?”
“傻瓜,家人之间需要说这个的吗?”
“不,”采玉摇摇头,“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就像……我从前就觉得哥哥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星唯不会像你那么笨,他一直是最聪明的。”
“喂,要夸你弟弟好像也用不着糗我吧?”采玉对他威胁的晃晃拳头,忽然星律睁大了眼睛。
“有光!我看见你的手!”
“有光是不是说明……”
“说明他走了。”
两人又惊又喜的对视,良久都不肯把目光移开。
“我好像已经一万年没有见到你了。”采玉很傻气的自言自语。
“难怪你头发都白了。”
星律微笑着,伸手拨去她头发上的灰尘。
“你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不能动?”
“没关系,这是在结界里,很快就会好的。”星律不在乎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我们该找找出去的路。”
由于刚才的一场混战,幻术导致的毁坏已经把来时的楼梯弄得不见了。
“我们会不会出不去了?”采玉还是很紧张。
“别担心,有我呢……”星律牵着她的手,“我们朝有光的地方走……”
由于是地下,又是夜晚,自然光并不很强,幸好星律的水晶球现在变成了100w的超级灯泡,他们边走边清楚的看见脚边堆着很多奇奇怪怪的杂物,有形状奇特的木头,有小堆的水晶石,有盛着液体的玻璃瓶,还有像水壶一样的铁器……
“看来,这里是一个废弃的结界……没想到揽涛的地下会有一个结界……”
星律还在沉思着什么,忽然采玉指着前方欢呼起来:“海洋馆!”
前方居然是一整面的玻璃墙,墙外是暗蓝的深海,珊瑚丛生,不时有一群群会发光的鱼类游过,光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他们站在那里并肩仰望,都有种强烈的错觉,就好像刚才的恶战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们只是一起到海洋馆去游玩。
“我觉得住在这里的幻术师一定很喜欢海洋馆。”采玉继续发表她可爱的理论,“而且他的品味不会比你差哦,你把结界筑在天空里,而他把结界藏在深海里,而天空和海洋,也许只是镜子里外的两个世界……就像鸟是会飞的鱼,而鱼是会游泳的鸟……”
星律本来正在呆呆的想着,忽然转过身来,拥住了采玉的肩。
“我想这附近一定有通道,因为他不可能每天都潜水来这里……”
他以为采玉会大为欢喜,没想到她却把眉头锁得更紧了:“我刚才说的那么多有哲理的话,原来你一句都没有听见呀!”
……

另一条通道的尽头,同样还是在这个房间里,不过是在床底,两人都暗自庆幸避免了灰头土脸衣冠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给流觞打个电话吧,”星律替她把手机从包里取出来,“不然她一定担心的睡不着。”
采玉依言打开手机,还没来得及拨流觞的号码,就已经有电话打进来。
“我昨晚一直接到人家道贺的电话,所以才把手机关了……”采玉一边解释一边无奈的做鬼脸,“我是唐采玉……哦?……恩,我知道了……我会转告……”
“谁的电话?”
“你。”顽皮的笑。
“我?”星律无辜的指着自己,“我的手机明明忘在……”
“忘在哪里啦?是不是Greenland?”
“他们打电话给你呀?”
“是,他们在床边发现了你的手机,所以打给我,让你去取。”
“……”
“为什么突然跑去看我哥哥?”
“关心病人咯。”
“你还想骗我?刚才护士告诉我,你在竞选广告片里看到我哥哥偶然有睁开眼睛,所以特地跑去看他有没有苏醒的迹象。”
“……”
“你是脑科医生,难道不知道植物人偶尔的睁开眼睛根本不能代表什么?”
“我……还以为,昨晚会有奇迹的……”
“也许对我来说,奇迹已经发生了……你知道我指的不是竞选结果。”她慢吞吞的说,扬起睫毛望定他。
星律把视线转开:“我们该回去了。”
“能不能请你,这一次听完我的话?”
“……”
“你说好像你爱的人都没有好结果,其实我也常常担心,爱我的人最后都会遭遇厄运……妈妈、钧庭、Daddy、哥哥……他们都很爱我,却都离开我而去……”
星律皱起眉:“我不允许你这么想。”
“甚至当我答应安澜和他在一起,他不是和家里吵架,就是意外受伤……”
“……”
“所以刚才……我很怕……怕你也会和他们一样为了我而……”
“……”
“但是……但是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平安的在这里……”她冲动的啜泣着,“我这才有勇气相信,也许我以前的想法是错的……我也可以给爱我的人带来幸运……因此,请你也一定要相信,你有能力保护你爱的人,并且让她幸福……”
“并不是所有的记忆都能告诉你正确的经验,有时候忘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刚才我们死在那个人手里,那么你会不会后悔,有生的日子总活在对过去的苦苦追忆里……你会不会后悔,没有给我们一个机会……”
星律的眼神依然像迷路的小孩一样茫然。她失望的羞红了整张脸,说不下去了。
“算了,我们走。”

“车坏了……”星律第N次尝试发动汽车未遂,终于放弃了,“可能是刚才那场对决波及到地面……”
“对不起,程先生,”不久后,经理很有礼貌的走过来敲着车窗,“我们的两辆汽车也发动不了……真是匪夷所思……”
“如果我们要回去,该怎么办?”
“……”经理看看腕表,“现在是4点20分,10分钟后,附近的公交车站会有今天的头班车经过……”
星律看采玉,采玉咬着嘴唇:“如果今天党部会议迟到,高老会骂我。”
“刚刚当选市长都不能通融?”他觉得她的样子很有趣,不免逗她一下。
采玉苦着脸:“刚刚当选就心存懈怠,下场更惨。”
“公交车站有多远?”
“大约2公里……”
“你们有没有脚踏车?”
……

两人气喘吁吁的跳下脚踏车,双双倒在站牌下的长椅里。
“提早三分钟到达。”星律疲惫之余还有点小小得意。
“糟糕,”采玉跳起来,“忘记问是哪班车了。”
“拜托你看看站牌,只有一班车啊,K155。”
说话间,胖胖的绿白相间的汽车喘着气在他们面前停下来,因为是周末,又是清早,车厢里除了司机以外空无一人。
他们牵着手,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车喘着气又开动了。座椅吱吱嘎嘎的声响,对他们来说,就像超市货架上的新鲜蔬菜和郊区便道上的脚踏车一样,代表着一种世俗的生活,他们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属于普通人的生活,也许不那么精彩,却也没那么惊险。
很有默契的对看了一眼,却又逃避似的各自把头转向另一边。
路的两边,风景并没有差异,眼底挥之不去的,也是一模一样的问题。
如果只是平凡的男女,在某个平凡的早晨平凡的相遇,然后开始一段平淡的感情,那么,是否就不会像现在,爱得这样犹豫?
“这是我第一次坐公车,”采玉老老实实的承认,“我要记住这班车,K155,K155……”她的手指在星律的掌心无意识的划着。
开始谁都没有在意,渐渐的,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有点不自然。
“我……”采玉停下了写字的动作,放开星律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
星律只是沉默的凝望着她,她晨雾般朦胧的眼眸,她晨光般清新的面容……采玉本来被动的迎视着他,却在慢慢笼罩过来的气息中,怯怯的合上了眼帘……
突然俯身,小心翼翼覆盖上她浅粉色的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感觉,千种柔情轻若流云,万般怜惜重逾生命。
她单薄的身子摇曳如风中的玫瑰,却微笑着勇敢的承受爱情毫无预兆的降临,他伸手揽她入怀,克制不住自己继续在那甜蜜脆弱的花瓣上留连。
……
(背景音乐:林嘉欣《恋之风景》)
司机全然不觉的开着车,下一站还很遥远,K155路公交车满载着秋日清凉的晨曦,穿过宁静的郊区田野。
在他们身后,一轮美丽的红日,跳出了云海。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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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刚看了一部电影《毕业生》
电影的结尾也是相爱的男女主人公坐在汽车的末尾,不同的是他们的兴奋表情渐渐消失,满车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因为那个女主角刚刚穿着婚纱从教堂里逃婚。

我觉得这次就是把这个结局的某些部分翻转过来了:公车的末尾,空荡荡的车厢,什么也没看见的司机
但是这是一个开放式的构图:画面的正中是星律挽着采玉洁白的手,覆盖着她粉红的唇,车窗外面是渐渐明朗的天色从朦胧到生机勃勃
她没穿婚纱却同样圣洁,他如此沉醉但依旧安静
他们不是从教堂逃出来,教堂是承载神祝福的爱的地方,他们是从所有的压力中逃出来,更是从生死边缘和爱的犹豫中逃出来

他们的幸福就在前面等待着。

原来流觞也这么不可靠。哈哈,我分明看见这个开放式构图的右上角冒出一个圆形画框,流觞得意的笑着摆出一个v字型的手指

突如其来的结界不是推散的没有理由的,我想那个人也许就是星唯?
anyway,我现在指向透过这辆K155上看得见风景的车窗去回味……那跳出云海的红日
其他什么也不用想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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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好长,读得我极其过瘾,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先是提心吊胆,然后惊心动魄,接着松一口气,最后是偷笑...

星律觉得不对劲时,我还以为是采玉被绑架了之类的(证明我完全缺乏想像力...),当星律发现那个结界时,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一直没有想过这个世上除了星律以外还会有另外的幻术师,这个神秘幻术师的出现让本来就危机四伏的四个人又增添了一份未知的危险...

但如猫儿一样,此刻我并不想过多猜测那份危险来源于谁,我只是一直在脑中回味清晨公车里的旖妮风光...那个木头永远都要慢一拍,采玉向他表白,他逃避时,我真是被他气得跳脚,幸好他能及时醒悟,否则....(ZUZU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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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王蓉那一首fr姐夫唱得很不厚道,虽然frjj我也很不喜欢,但是做人毕竟要厚道些才好。说这一句废话的原因是,我看完了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音节居然是王蓉一首歌的开头,清脆娇俏的语气说,哎-呀-……

我一直都知道勿忘是个美丽的,恩,生活。
尽管那里面有前世今生的轮回,有杯子满天飞的幻术,有干净到不可思议的纯真,有美丽到不忍醒来的画面,但是,我还是不愿意说它是故事是童话。
起码到这一刻,它满足了我对生活全部的向往和期盼。
做挫败状,说不清楚啦。

从胖胖的公交车出现开始,眼前仿佛出现了宫崎骏经典的画面。
细致,干净,清晰,美丽。
那慢慢的驶向遥远的下一站的公车,那远远的什么都没发觉却带着笑意的司机,那清晨凉凉的空气朦胧清晰又温暖的光线,还有两个纠缠流连的孩子。
可能这画面太过干净温暖,色彩简单却七彩绚烂,总之刚刚好吻合了宫崎骏留在我心里的印象,是心里住着一个小小的少年,不论世事如何更改,始终不曾改变。有些人啊,的确是被挑选出来专门散播爱和阳光。

是不是就可以不要爱的那么犹豫?我都忍不住笑起来,其实怎么样都好了,被这两个笨小孩折腾到现在,我也认了,怎样都好,反正这长长的一篇文字,我觉得可以叫做海洋馆的约会,结界之谜和天使之吻,哈哈。

生活还在继续,新的故事就要开始啦,来,jas,K155下,我们陪着他们一起出发,



象不求回报一样,去工作……
象没有明天一样,去生活……
象从未被欺骗过一样,去相信……
象从未被伤害过一样,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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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之一

薰衣草的花蕾整齐的浮上来,小玻璃壶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紫色,房间里氤氲着怡人的芬芳。
安澜望着对面的采玉,淡紫色的薄衫,淡紫色的发卡,容颜略为瘦损,却愈显得眉青发黑,他从未见她美得这样不近凡尘……美得让他隐隐生出不安。
“尝尝吧。”她斟好一杯放在他手边。
“不用加冰晶糖的吗?”
“加了你便喝不出它本来的清甜。”说着微微一笑,眼波潋滟。
安澜捧着杯子,一时痴了,为何做回朋友,相处时的尴尬就无影无踪?如果之前的她也是如此的轻松自如,如此的慵懒迷人……是不是,就不会舍得放手?
“你怎么了?不喜欢?”她也为自己斟了一杯,端起来浅啜一口。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啊?”
“你和星律……”
采玉突然大为慌乱起来,杯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流觞?”
“以我对你的了解,还需要别人来说么?”
采玉忐忑的垂下眼睛:“其实……”
“不必解释了,我早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
“你会不会……对他……”
“你以为我是这么没风度的吗?”
两人都笑了,采玉是一半释然一半歉然,安澜是一半戏谑一半心酸。
“你会替我保守秘密的吧?”
“当然,”安澜恢复了他惯常的认真,“不过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采玉捧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我想,至少等到卸任以后……就不会有什么障碍了吧……”
“刚刚当选就想着卸任?”
“不是……其实像现在这样,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他没有给过你承诺?”
“难道需要说出来的吗?不是知道对方怎么想就够了吗?”
“笨女人,”安澜爱怜的骂道,“真是好骗……”
“对了,”采玉看看手表,“他快要从公司回来了,待会儿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改天吧,”安澜的声音有一丝不自然,“我11点有个约会,必须现在动身。”
“这样啊,”采玉有点遗憾的对他伸出手来,“你还会来看我吗?”
“恩。”安澜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放开。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喔……”门刚刚关上,流觞就拉开画室的门走出来,“不过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想听不到都很难……”
“你有什么看法呢?”采玉趴在沙发的靠背上,求助的望着她,“我觉得自己……欠了他许多……”
“感情的事情,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流觞说着,走到她身边坐下,“还好蒋安澜看起来很明白事理。”
“我知道他宁可自己难过,也不会为难我。”
“恩,我现在开始欣赏他了……他只是败给命运……”
“我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给他点时间让他从挫折感里面走出来。”
“没有其他的了吗?”
“那就让他做候补队员吧……我开玩笑的……”
采玉嘟起了嘴:“你是说有一天星律会不要我……”
“当然不会啦,他一旦认定了就绝对不会放弃。”
“……万一他遇到一个像你一样从容优雅的知性美女,我就真的没有把握……”
流觞一怔,接着笑出了眼泪:“不如你现在就把他让给我好了……”
“不如我防患于未然好了……”采玉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流觞反过来拧住她胳膊,两个人在沙发上闹作一团。

“我还有些资料要查,你早点睡吧,明早要去见议员呢。”
“那……好吧,晚安。”
“晚安。”
想听一句甜言蜜语真的比登天还难,好在这句晚安带着不难辨认的宠爱,采玉收了线,闭上眼睛想象此刻他目光里的温柔。
星律也收了线,对着空气微笑了几秒钟,然后收摄心神继续在网络上搜索关于上运动神经元损伤的病例。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朱颜走了进来,脸色苍白,表情僵硬。
“朱颜?怎么了?生病了吗?”
朱颜抬起头:“我不想继续住在这里。”
星律本想问为什么,她幽怨的目光却让他刹那了然。
“我帮你订酒店。”他深知这次无法挽留,“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
“你不必道歉,是我一直认错了人而已……不过,我要把唯带走。”
“……”星律吃惊的看着她。
“这座房子里,”朱颜苦笑着环视着四周,“只有他爱我、依恋我,在我伤心的时候陪伴我……我会好好照料他。求求你,把他给我。”
“唯不是一件物品,我对他有责任的……”
“你还敢说你对他有责任?你心里只有你的唐采玉,流觞心里只有那个曲汤,你们都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他只有我!……”
“别那么偏激,朱颜,有时候你表现出独占欲太强了才会让其他人不敢接近他。”星律刚刚说完就后悔了,“……不如找个折中的办法,送他去学校,一方面学校的环境有益他的性格发展和知识增长,一方面我们都可以经常去探望他,好吗?”
“哈哈哈,”朱颜突然纵声笑了起来,“你认为他需要去学校受教育?你认为他的性格需要发展,知识需要增长?你难道不觉得他的眼神是成年人的眼神?……让我告诉你吧,唯根本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你说什么?……”
电话响了,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喂?”
“星律,唯不见了!”另一头传来流觞恐惧焦急的声音,“刚才我听见9902里有响声,进去一看,发现唯不见了!”
“你不要急,我这就下去和你一起找……唯不会有事的……”
朱颜的脸色更加苍白,没等星律打完电话就拉开门跑了出去。

一个月后。D城。
一架直升飞机停在D城中心医院的屋顶上,门开了,星律和流觞先后走出机舱。
“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做这个手术。”这所医院最年轻的副院长萧楠,是他们在D大时相熟的学长。
“这位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病人的母亲很不放心,所以……”
“还是像从前一样只会替病人着想……”听不出是赞叹还是责备,说完又转过头,关切的打量着流觞,“画坛似乎很久没有你的消息……”
流觞微微垂下头:“这次来就是和谭教授商谈参加一个国际画展的事宜……”
女人都是敏感的,她能察觉出萧楠的目光里未曾磨灭的爱意,当初也并不是不知道,只是太爱顾清宵,根本无心考虑,现在呢……现在……
这时,停机坪上突然出现了一位老妇人,仿佛在寻找什么,满头白发被风吹得乱纷纷。
“程医生!”她一看到他们,就挥着手喊了起来。
“华伯母?”星律快步走过去,“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老妇人颤巍巍的抓住他的袖口,语带责备,“你才刚刚到,可是我儿子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
“放心吧华伯母……”星律指着手表给她看,“麻醉需要40分钟,所以现在下去正合适。”
“你们做医生的真是事不关己,乐得轻松啊……”
萧楠和流觞都是脸色一黯。

无影灯像一朵倒置的白莲,泻下柔和的亮光,灯下重叠着深绿浅绿的身影,由朦胧而渐渐清晰。
所有的助手和安排参与手术的实习生都对这位“从天而降”的神秘主刀医生感到非常好奇,却又不敢多问,所以整个过程都非常安静。
“我不介意你们提问……”
手术时间过半,优秀的医生对于结果一般已经有了七八成的预见,可以避免的危险都避免了,就可以稍微放松神经,解答一些实习生的问题。
实习生们互相看看,都显出犹疑。
“医生,我想知道,同样都是肢体麻木无力,如何判断是大脑皮层的病变,还是脑干和脊髓部分的问题呢?”
“简单的说,要分辨上运动神经元和下运动神经元损伤的症状,临床可以检查深部肌腱反射,上运动神经元发生问题,一般在几天到数周内会发现深部肌腱反射增强,而下运动神经元的问题,会导致深部肌腱反射减弱……”
他温和的语调对他们无疑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请问对这位病人,您是如何在第一时间做出是他的大脑皮层损伤影响下肢运动的判断的呢?”
“第一,他有痉挛现象,是肌肉张力增强的表现,第二,他有脑部外伤病史,第三,经过病人回忆,他的腿部肌肉无力和感觉消失的症状都始于远端。”
……

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终于依约熄灭,华母和流觞都站了起来。
孰料迎着华母战栗的目光,推门而出的并不是星律,而是萧楠。
“华太太,程医生让我转告您,华先生的手术情况很好……大约在明天中午前后就会醒来,腿部的复原预期也很乐观。”
“程医生呢?”
“他有点不适,正在休息……流觞,他叫你不用担心,稍等片刻……”
话音未落,就看见星律匆促的走过来,白衣如雪,脸色如雪。
“对不起,我刚才……”
流觞毫不避忌的握住了他一只手,冰凉而虚弱。她再也掩饰不住眉间的焦灼。
“你回去吧。”
“你要回哪里去?”华母警惕的问。
“他身体不好,需要回到A城的家里去治疗,和休息。”流觞代他回答。
“这怎么可以呢?钧庭还没有醒……万一今晚出什么问题我该找谁……”华母不理流觞,目光炯炯的盯着星律的眼睛,“你们医生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令公子是病人,他现在也是病人……”流觞忍不住要争辩几句。
“算了,流觞,”星律抽回手插在口袋里,“我还是明天和你一起回去好了……”
“那么现在总可以回酒店去吧?”流觞相信采玉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不会有自己的好涵养。见华母未置可否,她干脆挽起星律就走。
“那位程医生……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病呢?他女朋友也太紧张了一点……”在他们身后,华母还在对萧楠絮絮的抱怨。
萧楠叹了口气,低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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