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原创】+[连载]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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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出场当然不能这么简单,不像木头随传随到……满大街都是上好的银杏树啊,去帮辛遥砍一棵回来,不要这根要压弯的烂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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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对于陈伯而言,见到久违露面的辛遥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她和程隽明一起出现,并且关系已经不同以往,更是让他的嘴一连几分钟都没有合上——他一直都想让辛遥做他的儿媳的。原本已为没有希望了,忽然间峰回路转,岂不是让老人家喜出望外?
“阿遥,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嗯,该是把我这个老头子忘了。”陈伯嘴上说得好像很生气,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
“没有啊,陈伯,我只是……”辛遥忽然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她不想见到程隽明所以不来?可是不这么说又怎么说呢?想来想去都是程隽明不好,不由转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
程隽明知道她的意思,不由无奈的一摊手,没有辩解,只是接着辛遥的话头说下去:“爸,阿遥工作忙么,她最近换了一个职务,有很多事情要做。”
“奇怪了,忙就不用吃饭么?你怎么知道她忙?你天天和她在一起么?”陈伯笑眯眯的看着程隽明,“嗯,开始叫人家阿遥了,什么时候改的口?”
“我……”这下轮到程隽明说不出话来,他这个爸爸,年纪虽然大,可还真厉害,于是只好扯开话题,“这里又不是她的家,不需要天天来吧。”
“是啊,不需要。好小子,现在就帮女朋友不帮爸爸了。”陈伯笑道,“那你们现在来干什么?不怕我妨碍你们拍拖?”
“我们怎么敢?”辛遥红了脸,“陈伯,别那么小气,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好啦,我是逗你们呢,你们年轻人有谁是愿意在父母眼皮底下拍拖的呢?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我明白的。”陈伯说,“吃完饭,你们自己去玩吧。”
“谢谢陈伯。”辛遥说着,向程隽明眨了眨眼,意思说你真没用,程隽明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吃过晚饭,陈伯真的很识趣地把他们赶出了茶餐厅,程隽明和辛遥就按原计划开车去山顶看夜景。
香港的夜景素来都很有名,从山顶向下望去,山下人家亮起来的灯火,像是撒落一颗颗珍珠,那一排排的街灯,好似海面上涌动的波浪,此起彼伏,若隐若现。
“啊,原来香港的夜景这么漂亮。”辛遥走出车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山下的灯火。
“哦?”程隽明关好车门,走到她身边,“听上去你好像没有看过夜景。”
“看过一次,不过上次看真的没什么心情。”辛遥说。
“为什么?”程隽明不解的问。
“说起来可真够惊险,因为上次陪我看夜景的人是殷宗耀。”辛遥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忍不住笑道,“就是我被绑架的那天,我坐在这里一个小时盯着下面看。说实在的,夜景虽然漂亮,可是处在这么高的位置,看久了还真有点吓人。可是我又不敢看殷宗耀,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想掐死我。”
“那天是我连累你,我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误会我们……”程隽明想到其实现在也算不上误会,不再说下去了。
“没关系啦。现在好了,都被他说中了,总算也不冤枉。”辛遥笑着说,“其实呢,殷宗耀这个人算不错了,只可惜你们……隽明,你到底为什么要搞垮殷广益?”
“这个……你很想知道么?”程隽明迟疑了一下,“还是殷宗耀让你来问我?”
“那是不是一点也不能说呢?”他越是不说,辛遥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心倒是越来越重了。
“也不是不能,而是不想。有些事情,提起来会让人不开心的话,是不是不提更好呢?有时候做人,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反而会更好。”程隽明望着远处的灯火,他的眼中又闪过辛遥所熟悉的那抹疲惫和忧郁,每一次辛遥捕捉到它时,都很想用一切办法把它赶出程隽明的眼睛。
“隽明,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你好像一直都很不开心,好像总是有很多的心事,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能告诉我么?”辛遥温柔的问道,“是你告诉我的,把心事说出来一起分担就不会这么辛苦。”
“不是我不想,而是没有人可以替我分担。”程隽明抚着辛遥柔软的长发,轻轻叹息着,“其实和你在一起,已经让我感到轻松了很多,是你给我带来了快乐。假如一定要有人来分担我的不快乐,我最不希望的那个人就是你,我不能让自己带给你不快乐。”
山上的风很冷,程隽明握着辛遥的手,她的手总是那么凉,他用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整个包住,直到那双手渐渐温暖。他不会告诉辛遥,当他握着这双手时,负担了多少矛盾和愧疚,心中是怎样的幸福与苦涩。他很想永远为她暖手,但是,他真的可以吗?
辛遥默默地望着程隽明,心中满溢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希望时间都永远停在这一瞬间。她不会知道程隽明内心的挣扎,当一个女人陷入爱中的时候,眼中的一切都会变得单纯而又美好。
“那好吧,我不问你了。”辛遥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可是你要答应我,你会把你自己的不快乐丢掉,我只给你十秒钟,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做不到的。”
“阿遥。”程隽明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将她拥进怀中,他知道,对于她,什么都不必多说,她自然会明白。这就是他从来都不敢去想象的幸福么?他曾经觉得是那么遥远,忽然之间却那样真实,因为这一刻,她在身边。
许久,辛遥才说:“唔,原来山上还这么冷啊。”
“那么回车上去吧,现在很晚了。”程隽明体贴的拉着她坐回车里,“我们回去吧。”
“不要,难得才上来一次。”辛遥指着着窗外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你看,今天的星星好像特别漂亮。”
她的表情像个天真的孩子,他忍不住笑了:“你们女孩子啊,老是对日出啊,星星的特别敏感,其实,都不过是自然现象。”
“你这么想啊?难怪你老是不开心了。”辛遥说,“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很美好的,如果你不懂得欣赏,那就会失去很多乐趣了。你说一个人成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都是很公式化的事情,可是有人还是过得很开心,因为快乐,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的。”
“是啊,你对,总是你有道理啦。”程隽明自知是说不过辛遥的,乖乖认输。
“本来就是我有道理啊。”辛遥得意地说,“这么好的气氛,应该有点音乐。”她说着,就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取出一张CD来。
“你又买CD了?”程隽明笑着提醒,“这次可别忘记拿走。”
“忘记也没关系。”辛遥把CD放进播放器,“反正可以放在车上听,谁叫你的车上装了这么先进的音响,却一张CD也没有。”
“有一张啊。你的许美静。”程隽明辩解道,“还是你忘在我车上的,你不记得了么?”
“一张不够,”辛遥按下了PLAY键,“好了,你听听再说吧。”
清新悠扬的旋律弥散在车内,张清芳清亮柔美的嗓音在此刻听来犹如天籁之声。
“是什么歌?”程隽明也不禁被吸引。
“是张清芳的《花雨夜》,不错吧?”辛遥问。
“《花雨夜》?”程隽明诧异的问道,“和《雨夜花》有什么关系么?怎么名字这么像啊。”
“就知道你要这么问,我看你除了《雨夜花》什么歌都不听。”辛遥笑道,“不过有没有关系,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只是很喜欢歌里面所描绘的那个情景。”
“是么?”程隽明不解的看着她。
辛遥却笑语盈盈:“你仔细听歌词。”
程隽明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便真的用心去听歌词。
“昨夜梦里有个地方,红叶森林的牧场
隐约听见有人吹着一首歌叫《雨夜花》
雨夜花,花雨夜,夜里花儿缤纷坠
多么凉,多么香,多么美……”
动人的旋律,婉转的歌声,仿佛将程隽明的心带入无限的遐想之中,如果一切都像歌里那么简单宁静,该会是多美好的事。程隽明的内心涌起了一种渴望,他发现其实自己是多么向往那种单纯的快乐,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
“这是你的梦想么?”程隽明不知为什么就这么问了出来。
“你知道?”辛遥反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居然可以猜到她内心的想法,是心有灵犀么?
“我……其实我不知道,只不过我也很向往这种生活。”程隽明说,“可惜,离我们很遥远。”
“我知道。很多事情,环境不允许。”辛遥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温柔而朦胧,“其实,那只是我们心里的一个梦,不一定真的要找到那样的地方。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海边见面吗?那天,你也在吹一首歌叫《雨夜花》,假如,我以后都能够听到你吹的曲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你明白么?”辛遥说着,脸上泛起了羞涩的晕红。
程隽明凝视着她羞涩的神情,柔情在心中慢慢充盈,他伸出手,双臂轻轻搂住她,他的脸正凑近她晕红的脸颊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几乎可以听见自己不规则的心跳,她害羞地微微后仰,然而他抱的很紧,她的动作反而使自己更贴近他,一阵甜蜜的眩晕,神思迷乱中,她感到他的唇温柔的贴上她红润的双唇……
夜色温柔如水,歌却还在唱着:
“你说我太傻,人生本匆忙,
花儿身上插,挥挥衣袖吧
我不想要历经沧桑
陶醉梦里,紧抓不放,陪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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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和程隽明在一起,才知道他真的很忙,几乎连休息日也会有交际应酬和例会,辛遥这才知道上一次他一连照顾了她两天,要耽误公司多少的大小事情。
不过虽然忙碌,程隽明总是有办法忙里偷闲,每个星期抽出时间陪辛遥吃饭逛街,只是为了不被媒体炒作,他们去的都是很冷僻的地方,像庙街那么复杂的场所,倒是没有再去过。
但是程隽明会带她去郊外远足,却是她想不到的,在她的印象里,程隽明应该是离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很远的人。
“啊,累死了,”辛遥在一片被绿树包围的草地上坐下来,伸长了腿叹了口气,“我的腿都要麻了。”
“才走了这么几步路就受不了了?你平时啊,一定很少运动。”程隽明在她身边坐下来,“你们做记者的不是一直都要跑来跑去的吗?还没习惯啊?”
“那怎么一样?况且现代交通工具这么发达,谁出门用走的那么笨?”辛遥捶捶腿,“不过你说对了,我真的不喜欢运动,从小就不喜欢。我全身上下动得最多的就是我的手,要写字嘛。我不太喜欢用电脑,没有亲切感。”
“多运动好的,老是坐着写字啊,要得颈椎病的。”程隽明说,“再说,运动有助于减肥。”
“你什么意思?”辛遥“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不是想暗示我最近很胖?哼,我的身材当然是没你们公司的小明星好,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程隽明伸出左臂搂住她的腰,“算我说错话,其实你还是不要运动的好,已经这么瘦了,在运动几下就要被风吹跑了。”
“没风我就不会跑么?”辛遥从他的臂弯里逃开,在草地上转了一个圈,深深吸一口混合着青草芳香的空气,“这里倒还真的不错,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对了,我刚过来的时候,还看见一条小河呢。如果能够在这里造间石屋,四周围一个小花园,种上铃兰和玫瑰,屋里摆上松木的家具,呵呵,那我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一直住在这里?你不嫌闷吗?这里什么都没有,连张CD都买不到。”程隽明笑问。
“不会啊。在这里有鸟叫虫鸣,有流水潺潺,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这可是任何音乐都比不上的。还有啊,我们可以在门前种些菜啊,一定比市场里买来的好。”辛遥开心地说着,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幅画面,她专注的表情令程隽明心中一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他看到辛遥快乐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快乐。她的笑容仿佛是有魔力的,可以让他暂时忘记一切。
“听上去你还真的很喜欢这里,”程隽明一本正经的说,“好吧,我会替你造一间这样的屋子,然后围一个大花园,让你每天都听山风溪水,就像那首歌里唱得一样。”
“好,你说的。”辛遥含笑望着他,不相信地说,“你可别说了不算。”
“没问题啊,造个屋子吗,我最拿手。”程隽明的样子倒真是很认真,“到时候呢,我就可以坐在屋子里,喝你煮的汤,像什么竹笙明月汤,鲨骨鱼翅汤,老鸭汤……”他居然一口气说下去,有些名称辛遥根本听也没听过。
“等等,你说什么啊,谁说要煮汤给你喝?还报这么多出来,你当我什么?”辛遥打断他。
“我当你……反正你总是要煮给我喝的,不然你想煮给谁喝?”程隽明说完,微笑着,看着她的脸从茫然到羞涩。
“你……”辛遥脸颊微微发烧,呵呵,煮汤是老婆的专利呢,“我都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说话这么不正经,油嘴滑舌。”
“你怕我嘴油,大不了少放点油好了。”程隽明还是继续着刚才的话头。
“你还说……”,她又气又急,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好在程隽明的头上敲了一下,以示抗议,岔开了话题,“你还好意思和我说汤,你要是再不找到地方吃饭,我看你也没力气胡说八道了……你明知道出来郊游,竟然什么准备工作也不做,连水也不带一瓶。”
“那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是你说老是看电影吃饭太没新意,要换换节目,香港能有多大的地方,好容易让我想到这个,你还不满意。”
“可是你换节目又没把我的胃一起换了,我看我是没有做神仙的本事,饿了还是要吃饭,渴了还是要喝水。”辛遥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苦笑,程隽明啊,有时深沉的让人看不懂,有时又单纯得像个孩子,根本连怎么照顾自己也不懂。
程隽明却一点也不担心,胸有成竹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这里附近就有一个市集,那里的饭店虽然小了一点,环境也不算好,不过东西都很好吃,我们开车过去,十五分钟就到了,一定不会饿着你。”他说着,看辛遥站着不动,就拉起她的手,说,“走吧,去晚了可就没位子了。”
辛遥来不及质疑,来不及反对,只好跟着他跑,好在程隽明不是在开玩笑,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后,他们真的看到了一条小吃街,不仅有东西吃,而且还有很多有趣的小东西摆在地摊上卖。
程隽明带辛遥去的是一间台湾风味的小吃,可是辛遥的兴趣却转到了门口的那些小摊上,匆匆吃了一碟炒河粉,一碗贡丸汤,就拉着程隽明去逛街。程隽明本来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但是见到辛遥那么兴奋,也不禁兴味盎然起来。
“没想到还会被你找到这样的地方,”辛遥一边走一边看那些形形色色的小东西,“老是说如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你,一定当你是这里的‘地鼠’。”辛遥说着,觉得“地鼠”这个称呼有点古怪,就补了一句,“谁叫你对这里这么熟悉。”
“我本来就是,只不过中间隔了十几年罢了。”程隽明完全不觉得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有什么不妥,“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附近,那时候这里都是些木头造的旧楼。后来一场大火,房子没了,爸妈也不在了,只剩我和大哥,最后也分开了。”程隽明说着,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嗯,所以你才会跟着陈伯,是不是?”辛遥很认真地听着,她倒是很少听程隽明谈自己的身世,“那你大哥呢,你说他去了马来西亚,后来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呢?”
“应该说是巧合吧。”程隽明有些神思不属,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过,“我们兄弟两个长得很像,我那时候在一间速递公司工作,送文件去他们公司的时候,他们的员工错把我当成了老板,我才知道那个公司是我大哥的。现在大哥也不在了,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大哥没有再遇见我,那么他现在可能还会过的很好。”
“怎么这么说?你大哥……”辛遥疑惑的问,隐约感到其中有些不同寻常的事。
“大哥……去世了,所以我才接手了他的公司。”程隽明说。
“对不起,我是不是提起了你的伤心事?”虽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但辛遥却能感觉到他们兄弟间不同寻常的情谊。到底发生过什么呢?这是不是就是程隽明总是眉头深锁的原因?辛遥忽然很想解开他眉间的忧郁和纠结。
“没有关系,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你不提,我也不可能忘记。”程隽明叹息着,那种熟悉的疲惫又从眼底浮现,但只是一瞬间,就从他的眼中隐没。他故作轻松地指着前面,笑道:“阿遥,你看前面。”
“什么?”辛遥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卖棉花糖的小摊,摊前已经有用竹签挑起的两团雪白的棉花糖。
“咦,有棉花糖啊。”辛遥果然立即拉着程隽明跑了过去,这次她不怕别人笑她幼稚了。
“老板,给我一串……”她停了一下,回头看着程隽明,“不对,是两串,要大一点的。”
“我不要啊。”程隽明被她忽然袭击弄得愣了一下,一个大男人当街吃棉花糖,呵呵,这个画面好滑稽的,“我……”
“别理他,老板,他要的。”辛遥说着,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不吃我一个人吃不是显得太幼稚了吗?
程隽明只好把说了一半的话缩了回去,他忽然有点后悔把辛遥带到这里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令他鬼使神差的想把辛遥待到他成长生活的地方。三十岁的人吃棉花糖,希望没有记者在这里才好。
摊前的糖已经有些融化,辛遥就等着让老板现做。只见那机器中间的圆盘不停飞快的转动着,倒进去的细小的糖粒出来时就变成了一根根棉絮似的细丝,小贩用一根细细长长的竹签将糖丝绕上去,积成蓬松雪白的一团,那就做成了。
程隽明付了钱,从摊主手里接过了糖,忍不住说:“真是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喜欢吃棉花糖,不就是些白砂糖嘛,厨房里多的是,我下次啊,带一大包出来。阿遥……”他忽然发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辛遥不见了,不由愣住了。辛遥去那里了?难道又和上次一样……历史重演?
程隽明的心一沉,语声中也带了焦急:“阿遥,阿遥……”
(今天先贴这么多,明天继续。停在这种地方,算是我给大家开个玩笑,表砍我~雪泥狼狈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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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隽明,”辛遥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慌张的样子,“怎么了?”
“阿遥,你在这。”程隽明看到她,松了一口气,想问她去了那里,却不知为什么,忽然说不出话来。
刚才的那场虚惊,和骤然感到的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只是这几分钟,却忽然让他知道,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是这样重要,他不可以没有她在身边。
“到底怎么了?隽明,你……。”辛遥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拥抱住她,然后,她感觉到他在颤抖。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不安,即使是面对殷宗耀的仇恨和报复。可是现在,为什么她感觉到他的恐惧呢?
程隽明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那神情仿佛在看着一件稀世的珍宝,心中珍爱到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目光让她眩惑,她不再去追问原因,只是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直到彼此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到底怎么了?”等他恢复了平静,辛遥才轻声问道。
“我……”程隽明慢慢回过神,这才想起自己的举动可能吓坏了辛遥,不由稍稍松开了手“没……没什么,我只是忽然看不到你,有点担心……”
“担心我像上一次一样,忽然被人绑架?”辛遥恍然大悟,但随即心里又被感动填满了,他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直接的告诉她,原来他是这样在乎她。
“嗯,我真的怕你出了事,好像上次那样,我怕这一次我来不及救你,我也怕我没有能力救你。”程隽明叹息着,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不会的,你和殷宗耀之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不会再做傻事了。”辛遥安慰着程隽明,随即露出了顽皮的笑容,“除非……除非你满大街都有仇家。”
“何止啊,我的仇家遍布西伯利亚和南极洲,把你一分为二抓过去怕不怕?”程隽明被她逗得也忍不住笑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看地上,叫了一声,“糟了。”
“怎么了?”辛遥不明所以地问。
程隽明小心翼翼地指着地上:“你的棉花糖……”原来他刚才一紧张,手里的糖就落在了地上,自然也就不能吃了。
“啊,我的糖啊。”辛遥看着一地狼藉,“怎么每次都这样……你说怎么办?”
“再买过啊,谁叫你吓人啊。”程隽明一脸的无奈加无辜。
“只好这样了,”辛遥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时,她发现街上的人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这才想起他们靠得太近,以至于引人注目了,不由挣出他的臂弯,“不买了,人家都看着我们呢。”
程隽明这才想起这是在街上,立即松了手,两人的脸很有默契的同时泛起了潮红。他们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极有默契的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这条街。
(困s,今天先填这么一小铲子土,希望没有令大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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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温柔的洒在河面上,河边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天地仿佛都被一种柔和的金色笼罩着,初春的黄昏,恬静而温馨。
程隽明和辛遥并肩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上,日落的美景使他们深深陶醉。
“其实日落也很漂亮啊。”辛遥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风里带着青草的芬芳。程隽明侧过头看着她,夕阳的余晖里,她的笑容仿佛和煦的春风,吹走了他所有的烦恼,他只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你喜欢落日啊?”程隽明笑,“那就好办了,我不用一大早起来陪你看日出了,反正看上去也差不多。”
“那怎么行?”辛遥轻呼道,“哪能这么便宜你,日出和日落怎么一样呢?日出是一天的开始,日落是一天的结束。你连日出都不愿意陪我去看,你这个人有没有诚意的啊?”
“不敢不敢,我只是说着玩呢。”程隽明笑着挑挑眉,“对了,刚才你跑哪里去了?害我担心了半天。”
“我?”辛遥神秘的一笑,从衣袋里拿出两个用红丝线穿着的玉坠子,“去买这个了。”
“这是什么?”程隽明好奇的接过来,那是两块极普通的玉石,大小成色都一样,显然是一对了,“这只是很普通的玉石么,你如果喜欢玉的话,下次我叫人去缅甸带给你。”
“我不是喜欢玉石,”辛遥把他手中的玉石翻过来,“你看看,上面有什么?”
程隽明这才发现每块玉石上都用极小的楷书写了两行字,字迹虽小,却是清清楚楚,端正娟秀。他拿起一块,轻声念了出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又拿起另一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辛遥也凑过去,笑着说:“其实我只是很喜欢这两句话。”
程隽明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后面两句我明白,可是前面两句是什么意思啊?”
“啊?你不知道啊?”辛遥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你啊,以前一定没好好上国文课。”
“那倒不是,只不过呢,我看到这些古诗文就打瞌睡,好难啊,再说了,国文课本上会有这些句子么?”
“那倒是,没有老师上课讲这些。不过,你们平时写情书的时候,都不用的么?”辛遥故意说。
“我不会写情书。”程隽明辩解道。
“你看上去不像这么笨啊。”辛遥看着他笑。
“真的没有了,你放过我行不行?”程隽明说,“到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又是死又是生的,你还喜欢。”
“其实这个呢,是《诗经》里的两句诗,在《诗经》的注解里,契是合,阔是离,死生契阔就是生死离合的意思。整句诗就是‘生死离合,与她已山盟海誓。拉住她的手,与她偕老到白头’。比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觉得这两句,更加的直指人心,更加的令人震撼。”辛遥说得很认真,程隽明望着她,神思竟有些恍惚起来。“死生契阔”,生与死的距离是无法逾越的,真情是不是能够跨越这些阻隔呢?又是不是有一些阻隔,比生死更难跨越?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程隽明轻轻重复着,眼中交织着深情和无奈,“阿遥,会不会有一些事情,比生死更难逾越?”
辛遥看着他,她不知道是什么让程隽明忽然间这样伤感,她只是说:“我不知道,可是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就会和你在一起。”
“阿遥。”程隽明握紧她的手,却什么都没有说,时间在他们无声的交流中逝去。天色渐渐暗了,初春的夜,轻寒如水。
“啊,好冷啊。”辛遥忽然笑道,“你能不能不要握得这么紧,我的手要骨折了啊。”
“啊。”程隽明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握着她的手,不由松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握住,“你说的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
“你……”辛遥一下说不出话来,不由苦笑,“这样也可以啊?”
“为什么不可以?你的坠子呢?我们一人一个好不好?”程隽明说。
“你说的,要是你不戴的话,我……”
“没问题,你用抢得我也不拿下来。”程隽明笑着,将辛遥搂进怀里,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愉快片断,到此告一段落,接下去,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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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辛遥再次去看辛陌的时候,辛陌发现她的妹妹变了,上次的忧郁落寞似乎已荡然无存,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也似乎更漂亮了。 他不知道令辛遥改变的是什么,但是看到她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不由放心了许多。
相反的,辛遥却觉得大哥的精神大不如前,脸色总是黄黄的,人也清瘦了不少,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可是问他又总说没事。这一次,辛遥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你的脸色好像比上次还差,你是不是有事啊?”
“你说我会有什么事?我又不是住疗养院,当然不会红光满面,”辛陌若无其事地说,“我看有事的人是你吧。”
“我?”辛遥不解地问,“我有什么事?怎么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辛陌笑得有些暧昧,“你看你一脸春风,是不是……”
“没有啊,大哥……”辛遥想否认,可是还没说出口脸已经不争气的红起来。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说你是不是又升职加薪了啊?你想到哪里去了?心虚啊?”辛陌故意逗她。
“大哥!”辛遥叫着,“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一个月不来看你啊。”她说着真的要去挂电话。
“哎,不要啊。”辛陌急忙说,“你脸皮怎么这么薄啊?都二十几岁的人,再没有男朋友就要担心嫁不出去了。如果你真的有男朋友,我也会很高兴,说不定还可以赶上你们的喜酒。”
“大哥啊,你怎么这么说,好像怕人家嫁不出去似的。”辛遥垂下头,忽然想起什么是地说,“大哥,你是说……”
“如果运气好的话,再过半个月,最多一个月,我就能假释出狱了。”辛陌这么说,脸上却没有过多的喜悦。
“真的?”对于辛遥这简直是喜从天降,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隔了差不多三十秒,才说,“假释?大哥,那就是说你可以出去了,不用再……这怎么可能?你这么快就能假释了?大哥,是真的吗?”
“这种事,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辛陌笑道,“你看你,平时牙尖嘴利的,今天说话就语无伦次的。怎么了?听上去不欢迎我出狱啊?”
“当然不是了,”辛遥急忙辩解,“我只是开心得有点晕头转向了。”
“其实出来也很麻烦的,又要找地方住,又要找工作,还不知道找不着得到工作。”辛陌叹了口气。
“这些问题你不用操心,我会搞定的了。我今天就去找房子,一定够我们两个人住。”辛遥笑道,“如果你找不到工作呢,我负责养你好了。”
“你养我?还是不用了,我吃得太多,你养不起的。”辛陌笑着说,“我也不至于那么没出息。”
“那你就要早点找到工作了,我的积蓄不够我们吃多久的。”辛遥仍然沉浸在突如期来的狂喜中,“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得到假释。大哥,我想一定是妈在保佑你。”
“是啊,可惜……她没有看到我回家。”辛陌叹息着,眼中有一抹掩饰不了的自责。
“不要这样,大哥,我想妈是不会怪你的,她知道你可以回家,一定会很安慰。”隔着玻璃,辛遥握不到辛陌的手,她只能将手贴在玻璃上,然后是辛陌的,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与生俱来的亲情的温度。
大哥,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会让你过的幸福。辛遥在心中许下了诺言。
“好了,时间到了,我要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难得有个休息天。”辛陌说。
“好吧,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辛遥顿了顿说,“最好是最后一次啊。拜拜。”
辛遥挥挥手,走了出去,这是她第一次开开心心地离开,因为从今天开始,她有了新的盼望。
辛陌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辛遥离开,才站起身来想走回去,然而刚站直身体,却忽然跌坐回了椅子里,细密的汗珠迅速布满了额头。他没有叫出声,只是用力按住了自己的胃部。


程隽明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等辛遥,早就过了午餐时间,所以餐厅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辛遥却还没有到,虽然迟到是女生的专利,可是辛遥一向都很守时,现在晚了这么久,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这时,门却被推开,辛遥匆匆走了进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辛遥看到程隽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看上去非常的疲倦,“你等了很久了吧?”
“没关系,我也才来了一会。”程隽明把面前的那杯水递给她,“你先喝杯水吧。”
“谢谢。”辛遥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半,“真是够呛,今天一个上午连谁都没顾得上喝。”
“怎么这么忙啊?你们总编收买人命啊?”程隽明担心地说,“那你一定没时间吃东西,快些叫东西吃吧。”
“好啊,就给我一分三文鱼三明治,一杯柠檬茶吧。”辛遥对侍应生说。
“怎么吃那么少?”程隽明关切地问,“下午还有事么?还要采访?”
“不是,我约了房产经济看房子。上午看的那套不行。”辛遥拿起程隽明面前的水,“不介意我喝吧?”
“当然不介意。”程隽明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和刘绮玲住么?住得好好的你找房子干什么?租约满了?不是说还有半年么?难道你们闹意见了?”
“不是啊。”辛遥又喝了一大口水,“是我大哥,他可能没多久就要假释了,所以我必须给他找地方住。我现在住的房子呢,是和阿玲合租的,一共只有两个房间,大哥就没地方住了。况且,我们两个人和阿玲一块住,始终不是很方便。”
“怎么?你大哥要假释出狱了吗?”程隽明颇为惊讶,“怎么没听你提过?”
“因为我好几天没看见你啦。”辛遥有些不满地说,“你还说呢,最近你比我还忙,我连你的人都看不见,哪里还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程隽明愣了半秒钟,终于还是笑了笑,“没什么,最近有些事情要赶着做,等我做完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不理你了。”辛遥叹了口气,开始解决侍应生送上来的午餐,“我吃东西。”
“其实你应该很高兴才对。”程隽明笑道,“你一直为你大哥的事情不开心,现在他能出来,你也就不用再自责了。”
“是啊。”辛遥说,忽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连手上的三明治也放下了。
“怎么了?”程隽明立即注意到了,“不合胃口吗?”
“不是。”辛遥皱了皱眉,“我只是……唉,不说了。”
“喂,你存心叫我今天晚上睡不着觉是不是?”程隽明说,“一半又不说。”
“也没什么了,”辛遥叹口气,“你也知道了,现在房子很难找,不是地方太小,就是交通不方便,什么都好的,房租又太贵,你知道的,我还有很多东西要买,不可能有太多的钱付房租。可是,我又想大哥可以住得舒服一点,所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程隽明就轻轻笑了起来,辛遥就没有再说下去。
“你别告诉我,你就在为这个事情烦。”程隽明说。
“怎么了?不可以吗?”辛遥不解的问。
“不是不可以,是觉得我很失败。原来我这个男朋友在你心里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程隽明挫败地摇摇头,“你跟我说要到处找房子,小姐啊,难道你忘记我是做哪一行的吗?”
“对啊,你是做房地产的啊。”辛遥轻呼一声,“我都高兴糊涂了,你要是不能帮我租不到房子,恐怕就没人可以租到房子了”
“你现在才想起来啊,”程隽明笑道,“你就算要我送一套给你,也没什么问题。”
“送就算了。”辛遥兴致勃勃,“只要给我找一个便宜一点的地方,够我和大哥住就行了,你们公司的房子,都很贵的。”
“你不是吧,跟我谈房租?”程隽明苦笑,“要不要和我算得这么清楚啊?”
“当然要。”辛遥很认真地说,但随即笑了笑,“不过你的中介费呢,我就一分钱也不付了。”
“好吧,”程隽明很了解辛遥,知道她不会接受他的馈赠,“那过两天我们去看房子。”
“过两天?明天好不好?”辛遥期盼的望着他。
“明天?”程隽明故作沉思,他看到辛遥脸上失望的神情,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吧,明天上午十一点,我去接你。”
“好,我等你。”

时针指向十点,程隽明匆匆的从会议室出来,看了一眼壁钟,就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他记得约了辛遥,十一点去她家里接她,再不走,恐怕要迟到。
他穿上外套,正想出门,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候,是谁会打电话来呢?程隽明拿出手机,来电显示上却是思清手机的号码,他忙按了一下接听键:“喂,思清吗?什么事?”
电话那头却不是思清的声音:“是先生吗?太太在家里的楼梯上跌倒了。”
“什么?思清跌倒了?”程隽明的心里一紧,声音也变得焦急起来,“怎么样?严不严重?她现在人在哪里?”
“还不知道,医生在替她检查,我们在医院。”电话那头报出医院的地址,程隽明匆匆在案头的随写纸上纪录后,就把地址塞进衣袋里,冲出了办公室。
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堵车的,但是他还是用比平时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刚走进急症室外的走廊,就看见医生推着贺思清从里面出来,佣人阿芳跟在后面。
“思清。”程隽明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你怎么来了?隽明。”贺思清有些吃惊,但随即明白过来,责怪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阿芳,“说了叫你别通知先生,你就是不听,他那么忙,你还让他赶过来。”
“太太……”阿芳为难地看着程隽明。
“思清,阿芳也是担心你,”程隽明说,“再说,你跌倒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
“我没事啊,是你们太紧张了。”贺思清显得若无其事,“医生说我只是擦破一点,本来我的腿也没有知觉,擦破了也不会痛,最多清洁一下伤口上点药就行了。你这么忙,不应该来的,你不是说今天上午要开例会吗?”
“会早开完了。”程隽明说,“你不能大意,伤口感染可大可小的。有没有事,我们要问黄医生才行。”他话虽这么说,但已经没有赶来时的惶急,站起身来,问:“黄医生,我太太的伤要不要紧?”
“伤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些小的擦伤,刚才在急症室里已经处理过了,只要记得每天换药,很快就会没事。”黄医生说,“不过程太太毕竟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建议她还是住院两天观察一下,看看会不会有其他问题比较好。”
“这……”程隽明看看贺思清,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程隽明这才说,“那好,阿芳,你陪太太先去休息室等一会,我去办住院手续。思清,我办好手续就来陪你。”
“是的,先生。”阿芳应了一声,就推着贺思清进了急症室旁边的观察室里。程隽明正想去住院处办手续,黄医生却叫住了他:“程先生,请留步,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单独谈一下,请你来我办公室好吗?”
“好。”程隽明虽然有些奇怪,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怎么样?黄医生,是不是思清有什么事?”一进办公室,程隽明立即担心的问。
“放心,程太太没什么事。”黄医生安慰道,“我请你来,只是知道,程先生一直很想治好程太太的腿。”
“怎么?你有办法治好我太太?”程隽明着急的问,“当初不是你诊断我太太的腿是没有机会复原的吗?而且,很多专家都是这么说的。”自从思清瘫痪后,他请了很多专家来替她治疗,可是因为思清的腿部神经和骨骼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所以这些年来,她的病毫无起色,而他们也渐渐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可是现在,就在他们都已经放弃的时候,难道会有奇迹出现?
“或者你可以先看看这个。”黄医生把一份报纸递给程隽明。程隽明疑惑地接过来,只见那是一条海外新闻:
“本报综合报道 法国成功为一名下肢瘫痪病人植入电极和电脑晶片,以取代受损神经和肌肉,令这名病人再次步行。
  39岁的梅杰自从10年前遇到交通意外后,下肢便一直瘫痪,需要坐轮椅度日。他2月份接受此项长达10小时的手术,医生在他双腿和盆骨的神经和肌肉逾15处植入电极,并以细微电线将电极和腹部一粒电脑晶片接通。
  梅杰要用一支聪明拐杖作为遥控器,他只需按动拐杖上的按钮,便能传送无线电信号到体内晶片,晶片继而将信号转变为刺激肌肉的动力,再经电线传到双腿,使他能够步行。
  梅杰手术后的复原过程可能要40周,但他已掌握如何控制聪明拐杖的方法,目前能向前后走动几步。如果他的进展良好,26岁的英国轮椅网球冠军纳彼特,将成为下个进行同类型手术的病人。”
程隽明迅速的浏览完,抬起头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黄医生,你是说思清也可以进行这项手术。”
黄医生微一点头:“只是有这个想法。我最近一直在收集这个病人的资料,发现这个病人的情况和你太太非常相似,所以,如果他可以治愈的话,那么你太太应该也有可能。不过这样的手术是不是可行,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什么问题?”程隽明焦急地问。
“首先是费用,这个我想对于程先生来说不是问题。其次就是这项技术目前香港还没有,不过我曾经因为医术交流在进行手术的这家医院里工作过一年,我想我可以找到做手术的一生。”黄医生说。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程隽明不解地问。
“问题是,这个手术目前尚在试验阶段,有很多技术以及其他的问题没有解决。进行手术有一定的危险性,成功率也没有保证,而且,每个病人受伤的情况和程度也不同,所以程太太能不能进行这个手术,还需要检查和测试之后才能够知道。”
“原来有这么多问题。”程隽明有些失望。
“所以我刚才没有和程太太说这件事,因为一个瘫痪这么久的病人,心理上会承受很多压力。如果给了她希望,结果再失望,我看她可能会接受不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程隽明猜不透黄医生对他说这些的真正用意。
“我的意见是,我先设法联络这位法国医生,和他谈一谈你太太的病例,然后商量一下安排他来香港,在给你太太进行一个详细的检查,假如可行的话,到时候再对你太太说,你们再商量,我看会更好一点。”
“那好,”程隽明想了想,说“就麻烦黄医生安排一下,至于联系这位医生来港的费用,还有手术研究的费用,全都由我来承担。”
“那好,我今天就和法国那边联系。”黄医生说。
“那麻烦你,有消息请立即通知我。”程隽明说,“谢谢。”
“不客气,这些年来,程太太都是由我治疗的,她能够康复,也是我的愿望。”黄医生说。
“那好,我先去办入院手续了。”程隽明说着,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刘绮玲端着刚做好的火腿煎蛋走进客厅,已经过十一点了,却还是没有看见辛遥出来。她想起今天辛遥似乎说过要去看房子,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
“阿遥,你起来没有?要不要吃早餐?”刘绮玲叫道。
房间里还是毫无动静,刘绮玲一边往辛遥房间走,一边喃喃自语,“真是小懒猪,现在还不起来。阿遥,快起来……”
她敲着辛遥的房门,里面却没人答应。她有些担心起来,因为辛遥睡觉不会这么沉,她推了一下房门,门开了,她松了口气,幸好门没锁。
刘绮玲走进去,看见辛遥整个人蜷在被子里,根本没有听见房间里的响动。
“阿遥,怎么还不起来,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看房子的吗?”刘绮玲说着,走到她的床边,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转头望去,却发现她房间的窗户没关,不由轻轻叹了口气,“真是粗心,连窗也不关,也不怕着凉的。”
她过去关上窗,然后回到辛遥床边坐下,伸手掀开她的被子,只见乌黑柔软的秀发拢住了辛遥半边脸,她还在熟睡。
“阿遥,该起来了。再不起来,当心等一下程隽明进来看到你刚睡醒的样子。”刘绮玲边说边摇着她的身体,当她的手碰到她的额头时,不由下了一跳——她的额,似火烧一般的烫。
“糟了,难道晚上着凉发烧了?”刘绮玲担忧的再次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同样的感觉,这一次她可以肯定,辛遥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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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啊,你越来越聪明咧,这个……之后的情节,你不要打我的说!
这么聪明你就猜猜,后一章我会写什么。嘻嘻,猜中有奖……不过,雪泥保留最终解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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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遥,你醒醒,你怎么了?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刘绮玲焦急地推着辛遥,“不要再睡了。”
“嗯?”辛遥终于迷迷糊糊的翻过身,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双颊泛着病态的潮红,看来的确是发热的症状,“怎么了?阿玲?”
“你醒一醒,阿遥。”刘绮玲微微俯身,“你好像发烧了。”
“什么?发烧?”辛遥似乎没有听懂刘绮玲在说什么,她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说你病了。”刘绮玲耐心的解释,“你在发热,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
“发热?”辛遥终于清醒了,她从床上坐起身,这才觉得自己的头好像痛得要裂开了,不由轻轻哼了一声。
“你没事吧?阿遥。”刘绮玲立即扶着她,“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保险,快起床,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辛遥愣了一下,随即说,“不行,我约了隽明今天去看房子,他十一点会来接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生病了怎么去看房子?叫程隽明背你去啊?”刘绮玲立即阻止她,“再说,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半了,如果他要来的话,早就应该来了。”
“十一点半?”辛遥吃惊地睁大眼睛,“这么晚了?奇怪,程隽明这个人很守时的。是他答应今天和我去看房子的。”
“我想大概是有事情走不开吧,他们开会谈起生意,又没个准。”刘绮玲安慰道,“要不然你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不能去看房子了,反正你大哥不是明天就回来,晚一两天看也没什么关系。你不想你大哥一出来就要照顾你吧?”
辛遥想了想,终于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先打个电话,等换了衣服就出来。阿玲,你先去外边等我吧。”
“你一个人?行不行啊?”刘绮玲不放心的看着她。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辛遥说着,俯身穿上拖鞋走下床来,刘绮玲这才放心的出去。
辛遥拿起写字台上的电话,拨通了程隽明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人接听,最后转到了留言信箱。辛遥又重新打了几次,仍然没有回复。
“也许是在开会没有办法接听吧。”辛遥想着,给程隽明留了言,挂上电话,然后从衣橱里拿了简单的衣服换上,走出卧室,她决定先去医院。
“怎么样?联络到他没有?”刘绮玲问。
辛遥摇摇头:“没有,可能他在开会不能接听。我已经给他留了言,相信他回来就可以听到。”“那就好,我们快走吧,去晚了,医生都要吃午餐去了。”刘绮玲拿起刚收拾好的提包,拉着辛遥出了门。
已经很久没有来医院了,以至于走进来的时候有些不习惯。辛遥一直很讨厌医院里弥漫的那种混合着醋酸和消毒水的味道,小时候,她就是在这样的气味里度过那段生病的日子,每天医生来给她打针时,她总是以为自己永远也离不开这个地方了,所以当她终于可以健康地走出医院时,她就很怕再走进这里。平时如果只是小病她就会买药解决,可惜这次是发烧,她的心脏不好,医生告诫过她,要特别警惕发烧。
医院里永远是忙碌而嘈杂的,救护人员推着轮椅病床从面前匆匆走过,夹杂着儿科病房里孩子的哭叫声,救护车尖锐的鸣叫声,使人莫名的感到压抑和晕眩。所以,当辛遥终于看完病从诊室出来时,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
“好啦,总算没有大问题,只是扁桃体发炎。”刘绮玲扶着辛遥在诊室外的椅子上坐下,“你听到了,医生叫你多休息,不要太劳累,所以你等一会一定要回去乖乖的给我睡觉。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拿了药就可以走了。你别乱走啊,我很快回来。”
“行啦,你好像越来越像我妈。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会走丢?”辛遥虽然笑着,心里却充满感激,如果没有刘绮玲的照顾,有时候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刘绮玲没有和她辩,匆匆的赶去拿药。辛遥朝领药处望去,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春夏交替的时候本来就是疾病的高发季节,这么多人,看来刘绮玲一时半会还拿不到药。辛遥轻轻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三十九度的高烧使她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眼皮沉的几乎睁不开了。她靠着墙壁,迷迷糊糊中,忽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急症室的门口,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程隽明?
辛遥一下子睡意全无,有些欣喜又有些难以置信的站起身来,喊道:“隽……”名字还没喊出口就已经生生顿住,因为她看到一个人,一个她原本不知道已经存在的人——她看见一个护士推着轮椅走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年约二十八九岁的清丽的少妇,她一出来,程隽明就立即转身走了过去。
这是谁?程隽明约了她看房子而没有出现,本来就很难解释了,现在竟然和另一个女人一起来医院,而且看情形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辛遥站在那里,心头一片迷惑。
只听护士说:“程先生,程太太的病房已经准备好,是不是现在就送她过去呢?”
“好啊。”程隽明握住那个女人的手,“思清,你先去病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东西,你还没吃午餐呢。”
“不用了吧,”贺思清关切地说,“你公司还有事情,你先回公司吧,等一下我叫阿芳给我在医院的餐厅买一点东西就行了。”
“没关系的,公司的是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程隽明微笑着,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笑容忽然在脸上凝结了——他看见了辛遥。
阿遥,怎么会是你?一霎那间,程隽明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已不知所措。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巧合?他想避开,却避不开辛遥痛苦而疑惑的眼光,这不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么?可是现在却毫无预兆地摆在了面前,在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之下。他该怎么去解释?他该怎么去回答她将要问出的所有问题?还有思清,他不敢想象思清会有怎样的反应。
辛遥也在看着程隽明,她没有问,甚至也没有再叫他的名字,她在等,她在等他给她一个解释,如果他真的还有理由来解说,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信心和把握都没有呢?思清,程太太,所有她不曾想到过的称呼,现在忽然都加诸在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身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瞬间一切都好像变的混乱不堪?她们之间只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可是她却觉得程隽明离她好远好远,远得让她觉得很陌生。
“隽明,怎么了?遇到朋友了么?”贺思清注意到了辛遥,护士推着他向她们走过来。
已经避无可避了,程隽明忽然决绝的转过身去,那一刻,他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被抽走了,空虚得叫他害怕。
“对不起,阿遥。”程隽明在心里说道,当他面对着思清时,微笑又回到了脸上。
“没什么,我只是碰到一个以前的熟人。”
“以前的熟人?”贺思清看着仍然站在那里,神思恍惚的辛遥,仍有些不能相信,“是你的朋友么?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程隽明若无其事的笑道,“只是普通朋友,我很久都没看见她了,可能认错了人。”
“是么?”贺思清虽然仍有些疑问,却不再问了。
“好了,别去管这件事了。”程隽明说,“对了,我想起公司里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不能给你买午餐了,这样吧,我先送你去病房,然后就回公司去。”
“有事情的话你先走吧。”贺思清体贴地说,“这里有护士和阿芳,不用你自己送我去。”
“没事的,看你进了病房我才放心。”程隽明说着,亲自推着贺思清往病房走去。他走得很快,一直走,始终没有回头。
辛遥仍然站在那里,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想什么。程隽明的话,让她心里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思清到底是不是他的太太,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原来他是这样羞于承认她,他甚至都不敢承认他认识她!
以前的一个熟人……普通朋友……可能认错人了,谎言竟然可以编织的如此容易,那么他曾经对她说的一切,就可能是另一些美丽的谎言。为什么到了今天,才让她知道自己深陷的是这样一个残忍的谎言。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质问他,真的很希望他会回过头来,可是她没有,问了,又能如何?
阿玲呢?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辛遥强迫自己去想和程隽明无关的事情,她恍恍惚惚地朝领药处走去,却和一个人撞了正着。
“阿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是刘绮玲的声音,辛遥仿佛找到了依靠,神思也渐渐恢复。
“我没事,阿玲,我很累,我们回去好不好?”辛遥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了?你的病又严重了么?”刘绮玲被辛遥突然的转变弄得手足无措,“我们再去找医生看看好吗?”
“不要,我没事。”辛遥强忍着眼中的泪,“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阿玲,我们回家,我要回家。”
“好,回去。我们这就回家。”刘绮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搂住她,搀扶着她往医院外走。
辛遥靠在刘绮玲的怀里,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滑落。

(大过年的,有点对不住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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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tina,你的心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这下惨,我本来还想叫你支持我虐的呢。现在……5555。
这几天都没见你上MSN,就知道你很忙,跑亲戚这么艰巨的任务,还好我是不用做了。
祝你的电脑在新的一年里能够早日恢复正常,汗……这个新年……似乎还真的欠一些好消息。看来我真的不太应该虐。雪泥忏悔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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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忽然下雨了,事先毫无征兆,雨丝就这样飘飘洒洒的漫天飞舞起来。春天本来就是多雨的,只是比起往年,今年的雨水似乎更多了一些。
刘绮玲好不容易在医院门口拦到了一辆计程车,又碰到严重的堵车,好在当她们终于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楼下时,辛遥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仍然靠在刘绮玲的怀里,一言不发,半睡半醒,高烧使她异常虚弱,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更令她心力交瘁。
刘绮玲不知道是什么让辛遥有了那样反常的举动,却什么也没有问,多年的默契,让她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沉默。她只是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辛遥的身上。
车停在了门口,刘绮玲轻轻说:“到了,阿遥,你上楼去睡吧。”
“啊?噢。”辛遥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刘绮玲付了钱,将辛遥扶出车来。湿润而凉爽的空气让辛遥完全清醒了,她抬起头,朝刘绮玲笑道:“我没事了,你不用扶着我这么辛苦。”
刘绮玲看着她潮红的双颊,不放心的说:“没事,还是我扶着你比较好。已经在发烧了,摔一跤可就糟糕。”
“要不要这么咒我啊?”辛遥微笑着皱眉,却不再坚持,任由她扶着自己往前走。
“你终于会笑了。”刘绮玲松了一口气,“刚才你那个样子,真是吓死我。”
“对不起,阿玲,我刚才……”辛遥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你不想说就别说,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刘绮玲体贴的打断她的话,“你还是想想,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好了,你知道我不怎么会煮饭的。”
“你太难了吧,你不是想叫我给你做饭吧。”辛遥轻呼道,“你不怕我把糖当成味精倒进你的汤里面?”
“我才不怕呢,反正是给你喝……我自己出去吃……”刘绮玲忽然顿住语声,她看到大厦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阿遥,你看那不是……”她看到的是程隽明。
辛遥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忽然变得雪白,刘绮玲感到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足足五秒钟,辛遥才回过神来,这时,程隽明也看到了她们。
辛遥想逃,可是却已经来不及,那是她的家,她不可能一直避开,就如同她和程隽明之间的问题,总不能一直逃避。
“阿遥。”又听见他在叫她,一样的声音,如常的温柔,现在在她听来却全然变了味道——既然你刚才要装作不认识我,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找我?
“你来做什么?”辛遥的冷冷的问道。既然已经避无可避,不如就这样面对。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程隽明看了看她身边的刘绮玲,欲言又止。
“阿遥,我想起来家里没有盐了,我去便利店买包盐,”刘绮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辛遥对程隽明这么冷淡,但是却猜得到辛遥刚才的反常举动一定和程隽明有关,“阿遥,你……”
“我没事的,你先去吧。”辛遥知道刘绮玲的苦心,“我自己可以上楼去的。你不用担心我。”
“那我先走了。”刘绮玲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但想到程隽明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恋爱中的人闹矛盾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一点,她比辛遥清楚的多。
“那我把辛遥交给你了?”刘绮玲看着程隽明,只见他点了点头,刘绮玲这才放心地走了。
门口就剩下两个人了,程隽明正想开口,辛遥却转身就往电梯口走。程隽明立即拉住她。
“阿遥,你别走。”
辛遥没有甩开他的手,声音却是冷冷的:“请你放手。”
程隽明看着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但是仍然挡在她的前面:“阿遥,我真的有话要和你说。”
“你不是不认识我么?你不是说我是你以前的熟人吗?有话的话,你刚才就可以说,刚才不说,现在又何必说?”辛遥想起刚才的情形,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我刚才……”程隽明不知从何说起,“我刚才真的不方便……”
“你刚才不方便和我说话么,我知道,程太太在,你当然不方便和其他女人说话。”辛遥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我相信程先生一定是个好丈夫。”
“程太太?你是说思清?”程隽明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思清不是我太太,她只是我大嫂。”
“大嫂?”辛遥吃了一惊,但随即不信,“程先生,你真的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平白无故你就多了一个大嫂,然后又正巧被我看见了?其实你应该说,你是学人家做好事,路上正好碰到她跌倒……你根本不认识她。”
“阿遥,你听我解释。”程隽明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其实她……”
“你不用解释了,我已经笨了一次了,不想再笨第二次。”辛遥想起程隽明对贺思清温柔的样子,想到过去他的犹犹豫豫,心里一阵酸楚,“如果她真的是你大嫂,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我们的关系,难道我很见不得人吗?”辛遥说着,忽然感到天旋地转,向后倒去,程隽明立即抱住了她。
“阿遥,你怎么了?”程隽明感觉到她的虚弱,他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是在医院碰到她,她怎么了,是病了吗?他紧紧抱着她,内疚之情在心中翻涌,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你放开我。”辛遥忽然挣脱他的怀抱,“我怎么样和你无关。”她靠在墙边,脸上又泛起病态的红晕,轻轻喘息着。
“你到底怎么了?是发烧吗?”程隽明担忧地看着她,想上前,然而她倔强而冷淡的眼神令他却步,“阿遥,你可以怪我,但是现在,是不是让我先送你上去?”
“不用。”辛遥努力地振作精神,她望着程隽明笑得有些凄然,“被人家看见了不好,尤其是,你还有个太太。”
“我真的没有太太……”程隽明百口莫辩,“你真的误会了我,思清……”
“现在她是谁根本不重要,你有没有太太也不重要。”辛遥几乎用尽全力在说,“为什么你还是不明白,问题根本不在这里。问题在于你……我不想每一次有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你就要装作不认识我,今天是你大嫂,下一次又会是谁?难道每一次你都要来向我解释?我不知道你到底顾虑什么,可是我不要这样你懂不懂?”
“我明白,可是……”程隽明想解释,可是忽然间好像根本无话可说,辛遥说的对,也许他可以向辛遥解释,可是他又怎么和思清解释他和辛遥的关系?多年苦苦的隐瞒,只是为了给思清一个希望,他不可以说破,至少在思清康复前,他不可以说。
可是思清什么时候才能康复呢?现在虽然有了一点希望,可是这个希望,毕竟还很渺茫。那么,他又有什么权力让辛遥和他一起去等一个毫无把握的未来?说一个谎言隐瞒她一切?还是让她永远的躲在人后?这对她都不公平。
是他错了,也许一开始,他就错了。
辛遥望着程隽明,似乎在等他可以说什么来说服自己,然而她还是失望了。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只不过是她自己不能够面对,还要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期望。
“没话说了吗?”辛遥苦笑着,连责问都没有了力气,“其实,你不应该来的。”她想给他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但是她失败了,病痛令她的意志也几乎被消磨殆尽,于是她只能决绝的转身,走进了刚到底楼的电梯。
电梯的门在身后缓缓地关闭,将她和程隽明隔绝在了两个世界,辛遥慢慢的蹲下身子,无助的抱着自己的双膝,任泪水肆无忌惮的沾湿了衣袖。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夜,一直到凌晨的时候,还是没有停。
程隽明坐在书房的转椅上,手中拿着一支烟,出神地望着昏暗的天空,身旁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放满了烟蒂。每一次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抽烟,一根接一根,似乎想让所有的烦扰都被烧成灰烬。然而他知道,他不能。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想着辛遥的话。
“你不是不认识我么?你不是说我是你以前的熟人吗?有话的话,你刚才就可以说,刚才不说,现在又何必说?”
“你刚才不方便和我说话么,我知道,程太太在,你当然不方便和其他女人说话。”
“如果她真的是你大嫂,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她我们的关系,难道我很见不得人吗?”
“我不想每一次有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你就要装作不认识我,今天是你大嫂,下一次又会是谁?难道每一次你都要来向我解释?我不知道你到底顾虑什么,可是我不要这样你懂不懂?”
辛遥说得很对,无论他再怎么解释,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他根本不可能完全没有保留没有顾忌地付出,因为他本身就不是自由的。爱一个人,本来就是应该在任何时候都握紧对方的手不放开,可是他却做不到,今天,就算可以得到辛遥的谅解,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情况让他不得不放开辛遥,不得不忽略她的感受?
如果注定他要带给她的只能是伤害,那么继续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也很残忍呢?
已经六点了,天空还是一片昏暗,今天,看来又会是一个阴天。
程隽明忽然记起,他曾经答应和辛遥一起看日出,但是,这也许永远只是一个奢望了。

(三份HC生日贺礼到位,zuzu签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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