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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mine

戏作一篇，抛砖引玉。

上篇 After Five Days

为别人实现一个心愿，五天后你的心愿会实现。
                                                            －－题记

余晖铺满了水面，柔和的蜜色，随波，随风，随心情荡漾。
若得两人同看，便是黄昏无限好。若是一人独看，就只剩下繁华落尽的凄清。
紧抿的苍白唇瓣间，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开船的老人望着船头沉思的女子，并不出言询问，世上许多事，本就不须问，不该问，问了又能如何呢？还是各自背负各自的辛苦。
就像他，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儿媳扔下孙女自去改嫁……再多命运的磨折，都在脸上写成了纵横的沟壑。
仍然只是沉默。

在船上住的日子久了，她发现开船的老人并不是孤身一人，膝下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孙女。
那是一个在贫穷中长大的孩子，聪慧，敏感，过分自尊，先是躲在爷爷身后就是不肯出来，接着又故意摆出一脸的若无其事，甚至不屑。
她仿佛重见当年的阿广，不觉恻然。

这个女子后来搬去何德广的船上，原来他们是旧识，但老人却不会像码头上的人一样，以为他们是情侣。
她显然是为情所困的模样，非始作俑者不能治愈。
码头上很少有人搭理他这样的孤老，而她做了，她拿来一盒女孩用的发带，说是自己以后都用不着了。孙女打开盒子的时候，眼中分明亮起快乐的火光来。
自从儿媳改嫁，孙女从来不肯接近年轻女子，对老师都是冷冰冰的，而这次，居然主动去何德广的船上找她。
二十六岁的女人和十二岁的女孩，终成莫逆。

“如果天气适合出海的话，五天后我就要离开了。”
“去哪里？”
“菲律宾。”
“和何德广一起？”
“是的。”
“你会和他结婚吗？”
她笑起来：“噢，不会。”
“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人呢？在菲律宾？”
“不，”她的视线没入岸边林立的高楼，“他就在香港。”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和他在一起？”
“我不能，”她停顿许久，“我必须要走。”
“你喜欢他，他却不喜欢你？”
“他……我不知道。”

直到爷爷说何德广的船今晚就要启航，女孩才慌乱起来。
“你真的要走吗？”
“……”
“你是不是不想走？”
“……”
“如果不想走，就不要走。”
“我已经做了决定，不会改变。”
“可是，”女孩敏锐的捕捉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泪光，“你明明不舍得……”
“我……”
她突然背过脸去。

“喂，帮帮忙。”
她回过头，发现女孩伸出双手，撑开一根两头系在一起的发带－－是她曾经钟爱的那根。
“做什么？”
“翻绳玩啊，你不会吗？”
她摇摇头。
“那我教你，伸出你的两根食指，勾住两边，对，就是这样，然后往下翻……”
她学得很快，一来二去，发带已经在手指间缠绕成复杂而美丽的形状。
“我们玩过了翻绳，天很快就会下雨的。”女孩似不经意的说，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笑。
“什么？”
“我说，明天一定会下雨的，你一定走不了。”
身为医生的她只当孩子的信口胡说，直到何德广一脸凝重的走进船舱来。
“外面下雨了。”
她呆呆的望着对面的女孩，女孩则第一次露出了毫不保留的笑容。

大雨并没有能挽留那女子执意离去的决心，何德广驾着游艇在夜色中渐渐隐没。
老人摇摇头，转身拾级而上，打算回去看看睡着的孙女，忽然从岸边走来一个撑伞的男子。
看他的穿着，不像那种半夜会出现在码头的人，但老人依然热情的问道：“先生，要船吗？”
“是啊，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到24378那条船？我要找个朋友。”
“那船上已经没有人了。”
“那船上不是有个女孩子的吗？”
老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天意就是这样捉弄人的吗？
“她走了。”

“她走了？下雨了可她还是走了？”
老人摸着孙女的头顶安抚：“不，她回来了，雨太大了，她不得不回来了。”
“她现在在哪里？”
“她跟那个她一直在等的人在一起。”
“是个男人吗？”
“当然是，傻孩子。”
“好看吗？”
“雨太大，看不清楚。”

次日，她回来拿行李，女孩冲了过来扑进她的怀里。
“我小时候，有一次生病住院，有一位医生哥哥告诉我，为别人实现一个心愿，五天后你的心愿会实现。他说他的心愿是我快点好起来，我说我的心愿是吃披萨，后来我病好了，过了五天，出院的时候，他给我买了一大盒披萨，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披萨。”
“姐姐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要一根粉红色的发带。我不想让爷爷给我买所以从来没告诉过他。但是，你给我的盒子里，有好多根粉红色的发带，那天晚上，我高兴得偷偷哭了，我决定也要为你实现一个心愿。爷爷告诉我，因为我求来的那场雨，你的心愿真的实现了。”
女孩说完，转过头认真的望向她身边的男子。
“你……”
他弯下腰来微笑：“现在哮喘不再发作了吧？还是那么喜欢吃披萨么？”
他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连眼底的温柔也分毫不差，女孩长出了一口气，想好的一串问题都化作释然的表情……

余晖铺满了水面，柔和的蜜色，随波，随风，随心情荡漾。
若是一人独看，就只剩下繁华落尽的凄清。若得两人同看，便是黄昏无限好。

下篇 After Five Times

爱上同一个男人五次后，你将爱他一生一世。
                                                            －－题记

哪怕有一天她认不出他的脸，至少她会永远记得那个专属他的表情。
眼神是迷离的魅惑，浅笑从唇边开始，一圈一圈的漾开。
她忽然有点手足无措，甚至开始后悔出门前没有换件衣服。

这时Jackie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她此刻才明白，原来Jackie常提到的那个上司Henry，和她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不只有着相同的名字和职业－－
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真是后知后觉，她浮起自嘲的笑，而就算早点猜到，又能如何？

他已经忘记她，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她，明知会这样，可还是忍不住有一点点的酸楚。
对他来说，女人都是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用最最漫不经心的姿势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一如当年的灼热，只是更加坚定有力。
她想起他的手曾经随意的搭在她肩上，透过薄薄的夏衣熨烫她的肌肤，她的鼻尖沁出晶莹的汗珠。

当年总是奇怪，光芒四射的医学院高材生为何会有那种不羁的笑容。
现在想来，正是那一份叛逆，让她悄然心折。
她不喜欢一切都中规中矩。
她喜欢他在舞会上从不打领带。
她喜欢他投向她颇有兴味的目光。
她喜欢他书包里总是装着不同的英文小说。
她喜欢他像哥哥一样安慰被他拒绝的低年级女生。
她喜欢他对所有人若即若离的态度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真正放在心上。
他一定是忘记了，他曾经在聚会中，看了她掌心的纹路，然后他信口说道：
爱上同一个男人五次后，你将爱他一生一世。

眼看两人间风生水起，却也可以忽然无疾而终。
她不会笨到妄想驾驭十年后更加成熟狡猾无情的他。
于是在他面前，她扮成一支带刺的玫瑰。
又或者，是潜意识里，想用痛来刺激他已经麻木的感觉。

他果然注意到她，渐渐对她与对Jackie不同，他视她为人情练达的女子，为她点烟，央她载她，他问她“你怕我吗？”“你是不是还有一点点喜欢我？”
她骇笑，他若不问，她竟然不自知。
若不爱，怎会驶离而又折返，终究还是放不下。

就算有人肯对她认真，这个人也不会是他。
她听见住在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在小声说，不要，不要，不要。
他有什么好呢？她自问，十年了，难道还勘不破这道魔障？
只有选择才能逼出真心，她终于确定，除了他她什么都不想要。
只要还等得起，就会一直等下去。

他说：知道你没戒烟，所以带着打火机给你点烟。
他就是这么可恶，说谎也说得那么让人心跳。
当她终于知道他把那个打火机带在身边的原因，就有了再次泥足深陷的理由。
原来他还会对感情认真，那是不是代表，十年前，她其实并没有爱错。

爱上他的女人，都不自觉的要对他全盘付出，像淑瑛，像Monica。
是不是只有游走在朋友和情人的边缘，才能让他，不再忘记她？
她本来可以做到的，他却拿出了那本《百年孤寂》。
原来是擦肩而过，天意弄人。
又或者，如果当时相爱，反而不及今天，阅尽千帆终于学会彼此珍惜。

他说：给个机会给我。
不等她出口应承，就跟着她来到她的家，在她煮咖啡的时候深深吻她。
吻技纯熟，心情却宛如初恋。
之后，喝一杯咖啡，浅尝辄止，已经甜蜜四溢。

如果不是那个学弟相似的遭遇，唤醒他心中潜藏多年的犯罪感，也许一切早就水到渠成。
而他还是选择了，用伤害来保护她，用逃避放逐自己。
她吹灭最后一支垂泪的蜡烛，始知有些结局，并不是人力可以扭转。
决定戒烟，从此走出爱与不爱的轮回。

他却再次出现，在7－11的门口，拦住她的车子，拿着新换的打火机，为她点烟。
他的手，缓缓的移过来，试探的拉住她的。
被他霸道的拥在怀里，深夜的街道，承载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宿命早已写就，她会爱他一生一世，哪怕等不到这天，爱神的垂怜。

尾声

还是After Five。
还是那群人，人手一杯Vodka Lime。

“其实为什么会起After Five这个名字呢？”
创业问Judy，Judy看向Henry，Henry还来不及回答，Joe抢着说：
“五点下班，After Five就是下班以后的意思啊。”

Gil和Paul好像都没有异议。
Jackie和Annie相视而笑。
你看，和女人比起来，男人真是简单得可爱。

清风舞藤

恩，那盒发带真的好漂亮，小女孩很很喜欢，很高兴，很兴奋！！！

清风细语

不经意间发现这个贴,细读以后深觉感动,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很容易被感动,也许就是因为我心中深藏着类似Jackie和Annie那样的深情,已经深爱着他,却不能表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柔肠百转,看见类似的文章都很容易使我泪湿双颊.为什么爱总与泪水相伴?有朋友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