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庭] 【06征文】旋木

Felin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
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爬到我背上就带你去翱翔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 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奔驰的木马让你忘了伤 在这一个供应欢笑的天堂
看着他们的羡慕眼光 不需放我在心上
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 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
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 我也只能这样

王菲《旋木》
——题记

作为一辆黑色的奔驰跑车来说，本来我的出厂编号就是我的名字，但若你愿意叫我BL2232，我也很乐意答应你一声，因为这是我的主人给我的名字。我的身世比不上那些见过大市面大阵仗的车们离奇多变，但我一生之中所经历的那些事，我相信下面我说出来，你们一定会为之欷歔叹惋。我的一生，大半辈子在废车修理厂里面度过。其实哪怕到了现在，我都仍然算得上年轻健壮——还有七成新。但每当有新的买家听过我的身世来历，都惊悚的走开了。他们问我，要不要重新打扮一下，改头换面容易找到新的主人，我摇头。对一部车来说，或许在公路上寿终正寝才是最合适的，但对于我来说，我宁愿在这个安静的小仓库里面，怀念我的过去。哦，不，其实是，祭奠那个拥有过我的好人。

我跟着第一个主人的时间不长，现在他的名字和样貌在我脑中已经模糊了，但我始终记得那一天，赵先生把我介绍给他的时候。对了，忘记向大家介绍，我的第二个主人，就是我陪伴了他终身的那个人。徐伟杰，重案组的高级督察。本来，对于一辆车来说，人类的长像真的是无所谓的，但这个人的模样叫我印象太深刻了。我说不好，如果他不是在我面前猝然消失，永不回返，我对他的印象会否如此深刻，不过我知道，每次他从我里面出去，走到警局的院子里，或者停在超级市场边上的时候，同我们擦身而过的女子，十有八九，会回头来看他一眼。

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头率”？真的，我觉得他太瘦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讲；而且太白，是那种健康的苍白。他的头发有点凌乱的蓬松着，我猜是因为他多半时候是没有给我找一个女主人的缘故。不过我喜欢他微微蹙眉的样子，眼眶的轮廓也很分明，仿佛轮廓深了，眼眸也就跟着深邃了。

他驾着我的时候，很少说话；偶尔说话，是因为身边坐着他的同事。他总是在思考什么，眉心的地方总叠着那么两三道褶皱。我是一辆车，我心疼他却不能为他做的更多，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一个温柔的女子，来将他眉头的皱纹一一抹平。

但我认为，他这种沉默寡言的模样，严肃认真的神态，却是他有魅力的地方之一。我常常载着他去追查一件又一件的凶杀案。他总是思维敏捷，但又总是勤奋到让我担忧的地步——因为凡是有无法破解的谜题，我看到他下班来驾着我回去的时候，就必定已经是月满西楼。

我知道他做过卧底——他不是那种一出校门就爬上了高位，然后借着属下的功绩不断高升的人——他虽然不多话，但他懂的很多。
人情世故，岁月沧桑。
洪兴社和叶永泰。他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风一般，来了又去。但若他短暂的一生中有什么是值得让他骄傲的昂首，那是在责任和道义之间的生死抉择。
有时候，握着别人的生命，比握着自己的生命还要沉重。
对于枪口底下的叶永泰，他就是这样。
他其实掂量的很清楚，他们之间总是黑白分明，又界限模糊。做警察，维护社会治安，可能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做人，才是他努力踏实的落下去的每一步。
就像他对叶永泰说，虽然你救了我，但若有一天你犯了法，我一定会亲手抓你。

如果不是在那关键的一刻有O记的警察赶到，他真的会放他走？
我亲眼看见的，他，不是已经放下了他的枪口了么……
我的心当时揪的真的很紧，我怕叶永泰会反过来举枪朝他射击，更怕他会重新举枪射向叶永泰。
哦，上天还是眷顾这个可怜的孩子的，它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开枪的机会。
结局是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到了对道义的承诺，也谨守了对原则与责任的誓言。

枪口向下倾斜的霎那，心软的，不只是叶永泰一个。
他却无悔。

大概是因为儿时孤单的岁月叫他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在适可而止的时候有原则的包容吧，他总是看起来那么成熟，其实又那么单纯和脆弱。

让我来用什么东西比他？那么他就像海洋公园里的旋转木马。
永远在努力的奔跑，在奔跑中给予幸福；明明深切的爱着马背上的公主，以为可以载着她高高的飞翔，却忘记了最深刻的忧伤，那是，他只能是原地旋转的音乐，没有翅膀。
马背上那个女孩，你哭了吗，俯在他身上；
他知道自己不可太迅速的用掉快乐和幸福的时光，只怕耗尽了身边的电闸，从此切断生命线的延长。

五彩斑斓的旋转木马，你的眼睛里面，还看不看得到灰色天空下，一抹明亮的阳光？

我猜，他是需要一个比他活跃比他快乐的公主来陪伴的，就算只有片刻都好。如果他可以载着背上的公主旋转，他一定此生此世都满足。

其实我知道，当我从赵先生那里来到他身边，我的第一个女主人就决定了。
他对莹莹，就像后来李彤骂他的那样，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明明并不喜欢她，却还要假装着照顾。
李彤那时候大概是气坏了，呵呵。我觉得她很可爱，但我也为他有点不平。他不是故意要霸占着不属于他的感情，只是他太迟钝——
孤单的童年，艰涩的卧底生涯，沉重严肃的工作，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如果他不愿意，他可以选择属于自己的幸福快乐。

到来的，就要接受，哪怕再困难，也要尝试融合。这就是李彤之前，他对于爱情的态度。
或者说，不是爱情的态度，只是做人的态度。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过是需要有一个人来将他点破。
他说，他若中意一个人，就是一种感觉，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像中意一件艺术品一样。
他还说，我是觉得你挺好的李彤。
后来他又说，如果你不愿意，也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本来我以为，像他这么一个安静的人，他身边那个点破他情窦的，应该是温柔体贴，柔声细语的大家闺秀；但我发现，他真的很深的爱上了这个单纯的女孩子。

他说中意，他不说爱。那是他的语言他的方式。
他不热烈，但是认真。

很深，你是不是要笑说，你怎么看得出来。
的确，他这样一个表面上平平淡淡，反应迟迟钝钝，连牵手都要女生主动的傻里傻气的小子，如何看得出他爱的至深。
但爱情深浅的温度，不是靠海誓山盟才可以左右。
在李彤曾经身处的那个世界，有Ben的甜言蜜语，美酒香槟，莫道不销魂，却真的难以打动她的真心。
她也曾上山采药，为了给Ben治疗扭伤，却把那细心的关怀，泽被在他的心坎。

若你知道他曾经向她解释的那些话：一个男人，若肯与一个女人结婚，那便是他对这份感情做出的最大承诺。
那么你就知道，他那些有点羞涩的笑容，其实掩藏了孩子般的兴奋和喜悦。

我亦爱她的那份纯真。
他生病的那一次她在车上吵吵闹闹的说了好多话，然后说哎呀我整个礼拜说的话都没有这么多，你告诉我还能说什么啊？
他当时那种睁不开眼睛的睡衣朦胧真的叫我乐呵呵。
真的，我也没有如此热闹过，假若不是李彤坐在了你的车子里面。

曾几何时他还介意她的身份背景地位。其实他自己也说过，如果喜欢一个人，什么都不会计较。
身处两个世界边缘的人要走到一起，总得给他们一点时间。我们不能苛求他的完美，但我们可以等待他，发现她闪着光，如同艺术品一样珍贵的，每一个瞬间。

就看他可以耐着性子听她说话陪她逛街好了，就看他可以什么理由也不追问，帮她把准备布置在结婚后的新家里的古琴搬进又搬出好了，就看他听着在春说，她喜欢的那个是你，他差点呛到一杯水然后扬起眉角说不会吧的时候那种受宠若惊又难以相信的尴尬眼神好了。

真的不知道，倘若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心情说出口，在春一直不直截了当的解释清楚，他会等待到什么时候。

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旋转的木马，忘了你的伤痛。

在皇庭这部不属于你的戏里面，你只是尽力的随着音乐旋转。总有一天，你知道，音乐要停下来，带走你的公主。

也许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白头偕老吧；也许他那个时候说，人一辈子的幸福时光是个定量，早点用完，早点退场，这个想法从来没有改变吧；
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和她在一起，真真切切与她爱一场；

我忘了只能原地奔跑的那忧伤 我也忘了自己是永远被锁上
不管我能够陪你有多长 至少能让你幻想与我飞翔

这就是他如此的想法么，我的木马王子。
不求多少的一路张开虚幻的翅膀，给她美好的渴望，只是因为想她快乐吧。

她坐在教堂下面，他站在讲坛上面。他学神父说，你愿意嘛？
她突然噤了口。
说不出啊伟杰，我怎么能说出口，对着一个不是我好中意好中意好中意的人；
我没有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你。
是不是？我们相见恨晚。
是不是，如果我不说要嫁给你，你就不会驶在那条路上，不会遇见那个匪徒，不会被他一刀捅在身体里；
伟杰伟杰，我的木马王子；你不能死。

他说，快乐的时间是有限的长，他都给了她；
她说，眼泪的流淌是有限的多，她都给了他。

音乐断了弦，灯火安眠，
在空旷的街道上面，街角的婚纱店，
减了速度减了旋转的圈，收起翅膀，抬头不见，
安静的停在孤单的台阶。

我记得你全身而退的时候，看着伟豪和莹莹在喷水池边的微笑，你苦涩的那一种味道，不是失落的问号，只是心痛的讯号，刺痛的感觉只是来自，责备为何，努力了却给不了她她要的幸福和快乐；
我记得你喘息着顺着墙角滑落的时候，断续的呼吸，伤痛的烟火，你说对不起我来不及，帮我告诉她，不能陪她试婚纱。

我想冲过去，那个时候，多想，载着你逃离那个危险的地带；
可是，没有你驾驶我的方向盘，踩下我的离合器，我只能僵硬的在原地，眼睁睁看你离去。

或许幸好，她不在你身边，看不到你的脸色霎时失了血。
也许不幸，她不在你身边，看不到她最后一眼，模糊的容颜。

在最后的生命中，他拥有过知道了，什么叫做爱和幸福，不悔了，无憾了，是么。
只是他留下的那一句话，让她在冰冷的Pub里独坐的时候，连回忆都不敢有。

你御风而来，随风而逝。
或许命里注定你的快乐时光，就只有那么多。
你旋转的时候假想着翅膀，你离开了之后，会不会去天堂。

她会记得，就算她不再回想。

那一天，她在我里面坐了很久。
她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
她拧转钥匙发动了车头，于是我微微震动着轰鸣起来，像他还在的时候那样。
我以为她会带着我随他而去，但，没有。
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
或许正是他看到这些，所以他不得不突然离开的时候，牵挂才会没有那么多。

但心痛呢，是不是少了一点点。

旋转的木马，你从来，都不懂得，打理你的忧伤。

她趴在我的方向盘上，让我的喇叭高声的响了很久。
她抬起头，我以为她会哭，但是，也没有。
或许她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伤痛。

如果你想拥有一双翅膀，是不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的旋转木马；
如果你想拥有一份艺术品一样的爱情，你终将得到，她的泪水，和她的微笑。

你是灰色的，却留给她，一片七彩的天空。
哪怕，是曾经的时候。

BL2232留言：天堂里面的徐伟杰，我很幸福，因为曾经载过你，哪怕我的幸福同你的一样短暂，但我们的记忆却永恒。
你们的爱情，也永恒。

结语：
重看一遍FojV。最要紧的那一集，即李彤和伟杰去海洋公园，居然看完了才发现，没有看到！！
惊呼。
但转头想起，其实有好多片段都足够了。
阿No，卧底，水晶天鹅，母亲，海洋公园，叶永泰，艺术品一样的爱情观，吞药丸，莹莹，李彤，教堂，所有。
要说徐伟杰这个男子，能说出很多。要说伟杰和李彤的感情，却如同话到嘴边，又无话可说。
剩下一片哽咽，和泪眼婆娑。
看到最狠心的那集（邓sir啊邓sir啊过了那么多年o还素不能释怀这个安排），哭着发短信给daisy姐姐。伟杰怎么就死了呢。
其实这么长的一部剧，分析起来可以很理性。每一个人都可以说上千万言的洋洋洒洒。
可惜我还是不够力道，又或者是因为，突然有一天，听到了《旋木》这首歌。
如若不是征文的字数有要求，我只想把这份歌词列在这里。

只要这首歌，来说我心中的伟杰和李彤，大概就足够。

[ 本帖最后由 Felin 于 2006-12-9 11:33 PM 编辑 ]

Jeffi Wu

老师还在上面讲解分节符和抽取索引，但我却在一个不应该的时候，探究“旋木”的秘密，什么应该、什么又不该……抹着许久不曾为他而流的泪水，不让人看见。在我的心里，伟杰是像他一样，永远让我放心不下的孩子，多少年后，仍是解不开的羁绊。

还记得那个周末猫儿问起：他的车……

他的语言、他的方式，不知道怎样的形容才比这更确切。过去的他这二十年，在别人看来是飘浮不定的心使然，可他是否也在像伟杰一样固执地在等待一个喜欢就是喜欢就像是一件艺术品的女子呢……剧中的伟杰常常不经意中眼神狡黠，漫漫无期的卧底生涯里他必须带着高度的戒备与不管什么样的认同流呢。而另一个他，只因若干年来一直在一些导演的教唆下无数次无奈露出这样的神色，哪怕他从来不曾如此！我忘不掉，伟杰，和那个他，这便是为何。

学校的网不好，上次只re了一半就掉了，这次补来。

[ 本帖最后由 Jeffi Wu 于 2006-12-16 11:30 AM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