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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05-11-9 02: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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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碎影
14.
春的步骤对于这里来说是平稳而迅速的。古人说“万紫千红总是春”,和颐却也不以为然,花哨的颜色固然是春天的一部分,但也不一定是主流。因为她沐浴在一片柔和的青绿之中。一切都是温存的,阳光也似穿上了绒线衫,不似秋冬的清冷,更不似炎夏的炙热。在薄扶林道的树木间行走,周遭的一切都成了点染的中国画。明朗的天气使空气闻起来多带了几分水润的滋味。
这样的天气,让和颐的心情不自觉的舒朗,脸上不自觉的微笑。行在路上,即使遇见不相识的同学,也有想打招呼的冲动。她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一般,按捺不住心情,要同这千万生灵一起,舒活舒活筋骨,面向着广阔的天,无垠的地,宽大的海,唱一曲,跳一曲。
和颐携了满满的公事包坐在音美楼前的回廊里。尽管心情轻松,工作还是要做的。她享受那种有条不紊的忙碌。因为她想要的已经满足——一份平静的心情,一个亲密的姐妹,一种小家的简单幸福。
一只手轻轻搭在和颐肩上。
“很忙?走到哪里都看。”
曦筠抽走了和颐手中的A4指——密密麻麻排满了资料。
“哇……我服了你了,你还没给上次那件事情搞怕?还这么玩命。”
和颐盈盈笑着起身:“上次是个意外,现在不是圆满解决了?而且,换了新工作,更要努力了。”
“是啊是啊我知道,”提起这件事情曦筠立刻又很诡异的笑气来,坏坏的:“是很圆满哦?”
“走了啦。”和颐故意叉开话题。
两人挽着手信步走出音美楼。
和颐的车送去修理,两人只得下了山去搭地铁。校园里忙忙碌碌穿梭着不少人。六点钟的光景正是一天最繁忙的时节,各大讲座在此刻开讲,各色社团的晚间活动亦即将拉开帷幕。在忙碌的人群中闲适的向外走,和颐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虚无。
这感觉来的突然,去的匆忙,宛若早春时节一阵溜进来的清风。
清风并未从她身边扶过,昕煜的车却停在身旁,卷来一丝薄暮时分的细尘。
“上哪儿?”
曦筠停住脚步,昕煜朝她俩笑笑。她挑挑眉。每次见到他的时节,他总是这样和睦的微笑,笑的并不热烈,就仿佛是心里存住许多惬意幸福的小事那样温存。
“我的车坏了,去搭地铁。”和颐抬手轻抚一下头发。
昕煜看看天色。“我要去东校区办点事,送你们一程?”
昕煜望着和颐,和颐望向曦筠。
“干吗盯着我啊——”她一点儿不客气的拉开车门钻进去:“有顺风车当然坐咯。”
和颐“噗哧”一笑,旋即跟上。
街道两旁的树向后退去,昕煜顺手揿开音响。
“介不介意听歌?”
曦筠耸耸肩。Forever Friends的歌声悠悠扬扬飘荡出来。
hold me like a friend
kiss me like a friend
say we'll never end
searching for the colors of the rainbow
melody never say goodbye
I'll believe you
……
“你知不知道你好像taxi一样,到处让人搭车。如果不是了解你啊,很容易以为你到处勾搭女生的。”曦筠斜斜的依在后座软绵绵的垫子上。
昕煜笑的很无辜:“你很了解我么?”
“知道一点咯。”
“喂,你有经常搭他的车吗?怎么我不知道?”和颐不知是否真的很“诧异”,偏头盯着曦筠。
“呵,你听她冤枉我,这一共才是第三次。”
曦筠正待伸开手指来历数,细细一想,果然只有三次。一次给童童上完课,一次晚上在鹿鸣居,一次是现在。不过为什么她映象中总是在搭他的车呢?
曦筠默认的朝和颐慢慢由好奇道诡秘的笑容抬了抬下巴,晃晃手指,很乖的闭了嘴不再说话,调转头望向窗外。
hold me like a friend
kiss me like a friend
say we'll never end
searching for the colors of the rainbow
melody never say goodbye
I'll believe you
Some people handle love and never try
I can almost fly with your wings to set me higher
Someday we'll see the world and through the grey have faith in our hands
hold me like a friend
kiss me like a friend
say we'll never end
searching for the colors of the rainbow
melody never say goodbye
we'll always be forever friends
hold me like a friend
kiss me like a friend
say we'll never end
searching for the colors of the rainbow
melody never say goodbye
I'll believe you
when the river flows off to part us both
only HEAVEN knows
I'll be a boat to sail arround you
Melody never say goodbye
I'll be near you
Some people handle love and never try
I can alomost fly with your wings to set me higher
one day we'll see the world and through the grey have faith in our hands
till the river ends
曦筠眼前骤然一惊:“停车!”
乐声乍然而止。车靠了边。
“阿其啊!”曦筠指向远处,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昕煜顺势望过去,只看见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
和颐也看见了。正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阿其打扮的十分露骨显眼,站在幻彩的霓虹灯招牌下,妖妖艳艳招揽过往的男子。一个两个避开她绕过去了,她又迎向相反的方向。那艳色的裙摆剧烈的在她身下舞动着,浓彩重妆将她脸上青春的纯真勾销殆尽。终于有一个一脸猥亵的男人搂着她的腰肢去了。
和颐惊呆在原地,曦筠倏的拉开车门。
“曦筠!”昕煜拉住她的胳膊。
“干吗你?我要去拦住她!”
“你现在去她不会跟你走的。”
“难道我要眼看她被人带走?她只有二年级!!”
“听我说,这里人太多不方便。我们从后面小路抄过去,人少的地方她会害怕,比较容易把她带回来。”昕煜脑子里飞速闪过鹿鸣居青绿色氛围中,阿其为他端来茗茶时那嫣然的少女笑容。
“昕煜说的对。我们从后面去拦住她。”
曦筠紧张的点头。昕煜踩下油门,调转车头。
阿其心急火燎的向前冲,不时紧张的回头观望,曦筠一路气喘吁吁的追着。
“阿其——你别再跑了——”她的腿已经酸胀的难以再迈一步,不得不停下来,支着膝盖高呼。
阿其的体力也不支,远远的停下来,依在墙边大口传奇。
窄陋的小巷堆满杂物,阴森森滴着睡,只听见两个女孩沉重的呼吸。
“阿其,究竟为什么?”
阿其只是拼命摇头,咽下一大口口水:“曦筠姐,你别管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是不是遇见了坏人……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
“不要你管!”阿其突然大吼一声,拔腿就跑。
“阿其!!”曦筠一惊,起身要追,却听见“啪”的一声,扭伤了脚踝,痛的摔在地上。
阿其愣住了,回过头。
和颐拽着昕煜赶到。
“曦筠你没事吧!”和颐冲上去。
已经向回迈出一步的阿其肩头一凛,惊悚的瞥了注视自己的昕煜一眼,终于扭头跑远。
曦筠&和颐’s home
两条蓝板龙安静的在鱼缸里吐着泡泡,客厅里的灯明晃晃亮着,既温暖,又安全。窗外于顷刻之间倒起瓢泼大雨来,将多少生命从这一夜唤醒,又将有多少悲哀、苦难与罪恶在这一夜潜滋暗长。
“咝——”曦筠痛的咧开嘴,不忍心的闭上眼睛。右脚搁在和颐膝头,红肿了一大块。
和颐手里举着药酒却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手,明显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态。
“很疼吗?”她紧张的快要将药酒平捏碎了。“让你去医院你偏不肯,现在怎么办呢……”
“你照着说明书帮我涂就好。”曦筠重新睁开眼睛,假装很在行的样子。昕煜还在身边看着呢,她才不要像个小女孩一样疼的眼泪打转被他嘲笑。
然而昕煜终于还是被她们俩一个手足无措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逗笑了,夺过和颐手中的瓶子笑道:“还是我来吧——”
“你要干吗!”曦筠的声音大的像突然遭到抢劫。
昕煜一只手捂住耳朵:“拜托,扭伤了还这么凶。你啊,乖乖坐着让我帮你上药。”
“干吗要你啊,和颐帮我。”曦筠抗议。
“和颐?你看看她像回的样子吗?”昕煜好气又好笑。和颐抱歉的红了脸,吐吐舌头。
曦筠撇撇嘴,又瞅瞅窗外——雨下的太大了,她可不想这会儿跑去医院。昕煜看着她忍俊不禁,心里却直叹气,难道他的面貌这么可憎么?
“放心吧,我学过跌打的,不会有问题。你的脚再不处理,肿的快有生日蛋糕那么大了。”
他摇摇头,执意帮她上药。曦筠哪有上诉的机会?昕煜的手涂了药酒在她的脚踝上按摩,力道适中,其实很舒服。可怜的曦筠脸红的像个大柿子,两只手紧紧攥着和颐,一脸奇怪的表情,浓的和颐不知判她舒服还是判她难受。
曦筠晾着脚靠在沙发上休息。一只青瓷小茶碗冒着热腾腾暖融融的气置在了她面前,和颐自顾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笑这么风骚干吗啊,想说什么就说。”
和颐毫不客气:“昕煜手艺不错吧?”
曦筠瞪了她一眼,然后认真想了一会儿:“老实说,很好。”
和颐咯咯笑起来:“那你还急着把救命恩人赶走?外面很大雨诶——”
“什么救命恩人啊!”曦筠撅起嘴:“再说我干吗留他啊,他不是还有事的么。”
她推开和颐,突然蹙起眉头,望向窗外。“不知道阿其这会儿在哪里……”
和颐也敛起笑容。
“她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呢?她不是那种轻薄浪荡的女孩子。如果不够钱用,鹿鸣居的工资也不低啊,实在不行,可以跟我们借……”
“会不会有什么苦衷?”
“有什么不可以说呢?为什么躲着我……她不是那种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啊。”
“我看我可以找机会和她谈谈。”
曦筠叹口气,无奈的点头。
雨渐渐小下去,均匀的落在窗沿上,细细的,密密的。两盏茶在几上静静的腾起袅袅轻烟,两人漫无目的的坐着,一言不发。
一阵电话铃划破寂静。
“Hello,我是陈和颐。”
“……”
“嗯,哦……我……”
“……”
和颐轻轻挂上电话。
“他啊?”曦筠随口问一句。
“是啊,”提起与彦,和颐的嘴角不自觉掠过一丝浅笑。几个月过去了,每每提起他,见到他,她的心中依旧会清晰的荡漾起那一天他第一次牵起她手的时候,她那种安静的激动,隐伏的冲动,那种甜蜜的满足和释然的幸福。
“噢——”
“哦你的头啊,”和颐用微红的指尖戳了一下曦筠的额头:“都是你害我今晚失约。”
“切~难道我想扭伤脚的么?”
曦筠抗议一声,突然搂住和颐的脖子,故意压低声音:“喂,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怎么开始的?”
“你也美告诉我,Ken都在那里干什么啊,两个月了哦。”很明显的防守反攻。
“切,大不了给你看他的信咯——哎,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们。”
“啊——嗯——呃……我去冲凉。”和颐站起身。
曦筠不满的嘘了一声:“又不说,每次都这样,神神秘秘的,不许跑,喂——”
“坐稳了啊,等下来帮你上楼——”和颐在楼梯上扮了个鬼脸,跳开了。
To be continued……
15.
和颐日记
2003年3月14日 星期五 晴
下课以后,大约四点钟的光景,与彦接我去了Memorying Coffee。今天是一个有点特别的日子。白色情人节,也是我们牵手一个月的纪念日。有人说女人是最麻烦的动物,这种麻烦也包括随时随地的浪漫。例如找出很多理由做纪念日,只是为了名正言顺隆重的吃一顿饭。大男子主义称其“小女人”,意为俗气以及不可理喻。如果这个理论成立,很可惜的,我未能免于“俗套”(so called)——牵手一个月,又有何可纪念的呢?
其实,这日子,并非我约他吃饭的真正理由。看看我们选择的时间、地点和食品便知道。Memorying Coffee,我们习惯性光顾的café——其实我比较想去鹿鸣居,但曦筠说今天停业装修——他依旧要他的蓝山,我还是点我的cappuccino。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我们加点了正餐。通常我们是要从café出来,去旺角吃路边摊的。尽管从大雅突然转变为大俗的饮食文化终究有些突兀,但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很合适的。因着我们都是那种既能大雅又很大俗的人。这大约与我们的职业有关系。接触的书籍范围太广,导致兴趣也跟着泛滥。
从前有人跟我说两个人在一起需要性格互补才容易长久。我判断不出来我同与彦是不是刚好尚雅与尚俗的时间相互错开。不过这种想法多少有点荒谬。虽然我不是没有过失败的经历。曾经我决定和子君在一起的时候,是确确实实感到我们之间的类似——一样的专注于自己热衷的事业,一样的不喜欢琐碎的柴米油盐和欲念的快感,而宁愿止于空灵的精神交流。我现在想起来,我和子君,那个时候恐怕不是交流的太多,而是交流的太少了,少到没有机会让我们认清彼此的迥异。我们根本不曾用心经营过我们的爱。的确。我们所拥有的恐怕只是一种浮泛的情感。虽然我很多时候是耻谈世俗(so called)所理解的“爱”的,然而我所指的是一种生命共鸣的方式。我同子君甚至没有认真吃过一次平淡的、普通夫妻间的家常便饭,没有一次放下一切工作轻松的去旅行,更不用说一起去唐人街淘小的饰品,一起选购餐具,一起除草……我们往往是各自解决饮食,即便共进餐宴,总是在格调高雅的餐厅。我们饭后的散步,总是怀揣公事各自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交谈。我们请了菲佣置办家庭琐事,过的很舒适,然而我们感受不到家庭生活的乐趣。
乐趣,与愉悦是不同的。那个时候我们都太盲目,以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那细微的,将我们牵系在一起的浮泛的情感也消失了。
我并不是和谁分手便说谁不好。子君有很多优点,也没有很多男子有的陋习。他不吸烟,不酗酒。尊重我同我的事业。
只不过我们都太过相互尊重,终于忘记了尊重我们共同的感情。
我们给了对方太多的自由,却忘记了大学哲学课上对“自由度”这个概念的真正定义。
所以,我至今不能下判断,究竟性格对一段感情有多大的制约力量。我同与彦当然不是一见钟情。倘若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那大约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我当时只觉得他是一个很有实力也有才华的人。现在兼具这两种品质的商业人事并不多见了。我做出这种判断完全出于专业的考虑。我没有想到会迅速认识他,并发展至今,这也只好归结于上帝安排的缘分。
其实,要接受这份感情,我承受的艰难,或许比他要更大一些。开始同他相处的时候,刚刚同子君分手,刚刚认识曦筠,生活与工作,一切也才刚刚安定下来。我不是一个善于随机应变的人。子君的事情对我的打击并不小(我现在敢于如此坦率的回忆他已属奇迹)。我宁愿相信时间的力量,被动的等一切问题因岁月而消解。所以,我对Gordon的态度也不是太礼貌。至少,不够明确。我没有给他果断的回复。并不是我对他心存试探,只是在那段恍惚的时间里,我仿佛被束缚了思考的能力,变的唯唯诺诺。我希望一心埋头于学业和工作,其他的事让它们因我的不理会而慢慢消失。真正值得经历的,自然而然会留下来等我去接受。
但与彦终于在我生活中一点一点走进来。从工作的合作到生活的相处,我想我同他在一起应该是不难预料到的结果。但并不是必然结果。他同许多有才华的商人不一样,他懂得生活,在他华丽的生存环境中,他懂得生命的朴实。我们喜欢说一个人“知情识趣”,即指这个人在处理人际关系时懂得何时该做什么事。与彦是一个,在对待生活与生命的态度上知情识趣的人。同他在一起,工作像工作,生活像生活。不会太紧张,也不会太虚空。每一件事都会变得有意义。如果我们身边的事并不全都理所当然,那么,至少他会处理的合情合理。
因为,他同样是一个,懂得感受生命馈赠的人。
倘若只是这样,或者我们还只能是朋友。相互的欣赏和志同道合并不一定每次都可以成就一段眷属。加上我的态度。我有意识的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因为我感到伤痛尚未消失。他教我学会接触丰富多彩的生命。我很愿意尝试,但,一个人的一种性格,形成了二十多年是不大容易改变的。我知道与彦也对我有一些感情上的倾斜。然而,我很明显的避让,他也只能采用原有的姿态。
这里又说道尊重这个的问题。他懂得自由度的含量,知道适当的运用尊重。
不过,爱情毕竟是人类所有情感中最活跃的一种。当有外力引导,它便不遗余力的流淌出来。一个多月前林氏与商务有一项非正式协定的出版计划突然被文汇的下属出版公司接手。尽管没有签任何合作协议,上午的这种单方面变动还是给林氏带来不满。需要说明的是,这是一项私下计划,如果不是与彦认识他们的发行负责人,林氏不可能拿到这个计划。并且,除非商务的信誉已经失诚到一定程度,他们不可能“一女二嫁”,让文汇同时得到出版权。
这种事情在商场上本来经常发生不足为奇。然而这次不是那么简单。我当时仍在帮林氏案务策划,这个合作计划的一部分本来由我接管。不巧的是,我也在文汇做事。按照正常判断,这个计划的机密如何被文汇得知,便是“一目了然”。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清者自清,只要细加调查,便课知道详实原因。但压力并不来自林氏内部对我的窃窃私语。董事会的成员都劝与彦不要再请我,并激跃到用他已故的父亲来威胁,给他很大压力。他当然不会告诉我,是秘书Kelly对我说的。另一方面,文汇得知这个事,也借机再次要求我放弃在林氏的case。
放弃case并不难,但不愿受到这种不礼貌的威胁。不过与彦那边的情况也不好,甚至有更不堪的言论对他的品质和职业道德都进行了攻击。
与其说我无力承受,不如说我不想看到他辛苦。我提出做完这个策划便退出。同时也准备辞去文汇的职务。
我看见他当时的表情。他深锁眉头很久。我知道他在做什么决定。
终于他对我说:“我很抱歉给你带来压力。你不要在意别人对我说什么。这件事肯定会妥善解决。不过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离开才会轻松一点,我任何时候都支持你的决定。其实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人们说我倾慕你所以请你来策划。这是没错的。我欣赏你的才华,却……更喜欢你本人。如果……你离开,我想……是不是可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以前没有开口,始终还是担心公司里会有留言对你不利——经过这件事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既然你不阿在帮我了,我是不是可以抛开那些无聊世俗(so called)的考虑……”
他没有说下去,但彼此都知道想说什么。那天是情人节。我们在海边走了很久。我们在一起很少如此安静。直到有个小花童过来卖花。我们才想起那是情人节。或许是那个女孩的眼睛太可爱了。与彦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买了一枝玫瑰,递给我。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很清楚很坦白。我说不清有一种什么力量驱使我接过花。继而我感到与彦手心温暖的气流包住我冰凉的指尖。
看起来这个过程是很仓促的,这样草率便交出了自己的感情。其实我们自己知道,感情早就在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之中渗透到心里了。我习惯把自己交给时间,而这一次,交给了与彦。
他知道我的过去,我也知道他不乏追求者。但我们不是浮华的虫儿,我们用来奠基感情的正式抽丝拨茧以后最普通的生活。而生活,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至于Gordon,他好像没有太大不妥。他不知何时开始放弃对我主义了。倒是昕煜和曦筠对这件事情狠狠“敲诈”了我们一番。说实在的,他们两个有时候行为太配合了。如果说与彦同我是一致的,他们两个才是互补的。他们之间经常可以不用言语便相互理解。据与彦观察,他和昕煜有时候提到曦筠,昕煜的表情总是很暧昧。我没见过这个暧昧究竟什么样子,不过我们一致同意他们值得发展。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互相已经有了感觉而不自知。这方面,曦筠没有她看起来那么敏感。上次陪她去医院看童童,我发现她和昕煜站在一起比较像童童的父母。
Ken给曦筠来过信,她拿给我看。他现在过的不错,病情也得到控制而稳定下来。Ken现在为法国的作者电影写背景音乐,最近刚有几部上映。曦筠买回来给我们看。我不大懂音乐,不过听的出来他在很用心也很快乐的工作。这大概便是他认为对他有意义的事情了。曦筠看上去已经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
我时常觉得有趣。我们几乎同时陷入生活的低谷,现在又先后摆脱了烦恼的纠缠。我相信上帝是把我们两个拴在一起了。要一同接受患难的考研,也要一同享受幸福的沐浴。
淡远曦筠的幸福不会太远了。
还有一件事值得记一下。前些天我们发现阿其在路上拉客。曦筠和我分头找她谈过很多次,她才肯告诉我们。她Mummy欠了高利贷的债无力还钱。阿其在鹿鸣居拼命打工也仍旧没能在规定时间还清。高利贷逼她去做暗娼。她们不敢报警,我们劝了很久也不行。她母亲甚至以死相威胁。
迫不得已,昕煜借钱帮她还清高利贷。总算能够摆脱那些阴魂。曦筠找Gordon帮她们母女搬了家,不再遇见那群流氓。Gordon让曦筠事后报警。曦筠拒绝了。即使报警,阿其也不愿意上庭指证他们。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会受到制裁。
呵,写了这么多。几乎把两个月的事都记下来了,久不曾动笔,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写日记了。不能唠叨太多,否则容易老的快。哈。
愿主赐予平安!
——————————————————————————————————
忆:
你听见,花开的声音
当你,深呼吸
一只白色蝴蝶飞过眼前
我却
看见你的影子
神的爱心孕育了这一切
我们生活在其中
感受它的和善、快乐和柔弱
微风中
最平庸的小花,也带给我
无尽的沉思
眼泪不由的往下落
滴碎,
一场杜鹃啼鸣的旧梦
Chapter2 O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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