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 妙手仁心2——挪亚方舟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了更新,这段更虐,55555......最终BB还是没了......可怜的A啊~~~HA之间真是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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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沒在"回覆主題" 的框框內把自己內心激昂的感受轉為些許壓抑的文字.
但, 挪亞方舟, 我其實還是每天默默關注著你.
僅管捨不得的看著你之後, 又靜靜的走開.

自尊, 算不算是愛情殺手呢?
路, 可以不是這麼走法的, 不是天注定的, 而是明明很想擁有卻又自己親手捏碎的.
不論多少風雨, Annie 在我心上總是堅韌,明確的一個利落都會女子.
可以瀟灑, 可以自在, 可以放的開......
但, 我忘了, 一個女人變成了一個母親, 再失去母親這個身分時, 幸福的喜悅變成極致的痛楚會不會擊垮她?
我還沒有當一個母親的經歷, 但有好多次在夢裡夢到自己已是個媽, 抱著親愛的寶貝親吻, 那種幸福真的會讓人快樂的爆炸, 所以, 痛不逾生的感覺不難體會.
我知道, 好痛,好痛的.........
~~~~~******~~~~~

若真有這般深情, 那
來世你我要是相遇
能否找到彼此背影
假如完全無憑無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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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的annie阿 揪心
annie跟jackie说话的时候 henry在场 那henry不就知道其实星榆是jacki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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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那么虐,不是么?起码已经有一个人决定履行曾经的承诺,要共同面对,要守护她再也不受伤害。虽然要恢复原状还有很远的路要走,现在的状况也很难收拾,但最受伤的时候过了,就会慢慢变好。起码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一半了。henry不要再绅士了,霸道一点吧~annie这种外冷内热的女人就是要他坚决态度“你只能是属于我滴,我只爱你一个人”才会安安心心的。

因为Annie,就是他心上的一根敏感纤细的弦,轻轻一拨,他就要跟着震颤。

这句话……唉,应该对着她说出来的。这么在乎,就别再放手。其实,他对待感情真得不成熟。或者说对待除爱情以外的感情比较成熟。虽然两个人默契了就不需要每天说爱,但现在想想他们从来没有明确表明过,以前觉得这叫“成年人现实中的感情”,现在觉得对于它俩,还是肉麻好吧,起码不用再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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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时日如挡不住的流水一泻而下。圣诞,新年,一晃而过,转眼三月间,天气逐渐转暖,但各人的心中却如包着一缕薄冰,尚难消解,不曾融化。
Annie休息够了时日,重新回到律师楼。本来手术对她的身体来说并无特别大的伤害,休息几个礼拜便已经恢复元气,只是失去宝宝,在心灰意冷的时候,似乎健康也随着被冰封,迟迟不见转好。Jackie百般相劝,推掉医院里所有其他的杂物,相伴左右,不时拉着她出去行走。气候回春,看到各处的草木终于吐露新生命的迹象,她的气色才渐渐好起来。
其实,在Annie的心里面,始终触物生情。看见生命重绽,便要想起未能见到人世的宝宝,不免暗自忧伤。只是不愿意Jackie为她平添一缕担忧,才勉强打起精神。Jackie不在家,要她一个人独守偌大的空房,终究要思绪飘荡,胡思乱想。令她不得安慰的,并不是失去一个孩子,更多的,便是那她永不愿提及的疮口。

她不知道,仍是因为不了余情,才会处处回避,怕刺痛了硬伤。
所以决定回去工作,只想能让繁忙的业务来分散自己的精神。
更加也是,她不愿意看着Jackie为了自己天天担忧操劳。

近来,她越来越发现,似乎Jackie的身子逐渐瘦弱,面色更为不好,常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半天不出来。
“你——是不是有病啊?”实在不放心了她要去追问。
“没有啊,”Jackie立刻一脸无辜的扬起眉角:“你不要自己憋坏了就疑心到我好不好,我不知道多健康。”
明知道她会推的一干二净,却还是要一再确认下去,自从曾有过一个宝宝之后,Annie开始变得比从前更执着于细节。或许这本就是她的天性,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压抑了十多年。
当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改变自己的时候,那种力量,才是可怕的吧。
“可是你看上去气色不好啊。”
“医生都这样啊,你认识我这么久,我每次医院忙起来不都是顾不上自己?饮食啦,休息啦,拜托你不要把我看成那种娇贵的小女生好不好?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你,我又不是铁打的,你以为我那么好精力啊——”
Jackie罗里罗嗦说上一堆,Annie不得不把一肚子将信将疑转成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嫌我拖累你啊是不是?”
Jackie摆摆手不和她闹,“我回医院了,今晚我要吃咖喱牛排饭啊病人!”点着眼睛扮扮鬼脸,跳出门去。
“什么病人啊,你把我当佣人差不多!”Annie一个飞枕扔过去砸在门上,挑起嘴角微笑。

Jackie关上大门的瞬间,实在支撑不住靠着墙壁紧紧捏着太阳穴,大口喘起气。脸色发白,大滴大滴的汗从额上落下来,双腿虚弱的颤抖着,好容易站稳了脚跟。从背包里摸出一粒止痛药吞下去,过了半分钟,头痛逐渐舒缓下来,才将揪紧的心放了开来。
她后怕的抬头看看关紧的门——倘若迟上半步,她就要在Annie面前晕倒。到时候,她就算想要瞒着所有人,也必定不可能,Annie决计不会让自己如此任性下去,就算她怎么哀求她,她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Paul知道整件事。
她闭上眼睛,不敢去想象他知道之后的震惊和失魂落魄。

但,此刻,要无声无息的给他最后一段时间若无其事的记忆,她必须得演好这场戏。Jackie定了定神,整整身上的衣服,拉好背包,走向电梯。

情绪不好的,又何止Annie一人。
Jackie换上白袍,拿起病例卡正打算去病房探视,Henry已经叩门而入。她愣了愣,随即想起他的来意。
“今天又是什么?不过Annie是照例不会收的。”Jackie耸耸肩看着他。
Henry端着一只包装好的长方形物体放在她的桌子上。
Jackie瞅瞅他,好奇的伸手拿起来捏了捏。
“书?”
Henry不置可否。“我只是想她知道,我愿意补偿做错的一切,做不做,是我的心,收不收,是她的决定。”
Jackie低了低头。“是本什么书,可不可以让我知道呢?”
“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想她打发时间的时候,顺手翻一翻而已。”
“你应该知道她看书的习惯哦?”
“知道不知道,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意义。”
Jackie心头一酸,抿嘴笑了笑,想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从何处说起,只得悄悄叹口气。
“不过这一次,她是真的不会看的了。”
Henry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Annie已经回去上班了。”Jackie点到即止,侧了侧身,走出Office。

儿童病区的走廊里画着色彩斑斓的儿童画,在Jackie灰白色的心里多少添了一些活泼的色彩。然而最近每次走来这里她却有些避忌和顾虑,甚至要故意寻些事情来避开了那个每天按部就班的时间点,为了错开一些虽然想见,却是见到了又不知如何是好的人。

但是机缘若是从天注定的,哪怕你再是避让,也终究是要在一起的。就好像Jackie总是找着借口提早或推迟一点来到儿童病房查房,那这一天,Paul也总是因为种种原因,和她同样的提早或推迟了来查看几个患了脑病的孩子。

转角,遇见那个影子,是否也能,转角遇见温柔。

刚刚跨过拐角的一瞬,一眼瞥见长廊另一头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病历卡也迎面而来。Jackie一惊,吓的缩回了脚步,心陡然的加速跳起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莫说是遇见,本该想起他来,便是心底满满柔情的那一个人,何以,变得如此,叫她胆战心惊……
这个就叫做宿命么?Jackie默念着询问神,却听不到神的话语。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太过忸怩和矫情。嗤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在他面前也需要小心翼翼起来。只要做她本来的“穆星榆”就好了,多出无谓的表情,反倒叫她猜疑。
她理了理精神,吸口气转过拐角。
做好了要轻描淡写打一个招呼的准备,眼角余光一瞥,却发现Paul正背过脸去,被什么人叫住了在说话。
对方站在那一面的拐角里,Jackie看不见。
一阵失落又侥幸之感夹杂着从脑中穿堂而过。她迅速的忘掉这一些想法,踏进病房门。小病人争先恐后的叫着“穆医生”叫她柔和的笑起。

不知道哪位贤哲说过,并不是戏如人生,只是人生本就是一场戏剧,在角色与角色之间自然的做着转换。好与坏,幸福与悲伤,只是转瞬即逝的事情。不要刻意的安排什么,上天总会给一个合理的答复。
就好像Jackie看着这些孩子,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疾病的痛苦,却因为在病房里结识新的朋友和亲切的医生而感到快乐。懂得珍惜的人,就是幸福。
莫要追问,你只管生活。

Paul正要去查看小病人,却被身后一个深厚的声音叫住。他停下来诧异的回头,见到的人却又在情理之中。
“怀特教授。”他礼貌的点点头,心头却略略一沉,已预感到他要说什么。
果然怀特教授眼光轻捷的扫了一下周围,向Paul点头道:“程医生,有些话我们是时候谈明白了。”他转过身,回头走了两步。Paul领会他的意思,只得跟着他走回拐角之侧。
两人站定,怀特微笑着开口。
“程医生,你的朋友最近也有不少事情,恐怕你没有时间多思考我给你的问题,我的时限,所以也就放的这么长。”
Paul微微一颤。他所说的朋友的事情,也就是星榆的车祸,和Annie的入院吧……这些种种,仁爱都还并不是上下皆知,他们之中,也并没有大肆宣扬的人,怀特教授只是友情到访,却可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不禁叫他心下一寒,冲口而出:“星榆的那次车祸,果然和你说的事情有关?”
“我说的事情?”怀特一愣,随即皱眉:“你认为是我派人做的?”
Paul抿嘴不语。他不相信像怀特这样德高望重的权威会出此下策,可是之前种种交谈,不得不让他产生联想。
怀特无奈的一笑,摇头。“也不能怪你,本来我就没向你解释清楚这其中种种事情。我的确是受人之托,务必要得到你首肯加入这项计划,但你是否决定加入,并不是我所能左右。我不是狂热的宗教分子,我只是去做我认为值得做,不违原则的事。更不要说,会利用你身边的人对你进行威胁。”
怀特的话叫Paul一阵尴尬,惭愧的红了红脸,咧咧嘴:“Sorry……我不是有心这么想……只不过……”
“只不过,你很关心你的朋友,对不对?”怀特接口:“我不强迫你,但我也希望你知道,身为医生,我们本就行的是救济世人之事,如今有一个更大的契机能更好的履行这项公职,你不妨考虑我的建议。据我所知,‘他们’虽然会有些不择手段,但在我的理解范围内,既然是想要施行救赎,总不会做出格的事吧。”

Paul蹙眉呆呆的思考着。
怀特教授所说的话,和他之前那步步紧逼的姿态似乎突然有了一个急剧的转变,但原因何在,他又想不出来。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更不易猜透对方想的是什么,何况他是不愿揣度别人,只愿谨守自己的人?
或许是,Paul也好,怀特教授也好,都没有明白,就算他们往好的方向打算,但别人的心思,是否会顺着他们的意思往下走……

世间本没有魔鬼与诱惑。魔鬼之所以得以存在,便是因为有了一些单纯的世人,和他们相信人性本善的心。

Paul终于开口。“虽然我不知道,您说的这些事情到底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是好是坏,我都不打算参与。我有我选择的生活方式。我行医是医治病人,但我医不好的病例,我不会勉强接手,过犹不及。”
怀特教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反正,你不在我这里点头,也自然有人会来继续争取你,我也只不过是细枝末节的棋子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语速极快,Paul没能听的清楚,皱了皱眉,问道:“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怀特看了他一眼。“如果这是你最后的答案,那我们不必继续谈下去,打扰了。”

Paul尚未来得及反应,怀特已经转身离开,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愣了愣,没有明白怀特的意思。莫非是,他和他那些长篇大论的游说,就算到此结束?
他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可是除了拒绝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别的呢。Paul摇了摇头,吸一口气回身走向病房。

转角之处,顿然瞥见一片白色的衣袂卷起而过,他一愣再抬头,见着Jackie的影子正走出病房,朝着那一头笔直的走出去。
他本能的张开口想要叫住她,却突然的又停住了。“星榆”两个字,被硬生生吞进肚里。而那一瞬间条件反射的喜悦和欣慰,也随着席卷而来的焦虑疑惑一扫而空。
此刻的他,不是一个自由之身。
即便怀特似乎是撤走了那一系列近乎恐吓的言说,他依旧不能确定,那样的威胁,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搜索大脑每一个知识结构的角落。这样一个性质的组织,当真会存在?

他望着“星榆”远离的背影。此时此刻,他才真的体会到,也不再会向自己欺瞒,星榆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相似图形。
是命中注定,是魂牵梦萦。
但,那种压抑着真情的苦闷,叫人何其难受。
突然之间,他发现,叫他对星榆装出视而不见,就好像叫他对Jackie的离开装作不会想起一样,根本不可能办到。
他捏紧自己的心。他不能如此自私,因为自己的欲念,而给她带来任何伤害。
若要承受,一切,只冲着他一个人来好了。既然,他已经历经那么多煎熬和摧残,上天已经带走他一次幸福,再来一次,不过是叫他更颓然一些,又有何妨?
他决然的移开视线,走进病房。

Jackie收拾了病历卡向中庭负责的善终服务的病人走过去,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叫住她。
“穆医生。”
Jackie停下脚步,转身看见一个同样身着白袍的人。她瞥一眼他胸前的姓名卡,飞鸟静,然后抬头。
她愣了一下,原来这个人就是同怀特一起前来的那名美国整容医生么?再辨认,忽然觉得有些面善。
记忆的游标迅速的在几个月以来的情景中滑动,直到她突然想起什么,吃惊的一颤,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
“您是……飞鸟医生?您找我?”
Gina向前迈步一笑,那种笑,让Jackie觉得她来意不善。
“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和你谈谈吗,”Gina金属一样的声音叫周围的春意瞬间消失。
Jackie正待开口,却骤然听见Gina口中令她震惊的话。
“就算不方便,也希望你匀出一点时间给我——唐姿礼医生。”

Jackie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管在一瞬间凝成了冰块。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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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应该起名叫《错过》。
如果是在校内网,我一定分享了。
我实在写不出什么有建设性滴评论……不浪费白纸了。
我只想说:他们两个太苦了……

希望《爱 转角》的温馨感觉可以尽快代替这份《错过》的无奈和伤感

[ 本帖最后由 JackieChoi 于 2008-1-21 02:45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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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发现我的存货居然不多了 汗 我还以为我两周才更新一篇这样缓慢的速度相较我写的速度总会显得不算太快的结果……呃 btw 我是想说 我发现58集和57集还不如放一集呢。。。我FH真是多。。。我剧情真是拖沓

[五十八]

Gina盯着Jackie尚未从震惊中缓神的脸不屑的笑了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像在看科幻小说?你脑袋中的那个定时炸弹,不是什么肿瘤,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组织开发的药物产生的结果。假如你答应同我合作,把程至美带到组织里面来,我向你保证,你一定可以再不跟他分开。”
Jackie怔怔的抬起眼来。她的眼波细腻如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的不是惊恐和疑惑,却是无尽的惆怅。这样忧伤的眉目,比怒目圆睁,更叫Gina心底为之一寒。
Gina挑衅的扬眉:“怎样,我可不像Frankie那么心慈手软,直到现在都不向程至美下手,我只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而且,必须马上回答我。”

更多的时候,用女人来对付女人,其实会变得更凶险和恶毒,因为男人对付女人总以一种体能上的优势而带上了心理上惯性的优势,倒不一定用出毕生的阴谋诡计;而女人,站在同一个平台上,尤其是,机关算尽的女人,往往要费尽心机。

但是Jackie只是微皱了眉,缓缓张开口,双眸直射着Gina的瞳仁,不凌厉,却慑人。
“你们之前,是在一起的吧?”Jackie的问话根本文不对题,Gina一愣,随即感到气势被漠视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让你回答我……”
“你其实真的有爱过Frankie,对不对?”她根本像是没有听到Gina的话。
Gina怔住了。Jackie的眼光如此的清洁如洗,她不由自主的乱了阵脚,本来,她也就是有些潜在的忌惮着她的,就好像,魔鬼再恶毒,也总是怕正面的交战于天使。
她倒退了一步,支支吾吾:“他?我……”
Jackie轻轻摇头,示意Gina不必再说下去。即便没有给出回答,她也已经明了了答案。
自己面对的,才是一个真正爱过Frankie的人,而自己那番所谓的出于感激的报恩,实际上,却还不如一次痛快的施舍。

她越发觉得自己的残忍。爱上一个不能去爱的人,伤害一个执着爱着自己的人。
Jackie挫败的轻轻一笑,转身要走。Gina着急的大喊:“喂!你……”
她并不回头,只是稍一伫足,顿一顿道:“你所说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但若是Paul不愿做的事情,我不会逼他去做。你们认为我应该叫做穆星榆,也早就该知道,唐姿礼这个人,从此便消失。”

她为什么要反问Gina这样的问题?连她自己,也以为原是真的对Frankie有一份天长日久的难以割舍,或是对那种刺伤自尊的背叛耿耿于怀。直到Gina吞吞吐吐的答案之后,她终于有些释然。她也不必对Frankie有什么内疚和自责,也不必对Gina有什么憎恶和反感。
什么“挪亚方舟计划”?这样的名头说出来,她的直觉便告诉自己那是一种欺世盗名的冠冕堂皇,可她也不想争辩,也没有精力为了别人的事情愤愤不平,她只是些微的有些厌恶自己——Gina并不讨厌,她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去挽留一个深爱的男人;
而她,却总是那样如履薄冰,举棋不定。

恍恍惚惚的又折回到儿童病房的门口,Jackie醒过神来,一愣,继而笑了。
Gina的爱只是占有,但经上分明的说着,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她握了握拳,手中原子笔的帽尖扎着手掌的纹路。她再扎深一点,更忍受一点。她并不走进病房,眼光却落在他负责的那几个孩子的床位上。
床前的病例卡上端,主治医生一栏,清晰的写着他的名字。
她的心随着一笔一划从光线中反射过来而一下又一下忍不住心痛,于是她将笔更插进去一点;再痛,便再深深摁下;直到,不用外力刻意的压迫,她望着那个名字的时候,也可以坦然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绝不能让他知道她就是Jackie。她并不知道怀特教授向Paul交代的来龙去脉,但她隐隐感到,既然Gina会来先向自己摊牌,那么或许,他们是不会主动的告诉Paul事实的真相。
那么,只要她不说……
她凄然的一笑,依旧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从此以后,就真的只有穆星榆,而没有Jackie?
但,如果没有这场变故,她早已消失在美美大厦的烟火中。是你给我最后看见他一次的机会吧,天父……她默念着主祷文,转身离开。

Annie伸出木勺舀起一点汤汁,抿在嘴里试了试味道,露出满意的神色。许久不下厨,厨艺也并未退步,看来女人的厨房功夫真的是先天而得的。她收拾了一下围群灶台,端了餐盘走向饭厅,心里盘算着要怎样让Jackie大大表扬一番,她可是特地提早了下班回来,庆祝二人的“重生”。
说起重生,或许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许她真的是一个习惯了沉溺在灯红酒绿之中的女子,许久以来的抑郁在第一日返工就已经烟消云散。
而Jackie呢?Annie忍不住偷饮了一口罗宋汤。知道这个穆星榆就是Jackie的人,在一群故人中,也只有她一个。虽然她不明白缘由,但,如若不强求,看来,Jackie并不打算“重生”。
本来,涅磐是印度教中佛陀的故事,不足为取。
Annie咂咂嘴,汤倒是有些做酸了。但她也并不在意,坐下来静候Jackie回来,上午出门前已经说好了,这一餐由她来下厨,不准不给面子。
可是今天的罗宋汤真的有些过酸么?Annie只觉得两边腮帮一紧。她多吞咽了几口唾沫,压下那股酸味儿去了。或许只是一时之间口味改变,手上放佐料的力道忘记了变回来而已。

但也并不是酸的难以下咽。这世上,有什么状况会是过不去的呢?
即便是夏娃偷食了禁果,被神逐出伊甸园,遭致女人永世要忍受分娩的痛苦,但,女人还不是这样的熬过来了。

Annie并未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这些不安的骚动的思想。

未坐多久,门锁响动,Jackie推门而入。
“你迟到了三分四十秒哦。”Annie指了指表面说道。
Jackie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猛的抬头,听见Annie的话,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啊?恩……刚回来。”
“所以今天就罚你洗碗了。”Annie也懒得起身,只是右脚踢开了身边一张凳子,Jackie顺势坐下来,依旧有些神思恍惚。
Annie愣了愣,发觉到她的不对劲。
“喂。”她叫了一声,Jackie懒怠的又是一声应答,却并没什么反应。“喂!你怎么了?”
Jackie这才被惊醒,眨眨眼看着Annie摆了一桌子的刀叉,调理精神笑道:“呵,咖喱牛排饭,罗宋汤,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啊?一向都是我做饭的。”
“哈,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早上是谁苦苦哀求要我今天下厨的哈?我做好了你居然要赖账——”Annie三分真情,七分试探她的情绪,却并不去挑弄她的懒散何处而来。
“我有吗?”Jackie一下子想起来,自知失态,故作顽皮的舀了一口汤,抿在嘴里,差一点酸掉了牙:“哇唉,Annie姐姐,你把番茄汁当作白开水倒了这么多进去啊!”
“有吗?”Annie不以为然又尝一口:“好像是有点,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要挑三拣四,下次我可不煮了——”
“你休想啊,罚你再煮一天!”Jackie的心情好起来,顺手抬起左手去戳Annie的额头,赫然的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Henry托她带回来的东西。

Annie:“这是什么?”
Jackie:“啊,差点忘了,Henry带给你的东西。”
Annie耸耸肩,接过来颠来倒去摆弄了一下,研究不出包装纸里装了什么,顺手丢在一边。
Jackie瞥了瞥她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端倪。是触物生情,还是无动于衷?她不说,她也不去问,免得撩拨她好容易收拾好的乱麻。

她对她,她对她,世上怎能有如此默契和体贴的挚友,了解到,彼此像从己出。

深夜一点。Annie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堆积下来的案例整理居然让她开夜车到这个时候。摸摸肚子,终于觉得有点饿了。
轻声绕过Jackie的房间,侧耳听,没有动静,应该是睡着了。Annie略一沉吟,只要她不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事情便好。到厨房,开水煮了泡面,碰过来坐在沙发上,一根一根挑起来送进嘴里,心里仍在思量着Jackie的神色。
不用想,定是和Paul有关,但又会是什么事呢?
她神秘的消失又神秘的出现,连带她的举止也变得不坦白。虽然Annie知道她一定有她相瞒的理由,却依旧为她隐隐担忧。

黑暗中不开灯,只能借着屋外的光亮隐约看到家具的轮廓。在寂静的夜里面,静立的橱柜也仿佛骇人的庞然大物,让Annie忍不住有些异样的不安。
吸了一口汤汁,发出西西索索的声音,在她自己听来,竟是巨大的噪音。
Annie心里一惊,以为必定吵醒了Jackie,身子一缩想要把碗静悄悄放下来,右脚一撤,踢到一件有棱角的东西。她愣了愣,屏息一阵,确定Jackie的房里没有动静,才摸黑弯腰下去,把东西捡起来。

长方形的一个壳子,表面似乎是一层厚实的包装纸,摸上去有花样和纹路,弯曲一下,厚实但又柔软,像是一本书。
她的思维空了一秒钟。是他给她捎来的东西。

钻进被窝拧开晕黄的床头灯,Annie手持着长方形的这个壳子,迟迟都不打开。
是一本书,无疑了,却是什么样的书呢?
曾几何时她是属于夜晚的女子,在这样的时刻泡在欢闹的人群中举杯畅饮,她以为,过了零点的她是不会去思考任何繁杂问题的,她只愿放纵,也只愿沉醉;
而如今,她不知道夜晚对于她来说是怎样的一个定义。还是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发现,在不一样的夜晚,她也可以有不一样的灵魂?

她朝着那个包好了外壳的书发了好一阵子呆,然后抬头去看衣橱最下面一层上了锁的柜子。
从她失去了宝宝之后,他几乎每一天,都会给她一样东西,在医院的时候,是放在她枕边,她回家之后,他便托Jackie带回来。
是些什么,她从来也没有去翻过。
她是真的,彻底的对他失望,还是真的,彻底的已经放手。

他不是那种会用礼物来哄自己的女人开心的男人,甚至他是那种,连说一句贴心的话都觉得太忸怩的人;而她,也并不是存心于这些表面功夫上的女人。
他们都曾经是赌局上的高手,所以当静下心来朝夕相对,懂得彼此需要的,只是一种默契相溶的感觉。
但,他现在竟一件一件拿给她许多东西有几十件,她却一样也不去看,甚至碰都不愿多碰,而是厌恶的扔在角落。
是厌恶他,还是厌恶过去的自己,抑或厌恶现在?

不是,她只是以为,已经根本不在乎了,又何必拖泥带水。

但,似乎是她错了?Annie入神的望着没有一个字也看不出内里的包书纸出神。她还是怕,怕他给她的不只是一些东西,却是斩也斩不断的牵肠挂肚,她还有没有勇气一刀两断?
既然已经毫无顾忌,便不会在意看他给了她什么。
Annie释然的呼出一口气。何必怕看他给的东西?也许,也许不过是她的旧相片,或者,是她丢在他那里的器物,他送过来;这一本,说不定是她许久以前买来未看的书,一直忘记了拆封,连自己都忘记曾买过……她越想越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畏惧,轻轻一笑,嗤啦一声撕开了包书纸的上口。

白色的封面露出来,Annie正抬手继续揭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心下一惊,把书抛在床上,跳下地跑出去。
洗手间的灯亮着,她急奔进去。
“Jackie?”她拧开了走廊里所有的灯,发现Jackie浑身透湿的拎着一个花洒狼狈不堪的站着发呆。“啊!你怎么弄成这样?”
Annie的嘴惊讶的张着,Jackie瞧见她的样子,忽然噗哧一声笑出来:“淋浴坏了而已,”看看她身上整齐的衣裤,补充道:“你没睡?”
“在看资料……”Annie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大半夜的你爬起来洗什么澡。”
“越睡越热,想起来冲个凉揉揉头发——喂,你会不会修啊?”Jackie看Annie不由分说的抢过花洒摆弄着,不太信任的皱眉。
“哼,我可不会修,我还不会帮你冲凉不成?”
Jackie的脸登的一下红起来:“啊?”
Annie白了她一眼:“色鬼,帮你冲头发啊!”

洗手间里哗哗流水的声音和两人叽叽喳喳乱笑的声音响起来。Annie的卧室,床上的那本书挂在边缘,阻力却挡不住引力的牵引,向下滑了一点,又滑了一点,终于掉下去,落在床与书桌之间狭小的缝隙里。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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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礼物啊!每次看到更新就很开心,虽然更得不多,但是可以回味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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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ice&Apologize:由于o的时间问题 连载自本次以后可能暂停一段时间 短则三个月 长则半年吧 实在是抱歉

[五十九]

Jackie拎了一袋苹果站在唐永全家门口,呆了一阵,然后抬手去按门铃。门打开,唐永全穿着整齐的衣装,一副正要出门的样子。Jackie一愣,忍不住脱口而出:
“爸爸?你这是……要去哪里?”
唐永全本来混浊茫然的眼睛闪了闪,盯住Jackie,啊了一声:“乖女儿,你怎么来了?”
Jackie心头一阵甜蜜的酸楚,只有在他面前,是不用戴着一副穆星榆的外套的。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忽而想起,到最后的最后,她还是不得不离开。让他知道自己回来了又离去,会不会,更是一种残忍。
她怔了怔……难道,在父亲面前,居然也失去了做女儿的权利?还是要对他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很像Jackie的所谓“星榆”……
“喂,你怎么不说话,你来干什么?”唐永全并没有察觉她突然而来的忧虑,自顾堵在门口。
Jackie回过神。“呃,我来看看你不好么?你……约了人?”
“当然了。”
“谁啊?”Jackie一愣,爸爸会约谁呢?她心下一跳。Mummy早就移民了,那么……爸爸能够约的人,也只有——和Paul眼神交会时候的尴尬情景已经在她脑海浮现上来,她心下一凛。
可是,唐永全居然继续的一脸茫然:“啊,是啊,我约了谁呢?”他视线在不着边际的地方随便搜索着,喃喃自语着重复:“我是约了谁啊?约了谁啊?”
Jackie呼出一口气,原来只是他思维混乱而已,看来他并没有真的约人。她甜蜜的笑了笑,拉着唐永全坐回屋里。“你约了我不记得了啊?”她轻轻蹲下身在他面前,举起手中的苹果:“我带了苹果来,等我做苹果派给你吃啊!”
“好,好,我女儿做的苹果派,最好吃。”唐永全口中念叨。

Jackie端了刚出炉的苹果派递到老人面前。唐永全抓起一个咬下去,很快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
“我乖女儿做的苹果派,是最好吃的。”唐永全一脸欣赏着的幸福。
Jackie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以后,我每天都来做给你吃啊?”
唐永全没有回答她,兀自吃着苹果派。Jackie愣了愣,试探着的轻唤一声:“爸爸?”
老人没有反应,只是认真的吃着苹果派,似乎对他来说,吃苹果派的时候,就是他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候,所以,他必须要抓紧每一分钟吃苹果派,也就是抓紧了每一分钟和女儿在一起,对于周围有什么人,在说什么话,一切,都与他无关。
Jackie有些悲伤的看了看他,失望的靠在一边,看着他,酸涩的笑一下,为父亲,也为自己。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但是,想要一次简单的交流,好像从前那样,为什么,就那么困难。等到,她不能再在他面前出现的时候,他又会很寂寞,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她无法再想下去,只觉得眼眶发热,喉咙一紧,不愿让唐永全看到自己的泪,悄悄的站起来,逃进卧室。

卧室里面,被唐永全到处放满了Jackie 的痕迹。Jackie在书桌前面坐下来,书桌上的三四个相框里面,都是她的照片。她端过一只相框,却是那一年手术之前,在半山的凉亭,Paul为他们拍的全家福,人像的旁边钉着白纸,上面用很粗的记号笔写着她的名字:我的女儿,唐姿礼,Jackie。相框的每一条纹理都是干干净净,没有灰尘,显然是每一天都用心的擦拭过。
她的眼眶又是忍不住一红。
向书桌的右角望过去,是堆满了一堆的黑色笔记本。Jackie认得那是父亲用来记事的,忍不住拉过来,一页页翻开。

“今天我女儿八岁生日。我开始在这本本子上记日记。这些日记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在我老了,患上老人痴呆之后,不会像我父亲那样把自己身边亲人的名字给忘记,不记得他们的样子。”
父亲年轻时候钢筋有力的黑色字迹跳入眼帘。Jackie只觉得心理有一种激动的跳跃感,又有些隐隐的害怕,不敢往下翻,却怎么也忍不住。
“我知道,我们家有这种遗传的病症,但并不是那么准确,一定会发病。但如果真的有这么可能的一天,我希望,会得病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女儿。所以,我现在要开始把每一天的事情记下来,为的是将来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可以翻以前的这些日记,然后想起此刻的生活。到我老了的那个时候,我的女儿,也应该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女孩儿。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叫唐姿礼,她现在,上国小二年级,她很乖很听话,她在学校的表现也很好,她很能干聪明,也很活泼。将来,我的小姿礼,一定是一个很有成就的人。”

Jackie向下翻阅,于是从八岁时候起,每一天发生的事便重新被翻上来,有的她还记得,有的却早已忘却,但唐永全,居然一笔一划全部记的清清楚楚。
“如果真的那么不幸,我会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那么这些日记,就会帮我保存所有的记忆,也会帮我保存我的女儿。如果将来的将来,姿礼也有那么样的一天,那么这些笔记本,可以帮她记得她小时候的,长大以后的,每一天的事情。这是她的爸爸帮他写的日记。”
Jackie紧紧攥着日记本的一角,已经泣不成声。一直以来,她都劝爸爸不要再把事情记在本子上,本来可以用脑记住的事情,却反而因为有了依赖而懈怠。她以为,这是一种避免患病的方式,而她如今才知道,有很多病,当今的医学根本治不好——譬如老年痴呆,用什么样的药物,都不可能再还给爸爸一个健全的记忆了;但,也有很多病,根本不需要医生来治,而爱,便是治疗一切的良药。

Paul按门铃,没有反应。他想了想,掏出钥匙推开门,一眼看见唐永全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什么东西。
他无奈的笑了笑。不止一次他来看伯父的时候,他不给他开门,只是一副思考着什么的表情坐在沙发上发愣。他轻轻的走过去,刚要开口,却一愣。
唐永全面前的餐盘上,盛了一只苹果派,和四围的一圈面包屑。
“伯父,这个……”他拍了拍他,本要问有谁来过,一个想法却一闪而过,收住了口。
是她?
唐永全抬头来,看了Paul一眼,又回过头去,盯着那块剩下的苹果派自言自语。“吃掉以后就没有了,如果不吃,就还有。但是如果不吃完,就走了,吃完了,什么时候会再来?”
“伯父你说什么?”Paul条件反射的皱眉问了问,随即又明白了,叹口气,温和的向他说:“喜欢吃的话,就吃掉吧,下次再做,就会又有了。喜欢吃的话,可以天天吃。”
“你怎么知道她说的话?”唐永全扭头盯着Paul。
“谁?”
“谁?”唐永全反问,然后摇头:“没有谁,我不知道。”
Paul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伯父的病情,看来是越来越严重,已经束手无策了么?叹息之间,眼光瞥到了沙发上Jackie丢下的手提袋,抽了一口气,弯下身子朝着唐永全。
“伯父,星榆来了么?”
唐永全茫然的抬头望了望他。“星榆是谁?”
“呃,我是说……Jackie……她来过?”
唐永全没有理财他的第二句话,自顾嘟嘟囔囔的盯着那个苹果派。
Paul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厨房。
厨房是空的,洗手间的门也开着。转过身来,推开卧室半掩着的门——Jackie趴在书桌上的影子映进他的视线。
他一愣,低首顿了顿,还是走进去。

Jackie枕着相框和日记本睡着了,脸上有依稀可见的泪痕。Paul伸出手去,想要拍醒她,又止住了。她睡的那样熟,呼吸平缓又有些贪婪。哭的久了,她自然累了,顺势趴在书桌上睡去,而他呢,只道是她在医院忙的辛苦,在家里做苹果又辛苦,情不自禁的睡着了。
窗外的柔光落在她身上发上,圈出淡淡一环银白色的光。Paul揉了揉眼睛,以为看见她的肋下伸出一对翅膀,一惊,再晃晃脑袋,只是“星榆”在那里。
Paul的双眸不自觉的柔和起来,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身上,好久都不能离开,待到他惊觉,只觉得一阵慌乱——
星榆怎么会到这里来,而他又在这里……被那些人看到,就不太好了,Paul的第一个反应对自己说。但继而又安定下来,可是怀特教授说过,他们不会那么轻易伤害人。
只是他多心?

但那张安静的沉睡着的脸叫他慢慢的把紧张的心松弛下来,Paul捡起床上的毛毯,轻轻要搭在她的身上。
Jackie动了动身子,Paul一惊,又把毛毯抽了回去。
Jackie睁开眼醒过来,猛地发现Paul站在面前,慌忙的站起来,涨的满脸通红。
“你……”她低头看看桌上的相框和摊开的记事本,一惊,又试图去抹掉脸上的眼泪,才发现泪痕已经干却。Jackie心下有些慌张——他不会猜到……不会猜到她和“星榆”的真正关系吧……
“对不起,吵醒你。”Paul也窘的咧咧嘴,用眼光指了指那些记事簿:“这个……”
“呃,我……我无聊的时候,好奇……拿起来翻了一下,我,我不是故意去看,只是,看着觉得,很感人……”
她的声音低下去,生怕慌乱的解释带给他更多的疑虑。

然而Paul竟然没有追究下去。
“星榆。”
“呃?”她差一点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是在叫她。
“谢谢你来替我看唐伯父。”
“不,没什么……”Jackie吃惊的抬头看着他的脸。他为什么皱着眉头?为什么脸上写着忧虑的愁容?他的那句谢谢,明明是最真诚的感激,但是在她听来,却是扎心的刺,锥的生疼。她迷惑的扬了扬眉。
“怎么了,Paul?”
Paul看了看她。“你今天来看伯父的时候,他的精神怎么样?”
Jackie心里立刻七上八下的跳起来,焦急的冲上去抓住Paul的双臂:“他怎么了?我,我出去看看……”
“星榆!”Paul讶异于她过于紧张的反应,迅速的烦扣她的手:“你不要着急……我只是觉得他的病症又加重了一点,你不用担心。”
他的心底终于还是升起一丝疑惑。提及他的健康,甚至还没有说出他的不健康,星榆何以会如此焦急,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朋友关心的程度。
他定定的望着眼前的轮廓。
但,他可以说自己的直觉不够准确,他却没办法解释,那些检查结果的精度。
或许只是用心太专,天然的善良叫她紧张啊。Paul在心底给自己找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悄悄松了一口气。

Jackie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分,躲闪过他质疑的眼神,低声道一句:“我不小心睡着了,我去看看伯父。”
她侧身擦过他的身边,用一袭背影正对着他朝前走去。
Paul的眼前又是一阵恍惚。那一天,她穿了蓝紫色的那件衣服,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我有AVM,然后擦过他的身子离他远去。
这一幕怎么那么相似。
他悲哀的笑。以前,他为了逃避Jackie的离去而逃避对星榆的正视;而如今,他不再掩饰对星榆的感情,却不得不收敛的滴水不漏。

这是一种捉弄?还是一生宿命如此……

Jackie回到Office,揉了揉酸胀的肩膀。只是做了几个派而已,怎么会觉得周身不自在?她整了整桌上的病例档案,第一份上签着Paul的名字,愣了一下。
“星榆!”从爸爸家里出来,Paul跟在她身后。“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她愣了一下,忍者渴望故作冷冷的回答。“不用了,我有点事要办。”
但他竟然没有追上来,她依旧会感到失望。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叫她有些受不了。
她悠悠叹一口气,自己的态度那么恶劣,他当然不愿跟上来碰一个钉子了,何况,他本就是不愿勉强对方的人,而且,眼前这个,在他心中,又并不是Jackie。
她怔怔的愣了一会儿,突然落下泪来,直到眼泪收不住断线,渐渐的只觉得头顶有些跳痛,不知不觉竟蔓延到整个脑部,剧烈的胀痛。
她叫不出声来呼唤人帮助,也不敢叫出声,让他知道她的状况。

门上有敲击的声音,笃笃,笃笃。不要进来……Jackie在心里默念,却已经痛的蜷缩在地上不能动弹……不要进来,不要看到我这个样子……
笃笃声消失了,她额上的汗大把落下。
然而仅仅是间歇了几秒钟,敲门声又响起来。
她拼命咬住嘴唇咬的出血,一丝丝腥味窜进喉间,呛的她要咳出声,她拼命的憋着,几乎要窒息。

终于一切又安静了。Jackie再也支不住忍耐,一阵松懈,脚踢在旁边的椅子上,发出光朗一声响。
糟了!她顾不上自己几乎要痛的不省人事,只想冲上去反锁住门,却已经来不及。
门被趴的一声推开,伴着一声焦虑的“星榆!”
她只来得及后悔的闭上眼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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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IE的孩子没有了!
JACKIE什么时候才说出真相呢?
他们四个人为什么都要受折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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