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灌水】山川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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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长驱六郡雄





绵山绝顶,北望台前,弱质纤纤的赵雪缨立在山风之中,朗声道:“当日山前客栈里连伤六十七条人命的凶手——是我。”

“我”字才一出口,众人只觉头顶两道银光来回一闪,甄定北一声怒吼拍出一掌,一条白色人影被打落高台。

那白衣人在地上一沾即起,身形潇洒,正是傅清晖。他伸手在颈上一摸,对北望台上的甄定北粲然一笑:“皮肉伤,不碍的。”

“啧,打偏了呢。”赵雪缨晶莹如玉的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将两把银梭般的兵刃小心地收入衣囊。

众人这才发现傅清晖颈部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堪堪避开要害。原来他勘查全场之后,展开轻功从侧旁掠上高台。赵雪缨却于此时突施暗算,两把轻灵的古怪兵刃直取他咽喉。

傅清晖身法无比迅急,赵雪缨的兵刃去势更是快如闪电,甄定北在台上相救不及,情急之下发劲将傅清晖打下高台。若不是他及时一掌,傅清晖现下只怕与山前客栈那些尸体一般无二了,难为他死里逃生之余面无惧色,笑得有如朝阳融雪,似乎全然不当一回事。

赵雪缨的兵刃虽然掠过人群上空才收回手中,但来去迅捷无比,群贤台边大多数人都没看清她出手,见了傅清晖的情状才明白过来,登时大哗。赵雪缨身边空出一大圈,周遭江湖人士纷纷后退,挺起兵刃护在身前,暗暗运气提防。



“傅少侠轻功如此了得,绵山派是教不出来的,不知师从哪位前辈高人?”赵雪缨对身边剑拔弩张的武林人士视而不见,神定气闲地称赞起傅清晖来。

晓语不动声色,和她背向而立,提防暗算。

傅清晖听对方提及师门,收起笑意庄容说道:“在下只不过得到掌门师兄点拨,学了师门轻功一些皮毛。姑娘过奖,愧不敢当。”他天赋异禀,又有奇遇,在一个山洞的石刻中悟出一门轻功。甄定北虽曾帮他参详改进,但终究是他自己另学,算不得绵山派教导之功。赵雪缨眼光锐利当场指了出来,傅清晖这般回答虽然有些取巧,倒也不算撒谎。

赵雪缨察颜辨色,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也不再问,一笑收住。



众人围住了她姊妹二人,心想大伙儿齐上,只需留神对付,这两个女流之辈无法偷袭得手,自然插翅难飞。不约而同地望着此间主人甄定北,要看他眼色行事。

甄定北正要开言,突然脸色一变,原来傅清晖眼神忽地恍惚,仰天跌倒。那女子兵刃上喂了毒?甄定北刚想到此处,自己也一个踉跄险些坐倒。



“各位切莫运功,否则中毒更深。”甄定北沉声警告。

北望台下群雄有些已然软倒在地,功力深厚些的勉强盘腿坐下。听见甄定北一说,都不敢妄动。与会数百人或坐或卧,动弹不得。唯独方品廷无恙,抢过去扶起昏厥的傅清晖。

“甄大侠说的不错。各位前辈切莫运功,否则毒发难救。”赵雪缨平平静静地接口道。

“你,你这妖女如何下的毒?”青城掌门叶锦中又惊又怒,出言质问。

“绵山上的离萱草生得真好,”赵雪缨摘起地上一颗野草,轻轻把玩。那野草毫不起眼,绵山上不知从何时起已生得满山皆是。赵雪缨道:“离萱草的草籽制成粉拍在衣物之上,可以驱虫,有益无害。只不过,若是不留神混了一点白帝杜鹃的花粉,练功之人嗅了,会有些不妥。”

“只要不提气运功,此毒不会发作。”晓语见金针派一位女弟子神情痛苦,心里不忍,出言提醒,“莫要运功,两个时辰之后,此毒自动解除。”

原来晓语身上携有白帝杜鹃,群雄相互见礼之时,她在人群中走动散播,毫不显眼。白帝杜鹃香气极淡,就是有人嗅出,女子身上馨香也属寻常,是以竟无人起疑。赵雪缨到后,有意拖延时间等到奇毒生效,并以淬有白帝杜鹃汁液的兵刃偷袭刚刚奔上北望台的傅清晖。甄定北出手相救,掌力激荡之下白帝杜鹃挥发,甄傅两人中毒最深。而在场江湖人士见此突变,为防偷袭,纷纷提气抵御,自然人人中毒,无一幸免。方品廷因不识武功,反而无恙。



“姑娘此来,不知所为何事?”甄定北出口相询,想要引赵雪缨说话,拖延些时间。

“拜上绵山,自然是为了甄大侠。”赵雪缨一面回答,一面缓步走到傅清晖身旁。他脸色发青牙关紧咬,仍昏迷未醒,被方品廷抱在怀中。“这位少侠实在难得。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武功修为。更难得对掌门死心塌地——”她星眸一转,见甄定北脸色微变,轻轻摇头续道,“——忠心耿耿。只可惜,他伤口见血,毒已转了性,恐怕……”

甄定北明知对方有意扰乱自己心神,但眼见傅清晖神情痛苦至极,仍是忍不住气血上涌。

“赵姑娘,求你救他一命。”开口的是方品廷,他见傅清晖此时神志不清,低声呻吟,身躯亦开始发冷,不禁焦急万分。

“对不住,此毒见血转性,此时毒气已扩散,无药可解。”赵雪缨望着傅清晖,微露不忍之色,缓缓道,“我方才本想直接取他性命,不料失手……方公子,请你让开,我给令友一个爽快了断,免得他死前再受煎熬。”她面对着方品廷说话,却略略扬声,有心让北望台上也听得清清楚楚。

甄定北闻言脸色剧变,蓦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雾之中隐隐见有兵刃的寒光闪动,有人惊叫出声。甄定北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



赵雪缨提着一把古雅的匕首,慢慢拾级,登上北望台。

甄定北勉力想要镇静,但见到赵雪缨匕首上赤血殷然,不禁热血逆涌,又欲呕出。

赵雪缨站在他身前,横握匕首,望着上面的鲜血,轻轻叹了口气:“甄大侠,至亲至爱之人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滋味不好受吧?”

甄定北心中痛极反转凝定,沉声问道:“你是尹国杀手?为何能悄悄混入绵山?”他引她说话之余暗暗蓄力,只盼趁她不备与她同归于尽。

赵雪缨扬眉一笑,道:“杀手?尹国的小皇帝只怕还请不起。绵山的防御确是森严,不过,只能锁住虾兵蟹将,困不了蛟龙。——本来要上山顶也要略略花些功夫,不过,”她纤纤素手向台下某处一指,轻描淡写地道,“原来那边有位范来范二侠,知道后山有条捷径。”这最后一句话她压低声音而说,不让第三人听到。

甄定北见她所指方位确是二师弟范来所守的暗哨所在,怒极反笑:“好,好个范师弟、范二侠!”范来觊觎掌门之位,素来与他有些不睦,只是没想到竟然勾结外敌,背叛师门。

赵雪缨提起匕首,冷然道:“甄大侠,你想知道的都听了,也不必再费力蓄劲,只管放心去见你三师弟吧。绵山派弟子,自然有人代你照看。”

甄定北心中长叹,闭目待死。

“住手!”平地一声断喝。

出声喝止之人踉跄着赶来,挡在甄定北身前,毅然道:“姑娘要杀,请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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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回帖的各位亲:em02: ,嘿嘿,你们真是助纣为虐啊!
至于阿音和赵雪缨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个。。。且听下下……回分解。(唉呀,不要打人嘛,说好了不要用暴力解决问题的。)
还有,亲爱的jas,你难道忘了我的杀人,不,写文动机了么……

预告一下:下一篇要恶搞,下一篇要恶搞了!
亲耐滴死豆,你可以暂时出门避避风头,以策万全。虽然说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关你事,你事先也不知情,但是,毕竟在人前代言的是你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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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相望白云中





“住手!”那人赶到挡在甄定北身前,毅然道:“姑娘要杀,请先杀了我。”

赵雪缨脸色一变,喝道:“方品廷,你让开!”

匆匆赶到之人,正是书生方品廷。他右臂受伤,鲜血一路从台下滴了上来。只见他失血后脸色苍白,但神色无比坚决,挺身护着甄定北。

晓语拦不住他,随后跟来为他包扎伤臂,焦急关切之情见于颜色。



“方公子,你舍身相救,甄定北铭感五内。江湖事江湖了,请你让开。”甄定北决然道。他是一派宗师,虽临绝境,说话仍是凛然有威,令人不敢轻违。

赵雪缨蓄势待发,对方品廷沉声道:“闪开!”目露杀机,见者胆寒。

方品廷对两人的话充耳不闻,仍是望着雪缨道:“赵姑娘,方品廷不愿再见到有人死在面前。姑娘一定要杀,求姑娘先杀了我。”他说完这些话,眼前发黑,直欲晕厥,但仍然倔强无比,毅然支撑,引颈待戮。晓语在一旁扶着他,急得要哭。

“你以为有晓语在此,我就不会下手杀你?”赵雪缨料不到他一个文弱书生竟有如此肝胆,心里颇为震动,嘴上却冷语威吓。

方品廷听了,转头对着晓语,嘴唇发白,吐字艰难:“晓语,帮哥哥……告诉音姑娘,说……方品廷祝她夫妻……夫妻福体康宁……白……白头偕老。”

晓语说不出话来,流泪直望着赵雪缨。

“赵姑娘,动……动手吧。”方品廷闭上双眼,喃喃道,“够了……不熬了……总算……够了……”晕倒在晓语怀中,耳边隐约听见晓语哭着喊他,接着便堕入黑暗,人事不知了。



“晓语,你扶品廷到一旁去。”赵雪缨道。

晓语拭泪,依言而行,在旁细细帮方品廷裹伤止血,喂他保命灵丹。所幸方品廷尚能吞咽,迷迷糊糊地服了下去。

赵雪缨走出两步,转头仍是望着甄定北:“甄定北,你装什么草莽怪物,假惺惺地讲什么江湖规矩。哼,什么江湖,也不过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而已。今日绵山,便是你葬身之地。”说着匕首一提,毫不容情地刺下。

“姐姐小心!”晓语惊叫声中,赵雪缨已察觉有人偷袭,急忙回过匕首一挡,借力跃开。她轻飘飘地一个回旋落地,只觉胸口震得发闷,不禁一惊。

只见一名黑衣绵山弟子快步走到甄定北身边,喂给他一颗药丸。

赵雪缨微微翘首:“绵山派弟子中真是藏龙卧虎,失敬了。”她看到药丸形状,辨出是极为珍稀的解毒圣药。虽然不能立解离萱草与白帝杜鹃之毒,却也颇有助益。

那名健硕的绵山弟子回首,粗声道:“我不是绵山弟子。”声音洪亮尤胜甄定北,竟然是名年近三十的女子。那女子身形健硕,面目黝黑,颇有几分威仪。

赵雪缨心里有些诧异,和和气气地施礼道:“这位姐姐好本事,小妹十分佩服。不知姐姐尊姓大名?”她适才和这名女子对了一招,知道这女子力气极大,不愿与她硬拼。

“我的尊姓大名,叫做江恒,我是甄定北未过门的夫人。”那女子似乎天生声若洪钟,也不刻意扬声,每句话却都响亮之极,远远传了出去,“本来我也要来杀他,你要帮我杀我丈夫,我倒该谢谢你,——”

她说到此处,一旁的晓语不禁愕然望了甄定北一眼。万万想不到甄掌门未过门的妻子、周国大将之女,竟是这么一位人物。绵山顶上,数百宾客听得清清楚楚,人人代甄定北心寒。

“——不过,现下我改了主意。”那江恒续道,“我见了他心里有些喜欢,舍不得杀了。你跟他有仇,咱们就来比划比划吧。”说着,便抽出一把金刀,跃跃欲动,直想扑上来厮杀。



那边江恒说的热闹,雪缨却秀眉一皱,螓首一回,向晓语道:“讨人嫌的很!沾了江便宜似的,你也江,我也江。”

晓语答道:“姐姐倒别这么说。听闻自从那位什么邓什么希的祖师开天辟地以来,无论哪朝哪代,不管庙堂江湖,只要姓得一个江字,全是十分要紧的人物,叫人万万不敢轻忽。——古人常道‘陈林遍天下’,今世却是‘程江遍天下’。这位姑娘姓江实在姓得大有道理。”

江恒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雪缨姐妹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怒吼一声,扑上就打。

雪缨说话时早已提防,立刻招架。

只见黑衣人影猛打猛杀,青色人影翻飞灵动,打得煞是好看。



青城掌门叶锦中在台下翘首观斗,心里不由得对甄大侠同情无比。甄兄定是前世不修,今生才惹上这么两位女罗刹。一个美若天仙心狠手毒,一个出身权门粗鄙傲狠,叫人只觉天下竟有如此恶女,委实令世间男子心寒。

叶锦中擦擦额上的冷汗,不由念起自己家中糟糠之妻的好处来,暗暗发誓此番若有命返家,定要柔情相待,执手偕老。至于前几日休妻另娶知府美貌千金的打算,那是想也不敢再想了。



台上晓语在一旁照料方品廷,关心战局之余,不时留心甄定北情况,只见他闭目运气,满头冷汗。晓语见状,知他就要解毒,不禁担心。又见赵雪缨已占上风,复又放心。

江恒落了下风,忽地一声大喝,掷出一把铁锥。

赵雪缨本可轻易闪避,只是那江恒掷暗器时方向乱七八糟,偏偏劲力极强,此时自己若是闪避,晓语品廷必遭误伤,便挥兵刃将铁锥打落。

江恒见状,又是一把铁锥没头没脑地抛出,只听风声劲急,只是准头实在太差,竟有一枚铁锥直直飞向一旁闭目用功的甄定北。

江恒啊地惊叫,甄定北忽然睁眼,看得明白,伸指以巧劲一拨,铁锥转向,其势更是迅急无比。他毒未全解,勉力出指,真气一泄,又是全身瘫软。

雪缨激斗之中分心照护二人,虽挡下江恒掷来的暗器,却被甄定北冷不防加劲射来的铁锥划伤右臂。江恒得意之下,却也被赵雪缨击了一掌。

两人分跃开来,相对而立。赵雪缨只觉右臂发麻,已中了剧毒。

江恒一面咳嗽,一面得意洋洋地大笑:“咳咳……你中了姑奶奶的毒了!还不快快跪地求饶!”她受了赵雪缨一掌,也是内伤不轻,说话间咳嗽不止。

赵雪缨却不查看伤口,略整青衫,梨涡浅笑:“玄光门用毒高明,雪缨甘败下风,就此告辞。”说着左手轻轻一扬,一颗药丸砰地炸响,北望台登时白雾缭绕,难以视物。

白雾略散时,雪缨姐妹与书生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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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阊阖九重开





清夜。

依稀听到有人呻吟,声音极低,却似包含无限压抑痛楚。

他的掌伤又发作了?赵雪缨虽然剧毒方解,疲累不堪,却十分警醒,急忙起身,披衣出门。推门进了临室,不禁一愣:塌上,书生睡梦中双眉紧锁,似乎压抑着无限惊骇痛楚。

是啊,怎么竟忘了,那身受掌伤之人过世已近十年,便是自己想夜夜起身照看,也不能了。赵雪缨想到此处,一时茫然无措。

方品廷喃喃低语,惶极痛极。

赵雪缨轻轻叹气,俯身小心地将他唤醒。



梦中所见,血流漂杵。

尸首堆满了汉廷河,天地间一片死寂。

站在河边,惊骇难已,目不忍视。转身狼狈而走,竟是奔逃无路。遍地残骸中,一只惨白的手蓦地死死扣住自己脚踝,不住惨声问道:“为什么害我?你为什么杀我?为什么……”

不,不,我无心害人,不要死,不要再死人!

“方公子,方公子!”有人在耳边柔声呼唤。

音姑娘?音姑娘!回过头来,一点微光中,见到一双熟悉的眼睛温蔼无限地望着自己,恍恍惚惚地,自己似是置身木屋之中。音姑娘,音姑娘。梦到音姑娘了。就是在这如堕地狱的噩梦之中,也有她一瞥之间留下的暖意。方品廷淡淡一笑,终于安然入眠。

见书生静静睡沉,赵雪缨悄悄地掩门而出。



不知昏睡了多久,方品廷再睁眼时,窗外月朗星稀。

定睛一看,自己确是在一间木屋之内。难道见到音姑娘,并不是梦?方品廷正欲起身,右臂剧痛。低头一看,臂上有伤,早已包扎得十分妥当。微一错愕,绵山英雄会的一切立时涌上心头。

这是何处,莫非被绵山派留在山上休养?

“傅兄弟!傅兄弟?”方品廷扬声呼唤,发觉自己嗓音沙哑。

“廷哥哥,你醒了!” 闻声进来的却是晓语,她秉灯而入,脸上满是喜悦与关怀之色。

“晓语,”方品廷急问道,“傅兄弟怎样?绵山那些人呢?”

“他们没事。”晓语连忙回答,“傅三爷伤势并无大碍,姐姐说毒发无救是骗甄掌门的。你晕倒后甄掌门的未婚妻子来援,她懂得用毒,我和姐姐就带着你从暗道下山到这里养伤了。”

“当真?”方品廷惊喜。

“怎么不真,那怪女人乱掷毒锥,还险些误伤我们呢。”晓语将油灯放在桌上,扁嘴道。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和廷哥哥,姐姐不致受伤。只是这一层,却不便向他明言。



当日赵雪缨下手要杀傅清晖时,方品廷为他挡下致命一击,伤了右臂。北望台上的甄定北却在那时呕血跌倒,隐隐见刀光闪动,便以为傅清晖已死。赵雪缨用意本在刺痛甄定北,见计得售,当即收手登上北望台。谁知后来连生变化,终于无功而返。



方品廷喜慰之极,又问:“这是何处?……还有谁在这里?”他本想问音姑娘是否来过,却自觉不该有此一问。

晓语答道:“这是我和姐姐暂时歇脚的木屋。再没别人了。”

方品廷眼神一黯。

“怎么了,廷哥哥?伤口又痛了?”晓语忙为他把脉。她经赵雪缨传授,略通医理。

“没有,没事。”方品廷答道。

晓语见他脸上似有疏淡之色,略一转念,便已猜到:“廷哥哥怪我们杀人?”

“晓语没有杀人,”方品廷答非所问,“晓语不会杀人。”

“姊妹一心,姐姐杀人和我杀人,并无分别。”晓语淡淡地道。

方品廷见她将惨案说得轻描淡写,心中只觉无比悲凉:“晓语,那是人命,他们也有亲人,他们的亲人会痛断肝肠——”痛心之下,再也说不下去。

晓语默然半晌,说道:“‘相逢唯死斗,岂易得生还。’廷哥哥,委屈你暂时在此修养。等你伤愈之后,晓语再送你离开。”



午后,绵山寒露峰。

山风猎猎,鸟兽罕至。

甄定北负手而立,遥望南方。英雄宴后,范来对叛变一事直认不讳,反出绵山派。江恒在绵山派住了几日,以女主自居,使性弄气,绵山弟子纷纷走避。甄定北头痛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幸而那江恒见到英雄宴后甄定北派中事务繁忙,又每日照看傅清晖,自己呆得无趣,言明等甄定北上门提亲,便打道回府去了。

忽听身后有人清吟:“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语中含笑,颇有揶揄之意。

甄定北本来心中郁郁,闻言不由失笑道:“师弟,现下还是白昼。”

回首处,傅清晖拎着酒壶笑嘻嘻地站在当地。



“方大哥还是没有消息。”傅清晖将酒壶递给甄定北,叹道。

“那女子看来对方品廷颇有善意,师弟不必太过担心。”甄定北说得笃定。

“颇有善意?”傅清晖不解,“师兄何以如此肯定?”

甄定北昂首喝了口酒,一时倒是不知如何措辞回答。书生晕倒那刻,赵雪缨的神情与自己担心傅清晖的情状一般无二,又怎会加害于他。只是不知为何,这番话在师弟面前,却说不出口。

傅清晖也不再问,笑道:“师兄既如此说,方大哥自然无恙,我再去找寻就是。”忽地想起一事,问道:“那赵雪缨不是尹国杀手?”

“她言下对尹明王十分轻贱,不似受他差遣。但同尹国应当脱不了干系。” 甄定北摇头道,“说来惭愧,绵山派险些被一名女子独力挑了,却连敌方来历也未摸清。”

“对方看来已筹划多时,自然小心隐藏行踪,不易察觉。绵山上遍地的离萱草,毫不起眼,我也忘了是哪天有的了。”傅清晖微微皱眉,忆道,“前两年还没有,大约……大约半年多前方始渐渐长到山上。”他轻功高明又生性好动,成天满山乱走,对绵山一带自然了如指掌。

“半年前,那是工事修筑时。”甄定北道,“当时有筑工上山,想是衣上沾了草籽。虽然现下大伙儿随身带了解药,师弟,出入还是留神些。”

傅清晖应是,随即剑眉一扬:“下次,也该咱们回拜赵姑娘府上了。”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甄定北凝视傅清晖的侧脸,心里不由得对书生感激无比。

“丝桐说,夫人回周国等师兄提亲?”傅清晖问道。应丝桐是绵山派女弟子,照顾受伤的傅清晖多日。

甄定北转头遥看远山:“当日真凶已现,成亲之事也不便耽搁。”

“师兄想借成亲引赵雪缨现身?”

“此女志不在小,不及早除去,必酿大祸。”

两人一面浅酌一面谈话,混不觉日已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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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某导对某剧的一句评论:这样的剧,不知道编的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演的人在想什么。

基本上,这句和我没关系的评论给了我一些触动。然后,决定来这边正式盖棺(本来也没认真打算填土?是那样没错,可是总要意思一下交代一声做做样子啊)。“山川满目”这篇水结束了,没有下文了。

谢谢曾经花时间看这篇水的各位,谢谢回帖给我的各位,特别谢谢死豆肯让我编派(好久没和她联络了说)。蹭过去一一熊抱,嘿嘿。


虽然不写了,还是想啰嗦地交代一下本来的想法,这篇文本来是想写成这样的:赵姑娘的夫君是敌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方品廷小时候曾经间接促成了他的一场大屠杀,这是方一直行善救人的根本动机),谋夺绵山期间和年轻时候的甄掌门比武受伤因而早逝。他估计形势,临终前要求赵十年内按兵不动。

赵意外毁容,就此混入绵山当间谍(汗)。卧底期间收养了晓语,认识了方品廷(方求婚的时候赵已经30了。什么?不像?人家练气功保养好不行啊?!)。后来赵情报收集够了十年之约也到了,就带着忠心耿耿的晓语回国拜祭夫君同时反攻绵山(拜祭亡夫前当然先治好了脸)。至于赵为什么在客栈杀那么多人,是一方面那些人以讹传讹诬蔑她亡夫(众客人嘴里那个恶贼就是尹国那个杀人数十万的将军,也就是雪缨已死的夫君),另一方面她要阻止杀夫仇人与周国联姻,再加上受她亡夫影响视人命如草芥(我知道这么写是会被JMS杀的,请大家注意,这真的只是一个构思,还没有成为现实,汗)。

……我是代表大量洒狗血剧情的省略号……

另一边,傅清晖本来和甄掌门是有心同生共死的(对,你没看错,是同性恋情),两人几番出生入死,甄掌门却为了大局着想要娶江女侠。傅终于看清甄的取舍,加上厌倦争权夺势,毅然放手离开绵山。后来江发现甄不忠,杀之(看,设置一个BH的疯角就是有这种好处,随时可以用来对付不顺眼的人。很无耻的设定吧)并使绵山派覆灭。
但天下人不知情,免不了误会赵雪缨一下——这就是男猪和男配表现的时候了。男配?不是傅清晖,是另一个男配,赵亦徒亦友的朋友南,傅的新男友(对,还是同性恋)。铁证如山,南面对爱侣傅的压力仍坚信赵的无辜,方则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赵。但两人都在这时候选择了帮助赵(洒狗血吧?不过,哪个你会更珍惜?)。

至于结局,误会澄清。赵自幼栽培南,但对南的决定从不强加限制。傅和南得以终成眷属。
赵孤身回国,帮助尹国占得先机并顺利夺回了绵山。方在中间作了很大努力,加上傅和南力保他国百姓离开,基本上没有造成伤亡(方公子,谁再说你文弱无用我跟谁急)。

方应该是死了,为了救人,也可能是为了替赵解决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方这个人很容易选择牺牲自己的性命。赵对此毫不知情。
最后一幕,赵和闯荡四方继承方品廷遗志到处救人的傅和南偶遇,相逢一笑,然后背道而驰,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为什么设这一幕?我……我喜欢。)
晓语啊?她最近比较忙,回学校了。

各位有耐心看到这里的桐子们,这真的只是一个构思,不会成为现实,不要扁我。我逃。。。

对了,忘了补充一下,这些大小标题都是出自唐代诗人李峤的诗句。会写这篇水也是因为看《逆水寒》时听女主角之一的傅晚晴念过李峤《汾阴行》的末几句:
“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不见只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雁飞。”

想借这首诗来表达赵思念亡夫的心情,也想借方的经历来表现这首诗,但是水着水着跟这首诗完全沾不上边,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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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表达什么

其实就是在恶搞嘛,所以极尽荒谬之能事。继续疯言疯语,不适应者麻烦自动忽略。

方品廷追求阿音,大概是因为阿音身上的沉稳和煦和坚忍,令方觉得她可以是一个温暖安定的感情归属。赵雪缨不是个善良的人,她有企图心而且能忍,但也有自然流露的温柔平和的一面,例如从前对她的夫君,例如对忠心相依的晓语,例如对没有利害关系温文可亲的书生方品廷。方品廷后来当然也知道赵就是阿音,赵的外表优雅、残忍冷酷和她对亡夫令人恻然生悯的脉脉思念一样令他印象深刻。赵依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对心中的恶意毫不遮掩,可以审慎谋划待机而动,更可以得势凌人任性无畏。这种性格令一直怀着沉重的负罪感生活的方品廷隐隐向往。

他们曾经在似乎平淡的绵山生活里相互照应,曾经在彼此有难时相互救援。虽然对赵来说帮助方品廷通常只是适逢其会,但一方的善意和另一方的略尽绵力,都使对方感受到了温暖。赵有她的心灵寄托,尹国的强盛和亡夫的深情都可以令她充实,她较易抽离,不必去寄望于一段难以发展的男女之情。而方习惯承受负罪感,习惯于无视自己的感受,“自己”对他来说是最容易被牺牲的。也许他最后记挂的是让他安心的阿音,也许是惊动他内心的赵雪缨,也许他自己也难以分辨,总之他选择了放开所有纷扰,得到宁静。

很假很洒狗血对吧,不知道编故事的人在想什么东西对吧,所以我赶紧全倒出来忘干净啊。这次真的要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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