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原创】碎影

【原创】【连载】碎影

8.

海风越来越大,卷起一叠高过一叠的海浪,狠狠的摔打在岩石上,飞溅起的水珠仿佛粉身碎骨的生命,令人心寒。
昕煜站在沙滩上,看见远处一艘巨大的游轮在狂风中摇摇晃晃,已经收起的风帆被扯的千疮百孔,看样子一瞬间就会沉默。他仿佛可以听见剧烈动荡的船上发出可怕的碰撞声,听见船上乘客绝望的哭喊。他焦急疯狂的在岸边搜寻——难道没有海岸救生队吗!难道没有可以出海的船只吗!

昕煜——
他听见一声呼唤,从船上穿越风暴透过来。
米曳!
昕煜!
那个声音再度呼唤。
米曳——你不要怕,我就来了!他不顾一切的脱下身上的外衣,一头扎进刺骨的海水。
昕煜!你不要过来——她的声音居然近在咫尺——你不要过来,这里很危险。船要沉了……昕煜,不要伤心,我会很快乐的,因为我已经做到我想做的事情了——你记住,不要只看着那些没有生命的表面现象,死亡不是一个终结。你记住,你记住啊——

声音消失了,船体开始迅速的倾斜、下沉。
米曳——!他拼命的要游过去,却被巨大的浪掀到海岸边。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米曳——!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啊——!!

昕煜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又做这样的梦了。他坐起来,敲敲自己的脑袋,摇摇头,披上衣服下床,挪到桌边,拧开灯。
这不是第一次了,梦见她出事时候的事情。以前和与彦说起,与彦说是不是暗示什么。如果他不是学生物的,也许他就相信了。可能相信这是个什么暗示,他还会好过一点,起码,暗示不知好坏,总会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但是,他知道,这不过是记忆的一种反映罢了。
“弗洛伊德都不确定的事情,你这么肯定?”与彦撇撇嘴:“你这个人就是一点幻想都没有。这是做梦啊,你是生物学家,又不是精神学家,占卜师,你怎么知道这个梦没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了。”的确是的。每次他工作的太疲劳以后,就会连续做这样的梦。只不过是不开心的回忆碰上的神经紧张产生的梦境而已。
其实,那件事过去已经很久了吧?早该忘掉了。只是他一直得不到解释,为什么她开始会做那么突然的决定呢?还有她临走说的那句话——不要只看着没有生命的表面现象。

什么叫没有生命的表面现象?她想告诉他什么呢?
他们一直都在做的事情,怎么可以说是没有生命的呢?即使是最小的生命结构,也是活着的啊。
昕煜无奈的摇头。明知道他不善于思考太过复杂的东西,还要出这种谜语来为难他。现在真的成了得不到答案的谜题了。
他叹口气。
也许是最近的研究加上Sindra的事情,弄的他太疲乏,他估计。在这个山村中学,心情应该会慢慢放松,这个梦,过几天也就不会再做了。

昕煜准备拧了灯继续去睡,无意中转身,发现Jimmy房间的门还是开着的?
还没回来?他心头一跳。他记得白天他和小文商量着要去哪里郊游来着。
不会吧……他走近Jimmy的房间,轻轻一碰,门吱溜一声滑开。
房间真的是空的!难道真的没有回来?!

宿舍房门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昕煜!昕煜!开开门!昕煜!”
是曦筠的声音。
他拉开门,曦筠焦急的站在门口。
“小文和Jimmy,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看样子是中午以后就走了,有学生说看见他们两个背了包走出校门。”
“他们是说要去郊游的?”
“嗯。我们今晚回去的时候,小文就没有回来,我到十一点睡觉的时候还没看见她。我以为她和Jimmy在空地上赏星去了,就没在意,可是刚才醒来,发现还是没有人,觉得很不对劲——你那里呢?Jimmy也没回来睡?”
“直到刚才都不在——糟了,万一是遇上什么意外……”
“不会的吧!”
曦筠紧张的抓住昕煜的胳膊,吓的发抖:“你不要吓我……我怕黑的,这深山里面……”
“我只是推测,也许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昕煜拍拍她的手背安慰。两人的手电在漆黑的道路上打出交错的光线。“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问问校长。”

“什么?他们两个没回来?”校长诧异的看着门口一脸紧张的昕煜和曦筠,尤其是曦筠,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在山区的夜里,冻的瑟缩发抖。
“他们两个,下午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好像说去山后面的什么湖……”
“什么??”校长脸色大变:“谁让他们去的??”
昕煜和曦筠对校长这么大的反映感到不妙,交换一个担忧的眼神。
“这个没听说,只是Jimmy今天突然约我们出去。我们两个没空,他就和小文出去了……校长,坦白说,那个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校长沉重的点头:“从这里到那个湖前面的平地之间,有一条很深的山沟,很隐蔽,一般不容易发现,但若是掉下去……以前村里就有很多人摔进里面……”

“不要说了!”曦筠急的要哭:“校长,拜托你,派人去找找他们吧!”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立刻找村长召集人手……”
“我也去!”曦筠冲口而出。
“那个地方很危险,你们不熟悉地形……”
“校长,”一直沉默的昕煜坚决的要求:“这两个孩子跟我们一起来的,我身为领队,必需对他们的安慰负责,所以请你不要拒绝我们的要求。”

没有人说话,只有几十道杂乱的手电光和匆忙的脚步声在杂草丛中穿梭。
曦筠此时在感到穿的太少,捏着手电筒的手指冻的冰凉,牙齿上下打架,冻的不住的咽口水。
一件外套突然披在自己身上,她条件反射的一惊。
“穿上吧。”昕煜的声音:“会暖和一点。”
“那你……”
“我不怕冷。”
她不再说话,吸进的冷空气都可以穿透她的脑袋,于是乖乖披上。外套里还带着他温暖的体温,让她的心里腾起一种奇妙的动荡——这么黑,他怎么知道自己冷呢?难道看得见她在打抖?她有抖的这么厉害么?曦筠的心里乱起来,血压也有些微升。她感到自己应该是脸红了,因为耳根开始有热乎乎的感觉。
想什么呢,她定定神,这不是要去找小文他们么……注意点脚下吧,夜间的山路可不好走。

“到了,村长。”一个男村民的声音响起。寻人的队伍骤然停下来。
“嗯。”村长举起一只很大的应急灯扫射了一下周围——漆黑的空山,立刻将笔直的灯光在远处淹没。
曦筠和昕煜的心都一沉——这么复杂的地形,这么黑,如果真的摔下去,岂不是……
校长凑到两人身边,解释道:“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是深沟,不注意的话很容易掉下去。”
“不往前走,要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呢?”曦筠踌躇的皱眉。
“如果他们真的在这里,我们先喊一喊吧,”昕煜提议:“也许他们没有掉下去,也说不定在不是很深的地方——总之,这里这么空旷,声音可以传很远。”
“嗯。”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唤。
大面积的搜查进行了一个多钟头,没有任何收获。
“会不会,他们根本不在这里,而是走错了路呢?”昕煜不愿让悲观的想法占据思维,努力给这样沉默的回答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嗯——也有这个可能。”村长思量着。
“可不可以下去一点找呢?或者,他们听见了,可是声音传不上来?”曦筠挤在人群里。
“不行!”村长断然拒绝:“这里地势这么复杂,就是白天都很危险,何况现在是夜里!”
“可是……”
“村长,”一个村民建议:“现在反正也找不到,不如,等到天亮再说?现在实在太危险了。万一有人也不小心掉下去……”
村长点头。

“村长,麻烦你们再帮忙找找看吧!他们两个肯定在这附近没错,如果现在回去,夜里这么寒冷,恐怕……”昕煜争取着。
村长为难的摇摇头:“我们也很想帮忙,但是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复杂。程先生,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他们的,只是想等到天亮,搜索工作会更容易,况且,也可能他们真的是迷路,走到别的村子去了,可能明早就回来了呢?”
“村长……”曦筠再次恳求。

“唐小姐,你们也先回去吧,我答应明天太阳一出就组织搜救队。”

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向回走,手电形成的亮光逐渐减弱下来。
“怎么办?我有种感觉,他们肯定还在这里……”
昕煜用手电再照着周围一片漆黑的山地观察了一番,叹口气。
“村长说的不错,现在找确实很危险。”
“难道我们就要丢下他们不管?!”曦筠突然很大声的冲昕煜道,把他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摔了下去,摔伤了哪里怎么办?晚饭没有吃,这里又这么冷——”她心中一动,脱下外套塞回昕煜手上:“他们不找,我自己去找!”
“曦筠!喂——曦筠!”昕煜心头一紧,一阵不祥的预感猛烈的涌上来,顾不得思考,追上去:“我陪你去,你要小心脚下,你抓着手电,我去探路。”

“怎么样?”曦筠抓着两支手电,如履薄冰的一步一步伸出脚去。已经到达深沟的所在地了,坡度时缓时急,她的心里捏了一把汗。
“这里有一个坑,你小心一点,靠右边绕过来——”昕煜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曦筠试探的伸出脚去,摸索着踩到一块坚硬的石头,再伸出第二只脚,接着伸出手,摸到昕煜的手,谨慎的挪动身子向下。

几块小石子滚下去了,哗啦啦的声音被黑暗吞没。
“好像……很深……”曦筠吓出一声冷汗,若是小文两人真的摔进来——她简直不敢想象,朝着周围大喊一声:“小文——Jimmy你们在不在这里啊——”
“我们已经下的很深了。”昕煜仔细辨别一下高度:“恐怕他们真的不在这里,要不然应该听见我们的喊声了。”
“好像是……”曦筠想了想。“难道真的是迷路了?”
昕煜点点头:“这种可能性极高。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这里地势虽然很险,很隐蔽,但是如果从学校那边走过来,以他们两个的体力,尤其是小文,没理由绕开大路跑到这么远的这个山沟附近来,前面从大路就可以直接到湖边。”
“啊?”曦筠一愣:“喂!你怎么不早说。”
昕煜无奈的擦擦汗:“拜托,刚才情况那么糟糕,哪里来得及思考。”
“就是说,他们真的很可能不在这里,而是迷路了?”
昕煜沉默,基本上已经猜到下面会发生什么了。

“程昕煜!!”曦筠气的直捶他的胳膊:“你这个白痴!早怎么不想到!害的我还爬到这种鬼地方来……”
“喂,你别那么大动作好不好,我们可是在斜坡上,小心掉下去啊。”
昕煜一提醒,曦筠吓的收了手。
“我看……我们还是上去吧……”
“那你现在小心一点转身,顺着刚才的石头爬上去。”
“这么陡……好难爬啊……”
“不要紧,我在下面托着你,你慢一点。”

曦筠疑惑的伸出手去,摸索着够到一丛突出的树枝,拽住,觉得稳当了,抬起右脚,踩在了一块石头上。
忽然,脚下一滑,曦筠失去了重心,整个摔下去。

“啊——”
“曦筠!”昕煜惊的头皮发麻——天啊——她……
一阵混乱的碎石响,继而是无声的沉默。
“曦筠——曦筠——你还好吧——”他的脑袋一恢复思考,立刻没命的呼叫。
“我在下面……我……我掉在一个空地上了……脚好痛……不能动了……”曦筠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上来。
“你不要动,我下来找你——下面是空地吗——”
“是好大一片空地——半山腰的空地——”

原来如此。昕煜稍稍松了一口气。听声音,曦筠掉下去不是很远,这说明摔的应该不是太厉害。看来这个山沟不是笔直的下垂。
他稳了稳狂跳的心。
刚才那一瞬间,眼看着她摔下去,只觉得整个心都要飞出喉咙——脑袋里迅速闪过梦中那艘沉船的画面。
不会的,不会那么不幸。他告诉自己。他不可以,让她遇见这种不幸——他下意识的告诉自己。

To be continued……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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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教果然是很浪漫的事,有利于两人进一步发现对方的优点。
但是Sindra那边就有点麻烦了。我深知这两个人绝不会坐视别人受苦而自己逍遥的,如果因为施救不及时导致Sindra和童童出事就只怕会内疚一辈子。
不过,我相信文辉留在香港一定是有其用意的,虽然Gil同学也没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却也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恩,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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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ummy醒醒,Mummy醒醒!”
Sindra睁开眼睛,紧跟着觉得下腹一阵剧痛,本能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童童和文辉的轮廓模模糊糊呈现出来。
“我……怎么了……”
“你刚才昏倒在这里了,我们撞开门进来的。”文辉解释说:“你没事吧?”他清楚的见到Sindra捂着小腹,大约是什么事猜到一半,不便多问。
“是么?”Sindra挣扎着站起来,童童把她扶到床上靠着。
“Mummy你吓死我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去道点热水吧?”
“乖……谢谢你……”Sindra摸一下童童的头,她转身跑出去了。
“现在昕煜和曦筠不在,你凡事应该多保重自己。”文辉开口道。
Sindra虚弱的点点头,面色苍白:“谢谢。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
“哪里,昕煜托我这段时间照顾你的么。”

Sindra一时间低头不语。是么,他有让Gordon照顾自己么?是不是表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然而又一阵剧痛立刻让她明白,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不可能。
“很晚了吧?”她扭头看床头的时钟。
“还好。”文辉顿了顿:“我看你这个样子真是不放心,要不要call和颐来照顾你?”
“不用了!”Sindra急忙拒绝:“……我的意思是……其实我没什么事,女人的习惯而已。”
文辉咳嗽一声,装作没听见。
“耽误你这么久,如果你赶时间,不用理我。”
“没什么,反正今天本来想来找你谈谈房子的事情。”
“对了……房子……我想尽快就搬,越快越好。”
文辉弄不清楚状况的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快呢?原来不是说好,先帮你看着,等到昕煜回来——”
“我……是童童觉得学校同学不好,我想替她换个新环境……”她支支吾吾的掩饰。
“那也没有必要搬家吧?换间学校不就可以了?”
“我怕接送起来不方便……总是麻烦曦筠和颐,也不太好……”
文辉耸耸肩表示尊重决定。

“那么,你要什么时候搬呢?我今天才联系到一家房主,也不知道房子是不是合你胃口。”
“不要紧的……就我和童童两个人,无所谓什么合不合胃口,干净一点就可以……地点在哪里?”
文辉仰起头来思索着:“好像是在……车公庙?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离这里这么远啊?不是很不方便么?”
“呃……没什么不方便啊,只不过离这里有一点距离而已……沙田不是挺不错的么……”
“其实……”文辉收住了话头。其实为什么突然要搬走?他有点好奇,也算是关心吧。难道对昕煜有什么意见?不过,这些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还是不要八卦的好。他同Sindra,也不过见过几次面,不算太熟。

Sindra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童童端了白开水进来。“Mummy,喝水吧。”
“嗯……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房子的事情,就定在明天去看吧?等下我同房东联系过再告诉你。”
“嗯,多谢了。”Sindra挪动身子要起来。
“你还是不要乱动了,我走了。”

“Mummy,”文辉离开后,童童终于皱着眉头问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搬家?”
“呃?”Sindra愣了愣。怎么回答她呢?
“我舍不得昕煜哥哥啊,那里是不是很远?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和曦筠姐姐学钢琴?”
Sindra无奈的叹了口气。
“童童,Mummy也没有办法。”她百般思索,终于开口:“我们一定要搬家,因为现在有坏人想要捉到Mummy,还会伤害你,我们必需要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童童瞪大了眼睛:“坏人?Mummy——怎么会有坏人,他们要干吗……Mummy我害怕……”
“不要怕不要怕,所以我们要搬家。我们搬走了,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Sindra把童童抱在怀里:“……也不会找昕煜哥哥的麻烦了……”

门铃突然又响起来。
“谁啊?”她有气无力的问一声,没有回应。Sindra心头一跳,继而自我安慰道:“大约是Gordon有什么东西忘拿了——童童,帮Mummy去开下门好吧。”
“好!”童童跳下床,跑了出去。
Sindra继续闭目养神,突然觉得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她猛地睁开眼睛,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她的心里一阵剧烈的不安,跌跌撞撞的跑向客厅。

大门敞开着。童童的发夹掉落在地上。
“童童——!”她惨叫一声,正要冲出门外,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震耳欲聋。
她觉得心惊肉跳,愣在原地,忧郁了半晌,才颤抖着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
“想走?你胆子不小啊!”一个恐怖低沉的声音。
她倒抽一口气:“你——你们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了???!”
“想要你女儿,到我们老大这里来!就今晚!警告你,不许报警,刚才从你家出去那个男人,你也休想找他!”
“你们——你们对Gordon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还不想惊动那么多人,不过——你女儿可在我们手上……”听筒里传来童童的呼救声:“Mummy——Mummy救命啊——”
“哼哼,听见了吧?你给我老实一点!现在立刻过来!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女儿不客气!”
听筒里“咔哒”一声挂断的声音。Sindra六神无主的惊立着,浑身瑟瑟发抖。

童童被他们抓去了——!他们……他们一直在监视自己!
童童……童童我来救你了——不、不……他们那么恨自己,不能去,不能……童童也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不行,她那么小,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但是——Sindra急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打电话给Gordon……不行,他们说,不可以。说不定他们也监视了Gordon……怎么办……怎么办……
她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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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山区
昕煜在黑板上尽量工整的写下几个粉笔字——动物在生物圈中的作用,转身对着讲台下的学生,轻轻拍掉手上的粉笔会,微笑着向下面端正的坐着的一教室学生问道:
“好了,今天我们来将这个题目,动物在生物圈中的作用。首先有谁能告诉我,生态平衡是什么呢?”
他扬起一只眉毛,带着充满期待的微笑望着大家。

下面一阵窃窃私语,一会儿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举手。
“王志朋,你来说。”昕煜朝他点头。
“上次程老师教的,生态平衡就是说我们生活的大自然,是由动物,植物,微生物和阳光,水,土壤组成的,这些东西之间是相互联系的,破坏了其中任何一种的存在状态,就是使其它的都受到破坏和影响。动物植物就不能正常生长,最后也会破坏整个自然环境。”
昕煜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请坐。”

他转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圈:“我们所说的生态平衡,用图画来表示,就好像是这样一个圈。这个圈,我们也可以把它称作生物圈。而动物呢,在这个生物圈中是起很重要的作用的。谁再来说说看,你们都见过什么动物?他们的食物分别是什么……”

曦筠刚结束了一个初中一年级的音乐课,经过昕煜上课的初二教室,饶有兴味的停在教室外面驻足观看。

昕煜一行来到这个山村中学有三天了。这是一个在同类山村小学中算起来条件中等的学校,有比较完整的校舍,全校有完整的三个年级,从初一到初三,每个年级有两个班,全校加起来有将近两百名学生。虽然校舍比较简陋,仍然可以完成基本的教学工作。然而由于校区在大山中,交通不方便导致的山区生活不方便,使这里的师资力量依然较为贫弱。昕煜和曦筠他们,这次被分在这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支教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也是尽较大的努力来弥补这些山区少年教育薄弱的问题。

山里人见的世面不多,大多是脚踏实地的农民。听说来了香港的支教团,很多成年人也好奇的跑到学校来“开眼界”,这样,昕煜他们在上课的时候,除了教室里坐着的孩子们,教室后面常常也会挤着一些来看新鲜的山里人。
“嗯……好不习惯啊……”小文有点怕羞。对着学生们讲课尚可,要她对着那么多四五十岁的山里人也大大方方的授课,总觉得不是滋味。
“这有什么关系?”曦筠微笑着说。
“什么关系?你不知道,被人盯着看,那种感觉好奇怪啊……”小文皱着眉头:“反正你教音乐,又没有人去看,当然不知道。”
曦筠摘了一把浅蓝色的小花,插在自己带来的一个空瓶子里,放在小文的床头:“你不要当他们是四五十岁的人,把他们当成一些,想要来吸取知识的学生,不就行了?”
“啊?这怎么可能嘛……”

曦筠站在窗外看着,暗自笑起来。在HKU的时候见到过昕煜教那些本科生,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甚至说有些刻板教条,没想到现在面对一群十三四岁,天真烂漫的少年,居然也流露出七分可爱的神色,课说的生动有趣,课堂上也经常发出阵阵笑声。
“这样不是挺好么?干吗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呢?”曦筠的眼光柔和下来,微笑着,不自觉居然也从教室的后门钻了进去,同那些山里人站在一起,静静的听他讲课。

课堂上的他神采飞扬,仿佛周围散发着一种清新的味道。他纤长的手指捏住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流畅的板书。
“没想到,他的简体字写的这么好啊……”曦筠略显吃惊。她自己虽然之前也做了点准备,还特地带了本字典过来,然而还是偶尔碰到一些她不知道怎么用简体来写的字。幸而音乐课要用到板书的地方不是很多,她也就得过且过。“好像还是繁体字比较好看……”她歪着脑袋品评昕煜的板书:“不过,也很OK了。”她挑挑眉毛,根本忘记了自己不会写简体字,好像还把自己当做一个什么大书法家似的。

“好。”昕煜翻了翻课本,看一眼手表。“前面我们对本节知识进行了较系统的介绍,大家弄清楚了吗?现在来检测一下我们的知识掌握得怎么样,好吗?现在请你当一次老师,在导练单的适当位置出题,然后小组内交换做题。”
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讨论和交换课本的哗啦声,学生们忙碌的埋头思考起来。昕煜走下讲台,在过道里来回巡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显出颇为满意的表情。
他停下来,仰起头转转脖子,长长舒出一口气,突然看见曦筠站在教室后面,露出惊讶的表情。

曦筠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到教室里面来了,也是一愣。瞅瞅身边的那些山里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理论性的生物知识他们听的很不耐烦。曦筠缩了缩脖子,朝昕煜咧嘴笑笑。
昕煜做出一个不解的笑容,看看窗外,再看看曦筠,挑起眉毛,用眼神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曦筠摇摇头,意思是:“没什么啊,看看你是不是对着小孩子也那么死板,看来还是进步不少。”她打出手势表示先走了,让昕煜下课去找她,溜出了教室。

教室外的凉风吹在她脸上,曦筠这才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点红。
“真是的,上一堂课这么久,还要关着窗户……弄的空气闷死了,也不怕口渴……”她舔舔自己的嘴唇,掩饰性的解释,向办公室跑去。

下课铃终于响起来,昕煜这才将眼神从后门口拉回来。
“好了,还没做完么?不如,这就当做你们的回家作业吧?那么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

“曦筠学姐,下课了?”Jimmy热情的点头。
“啊——是啊,”曦筠不停用手当着小扇子扇风:“今天好像很热。”
“是啊,我也觉得呢。”小文从座位上探了头看来:“刚才我在教室里上课,额头上不停在流汗。”
“哦?”曦筠放下课本:“看来不是我的问题……”她咕哝一声。
“你说什么啊学姐?”Jimmy刚巧经过身边。
“啊……不,没什么,呵呵。”

“对了曦筠学姐,你下午没有课吧?”Jimmy问。
“嗯?唔……没有……有事?”
“也不是,今天天气很不错,不如我们出去郊游?我听这里的人说,学校外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很漂亮的小山坡,下面是个湖,不如我们去玩玩啊?到这里都三天了还没有欣赏过景色呢。”
“啊?”曦筠莫名其妙的抬头:“郊游啊?这么突然?”
“咦?”小文撇撇嘴:“你该不会说这座山后面那里吧?我昨天跟你说你还说不要去太远了呢……”
“啊……这个么……”Jimmy顿时语塞。

曦筠敏锐的觉察到什么,尴尬的一笑。不是吧……还以为不在HKU,不会发生这种麻烦事呢,看来,现在是更不好办了——这个地方她能够活动的空间不是太大,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借口可以拒绝。
“很远么?我可不习惯走路……”她好容易想到一句托词。
“也不是很远啊,走过去大约就四十分钟。”

“去哪里啊?”昕煜踏着声音从办公室门口进来:“你们趁我去上课在商量什么呢?”他坐到曦筠对面的座位去,放下书。
“Jimmy在说,提议我们下午去山后面一个小湖郊游,程教授你有兴趣一起吧?”小文插嘴到。
Jimmy皱皱眉,不满的瞪了小文一眼。
“小湖?听上去不错。”昕煜点点头。“你觉得怎么样?”他转头来朝向曦筠。

“啊?我?”曦筠看看他,瞥一眼Jimmy,溜了一下窗外的阳光:“我么……嗯……我要帮一个学生补习。”
“补习?”Jimmy失望的叫道:“音乐课有什么好补习……”突然意识到失言:“Sorry,我不是说音乐课不重要……”
“无所谓。”曦筠耸耸肩,不介意的笑笑:“你们要去就去玩的开心点吧。”
“好啊!”小文心无城府的拍手:“喂Jimmy,你说我们是吃过饭去还是带点干粮过去吃?程教授,你觉得呢?”
Jimmy沮丧的狠狠坐回自己的座位。他本来可是想要……哼,现在居然要和这个臭丫头同行,早知到就不提议了。

“我?”昕煜从已经打开的作业本中抬头:“我没说要去啊。”
“啊?”
昕煜拍拍一叠作业本:“你们忘了我还要教两个班的数学——喏,一堆作业。”

“哦——真可惜——那么Jimmy,就我们两个了,你看……”
“看看看你个头,你决定吧,烦死了。”

昕煜心知肚明的笑笑,抬头看了曦筠一眼,那意思是:“看你怎么收场吧。”
“切,你就知道幸灾乐祸!”曦筠白了他一眼,掏出早饭没吃完的半个面包啃起来。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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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开头,粉想表扬与彦同学几句,这里面的F变得柔弱了,于是他就相应的变得坚强,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第一次少了许多扑朔迷离,也就多了一些幸福的可能。
当然了,阶级敌人是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的,恐怕Simon同学还有一番鱼死网破的挣扎,很可能还会给F带来一些麻烦,但是只要与彦继续保持现在的好风度,我想这条线应该不会太虐……希望不会太虐。
Sindra真可怜我想起皇5里的家蕊了,该不是文辉将来会和她……
在最痛苦的时候,S想到的人依然是昕煜,啧啧,也算情根深种了,文辉如果想要移植这棵树只怕要费点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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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不知道刚才什么时候下了一场大雨……

与彦的车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疾驰而过,留下两道闪闪发光的水迹。和颐单手支颐,侧目望着窗外发愣,许久不说话。
“听点音乐好不好?”与彦说着要去拧开收音机。
“你生气了?”她突然回头来看着他。
“啊?什么生气?”与彦奇怪的看了和颐一眼。
“你这么久不出声,在想什么?”
“不是怕你累了,让你安静一下——为什么我要生气?”
“……”

她觉得自己问漏了嘴。是啊,的确没什么好生气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气我刚才,擅自决定和子……和Simon跳舞。”
与彦轻笑了一声:“你怕我吃醋?我是这么小气的人?”
和颐低头不语。

“不过——”与彦转一圈眼睛,和颐紧张的盯着他:“你不是很会跳快步的吗,怎么刚才失误那么大,是不是最近长胖了啊?”
“刚才他是故意的!”和颐几乎是叫喊起来。
“什么?”与彦奇怪的看看她:“他为什么要故意绊倒你?”
“我没有说他绊倒我……”和颐拧起眉毛来。

与彦疑惑的凝视她几秒,继而撇过头去注视着前方的路,笑道:“你是不是太累了。我记得你说不喜欢这种太过奢华的场面。”

不是的,根本不是绊倒。她本来跳的很平稳。可是——突然觉得重心不稳,失去了牵引力。是子君把这个力量均衡打破了的!跳舞,讲求的是男女舞伴之间的力量配合。男伴是主导的力量,牵引女伴的重心。尤其在刚才那么快的舞步下,女伴要顾及到脚下的动作,就必需把力量重心交给男伴去支撑。

而刚才。刚才很明显是子君突然抽走了对她重心的支撑,使她失去平衡。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让她出丑?他们分开,并不是她一厢情愿的固执,何况,子君并不是这样小气的人……

“而且,还是他抱着你才没让你摔在地上啊。”与彦提醒。
和颐被无意中这句话吓的打了个冷战。
他抱住了她……是他抱住了她……难道,和她猜想的,刚好相反?他不喜欢她和与彦在一起。可是……怎么可能?他们早就没有感情了。纯粹的看不顺眼,自己曾经的女人和竞争对手在一起?
他同与彦,不是合作的很愉快么?

和颐困惑的闭上眼睛。

“说起来,”与彦瞥一眼左侧的后视镜,打开方向灯,小心的转着方向盘:“今晚你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
“与彦。”和颐打断他的话,她的脸映在车内后视镜上,抹上了一层繁重的忧郁。“你知道,Simon.Lee是什么人么?”
“什么人?”与彦心不在焉:“Simon.Lee,就是Simon.Lee咯。鸿业新的业务总监啊。他怎么了?对了,我记得他说,你们以前是同学。”
和颐的嘴角踌躇了一下,咽下沉沉的一口气。

“他以前,并不叫Simon,而是叫Sam。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改名字。”
与彦愣了一下,思忖着:“这样啊——不过,这又有什么稀奇。觉得Simon比较好听呢?”
和颐摇头。究竟该不该告诉他呢?她踌躇着。或许,子君不过是碰巧回来罢了。或许,今晚只是个意外罢了。何必把以前的旧帐翻出来,同自己的宁静做挣扎,给他添上那么多烦恼?

但是,她可以这么不坦白么?从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不是就决定,相互扶持……

然而,告诉他,与彦会做何感想?
其实,她同子君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究竟为什么还要介意?

车又拐了一个弯,和颐快要到家了。

“子君……李子君……他……不只是我大学同学……”和颐望着窗外的雨幕,情思恍惚:“他——是我前夫……”

与彦一个急刹车,在和颐家门口停了下来。

雨很大。落在车的顶棚,发出可怕的撞击声,像要击碎什么。车里的电子钟在寂寞中跳过了一秒再一秒,指向午夜时分。
车子里许久没有人说话。

与彦突然长长呼出一口气:“我送你进去吧。”
车门砰的关上,回响立刻被雨声淹没。

“你……”和颐停在原地。
然而,她什么也没说出口。与彦看看头顶的散。脚下的积水已经漫过了脚怀,浸湿了她礼服的下摆。
“快点进去吧,容易着凉。”他转过身:“走吧?”

“与彦。”和颐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在怪我……”她今晚,这是怎么了,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一向坚强,一向内敛,一向习惯将担忧与烦恼藏在心底默默承受,却变得,像个多愁善感的小女生……

与彦停下脚步。她就像一只受惊的猫,用瑟瑟发抖的双眼盯着自己。
她这样在乎他的感觉,这样担惊受怕的形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心底骤然流过一阵暖流。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法国餐厅。她安静寡语,却透着清灵和才气。后来,他发现的不只是她天赋异秉的专业才华,还有那些,趣味相投的生活睿智和情趣,温柔又羞涩,如同少女一样柔软的心性。
她说,她曾经和一个人分开。他说,那又怎样,他爱的,是现在,和以后的陈和颐。
而她亲口告诉他,Simon李就是她的前夫。他是不是应该感到被欺骗,被玩弄,继而对她的不坦白发怒?

与彦严肃的望着和颐不说话,她几乎失去了信心。
“你不相信我?”他突然问道。
“呃?”
与彦露出一个醉人温暖的笑,将和颐突然揽进怀中。
“你……”
“你自己也说了,Simon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今天子君他……”
“因为……”他停顿了一下:“你是我从开始到永远的partner”
他突然吻住她的唇,让她惊惶的差一点停止了呼吸。与彦的伞掉在地上,倾泻的雨水打湿两人的面颊。

“洗个澡再走吧,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和颐想要帮与彦脱去淋湿的上衣。
与彦顺手插进她柔顺的发里挑了一挑:“不用了,不早点回去,大哥大嫂会担心的。”
“那好吧,你自己路上要当心。”

和颐一脸幸福的送走与彦,靠在门上回想。子君仿佛一个幽灵的影子,立即不屈不挠钻进她的思想。
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与彦毫不在乎的样子,说明自己多心了么?
但愿如此。

“童童,Mummy去上班了,你乖乖呆在家里,不要乱跑。有陌生人敲门不要开。”
童童不大愿意自己被留在家里:“连周末都要上班,Mummy我想去海洋公园。”
Sindra叹口气:“现在昕煜哥哥不再,以后我们又要搬家,Mummy要快点攒够钱才行。等我们搬了家,带你去好不好?”
童童只得点头答应。
Sindra小心的将们反锁了好几道,放心的走出去。

周末的街上比平时更多了许多车。前面的十字路口塞住很久了。Sindra不停的看手表,快要迟到了。
“司机,麻烦下车。”
她决定从小路穿过去,在下一条街换乘小巴。小路没有什么人,她很顺利的穿过一条街。在一个拐角处,突然听见身后有人紧跟的脚步声。Sindra紧张的回头探了探——没有人。大概是自己的脚步回声吧?她惊出一身冷汗来,壮了壮胆子。大白天的,怎么会出事呢。她回头再迈开脚,猛地被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堵住了去路。
“啊!”她尖叫。

“怎么,看来还记得我啊?”男人摘掉墨镜,叼着一根劣质香烟。
Sindra惊悚着,开不了口。
“死三八,我们老大的约会你都敢放鸽子!你不要命了,啊?”男人把烟蒂猛地踩在脚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女儿那天突然生病……”
“Call你也不复,不是故意的?”
“求求你们放过我!当年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男人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还嘴硬!关不关你事我观不着,现在成哥想见你!跟我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去啊!我还要上班!你放开我!放手!”
“现在由不得你了!”

文辉第N次挂掉电话。
“奇怪了,去了哪里呢?”他思忖着。昕煜托他帮Sindra找的房子,现在联系道了。他打去昕煜家里,童童说Mummy上班去了。打行动电话,却又不接。今天是礼拜日,她又不上教堂,会在什么地方?

这个Sindra也真是很奇怪,在昕煜家里住的好好的,突然说要搬。这个昕煜也是奇怪,她们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说搬也就同意了,自己去支教,于是就让他来帮忙。问曦筠,只会说:“人家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吗?”
“真是一团浆糊。”
文辉甩甩脑袋。好人做到底,不如,就去昕煜家看看。反正,也很久没有见到童童。顺手抓起电话,接到秘书台:“啊——西西啊,最近的女孩子喜欢玩什么玩具啊?”

门铃响起来,童童跳到门口,一声不响的听着动静。Mummy说陌生人来不准开门,于是她并不做声。
“奇怪了,童童也不再了?”文辉自言自语:“刚才明明还有人啊。”
“Sindra!Sindra你在不在啊?我是Gordon哪——”文辉干脆拍着门板大声叫起来。
“是文辉哥哥!”童童听出了声音,拍手笑着打开门。
“童童?”正待离开的文辉转回头:“怎么这么久啊?”
“Mummy说不能随便开门。”

“你Mummy呢?”
“Mummy她……”
“Gordon?”身后传来Sindra的声音。

文辉回头,Sindra形容憔悴的靠在樯边上,衣衫不整,还有好几处擦痕。
“Sindra?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文辉把他扶进屋里。
“没什么……刚才公司停电,下楼时候不小心摔道了……有时么?”
“呃——我来……看看童童,顺便,房子……”
“对了,我正想找你商量,我想立刻就搬,你看行么?”
“啊?可是昕煜当时是说……”

Sindra突入那感到下腹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打断了文辉:“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麻烦你给童童弄点东西吃……”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回到房间,瘫坐在地上,痛的无法呼吸。

那个……禽兽——!
泪水顺着脸颊淌进她的衣领。
昕煜……我好想你……你快回来啊……

To be continued……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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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碎影

5.

“广西的景色,果真美不胜收啊!”小文趴在车窗上向外看。将要进入山区,地面开始呈现层层叠叠起伏不平的走势。
“不后悔来了吧?”曦筠摘下MP3耳机:“看到你也出现在这里真高兴。”
“那当然,不然错过这些景色好可惜啊。”

曦筠望一下坐在旁边的昕煜。这家伙居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切~~~懒猪。”她隔着一条过道,伸出手去推了推他:“喂,不要睡啦!”
“嗯?什么?到了啊?”昕煜迷蒙的把身子坐正,打了个呵欠。
“到你的鬼,这么好风景,睡什么觉啊?”
昕煜花了几秒时间让脑袋清醒过来,发现了眼前的曦筠:“哦,原来是你。昨晚临走之前要把该交待的事情交待好,忙到凌晨四点多。”
“什么叫‘原来是我’?看到我让你很失望吗?”曦筠附到他身边,身子凑上去。“喂,你早怎么不告诉我?”
“嗯?什么?”
“就是那么多东西啊。床单被套,急救箱,还有一大堆白纸。你要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小朋友们,也告诉我一下嘛。一声不吭买了一堆,好歹都是我陪你买的吧?难不成你想一个人一声不响当个伟大无私啊?”
“你怎么知道的?”昕煜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我聪明呗。”

“曦筠学姐,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钢琴哦?听说你在维也纳拿过学院杯,很想见识一下。”最靠窗的Jimmy把头探过来。他是外语学院一年级的研究生。
“啊……”曦筠一愣,无意识的瞥了昕煜一眼。他正好心情的瞅着自己微笑,突然有些脸红:“我想可能有风琴的吧……其实还好了……”
“真的么!曦筠学姐!”小文崇拜的睁大眼睛。
“怎么你不知道啊?”Jimmy仿佛很热心的介绍自己的偶像一样:“好像是四年前的欧洲青年作曲家创作大赛对吧?”
“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昕煜随口接到。
曦筠感觉怪怪的点了一下头,笑一笑,转而望向窗外。
——无边无垠的梯田在眼前延展开来,深浅不同的绿色重重叠叠;天空蓝的如此干净,是她在维也纳和香港都未曾见过的。那云如缥缈的烟丝,淡淡的把天空染出处处留白。这意境,仿佛她在鹿鸣居老板家里曾经见过的中国山水画。

鹿鸣居——她想起和颐来了。真丢脸,才出来一天的功夫都不到,居然开始想家。或许是走的路程太遥远了吧。她暗自嘲笑自己太脆弱。

“呵,你看那里!”昕煜指向远方天边有一群白羽的鸟儿排成一行悠悠的在空中翱翔。
“哇,那是云雀吧?”小文叫道:“真好看,香港可看不到呢。”
“那是白鹭,不是云雀。”
“咦,程教授你眼力真好,这么远也辨认的出来。”
“人家程教授是生物学家,没你那么少见多怪。”小文对Jimmy可谓针锋相对。
“这位小妹妹,你干吗老是针对我?”
“看你不顺眼,行不?”
“什么啊——小丫头!”

“怎么样?”昕煜回头看看曦筠。
“很美啊。大自然。在钢筋水泥里面住太久了,真应该出来走走。这个意境让我想到那句‘一行白鹭上青天’……咦,上句是什么?”
“两个黄鹂鸣翠柳,我没记错吧?”
“啊,对!不过现在没有黄鹂,有也看不清楚。”曦筠拍了一下手。

昕煜温和的一笑。曦筠的反映,和那个时候,那个人,竟然如此相似。可是,曦筠快乐的站在他眼前,而那个人……

阳光充足的射进车窗来,在他的镜片上一闪,让他觉得一阵迷离。

与彦挽着和颐的手踏下电梯。和颐一袭银灰色的晚礼服,衬着她优雅的身段,仿佛一道银河在她周身浅浅的流动。

“林先生!”“是林先生来了!”
原来一群记者都守在门口,镁光灯啪啦啪啦闪起来,和颐未来得及反映,脚步猛的一顿。
与彦体贴的守住脚步,记者趁隙抛来一串问题。
“林先生这位小姐是您的partner?”
“嗯,陈和颐小姐。”
“噢——原来是陈小姐。陈小姐您今天真是美艳动人。”
“谢谢……”和颐脸上微微一红,拽紧了与彦的衣肘。

与彦低声向她说:“那么我们进去吧。”

“你是今晚这里最漂亮的女人。”站在舞会的入口,他扫视全场。
和颐微微一笑。
原来她在大学也参加过不少大型的ball,还有很多比赛。校际舞协举办的比赛,她不知拿过多少回冠军。大场面可见的不少,偏偏今晚为什么有些紧张?
她看看身边的与彦,暗自点头笑了。
也许,因为他吧。

她想象他挽着自己的手走进舞池。音乐起了,他们踏开步子,旋转,旋转。周围灯光似汇成无数闪烁的流线,这种轻柔的,安全的平稳,让她这些日子以来不住的神往。
突然,一阵强烈的不安袭向心头。
刚才那些想象,那些想象为什么,仿佛曾经遇见过一样,有一种遥远的熟悉?

“与彦。”
“什么?”
“你说的那个跟你合作的Simon.李在哪里?他不应该也是今天的主角么?”她突然的问,却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动机。
“是啊,没看见呢。怎么了,想见识一下?”
“唔……不……随便……”和颐越发觉得一种莫名的担忧。
“哈,在那边。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什么?哪里?与彦……我们还是先……”

和颐收住了下半句话,因为顺着与彦的招呼回过头来的,她看见的,那是——那莫非是——

“Simon!”与彦招呼。
子君回头。

那是……那真的是……!不!不!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和颐呆在原地。
“哦,与彦啊。”子君迎上前来,然后看见了与彦身边的和颐,一愣。
“这位是……”
“这是我女朋友,今晚是我partner,你可以称她……”

“和颐。”子君的脸上掠过一丝不为外人所察觉的震惊,继而换上很平和的笑容。
“你们认识?”
“是啊,我们是大学同学。而且都是舞蹈协会的会员,以前还做过partner,对吧和颐?”
和颐浑身一凛,抬头看着他。他笑的,果真像一个许久不见的同学,可是,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他要那么说呢??

“哦?看来我夺走了你的partner,哈哈。”与彦不知就里,轻松的开玩笑。
“哪里!和颐跟你是天生一对,应该我把她交给你才是。你要当心哦,她的舞跳的很棒。”
子君没有看和颐一眼,讲话的时候手中的**尾酒在杯子里晃动,晃的和颐眼睛昏沉沉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么?不过我肯定能带好她的,对吧和颐?”
与彦侧过头来,发现和颐的面色苍白,眼神飘忽。
“你怎么了,和颐?”他牵起她的手,抓到一把冷汗。“和颐!你不舒服吗?”
“啊,不……”她回过神,定定的望着与彦关切的表情,又扭过去看子君——他正在和身边的女伴说着什么,逗的她捂着嘴笑个不停。

“你不要紧吧?要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嗯?和颐?”
他连叫了好几回。
“啊,不、不用……”和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我……我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间就好……”
“真的?”
“真的,放心吧。”她无力的笑笑:“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几支曲子下来,与彦被人围住讨论起出版的事情。和颐觉得有些疲倦,独自坐在舞池边的沙发里小憩。
她果然很久没有跳舞了。刚刚只是跳了几支小步舞曲,居然觉得有点累。不过,那几个华丽的转身,看起来技巧的确没有生疏,迎来不少人的赞叹声呢。还有,与彦带的也很好,有力而平稳,和她之间的张力与吸力很平衡,他调整的正是恰到好处。和颐轻轻提起一只嘴角。她很沉醉,被他揽进怀里那一刻与他接近的呼吸。

和颐抿下一口香槟,闭起眼睛,仰头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然而,子君的影子突然闯进她的思维。

子君?他不是回加拿大了么?为什么要到香港来?他为了什么目的么?还有,他们分开之后,本来说好要保持联络,却在仅仅一个月以后他单方面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太多的问题,她想找他问个清楚,即使再见亦不是朋友,她也有责任去关心一个曾经认识的人。

他刚才为什么在与彦面前要这么解释他们以前的事,怕与彦难堪吗?

刚才他的表情,却又不像有什么异样。难道,只是她多心?

她想直截了当去找子君,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存着一种莫名其妙的闪躲。她在怕什么呢?

“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子君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来。
讨厌,与彦呢?与彦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要,却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看来不肯给我面子。”子君笑道。
“不……可是……刚才那是最后一曲……”

舞池里突然想起另一支快步华尔兹。子君露出一个得意的轻笑:“这不是有了?”继而根本不容分说的,将她拉入舞池。
“Shall We Dance”!这支曲子居然是“Shall We Dance”!!

“你究竟什么意思!”和颐火了。为什么他要用这支曲子?他刚才摆出那种态度,现在却……他明知到她现在和与彦在一起啊!

“你为什么要改掉你的名字?为什么要骗他?你明明是叫Sam……”
“嘘——”子君得意的笑着掩住和颐的口:“专心跳,就快到最快的连步了。不集中精力的话,是会摔倒的哦。”

一经提醒,和颐注意到音乐。这是她最那首的华丽快步,也是难度最高的一种快步。她紧张的不再说话。她好久没有练习了,如果不集中精神,搞不好就和上次一样,摔在地上。她小心的变换着步伐。节奏越来越快了,她那娴熟的舞技,已经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她没发现,只有子君和她在跳舞。
与彦转回舞池,诧异的发现和颐同子君在跳一支难度极高的快步华尔兹。

突然,她觉得身上的力量失去平衡,脚步跟着乱了节奏。糟糕,错步了!骤然,和颐失去了重心,向地面摔去。

“啊!”她惊呼。
“和颐小心!”与彦奔向舞池中央。
和颐闭着眼睛,突然感到被谁将身子整个接住,搂进怀里。

她睁开眼,是子君。

“和颐!”与彦冲过来:“你没事吧?”
子君将她扶起来,她失魂落魄的挣脱他的怀抱:“没、没事……”
“Sorry,”子君抱歉道:“你女朋友。”
“Never mind。”与彦不介意的笑笑:“要不是你,和颐就摔下来了,谢谢。”
“应该的。跳舞最先讲求的是双方的信任和依靠,然后才是技术问题。这是规则——和颐,看来你的快步退步了。”他颇有深味的一笑,走开了。

“你也是的,快步这么难,还跳那么拼命,受伤了怎么办?幸好Simon够专业。”与彦抚平她衣服上的褶皱。
“我不是……”和颐争辩了一半,再望向子君的背影。

她真的失误了吗?在“Shall We Dance”这支曲子的时候?

不,不对!刚才的情形,根本不是这样的……

子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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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林氏会议厅沉沉的大门打开了,等候已久的记者一个个精神立刻抖擞了起来。与彦踏着噼里啪啦的闪光灯走出来,带着他特有的自信笑容,谦和而又充满坚定的色彩。

李子君并排出现在他身边。

记者们群拥而上。“林先生,谈两句吧。”“李先生,说说你们的合作会谈吧。”“李先生你们的计划是怎样的?”“林氏是否已经与鸿业签订了合作协议,你们将来的发展动向是什么呢?”“林氏的投资对鸿业打入市场前端是否可以算一个决定性的帮助呢?”
“李先生……”
“对不起,麻烦各位让一让,这些我们会在稍后的记者会上做出详细解释的,不好意思,请各位让林先生和李先生出去,谢谢……”Kelvin和Kelly忙着从记者中间开出一条道来。

“多谢你。”进入电梯,子君向与彦伸出手。
“合作愉快嘛。”与彦业伸出手去:“我对鸿业的市场前景很看好。”
“那还要多承贵公司和林先生的支持。”
与彦自豪的笑了一下。并不是他自我吹捧,林氏的实力,实在已经成了香港出版界一匹劲马,爆发出一往无前的趋势。
“英国前首相丘吉尔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希望这种利益是双赢并且持久的。”
“一定会。”与彦笑笑。

电梯在缆绳上飞速下降。
“对了,希望我们不只是公事上合作,还可以是普通朋友。”子君行至林氏大门,诚恳的回头一笑。
“Well,我这个人很愿意交志同道合的朋友的。”
“那么可否赏脸吃顿饭呢?”
“唔……”与彦抬头转转眼睛:“改天如何?今晚约了人。”
“女人?”子君调侃,继而狡黠的笑笑:“Only a joke。”
“再会。”

子君的专车从林氏富丽堂皇的前厅斜坡驶下去,与彦随即听见另一阵引擎的声音。他背着身子看一眼手表,微微一笑,转身便道:
“可以走了,很准时。”
和颐跨下taxi。“你也很准时啊。”她紫红色欠银丝线的时装衬衣在阳光下微微闪着迷人的亮光。

她真是越发妩媚,越发惹人怜爱了。他这么想。
“因为我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是么?”和颐挑起眉:“怎么样,今天的会开的很成功?”
“你说呢?”
和颐半侧身子了望绝尘而去的一大堆采访车:“我还知道你也是个很好的企业家。”
他笑着挽起和颐的手来。
“那么现在如何?”
“一个好的美食家咯。”
“哈,那你岂不是自诩为超级大厨?”

“好了没啊——很久了。”与彦交叉着双手,坐在和颐家餐厅的长桌子前。
一支银白色精致的意大利式烛台端置正中,旁边立了一瓶78年的上乘葡萄酒。
和颐陆陆续续端上亲手烹制的菜肴。
“这不是来了?你催的过头啊,一点情调都没有。”
“不是我们在一起任何时候都有情调的么?”

和颐皱皱眉:“乱说。”
曦筠被昕煜拉去帮忙准备开赴广西的日用必备品去了,估计十一点以前不会回来。因为曦筠向和颐发誓,干这种脚上磨起水泡的事,如果她不敲诈昕煜一顿好的,她就不叫唐曦筠。
她有几张Haagen-Dazs的瑞士冰淇淋火锅节餐卷,问和颐是否要一起去。和颐摇头。与彦觊觎她的厨艺已经很久了,她答应他与鸿业的合作计划谈妥之后做给他吃当作庆功。

“我事先声名啊,我不是很会做饭的,尤其是中餐。”
“无所谓咯,我只是想知道我以后许多年将在一种怎样的口味中度过,是不是需要适应一下。”
和颐脸红了。她还是很喜欢脸红。无论她在学业与事业上看起来是多么精明强干的女人,在他面前她只不过是一个沉醉于爱情和美春风的普通女子。

他们从人类的起源谈到红十字会在非洲的救济,从孔子的“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谈到法国雅克•贝汉的记录电影。吃饭,或者是逛街,或者是任何一项其他的活动,对于兴味相投的人来说,可以是纯粹的日常生活,也可以是一些纯粹的思想载体,让他们顺着漂移的神经线,在捉摸不定的话题中感受千丝万缕的精神联系。

“对了。”与彦突然打断关于究竟北海道和高加索山哪一个值得先去旅行的讨论。“下个礼拜三晚上有没有空?”
“怎么?”
“哦,和鸿业的签字仪式完了之后有一个记者招待会和舞会。”
“你想让我做你的partner?”
“不然,你有更合适的人选?”
和颐白他一眼笑道:“我怕你觉得我失礼你。”
“呵,我的要求很高的,你行么?”
“切,你小觑我哈?我读大学的时候可是Queen of校际舞协。”
“是么?看来我这个King of Princeton要会一会你这个Queen of校际舞协了。”
“谁怕谁啊。”和颐来了兴趣,跳起来:“你等等,我记得曦筠有一张很好的舞蹈音乐CD,我去找找。”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乐不可支的蹦上楼去了。
与彦支着下巴望着她的背影,突然之间,心里腾上一种强烈的温存感。他舔舔嘴唇。烛光摇曳中,唇齿之间还遗留甘甜的葡萄酒香。

他站起来,离了座位。

“哪一张呢?”和颐在一堆CD里翻检。“真是的,这么多CD,也不按顺序给编个号。啊!找到了!”她兴奋的抽出来。
与彦提到舞会把她的舞兴引上来了,她一时间有些技痒。

和颐抓了CD转身,突然的发现与彦正安静的站在身后,用一双脉脉的、坦然的眼睛看着自己。
“呼!你干吗不出声,吓我一跳。”
“你今晚不大一样。”他的声音饱含温存。
“有么?”

她望着他,突然间心跳快起来,脸上腾起两朵红云。
今晚有点喝多了吧?

他已经忘记了她手里的CD,轻轻将她的腰揽起。和颐任他接近自己,不敢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动作才好。
他这是要在她的双唇间按下那个记号么?

她闭上了眼睛。她能够感觉。他伸手捋起她一缕黑发拽在她耳后,他的呼吸在靠近,带了浅浅的酒香。

与彦觉得自己抱住的是一件珍贵又纯真的艺术品。他的动作轻柔而小心,怕惊飞了栖息在她身上潜睡的精灵。

他朝她的唇低下头。

门铃突然很不客气的大大响起来。和颐倏的睁开眼。
“曦筠回来了!”她窜出他的怀抱:“我去开门。”

与彦回过神来的时候和颐已经“噔噔噔”在下楼了。他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很是无辜的瞅一眼墙上的时钟。
“不是说十一点才回吗?还有一个钟头呢。”

“怎么没带……”和颐拉开门望见袋子提了满手的曦筠把“钥匙”两个字换成“Wow,买这么多。”
“我说的吧,从没见人出远门要连床单被套都买齐了的——”
曦筠大呼小叫旁若无人的进屋去,顺便把自己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往地上一扔。

昕煜带着更加多的袋子和无奈的表情随后而入。
“呵!”和颐眨眨眼:“你又是怎么回事啊?坐,不用我招呼了哦。”
昕煜咧了咧嘴,看一眼熄灭了的烛台:“看来我打扰你们了。”他站在满堆“杂物”跟前,左转身右转身,不知道坐在哪里好。
“咦?哦——”与彦步下楼梯来,望着昕煜傻站着的样子惊奇的一声,不知想说什么的又给吞了回去。
“嗯?你怎么从楼上下来?”曦筠奇怪的看看他,她的脑子已经被五个钟头的满街乱逛折腾的不够用了。

“哦,借个洗手间。”与彦随便敷衍一句。
“呃——”昕煜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醒还有此人存在。“东西先放在这里了,我先回去。”
“噢。”曦筠耸耸肩:“晚安,路上当心。”

“这就走了?”和颐与其说是挽留,不如说是好奇,逛了一个下午都逛了什么啊,逛的疲惫成连话都不愿意多交谈一句了。
“那我也走了吧。”与彦套上外衣,递给和颐一个温和暧昧的笑。昕煜放下塑料袋,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和颐叮叮当当收拾碗筷,曦筠靠在沙发上连声叹气。
“和颐——等下收拾嘛,来帮我捏捏,酸死了。”她捶着自己的肩胛。
“还以为你这种人,在钢琴前面坐久了,不会喊腰痛呢。”和颐听话的过来:“怎么弄的这么疲倦啊,昕煜也是,口都不高兴张了。”

“哎——”曦筠更用力的大大喘一口,朝空气狠狠翻了个白眼:“还说呢,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家都搬过去了。”
“什么意思?”和颐好奇的凑过去翻翻那些袋子:“天哪!你批发啊!”
——
牙膏肥皂几十支,旅行药箱带了四五个,塑料绳和不知道可以用来作什么的纸杯纸袋装了整把。毛巾一沓一沓的,最夸张是买了太多的白纸。

“就差什么床啊电视机啊洗衣机啊的了。”和颐惊呼。
“简直,比女人还要麻烦。”曦筠直跳起来,撑开拎的通红的手:“说不定明天他还想买脸盆啊水瓶啊什么的。”
“不是吧——喂,你不是负责挑选么?你怎么不把关一下?”
“简直把我当成……”曦筠脑袋里灵光一闪。

“当成什么?”和颐已经拆开一条毛巾。居然是Disney卡通图案:“是不是童童不够用了啊?”
“莫非他想……”
“想什么?”
“哦——”她兀自恍然大悟。
“什么呀??”

“哎,等下再说。我累死了,我去洗澡,这些放着啊,明天我来收拾。”
“什么嘛。”和颐耸耸肩。“要走两个月也不来亲热我一下,有异性没人性。”和颐像是忘了十五分钟前的事,扮了个鬼脸,转去厨房收拾她的碗筷去了。

手巾上的Mickey咧开大嘴笑眯眯盯住屋顶垂下的吊灯亮晶晶的影子,浴室和厨房里同时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一阵阵。

To be continued……

ps:呵呵我要考试了,要准备一下,这篇以后,童年和碎影就暂时不更新了,呵呵等到1月16放了寒假就立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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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原创】【连载】碎影

很久以来已经习惯天马行空的写一些充满了隐喻转义和指代的,只有自己才懂得的感受。好像是小安最近的一些点评重新唤起了我寻章摘句的兴趣,加上这一章的碎影……的确洒满了一路细碎的珠玉,叫人不忍无视的走过。

“他放出来了?!!”这个念头闪电般擦过脑海。“不……不能让他们伤害童童,不能让他们找昕煜的麻烦!”
没想到Sindra竟然独自背负了这么大的压力,sigh,不知道后来会怎样发展呢,不想看到又一个无辜的人像Ken一样被命运捉弄,不想昕煜在知道真相以后自责……更不想童童没有妈妈……不过看起来,看起来……童童和曦筠的母女缘分是注定的了。

“他呢?”曦筠戳戳昕煜的盘子:“一个科学怪兽,他怎么舍得丢下他的实验!”
莎士比亚也会恋爱的何况科学怪兽呢。舍不得扔下试验但是更不愿让暗恋的女孩子独自去山区,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人呢?
当然是你。
其实我觉得这个回答不做作,很磊落。

昕煜放下刀叉,擦擦嘴。
“我的实验,暂时进入一个稳定的阶段,可以放一放手了。我又和你一样,想为社会做点事,这个答案,不知道各位满不满意呢?”
基本上眼前已经出现了这个表情和这个动作,赶紧喝了一大口水稳定情绪。某人也知道这样故作一本正经是会很可笑的吧,也许他就是想让曦筠笑一笑呢^_^

“兜风嘛,山顶道也行啊,要不要兜到这里来这么远啊?”曦筠有点害怕这种黑暗与寂静,向车主抗议。
昕煜一声不响,开门下车,走到路边,靠着护栏,任山风扑面,头发被吹的凌乱。

本来是海边,现在变成山上(笑)anyway,都随你们喜欢。
很多女生都听过SHE的一首老歌,叫做恋人未满,倒是很适合他们眼下的情况。
为什么只和你能聊一整夜
为什么才道别就又想见面
为什么你寂寞只想要我陪
为什么我难过只肯让你安慰
……
你说你对我比别人多一些
却又不说是多哪一些
……
再向前一点点我就会点头
再冲动一点点我就不闪躲
不过三个字别犹豫这么久
只要你说出口你就能拥有我
直觉上,这天还很遥远哦,所以,只好享受过程了,呵呵。
某老师说过,感情戏不一定要看两个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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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连载】碎影

3.

今晚尤其的心神不宁。
昕煜坐在摊开的厚厚英文书前,精神无法集中。时钟的秒针哒哒的走,顺着圆盘,画过一圈,再一圈,又一圈。他几次下了决心,想去敲Sindra的房门问个明白,又几次三番放弃这个念头。

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从那天拒绝她以来,她的情绪始终这样恍惚不定,并且很明显在故意的对他避让。难道做错了?没有想到直截了当的拒绝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惟其如此,他又可以做些什么呢?不坦白的后果可能是,将来造成更大的伤害。

Sindra居然敲门进来了,让他吃了一惊,以为有些转机。然而Sindra的脸上有明显的哭过的痕迹,他看的出。

“这些先给你,剩下的,我会慢慢弄清楚。”她把一叠钱几乎以扔的速度置到昕煜案上。昕煜莫名其妙望向她。
“明天我就去找房子,然后搬走,不会再烦着你了。至于欠你的钱,这里是一部分,我尽快会搞定所有。”她很坚决。
昕煜皱眉:“你认为我是这种喜欢计较的人?”
“不是。”Sindra没有任何表情:“现在童童好了,可以照顾自己,所以我换了份工作,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是她,还是你?”
Sindra不语。

昕煜走到她面前。她调转头去不看他的脸。
“你确定新的生活足够稳定,适合童童成长么?”
“总之,不劳你费心。”
昕煜闭闭眼:“我知道你的心情不是太好。有些事情一时接受不了,可以慢慢适应。你没有逼我做决定,我也不会。有什么不可以开诚布公的说呢?相处这么久了。”

“相处这么久,你了解我的心吗?”Sindra暗自苦笑,只是不做声。
昕煜失望的叹气。转身拾起那些钱,递回她手中。
“这些你拿回去。”
“这是你应该要的。我走了以后,不想再亏欠你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亏欠和汇报的问题,如果你一定要搬,我也没法改变你的决定。”昕煜几乎有些恼起来。他从来不想这么耐不住性子。“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成熟了,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要为童童多想想。”
“我就是为了童童才做这个打算!”Sindra低着头倔犟的反驳。
“Sorry,做家长,你比我有经验。”昕煜道歉。“下个礼拜,我会去广西支教,两个月。你不必急着走,可以先继续住在这里。等你真的找到房子再说。”

出乎Sindra的意料。她慌忙的抬头:“支教?”
“如果你搬走只是不想见到我,这总比你急急忙忙好的多。现在房子不容易找,我不想看到你们会有什么损失。房子我会请Gordon帮忙留意不要再说什么亏欠不亏欠的话,不要让我觉得跟你认识是很不值得的事情。还有,两个月足够长让你想清楚你的决定。”昕煜严肃的望着她,声音却充满挽留的善意。

Sindra的喉咙紧了紧,死忍住发红的眼圈。
“好,但是,两个月以后,我一定会走。不是因为你,你不要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我不想你有什么会歉疚。”她转身跑出去,重重摔上房门。

书房里余留关门一霎震荡的回声。昕煜沉沉的叹息。洗手间里,Sindra锁了门,捂着嘴,泪如雨下。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走,也真的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回忆——

Sindra心不在焉提着篮子再菜市场逛着,忽而只觉得眼前有人挡住了路。她只顾着低头向左让一让,那个人也向左挪一挪。向右靠一靠,那个人也向右挡一挡。她奇怪的抬头,看见一双冰冷的眼睛,似曾相识。她在记忆中简单的翻了一下,猛地一惊,骤然脸色变得惨白。

“方太太,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那张脸上映出一个狰狞的笑。
“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找到你?哈哈哈哈……你欠我们那么多钱,我们怎么会忘记你呢,嗯?”
Sindra吓的不住乱抖。“我、我不是已经……还,还清了。”
“臭婊子!”男人一巴打在她脸上,打的她头晕目眩:“你还清了?你串通条子,拿那笔钱来引我们上钩,好大胆子!”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
“放屁!你当我们老大是傻瓜,啊?你都干了什么勾当,我们查的一清二楚。告诉你,自己小心点!要么乖乖还钱,要么……哼哼,你拣了个小孩儿养,哦?还傍了个有钱的男人吧?”
Sindra如触电般一抖:“你们要把童童怎么样??”
“放聪明点!后天下午三点,老大想见你。别想耍花样,当心你的脑袋!”

那男子扔下一句话恶狠狠的迅速窜进人群不见了。
Sindra吓得魂不附体定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放出来了?!!”这个念头闪电般擦过脑海。“不……不能让他们伤害童童,不能让他们找昕煜的麻烦!”

——————————————————

“你真的打算去啊?”曦筠急急忙忙吞下半杯柠檬水,几乎要趴在桌子上,盯着昕煜。
“注意你的淑女形象啊这位美女。”与彦忍住笑提醒一句。
曦筠来不及白他一眼,继续以质问的眼光盯住昕煜。
真难为他了,被人这么看着还吃的下去。
“其实不是很稀奇啊,昕煜去,都不是太难想象。反正想去的人都可以报名啊,说实话,我都有点想去试试哦。”和颐端起红酒,同与彦碰了碰。
“问题就在这里咯,你想去,但是没去嘛!”
“这算个问题?”

“没有动机啊。你没有,他也没有,为什么他就要去呢?”曦筠侧坐在位子上,指指和颐,又指指昕煜。
“你有动机的么?”
“想为——社会做点事咯。”
“好像这种想法这里每个人都有哦——不能算什么动机吧?”和颐反驳。
“不是啊,”曦筠正襟危坐的开始解释:“你想去,但是没有去,为什么呢?你有与彦了哦,还有你的新工作,需要时间来适应。”
和颐点点头:“继续。”
“他呢?”曦筠戳戳昕煜的盘子:“一个科学怪兽,他怎么舍得丢下他的实验!”

在场人士无不为之喷饭,与彦呛了一口汤,边咳边笑。
“你……咳咳……这么了解他啊?”
“关你什么事啊!”
与彦笑的鬼鬼的,瞟一眼埋头专心切牛排的昕煜,捅捅他:
“怎么不出声?好像在说你哦,怎么你就像完全不在场一样呢?修炼啊?”
“对咯,你还没回答我。”曦筠认真的拉回话题。

昕煜放下刀叉,擦擦嘴。
“我的实验,暂时进入一个稳定的阶段,可以放一放手了。我又和你一样,想为社会做点事,这个答案,不知道各位满不满意呢?”
“喂,不是要我们满意,应该是,你自己究竟怎么想吧。”和颐道。
“难道我还应该有什么其他想法?”
曦筠托着下巴,侧着头,斜视昕煜,须臾。

“你今天的情绪不是太正常。”
“有?”昕煜试探性笑笑。
“你平常的话不是这么少的。”
“我平时的话也不是太多啊。”
“哈——!居然懂得闪,你真的有问题哦。”和颐凑趣。
“不是吧……”

“曦筠姐——”阿其在前台叫。
“来了!”曦筠站起来:“我去去就来。”
“你今天的确不大一样,有什么心事啊?”与彦笑问。
“会不会你敏感了一点呢?”
“是哦,会不会呢?”
昕煜捧杯碰碰与彦的杯子:“凉啦。”

车子在空阔无人的山道上停下来。四周寂静,春夜山顶吹的人有些凉意。远处是海,地平线处在孤月之光下闪闪烁烁,有些幽灵。
“兜风嘛,山顶道也行啊,要不要兜到这里来这么远啊?”曦筠有点害怕这种黑暗与寂静,向车主抗议。
昕煜一声不响,开门下车,走到路边,靠着护栏,任山风扑面,头发被吹的凌乱。

“喂!”曦筠紧张的四周张望。这家伙怎么可以半夜把一个女生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这么没风度啊。她急急的跳下车追过去:“你到底要干吗啊——”

昕煜望着天空一颗淡淡的星,叹了口气。
“知道那是什么星么?”
“北斗星咯。”曦筠随口答到:“北斗指东,天下皆春。小学的时候就学过啊。”
“我记得小时候听过,当一个人的生命消失了之后,就会变成一颗星星,挂在天空,守护他们最亲爱的人。”

曦筠瞅瞅他,又望望天空的星辰。
远离繁华的市区,这里的夜色,黑的如此干净,星空如此清晰明亮。
她闭上眼,用感觉做一次呼吸,然后说。
“有没有读过但丁的《神曲》呢。这个世界分成许多等级,从地狱到天堂。人死了以后,按照生前行善的多少,在天堂会有自己的位置。每一颗星代表一个等级。而上帝就在那最高一层的星星上面守护所有的人。当人们忏悔过最后一个过失,便可以走近主的身边。这个时候,星星全部都闪光,天空就会特别美丽。”

昕煜笑了笑。“是不是这样说,留在世上的人,就不会觉得特别难过呢?”
“不管你信与不信,上帝都会在那里。会不会难过,好像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曦筠歪过脑袋看看他。昕煜带着不确定的眼神瞅着地面,玩着自己的手指。

“发生什么事了呢?”
昕煜抬头看看她。“Sindra说要走。”
“哦。”曦筠恍然大悟。
“怎么好像你一早就知道?”
“你让Gordon帮忙找房子嘛——”昕煜张着眼睛盯着她,她连忙摆手:“我只知道这么多啊,Sindra要搬我也是刚刚听你说——怎么回事?”
昕煜叹口气。
“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做错。”

曦筠拉住护栏前后摇晃身体,回味昕煜说的话。
“你去支教,这件事情占了多大推动作用?”
“只是帮我下了个决定。”
“也不能说不大哦。”

昕煜无奈的摇摇头。“童童还是个孩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公平。”
“如果你不是碰巧认识了Sindra,不是更不公平?”曦筠笑起来。
昕煜也笑:“我们好像在说一些巧合,又或者是,不确定的因素。”
“人生就是这样咯,由不得你去想下一步会遇到什么。”
“也有人叫这种做‘缘分’。”
“事实并没有改变,只是消极与积极的态度问题。”
“或许吧。”昕煜扶扶眼镜,柔和的星光从很高很高的天空落在镜片上,一闪而过。

“放心啦,Sindra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呢?”曦筠拍拍他的肩安慰。
昕煜点点头,再望一眼北斗星。“走吧,不早了。”
“嗬——你烦完我了就要溜啊?把我骗到这里来。不准哪!我开始喜欢这里了。”
“小姐,刚才有人唠叨这里阴森恐怖呢?”
“你瞧你那个样子,”曦筠咂咂嘴:“长的多忘恩负义啊!”
“跟我的样子有关么?”
“喂,你教我看星星啊,那颗是什么?”
“我学的是生物不是天文。”
“星星也有生命的嘛。”
“嗯——是……启明星?”
“启明星?现在才三点多诶,有么?”
“有吧……”
“有哦……?”

送曦筠回家再驾车回来,天真的快要亮了。
经过Sindra与童童的房门,昕煜停了停,叹口气。回到书桌前,点开电脑。支教的批准函已经邮过来了。
“或许一切都会好奇来。”昕煜鼓鼓气,迅速拖动页面的滚动条。
“毛巾牙刷……还有什么要带的呢?明天找曦筠一起去买。”

他揉揉发酸的眼睛,看一眼右下角的时钟。
四点五十,还可以睡一会儿。
他在一封后缀为@www.un.org的邮件前打了个勾,按下delete键。

To be continued……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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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原创】【连载】碎影

不知道为什么,耳边响起Faye的歌,很老的歌了,《红豆》。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
深爱这首歌,连词曲作者的名字都清丽如诗,林夕,柳重言。
HK很温暖,HK是不会下雪的,HK寸土寸金,HK只有冷漠的高楼,没有荒芜的沙丘。
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才要手牵着手,到从未去过的地方去,去教授,去学习,去撒播,去收获。
感觉很像一次无国界医生之旅,没有白衣和听诊器,修长的指尖依然可以触到生命和文明的脉搏。
相爱在别处,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亲爱的你们,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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