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 妙手仁心2——挪亚方舟

每天都要来看好几次
终于更新了(痛哭ing...)

站在公寓楼下,向上抬头看。
那一扇窗户半开半闭,灰色的窗帘挡住了里面的风景,好像他们各自躲躲闪闪的心情。
那个地方,是再也回不去了啊。她叹了口气,低下头,向前走去


曾几何时,同样的动作,类似的场景也出现过
不同的是人变了,心情也变了
那时的henry,是有点小小激动,有点小小的不可置信的吧,还记得那一抿嘴的笑容
此时的annie,是落寞的表情,恋恋不舍的心情,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那可不一定,你是半路出家的Daddy,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手操办过来的就是不清楚该怎么办。”
“哈,你这个话说的,你连半路出嫁的Mummy还没有试过吧,你又怎么清楚?”
两人说着都一怔。
半路出家。这是什么词啊,这么叫人无所适从。Annie理了理耳畔的头发,侧过脸去不看他的眼睛;Henry咳嗽性的掩饰尴尬的表情。


看到这里,哈哈大笑,henry脱口而出的那个"半路出家的Mummy", 原来当他是"Daddy"时,"Mummy"就自然对应着annie
他是无法欺骗自己的,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叫annie"
就象我们一样,听到paul,马上想到jackie
                   听到henry,马上想到annie

[ 本帖最后由 冷冷蛋蛋 于 2007-7-19 10:58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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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隔久了。

[四十五]

“Hello,Henry,好久不见。”
她站在她的面前,自然的挑起嘴角弯弯的新月。
Henry一时间居然没有能够反应的过来。Annie站在那里,俨然是以客人的身份,而在不久之前,当他收工回到这里,还会很理所当然的踏进家门,从她手中接过一杯咖啡,然后亲啄一下她的脸颊。
这一切都恍如隔世。
“Hi。”Henry换了个叫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站着:“来看Billy?”
“昨天和星榆逛公司的时候偶然路过儿童部,觉得这些衣服和玩具很可爱就顺手买下来了。”Annie指了指满地的玩具和大包的新衣,笑道:“你知道你自己的,做人家的Daddy,经验尚浅。”
Henry尴尬的笑了一下。“去客厅里坐坐吧,Billy?你自己好好玩,我和Annie阿姨出去聊天。”
咖啡递到面前,Annie接过来,道了声谢谢。抿进嘴里一口,味道同以前有那么些不一样。
的确啊,在这间屋子里,喝惯了的是自己煮给他的咖啡。以这样一个造访者来品他亲手制成的作品,以前不曾有,今后,机会会有大把吧。
“最近忙?”Henry先向前探着身子,随后又把身子向后仰。总觉得每一种姿势都不大舒服,不是怕与她面对面的直线距离太近,就是觉得离的太远,眼前有些模糊。
“回来之后有阵子要忙了,那班家伙各个争着把手上的疑难杂症塞到我这里来说是偿还我放假的份量,你说是不是很过分。”Annie笑道。“你呢?听星榆说你还是老样子。”
“你常常和星榆提起我?”Henry从她的话里面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敏感的追问。
“也不是啊,偶尔,我跟星榆常常提到的好像是Paul。”
她用精心布置过的词句把话题一笔从他身上宕开,而在他听来,只是若无其事,满不在意。

“怎么样,带小孩子过的日子还习惯吧?”Annie转了一个话头。
“啊,”Henry抓了抓脑袋:“有时候还真是挺麻烦的啊。早上要叫起床,下午有时候学校放的迟点了又要去接。还要帮他一起做什么作业,什么读书报告啊,你不知道现在小孩子的功课有多难做,那些什么,什么实验报告,什么的,要想一个适合他的课题就够我头疼一个礼拜。”
“那个自然了,社会在进步,学校的功课当然比我们那个时候要复杂的多——喂,要不要帮你介绍专家啊?带小朋友,不懂的可是一定得问,不能糊弄的哦,你不要怕害羞啊。”
“小看我?我暂时还是能搞定的——”
“那可不一定,你是半路出家的Daddy,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手操办过来的就是不清楚该怎么办。”
“哈,你这个话说的,你连半路出嫁的Mummy还没有试过吧,你又怎么清楚?”
两人说着都一怔。
半路出家。这是什么词啊,这么叫人无所适从。Annie理了理耳畔的头发,侧过脸去不看他的眼睛;Henry咳嗽性的掩饰尴尬的表情。

Annie动了动身子,刚刚明明在很自然的交谈了,有一会儿,她很放心的对自己安慰着,看来他没有因为分手而改变什么——或许有些失望吧,但也是让她得到安慰的状况。不是关心,她绝对不会承认的,只是,没有改变,也就不会觉得欠了他什么,这样才可以让自己放心大胆的去过自己一个人的,没有他的,其他的生活吧。
但是为什么仅仅持续了几分钟,突然之间,似乎有什么力量非要把他们推在一起,就说出这样,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的话来。
“呃,咖啡没有了,再帮你去添一点吧。”Henry抓起Annie的杯子走向厨房。
她张了张口。
本来想要说不必了,马上就走,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是想多看见他一会儿……还是,不,只是想再确定一下,他的心里是否平安无事。

自己欺骗自己,这是她最拿手的事了,潜意识中流过这样的想法,Annie在心底狠狠的朝自己讥讽的笑。

Billy的房间里传来很大动静,是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
“Billy?”Henry端了两杯咖啡出来,朝房间叫道。
“我去看看。”Annie朝他点头,然后跑进去。
Billy从写字台上摔下来,手掌擦破了一块皮。
“Billy!”Annie跑过去抱起他:“啊,擦破了,疼吗?”
“Sorry啊,Untie Annie……”
“没关系的,稍微消一下毒就好了,来,跟我出来。”Annie把Billy放在地上,转着他的身子检查了一圈。
还好,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伤痕。拉起袖子,只是手肘的地方有些瘀青。
她跑去客厅,拉开角橱下面的储物柜,翻出家里备用的医疗箱,找了些棉签和纱布。
“不要紧吧?”Henry放下咖啡:“让我来看看吧。”
“不要紧的,一点小擦伤,我能搞定。”Annie没有抬头,把Billy拉到身边,忙着给他擦去血迹,用酒精消毒,再用棉签吸干,涂了点药水,裹上纱布。

Henry愣愣的站在一边,看她一步不差的找到药箱,看她熟练的那些包扎的动作,看她跑到冰箱边上取来果汁,顺利的找到杯子给Billy喝,然后打开电视的遥控,调到Billy最爱看的儿童台——39频道,按下的数字一次就成功。
那些包扎的基本方法?那是以前他教给她的,不会忘记吧。
那么,找到那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用品,和并不常用的东西呢……
他一时哽着呼吸。
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个他们一同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吧。
两年多,他突然笑自己傻。对啊,两年多,住的日子也不少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东西摆放的位置吧,何况,女人一向对于家里的用品都有一种直觉的敏感。Annie可以在Paul的屋子里找到杯垫,那么在自己住过的地方找的到需要的东西,又有什么稀奇。
这什么也不能代表,只能代表他,还是有些恋恋不舍。

“好了Billy,听好,下次不准再往高的地方爬了,不然送给你的玩具都要没收。”Annie板起脸来对Billy说。
“我知道了,Untie Annie。”
Annie摸摸他的头发,笑了一声“乖”,然后直起身,拎起沙发上的皮包。
“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呃,哦。”Henry回过神。
留她下来吧……心底有一个声音隐隐这么说——既然,她可以主动上来看Billy。
自己可以是一个老练的急症科SMO,但未必是个好父亲,这一点她和他都是很清楚的吧。
Billy不能总是只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但是……
“我送你吧。”他最终还是这么对她说。
Annie点点头,走向门口。
那一秒她的眼神擦过他的眼眸的瞬间,她究竟有没有一丝期待落空的懊恼,他不清楚,也没有精力去弄清楚。

电梯叮的一声到底,Annie走出来。
站在公寓楼下,向上抬头看。
那一扇窗户半开半闭,灰色的窗帘挡住了里面的风景,好像他们各自躲躲闪闪的心情。
那个地方,是再也回不去了啊。她叹了口气,低下头,向前走去。

深夜十一点。兰桂坊。
因为喝了太多酒,Tracy的脸颊烧的通红,懒洋洋的躺在沙发里,伸手按了电话。
“喂,你怎么还没到……”
“小姐啊我刚做完事,已经飞快的向你那里赶过来了啊。”听筒里是Thomas的声音:“喂你不是喝了很多吧?”
“我哪有!”Tracy傻笑着挥挥手:“你快点来陪我,我们再喝!!”
“哪,我告诉你啊,乖乖的在那里等着我,不要再喝了,OK?”
“你快来,再喝!”她按掉电话,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中。
有人把她晃醒。她抬头,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你……谁……?”
“醉的连人都认不出了,真可怜。”Paris阴阴的笑了一声:“你这么折磨自己有什么用?程至美,还是根本不会理睬你。”
“谁说——Paul……不会——理睬我……”Tracy打了一个嗝。
Paris直起身,自言自语的摇头。“自暴自弃的女人。真可惜,本来还想以你来作为筹码。不过看来,你根本没有用处。”他冷笑着走开。

Thomas急匆匆的跑进Pub,四下张望。
“先生请问几位?”侍者跟上来。
“不用了,我找人。”Thomas一眼看见喝的烂醉的Tracy,向Waiter打了个手势跑过去。
“Tracy!Tracy!”他努力的让她坐好:“你怎么喝的这么多啊?”
“你……来了?好……正好……陪……陪我再喝……”
Thomas一把扯掉她手中的酒瓶:“你不要再喝了!你这么糟蹋自己知不知道很傻啊!”
“很傻?”她半睁着眼睛:“是啊,很傻……我啊,做了那么多事,想要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好,他不理我也就算了,我可以,可以慢慢让他接受我……现在呢?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穆星榆!!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了……根本不可能让他注意我了!!”
Tracy说着难过的哭了起来。
“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的Tracy,就算Paul不喜欢你,你也不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你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医生吗?”
“医生怎么样,医生也是人,我也是女人,我也想有人来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你还可以找其他人,这个世界不是这么只有死路一条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喜欢我……”Tracy神志不清,然后又笑起来:“来,喝酒,来,来……”
“你、你别喝了!!”Thomas几乎发火,看着烂醉如泥的Tracy,咕哝道:“真是没办法。”
他架起了Tracy的胳膊,打算送她回去。
Tracy担在Thomas肩上,摇摇晃晃的睁开眼睛,一眼瞥见角落里两个人影。
在哪里见过?
“Frankie和……Gina……?”她喃喃的道。
“什么?”Thomas没听清楚。
“穆星榆……穆星榆的男朋友和一个女人……”她伸出手指头,摇摇晃晃的指过去。
Thomas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有一片Pub里的烟雾。
“什么啊?你这么醉,不要再乱动了,上车了啊!!”他带着Tracy向门外走去。

酒吧外面滴水的小巷,光线阴暗。
Gina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碾碎。
“你到底想怎么样?!”Frankie不耐烦的叫:“上次在我家,这次在这里,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嘘——小声点,不怕人听见?上次我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啊……”Frankie吞吞吐吐:“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Gina轻蔑的一笑:“的确,还没到。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了。”
Frankie整整衣领。“用不着你盯着。你以后少来找我!!”
“我可不想成天见到你这副鬼样子——这次是组织有些事情让我转告你。”
“呃?”
“明天的手术,怀特教授会去看。之后,就会向程至美这个家伙摊牌。”
“啊?”
“所以到那个时候,无论你愿不愿意,穆星榆都会离开你!”
“为什么?”
“你忘了,为什么我们会选她来做我们的棋子?程至美这个人不好对付,他一定不会顺利答应加入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就必须利用穆星榆来对付他,让他不得不顺应我们的要求。”
“可是……可是星榆对你们有什么用处,程至美又凭什么听组织的??”
“你忘记了?”Gina阴险的笑笑,用手指敲了敲脑袋:“这里,可是有一个巨大的秘密的……”
Frankie惊恐的浑身一颤。
Gina轻蔑的笑了。“所以,还是劝你赶快放弃,早点抽身,不会那么痛苦。”
Gina说完转身离开。
Frankie呆呆的站在原地。难道,难道他们为了想要得到Paul一点都不在乎星榆的性命吗?
程至美,都是因为你……
Frankie痛恨的握紧了拳头。

[ 本帖最后由 Felin 于 2007-7-19 10:36 PM 编辑 ]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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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木之 虐不是我本性,我也没那个本事,至于time after time,不是悲剧结局,只不过open了一点而已

Felin姐姐不要谦虚了,“虐不是我本性”,这个妹妹我相信的;“没那个本事”才不信。虐可不一定是让他们爱得死去活来,然后肉体上饱受折磨得样子,而是淡淡的,哭都哭不出来的难受,象HH的结局就已经…………
含蓄才深远,就好象中国古代的诗词

time after time,open了一点而已?可是种种暗示…………
也好,我就自己骗骗自己
闪光灯迷眼了,起的太急了,血糖有点低,可能是贫血,或者…………怀孕了,咳咳…………

[ 本帖最后由 木之 于 2007-7-1 11:52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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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Henry拉开Office的门,星榆一只手举在空中正要敲下去。
“星榆?有什么事?”
“哦,我那边接手到一个病人,听说早上送来你这里的?”
“什么状况的?”
“末期肝癌。”
Henry返回到桌边,翻了翻新整理的病例资料。
“是不是这个?”
“对——我可以拿去参考一下么?”星榆拿在手里晃了晃:“虽然是判死刑了,不过还是想尽量多点了解他的状况,或许可以挽回点什么。”
Henry笑笑,耸耸肩做出一个“请便”的姿势。“不要跟我客气。”这样一张脸孔上居然不是写满了八卦的神色,他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好啊。那我一会儿给你送回来。”星榆转身走开,突然一阵晕眩。
“你没事吧?”Henry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我没事……”
“你是医生,不要不在乎自己身体的问题。”
“我知道自己什么事。” 星榆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Henry站在原地发呆。不喜欢把心里面遇到的问题坦白出来,怕给人家增加麻烦——这一点小小的固执,倒是和Jackie一样啊。他摇摇头。

“黎医生。”突然有护士从门口跑过,敲了敲门:“Stephen通知马上去会议室开会。”
“啊!就到。”Henry回过神来,差点忘记了,刚才就是打算去会议室,那个Bell White好像就是今天早上莅临仁爱。

Henry到达会议室的时候,Paul已经在那里了,身边空着一个位置,他很自然的走过去。
“你今天有没有看到星榆?”Henry挨着Paul坐下来。
“早上遇到过,怎么?”
“她刚才来找我的时候……”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阵咳嗽声响起。Henry的话被打断,两人抬头看,Paris一副严肃的打扮走进来。
“故作姿态。”Henry很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Paris似乎听到了动静,抬眼直直瞪着Henry。Henry撅起嘴,装作吹口哨的样子。
Paul看了Henry一眼。“你刚才说星榆什么?”
“啊,我是说她刚才找我的时候突然……”
话头又被打断,这次是Stephen进来。
在场的所有医生都起立,Stephen示意大家坐下。Paris却起来,站到Stephen的旁边。
“我先说明一下,等一下要到场的不仅有怀特教授,还有另外一位贵宾。”
“另外一位?”“谁呢?”“之前没有听说啊……”在场的所有人都窃窃私语。
“是美国现在技术顶尖的一名整形科医生。”Stephen继续道:“我要说的就这些,希望大家配合。”

整形科?Paul与Henry对视了一眼。整形科到仁爱来做什么呢?难道是学术交流?但仁爱的整形外科虽然出名,却也并不是全港最好的吧。
“不知道又是谁搞出来的新花样。”Henry摸摸鼻子心说。
“一下自然不是知道了。”Paul一副“你省省吧”的样子撇撇嘴。

会议室的大门打开。
Paul紧盯着进来的人。高大笔挺的身材,花白的发,炯炯有神的眼睛,严肃整齐的装扮。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他依旧为这股有内而外震慑人心的魄力震了一下。
怀特教授,真的是他见到的怀特教授。
与他一同进来的有两位女士,其中一个穿着深紫色的套装,胸口别了一枝亮闪闪的紫水晶胸针,黄褐色的卷发艳丽的在耳边蜷着搭在肩头。香港的冬天虽然不冷,却有些冻人,她却只穿了薄薄的一层水晶丝袜,衬的有些暗色的皮肤闪闪发亮。
“呃,我看我也不必多说了,直接介绍吧。”三人落座,Stephen清了清嗓子,指向怀特。
“这位就是美国的脑科专家,贝尔•怀特教授。”
会议室响起一阵掌声。怀特教授坐着向四方欠身微笑。眼光与Paul交叉的时候,他带着一丝深有内涵的微笑,朝他点点头。
Paul一愣,随即报以注目礼。
“下面,介绍一下另一位来宾。”Stephen偏过头,对着两位女士用中文说:“还是你自己来介绍吧?”

紫色套装的女人站了起来。
Henry的眼睛都睁圆了——这,该不会是那个……整形科医生吧?好花哨啊……
Paul也略一皱眉,静待下文。
“大家好,承蒙各位照顾。我是美国亚利桑那州医院整形外科的医生,我叫飞鸟静。你们叫我Gina就可以。”
她鞠躬,低领的胸口差一点走光,弄的坐在对面的一位年轻医生差一点被茶水呛到。
“Gina,你太谦虚了一点吧,”Paris插口:“没有告诉他们你是美国卫生署执行署长的助理?”
此语一出引来许多倒抽凉气的声响。
Gina不在意的略挑了挑嘴角。“这没什么啊,我还是觉得能够作为怀特教授的助手到仁爱来参观是很好的机会。”她瞥了身边的怀特教授一眼,他静坐着没说话。
“飞鸟静小姐的名字……好特别啊。”有人插嘴。
“啊,其实飞鸟小姐是日本人,”Stephen解释说:“对吧,Gina?”
“的确,我父亲是日裔美国人,不过我母亲是中国人。”Gina淡淡的一提。
“大家也都认识了,我们进入正题。怀特教授,还是先来谈谈这次您来仁爱希望对我们有哪些方面的了解和指教吧。”Paris翻开了计划书。

Gina向后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眼神冷冷的扫过全场,在Henry那里停顿片刻,最后停在Paul的身上。
她盯着这个叫做程至美的男人,半眯着左眼,带着一种叫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Henry无意中扭头,碰到这样射过来的目光,立刻闪开眼球。
看来这次来的两个人,并不是参观指点这么简单啊。Henry不动声色的想。

中午,仁爱’s 餐厅。
Henry从散会以后就一直纠缠着Paul问了很多遍了,Paul已经对他的那些问题哭笑不得。
“喂,快点告诉我,到底你今天的打扮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了很多次了跟我没有关系!”
“还说没关系,为什么怀特教授和那个叫做飞鸟静的女人对你都那么好奇呢?”
“怀特教授我见过几次,至于那个飞鸟小姐,我怎么知道,你不要再问了,OK?”Paul不耐烦的端起餐盘,站起来决定换个位子做。
“OK,OK,我不问了,别激动——”Henry把他拉着坐下来。“但是她刚才看你的眼神真的极其怨念啊——你确定以前没有见过她,没对她做过些什么?”
Paul瞪着Henry,意思是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吧。
Henry伸起双手表示不玩了,埋头笑嘻嘻的吃饭。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星榆拿着午餐走到这一桌。“不介意我坐这里哦?今天人好像很多,位子都满了。”
Paul抬头,星榆已经坐下来,看见他,朝他笑了笑,慌忙又低下头去。
Paul突然想起早上Henry没说完的话,碰了碰他。
Paul:“早上你说什么来着?”
Henry:“什么?”
Paul:“就是开会之前。”
“哦,对了,”Henry像突然想起来似的,指着星榆:“我是想说早上星榆来找我的时候突然……”
“啊!”星榆突然紧张的站起来,笑道:“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你们慢慢吃,回见。”
“星……”Paul叫了一半又把话吞回去,锁起眉头。

Henry吃惊的看着星榆以加速度逃走,又看看Paul的样子,满脑迷惑。
“我刚才……说错什么了?”
Paul摇摇头,叹息。
“早上是不是星榆在你那里差点晕倒?”
“你知道?你果然跟她有点什么啊……”Henry刚想开玩笑,看见Paul的样子,立刻适可而止。
如果说一向没有什么脾气的Paul有什么极限的话,也许Jackie和星榆两个人,就是他的极限吧。
“到底怎么回事?上午她突然就这么倒下来,脸色也不好,还对我说没事。”
“之前和她在街上遇见,也是这样。”Paul烦恼的抬头:“为什么都是有事都不肯说呢?”
“星榆,有什么事?”
Paul摇头。“就是不知道有什么事。在伦敦的时候她告诉过我她出过车祸,而且因此失忆……”
“失忆?”Henry忍不住打断Paul。
“似乎是这样。但是她不肯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好好的晕倒。”
Henry低头。
难怪Paul会为了这件事担心吧,那个时候,那个人,也是一样啊。
Henry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
“Paul,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Paul抬头看着他。
“你有没有想过,星榆可能就是Jackie……”
“不可能的!”Paul激动的把餐盘推到一边。
眼光黯淡下去,双手微微打着抖。
“Henry,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们亲眼看着她下葬……”
最后两个字,说的尤其艰难,几乎要窒息。Henry有些后悔提出了这个想法。是啊,为什么要说出来呢,怀疑,就由自己去怀疑好了,何必来折磨他。
但是不觉得奇怪么。失忆,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有的时候连神态都可以息息相通。
DNA链的相似度,不会那么巧合的击中了那个几千万分之几亿万分之一吧。
但是——看着Paul的样子,他不敢再继续他的推测了。
Henry拍了拍Paul的肩膀。
“对不起。”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Paul站起来,缓慢的走开。

从收工到回家的一路上Henry一直在思考这个麻烦的问题。
可是,Jackie确实走了。他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一点。如果就这么说,星榆就是穆星榆,一个长的很像的人,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有那么一些不甘心。
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出现那么多奇怪的事情,先是Paul的手术出了意外,后来是怀特点明要参加Paul明天的手术,再就是Paris的冷言冷语,还有那个叫做Gina的女人莫名其妙的眼神。
还有,Annie。
他掏出钥匙开门,突然的停了下来。
也许这几个月以来最莫名其妙的事,就是和Annie的分手吧。就算是分开的很风平浪静,却总是不愿想起。
那以后也没有再见到她——至今为止,大概有两个礼拜了吧。
Henry晃了晃脑袋,推开门。
“Billy,我回来了。”Henry朝着里面的小房间唤一声。虽然Billy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放学回家,但他还是尽量收工就早些回来。
“Billy?”没有人回答他,他又叫了一次。
Billy的房间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Henry一边喊着,一边疑惑的走过去。
“Billy……”他推开门,然后愣住。

Billy趴在地上,地板上摊满了玩具,身上穿了一件新衣服。
一个人停下了陪Billy玩游戏,从Billy身边站起来。
黑色西装,新月般眼角。
Annie挑起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勾出一弯优雅的新月。
“Hello,Henry,好久不见。”

ps :
to 木之 虐不是我本性,我也没那个本事,至于time after time,不是悲剧结局,只不过open了一点而已
to 冷冷蛋蛋 我尽力而为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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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lin昨天没有更新........55555555555555
决定从头再读一遍,时间隔长了点...
请一定要给PJ幸福,请一定要给HA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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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开始虐了

p=目标  j=人质
看来两个小孩所受的苦都不会少的样子,加上失忆,看上去道路万分艰辛的说。

好吧好吧,都来吧,我准备好了,看了天使的几乎所有的文,已经历练出来了,我想我有足够坚强可以撑到看结局,应该不会中途哭晕的。(晕了也再醒过来继续看)

但是,结局一定要圆满的啊!经过一次time after time的刺激我已经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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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Henry看了看表:“我要回去看着Billy了。”
“跟你一起,顺便送我一程吧,我的车坏了。”Thomas也站起来:“我们走了,Paul。”
Paul点头。以前是到了After Five最不想走的一个人居然也走了;而他这个通常都是准点回家的男人现在却一个人坐在这里。
好像时间仅仅是几个月,但是人事变迁却尤其的剧烈。叫人忍不住要感慨,是不是不需要斗转星移,就可以沧海桑田。
现在,可以去哪里呢?
Paul站在街边四处张望。不想回家,什么时候开始,害怕一个人独处的空洞。
时间,还早。转着方向盘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上来来回回的穿梭,四面的灯光闪烁,周围的高楼林立。
城市的霓虹太强烈,苍穹从深黑被照亮为紫色。
没有星星的夜晚。
是乌云太多,还是周围的杂乱无章太耀眼。
红灯亮起的十字路口,他停了车子,摇下车窗,抬头向外面望。
虽然每一栋建筑都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有自己的风格。但是在没有她的时候,一切的风景都是如此单调。
绿灯起了,旁边行车道的车子缓缓的超过自己的车头。
后面的车按响了喇叭催他前行。
原来,驶上了行车道,人生就不可以有任何的停顿。更别说,想走回头的路。
他是什么时候说的那句话来着?将来的事情比较有意思。
会么……
他推上了车档,踩下油门。
没有你的世界,将来,只会是机械的重复。

“你说现在?”Annie大为不满的对着行动电话叫。“在哪里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站在那里不要走,就过来!”
“真是讨厌,尽在这么晚的时候给我惹麻烦。”Annie嘟嘟囔囔的关掉电话,把刚刚换掉的外套又穿了起来。
“要出去啊?”星榆已经淋浴过,“还想做夜宵请你吃呢。”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刚才啊,有个委托人打电话,惹了点麻烦,我得去看看。”Annie走到门口。
“哦……那你晚上自己小心啊。”
“可能会很晚,给我留个门就行了,Bye。”
星榆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翡翠台的无聊肥皂剧。仁爱的新同事经常介绍她看TVB,说有很多好看的电视剧,不过看起来也就这么回事嘛。
星榆对电视剧失去了兴趣,晃进厨房。拉开冰箱的门来才发现,可以拿来做夜宵的材料所剩无几。她转了转眼睛。肚子真的有点饿了,看来还是出去找点东西吃比较好。

这个城市的夜景有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黑夜之中闪着的灯火,星星点点,叫星榆眼前一亮。
只是,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星榆顾着欣赏夜色,不知不觉的顺着马路信步乱走。
对了,是星辰。尽管灯光的装饰之下街道和楼群显得华丽耀眼,但是却少了自然的星空下面那份天然的宁静和心旷神怡。
在伦敦,有时候在圣玛丽值夜班的晚上,她会一个人跑到面对牧尔的那片空地上,坐在草坪上面,仰头看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天空。
深夜的最深处,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是喜乐的,或者忧伤的,还是别的一些什么东西。
只有,你看到的星星是会笑的。
那本在查令十字街84号买到的《小王子》,她又想起来。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是会让她在仰头看着星空的时候微笑呢?
那本书,是和Frankie一起去买的吧,但是Frankie似乎完全没有办法感兴趣。他也曾试图努力的来欣赏这部童话,但最后还是很困惑。
星榆叹口气。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她还是迟早会和Frankie分开么?因为总是觉得,有很多事情,她总是不能够让Frankie理解,而Frankie的许多事,她也无从理解。
她伸手碰到自己颈上的十字架项坠,烦恼的皱起眉。
但是Frankie真的对她很好。到了这里以后就没有好好的和他接触,甚至都不肯看他一眼。这算是对他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惩罚么?可是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天的Frankie的确是有难言之隐……那么,惩罚已经够残酷了吧。她是不是应该考虑,和好如初呢?

星榆拉回思绪,停下来。
不知不觉的,走到海边来了。她讶异的张望一下四周——这个,离家有多远了?她居然走神走的如此彻底。
然后她更加诧异的站住了,几乎不敢相信的望着沙滩外围的栏杆边上站着的那一个人。
“Paul?”她不自觉的叫出来。
Paul一愣,继而回头,同样吃惊的微微张开了嘴。
冬日夜晚冰冷的海风扑在脸上,吹着两个人的头发都凌乱了。青丝在黑色的夜里面肆无忌惮的乱舞着,周围高楼的灯光交错的落在脸上,已经减退了强烈的光线,只将他的脸照的更白,将她的影子拉的更长。
星榆背光站着,Paul只看清楚了她的轮廓,还有那一双闪动着的眼睛。
有一个相同的影像和面前这个重叠在一起,米色的长外套,担忧的眼神。
他骤然打了个颤,回过神。这才发现,刚才驾着车,不自觉的就开到这里来了。

“星榆……你怎么会在这里?Annie呢?”他走上去,朝他笑笑。
“Annie有事出去了。我本来想买点夜宵的,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呃,香港的夜景很漂亮。”
“原来这样……”他语言匮乏,只能表示认同的点点头。
“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明天不用回医院?”星榆越过他的肩头看过去——一片黑黝黝的海。
“啊,是海边啊,深不可测的很。”
“嗯。”Paul转过身面对着大海:“不自觉的就走到这里来,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多回忆。”
回忆?星榆一阵难过。是自己把许多不好的回忆带给他的吧,同时,也很难过的是,自己的脑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见到他的霎那,关于Frankie的一切顾虑都忘记了,眼前只有一个他。
因为同情也好,因为什么都好,星榆知道,自己被这个人不可救药的吸引了。

“以前我和Jackie,到这里来过几次。”Paul搓了搓自己冰凉的双手,带着一丝自嘲:“她老是说,这种地方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该来的了。但是每次来到这里不想走的又是她自己。”
星榆盯着他,静静听他的倾诉。
“通常我们晚上到这里来,挑一个第二天是休息日的时候,然后开车去飞鹅山顶。”
“山顶?”星榆插嘴。
“呃,啊。”Paul突然发现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给星榆听,急忙打住。“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我送你吧。”
“呃,哦。”本来是想听听他和Jackie的故事的,但却突然打住了。
刚刚听着他说话的时候,她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似乎陪他看海,去山顶的就是她自己。
有一种强烈的歉意和心酸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心,就好像她替Jackie向他抱歉,抱歉没能实现允诺生生世世的幸福。
星榆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因为不知道要走哪条路。”
“我的车在那边。”Paul领着星榆向路边走去。

一刹那间,星榆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支撑不住的向前倒去,轻轻的痛苦的叫了一声。
“星榆!”Paul只来得及接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倒下去。
瞬息之间三年前惊魂的一幕骤然闪过脑海。Paul的心猛地一跳。
“星榆,你怎么了?”他摇晃她的身子。
星榆喘息着睁开眼睛“Paul……我……没事……”她挣扎着站起来。
刚刚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划破了脑里面的神经,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头痛。
“我扶你上车!”Paul小心翼翼的把星榆放进座位,神色紧张的盯着她。
又是一个影像的重叠,散乱的刘海,苍白的脸,额头上的虚汗。
只是这一次,星榆的确是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
“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可能没吃东西,血糖低了点……”
居然是同样的回答。
Paul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他不能像上次那样轻易的相信了她的话。“你这样子根本不像没事,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你以前车祸有什么后遗症,嗯?”
星榆喘了一会儿,头痛渐渐停止。
Paul还弯着腰盯着她。她扭过头,他的脸,他那副干净透明的眼镜,他的锁起的眉,他的眼睛,都那么近。
要说么?要告诉她,如今她每天都要吞服大量的药丸来抑制头痛,却不见记忆有一点起色,而且,最近越来越严重么?
“其实我……”

同一时间,Frankie的公寓。
门铃响。Frankie奇怪的看一眼时钟。这个时候是谁找他?他想了想。难道是……星榆?他一阵激动,飞奔到门口,哗啦一下扯开门。
“Hi——,是我,很意外吧?”Gina站在门口。
“怎么会是你……”Frankie惊恐的瞪大眼睛。
“瞧你,那是什么表情!一点都不惊喜!”Gina推开Frankie的身子,自顾钻进房间。
Frankie一时反应了过来,紧张的扫视了一下周围——没有人看见。他关好门,匆忙的追进去,压低了声音:“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
“真好笑,组织的人,组织会不知道你在哪里?”
“你到底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你可以来,为什么我不可以?告诉你,我也是为了组织的事。”
Frankie一愣。“组织派你来?”
“不相信啊?”Gina看了看周围,发现茶几上当天的报纸,拽过来,打开到头条新闻,点着怀特教授到访的大幅照片:“你仔细看看,怀特教授旁边那个,是谁?”
Frankie凑近了瞪大眼,倒抽一口气:“你什么时候……”
“啊,我没有对你说过,组织派我在怀特身边很久了么?哦,差点忘记了,上次你女朋友来的那么急,没能说清楚。”
提起星榆,Frankie一肚子懊丧,厌恶的背对着Gina。“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仁爱的公寓,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就是要人看见。因为我要你,和穆星榆分手。”
“你发疯了!”
“我疯?你以为上次她看见了我,还会原谅你吗?你别忘记,你是来执行任务的,穆星榆只是我们的棋子!”
“这个我知道!”Frankie火道:“Louise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并没有反对!”
“那是程至美出现之前!程至美出现之后,计划全部改变了!!”
“程至美?”
“Louise没有告诉你?组织想要的人是程至美!”
“难道……难道怀特也是……组织的人?这次怀特突然到来……”
“没错,就是要动用他和程至美接触。伦敦的时候怀特就说过,程至美好像发现了一点什么,如果再不把他争取过来的话,万一他自作主张的继续研究下去,对我们可是一种威胁。”
“这和星榆有什么关系!”
“你是瞎子还是聋子?我们就是要利用穆星榆跟程至美的关系来挟制他!”
Frankie一惊,扯住Gina的领口:“关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上次美美大厦纵火时候烧死的那个唐姿礼到底是不是就是星榆?”
Gina一把扯开Frankie拽着自己衣服的手:“你放开!一提到她,你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这么说……你默认了?天啊……”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个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Gina岔开话题:“不管怎么说,现在程至美认定穆星榆和唐姿礼很像,早晚有一天他会和穆星榆在一起的。虽然表面上他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过男人么,就是这么点种。”
Frankie沉浸在巨大的懊丧之中。星榆就是唐姿礼……唐姿礼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这样……如果星榆的确就是唐姿礼,那么她和程至美……他自己又……
Gina瞟了他一眼,凑过来:“很伤心?我知道,你是很爱穆星榆。那又怎么样呢?她根本只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就算没有程至美在,早晚有一天你们要分开。而且你不要忘记了,救命只是一计幌子,要报恩的话,也得报组织的恩。”
“告诉我,你们用什么方法让一个死人复活,啊?星榆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再想着她了!我叫你分手!”Gina叫道:“难道除了她,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女人吗?站在你面前的这个,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吗?”
“你……?”
“你可不要忘了,一个女人可以给你的,我都给过……”
Frankie避开她的眼神。“不要再提了,那是意外,谁都不想……”
“意外也是做了。我告诉你,你不喜欢我我不介意,但是你不可以再和穆星榆在一起。如果妨碍组织的话,下场是什么样你也知道。”
Frankie浑身一颤。
“我也不想看到你那样,”Gina阴冷的笑着:“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解决,否则,到时候我做出什么事,你可不要后悔。”
Gina狠狠瞪了他一眼,砰的带上门出去。

Frankie跌坐在地上。
程至美,唐姿礼,组织,Gina,星榆的记忆……一连串的事情涌上来。
不,这太混乱了……他痛苦的抱住了头。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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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日?晕,差一点忘了。在站庆之前的几日,日子总是囫囵吞枣的过掉的,然后,在站庆到下一个站庆,或首播纪念到下一个首播纪念日之间,日子又总是囫囵吞枣的过掉的。或许,我已经忘记了,哪个才是主题。

[四十二]

Paul正在分析手头一个病例的手术方案,有人敲门。
“Come in。”
进来的是Sandy。Paul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case。
Sandy有些气冲冲的:“程医生啊,早上的会议为什么答应转让那单手术的case啊??”
“有什么问题吗?”Paul扶了扶眼镜,反光面闪了一闪。
“有什么问题?”Sandy大概是气坏了,完全忘记了应有的礼貌:“为什么卢医生说不让你碰这个病例你就转手让人了呢?他分明是还在计较上次手术的那件事,他这是对你专业素质的质疑啊,你一点都不反驳吗??”
“第一,上次手术的那件事,调查组已经确认不是医疗事故和判断失误,我没有必要进行反驳;第二,Paris只是基于正常情况下工作调配问题的考虑,我认为他的观点合情合理,我手上的病例太多,而黄医生目前空闲;第三,做任何转换主治医师的决定我都会从病人的利益出发进行考虑。我想过这样做是适当的,治疗开始没有多久,换医生不会对病人的康复造成影响;第四,我不是那种没有原则没有立场让人摆布的人,同样卢医生也并不是假公济私不顾病人健康的医生。”Paul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些方面,希望你能够看到。”
Sandy怔在原处,皱着眉头。
“作为一个医生,工作的时候是不应该带有私人杂念的。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不管怎么说,我们绝对不会拿病人的安危来开玩笑。”
“对不起……”Sandy咬了咬嘴唇:“是我没有看全面。”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为了上次那件事替我担心。但是调查组不是已经有了结果吗?而且这个结果也是经过卢医生亲自省定的。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也相信每一个医务人员的素质,不是么?”
Sandy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道:“看来我要学习的还很多——谢谢程医生。”
“出去吧,把三天以后的手术方案仔细研究透,我要你配合我开刀。”
“唉??”Sandy瞪大眼睛:“我也去?”
Paul点点头,莞尔。“你跟了我也有两个多月了,进手术室观摩也有很多次,是时候让你实践一下——记住有不懂的地方来问我。”
“太好了!”Sandy差点蹦起来,连声道谢的飞出了Office。

Paul理解的笑了笑,重新翻开手术方案。
又有敲门声。
“请进。”他没有抬头,脱口而出:“又有什么问题不明白的?”
“是我。”
Paul抬头,Paris站在面前。
“呃,不好意思,我以为是Sandy。”
Paris不屑的抬了抬头:“看到她出去。好像对我早上的决定很不满意?”
“年轻的孩子,还不大能够理解服从医院的行政制度对医生工作的调配也是必尽的责任吧。”
“哦?”Paris将一份手术方案扔在Paul的桌上:“尽责?我不这么认为。经验才是最重要的,和我的经验冲突的话,就算是Stephen的命令,我也会照单退回。”
虽然从Henry那里了解到Paris的一些背景,但是对于他的这种自大的态度,Paul依旧不太能够认同。他拿过Paris放下的手术方案。
“这是……我的手术方案?”Paul感到有些奇怪。“三天之后这个手术,莫非还有什么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Paris的态度依旧半点亲近都没有。
“那是……”
“你刚才,是跟你的助手说让她一起参与手术了吧?”
“是啊,我认为Sandy是时候进行一些实践操作了——不过,不是独立操作,只是想让她有些临床的感觉。”
“你去跟她说,这次不要参加。”
“为什么?”Paul有些吃惊。
“三天后的手术,我不想有任何差池。”
Paul皱起眉。莫非他还是对自己经受的手术多少有点不放心吗?如果Paris真是这种计较的人,他真是觉得有些看走眼了。
“我认为Sandy没有问题。她跟了我一段日子,她可以胜任这次的任务。”
“你是想违背我的意思咯?那就是反悔刚才自己说的话?”
Paul扬了扬眉毛:“我所说的服从行政调配命令,是指的在这些命令符合原则立场,符合病人利益的条件下。如果你一定要毫无理由的认为Sandy不合适的话,那么恕我不能从命。”
“好。”Paris冷冷的道。“那我就给你一个符合原则的理由。”
“呃?”Paul一怔的几秒钟时间,Paris把一卷报纸丢在他面前。

打开在他面前的一则新闻立刻引起了他的关注。
美国注明脑外科专家贝尔•怀特造访香港。
黑体字加粗的标题,超大特写的照片。
“怀特教授……!”Paul喃喃惊呼:“什么时候来的?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临时决定,而且,说要来仁爱观摩。”
“什么?”Paul惊讶的反问,一个念头擦过脑海:“难道怀特教授他要……”
“他要观摩仁爱的一台外科手术,而且,”Paris盯住Paul,那种眼神,让Paul分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态度,是冷漠?还是嫉妒?“而且他点名要观摩程至美,你的手术。”
为什么呢,为什么怀特教授突然来仁爱,而且还一定要看他做手术?香港出色的脑外科医生还有不少,何以单单只是他一个人?
他只不过是,在伦敦的时候问过他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在教授看来再普通不过的小问题……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让你撤下Sandy了吧。”Paris背起手转身背对着Paul。“怀特是世界顶尖的脑科专家,我们几次想请他来做学术访谈都没有请到,这次点明要来仁爱看你的手术,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但如果是你的话,还不至于做的太糟。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要力求让手术完美,否则,如果怀特教授说半个不字,仁爱以后在患者心中的可信度就会大大降低。”
Paul皱起了眉头。
的确,舆论是很容易受到影响的。但是,医院的信誉度不是应该放在治疗的实效上吗?所谓的“医术高明”的医院,并不是说只要目前有一批出色的医生能够准确的治疗病人就足够了,一间好的医院,还需要这里的医生具有培养后辈的眼光和能力,否则,只顾着自己的进步而不能考虑到医务人员新鲜血液的接替,同样会造成医疗资源的短缺啊……
旧的终于会被新的赶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简单的道理,不是应该放在首位,人人知晓的么?
“这件事就这么说了,我希望你能从医院的整体声誉来考虑这件事,不要为了自己的原则固执己见,而伤害到其他人的利益。”Paris说完就带上门走了。
关门的声音砰的一响,在封闭的办公室里面产生短促的几秒钟沉闷的回音。

他的固执己见,总是会伤害到其他人么?他的判断是失误的么?Paul拧起眉,想起那次意外的手术。

“你不会不想按照Paris说的做吧,Paul?”Henry用自己的酒瓶碰了碰正在出神的Paul的酒瓶,白天紧张的空气换作了After Five流转暧昧的情调。
Paul看着Henry:“如果是你,怎么做呢?”
Henry耸耸肩:“Paris这个人的态度虽然有点问题,但他的行政能力和决策力还是可以肯定的。给Sandy一个机会嘛,以后多的是,不用这么照顾T.K.的学生吧?哦,现在还是Gil的女朋友。”
“我想的不是Sandy的机会问题,只不过,我们真的只要给怀特教授看到我们力求完美的一面就足够了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培养新人也是责任嘛,是不是?”
Paul轻轻一笑表示默认。有的时候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无论再怎么大的压力之下,总是有一些老朋友,不用他解释,只要几个词,一个神色,就可以了解到你关心的是什么事情。
这种“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默契,是一个人一辈子最珍贵的礼物吧。
旁边的Thomas叹了口气。“你们做医生的而已啊,又不像我做法医,哪有那么多烦心事天天要想啊?你看你们每次在这里,是解闷的嘛,次次搞的一筹莫展,好像世界末日似的,真无聊。”
“这个你不能怪我了,”Henry笑道:“我到这里跟到家似的,没什么不妥的——你要去怪Paul。”
“你也是的,不回家看着Billy,还说要做人家Daddy——”
“小孩子嘛,有点新鲜感的。你老是在他面前晃荡他就嫌烦了。”
“唉,新鲜感是吧,看看你还有没有童心——来,回头看。”Thomas突然笑起来。
“什么啊?”Henry不耐烦的回头,然后打了个愣。

Annie挽着星榆的手正走进来。
一瞬间Henry只觉得脑袋里面“嗡”的响了一声,连Thomas大声的招呼她们都没有听见,然后就看见Annie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连抬起手来捋一下耳畔短发的姿势都没有改变。
Henry突然回过神来,不动声色的摇晃着脑袋,把那种怅然失落的一瞬间晃走。是啊,为什么会有变化呢,不过是分手罢了,曾经的十三年之中,他经历过很多次吧。
“咦Annie,很久不见啊。”Thomas带头打招呼。
“和你而已,不是刚回来吗。”
“这位就是……”
“啊,忘记介绍了。穆星榆,伦敦过来到仁爱交流的医生。”
Thomas和星榆相互打了个招呼。这个就是传说中的Paul的女朋友?呃,不是,是长的很像的那个女生……
Annie和Henry的目光不期而遇,轻轻的交叠。
她点了点头,他也点了点头,都无声。
找不到话来说的气氛,怎么样都是奇怪的。
“今天……不用陪着Billy?”Annie自然的挑起话题,就势坐下来。
似乎每一次遇到这种难以解决的场面,总是她来开头打破僵局,她暗暗的想。是因为他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么?还是因为她自己的不在乎呢。
“Billy,在家做功课。Paul遇到一点麻烦的事情,我们在聊。”
星榆竖起耳朵。“是怀特教授要来的那件事?”她插口。
六道目光笔直的射向星榆,分别来自Thomas,Henry和Annie,除了Paul之外,人人都对于她的“未卜先知”感到不可思议。
“呃……没什么啊这个,医院到处都在说嘛……”星榆解释性的笑。
“啊,都在说啊,嗯,”Henry话中有话的瞥了Paul一眼:“好像我才知道不久。”
Annie好奇的看了看星榆,发现她的脸开始有些很不争气的擦上粉红,心里一跳。怎么,星榆还是对Paul开始有感觉了?这是好事呀!再去看Paul——一脸什么都没感觉到的天然呆状。
“对了,怎么会选中你的呢?”星榆问道。
“不知道啊,也许是因为在伦敦的时候见过面。”Paul笑笑,抬起头。
After Five的灯光笼罩下的星榆,黑色的外套衬着奶白色的高领毛衣,周身朦朦胧胧的被镀上了一层光晕。
有些失神的迷离啊,这种气氛,这个模样,实在已经不太分的出来,究竟两个人有什么分别。
“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Annie说这里比较好玩,带我来的。”星榆笑道。
“哦……”Paul点点头,酒瓶在双手间晃动。手指很滑,是有些汗的缘故。
略略挑起的眉,擦了浅玫瑰色唇膏的嘴唇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黑水晶一样的眼眸点着的钻石的明灯,一边上扬的嘴角,轻巧的语气和声音……
不行啊,这样下去,他会醉的。Paul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尤其是在这么多的压力和困惑面前,面对她的话,会忍不住的,就想要得到她善解人意的安慰。

“Frankie呢?早上好像还看见他找你的。他还好吧,我一回来就忙着工作,没能招呼他。”Paul故意的提起一个明知她不愿意听见的名字,虽然知道她会痛,但,也必须忍者吧。
星榆的神色果然不太开心起来。
气氛已经被破坏了。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却是因为由他来提起这件事。
“啊,没有,没什么要紧的事吧。”星榆把头转向一边。“Annie,我还想去便利店买些东西的。我们走吧?”
“哦,好啊。”Annie整了整衣服拉起星榆,打了个招呼:“我们先走了,慢慢玩。”
经过Henry的时候故意没有去看他的表情,不想把好不容易努力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给破坏了。女人就是这点没用,什么事情时过境迁之后,没有办法像男人一样立刻就放下,无法立即就明白,结束了就不能回头。即便明白,也无法立刻做到。十三年之间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星榆没有笑容的跨出After Five,眉间微拢。这一瞬间的表情却依旧被Paul无意中看到。
明显的失去了刚刚进来时候的神采飞扬。
对不起,星榆,不是故意要刺痛你,也不是没有感觉到你那么一点一点的想要靠近,只是,对于很多事,我们只好无能为力的叹息。这种矛盾,你能明白吗?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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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是太相似的人,他们的触角为彼此而生,在小心翼翼的试探与触碰中兜圈,太在乎彼此,太在乎彼此的幸福。
另外亲爱的您,我我我,您又要说我眼光独到了。。那个“黄金右手”同学,我想起柯南里某一集,我想问那个实习医生同学还好吧,呵呵。不过我相信,黄金右手同学应该知道医生的含义吧。但是H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小p同学是个好孩子,从来都是自动过滤人家对他的伤害滴~他看得到一些类似奇迹的微光,然而却也有些危险,一些可能是匪夷所思的危险。我在忐忑不安滴等待,这一次虐的方式,所有幸福的结局都是一样一样的,而通往幸福的路上却有十八般虐呐。也只有他们,可以让我们想得出在种种境况下都能奏出和美的乐章。
If you love a flower that lives on a star, it is sweet to look at the sky at night. All the stars are a-bloom with flowers...

In one of the stars I shall be living. In one of them I shall be laughing. And so it wil be as if all the stars were laughing, when you look at the sky at night...you----only you----will have stars that can lau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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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 果然夏天不是个适合创作的季节=。=存货无多了。。。

[四十一]

“分手???”星榆惊呼了一声,几乎从沙发上摔下来。
“呵,你叫那么大声。”Annie捡了一只苹果,调了调方位,啃下去。
星榆绕着她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轻描淡写,若无其事。这是一个刚刚和挂念许久的男人分手之后的女人应该有的表情么?冷静,不,几乎可以说是淡漠。
几分钟前听到Annie开门的声音星榆就有些诧异。不是去跟Henry和好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追到走廊外面,她真的一言不发的就向浴室走。
“Annie?你怎么回来了?”
“啊,是啊——你也回来了,不是去参加Party了?”
“早就结束了,Billy也送回家了……你……”星榆小心的打量Annie的态度:“没事吧?”
“嗯?”星榆不知道Annie是佯装不知,还是本来就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不明所以的瞪着她。
“我是说,你和Henry……”
“我们分手了。”Annie挂上了浴巾,足足看了星榆三秒钟,侧身走向客厅。

“呃……?喂……不是吧!”星榆一时间居然没能反应的过来。“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们之间有那么大的误会不能解决?”
“不是有误会,相反,还开诚布公谈的很清楚。”Annie一脸的泰然自若,突然叫星榆有些怀疑,刚刚那三秒钟的眼神,是不是多少有些怨念呢?还是,只是她主观臆断Annie会觉得难过而猜想出来的感觉?
星榆靠着Annie的手臂坐下来,握着她,试图关心又无从问起。
“你们……真的考虑清楚,这样是最合适的?”她叹了口气,讽刺的笑起来:“真好笑,从头到尾的故事,我都还没有弄明白,居然说分手了,给我个了解的机会都没有……”
“星榆……”Annie诧异的抬头,星榆的眼圈居然泛着红色。“你……别这样,我们只不过是分手啊,这是很平常的事……”
她说不下去了。
表面上的冷静全部都是装出来的吗,但她也想的很清楚了。
她选择离开是因为不相信他愿意与自己一起承担抚养Billy的责任,而他不追问理由是不相信她会需要一份稳定的幸福。
她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和他一起,他也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和她一起。
说到底,他们都不相信,自己或者对方,会因为彼此而改变些什么。
她把头靠在了星榆肩上。“傻瓜,你难过什么,分手的又不是你。”
终于还是让眼前这个女孩子失望了啊——她想起那一年为了Henry失约的一夜,Jackie多么气愤的向她数落他的不是。
突然之间Annie有种错觉。似乎最令人惋惜和心痛的并不是没能握好那一段感情,却是没能够让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看到自己快乐幸福。

“可是,明明可以抓的住挽回的了的东西,为什么不努力呢?”
“我努力过了啊。”Annie笑了笑。“应该说,我们都努力过了。最后还是发现,有些默契不知不觉之间就失去了,或者说是用完了。”
她抱起双臂,弯起腿,抱成一个紧缩的姿势。
星榆一愣。一个需要安全和依靠的姿势,通常最无助时候的女人,会摆出这样的姿势。她的心紧紧一揪。
“默契和缘分一样,是会用光的。在感情变淡之前,如果始终没能让彼此都找到为了对方而落定下来的理由的话,那么之前的努力,全部都是一场徒劳。”
“Annie……”
“我没事了。”她拍拍星榆的手:“睡一觉就好了。你也不要替我难过。人总是要面对未来的,对吧?”她站起来走向卧室,靠着掩上的门,长长一阵酸到透顶的叹息。

星榆对着一个人的客厅出了一会儿神。
不曾看着Annie和Henry怎样走到一起,但第一次在伦敦机场见到她时候,那种形容憔悴眼神迷离的样子,很容易叫她感觉到,如果不是对Henry有着不一般的深刻感情,那么下决心的离开,就不会那么疼。
“真是一个不好的开始。”

同一时间。After Five。
Henry碰了碰Paul和Thomas的酒杯。
Paul捏着酒瓶,低下身子凝眉思索。Henry瞟了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Paul直起身子,眯着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
Paul:“会不会太突然了?可能连问题出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Henry:“要花心思考虑问题是什么的话,其实已经是好大的问题了。”
Thomas:“这一点,我赞同Henry的。”
Paul:“难道你们什么也没有考虑,就这么决定了?”
Henry笑起来:“你是替我可惜呢?还是替Annie可惜?”
Paul:“你自己就不觉得可惜?”
Henry:“可惜。但是,可惜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感情的事,从来就容不得拖泥带水。”
Thomas:“恕我冒昧,这件事,和Monica还有Billy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Henry:“他们?”Henry茫然的摇头:“能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想过Annie是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回来吗?”
“女人的想法,你很难猜的透。”
Henry抿了一口酒。黎国柱不是一向都自信的标榜最懂得女人的心思吗,或许,最在意的最关心的那个,因为投入的太多,反而因此分辨不清方向,不是有句很土的话,叫做当局者迷?他自以为可以做一个聪明的旁观者,却原来,在情字面前,永远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Thomas欲言又止。
“总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Paul闷头喝了一大口酒。
分明是Henry与Annie的不快,为什么他的心情却糟糕透顶。
是因为眼看着又一个幸福的幻想突如其来的破灭吗?没能给她一辈子的承诺,连她最在意的Annie和Henry之间的感情,也不能够保护好。做不到劝说,做不到挽留,甚至根本一点忙都帮不上。
感情的事不是向来容不得外人插手。哪怕是旁观者清,他也是个不合格的旁观者。

Henry张开双臂靠在沙发上,烦躁的呼出一口气。Paul皱着眉,闷头喝酒。Thomas有些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
“你们不必这样吧?Paul?你在想什么。以为回到这里看见你们都要成家立室了,不用接二连三学我吧?”
“咦?有人也不算太孤独啊。”Henry恢复了精神开始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啊Paul哥好像有人追啊?”
“哦?”Thomas好奇的耸耸眉毛:“你说的是Tracy?”
“全医院大概都看的出来吧,Paul哥哦?”
“如果她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她这么大个人,我不能制止她做什么。”Paul摊开两手。
每天被这样的事情烦扰着,有时候会累的。
何况,从那以后,他都一直想要找一个休息的机会,却没有。
“Tracy是不好,小姐脾气太大,那还有别人啊,例如……”
Henry的暗示已经到了极限。再怎么调侃,想要他从失去Jackie的晦暗中走出来,Paul心上的那道创伤的底线,也是Henry不敢挑战的。“星榆”这个名字,始终是话到嘴边,没敢出口。
何况,他们在伦敦有过什么经历,做过什么事,星榆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一无所知。
本来可以向Annie了解一点的,不过现在……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以后看见Annie要怎么样。又不是没试过这种事,上一次搞的人家连医院都不来了。”Paul狠狠瞪了Henry两眼。
“你也知道试过了,不会怎么样的,还不是吃吃饭喝喝酒。”
“这次人家没那么好脾气吧?”
“喂喂,你们好像开始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了啊?有没有人顾及一下听众?”Thomas插嘴。
“喝你的酒吧!”Henry递去一瓶新的啤酒塞住了他的嘴。

翌日的仁爱医院,如往常一样忙碌和井然有序。
他们各自投入于各自的病例之中,没有闲暇的功夫去考虑过多那些在昨夜就随着酒精挥发掉的烦恼。生活其实就是一些人和一些事的相遇,不会因为某个环节的滞留而停止不前。
对于医生来说,更是如此。
医生同演员有时候真的没有太大分别。同样的是,在面对观众的时候,必须卸掉一切的其他因素,竭尽全力去演好医生这个角色。所不同的是,面对的观众,此时就是病人。

“Dr.黎,我们Check过这个病人的病例,是Dr.卢那边神经内科的病人。”
Henry摘掉了听诊器,听着护士的报告接过病历卡迅速的翻了一遍。
“我知道了。”他淡淡的扫一眼主治医生的名字。“通知Paris那边过来收诊。”继而俯身靠近坐在轮椅上的病人。
“小姐,你是不是在我们这里的一位卢医生那里看病啊?”
面前的年轻女人一个劲的打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你的右腿被狗咬伤,我们已经帮你注射了狂犬疫苗。我看过你的病例卡,你一直是卢医生照顾的,等一下我们会让卢医生来带你去做一个详细点的检查,明白吗?”
女人似乎是听懂了,点点头。
Henry站起来擦了一把汗。
身边的实习医生拽了拽他。“黎医生,这个人……是精神问题吧?”
“神经内科的病人不一定都是精神病。”Henry瞥了学生一眼:“有可能只是一些精神上的障碍。不过这种病人比较容易受刺激,你给她上药的时候要注意一点。”
“我知道了。”实习医生拿着纱布接近了病人。“小姐,我是这里的实习医生,现在由我来替你上药。”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实习医生,突然抓着轮椅尖叫起来,浑身上下剧烈的颤抖,打翻了旁边挂着的盐水瓶。
“小心!”Henry眼疾手快的拔掉她插着的针管,拼命按住她。“卢医生呢?叫他赶紧过来!”

“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A&E红色的帘子哗啦一声掀开,Paris大步走进来,一下子按住椅子上的病人,低声而急促的劝说:“Chris,冷静点,他们是医生,他们要帮你上药,不然你腿上的伤会好不了的,听我的话,安静点,安静点。”
女人还是尖叫着,刺耳的声音中夹了几个单词,Henry侧耳倾听,却什么也没听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乖乖的上药,我就去给你拿皮卡丘来,但是你得听话!”
女人继续扭动着,贴在手上的针管“擦”的一声划过Paris的手背,渗出血渍。
“卢医生!”Henry惊讶的提醒。
Paris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紧,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听话,不但以后都看不到皮卡丘,而且连小智也会不来的,听话!”Paris按住了一瞬间呆住的病人,向实习医生使了一个眼色。
“我来吧!”Henry接过学生手里的纱布棉签,向Paris点点头,麻利的冲上去裹好了伤口。

“送她回病房。”
送走了精神受到刺激的病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简直向打仗一样,以前遇见过的都没这个厉害啊。”Henry擦了擦额角的汗。
“啊,这个特别敏感。如果不拿她喜欢的东西威胁她,很难让她安静的接受治疗的。”
“神经内科的医生,真是不容易做啊。”
话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眼神彼此交错,一瞬间的融洽立刻消失了。Pairs冷冷的避开一点,转身要走。
“呃,Paris!”Henry叫住他:“你的手伤……”
“我自己搞定,不必麻烦了。”Paris的声调像镀了银,固执的甩下硬生生的句子,扭头离开。
Henry吸了一口气,为这场不可思议的交道略有些吃惊,脑子里浮现出Paris被划破的手背,往下一点,靠近手腕的地方,一道旧伤痕还依稀可见。
有些挫折,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哪怕变得不可理喻,也终究是情有可原的吧。

“怎么了你?”午餐的时候Henry端着咖啡一言不发的出神,Paul忍不住开口:“上午碰到什么难解决的case?”
Henry咂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叮铃一声。
“再难解决,我们做急症科,也不过是个过度,真正要动脑筋的,是你们这些终极医生吧?”
“诶?终极医生?”这个说法倒是新鲜,Paul好笑的望着他,莫名其妙。
“就是说,病人经过我们这里,最终还是要在各个科室的医生手上得到根治,最辛苦的还是你们吧。”
Paul扬了扬眉毛,对这个说法感到新鲜好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说道辛苦,急症科其实更辛苦。临床经验和敏捷的判断,稍微出一点差错的话,危及的可能是一条生命。性命攸关这个词,在A&E的手术台上似乎更多机会出现。”
Henry挑嘴而笑。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想起这些问题?”
Henry抬起眼睛看着他。
“神经内科的Paris卢,你觉得是什么样的人?”
“问我?”Paul想了想:“虽然上次我手术的事情他有些固执己见,不过客观的来看,他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医生。学校的时候他的严谨就是出了名的——不过性格方面,可能阴暗了一些,不大容易相处。啊,对了,我记得他以前想要做脑外科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做了内科。”
“那是因为,一次事故。”
“啊?”

记忆又蒙上一层雾蒙蒙的灰色,时光倒流在十三年前。
高出Henry和Paul一届,作为医学院的全优学生,Paris在校内小有名气。因为他有一只无人可敌的“黄金右手”,用这只手握刀替病人做手术,下刀是如此准确而完美。判断精确,动作干净利落。有很多人看好他,会成为东南亚日后出色的脑外科专家。可是在一次实习手术的过程中,同台的实习医生竟然不小心在递给他手术刀的时候割破了他的手腕——
脑外科专家的新秀从此就消失不见。很多年以后,人们才在医院的神经内科里发现一个不苟言笑的专家医生Paris卢。虽然壮志未酬,但是他的神经学分析依旧使他凭借卓越的医学天赋而平步青云。

“当时我就在同一家医院实习,碰巧看见从手术室负伤出来的他。手上裹了绷带,靠在墙角狠狠的把手术帽扔在地上。那种懊恼和痛恨,是一辈子也消减不了的吧。”Henry回忆着说。
“此后就变了?”
Henry点点头。“但是没想到连人格也变了——”想起一些过往的纠葛,哪怕是因为前途遇挫,也不应该做出那样伤害人的事吧,但他却居然一点悔改的意思也没有“又或者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只是没有了理想的依托,所以很容易堕落到低谷。”
“可是,他依旧是一个出色的神经内科医生。”Paul若有所思:“虽然在那次的手术上同他意见相左,但是不可否认,在外科手术方面他仍然是一种权威。虽然从来不自己捉刀,不过很多病例都是经他研究提案才定下手术方案的。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故,也许他真的成为一个出色的脑外科专家了吧。”
Henry望了望Paul微笑的眼睛,不自觉的也笑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一个出色的脑外科专家吧,懂得欣赏一个已经被埋没了的同行的人才,有这种气度的人,才配得上大家的称号。
“但是他上次那样对你还是太过分了。”
Paul好奇的眨眨眼:“他以前真的对你做过些什么吧?貌似你对他的成见更多一点?”
“再大的挫折也不能成为伤害人的理由——Anyway,不说这个了,回去做事。”
Henry敲了敲喝空的咖啡杯,起身走开。

“Bye——”Paul在椅子上转了个身。
Paris么?原来有这样一段故事。像他那种要强的人,是不愿意让人知道这段过去的吧。所以他才会对Henry的态度格外的冷淡和尖刻。
不过,自己同他又有什么过节呢?Paul拧眉,想不通。
但,或许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执意他应当对那起手术负责,他就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就算没有奇迹,也会有一些类似的,奇迹的微光。

他从餐厅的窗户望出去——后院的草坪边,白色的长椅上面,某一个视线的定点。
一些如果不到伦敦,就永远错过了的东西。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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