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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
从英国回来的程至美似乎和以前并无不同，依旧是沉稳，温和，耐心，细致的那个脑科医生，可是熟悉他的人，又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同，什么呢？有天ANNIE对着JACKIE墓碑上的笑脸说，你呀，说走就走了，连句话都没留给你的程医生。我是你们的好朋友，不能不去关心他，可是每次见他，我都觉得难过，你知道吗，他就算在笑时，眼睛里面都是悲伤，我简直不敢去看他的脸。
说是不敢去看他的脸，可是ANNIE晚上又来到熟悉的大门。
看到ANNIE PAUL还是温柔的笑,"怎么今天有空，HENRY好像没有值夜呀，你们不去看个戏？"
ANNIE抬眼，看着卷着嘴角的PAUL眉眼弯弯，只是眸子里照样的哀伤一片：“唉，你在这样，恐怕就要把自己累死了。”ANNIE心里说。
“又是泡面，PAUL，从英国回来，我是次次见你，次次泡面，你这食物也太单一了吧，走，请我吃饭去，我也还没吃晚餐。”看着杯面已经冷透，而显然主人只吃了两口，ANNIE便说。
“小心胃病，都几点了，你还没吃晚饭。”PAUL说着，拿起外套和ANNIE并肩出门。
ANNIE心里暗叹，有胃病的那个是你，好不好，我若不来，你岂不是又空腹到明天。
对着牛排划来划去的PAUL有些心不在焉。那时候那俏丽的女子跟他说，你不会是因为食物贵而假装吃的少的人吧，他傻傻的听不懂暗藏的关心。如今，那俏丽的女子却撇下他独自远去。
“这是用来吃的，不是让你看的。”
ANNIE出声叫回PAUL散落的心。
“哦，我吃过了，你吃你的吧。”PAUL说，
“就那剩了半碗的杯面？至少，吃点甜点”看PAUL一脸为难的表情，ANNIE说。
“嗯。”他答的心不在焉。
二
“PAUL，晚上蓝田生日，特意让我告诉你，不必带礼物但人必须到SUN SHINE去。”向众人跑过来对正要把手术医换回白袍的PAUL说。
“嗯，好，下午三点，有个手术，手术结束我就过去，”PAUL浅浅的卷起嘴角说。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象向众人自己说的，他虽然孩子气，但是细心。一贯肤色白皙的PAUL此刻，那白有些苍苍的颜色。平日里就浅淡的嘴唇几乎和皮肤同色。
“没有，可能刚才手术时间有点长，我又没叫BREAK，累了。”他说。
“啊，听说是脑垂体病变，，手术怎么样？”
“还好，看他接下来的48小时，自己的意志力怎样。不过他年轻，我相信他。”说到手术，显然PAUL的神采好了些。
“下午还有手术？你这一天真够受的，12；40了，吃点饭，歇会吧。”向众人说“我正好也没吃饭，走咱们一起。”等了PAUL换好衣服，他们去到KANTIN。
看着A,B,C餐的选项，PAUL说：给我杯咖啡。
向众人说，“唉，食堂套餐我也是吃的烦，不过他新推了一个蟹黄三文治，味道不错，你试试。”说着也不等程至美应承就要了个B餐和一个三文治。
HENRY和ANSON正在一处，看着他们点餐毕，忙向他们招手。
ANSON说：“PAUL，面色不好，没事吧？”
依旧扬起唇角“没，刚才手术时间长，有点累。你知道英国那边生活太过闲散，还没适应回来。”
HENRY说：“晚上蓝田生日，去SUN SHINE你可别忘了礼物。”
“嗯，等会让安娜帮我。”
“其实你肯驾临，就是最好的礼物了，PAUL哥，都不知你有什么好，那些姑娘不识货。”HENRY一脸我才是宝的样子。
PAUL深知老友的善意，于是全力的展开一个笑意：“又靓仔，又有才气的清风哥，粉丝从尖沙咀排到旺角，你就不要假装没人要了。”顺势拍拍他的肩，示意，谢谢及我没事。。
。
晚上8点，PAUL说着，对不起，来迟了。拿着礼物走进来。护士们立刻叽叽喳喳的围住他，他笑笑的听着那些他们准备给他的问题，一脸兴趣盎然。
坐在另一围的HENRY,ANNIE ，却看不到那笑容里有真实的喜悦。
大家觉得坐着各有各聊和平时在医院没有两样，于是说不如我们也老套点击鼓传花。轮到谁必须上来做最拿手的绝活，实在不行可以装猫狗叫。。
第一抡是向众人，他说“我除了会按脚还会倒立。按脚，我遵从家命决不免费，所以，”说着一个到树丛，大头朝下的向众人已经开始表演。。。嘘声中，向众人恬不知耻的抱拳：“谢谢鼓励，谢谢捧场。。”中，下台。
第二轮居然是PAUL，大家想，这个，为难了，他最拿手的据说是：开脑。。正想PAUL要是装狗叫，一定？可笑。他说我唱个歌吧。
众人掌声中，响起温柔磁性动听的音色：“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THERE'S A LAND THAT I HEANRD OF ONCE IN A LULLABY.....
他一路眉眼弯弯嘴角翘翘的唱，却不知为什么一片宁静里，众人却涩涩的酸了鼻子。。。
歌声中，MC揽着何心妍走了进来，发现进门后TRACY就凝视着那眉眼弯弯的人，眼里居然闪着晶亮的星。。。
"PAUL唱歌那么好听，我真是不知道。”ANNIE回路上对着HENRY说。
“嗯，当年吸引芮贝卡的因由之一。”
“你觉得他为什么唱那歌？那个回到家的小女孩，欢畅的歌，在他唱的时候，却连向众人都红了眼圈。。”
“我其实宁愿看见他哀伤，他现在忍得内伤的笑，，，我看着都，，，唉，，。”
“这个PAUL呀，这么久了，还走不出来，又老是顾及别人的感受，，我有时候，觉得叫他出来太残忍，他一个人的时候，好歹还不用那样强壮笑脸。。”
“我也不知到底怎么办，，，生活毕竟还得继续。。。ANN如果我有天不测，你可千万别学PAUL”
“放心，我给你带一天黑纱，第二天就流恋夜店。。”
“那，又太让我不平衡了，还不如让PAUL喜欢我呢。。”
“且。。。你这样的也就配我。。。”
“为了让夜店里少个黑寡妇，我决定，死在你后边。。”
说到这个字，ANNIE不由得没了玩笑的心情，“其实，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死的那个不甘还是活着的那个可怜。。。。JACKIE,PAUL是假装童话的人生黑皮书，我们努力寻找的爱情，真拥有了，却未必是幸福......"说着任眼泪滑落面孔。
PAUL回到房间，顺势把自己瘫在床上。"彩虹彼处的你，还会记得我吗？"
他在黑暗之中竟然也流不出眼泪。觉得心很空，很疼，却不能用眼泪表达悲伤。
没有你的世界只剩空落。他静静的在黑暗中回忆和JACKIE的每分每秒。原来幸福至极处却是黑洞。
三
唐永泉不高兴的看着PAUL：“你好久没来看我。。”
他内疚的，歉意的说：“是我不对。世伯，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
唐永泉正不舒服，更把越老越小的一面暴露的十足。
看他屋子零乱，等给他吃了药睡后，PAUL帮忙收拾，发现自己和JACKIE的照片，两个人的相上分别写着女儿唐姿礼对我很好100分。女儿的男朋友程至美对我很好100分。心底生出一些疼痛外还觉得愧疚。
等唐永泉醒来，PAUL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又没人看顾，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放心，可不可以，搬过去和我同住？”
“这个狗洞在不好，也是我自己的家，你是我的谁呀？别怪我直话直说，你要是和JACKIE结了婚都不同，现在她不在了，你以后娶妻生子，我还能在你那儿？我会小心看顾自己的，真是需要人照顾那天，还有个地方叫养老院。”
PAUL难过于他的清醒，实实在在的知道女儿不在人世，对老人是多大的打击。但也开心于他的清醒，那么理智的分析，其实是真正接受了没有JACKIE的生活。心底一点酸涩悠悠的荡于胸口，不肯离去：而我，连照顾你父亲的身份都没有。。。
“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那就多来看看我，要不是李姑娘说我病了，你还不会来吧。”
“这些天手术有些多。”
“骗人，李姑娘说你前些天休病假，根本没上班，你看看你的脸色，还不如我这个老人家。”
蓝田生日会后，PAUL不舒服，开始还坚持着去医院，后来症状加重，他怕影响到病人才休假，刚回来就听护士长跟他说，唐永泉病了，
看着PAUL青白的脸色和瘦削的身形，唐永泉叹气，JACKIE必定不想看你这样。。。
PAUL给唐永泉买了他最爱的蛋塔和JACKIE最爱的五粒滴蛇果，又去到超市买了半成品的猪排，牛排等一些食物。
唐永泉已经基本恢复。对着拿着食物进来的PAUL说，“我好了，你不用来了。你要在这样，天天来我这儿，我就搬家。你有你快乐，我有我人生，你就是打算做和尚，我家也不是收留你的庙。没事去找HENRY喝喝酒，或者泡泡吧，我老人家好了，还要逍遥人生呢。你的熊猫脸实在不好看，明天开始我去找美女们消磨时间。”
PAUL回答“你这是打完斋不要和尚的真实版。HENRY被派去美国做交流医生几个月，不然晚上泡吧我叫着你老人家，”对着显然没想到他会说笑的唐永泉，他眉眼弯弯，嘴角翘翘，试图让老人看到自己的开心。
然而唐永泉凝视他一秒就说："你假笑的样子，很难看。” 把东西放到雪柜后，PAUL被唐永泉扫地出门。。
2
四
之后PAUL每个星期去次唐永泉的家给他送食物，看他。。
这天到超市去买东西，结帐时，听收银台那边一个女子说卡机不能用而她没带钱，PAUL说，太太，你需要多少钱，我先借你。。
女人感激的回头
PAUL一眼认出了她：家荣。
少年时候春心荡漾中，第一个走进心扉的女子，如今已为人妇。
结果这次相见，却并非美梦。
家荣被查出患了骨癌，却因为负担不起，而放弃治疗。
PAUL说：其实我可以帮你。
家荣却说：我不想在多一个债主，如果不是遇到你，，其实我一直过的很好。。。
PAUL觉得心里像是被用刀剜了下，深夜这疼都驱散不开。“‘若不是遇到你，我一直生活的很好。。。’JACKIE，若果不是遇到我，，你是否也会很好。。。倘若如此，我宁愿我们从未相识。”
五
徐家荣和PAUL说，老公的合伙人卷了他们的钱，人就在大陆却没人受理官司。家里一蹶不振，所以自己撑着上班。。
于是PAUL在连着开了两天工，合计做了16个小时手术后，休假带了家荣来找ANNIE。详细的询问过后，ANNIE说，有希望的，得到些安慰的家荣开工先走。
见PAUL也要离开，ANNIE叫他“和我去吃饭，我还需要跟你详谈。”
看着又在那里比划着而完全没有食欲的PAUL，，ANNIE叹气。：“其实这个CASE赢面不高，那人在大陆门路太广，我上次去大陆的案子其实也是牵涉到他，，结果，，，输了。”
看着PAUL焦急的眼神说，“不过也别灰心，我会全力以赴。。听说你们医院何心妍的哥哥，在那边门路不错。。。你跟她关系怎样，，若果她哥肯帮忙，应该帮助很大。。”
说完了官司，ANNIE止不住关切，“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脸色都是青的”
“开了两天工，没觉睡的话，你也这样了。”PAUL说，以示自己只是疲劳所至。
“那至少把汤喝了，然后赶快回家睡觉。”
眼眉弯弯，嘴角翘翘的PAUL说好，神色间依然不见欢颜。
和ANNIE分手，他趋车回到医院，上到四楼，才觉得，好像和TRACY全无交情。。。踟蹰一会儿，依然敲开办公室的们。
“请进”TRACY的声音。
看见进来的是PAUL，TRACY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喜悦。
“怎么？PAUL？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
谈了近一个小时，电话响起，TRACY听电话说：“哦，好的，我马上过去。。”然后转头说：“我有个病人上午手术，可能发生并发症，。”说着快步向外走，
“你朋友的事放心吧，我会和哥哥说的。”
跟着她一起离开的PAUL说：谢谢，TRACY。
下午五点，一室的寂寞迎接着主人。
PAUL倦倦的倒进沙发。鞋子都没脱就把自己交给了睡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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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8 09: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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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嘛不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