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原创】+[连载]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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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Karen]我總覺得賀思清她什麼都知道, 只是不去點破,揭穿. 生病的人是脆弱的, 她或許只是把程雋明當成大海中的浮木, 或許在這幾年來的相處之下, 她愛上了他, 總之她不願放開程雋明...因為他已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她無疑的是個好人,而且在整個事件裡,她可算是最無辜的, 不過身為'破曉' 的讀者, 我是巴不的她消失...那麼從此以後, 程雋明的世界只有辛遙...但是我知道在我心裡,還是深深的同情著她. 曾經幻想自己如果有天遭遇了像她一樣不幸的事, 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想著...忍不住顫慄...對她的敵視也淡化了..她也是個可憐人.
再來說說辛陌. 我沒為過辛遙和雋明流淚, 可是卻在辛陌死時, 陪著辛遙一起哭, 一起心痛. 可以為至親至愛之人做出這種種犧牲, 的確很偉大, 不過也很可怕. 這樣的愛, 對我來說太陌生, 太震撼, 有種承受不起的感覺. 我又不禁問自己, 如果有天我遇到了和辛陌一樣的決择, 我會........?[/QUOTE]

首先要感谢妹妹(应该是妹妹?)能有耐心看这么罗罗嗦嗦的长文。
妹妹真是一个聪明而善良的人,相比之下,我就似乎不太厚道……我检讨。
世界上有些人,让你同情,却不见得让你喜欢,或者因为某些原因,影响了你对他的看法,思清就是如此。客观地说,她是个好人,以前也应该是个好太太,可惜,她的不幸,使她不得不横在辛遥和隽明之间,然而不幸,并不是一种罪过。
至于辛陌,那是我理想中的人物,这样的哥哥,本来就是人人梦想的吧。我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感情,只是,可遇不可求。爱,原本就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可是没有它,生命的意义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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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隽明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程先生,早。”女护士林小姐微笑着向他打招呼,这几天来,病区所有的护士几乎都已经认识他。
“早。”程隽明指着身上的毯子,“林小姐,请问这个……”
“噢,是辛小姐让我们给你送来的。”林护士说。
“辛遥?”程隽明讶然道,站起身来看看病房内,辛遥却不见人影,“她人呢?是不是去花园了?”
“噢,辛小姐今天凌晨已经出院了。”林护士说,“我们劝她天亮了再走,可是她坚持要立即出院,并且不让我们通知任何人,所以我们没有叫醒你。程先生,其实……”
“她走了?”程隽明根本没有听见护士接下去在说什么,他只觉得思绪一片空白。他知道辛遥是故意避开他,这些天来她对他的态度,已经可以说明一切,可是为什么连说句再见的机会也不给他?是不是因为,她已经不想和他再见?
程隽明颓然地坐在长椅上,将脸埋进自己的掌中,他该怎么办?他该去哪里找她?又或者不去找她,才是她的心愿?

午后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百叶窗照在辛遥的脸上,却更映照出她脸上的憔悴。热咖啡的香气弥散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却丝毫不能带来一丝的暖意。
辛遥坐在徐世骅的对面,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目光却都停留在辛遥的辞职信上,简短的几行字,此刻看来却显得有些刺眼。
“阿遥,你确定要辞职么?”许久,徐世骅终于开口,“为什么呢?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你觉得不愉快么?”
“不是,徐总,你对我很好。”辛遥说,辞职是她的决定,可是面对曾经那样提携她的徐世骅,心里却满怀歉意。
“那为什么要走呢?如果你对工作或收入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本来最近就有一次升职的机会,我还想推荐你……”
“徐总,其实我要走,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和工作完全没有关系。”辛遥打断他的话。
“是因为家里的事?”徐世骅试探地问,“你大哥的后事办得怎么样了?别介意,我只是关心你。”
“没关系,我明白。”辛遥说,“大哥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我们没有亲人,所以一切都很简单。”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你遇到什么问题,会让你一定要离开我们杂志社呢?”徐世骅说,“阿遥,这些年来,虽然我是你上司,但其实我们也是朋友,对不对?你有事,我希望可以帮到你。”
“徐总,谢谢你那么关心我。”辛遥想了想,终于说,“其实,我离开,是因为我不想让人找到我,我会离开香港一段日子。杂志社那么多事情,我实在不方便请这么久的假。”
“我懂了。”徐世骅说,对于辛遥和程隽明的事情,他多少有所耳闻,“那我不勉强你。但是,我有个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
“什么建议?”
“记得我以前和你提过,我们准备去英国办分社的事情?”
“记得。”辛遥还记得当时自己犹豫不决。
“我说过希望你过去帮我,以前你不放心你哥哥,现在,他已经不在了。阿遥,其实我一直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过去,杂志社这么多人里面,你是最能帮上忙的。”
“去英国?”辛遥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是一下子要作决断,还是难以定夺。
“我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一时很难决定,况且,最近你的心里一定也很乱。”徐世骅微笑道,“不用急着回答我,我们要到下个月才走,你可以慢慢考虑,这段时间,就当方自己大假好了。总之我随时欢迎你加入。”
“那好吧,我真的要考虑一下。”辛遥说。
英国,在她的脑海里,那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名词。
走出大厦,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已经是夏季了,中午的时候,暑气逼人。
辛遥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虽然排除了心肌炎的可能,但是她的身体,却仍然很虚弱。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只觉得浑身乏力,她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吃午饭。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辛遥抬起头,目光相遇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殷宗耀,怎么是你?”
“辛遥?你怎么了?”殷宗耀连忙扶起她,“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辛遥摇摇头,“我只不过有点头晕,可能是赶着办事,没有吃午餐吧。”
“没吃午餐?那怎么行?”殷宗耀紧张地扶着她,“走吧,我们去餐厅吃点东西。”
“会不会麻烦你?”
“会……可是比你真的晕倒送你去医院好。走吧。”殷宗耀不由分说,就把辛遥“押”进了餐厅。
咖啡凉了,辛遥搅动着杯中黑色的液体,形成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漩涡。在她的面前,摆着一碟炒饭,却还剩着大半。
“怎么吃这么少?”殷宗耀关切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病了?”
“不是,我一向吃得不多。”辛遥抬起头来,勉强地一笑,却掩饰不了笑容的苦涩,“我没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犹豫了许久,殷宗耀还是问了出来,一顿饭的时间不长,但足以让一个朋友了解自己的心事。辛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殷宗耀,她只觉得,殷宗耀会明白她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也许,离开一阵会好一点。”辛遥茫然地说。
“你真的决定要离开他?”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程隽明,“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不觉得可惜吗?”
“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才想离开,思清、大哥……他们每一个都那么不幸……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还要面对什么,我不知道下一次我还可不可以面对。也许上天并不想我和他在一起。”
殷宗耀忽然沉默了,低头去拨弄面前的咖啡匙,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辛遥忍不住问。
“我在想,你这么做,对你或者对他似乎都不太公平。”
“不公平?怎么这么说?”辛遥讶然。
“如果你是因为恨他害死你大哥,不肯原谅他而要结束你们之间的一切,或者我能够理解你的决定。但事实是,你大哥的死,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你离开只是因为你没有信心自己还能不能和他一起走下去,所以你就替他做了你们两个人的决定,这并不像是我所认识的辛遥。”殷宗耀说。
“我?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辛遥苦笑,“我没有你想得那样坚强,很多时候,我只想逃避。”
“逃避,其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殷宗耀望着辛遥,“不过作为你的朋友,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我还真的有事情要你帮忙。”辛遥说。
“什么事?”殷宗耀问。
“帮我找个地方住,这些天我都是住酒店,可是我的存款,支持不了多久。你可不可以替我找一间房子,好坏无所谓,只要能住就行。”
“你真的要避得那么绝么?连住的地方都要换掉。”殷宗耀轻轻地叹息着,几近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在想你可以住在哪里。”殷宗耀说,“或者你住到我那里去吧。”
“住到你哪里?”辛遥刚喝下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我们两个……不好吧,万一邻居看见了误会……。”
“你想到哪里去了?”殷宗耀笑道,“你愿意我也不敢哪,我还怕给我女朋友砍死。我是说我在粉岭有一套别墅,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那里离市区比较远,空气好,又不容易遇见熟人,最适合你这种身体生病,又有心病的人住了。”
“喂,你这是什么话?损我?”辛遥抗议,但是殷宗耀的提议却真的很不错,“你说真的?不过你这个房东租金收得贵不贵?”
“这个么……”殷宗耀坏坏地笑,“看你有没有良心了。这样好了,下个礼拜我结婚,你看着送个什么礼当作房租好了。”
“你结婚?”辛遥不禁讶然,“不是吧,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太不够朋友了。”
“你还说?”殷宗耀说,“平时人都找不到一个,还怪我没有通知你。再说了,你拒绝我,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单身吧。”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意外么。你这个人,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比别人快。”辛遥解释道。
“明白。”殷宗耀笑道,“我和你开玩笑,这么认真。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就搬进来吧,我提前去打扫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慢慢整理。”辛遥说,“反正现在,我也没有什么事了。”
“那不好,你刚从医院里出来,不能太操劳,总之包在我身上。”殷宗耀说。
“谢谢你。”辛遥感动地看着他。
“谢我什么?要收房租的。”殷宗耀说。
“那我谢谢你能够明白我,没有劝我。”
“劝你?我也想啊,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希望程隽明有吧。前提是他找得到你。”殷宗耀说,在辛遥阻止他说下去前,他自己接下去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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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门前的灯,彻夜地亮着,仿佛长久以来都是这样的亮着,不知道何时才会熄灭。
程隽明焦急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接下去要面对的是什么。一切都不能由自己掌握,他只能这样等待,等待最后的结果。
一些刺耳的声响在他的耳边掠过,似乎越来越近了,他不禁向入口处望去,医务人员飞快的推动着病床向手术室走来,似乎要进行急救。
“请让一让,有紧急手术。”那些人继续走近,程隽明快速地站到一边,忽然,他察觉到了异常,那些人竟要进思清的手术室。
“你们……”程隽明正要叫出声来,却忽然停住了——他看到了病床上的人的脸——竟然是辛遥。他愣住了,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阿遥!”程隽明惊叫着,冷汗淋漓,这时候,他听到有人温柔地叫着:“隽明,隽明,你醒醒……”
意识慢慢地恢复,程隽明尽力睁开眼睛,正迎上贺思清温柔而关切的目光。程隽明长长地吁了口气,用手背拭去额上的冷汗,原来只是一场恶梦。
“怎么了?隽明,你做恶梦了吗?”贺思清问道。
“我……嗯。”程隽明无法隐瞒,只好承认,“可能我太累了吧。”
“可能吧。这几天,你一直在我身边,真是辛苦你了。”贺思清说,“其实我的手术已经很顺利地完成,你不需要总是守着我,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陪着你我会放心一些。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你再有什么事了。”程隽明说着,不由想起了辛遥。她到底在哪里?她到底怎样了?虽然医生说她排除了病毒性心肌炎的可能性,但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更何况,她还受了这么多的打击……
“隽明,在想什么?”贺思清问道,“你刚才在叫一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有,只是我有一个朋友离家出走,到处都找不到她。”
“是吗?什么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贺思清疑惑地问。
“她……”程隽明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对贺思清说,到现在为止,他和辛遥之间,仍然是个秘密。
一阵敲门声化解了程隽明的困局,护士林小姐从外面走进来。
“林小姐,有什么事吗?”程隽明问。
“哦,外面有位殷先生找你,不过他请你出去谈。”
“殷先生?”程隽明一时想不起是谁,但随即说,“我这就出去,谢谢你。”他转而对着贺思清,贺思清只是一笑:“你快去吧,也许会有你朋友的消息。”
程隽明点点头,起身走出了病房,殷先生?他认识的人里,姓殷的似乎只有一个,但可能是他么?
答案真的出乎意料之外,当程隽明在走廊上看到殷宗耀的时候,真的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想过殷宗耀会来找他,更没有想到除了仇恨之外,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
“是你找我?”程隽明问道,微微皱了皱眉。
“有些事,我想应该和你谈谈,不过不是在这里。”殷宗耀这么说着,他要说的事,完全出乎程隽明的意料之外。

雨又下起来了,近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
辛遥独坐在窗前,才不过凌晨四点,这些天来,她常常失眠,每次都是这样茫然地坐到天亮。
风忽然刮得猛烈起来,从敞开的窗户直灌进室内,她听着窗外的雨声,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原来夏天的夜晚,也是一样的寒冷。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感受不到那熟悉的温暖?
“晃当”,风吹开了身后的一扇窗子,窗帘扬起,放在窗边的花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花瓶的碎片,散了一地。
辛遥如梦初醒,起身匆匆走过去,关上窗户,她俯下身,想把碎玻璃拣起,忽然间,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着一声响雷,屋里的灯忽然全灭了。辛遥一惊,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玻璃划破了手指,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是痛么?辛遥怔怔地坐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做了还会有什么意义,她的世界,仿佛也一下子陷入了漆黑,既看不到光亮,也看不到希望。她就这么无助地坐着,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任指尖的刺痛包围着自己,任自己在黑暗中不知所措,肆意地哭泣。
是谁?是谁的手有那样似曾相识的温暖?是谁的怀抱令她心痛而心醉?她的意识慢慢恢复,她感觉到他的双臂已将她牢牢地抱住。
“是你?为什么是你?”她望着眼前仿佛从天而降的程隽明,用力挣扎着,忽然间明白了一切,“殷宗耀……你竟然出卖我。”
“阿遥。”他的声音温柔深沉,带着深深的心疼,“不要怪他,没有他,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躲?她在躲吗?既然明知道她在逃避他,却还要这样闯进她的生活?程隽明,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残忍?
“放开我,程隽明,你放开我……”辛遥抗拒着,混乱地要推开他的手,然而她却忘记了自己的手中,还握着玻璃的碎片。只是无意识的挣扎,碎片已刺进了他的手背,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一声痛楚的轻哼,但随即默然。
辛遥清醒过来,慌忙松开手,她看着程隽明,一道闪电划过,电光中她清楚地看见他手上的殷红。
一瞬间,她的心中仿佛被什么刺痛,忍不住叫出声:“你……你为什么不放手?”
“阿遥。”程隽明没有松手,却将她抱得更紧,紧得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恐惧。
“是不是我不放手,你就不会离开我?……阿遥,你不要离开我。”
“隽明。”辛遥终于叫着他的名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他,也以为永远也不会叫他,却原来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还是会痛。
所有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离,辛遥终于不再抗拒,这一刻,她只想在他的怀抱里沉溺。

雨不知何时停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下起来的,天空的颜色由漆黑转向深灰,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
辛遥和程隽明并肩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雪白的纱布包裹住手上的伤口,墙角的碎片也已经清理干净,辛遥倚在程隽明的肩上,此时此刻,一切都仿佛变得不再重要,希望这一刻会抵得过一生一世。
“在想什么?阿遥。”程隽明低声问。
“我在想,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辛遥轻声道。
“说出来我也不太相信,是殷宗耀告诉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殷宗耀会主动找我。”程隽明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见我是不是觉得很意外?”病房外的花园里,殷宗耀冷冷地问道。
“有一点。”程隽明的语气有些生硬,“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这里是医院,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适合在这里解决。”
“看来你并不愿意看到我。”殷宗耀不理他的话,“换了半年前,我自己都不敢想象,我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可是为了辛遥……”
“你知道辛遥在哪里?”程隽明的语气转为焦急,全然不似刚才的冷静。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可是我想知道,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程隽明说。
“但是关辛遥的事。我知道她很需要你,如果你不想为她做什么,那么你根本不需要去见她。”
“其实我见不见她,结果都一样。”程隽明叹了口气,“也许我不见她,对她的伤害会比较小。”
“如果你这么想,那么你就一点也不了解辛遥。有些事情你做不做,结果可能一样,但是你不能允许自己不做,如果你觉得你不做也无所谓的话,我真得会觉得辛遥很不值得。”殷宗耀的语气很不客气,然而他说的,却都是事实。
“没想到今天会由你来教训我,”程隽明苦笑道,“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知道就不要坐在这里等,等待,真的是件很伤人的事。”殷宗耀地给他一个信封,“地址、钥匙都在这里,不过你不用谢我,我是帮朋友,不是帮你。”他说着,转身就走。
“殷宗耀。”程隽明叫道,殷宗耀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程隽明说:“不管怎样……谢谢你。”
“于是你就来找我?”听完程隽明的话,辛遥抬起头问。
“不是,”程隽明深深地看着她,“没有他,我也一定会找到你,只不过没有这么快。但是你大哥的嘱咐,我一定要做到。”
“我大哥?”辛遥吃惊地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程隽明叹了口气,说:“你大哥在去找我的那天,寄了一封信给我,他说,在他走了以后要我亲手交给你,所以……”
“信呢?”辛遥打断他的话,“我大哥给我的信呢?”
程隽明担心地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慢慢从衣袋中取出了一个信封,辛遥认出来,这就是那天辛陌匆匆忙忙藏进抽屉的那封。
辛遥接过信封,抽出了信纸,她一字一句地看着,直到视线完全地模糊,泪,滴落在信纸上。
“阿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离开了你,而你也已经知道了我和程隽明之间的秘密。
不错,我就是当年杀死他哥哥的凶手,其实我本来的目标是他,只不过他们兄弟长得太像了,以至于他的大哥,替他挡了那一枪。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报应存在,然而当医生告诉我,我有胃癌,并且只剩下一个月的时候,我想,那也许就是我的报应。其实我没有什么可以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当我再次看到程隽明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上天早就已经做出了他的安排,程隽明是个好人,他会代我好好的照顾你。
一切都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所以,阿遥,不要去责怪程隽明,更不要怪自己,这条路,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相信,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只不过,上天的安排,总会有幸和不幸,我很庆幸,不幸的那个,不会是你。
真的不要为我难过,或者,这样是我最好的归宿。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误杀了程隽明的哥哥,在那么多死去的人里,他是最无辜的,现在上天能够让我还清欠他的一切,已经是对我的成全。
阿遥,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那么不论我在哪里,我都会安心。
大哥”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我害了你,你却还要让我幸福?”辛遥泪眼朦胧地望着程隽明,“隽明,是我害了我大哥。”
“不是……不是的,阿遥,相信我,一切都不是你的错。”程隽明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够让辛遥摆脱内疚,“就算是你的错,也有我和你一起承担。”
“真的么?”辛遥的眼中渐渐有了一丝神采,但随即又黯淡起来。
“真的,只要你不再恨我。”程隽明抱着她,任凭她的泪水肆意地滑落。
“对不起,隽明,其实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很恨我自己,我以为离开你,失去你,是一种惩罚,一种应有的惩罚,可是我不能……我很怕再也看不到你。”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程隽明反复地说着,仿佛在许下一个承诺,他紧紧抱着辛遥,这一生,都不愿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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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好兴奋,以为大结局了,不过忘了还有个大问题——思清,其实也不能说她是问题,她也是受害者,不过这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唯一的问题了,该拿思清怎么办啊,一定要给她找个好归宿啊!
The thing that is important is the thing that is not s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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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走过的路并不平坦,相反,困难重重:亲情,爱情,仇恨!一个个的出现着,交织着,纠缠着,捆绑着两个有缘人!到底他们相守为爱?相聚为缘?还是相离为恨呢?
看了很久了,这篇文章。。。在开头的时候就被一种淡淡的哀愁所吸引着,所困扰着。。。
现在这种感觉依然。。。。。。

:em20: :em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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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暖洋洋地照在教堂的尖顶上,几只洁白的鸽子飞过钟楼,到处是一片祥和愉快的气氛。
辛遥坐在客人中间,微笑地看着一身新郎礼服,样子很帅气的殷宗耀挽着他美丽的新娘走过红地毯,这是她第一次来教堂,没想到,竟是参加殷宗耀的婚礼。
仪式终于结束了,新郎和新娘站在教堂门口和来宾拍照,一连照了几十张,辛遥才趁无人的时候走了过去。
“阿遥,你来啦?”殷宗耀看到她笑道,“真赏脸啊。”
“不赏脸行么?你是我的房东呢。”辛遥笑道,“恭喜你啊,新郎倌。”
“你笑我啊?”殷宗耀说,“看起来你心情不错,没想到我还没做新郎,就有潜质做月老。”
“是啊,真得要谢谢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辛遥瞪他一眼。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殷宗耀何等聪明,立即听出了辛遥话中有话。
“我是说,当初你凶神恶煞地把我绑到山顶去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你们说什么?宗耀,你绑架过她?”新娘不解地问道。
“不是啦,我是和她开玩笑的,你别信她的。”殷宗耀朝辛遥眨了眨眼,意思是说“你找死”,辛遥不理他,只是笑了笑。
“是啊,我只是开玩笑。”辛遥说,“好了,礼也送了,热闹也看过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新婚愉快啊。”
“怎么?你不去酒楼了?”殷宗耀失望地问。
“不好意思,我最怕喝喜酒,太多人又太吵,而且,我约了人。”
“约了他?”殷宗耀说,这个“他”,自然是指程隽明。
“这你就别管了,都结了婚了,还这么八卦。”辛遥说。
“我是关心你好不好?担心你嫁不出去啊,你忘了你还比我大两岁呢。”殷宗耀说。
“你小子,我告诉你啊,新郎我照打。”辛遥做出恶狠狠的样子,殷宗耀正要说什么,却听见有人叫他去拍照。
“快去吧,人家等新郎拍照呢。”辛遥说。
“好吧,今天放过你,你自己小心,保持联络。”殷宗耀说着,就挽着新娘离开了。
辛遥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然后转身离开了教堂。
不远处,程隽明已经坐在车里等候,看到辛遥,立即打开了车门。
“怎么这么快?”程隽明说,“你不是说还有酒会?”
“我要是去酒会,你又要多等我两个钟头,何况我最怕热闹的场面,还不如早点走。”辛遥说,“怎么样,今天有什么安排?”
“嗯……去吃意大利菜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那里的海鲜杂烩饭。”程隽明想了想说,
“不过,我要先去一下医院,问问思清康复的情况。”
“思清……她怎么样?”辛遥忽然感到莫名的不安,虽然程隽明说贺思清康复得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他提起思清,她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放心吧,思清没事的,医生说,她很有希望康复。”程隽明安慰着辛遥,他刚要启动车子,忽然,行动电话响了起来。
程隽明接通电话,才听了几句,脸色忽然变了:“你说什么?……是……好……我立即赶来。”
“隽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辛遥担心地问。
“思清的情况好像有反复,医生说,她好像摔了一跤,而且摔得很严重。”程隽明脸上的忧虑一览无余。
“那怎么办?”辛遥心中一惊,也不由焦急起来。
“我现在要去医院看看,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程隽明说。
“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思清看见你,就很难解释。”程隽明说,“这样吧,我送你到市区,然后你自己先回家,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打电话给你。”
“不用了,你先去吧,我自己叫计程车回去。”辛遥说。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程隽明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同意了。
辛遥下了车,程隽明立即把车开走了,辛遥站在路口,一辆计程车迎面驶来,她伸出手截住了车子,坐了上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司机问道。
“去医院。”辛遥说。

病房里很宁静,房里的百叶窗都被放下,将阳光隔绝在外面,整个房间显得阴暗而缺乏生气。
程隽明轻轻地推开房门,走到病床边,贺思清眼神空洞地坐在病床上,看着那绿色的百叶窗,心思似乎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思清,是我,我来了。”程隽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心地叫道。
贺思清还是在看着窗帘,仿佛根本没有听见,程隽明握住她冰冷的手,想着刚才医生说的话。
“对不起,程先生,今天有一辆私家车开进医院的时候,忽然刹车失灵,驶进了花园,当时你太太正在花园里晒太阳,车子从她身边擦过,并撞倒了她。虽然没有造成生命危险,但是却令她的腿部受到损伤,也使得我们之前在她腿部植入的电极失效,也就是说,我们为她做的手术,已经完全失效。”
“那……会怎么样?”
“要等她完全康复后才能再做手术,可是从她目前的伤势来看,即使康复这样的手术对她也不一定会有效果,所以……”
“你是说,她不可能再站起来?”程隽明心头已经隐约知道了结果,可是仍然抱着一线希望。
“是,至少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程先生,我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医院会承担应有的责任……”
“现在承担责任还有什么意义吗?”程隽明打断他的话。
“我明白你的心情,程先生,我们真的很抱歉,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来安慰程太太,她受伤后情绪一直很低落……”
“思清……”医生的话提醒了程隽明,他无暇多说,立即走进了病房。此时此刻,她最需要的,是他的安慰。
可是现在,当他真的站在了思清的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又如何说服思清去接受?
“思清,你不要这样,你看看我好不好?”程隽明叫着贺思清,她慢慢地回过头,看着程隽明,眼神中的绝望,深深刺痛了他。
“隽明,我是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站起来?”贺思清问道,那声音是那样空洞,完全没有任何的希望,“我的腿,又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不会的,思清,你只不过受了伤,等伤好了,就可以走了。”程隽明明知自己在说谎,却不得不这么做,“我一定会治好你。”
“不可能了,你骗我,黄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贺思清无助地倒在程隽明的怀里,泪流满面,“我没有机会再复原。”
“不会的,思清,不会的。”程隽明不由自主地抱着她,“就算这里治不好,我们可以去外国,就算治不好,你还有我……”
“你……”贺思清抬起泪眼望着他,“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真的。”程隽明说着,忽然感到很内疚,他知道,贺思清需要的不是他,而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将这句话,当作一个承诺。
“那么辛遥呢?”贺思清忽然问,“辛遥怎么办?”
“思清,你……”程隽明完全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贺思清竟然知道他和辛遥的关系。
“我知道你爱她,我不怪你,因为是我没有办法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但是隽明,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思清……”程隽明叫道,强烈的内疚涌上心头,原来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贺思清的感受,一直以来,贺思清都在容忍他的欺骗。
可是,思清,你知道么?这只是谎言的一部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对你说的那些不可饶恕的谎言。然而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够继续骗你,哪怕用我的一生。
程隽明望着贺思清,忽然之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决定。
“对不起,思清,你相信我,以后,我的生命里只会有你一个。”程隽明说着,将贺思清紧紧拥入了怀中,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辛遥,想到几天前,他也是这样拥着辛遥,许给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也许他注定是要背弃他的诺言。

辛遥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午后的阳光很温暖,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却冷的隐隐作痛。
原来不属于她的,终究不能强求,只是一直以来,她都在不停地骗自己。
计程车开得并不快,只是刚刚够时间让她听到程隽明的承诺,几天前,他也说过一样的话,只是现在,在他怀里的人不再是她自己。
应该恨他么?辛遥问自己。也许吧,一次次的承诺,一次次的背弃,只是为什么,还是会想到他的身不由己?还是会心疼他说话时的眼神?
这一切,并不是他可以选择。也许她早该想到,发生那么多事,根本就是上天,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辛遥不知道是什么支持她走出了医院的大楼,她甚至没有流泪,她只是觉得心很沉,沉得她透不过气来。或许真的太累了,或许,本不该支撑得这么久。
一阵熟悉的音乐声,辛遥茫然地拿起了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程隽明的号码。
“阿遥,是你吗?”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却仿佛陌生了许多。
“是我,什么事?思清怎么样了?”辛遥的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事了,可是我要陪她,所以……”
“没关系,我自己回家,你忙完再找我吧。拜。”辛遥说完,合上了手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拿出了手机,快速地按下一个号码。
“喂,徐总吗?我是辛遥,我想和你谈谈……好,半个钟头后,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img]http://only.lfan.net/qmd/sunset.jpg[/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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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渐渐亮了起来。
辛遥站在窗前,望着整个城市被夜色包围,又望着无数的街灯驱散了夜的凄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夜风一阵阵地吹进来,吹得她的指尖都有些发冷,不知为什么,她的手总是特别怕冷。不过是初秋的天气,本不应该这样,难道是今年的冬天来得早了吗?
找不到答案,她只有长长的吁了口气,当她开始盼望程隽明那双温暖的手时,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了她,然后她的手感受到了来自他手心的温热。
辛遥没有回头,她早已知道了来的是谁,她只是轻轻地说:“隽明,你来了。”
程隽明不说话,仍然握着她的手,似乎想把她的手捂热,但是她的手却仍然冷得像冰一样。
“你的手很冷。”程隽明说,每一次他为她暖手时,都会说这句话,但是这一次,他的心里却没有感受到温馨与平静,而是被莫名的心痛填满了,这些天来,他们接受的打击已经太多了,而现在,他又必须给她另一个打击。
辛遥回过头,给他一个平和的微笑,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她的心境。程隽明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还不知道一切,也许他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她,至少在今夜。
“思清怎么样了?”辛遥忽然问,“医生怎么说?”
“她……”程隽明忽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想好的回答,现在居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她还好……医生说她……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但是谎言竟这样轻易地说了出来,也许只是不忍伤害她,明知是自欺欺人,却哪怕只是拖延一刻也好。
“是吗?”辛遥像是全然没有怀疑,“那就好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她了。”
她静静地说着,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微笑,仿佛程隽明的话让她放下了所有的心事,然而程隽明却觉得心中隐隐作痛,她是那样信任他,而他能给她的,永远只是假希望。他忍不住说:“阿遥,其实我……”
“我想出去兜兜风,”辛遥从他的怀中走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打断了他的话,“你陪我好吗?”
程隽明看着她略带着祈求神色的眼睛,点了点头,把床边衣架上挂着的风衣递给她,然后,他们一起默默地走到楼下,坐进了车里。
“想去哪里?”程隽明看着辛遥关上车门,问道。
“无所谓,随便走走吧。”辛遥摇下车窗,“哪里都是一样的。”
程隽明不再说话,启动了车子,他开始觉得辛遥今天有些不一样,可是到底那里不一样,却委实说不出来,又也许,是他自己也满怀心事吧。
夜幕中的香港城依然喧嚣繁华,满城的霓虹灯将街市映照得犹如白昼,辛遥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说:“霓虹灯真的很漂亮,以前我一直没有发现。”她顿了顿继续说,“隽明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不喜欢霓虹灯。”
“为什么?”程隽明忍不住问。
“因为它太耀眼,太明亮,总是让人觉得长夜已经过去了,其实夜还是很长。有时候我想,给我一个假希望,比不给我希望更残忍。”
“可是夜总是会过去的,明天也会有阳光,它会比霓虹灯更美,也更真实。”程隽明的心被莫名的不安包围,辛遥的话里似乎另有意思,假希望,这是在说他么?
辛遥淡淡的一笑,笑意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假如,明天是阴天呢?又或者,我们根本已经没有勇气等到天亮的时候。我想,可能换一片天空,我会看得到破晓时分。”
“阿遥,”程隽明猛地刹车,怔怔的看着辛遥,“你说什么?”
“别这么激动,隽明,我只不过要去伦敦工作。”辛遥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可是,她却不敢正视程隽明的目光,“总编要去那里搞分社,早就想请我去帮忙,只不过我到今天才答应他。”
“你……”程隽明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然后他便完全明白,“你都知道了。”
辛遥点点头,缓缓说:“我去过医院了,我听到你和思清的谈话。”
“阿遥,其实我……”程隽明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他才发现,他根本无话可说,无论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思清已经不能站起来的事实。那么,他们也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其实你是对的,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做这样的决定。凡事做与不做都要有一个选择,而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辛遥平静地看着程隽明,没有埋怨,也没有惊讶,似乎她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早已准备着承受。那一瞬间,程隽明很想感谢她,却又很想对她说抱歉,然而她的眼神却告诉他,她是可以了解和接受一切的。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如往常那样握住她冰凉的手,虽然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再给她温暖和安定的感觉了。也许他早该知道,聪慧如她,是什么都能够洞悉的,即使他不说,她也能够了解。
“开车吧,这里是二十四小时禁区。”辛遥抽出了手,低头去翻车上存放的CD,终于找到了许美静的那张《静听十三首》。
“记不记得这张CD?”辛遥说,“还是我放在这里的。”
“是你忘在这里的吧。”程隽明笑着说,“那天你走得太急了,还说赶着去‘青山’,我吓了一跳,我想你一个女孩子,去监狱干什么。”
“你还说。”辛遥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朦胧的笑意,“我是故意的,你车上竟然连一张CD也没有,你这个人又不爱说话,人家坐你的车可不是受罪嘛?后来我才知道,你的车一向不载人的。”
程隽明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车里的一堆CD:“你一向说我没情趣,总是要弄些CD给我,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了。可惜我听了这么多人唱歌,却从来没有听你唱过,以后恐怕……”他顿住语声,不愿再说下去了,辛遥脸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凝结。她低着头把CD放进了音响里,说:“我唱歌不好听,还是听她唱吧。”
程隽明默然地看着她,不一会,耳边响起一阵低沉、柔美、略带沙哑的歌声,他听出这是辛遥最喜欢的《倾城》。
“热情就算熄灭了 / 分手这一晚也重要
甜言蜜语谎话嬉笑 / 多给我一点不要缺少
话题尽了也不重要 / 吻我至凄冷的深宵
繁华闹市灯光普照 / 然而共你已再没破晓
红眼睛幽幽的看着这孤城/如同苦笑挤出的高兴
全城为我花光狠劲 / 浮华盛世做分手布景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烟花会谢笙歌会停 / 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忽然,音乐中断了,辛遥转过头,凝视着程隽明——是他关掉了音响。
“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辛遥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举动,“不过我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原来情歌不完全是骗人眼泪的。”
她的声音依然那么平静,然而程隽明却发现她的眼睛有一些湿润,辛遥永远是这个样子,不肯轻易地流泪,哪怕就要分别。
“阿遥,”程隽明艰涩的说,“为什么一定要走呢?你一定要离得那么远吗?”
“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你知道理由。”辛遥转过头去不看他,“以前有很多事,都是你决定,可是这一次,我知道你也下不了决心,所以,就让我替我们做这个决定吧。以后,你要关心的人,不是我,是思清。”
“是的,也许你是对的,阿遥,这真的是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决定。可是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们到底有没有作决定的权利。为什么我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要离开你,那不是我的本心,还是我们在决定的时候,都不该去问自己的心。”程隽明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说了,又可以改变什么?也许,一开始就不该给彼此太多的幻想。
“你……什么时候走?”很困难的,程隽明问道。
“下个星期吧。”辛遥说,“我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做完。”
“我去送你?”
“好。”
“写信给我?”
“好。”
几乎是毫无表情地说完这些话,他们终于沉默了,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原来真的不是这么容易。
很久很久,程隽明终于说:“很晚了,回去吧。”

程隽明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四周只有细微的海浪声,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他并没有送辛遥回家,因为她忽然说要来海边,他们相遇在夜晚的海滩,分别时希望能看到日出。
他自然不会拒绝,他从来也无法拒绝辛遥的任何要求,他甚至觉得,如果辛遥要求他向贺思清坦白一切,他也会这么做。
但是她没有,她永远都是这样,不会将他置于左右为难的境地。也许她真该为自己要求多一些,那么他会少一点担心和不安,也会少一些牵挂。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他为她吹起那首《雨夜花》时,她终于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他就坐在那里,凝视着他,久久无法将视线移开,似乎只有在此时,他才能坦然地面对她。渐渐的,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了,等他醒来时,辛遥已经不在身边。
在她的座位上,放着一盒录音带和一个粉红色的丝绒盒子。
程隽明望着那盒录音带,心里突然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他知道,辛遥终于走了。
“对不起,隽明,虽然我很不愿意,但是我还是对你说了谎,其实我订了今天凌晨的飞机离开香港,所以我注定不能和你一起看到日出。
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所以我选择了不告而别。我一直想学会面对现实,但结果还是要去逃避,因为我很怕面对别离。我曾经很多次面对离别,每一次,都成了诀别,所以我不想对你说再见。
虽然也许我们真的不能再见,但只有这样我才觉得我们没有分手,好像我还在这个城市,明天,我还会见到你。
你看,我又开始做梦了,我的确是要走了,走是因为想让彼此学会遗忘。我想我不会写信给你的,至少在我没有能够像朋友那样面对你的时候。但我会寄明信片给你,虽然我不会写任何字,你却至少会知道,我活得很好。
你总说要听我唱歌,其实我真的唱得不好,不过今天……那首《倾城》你不愿意听,希望这一首,你会听完。”
音带里,传出辛遥的声音,程隽明是第一次听辛遥唱歌,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歌,却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这首歌。
曾经拥有你给我的爱那么深 / 以为你会宠爱我一生
是我太贪心是我太天真 / 始终不见你犹豫的眼神
曾经想过深爱一个人怎么够 / 还要刹那和天长地久
是我太贪心是我太天真 / 始终不信你的爱变冷
该是最后一次让你心疼 / 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
不能肯定对你没有恨 / 我会如何继续你别问
一生把你放在心里头 / 尽管未必能够长相厮守
只是偶尔深夜想起有你 / 会有一丝微微的酒意
一生把你放在梦里头 / 尽管从此就要和你从此分手
让我能够感觉一些暖意 / 让我以为还在你怀里
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程隽明忽然想起这句话,他一向很少看文学类的书籍,只有辛遥会在不经意中提起,他似乎明白了辛遥为什么在面对他时可以如此淡然。
“阿遥,你是对的,或许离开你才会有自己的幸福,我该怎么祝福你?希望你忘了我还是希望我从没有出现在你的生命?无论如何,只要你活得好,就已经足够了。”
程隽明向车窗外望去,天边露出一丝光亮,然而他知道,破晓的那一刻还很遥远,夜,依然很长。

“有人笑我痴,有人笑我疯,有人笑我关在梦里梦太久
情愿自己苦,情愿自己走,不愿伤心留着被你看个够
有人笑我痴,有人笑我疯,有人笑我一往情深是奢求……”
辛遥坐在候机室里,当她听到远处飘来的歌声时,泪水终于用出了眼眶。
是的,梦了太久,应该醒了。
辛遥望着屏幕上打出的一排排地名想道。
从此,他们的道路已不相通。

(假如你不愿意看虐文,基本上,你就当这个是结局吧,否则……
不知何时才有时间更新。也可能,没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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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个假希望,还不如没有希望。
最后那个PS算什么,雪泥,是你给的希望,还是命运开的玩笑?
命运一向都是很会开玩笑的。
不管是不是结局,我都很坦然地接受了。

放你在心里,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我居然也是会唱的。
试着唱一首一直以为不会却已经烂熟于心的歌。
试着接受一个一直不愿意承认却早已是现实的结局。

有时候明知道坚持的是些无谓的事情,但还是愿意无谓的坚持。
所需要的那些天真的勇气。
我一直都不缺。

原来从开始就学会的爱和坚持,是你刻意教给我们的。
管它明天什么样子呢,他们还在同一片星空下面。



象不求回报一样,去工作……
象没有明天一样,去生活……
象从未被欺骗过一样,去相信……
象从未被伤害过一样,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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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从一开始就透着一丝绝望,一开始我就有预感他们的这个故事不会圆满,可是真正看到这,心还是会疼。我说过在这个故事里始终心疼辛遥多过隽明,这个从小命运多舛的女子,虽然有哥哥的疼爱、有隽明的深爱,却其实他们在爱她的同时带给她更多的是伤痛与灾难。

雪泥说接下来才开虐,原来让他们相爱不能相守、让他们天各一方还不是虐,真不知道他们还要承受多少命运的捉弄。

不过不管雪泥何时更新,我仍然愿意守候;又或许如果雪泥打算到此截止,那我就期待在雪泥下一篇文中再与他们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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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在异乡陌生的街头
往事会在微风中飘散
才懂得所有快乐和忧伤
全在最深处的心坎

也许是黄昏绚烂的夕阳
让我始终不将你遗忘
那些美而凌乱的片段
浮现每个孤单夜晚

匆匆忘了多年温柔的纠缠
就不再回头看

轻轻挥别多年对你的痴狂

明天会怎样
没有答案



象不求回报一样,去工作……
象没有明天一样,去生活……
象从未被欺骗过一样,去相信……
象从未被伤害过一样,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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