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 【踩场之作&非征文】【拾年】而我消減。你還在嗎?

[妙手] 【踩场之作&非征文】【拾年】而我消減。你還在嗎?

本打算什么都不写,十年让它这样静悄悄过去,毕竟在流年之中,我又能记得住多少个纪念日。而却突然之间,在这样一个慌乱晚上,一切都在动荡未定之中,这个在脑间缠绕数月无法消散的标题下,终于不可继续平静。一切都这样不习惯,电子的机票、划出了信用卡的金额却未收到回执的账单、邮政服务缓慢的投递速度;这一切我本只打算在一年后领受,却横空又杀出个意外事件——而我,并没有时间去位于大埔某个角落的那间医院逛一逛了。
若没有心情,便也不强求。生命如此自如而艰难,我们有多少预计得到的未来。并非像歌词所唱:天涯海角,那么远又那么近,都看得见。
从来在我执念中,那便总是一座看不见的城市,看不见的人群。

忽而忆起少时在公共论坛的签名:我在,你看。如今想来竟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我在”,居住于世界,寓居于这熟悉的环境中,却碰撞和毁灭。海德格尔花了毕生精力,未能解答存在究竟为何物,我还苦苦等着他的解答:我在,时间,来来回回,哪里有永恒,何苦有执念。
深入于世往往苦痛,所以耶稣基督教导说:要常怀喜乐感恩之心。众人劝高人:对生活要求越简单越快乐,高人却说:我的要求便是生活快乐,这样要求,其实最为艰难繁复。我一直以为生活可以平静简单快乐,最大麻烦亦不过,你所深爱那个人,在你亲自执刀的手术台上陷入昏迷,而你却还可有希望等待,可握住一双手翻阅法国动人童话故事,可以拉开天窗对住雨后初晴天空期待:快看,上帝与你我的约定;又或救人却令自己换上绝症,在日日的适应中等待最后时刻;再或明明有一场十年前的约定却要在苦等十载之后才渐渐清晰。
最最不济,亦不过剪切一个opening ending,之后会有无数深陷其中的信仰者前赴后继为其捉襟见肘下去。

不过转眼之前,我还是连「男人女人」这样字眼都羞于提起的萝莉,转眼之后一切都已没入人群和千万生物在城市污浊空气间游走与呼吸。只为生存。
存在,已是太难顾及的字眼。何况曾有过那样天长地久永不幻灭的「神话」也好,「童话」也罢。

我站在人群中,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对我说:你的旧证呢?
旧证,我还以为早已过期。
那年带着刚刚到来的欣喜像要把毕生话语都奉送一般在兰桂坊微雨后湿润的空气中胡乱游荡,究竟是否看到什么,已经无从记起。
我究竟缘何贪恋起南海边上殖民地。是因为遥远角落里一个故事,抑或从不曾存在过的那些人事。
一切已未必重要。手机挂坠可以除去,电话铃声可以改造,电脑桌面可以撤换,那些旧人旧故事彻夜彻夜整年整年码下的字迹亦都可以藏进刻好的碟片雪藏封存;数一数所谓征战十年得来不过一盒几经辗转才落入手中的港版的DVD,英法德日各一本中文无数个版本的童话书,还有数不清梦里梦外几乎错乱的时空。

我都在消减至,不知名的世界角落。

日光之下,从无新事。
我沉醉十年(或许都并不到)的温柔,霎时间在生存的暴烈中弥散。还未来得及体会消减的罪恶与成长的苦痛,便逐渐忘却在,高楼平房暴雨烈日灰尘微生物的交响下。
阳光安静细密,我已快要忘却一切场景,连模糊的影子与神态都无法准确把捉。被许久不见的朋友询问:你如今还喜欢……?也只有一愣然后挥手:大约吧。
而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对于这样淡定的渐渐远去,连泰然自若的恐惧都已是多余。

存在主义者说:沉默,同聆听一样,均是话语的本质。
这故事我可以读千万遍倒背如流,或写千万遍千变万化,连花开都有声的世界何等美丽灿烂温情脉脉;而一旦我沉默,我来到寂静空间。时光中青烟消散,我不过是我,如此存在。
从寂静走向寂静之后,方知道世界的脚步。而所谓爱与永恒的故事,若一直在那里,我不知道,只是我在逐渐凋零下去——未必是一种坏的方向,凋零,也不过是生命循环中,重新开始之前的一种存在方式。

时间从今时到永远,从海角到天涯,有时间的地方,便有瞬息变化。
时间是万物跨不过去的永恒禁地。
拾年不过,从城市到城市,从生命到生命的无端变化,又无从窥探。

存在者说:「真实便是,能做自己」。我便不知我有多真实。真实比虚无更为空洞,就如逻辑证明题中的推理:若要反驳你,只需反驳一个条件;若要证明,却要倾其所有。
我几乎险些花却毕生精力去追逐空洞的真实,忘却存在本身便过于虚无。减却幻梦,却才逐渐看清脚下世界头顶天空皓皓日月朗朗乾坤——
消减的自将消减,存在的依旧存在。

我终于弄清变才是宇宙中至真的命题。只我依旧忍不住想要问:你还在吗?
我毕竟为此那般执念、追逐、燃烧,变作飞灰浮尘,甘心情愿。我不知有天是否终于在搬家时候嫌弃太多东西而整盒整盒打包扔掉珍惜如命的过往——于是原来所谓命根亦不过飘荡无根。
我只不知寄托在变化之中的时候,最终可以将温暖回忆藏于何处。
但或许是化作那样一直驱动向前的力量——除却时间,谁可判定。

只是,或许当我最终涉足那片土地那道港湾那间医院,我不过感叹「哦这便是十年来我想要见到的城市」,而彼时十年中那份驱动我前往的力量究竟已经渐渐模糊并终于被一种时间和大约生理上的惯性所代替。

她们说:有朝一日当有许许多多的人逐渐开始怜惜与保护它,我便可以转过身去,静静离开,如同终于完成自己使命。

但我却想要同那个童话故事的最后结局一样说道:
或许这便是最后我将逐渐消失的地方。而那个故事却一直都在。美丽安静。

【此文乃踩场之作。贻笑。务请游戏视之。】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 很痛 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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