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短篇]天鹅の岛

(十)

有日,林望南为探望另一位病人,路过梁佩人的病房。
房门并没有关严,佩人声气虚弱的跟她父亲撒娇。
“Daddy啊……你到底把唐欣岚藏在哪里呢?……警察整天问来问去,你不烦我都烦了……”
“女儿,这件事你不要管,你只要安心把病养好了就行。”
“无论怎么样,我跟她以前也是同事一场……”
梁爵士冷笑了一声。
“反正我不会把给我女儿的生日礼物交出去的……”他怜惜的拍拍女儿,“二十多年前,如果不是为了你,世界上根本不会有唐欣岚,如果不是那个林望南跟我耍花样,她从一出生就应该乖乖的呆在……”
他住了口,锐利的目光向门口扫来。
“Daddy啊……”佩人的呼唤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Daddy,你说我和静言应该去哪里度蜜月?”
“……”
“要嘛……”
“不行,等你再好点……”
对话渐渐模糊不清,他加快了脚步走开了。

“对不起,虽然有了新的线索,暂时还没有进展……不过,我们会尽力的……”
“没关系,谢谢你张Sir。”
“那我就不打扰了,回局里看看。”张Sir站起来,朝静言脸上看看,“别太着急,注意身体。”
他又道了声谢,借以掩饰失望和疲惫的神色。
“静言。”
回头一看,是姜院长。他同时担任佩人的主治医生,静言立刻紧张起来。
“佩人出事了?……”
“到我的办公室来谈。”

“佩人的胰脏可能正在失去功能……”
自从去年佩人开始发病,他已经学会了在坏消息面前保持理智。
“她知道了吗?”
“我刚才跟她谈过。”
“她还好吗?”
“她没什么反应,但是我担心她内心的感觉并不是这样。你知道……她现在有一种犯罪感,她觉得自己亏欠了欣岚……而她最不愿意亏欠的人就是欣岚……原因不用我说了吧。”
他点点头。
“我会安慰她。”
“另外上午梁爵士告诉我,让我准备移植手术,供方像上两次一样由他来负责。”
他木然的又点点头。
这次手术的开始,可能就是欣岚生命的终结。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胰脏的移植是以供方的死亡为代价。
姜院长脸上有一丝不忍。
“欣岚她……”
“至少到这一秒为止,她还活着……我不会放弃的……”

静言在医院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断有人告诉她,佩人在找他。
她经常找他,她整天找他,可是这次,他并不想见她。
Herman说的没错,只是同情,只是……从来不愿拒绝……
但是带话的人越来越多,他最后还是来到了佩人的病房。

佩人坐在床上,表情竟然有点兴奋。
“静言,今天刘太太去世了。”
刘太太是附近病房的一位老年患者,多年缠绵病榻,可谓苦不堪言。
“如果我们承认死亡是一种解脱,也许会比较容易接受。”
“昨天她特地叫我去和她聊天,说她年轻的时候遭到丈夫抛弃……中年又被人骗走了钱财……晚年就成了孩子们的累赘……她说她想换一幅牌打打。”
“什么?”静言没有听清。
“她说医生总是觉得人命最大,什么都可以妥协,但是她却认为,并不是所有的境遇都有必要坚持……”
他开始担忧,仔细端详她的神色,她的眼睛今天格外闪亮,如同清泉晨露。
“不说王太太了,静言,我今天看了会儿地图。”
“嗯?”
“我想找Daddy送我的那个岛屿。你看……”她用手指指着,“就在这块海域,离我们不过两小时的飞行距离。”
“你在打什么主意?以你现在的身体是绝对不能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去不了了……”她叹了口气,“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去那个岛,你能不能……帮我带一支天鹅的翎毛回来?”
“如果我要去,那一定是和你一起去。”
“也未必。”她轻巧的垂下了长睫,“总之你要记得。”

当天晚上,他终于明白了一点什么,给张Sir打电话的时候,张Sir也说有人报告在附近海域有人借着私人岛屿从事非法活动。
他立刻睡意全无,赶到警局,和他们一起登上直升机。
曙光初露的一刻,他们飞到了岛屿上空,佩人说的没错,岛的东岸被一片白色覆盖……那不是雪,是熟睡的天鹅,羽毛反射着晨曦。
“抓紧,我们要降落了。”
看着陡然临近的巨礁和海浪,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在某个梦境里,曾经和欣岚一起在这里,看着太阳升起。

张Sir的对讲机忽然呜呜的响了起来,张Sir接听了几秒,脸色转为严肃。
“梁小姐昨晚……在病房内……自杀了。”
恍然多于惊痛。
原来她也在向往解脱。
静言想着她说到“想换一幅牌打打”的时候,脸上那种从未见过的轻松自若。
她……应该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她现在怎么样?”
“凌晨就已经死亡了……你要不要马上回去?”
“不。”他面无表情的紧了紧自己的安全带,“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数月后。
欣岚把一束用丝线绑好的天鹅尾羽放在佩人的墓前,佩人明艳的笑容在墓碑上那么生动,让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抚摸。
在医院第一次见面,就被同事们戏作姐妹,那份没有来由的亲近后面,原来有这么戏剧化的一个故事。
奈何分享了基因,分享了血液,分享了爱情,分享了那么多曾经以为不会和人分享的东西,最后还是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佩人已经不在,梁爵士心如止水,什么也无力追究,天鹅岛被国际警方控制,相关的犯罪已经被完全取缔,林教授……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忽然明白了对静言的感觉从何而来,不光基因,爱也是生命的密码……他和静言的母亲没有悬念的重新走到一起……

她记得佩人的遗书上写道:
这次,在她和我之间,你已经不得不做出选择,除非我先死,这样我就永远不知道结果,就像你永远不知道我知道你从没爱过我。
程静言,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也不再爱你了,我对你的爱,始于你对欣岚的守候,终于你在婚礼上的妥协。如果我还有机会,我会爱一个肯为我改变的人,而不是像你这样冥顽不灵又自以为多么高尚的家伙。
顺便替我问候欣岚,我把属于她的都还给她,请她不要生我的气。

夕阳已经没入远山后。
“明天你还有兴趣看日出么?”身后有人轻轻的问。
她不肯回答,抿紧嘴唇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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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们而写的故事,除了三生以外是个悲剧以外,其他的都不舍得用sad ending来作结,总觉得这两个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分开来虽然不至于没人要,却会各自残缺,然后患上一种叫做思念的可怕疾病,永生不能痊愈。
但是这个故事还是采用了并不乐观的open ending--毕竟佩人死了。关于佩人,我并没有想把她写成坏人,就像迷梦里的T一样,也正因为此,她的死是不能漠视的,欣岚作为被命运选中活下来的那个,对于死去的会有天然的负疚,因而最后她没有回头,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至少程静言是会理解的,而他自己,我也不敢说,已经摆脱了自责的纠缠。
也许Felin说中了我的潜意识,就是邓sir提到的对2的构思,他们如果要被分开,普通的诱惑或者干扰几乎是办不到的,只能从善良和责任感这些性格上越美好就越脆弱的部位入手,不过即使是这样,分开也并不代表感情就此断绝,说真的我没有设想过这个故事的后续,我几乎是直觉的相信着他们终会互属彼此。
柯南里有一首歌曲,我很喜欢,名字叫做《忘れ咲き》,翻译成中文,就是盛开在遗忘之后。如果对这个结尾有所不满,不妨听听这首歌憧憬一下吧

不经意间,才发觉如此怀念         気付けば懐かしい  
我因循往事,信步河滩             河原に来てみたり  
想象昨日,梦幻的续篇             昨日見た夢の続き、想像してたり  

无奈那天,你仍是懵懂少年         あの日少年の君は  
却刻意成熟,冰封着脸             大人びて見えて  
吝惜语言,不曾说再见             さよならも言えず  

隐迹伞底,任回忆葬身伞底         傘に隠れた  
擦肩而去                         すれ違い  
只愿能将…                       もしも…  
种种挥之不去,随光阴流洗         なんてことを  
盛开在遗忘之后,绽放希冀         時に忘れ咲き  

那些情愫,那些爱意               愛だとか、恋だなんて  
永不变迁,永不更替               変わりゆくものじゃなく  
仅此一句:我喜欢你               ただ君を好き  
一如往昔,至今不已               そんな風にずっとね  
  
依然故我,满怀思绪               思ってるような  
漫无目的,漫无边际               あてのない思い抱え  
只因我们,总活在过去             ただ人は振り返るもの  

往复经巡,岁月无痕                巡りあえた、景色をそっと  
愿使独一无二的风景                消えぬように  
永不消逝,我轻轻抱紧              とどめてゆ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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