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原创】+[连载]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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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雨其实是很任性的东西,有时迟迟不肯露面,有时却一下就很难停止。
程隽明开始厌倦这连绵不休的春雨,因为他常常会被它勾起种种回忆和思绪,就像这雨一般漫天纷飞,难以逃避。然后他发觉,有这样感觉的,不止他一个。
“奇怪,阿遥很久没有来了,以前她总是这个时候来的。”当茶室里只有他和陈伯的时候,,陈伯总是这样说。程隽明发现陈伯真是很喜欢辛遥,也许她身上真的有些地方令人喜欢,只不过,他也说不出是什么。
“也许她最近很忙吧。”程隽明望着窗外屋檐下积起来的水塘,雨点打在上面,溅起小小的水花,跳跃着,就像他的心情,不安而零乱。
“不会啊。再忙也要吃饭的嘛。”陈伯擦拭着一个瓷盘说,“以前她每个星期总是要来两三次,现在却已经两个星期没看见她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那一定是你不好,阿遥的脾气一直很好,不像有些女孩子那么任性。”
“不是,爸爸,你想到哪里去了?!”程隽明急着辩解。吵架?要见得到面才能吵架,可是现在……有时候他还真希望是和辛遥吵了架,不用像现在这样,吵架总有能和解的一天,然而他和辛遥,却注定只能错过。一个不能自主的人,如何对别人承诺?
都是这场雨,引起了太多不该有的思绪,既然开始就选择了逃避,为什么现在还要心乱呢?是否他已经习惯了辛遥的口硬心软,习惯了她的咄咄逼人和有时的善解人意?
他甚至怀疑自己,为什么每次都选这个时间来看陈伯,是不是心中也有所期盼?
两个星期没见,辛遥到底怎样了呢?


忙碌对辛遥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就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杂志改版后,辛遥比往常更加忙碌,除了原先负责的栏目之外,又多了一个专栏要写,白天采访,晚上写稿,弄得她通常要到下午一点钟之后,才有时间吃午餐。
已经过了午餐时间,辛遥走进空荡荡的大厦餐厅,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客叉烧饭,一边拿着刚写好的稿件,一边吃饭。
“这么拼命?小心把饭塞进鼻孔里去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人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徐总,怎么是你?你也没吃午餐?”辛遥放下手里的东西,惊讶地抬起头,坐在她面前的可是总编大人呢。
“当然不是,快两点了,我没你这么敬业。”徐世华笑道,“我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辛遥轻呼一声,“不会是催稿吧?我刚刚采访完。”
“不是。怎么我像这么不人道的吗?”徐世华轻笑一声,“这下糟糕,我还指望你跟我去英国打天下呢。”
“英国?”辛遥吃惊的问,“去英国干什么?”
“老板准备在英国开一间分社,想交给我打理,我觉得是大展拳脚的机会。那边缺人手,而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所以希望你和我一起过去。至于职位和待遇,一定会比现在好得多。”
“去英国?”辛遥感到意外,这件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不过大洋彼岸的世界对于她,真是很有吸引力。如果早两个月提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这是她发展事业的大好机会,可是现在,她走了,谁去探望大哥呢?还有……那个她不愿去想的名字,倏的在脑海中不可抑制的闪过。
辛遥拒绝再想下去,但这件事,的确不是一时间可以做出决定。
徐世华似也猜到了她的心事,笑道:“你不用急着答复我,这件事还在筹备中,就算要走,也要到三个月之后。名额我给你留着,你可以慢慢考虑,手续的事情,公司会帮你解决。不打扰你吃饭了,东西凉了对胃不好。我先走了。”他站起身,走出了餐厅。
辛遥却没有食欲了,徐世华的提议,似乎在她平静的心湖投下了一粒石子。这个建议实在很有吸引力,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多少会对新生活有些莫名的向往,而事实上,她留在香港无非是因为辛陌,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拒绝徐世华——这么多年下来,她知道徐世华是可以信任的上司和朋友。
然而即使留下,她一个月又可以看见辛陌几次呢?难道她不走,还有其他原因么?
多想无益,辛遥轻轻摇了摇头,暂时抛下了这些问题,转过头叫来了侍应生结账。付过钱,从餐厅里走出来,她立即叫了一辆计程车——今天是她看望辛陌的日子,晚一点就错过了探视时间。自从了解一切真相后,她几乎每个探视日都回去看辛陌。
两个星期不见,辛陌似乎又清瘦了不少,辛遥发现她每次看见辛陌,他的精神就会比上次差一点,而问起时,辛陌又总是说没事。
“大哥,你好象又瘦了。是不是里面吃得不好?”隔着玻璃,辛遥关切的问。
“没有,可能我最近运动比较多,所以看上去瘦了。”辛陌说,“我看你才瘦了,做记者很辛苦啊?”
“是吗?”辛遥模摸自己的脸,“我倒是不觉得,可能最近采访的事情多一点,过一阵就好了。也好,我可以不用减肥,多吃点东西。”
“你还要减肥吗?再减下去,就只剩骨头了,多恐怖。”辛陌开玩笑的说。
“好啊,你把我说成白骨精。”辛遥叫着,“早知道不来看你。”
“其实你要是忙,真的就别来看我了。”辛陌笑道,“隔着块玻璃,也没什么好看的。有时间就去玩玩,老是忙来忙去的,哪有男孩子追你?”
“怎么?你害怕我嫁不出去啊?你妹妹我还不至于嘛。”辛遥说,“再说,你不想见到我吗?”
“想,想得要命。只不过,我不想看到你辛苦。其实有一阵子,我真的以为你不会再来看我……”辛陌忽然发现自己触及了一个敏感的话题,立即住了嘴。
辛遥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苍白,沉默片刻,说:“对不起,大哥。”
辛陌沉吟着,想说些什么来岔开这个话题,许久才说:“其实不关你的事,是我叫妈瞒着你,而且你现在对我很不错,每次带给我的东西都多的可以开店。”
“那你可以在里面赚一笔,将来娶老婆……”辛遥忽然想起辛陌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出去,愣了一下,但随即转过了话题,“大哥,如果我真的要很久才能来看你一次,你会不会怪我?”
“当然不会。”辛陌毫不迟疑的回答,但随即问到,“你要出远门吗?”
“是啊,我们总编想调我去英国的分社,那里的条件比这里好,而且有更好的发挥余地,不过我还在考虑。”
“你们总编这个人,靠不靠得住?”辛陌问。
“靠得住,这些年,他一直很照顾我。我现在可以当记者,他帮了我很多。”辛遥说。
“如果条件好,又有的发挥,为什么不去呢?”辛陌说,“虽然那里人生地不熟,不过你还年轻,有机会应该去尝试一下,失败了大不了再回来。”
“可是我走了,就没有人来看你,也没有人可以去拜祭妈了。”
“傻丫头,我三十几岁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吗?我想妈也不会介意的。”辛陌笑道。
“可是……”辛遥是再也想不出还要可是什么,辛陌却看出她眼神中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迟疑。
“阿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有男朋友了?”
“没……没有。”辛遥避开了辛陌的眼光,隔了大约三十秒钟,才说:“时间到了,我先走了,大哥,改天再来看你。”
“好,你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自己。”辛陌没有再问什么,他发现妹妹已经长大了,有很多事情,别人无法替她解决。也许,她自己处理更会好一些。
无论如何,至少辛遥现在过得很安定,只要她过得好,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杂志社里的消息总是像长了翅膀,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可以飞到每一个角落,似乎从来也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作秘密。
徐世华找过辛遥的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找辛遥去英国的事,而这次谈话,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衍生出几个不同的版本。
世界上一个误会或谣言的产生似乎太过容易,当强烈的好奇心泛滥,又懒于去查明真相时,猜测就成了真相。辛遥自然知道很多人对她和徐世华之间的关系怀着好奇心,尤其是徐世华和女朋友分手后,很多人都猜问题出在辛遥身上。这一次的事,似乎又提供了不少的依据,让他们更加相信自己丰富的想象力。
“阿遥,听说徐总的女朋友来找他复合,徐总拒绝了。”在茶水间冲咖啡的时候,辛遥的同事Kelly忽然这么说。
“是吗?”辛遥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头也不抬,低头搅动尚未溶解的方糖。
“你不知道吗?”Kelly故作惊讶,“听说,徐总已经有了新的心仪对象,所以才拒绝她的。”
“Kelly,你到底想说什么?”辛遥抬头看着她。
“我……”Kelly略一迟疑,“我听说徐总想请你和他一起去英国,有点好奇,所以……”
“所以你想知道,他拒绝女朋友是不是为了我,还有,他是不是想借去英国的机会追求我,是吗?”辛遥干脆把话挑明了,省得绕来绕去这么辛苦。
Kelly被她的坦白弄得一脸尴尬,讪讪地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到底……是不是呢?”
虽然不好意思,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辛遥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那你希望我说是还是不是呢?”辛遥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有些事越解释还越不清楚,“对,徐总是想让我去英国分社,但这也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我也还没有答应。幸亏他还没有结婚,否则他离婚是不是也要我负责?”
“阿遥,我不是这个意思……”Kelly显得很狼狈,忙不迭的解释,这时看见她的男朋友阿坚捧着一束百合花走过来。
“哇,好漂亮的百合花。”Kelly叫道,“哪个美女的男朋友这么有品味?”
“反正不是你,你这么八卦,送喇叭花给你就最合适了。”阿坚笑道。
“那当然,我选了你,哪里还会有什么品味。”Kelly不依不饶的反击,“到底是给谁的?你不说……哼哼,我炒你鱿鱼。”
“是给阿遥的。”阿坚把花塞到辛遥的手上,“签收吧。”
“给我的?”辛遥愣住了,“你搞错了吧,谁会送花给我?”
“没错,里面还有一张卡片。我们这里还有叫辛遥的吗?”阿坚肯定地说。
“那……谢谢你。”辛遥疑惑地抽出夹在花里的卡片,把花搁在桌子上,卡上的字很陌生。
“阿遥,到底谁送的花?”Kelly凑上来。
“不知道啊。上面没有写名字,我看不出来。”辛遥把打开的卡片递给Kelly。
“咦,是没有署名,这么神秘,难道是熟人,所以怕人认出来?”Kelly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难道……是徐总?”
“徐你个头。你为什么不说是李嘉诚?”辛遥说,“他就算送,也不会送到这里来,等着给你们笑啊?”
“那倒是。”Kelly点点头,“不过,会是谁呢?”
“你猜是谁就是谁吧。我少陪了。”辛遥背起包,把花捧在手里,指着墙上的钟,“对不起,我下班了,有兴趣的话,明天请早。”
“阿遥……”Kelly刚叫出口,辛遥已逃出了办公室,直到走进电梯,才松了口气。要是每天被人“公审”一次,她非疯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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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离开杂志社,时间还早,辛遥决定先去喝杯茶,然后顺便吃饭。今天刘绮玲晚上有约会,不回去吃饭,她也不打算自己做饭。
辛遥穿过几条街,走进一家茶餐厅,自从不去陈伯那里,她都是在这里喝下午茶。餐厅里人不多,辛遥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杯奶茶,一盘蟹肉瑶柱炒饭,一碟红豆糕,然后漫无目的的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等着他们把东西端上来。
忽听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道:“小姐,我可以坐下吗?”
辛遥疑惑的转过头,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她吃了一惊,不由脱口而出:“殷宗耀,怎么是你?”
“我可以坐下吗?”殷宗耀笑着,目光平和,和那天在山顶判若两人。
“当然可以。”辛遥说,她的心理满是疑惑,夹杂着一丝不安,她不知道殷宗耀为什么会出现,难道他对程隽明还有敌意?
殷宗耀却似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望着辛遥放在一旁的那束花,说:“这束花,你还不讨厌吧?”
“这花……是你送的?”辛遥不禁讶然,她实在猜不透殷宗耀的用意,“为什么送花给我?”
“上次的事,我想应该向你道歉。”
“上次的事?”辛遥问道,但随即明白是指什么,“噢,那么久了,我自己都忘了。”
“可是我和程隽明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我不该拿你来做人质。”殷宗耀诚恳地说。
“其实跟谁有关都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打算再追究了是不是?”辛遥问。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殷宗耀认真地道,“本来我一直以为程隽明是为了利益而害死我爸爸,但是经过这么多次,他可以杀我而没有杀我,我开始怀疑了。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把真相说出来呢?”
“也许没有什么真相,又也许还不到说的时候,其实人生有很多事,不了解反而会更好。真相有时是很伤人的。”辛遥忽然笑了笑,“你问我没什么用,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程隽明的女人吧?”
“你不是吗?”殷宗耀有些讶异,但也有不易觉察的欣喜,“那天他这么紧张你,我还以为……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八卦了?”
“没什么。”辛遥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已经习惯被人误会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些吗?”
“不是,”殷宗耀忙说,“我想如果你不介意我曾经绑架过你,我们能不能做朋友?我想留在香港从新开始,但是我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朋友。”
“原来如此。”辛遥说,“说起来,我都半夜三更的陪你去山顶吹过冷风,我们还不算朋友吗?”
“嗯。”殷宗耀连眼角眉梢都仿佛有了笑意,“还差一点点。我看需要再证实一下。”
“啊?”辛遥又听不懂了,“怎么证实?”
“我想等一下请你吃晚饭。”殷宗耀刚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辛遥回到家,意外的看见刘绮玲没有出去,最近她很少晚上出去,倒是辛遥在家吃饭的次数少了,因为殷宗耀总是隔几天就约她出去。
已经快十点了,刘绮玲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碗面,边吃边看电视,屋子里弥漫着泡面的香气。
“怎么吃泡面这么可怜,你没吃晚饭啊?”辛遥换了拖鞋,将提包扔在桌子上,在刘绮玲身边坐下来。
“没办法,你又不回来吃,我一个人烧一桌子菜也没胃口吃啊。”刘绮玲故意苦着脸。
“这么说还是我不好了?是你自己懒吧。一向都是我做饭的啦。”辛遥在刘绮玲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知道还成天跑出去,我就只好吃泡面啦。”刘绮玲揉了揉头。
“你不说我倒还没有注意,最近你很少出去。”辛遥看着刘绮玲,“怎么了?最近魅力大减?”
“去你的,是我想安安静静写稿。拍拖又不能当饭吃。”刘绮玲放下碗,“那你呢?最近你老是不在家里吃饭,是不是拍拖了?老实交待。”
“没有啦。”辛遥说,“只是和朋友一起吃个饭,别乱想。”
“朋友?男的女的?说出来研究一下。”刘绮玲来了兴致。
“吃泡面就饱了?”辛遥叹了口气,“今天这么好精神,等一下你把厨房擦一遍吧。”
“扯开话题。”刘绮玲不依不饶的,这时,电话铃响了,辛遥随手拿起了电话。
“阿遥,到家了?”是殷宗耀的声音。
“早到了,你呢?”辛遥问。
“我也到了。”
“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到家。没事了,早点睡。”殷宗耀说,“拜拜。”
“拜拜。”辛遥说着,挂断了电话。
“殷宗耀,对不对?”刘绮玲凑上来,“不怀好意”的看着辛遥。
“你怎么知道?”辛遥讶然的,“你偷听我讲电话?”
“用得着偷听吗?”刘绮玲轻哼一声,“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那倒是,你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嘛。”辛遥笑,“是他又怎么样?”
“怎么样?他对你有意思啊,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刘绮玲肯定地说。
“他?对我?”辛遥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的,忍不住笑,“不会吧,开玩笑,我和他……不可能的嘛。”
刘绮玲的神情却很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辛遥忍不住有点相信了——这方面,刘绮玲比她看得清楚的多。
“你说真的?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可能啊。”辛遥说,“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他当然什么都不说啊。”刘绮玲笑,“你想他说什么?平白无故地说喜欢你?你会接受吗?当然什么也不说啦。可是你自己应该有感觉的。”
“我?我没有啊。”辛遥一脸茫然,“我只把他当好朋友,没觉得他有什么啊。”
“那只能说,你对他的确是没有感觉。可是不能说他就对你没有感觉。”刘绮玲说,“旁观者清,我看他对你一定有什么。”
刘绮玲说得那样肯定,不由得辛遥不相信,是么?殷宗耀真的……辛遥想到平时出去时他的周到和殷勤,想到要不是她坚持,他会经常送花给她,难道……
“阿遥,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刘绮玲推推神思不属的辛遥,“还想不明白?”
“噢,不是。”辛遥回过神来,“你别吃泡面了,冰箱里有鸡蛋,我去给你弄个蛋炒饭。”
辛遥说着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阿遥。”刘绮玲叫道,辛遥却已经打开了冰箱,点燃了煤气。
“溜得倒快。”刘绮玲轻声说,但随即又忍不住往厨房里看了看,叫道:“阿遥。我还要杯奶茶。”
“知道了。”辛遥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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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宗耀是好孩子,一直都是,久安你慢慢等就知道了。隽明这块木头是需要一点刺激的。哎呀不好,泄密了,赶快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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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不知不觉中,情人节来临了,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春的气息。走在大街上,到处可见女孩子们换上了轻便、娇艳的春装,神采飞扬的匆匆而过。
各处的餐厅里,早已经挂出了情人节供应的情侣套餐广告,花店里,摆满了为情人节预定的花束,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节日的气氛。
“阿玲,有人送花,快来签收。”杂志社里,送花的速递员来了一个又一个,社里的女生,几乎每个人的桌上都摆了鲜花。
“第几束了?”辛遥看着刘绮玲把花随意的扔在椅子上,故意问道。
“自己看吧,哪记得了这么多。”刘绮玲满不在乎的说。
“你啊,有这么多人送花给你,说明你有魅力啊,怎么一点也不高兴?”辛遥笑着用手指轻点她的额头,“况且,今天是情人节,花的价钱可是翻了好几倍哦。你就没一点感动吗?”
“那些男人,追女孩子的时候哪个不是这样?送花而已,如果这就要感动,下次他们送钻石,我岂不是要感动得以身相许了?”
“那也不错嘛。反正你也不小了。”辛遥撇撇嘴。
“你要死了。”刘绮玲拍她的头,“竟然敢这么直接的说我老了,是不是今天晚上不想活了?”
“有什么不敢的?你可别忘了,没有我,看以后睡半夜里煮东西给你吃。”辛遥才不怕她,“说真的,就没有一个你看的顺眼的?”
“有,当然有,看谁挑的餐厅合我的意啰,总之,今天不会让你来煮东西给我吃。”刘绮玲笑道,“你别光说我,你自己呢?”
“我?”辛遥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惨了,你看全杂志社里,就我没有收到花。都是你不好,有你在,没人肯理我啦。”
“你少来,是你自己不肯,别赖我。”刘绮玲说,“这栋大厦里不知道多少男生想约你,可是你给过人家机会吗?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个程隽明?”
程隽明?有多久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可是为什么听到的时候,心里还会夹杂着苦涩和甜蜜?是不是有些事情,不说得很清楚明白,是不可能死心的?辛遥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承认。
“没有啦。你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个人了。”辛遥装作毫不在乎的一甩头,“可是总不能随便什么人我都照单全收吧。”
“好,你有理,我说不过你。”刘绮玲知道她的心事,却也知道劝不了她,无奈的摇摇头,“那么殷宗耀呢?”
“他就更不可能了,我说过我和他只是朋友,是你多心……”话没说完,一束香水百合出现在辛遥的面前。
“阿遥,你的花。”同事阿坚把花递给辛遥,笑着说,“刚才有人送来的,我正好在门口,就带进来了。”
辛遥不解的接过来:“给我的?是谁送来的?”
“我不认识啊,他没说。不过我看他长的倒是很斯文,年纪轻轻的,呵呵,是你男朋友吧。”阿坚调侃地说。
“不是。”辛遥隐隐猜到了是谁,打开了花束中的卡片,落款处“殷宗耀”三个字映入眼帘。
果然是他,看来刘绮玲说的可能是真的。卡上只写了节日快乐,辛遥看了一眼,就将它放回信封里,把花搁在了一边。
“看来今天晚上你也不用回家给自己做饭了。”刘绮玲忽然说,她也看到了卡上的内容。
“什么意思?”辛遥抬头询问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说,他特地选这个日子送花给你,一定不止送花这么简单,相信等一下他一定会请你去吃饭,可能还会对你表白……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刘绮玲很肯定地说。
“不会吧?”辛遥求助的看着刘绮玲,“那我该怎么办?”
“接受或者干脆的拒绝他。”刘绮玲的回答还是那么轻松,似乎这是件很容易解决的事情。
“那……会不会伤害他?”辛遥小心的问。
“这个……要看他是怎样的人了。”刘绮玲看着手足无措的辛遥,忍不住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没事的,用不着担心。”
能不担心么?午餐时间到了,辛遥盯着面前的花束,忽然失去了胃口。
时针终于指向五点,所有人都似乎早就在期盼这个时刻的到来,不到二十分钟,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辛遥。她还在打一篇稿子,准备今天把它打完。其实也不是赶着要,只是下意识里,她拒绝走出办公室,她怕有些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处理。
天色渐渐暗下来,办公室里,只听见她飞快敲击着键盘的声音,当她按下最后一个标点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她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已经七点了,今天又没吃下午茶,难怪肚子抗议了。辛遥自嘲的笑了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包,离开了办公室。
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走出大厦,一阵冷风拂面而来,辛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拉紧了衣领,一步步沿着台阶往下走。
该去哪里呢?准备去吃晚餐的辛遥踌躇了,今天这样的日子,看来是很难在餐厅里找到空位。能去哪里将就这一餐呢?
“算了,还是回去煮面吃吧。”辛遥在心里想着,就想到路口去拦计程车。这时,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看时,却见殷宗耀站在她的面前。
“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在里面加班到凌晨呢。”殷宗耀的样子看上去等了很久,却一点也没有抱怨的样子。
“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辛遥抱歉地说,其实,她可以早些出来的。
“没关系,是我不好,我自己没有提前约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殷宗耀忽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找我有什么事?怎么不上去?”辛遥心里很明白他想说什么,却不愿意点穿,要拒绝一个人又不伤害他,实在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那么,只好希望他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我想……我今天升了职做银行的大堂经理,所以想请你吃饭。”犹豫了半天,说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辛遥有些意外,却也松了口气:“是吗?那真要庆祝一下,好好吃一顿……不过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找到有空位子的餐厅了。”
辛遥的话果然没有说错,今天的餐厅里,根本已经插不进人。等他们从第十家餐厅失望而归,辛遥终于决定放弃。
“我看算了,再走下去,只会把晚餐变成早餐。”辛遥在一家麦当劳的门口停下来,叹了口气。
“快餐你吃不吃?”殷宗耀指着麦当劳的招牌说。
“吃,我现在什么不吃?可是要有地方坐下来才行啊。”辛遥说,“我有力气陪你走,可是我的腿不答应。”辛遥笑着,轻捶自己的腿,忽然,她的笑容消失了,她看见程隽明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阿遥,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辛遥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殷宗耀顺着辛遥的目光望去,神色微微一变,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没说什么,这样吧,我们进去找找位子,说不定会有好运。”平静下心情,殷宗耀对辛遥说。
“好。”辛遥仍然有些神思不属。
这一次,他们的运气不错,不到十分钟,殷宗耀就找到了空位,买好了食物。
虽然平时辛遥最讨厌这些快餐食品,但是因为肚子里不停的打鼓,所以这些味如嚼蜡的薯条鸡块,现在也成了美味。
“我看我还从来没觉得麦当劳这么好吃。”辛遥叹了口气说,“以前,我一向认为它还不如庙街的路边摊。说起来,那里好多东西吃,鱼丸啦、烤肉啦……”辛遥忽然想起和程隽明在庙街一起吃东西的情景,不由觉得有什么堵在胸口,不再说下去了。
“怎么了?阿遥,怎么不说下去?”殷宗耀关切地问道,察觉她的反常,“想到什么了?”
“啊,没什么。”辛遥心虚的低下头。
“你今天好像很多心事。”殷宗耀问,“怎么了?”
“噢?我很像吗?”辛遥勉强笑了笑,问道。
“像。”殷宗耀和直接的说,“是不是因为刚才看见了程隽明?”
“你……你也看见了。”辛遥不安的看着殷宗耀。
“你担心我还会找他算账?还是和他有什么不愉快?你看来很关心他。”殷宗耀的语气也有些异样,不是激动,而是忐忑。
“我……我只是……”辛遥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说,她其实很在乎程隽明对她的态度?可是她明明已经决定,不再想起这个人。
“你……喜欢他?”殷宗耀说完这句话,眼中闪过希望破灭的失落——辛遥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她的表情已经清楚地告诉他答案。
“原来,我没有机会。”殷宗耀的声音因失望而无力。
“宗耀,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辛遥茫然的看着他,心中一片混乱。
“没……没关系,”殷宗耀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其实我早知道结果,你平常连我的花都不肯收,只是不亲口听你说,我总是不太甘心。可是,阿遥,我希望你幸福,你这么喜欢他,他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有区别吗?”辛遥黯然一笑,“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还不是一样的无动于衷。”
“他拒绝你?”殷宗耀问,但随即说,“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
“没有,因为有些话,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来。有些事情,根本连开始都不会有。”辛遥苦笑着,“我和他就是这样。”
“那你们……”殷宗耀还想说什么,却被辛遥打断。“不要说他了,很多事情,顺其自然比较好。”
“好,那我们说什么?”殷宗耀明白她的心情,故意想扯开话题。
“可以说很多,譬如: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这个么……”殷宗耀释然的笑了,“我刚请你吃了一顿饭,这么快你就想过河拆桥,你说有没有可能?”
“一顿麦当劳就要把你当朋友。早知道,就要让你请大餐了。”辛遥忍不住笑。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否则你肚子里的鸡翅膀不答应。”殷宗耀说着,也不由地笑了。忽然间,他觉得,可以一直这样做朋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很多时候,友情比爱情永恒,相知比相爱来得轻松。
吃过晚饭,已经过了十点,本来殷宗耀要送她回家,但辛遥却只让他送到路口就回去了。有些事情,人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地坚持——一直以来,只有程隽明曾经送她到家门口。
辛遥独自穿过幽静的巷子,往自己住的公寓走去,灯光还是那样昏暗,如同那个平安夜的晚上,然而,同行的人,如今却在哪里?
辛遥有些伤感的向前望去,忽然,一种突如其来的震撼令她不由止住了脚步,她看见大厦的门口,竟站着一个人,一个她以为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是程隽明,她想见又希望永远不要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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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ina,终于开金口了,感动ing。
说起来真要感谢大家,没有大家的支持,可能我也不能一直写下去。
曙光在眼前啦,下一章,看木头要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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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其实程隽明本来并不会看见辛遥,要不是那个红灯,他不会停下车子,但也就是停车的霎那,他看见了殷宗耀。他实在想不通辛遥为什么会和殷宗耀在一起,他们本是毫不相干的人,难道是殷宗耀还不死心,想接近辛遥来报复他么?
这似乎并不是殷宗耀的为人,他虽然固执冲动,但不卑劣,所以由始至终,他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然而仇恨会让人有多大的改变,谁也说不清楚,更何况他还曾经绑架过辛遥,现在,他的出现不由得人不怀疑他的动机。
程隽明知道不应该,然而还是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辛遥家的楼下,即使明知道多见她一次,就会多沉溺一分,然而他又能有选择的余地吗?
多久没见到程隽明了?当辛遥走到程隽明面前的时候,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她以为可以克制自己对他的感觉,可是再见到他的那一瞬,她知道了自己的徒劳。
“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来找朋友么?”辛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的问道。
“不是,”程隽明的回答干脆得让她意外,“我来找你。”
“找我?”辛遥讶异地望着他,想不到他会这样直截了当,“找我什么事?”
“我……”程隽明忽然感到为难起来,说他不想让辛遥和殷宗耀在一起?还是说殷宗耀会对辛遥意图不轨?这些都只是猜测,都只能引起误会。
半晌,程隽明才说:“是……是我爸,他说没有见到你,不知道你最近怎么样了。”
为什么每次话到嘴边都会变得言不由衷?
“噢,最近我比较忙一点,所以没有去看陈伯,过一阵子吧,等忙完这一期杂志,我就去看他,你替我问候他一声。”辛遥心中一阵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
“好,我会的。”程隽明说,忽然之间,两个人好像又没有了继续下去的话题,剩下的只有尴尬的沉默。
许久,辛遥说:“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了。拜拜。”
“阿遥!”程隽明忍不住叫道,辛遥询问的看着他,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说:“我刚才看见你和殷宗耀在一起,你们……他没什么吧?”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找我?”弄清了他的来意,辛遥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反感,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生气,“那我告诉你,我和他不过是普通朋友,今天我们都没有约会,所以就一起吃饭,就这么简单,好像我和你一样。”
“可是他绑架过你,你不怕他……况且,他跟我有过节,我怕他会对你……”
“你怕他会害我?”辛遥说,“你放心,他已经放弃向你报复了,就算没有,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你根本毫无关系。”
“可是我怕别人不会这么看。”程隽明不又有些着急。他不知道原来辛遥这么固执。
“那也只是别人误会,对我,对他,都是。幸好,现在都解释清楚了。”辛遥说着,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误会,她现在真的希望,她对于程隽明的一切,都只是误会。
“我也是为了你好……”程隽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的意思,难道辛遥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么?还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掉进了另一种无形的危险中去而不自觉?
辛遥的唇边却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倘若不是因为他的关心,令她不自觉地产生哪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她就不必面对这样烦恼的境地。
“你是我的朋友,当那为我好。”辛遥的语气异常平静,“不过他也是我的朋友,没有道理我只相信你这个朋友,而不信他的,对不对?没什么事的话,我真的要上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她说完这句话,不再看他,转身就要往楼梯上走。
“阿遥。”身后传来他的低唤,焦急而无奈。辛遥止住脚步,回头想听他说什么。良久,却还是只见他欲说还休的神情,不由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真的没话和我说?”最后的一丝希望,在沉默中破灭,辛遥自嘲的笑了笑,慢慢转过了脸去,心里明白,这一走,就不会再回头。
“阿遥,”程隽明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辛遥不由自主地转身面着对他,他的眼中有一些异样的东西在闪动,令她仿佛在一瞬间被蛊惑,无力抗拒。
“如果我说,我不想和你只是朋友呢?”程隽明的声音似在问她,又似在自语,有些话,压抑的太久,说出口时连自己也觉得震惊。
“我……我不知道。”辛遥这么说时,却忽然在他的眼底找到了答案,一个很久以前就已经有的答案。一切转变的太快,令辛遥竟有了想逃的冲动。
辛遥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然而,他的手那样温暖,那样有力,她无法甩开,反而被他拉入了怀中。
“放开我。”辛遥下意识的抗拒着,试图推开他,可是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使她的挣扎渐渐无力。原来,那怀抱是这样充满诱惑。
忽然间,温热的液体涌出她的眼眶,辛遥惊觉自己竟然哭了,多日来的迷惘困惑,多日来的委屈和压抑,忽然间像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涌入心头。
“对不起。”恍惚中听到他轻声细语,满怀深情和内疚。
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她承受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句为了对不起?
是该怨他吧,可是为什么,连埋怨都如此无力?算了吧,爱一个人,也许从来都是不公平的。那又何必苦苦地坚持呢?
辛遥终于不再抗拒,放任自己在他的怀抱里沉溺。
四周一片沉寂,程隽明拥着辛遥,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到辛遥对他的重要。那一瞬间,很多人,很多事都在他的心里淡漠,几乎连思清也走出了他的意识。过去和未来都不重要,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实的,只有辛遥。
原来,真的有一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只知道他已不能后悔。

(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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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幸福是不能比较的,辛遥是不是比Jackie幸福,可能真的要到最后才知道。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终于尘埃落定,接下去,可以让他们过一段云淡风清的日子。想想也值得开心,写疟文,其实真的不是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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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段时间里,她孤寂的身影倔强地出现在街市之间,而心中的防守是在怎样地一片一片碎落
其实,恍惚之间,我仿佛看见了这样的女子在夜色中,她偶尔的一低头,泄露了多少伤心事。

久安妹妹会作诗啊,真是……辛遥没让我伤心,你的这些话,令我伤感了。
Felin,zuzu……还有很多很多姐妹,一直以来是大家赋予《破晓》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大家,我才相信,终会有黎明破晓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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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程隽明回到家的时候,已近五点。天已经亮了,然而整个城市却似乎还在沉睡中,开着车一路驶来,公路上一片寂静。
他不记得和辛遥一起默默地坐了多久,只记得面前的茶杯,一次又一次被倒满。本来,他是想和辛遥一起去相识的海边看日出的,然而临出门忽然下起小雨来——春天,本来就是多雨的季节。
“算了,看来老天爷不想让我们看日出呢。”送他出门时辛遥笑着说。
“没关系,改天一定有机会的。”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辛遥这句话有些不祥的预感,忍不住样说。
辛遥却只是一笑,将他推进了车里。“回去吧。小心你的职员看到一个国宝级的老板。”
“国宝?去动物园见一次国宝也要不少钱呢,现在算是便宜他们了。”程隽明虽然这样说着,还是坐进了车里。
其实每天多数都有人会送他上班,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里仿佛满溢着莫名的喜悦和幸福,是因为辛遥么?也许一直以来,他就在期待着这样一个时刻。
终于到家了,手表的指针指向五点,别墅里还是静悄悄的,通常这个时候,连工人都还没有起来。程隽明轻手轻脚的走过客厅,当他经过饭厅时,忽然发现里面有人,不由走了进去。
是贺思清。只见她坐在轮椅上,整个人伏在餐桌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想必是佣人们不能劝她回房睡,就只能替她盖上毯子。
桌上摆着好几个盘子,盘里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菜,他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思清会回来吃饭,本来他也的确是在往家里赶,可是却遇到了辛遥和殷宗耀……这十几个小时以来,他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思清。
内疚的情绪迅速包围了他,他可以想象,这一夜思清是怎样的失望,怎样固执的要等他回来兑现他的承诺。然而他,竟然就这样轻易地忘记了。可是,除了内疚,他还可以做什么?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只能用内疚来面对思清,除了内疚,别无其他。可是他清楚地知道,思清要的并不是内疚。
然而,她要的,他又能给她么?他不能给,他也给不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强烈的罪恶感,他忽然觉得,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对思清来说,真的很残忍。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这些年来,他一直在代替大哥照顾思清,可是他现在才明白,对于所爱的人来说,对方是无法替代的。即使他再努力,他都不可能做到大哥为思清所做的,因为他毕竟不是大哥。
也许有些事情,真的要爱过了,才会明白,然而他又如何去面对思清?他又如何向思清解释辛遥的存在?纵然他只是一个替身,现在却是思清精神的依靠。除非她能够站重新站起来,否则他又怎么可以放下自己的责任?
该怎么做呢?该怎么做才可以不伤害任何人?程隽明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可能再放开辛遥。也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到不能再回避的那一天,他已经能够解决一切。
程隽明走到贺思清面前,正想叫她回房去睡,贺思清却忽然低呼一声,醒了过来。
“怎么了,思清?”程隽明走过去握着她的手问道,她的手里全是冷汗,“你又做恶梦了么?”
“我……没……没什么。”贺思清完全清醒过来,却仍然惊魂未定,双手微颤,“我梦见有人开车撞我们,梦见你满头是血,然后就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你。”
“没事……没事,我不是回来了吗?”程隽明搂着她的肩安慰道。
许久,贺思清才恢复了平静,轻轻离开他的双臂:“隽明,你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该吃早饭了。”程隽明看着桌上已经冷了的菜,“对不起,昨天晚上答应了陪你吃饭,可是临时走不开……”这个谎言并不高明,程隽明不由心虚的不再说下去。
贺思清却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淡淡地笑道:“没关系,工作要紧,只不过你没有打电话回来,我有点担心。上次你受伤,虽然没事,可是我怕还会有什么意外,所以……”贺思清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题,不由住了口。
“对不起,我忙得一时忘记了。”虽然很内疚,却还是不得不把谎言继续,“你也知道,那些日本客人很麻烦。下次一定不会了。”
“好了,我也没有怪你,你自己要当心身体。现在我的身份是你的大嫂,也没有资格管你。”贺思清似乎只是随口说笑,程隽明却心中一惊。那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贺思清已经知道了真相。
然而贺思清却还是若无其事的笑道:“你一个晚上没有睡,今天就晚一点去上班,你应该还没吃早餐,我叫人准备,你去洗个澡休息一下,然后换件衣服。”
“不用忙了,我换了衣服还要出去,今天十五号,我约了老吴吃早餐。”程隽明说。
“还在叫他查那个杀手的事情?”贺思清问,“其实殷广益已经死了,那个杀手,也不过是受人钱财,查不到就算了吧。”
“为了钱就可以杀人放火么?不行,我一定要找他出来。”程隽明的语气很坚决,但随即觉得语气太重,淡淡笑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思清,你也一个晚上没睡了,吃过早餐就去休息吧。”
“知道了,你顾自己就好。”贺思清笑着说。程隽明这才放心地上楼。
贺思清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笑容渐渐在脸上隐去,一抹很深的无奈浮现在她的双眸。她看着自己多年来毫无知觉的腿,心头忽然一阵刺痛。虽然程隽明对她很好,可是一切,毕竟不一样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腿,而是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贺思清叹了口气,这时,佣人送上了早餐和新的杂志,她不再多想,拿起杂志,翻到中间,去看辛遥的专栏。她对于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有点好奇,也有点莫名的好感。

(最近比较忙,只能先写这么多。心情比较郁闷,所以近期内,没有虐人的力气,让两个笨小孩先乐一阵子吧。买个园子,建个房子,生个……跑题了,呵呵,我的小说里,不可能有这一段啦。不过我们可以一起遐想……嘻嘻,花痴进行时,谢绝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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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清晨的茶餐厅里,总是很热闹,早起的人们喜欢到这里来喝早茶,一杯奶茶,两个蛋塔,再加一笼现蒸的蟹黄烧卖,就是一顿很丰富的早餐了。
程隽明刚走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奶香和蟹肉的香气,他朝四周望了望,坐在窗口的一个人朝他挥挥手,他就快步走了过去坐下。
“来了?”那人看着程隽明在他面前坐下,放下手里的筷子笑道。
“对不起,阿俊,让你久等了。”程隽明一边接过侍应生递上来的餐单,一边笑着和他到招呼。那个人叫做吴俊,是程隽明雇用的私家侦探。
“没关系,我正好吃个早餐,这里的水晶虾饺很不错,肠粉也很好吃,你可以试试看。”吴俊抹了抹嘴,“你是先叫东西吃,还是先谈事情?”
“先说吧,”程隽明显然对吃的东西没有兴趣,“等一会我还要回公司,今天上午开例会。”
“就知道你这么说,每个月你都是这样。”吴俊笑着说。
“那你给我的结果和上个月比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程隽明问,“我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那你想知道什么结果呢?”吴俊说着,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你让我找那个杀死你大哥的杀手,可是你给我的资料很少,没有姓名,没有背景,照片也没有,只有一张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的画像,香港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的行踪一直很保密,也不直接受雇于老板,所以要查出这个人真的很难。”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可是你说你会有办法的。”程隽明有些焦急地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使他的耐性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尤其现在,找到凶手变得更为重要,只有找到这个人,彻底解决这件事,才能让过去的事情永远的过去。
“办法不是没有,而且我也试过了。”吴俊说,“我查到殷广益当年雇用的杀手集团的老板,想从他那里查到线索,因为杀手的资料只有他才知道,可是这个人三年前已经入狱,前几天又在监狱的一次打架事件中被人打死。所以……”
“所以,这条线索也断了?”程隽明紧张的看着吴俊,似乎希望他能否认,然而吴俊还是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看这条线索是不可能查下去了。而且……”吴俊看了看程隽明,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程隽明问。
“我是想说,其实这已经是最后一条线索了。本来找到这个人的希望就很渺茫,现在好像更没什么可能,除非有一天你和他面对面地站着,让你认出他来。否则……”吴俊顿了顿,继续说,“其实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连主谋殷广益都死了,你还想追究什么呢?其实很多杀手都是外地来的偷渡客,他们利用完了可能早就灭口了,你何苦再追查下去?就算被你查到了那个凶手,你又可以把他怎么样?没有证据,法庭不可能制裁他,而你自己……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难道你还可以做什么吗?”
“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去考虑,我只知道,杀我大哥的人,不能放走一个。”程隽明的脸色异常的沉重,“大哥是代我死的,我今天的一切,本来都是属于他的,所以,我没有权力放弃,只要还有一丝的希望,我都要查下去。”
“好吧,我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吴俊体谅他的心情,说,“看我们运气好不好了。”
“谢谢。”程隽明由衷地说。
“谢什么,我收了钱的。”吴俊笑了笑,随即又叹了口气,“只不过我觉得你这样子,活得是不是太辛苦了?七年了,什么都变了,你已经很对得起你大哥了,该放下的事情,要学着放下,没有人会怪你,你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难道你一天不找出凶手,一天就把自己困在你的内疚里面吗?大家一场朋友,我不希望你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我明白,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程隽明不自觉地锁住了眉头,“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真的只能看看我的运气了。至少目前,我是放不下的。”
“行了,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查的。”吴俊指了指菜单,“叫吃的吧,你不要告诉我你只喝水就行了。”
“不吃了,我等一会要一份三明治在路上吃就好。”程隽明说。
“要不要这么拼命?!吃顿饭能用多少时间?”吴俊不以为然地说,“现在你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不用盯得那么紧吧。”
“没办法,我们回香港才没多久,公司的事情,还没上轨道。我的秘书也是新来的,还没有彼此适应,只能花时间去磨合了。”程隽明无奈的说。
“那倒是,搞好一个公司不容易。”吴俊忽然笑了笑,“也好,起码我知道你不是有情饮水饱”
这话很明显有言外之意,程隽明看着他,无奈的说:“又想说什么?”
“不是我说的,是报纸说的,”吴俊坏坏地笑着,“不过说实话,你的眼光很不错,辛遥的确是很漂亮,听说还是个才女来的。”
程隽明脸上露出彻底输给他的神情:“又是那些小报记者,他们的本事快要比你们这些私家侦探还大了。”
“他们的本事大不大我没兴趣,”吴俊说,“我对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比较有兴趣。”
“这个……”程隽明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一下子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来你是认真的,”吴俊收起玩笑的口气,“思清知道么?”
程隽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或者应该说,她想我知道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介意。我知道,我这么做很不理智,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我明白,”吴俊同情地看着程隽明,“其实你并没有错,你根本没有必要去强迫自己负担思清的幸福,她爱的那个人不是你,是你大哥。而你也应该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问题是她以为我就是大哥。”程隽明说。
“那根本就是一个误会,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让她这么误会下去吗?当初我就不赞成你这么做,这对她或者对你都很不公平。”
“可是……我还可以怎么做呢?”程隽明茫然道,“难道我要告诉她,其实大哥已经不在了,这么多年都是我在给她假希望?我不敢想象她会有什么反应。这样对她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样做,一样也很残忍。她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你让她生活在谎言中,她就真的幸福吗?”吴俊说。
“我也知道,我这么很不对,”程隽明的目光很遥远,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她,有几次我都不忍心再骗下去,可是我一想到出事那天在病房里,思清的样子,我就不敢再说下去。她已经一无所有,我不可以连最后的希望都不给她。现在,她至少可以平静的生活下去。”
“那么辛遥呢?你准备怎么对她?一辈子藏着她,还是一辈子骗她?这样谁都不可能幸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程隽明显的不堪负荷,这正是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少,等我彻底解决大哥的事情。也许会有奇迹出现,思清可以站起来,那么她可以有勇气接受事实,又或者……”忽然觉得这是一个遥远的奢望,不由得沉默了。
“其实这么多年,你真的确定思清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这件事说起来真的很不合理,自己的丈夫换了一个人不可能不知道的啊。”吴俊怀疑地问。
“也许,是她没有认真想这件事吧。”程隽明喟然道,“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可能吧。不管怎么说,我会尽力帮你查的。”吴俊同情地看着程隽明,作为朋友,他是最了解他的苦衷的,但是,他也无能为力。

(这段看来有点多余,我的意思是想告诉大家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思清康复和找到杀程隽睿凶手,这样我们的隽明同学才能够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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