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lineda

《妙手仁心III》（14）

酒吧里的冷清映衬着wilson此刻的失落：他已经喝了10多杯red wine了，还在继续。在这样的时期，公共场所里多他这样一个客人很令人瞩目。
“先生，您已经喝了很多了。”
“你怕我给不起钱买单么！”wilson很少这么没有礼貌。侍者怕自讨没趣，不再理会他。
夜越来越深，酒吧要打烊了，喝醉了的wilson仍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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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么？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但是上官先生在这里醉得很厉害，我们只好打开他的钱包，找到了您的联络方式。您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麻烦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来。”annie顾不上自己刚刚躺下，一边穿外套一边给paul打电话：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一个人把喝醉了的wilson送回公寓。

Paul今天晚上有个临时手术。
电话响了6声后，进入留言状态：
“paul，我是annie，这么晚你去那里了啊？如果你在15分钟内听到这个电话，马上到兰桂坊1934酒吧找我吧，I need you help. 就这样了，记得快一点。”
Henry找到钥匙打开门的时候，annie已经挂断电话，只剩留言机“嘟嘟”的响。
他来不及多想，关上门向兰桂坊开去。

他到的时候，annie正试图把wilson扶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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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
“paul今天晚上有个手术。”
“噢，是么。麻烦你了。他喝醉了，我没有办法…”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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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wilson扶回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3点多了。
“你不会喝就不要喝这么多。”annie轻轻的在他额头垫了一块热毛巾，“乖了，好好睡一觉吧。”
henry背过身去：“我看他也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吧。”她转身帮wilson盖好毯子。她必须走了，明天还有一场court。
站起来要离开的一瞬，衣角却被wilson紧紧攥住。
“不要走，annie，不要走，不要离开我。”wilson的酒还没有醒，无意识的喃喃：“我真的爱你，annie，你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忘不了henry；…你还爱着他的，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你还爱着他，却要给我希望……你好残忍……跟我回法国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
Wilson昏昏地睡去，手慢慢松开。
剩下他刚才那番话的男女主角，尴尬的站着随时间流淌……

“我想他太醉了，你不要误会。”
“我明白的。时间不早了，明天早班，我先走了。”henry轻轻带上门。

Annie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
他爱她，一如她爱另一个他。这就是爱的感觉，没有理由，不计回报，谁也骗不了.
《妙手仁心III》（15）

爱上wilson，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帅气，优雅，家世、教育背景良好的wilson，很多女人对他都没有免疫力，尤其是：当他还深深爱着你的时候。
Annie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原来可以伤他到这样深。
他沉沉的睡着，嘴里依旧喊着她的名字和不要离开，一直到天亮。她不忍心叫醒他，在他额头轻轻一吻，匆匆赶去上court。

官司打得很艰辛，虽然她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是，仍旧很辛苦。她苦笑着对自己说：如果wilson再说一次跟他回法国，就跟他回去。念头一闪即过，她下车去买白粥：有个家伙不知道酒醒了没有。
忽然间好像所有的人都戴上口罩，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令annie觉得整个城市就像一座大医院。她随手买了一张报纸，一个病人纤维化的肺部和临时前痛苦的表情让她着实吃了一惊，照片旁附着一个小女孩痛哭无助的表情：她的爸爸是全港第一个因为抢救sars病人而牺牲掉自己的医生。忙昏了的annie再一次觉得原来死亡可以离自己这么近。

回到wilson的公寓，他已经醒了。平静的坐在书桌前，还是那个优雅帅气的他，只是眉宇间隐隐透着不安与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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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头还痛不痛？我买了白粥，你肯定还没吃东西吧。”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的表现是不是很让人失望啊？”
“失望就没有，心痛就有一点。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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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ie在厨房摆弄她的白粥和鸡蛋，身后一阵沉默。

“我有事想跟你说。”
“喂，你昨天晚上已经说了很多了。”annie甜蜜的笑着，酒后真言这句话她知道。
“我……刚才医院打电话来，我……可能有短时间不能陪着你了。”
Annie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你要留院？？！！”她想起刚刚报纸上公布的定点医院的名字。
他点头默认。“这里有消毒水，口罩，感冒药，咳嗽糖水，甘草片，中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wilson！”莫名的，annie觉得眼眶中有泪。
“你知道的，人类健康，世界和平是我的理想，我是医生。”纵然wilson心中有10万个不舍，他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但是他不能忘了自己的理想和责任。
“我跟你回法国，我们马上回去，好不好？”annie闭上眼睛，两颗晶莹的泪流下。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知道wilson这一去危险有多大。她那么了解wilson的决定，可是，她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Wilson从身后轻轻揽住annie，一滴泪落到他手臂上：“小傻瓜，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答应你，3个月后，我们一起回法国。我舍不得，也不会有事的，我还没有拖着你的手给所有人看，你还没有答应做我这辈子最美丽的新娘。”
“再说了，我这么帅，老天舍不得让我死的。”
Annie转过身，紧紧地抱住wilson。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冥冥的觉得不安。
“你答应我的，不要忘记。”
“annie，我喜欢你为我哭的感觉，很温暖。记住，你是女人，不要什么时候都那么坚强。我会用一生保护你，不让你再哭。”
Annie任泪水流下，湿透了他的肩……

henry在默默收拾行李。Paul进来。
“你不打算通知annie一声么？”
henry回过头看他，不出声。
“我是说，你真的就这么放弃了？annie是个好女孩。”
……
“paul，我希望她幸福，不管在不在我身边都不重要。……如果我有什么事，记得好好照顾她。晚了，去睡吧。”
Henry放进提包里的最后一件行李，是个像框，像框里他搂着annie幸福的微笑，往事一幕幕……他用了10年忘掉一个女人；也许，他要用一生来忘掉annie。

很晴朗的一个早晨，annie送wilson，paul送henry。在医院的门口不期而遇。

“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wilson提annie把口罩往上题。
“你自己保重。”paul拥抱他的老友。

“henry，没想到我们要并肩作战了。”wilson友好的打招呼。Henry回头，匆匆一望看见泪眼婆娑的annie。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wilson有事的。”这句话，他在心里对annie说。

celineda

《妙手仁心》（9）
在拐角的糖水铺里，henry下意识的去买鸭舌汤，他记得annie陪他喝过很多次，他想这是她和他都爱喝的。

————
“我本来不喜欢吃鸭舌头的，因为我觉得很恶心。可是，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便陪你一起。”
————
言犹在耳，他恍然大悟：annie不喜欢这种汤的，她是为了他才喜欢的。Henry收回了正要付钱的手，开始想到底她喜欢喝什么汤呢？可是……没有答案。她跟他3年了，他竟然不知道。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好好了解过她，于是这一刻他明白他欠她的太多太多……
“老板，可不可以麻烦你把外卖篮借给我，这里所有的汤我每样要一份。”他提醒自己，一定要记住annie这次拿了哪一种。上学时先生教过亡羊补牢，他希望现在还有机会补救。一种初恋的感觉姗姗来迟，却很纯很真。

Henry捧着花，拎着外卖篮从糖水铺出来的时候样子很滑稽，以至于路人纷纷向他行注目礼。不过，只要annie喜欢，他不在乎。
再拐一个弯就是医院了。眼前晃过一辆出租车，开的很快，快到没让他看清里面坐着的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医院走廊里，几个护士在窃窃私语，wilson从旁边路过。
他这两天心情很差，不为sars。他最爱的人受伤，她和他近在咫尺，他却没有勇气去看她，因为她的身边有另一个他。她昏迷的这3天，henry寸步不离，几乎夜不成寐。但没有人知道，有个人同样睡不着。

“annie真可怜，听说她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是啊，谁知道呢，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那天henry不是约了她吃晚饭么？他下午还跟我打听哪里的蔬菜比较新鲜呢。
“那她怎么会那么晚一个人开车在路上，而且还淋了雨？”
“一定跟henry有关的。我就说，爱上这样的男人，……annie真是不幸。”
“等一下！万医生说annie有2个月身孕了，可是，你们想想，两个月前，她不在香港啊！！”
“是啊！”
“怪不得…”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注意到旁边wilson的脸色越来越暗，疾步离开，向着annie的病房……

————
“我回来了，你看，我买了……annie呢？”henry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走了，说不想再看到你。这次没说时间。”paul背对着他，望向窗外。（还记得么？妙2第一集里，annie因为henry打仔仔而生气，说3个钟头不说话。）
“她给你留言了。对不起，我留不住她。”

花掉了，糖水撒了，他挪到床头，每一步都很艰难。
“每一段感情都有保鲜期的，我们这段过期了。”连笔迹都那么干净利落。
同时掉出来的，还有他家的钥匙。

病房外，脚步声匆匆。
“annie呢！”Wilson几乎是冲进来。

四目相望，流露的是对同一个女人的爱恋……
annie….法国…..wilson….法国……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妙手仁心》（10）

henry：“我有话跟你说。”
Wlison：“我也是，不过，不是现在。”

Wilson匆匆离开，现在，他只想找到annie。
一旁的paul被弄糊涂了。

太阳终于在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露脸，只是一出来便西下，暮色中的墓园很静……
annie平静的坐在jackey的墓边。看得出她很累很虚，头靠在她的墓碑上，宛若当年靠在她的肩膀上。曾经她们说过要做一生的老友，不隐瞒，不离弃。她们共享所有的秘密，时至今日，annie知道她也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听她说话。

“henry向我求婚，我拒绝了。我们一向给对方最大程度的自由，只是纯粹的喜欢。我以为他也会因为只是纯粹的喜欢而求我嫁给他，没想到却是因为责任。Wilson是个好人，不过……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在最爱的人怀里微笑着离开，留下paul对你永远的想念。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想醒过来，至少，henry会因此而想念我。而在离一个世界，有你在等我。……”她觉得头很晕，想要站起来离开，不过没有成功。斜斜的昏倒在墓旁，本来，她现在应该躺在医院里休息的。

与此同时：
henry和paul在医院。
Paul:“去找annie吧。”
Henry:“她现在不想见我的。”
Paul：“我拜托你主动一点好不好？”
Henry:“……”

与此同时：
wilson在满世界寻找annie。

Annie醒的时候，闻到一股很香，很熟悉的味道。wilson捧着小蛋塔坐在她身边，不说话。Annie觉得一种关心间杂着愤怒的感情在四周围绕，不过，关心的成分显然更多。
“我真的好饿。”她微笑着，想化解尴尬，“这个小蛋塔还是这么香。”
他沉着脸，但还是把盘子递过去：“小心烫。”
“谢谢。”她灵动的眼神从他脸上划过。他知道，他的心在慢慢变软，再多一眼，便又化为满满的爱。
他强行把头偏过去不看她。
“你那么讨厌我么？连孩子也不放过！”
“……”
“为什么不说话！”他转过头，脸因为激动而涨红：“为什么不留住宝宝？即使你不要它，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养大它！为什么，为什么啊。”
“Wilson, ”她抽开自己被握的生疼的手：“世界上的事情，不是每一件都有为什么的。但是……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我还有没有机会？”他想起在病房那晚henry为她流泪，心里一阵紧缩，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希望。
她望着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妙手仁心》（11）

“你应该给我个机会的。”不知为什么，Wilson定了定神，说话的口气像极了3年前的某个人。
往事纷纷扰扰的在annie脑海中划过，3年前她赌了一次，结果输了。3年后，……她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再输一次。不过，3年前是她对henry没有信心，而这次她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困在henry的世界里呢？！他伤害你还不够多吗？Annie，相信我，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的，我会给你幸福的。”他自私了一次，不敢再想那天晚上在医院亲眼目睹的一切。
“我……”
“给我个机会吧，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啊。”他眼里的恳切很好的掩饰住了内心的不安。
“Wilson, 你不怕我们之间的爱永远没有balance?”
“我不在乎。因为我喜欢你，只是爱，也只有爱。”
她所有想从henry那儿得到，但一直都得不到的，在他这里，全部都预备好了。
也许他的“咄咄逼人”起作用了，她终于点头默许。一份新的爱开始了，虽然有那么多不确定，那么多不平衡，可是，在爱的世界里，你多走一步，便是另一番崭新的天空。只是，他们的天空下，有annie，有wilson, 还影影绰绰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此刻，wilson轻吻annie的额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此刻，毫不知情的henry正拿着戒指，守坐在annie家楼下。

“你一直握着我的手，叫我怎么吃啊？”annie被wilson满满的幸福感染了，脸上是温柔的笑。
“sorry,”wilson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手，“我喂你吧，小心烫。”
“你不要这么肉麻。”
“小姐，我在法国长大的。这个不叫肉麻，叫浪漫。”他拿起一块，送到她嘴边，“渴不渴，我去给你冲杯牛奶吧。”
“我想喝咖啡。”
“咖啡没有营养，喝牛奶吧，听医生的话才会好得快。”
她盈盈的笑着喝下牛奶。
很奇怪，此刻她最想喝的，却是鸭舌汤。是Henry带她喝的，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他而喝的，没想到，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舍不得这种汤了。

“wilson，我想我该回家了。”
他想把她留下，不过，他更不想勉强她。今天晚上他已经很幸福了，他那么小心的维护着这份感觉，怕一个不小心，这得来不易幸福就跑了。
“我送你。”

走到门口，她才发现，wilson的家和她的家很近。近到抬头，便可以望见她家的灯光。
“你监视我啊？”她笑，却很温暖。
“是守望。我从法国追来的那天起，就一直守望着一天，可以走在你身边，拖着你的手，给所有人看。”

幸福的路，走起来总是嫌短。
“我到了。”
“早知道应该搬得远一点的。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你看你的样子多残。早点回去睡吧。晚安。”
他再一次吻她的额头。

她上楼，他回家。Henry从角落走出来，手里紧紧地握着戒指。

《妙手仁心》（12）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annie家楼下走出来的，却依稀想起他握拳冲到Wilson面前，却被他打倒在地的尴尬。
“你伤害Annie还不够多么！我拜托你，如果你还爱她，放手吧！”这是Wilson最后对他说的话。他握着戒指，有时候上天真得很荒谬，想和她一生一世的时候，却要放手了。他一直那么确定Annie是属于他的，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爱，今天才发现这份爱不是必然，可以被人生生的从眼前拿走。
————————
“如果你还爱她，放手吧！”
也许Wilson是对的，一直以来，他都太自私了，他不配得到Annie的。他配不上她。
Henry在Annie家楼下坐了一夜，在天刚亮的时候做了决定。
于是，Annie走下楼的时候，很“偶然”的看到Henry亲昵的搂着另一个女人。
从旁边的橱窗镜子上回看annie的那一眼，他知道，这次他是真地要失去她了。

转过街角，henry付钱打发走身边的道具。
爱到不在乎是不是拥有，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升华。
也很偶然，Wilson通过落地窗，看到了这一切。

痛苦到最后便是买醉，接着疯狂的打电话找paul, 没有人接，终于明白原来在最需要的时候，连电话都欺骗的痛苦；终于明白在jackey离开后的那个早上，annie无端端的心情，原来就似被全世界遗弃……

他醉到第2天傍晚才醒来，天还是灰色，像架里他搂着annie幸福的笑着，他拿过像架搂在怀里，拼命留住最后一点她的气息。
“henry, 你没事吧？”paul替他向医院请假后的第29个小时，终于打通了他的电话。
“没事，有点头痛而已。”他闭着眼睛。
“今天院里开会讨论留院的问题，我想问问你考虑的…”
“我留。”
似乎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那annie怎么办？”
annie有更适合的人在照顾她。这句话，他放在心里。
“wilson呢，他留不留下？”他突如其来的疑问，让paul觉得有点意外，第2次疑惑，他隐隐觉出有些许不妥。

“他？好象留下吧。今天看见他签名了。你问他干什么？”
“他不可以留下的。”henry腾的坐起，一阵头痛欲裂，“他还在医院么？我要找他。”
“不知道，我约了joe晚上一起去看annie，你也来吧。”
“我没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承受，相见不如怀念吧。
“就当是看一个朋友。”
Henry挂断电话。

晚上在annie家，paul看见wilson。

《妙手仁心III》（13）

“你故意要让他们看见我在这里的，是不是？”送走Paul和joe，wilson仍能感觉有种怨愤的延伸没有离开。
“这样不是很好？不用解释，只要接受。”annie很冷，怎么也抹不掉早上看到的那一幕。古人的智慧真的不可忽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觉得应该彻底失望了，不再抱任何幻想。只是心却隐隐痛，一段13年的情，又岂是说忘就忘。
Wilson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走到门口，腾然发现annie没有送过来，她背对着他，他吻不到她的额头。

第2天一早，henry坐在wilson的办公室等他。
“怎么又想打架？这里好像不太合适。”wilson彻夜未眠，心情很差。所幸henry并未理会。
“我来只问一句，你确定要留院么？”
“对。”
“那annie怎么办？”
“这是第2个问题，我想我可以不回答。况且，所有人都可以问我这个问题，你除外，你没有这个资格。”酸酸涩涩的感觉挥之不去，他那么了解，annie心中还有眼前这个人的影子，要不然，昨天晚上不会上演那一幕。
“我知我没有资格，所以我放手。我把她交给你，也拜托你一件事，好好照顾她。”
Wilson第一次发觉，henry的背影有点颓唐。
他无力的坐倒在办公椅上，发现自己也很颓唐。

Annie手上一单新case，一个病人控告医院误输血导致其感染爱滋。刚好是henry的医院，而那天负责抢救的人，是henry。
她有点心绪不宁的翻着医院刚刚传真来的最近一段时期的输血报告，“江新月”3个字不经意的跳入眼帘，后面跟着输血人的大名“黎国柱”，还有一大段备注：原来她昏迷的时候，错过了一些事情。
她不知道她的身体里还流着他的血液。
她有点乱，通知助手，她想早点回去休息。

——————
“你怎么来了？”
“我打电话到你的办公室，may说你不舒服回家休息了。我就来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wilson放下手中特意买的鱼粥和蛋塔。
“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好累，想回来休息。”
“让我看看。”wilson伸手要去探她的额头，却被annie挡回来，“我真的没事。”

“Annie，跟我回法国吧。”wilson突然开口，弄得她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我们回法国重新开始以前的轻松生活，好不好？”
“这个是不是你追来香港的真正目的？”
“除了香港，我那里也不会去。”ANNIE的回答让WILSON觉得很不舒服。
“你好好想想，好好休息。”

送wilson离开，她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好奇怪。她不想和他吵架，发脾气，况且，他并没有错。她盘算着如何向wilson道歉，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与henry正好相反，wilson的爱太紧了，让她找不到自由的空间。她尚不明白的是适合她的爱始终是第一种。

celineda

妙手仁心III （4）

夜深了，wilson静静地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雨斜斜的落下，模糊着夜香港的繁荣。对面就是annie的家了，在香港这样的地方，寻找出色如annie的律师并不难。他在她家附近租了一套房子，这样遥望，即使不见面，他都可以想象每一分钟annie在做什么。
此时此刻，那扇熟悉的窗开着，却没有光线射出来，只有白色的窗帘随风轻舞，给夜幕染的淡蓝。他有点失望，下意识的点燃一根烟，并不吸，只是静静的看着袅袅升腾的烟雾，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象，仿佛心中的那个人此刻就在身边，吮着指头，似嗔非笑地看着他。说实话，他从来不缺什么，包括女人。直到annie的出现，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你这一种。”那种慧黠的淡定和不经意间流露的神韵，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他结束一切追来香港，因为他知道他爱她，或者虽然即使她不爱他，那是他的劫数；就好像她一直爱着henry，他却不好好珍惜，那是她的劫数。

屋里没有了jackie，越来越冷清了。窗外的雨，千丝万缕，而annie此刻的心情，更乱过窗外纷纷的雨丝，只剩一杯咖啡，握在手里早已凉透。她不开灯，光脚坐在地板上，任风吹过来，心凉到一片空白。说到底，她和henry是一类人。她也想逃避，可是，肚子里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生命，她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洒脱。Henry…孩子…Wilson….这是她接手的最复杂的case。

After Five里，henry, paul, 张sir, joe聚在一起。

“henry哥，你不是吧，结婚这么大个火坑，你也要往里面跳。脑子坏掉了？！”张sir顾不上手中的啤酒。
“我最关心的是，结婚以后，你还会不会同我们在这里这么悠闲的喝酒聊天了？”joe比较镇定些。
“真的，henry哥，annie这次回来后，我就发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手脚啊，搞得要结婚这么严重，我帮你查一下啊。Paul，你还坐着干嘛？劝劝你老友啊，他快万劫不复了，你还在那边喝酒！”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henry单独谈谈。”
Joe识趣的拉走了仍在喋喋不休的张sir，留下paul和henry。

“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结婚？”
“今天，万医生来跟我说恭喜，我才知道，annie去汇格医院她的同学那里做了检查，annie怀孕了。”
“怎么会这样？”
“我有天一时冲动跟annie说想要一个孩子。”他把头深埋到两臂之间，想要刻意的回避什么，paul看在眼里。
“如果现在你还要对我说没准备好要对这个孩子负责，我会看不起你。”
“所以，我买了戒指，……”
paul终于明白为什么henry会突然决定结婚，可是，这样的结合…不适合henry，也不适合annie，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要让annie知道你是为了孩子。”
Henry端起啤酒一饮而尽。当annie和孩子真地摆在面前了，他又本能的想要逃避，或者他本身就是一个大孩子，贪玩，任性，喜欢一时冲动，却又不懂的要如何负责……

Paul心情复杂的望着henry, 也许他真的是她的一个劫。

这样的雨夜，3个人无眠……

妙手仁心III （5）

街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带口罩了。原来人与人之间，只能看到眼睛，看不到表情，是很悲哀的一件事。
Paul在医院门口碰见了henry。

“早，paul，表情这么严肃？！Ribecca回来找你啦？”henry依旧拿他开玩笑。
“昨天晚上院长给我打了个电话，sars疫情越来越严重了，我们的医院可能要提前进入警戒。”
“其实看看周围就知道了。不过，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快。”
“你跟annie提了么？”
“什么？”
“结婚啊？”
“…”
“你快点啊，再迟些怕是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听不到她说I DO了。”
joe冲出来：“你们怎么还愣在这里，院长开紧急会议呢。”

从会议室出来，每个人的神情都很肃穆。
“你留不留？”Paul问henry。
“我考虑一下。”
2个人面对窗外，用力吸了一口气。天还有些许凉意，雨后的香港一片清朗，只是，谁也不能预计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能这样自由的呼吸了。

“Annie, 晚上来我家吃饭吧。”henry望着自己一手布置的浪漫，满意的微笑着。
“什么事啊？我今天有份report要交，不如…”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再忙也要吃饭的嘛，我等你，你一定要来。”henry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这是他第n次拿出戒指来看了，想象着annie戴上它的样子，应该很衬的。

晚上9点35分，annie出现在henry家门口。打开门的一刹那，annie以为自己走错了。

“嫁给我吧，”henry单腿跪地，“我知道这样很老套，但是，给我个机会，让我跟你一起给宝宝取名字啊。”
“我…”满腹纷乱的思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了…

妙手仁心III (6)

“你先把戒指收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她不看他，似乎在对自己下决心。

雨点伴着夜幕，淅淅沥沥的敲打着henry家的窗。

“我不care你怎么知道的。但是，如果没有宝宝，你还会不会要跟我结婚？”眼里有种希望的光芒在闪烁，她小心的隐藏着。
“你要我怎么回答？还是你想听什么答案？”面对比较困难的问题，嬉皮是他一贯的手段，不过这次不管用了。
“你什么时候认真了，再给我打电话。”annie转身就要离开，被他拦住。
“…会”他低下头，眼里滑过一丝赧然，没有看到她的失落。一个“会”字说得很艰辛，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她失笑：“henry, 为什么不对自己诚实点儿呢？”眼眶莫名的有点湿润，她低头点燃一支烟，“……记不记得我第一次问你，‘生死边缘的那一刻想到谁的时候？’你告诉我是judy的姐姐；第2次，你想尽办法回避也不回答我。…那么忠于自己的感觉的一个人，这次，为什么不对自己诚实点呢？”

烛光摇曳着夜的冷清，他刻意地回避着对方的目光。
“annie，你知道我…”
“不，henry，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吧，曾经我自以为知道你，了解你；可是，到头来才发现我高估了自己。”不知为何，她拿烟的手竟有些微微的发抖，烟火忽明忽暗，“不过，…虽然我不知道你，我知道我自己，这就够了。”
“annie，你知道的，我一定会跟你结婚，…我承认如果没有宝宝，可能不会这么快，但是…”
“如果刚才我说是，你会觉得幸福么？”她忍不住打断他。
“我…”他终于抬头，“给我个机会，让我学会负责。”
“责？原来是责！我跟你之间，只是要负责么？”她微笑，却很凄凉，“不必了。”
“你有权知道的。宝宝不是你的，不要问我它属于谁，因为谁也不用为它负责。”
她掐灭烟，起身离开，走的从容，从容的凄凉。最后的一次转身，却是对他说：
“你刚刚肯定没有留意吧，我自己买了一个打火机。”

剩下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坐着，风吹进来，熄灭了本来属于他和她的烛光……(若干年前，他也曾在这样的夜晚，逼着她熄灭了本来属于他们的烛光，和他们的幸福。)

她开着没有开顶蓬的跑车在雨夜中行进，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速度越来越快……（人说爱上一个浪子是女人最大最大的不幸，因为他永远不记得回家的路；又说爱上一个浪子是女人最大最大的幸福，因为他倦了的那一天起，他会是天下最深情专一的人。她爱的henry还没有倦吧？！一路走来，爱到遍体鳞伤，自尊也丢掉，自信也丢掉，自怜也丢掉，却依然看不到路的尽头。）
。。。。。。

“上官镇杨医生，万安生医生，请马上到急救室。”
“什么事？”wilson一边披上医袍，一边问迎面走来的万医生。
“不太清楚，好像是车祸。我们快走吧。”

这是wilson第一次在香港如此接近的直面annie。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再见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她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慧黠和神韵，安静的躺在白色的急救床上。
眼前全是在法国的点点滴滴，全是在法国的她，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病人呼吸困难，下体流血，bp70,over 60……”

雨越下越大，急诊室里灯火通明……

妙手仁心III (7)

Paul在焦急的敲着henry家的门。
“你搞什么啊，这么久才开门，为什么不接电话！”
“找我什么事？”他冷冷的回应着，面无表情。
“什么事？！你知不知道，annie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急救，你…”
他不等他说完，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冲了出去。Paul替他关上门，紧跟在后头。

医院里，护士急匆匆的回来。
“血库没有足够的a型血了！o型刚刚用完，刚才高速路上连环撞车。”
“快，打电话从别的医院借啊。”

“用我的，我是o型！”wilson撩起袖子，annie的呼吸已经恢复了，但是，还很虚弱。
“这…”
“我是a型！”henry冲进来。
“好，你跟我来。”
殷红的血液，从一个身体注入另一个身体…
“baby保不住了。”万医生失落的站在一旁，“它还那么小…”
……
隔离病房里，henry紧紧握着annie的手。Paul站在他后面。
“为什么会这样？”paul有点愤怒的看着henry的背影，annie这么反常，一定跟他有关。
“……”
“孩子没有了，万医生说这次的影响，可能她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会弄成这样！”
“你让我和她单独呆一会儿，好么？”henry的语气很软。
“annie，你坚强点，一定要醒过来！”paul无奈的离开，或许，眼前的景象太熟悉，让他想起了1年前的某个人。

Henry把annie冰凉的手握起贴在脸上。
“我知道你听不到我在跟你说话，可是，我怕你醒过来，我又没有勇气对你说了。你说你不懂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我比你还差。刚刚你离开，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想我们的故事，想告诉你从10年前的那个邀请，一直到今天，我最爱那个始终是你。我真的后悔，Annie，我真的后悔，后悔以前伤害你那么多次，后悔刚刚没有把你追回来。不管你肚子里的baby是谁的，不管你以后还会不会再有孩子，我都不介意。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别的都不重要了。Paul说你肯回来是我的造化，annie，你醒过来啊？再给我一个机会？”一滴水珠打落在病床上，不要误会，是henry的泪。他为人哭，为人流泪，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病房的隔离窗外，wilson默默的站着，鉴证一份爱……

妙手仁心III (8)

午夜时分，雨停了，annie醒了。
她能感觉的自己的手被人握着，被这双手握了3年了，还不算13年前那次，她第一次体会到掌心离合之间，竟不期然的有那么大距离。也许，以前就有的，不过幸福太大，没有留意罢了。
撞车的那一刹那，她分明感觉到一个生命从她身体里离开；同时离开的，还有一颗爱的伤痕累累的心。她的泪不多，jackey离开的时候她哭了，gel离开的时候她哭了。这次……流过了，心碎了，学会放下了，只不过代价太大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henry此刻不在身边。可不是henry又会是谁呢？wilson? 又或者只是她自己？人总归要有一种方式继续生存下去的。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潜意识里不想让身边的这个人在第一时间知道她醒了。一种心如止水的悲凉在四周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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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ie醒了！太好了，我马上过来。”paul匆匆的走出办公室。在这个非常时期，接踵而来的坏消息让人心都变得敏感。现在annie醒来，对他而言，不啻于一个极好的消息。

“江小姐，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了。”每次告诉病人这样的消息，万安生都有种负罪感，虽然可能谁也不想这样，但是，失去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annie的朋友，不过她仍然走过去，轻抚一下她的额头：“别担心，你还这样年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持续沉默。

“annie还好么？”paul碰见正从病房里出来的万医生，“henry呢？”
“henry好像去给她买吃的了，至于annie，她……”她以摇头作答，“你去陪她吧，她需要有朋友在她身边。”
“我知道怎么做的。”他镇定了一下，强作笑颜的走进去。

“annie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醒来，雨都停了呢，气象台说今天可能会有彩虹……”
“今天报纸报道你们律师行了，你们老板点名赞你。”
“昨天宠物大赛，你知道么？得冠军那条狗长得跟仔仔很像。”
……

“你不用再说了。”她终于开口，“我没事。”
“真的没事？”直觉告诉他，她在说谎。
“你说这么多，不是想听这一句么？”她偏过头，牵强的笑，却很凄凉“天亮了，梦醒了，即使是一场恶梦，也过去了，是不是？”她像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Paul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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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戴口罩的人越来越多了，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回避着。天空持续阴霾。
一个人例外。天空下，henry快乐的跑着。annie真的醒了，这么快，不知道是谁创造的奇迹。他告诉自己这次annie醒来，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120朵香水百合中间，放着他的求婚戒指，和一个浪子倦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