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医] 【原创】三生以外

[侠医] 【原创】三生以外

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题记

昨晚做了有关侠医的梦,我想这个片子真是让我等得太久盼得太久了……于是今天写了一点点臆测的情节,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继续,游戏之作,大家随便踩。

(初见篇--被翻红浪)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面孔,浮肿的眼,凌乱的发。
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风靡上海滩的红歌女刘念,歌声婉转,眼波醉人,变幻莫测的刘念,竟然会为情所困。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本来不是说好任是谁都不动心的吗,本来不是说好不在这个圈子里寻找爱情的吗?也只有这样才能玩转男人于指掌之间,才会有一拨拨的人趋之若骛……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明,却不经意的陷入那个人的温柔漩涡。
他并不是最好看,也不是最有钱,然而他却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气质。
也许是因为,早年丧父,所以,他的宠爱,征服了我。
不是不知道他有妻子,不是不知道他逢场作戏,我只是希望笙歌背后,浮华落尽,他能对我有些微顾念……这一点真心就足以让我欣然奔赴一场随时都会落幕的欢宴。
然而我还是错了。
他甚至没有对我提出分手,因为他本没有给过我什么承诺。
我对他来说,和别的歌女舞女并无不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不再来找我,遇见也只是冷冷的表情。
可笑的是我,居然不肯接受这失败,居然会去追问,居然想要挽留。
一场彻头彻尾的自取其辱。这个打击,把我击倒了。
或者真正伤了我的不是他决绝的离去,而是希望的幻灭。今天我终于死心,旁人眼里人尽可夫的女子,是真的不配拥有爱情。

然而我是刘念。
没人能伤我,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劝我,除了我自己。我知道自己不同,和这里其他的女人都不同,也许只因为我还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我换了一套粉紫色系的礼服,配着我淡粉色的妆容。
镜子里的女人依然鲜艳诱人,就连粉红浮肿的眼皮,也另显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娇俏。他不怜惜,自然有别人来怜惜。
我并非没有自信,我知道,这样走出门去,下得楼去,会引来多少人垂涎的目光。以往我对他们从来不屑一顾,今晚我却要从中挑选一个做我的入幕之宾。
恩,我要挑一个,很有钱,很好看的男人,我只要一夜的专注,和温柔。
歌女的生活本来就可以很旖旎,我何苦苛待自己,到如今。

一眼看去,舞池里,舞池边,所有的男人都衣冠楚楚。但是他们不是我要的,因为他们看着我的神情太饕餮,在他们的目光下我仿佛已经一丝不挂。
搁在从前,我愿意和他们周旋,直周旋到他们欲罢不能,丑态毕露,这才施施然离开。这一直是我心爱的游戏,也是上海滩的绅士淑女对我津津乐道的原因之一。
但是今晚,我无心取乐,我急于寻找一个可以暂时让我忘却伤害的怀抱。
连尤三姐都知道“要寻一个素日合我心意的方跟他去”那我为什么不能?

我正在等待我的目标,忽然胡老板朝我走过来。
“原来你在这里,刘念,今晚有重要的客人,你一定要见见。”
我下意识的冷笑了一声,今晚,为何是今晚?
到这种声色场合来厮混的“重要客人”,说白了就是黑道上的大人物,不定是怎样的粗鲁野蛮,仗势欺人。
“我不要。”
胡老板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次由不得你任性。”
我拧起了眉,下一秒就要发作。谁都知道我的脾气说来就来,谁也驾驭不了。
胡老板犹豫着,还要说什么。
适时的,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插进了我们之间。
“如果这位小姐不方便,胡老板也不必勉强。”
我一抬眼,却望进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一瞬间连呼吸都被撼动,我看见自己孤单的身影,是他乌黑明亮的瞳仁中,唯一的内容。
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正在颇有兴味的望着我。他高而瘦,神秘而忧郁。
我发觉自己有点兴奋,手心都沁出微汗。我想我找到了要找的人。
哪怕他来路不明,只要他器宇不凡,我所要的,只不过是一夜……
于是对他嫣然一笑,连声音也变得婉媚。
“幸会,先生贵姓?”
胡老板发现我的态度有所转变,忙不迭的抓住机会。
“来来来,我给两位介绍。这位是江舒涵先生,全上海最好的外科医生,黑白两道都赫赫有名……这位是我们的刘念小姐……”
“你是刘念?”他的讶异恰当的表现了仰慕,又及时的打断了胡老板接下来的一通肉麻的吹捧。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还是对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他接住我的目光,报以微微一笑。
真是个知情识趣的男人,我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江先生也知道我们的刘念小姐,真是她的荣幸。”
“如果刘小姐不反对,我们到那边坐坐如何?”
他再次适时的把我带开。

路过人影摇曳的舞池。男和女,一对对都贴得那么紧,似乎从身体到心都没有距离。
我的目光中,有一丝艳羡。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就停下脚步,伸手给我,做了一个最标准最帅气的邀舞姿势。
以往都是我身边的人因我被瞩目。
今天却是第一次,我因为别人成为全场的焦点。
被女士们纷纷嫉恨的感觉很好。我对他绽放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作为默许。
他搂住了我的腰肢,我们滑入舞池。
舞步居然很默契,我再看他一眼,这个男人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奇。
他的眼睛藏在微光闪烁的镜片后,我看不清楚。
灯光越发暧昧,舞曲越发柔缓,我有些累了,头慢慢的慢慢的靠上了他的肩膀。
他没有躲闪,他也没有迎合,他只是拥紧了我,手臂传来有力的支撑,我几乎是被他托抱着满场悠然飘飞。
我感到自己从未如此轻盈蹁跹,因为我从未遇到这样的舞伴。
一个如夜般神秘,如王子般端庄,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舞伴。

一曲舞毕。
“你累了。”他不带疑问的说。
我刚刚点点头,就被他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安放在一把椅子里。
“喝点什么?”
“威士忌。”
“你确定?”
“恩。”
我要了一杯,又要一杯,他带着不赞成的神色,一次一次满足我的要求。
当我把第8杯酒一饮而尽的时候,他终于伸手按住我的杯口。
“我想,我应该不是造成你不开心的原因。”
我醉眼迷离的看着他。
“你怎知我不开心?”
他轻笑不语。
“我不开心,你陪我好不好?”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额头。
“你晕不晕?你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
我厌烦的甩开他的手。
“既然来这里,就别当自己是君子,更别想让我当你是君子。”
他一愣。
“为什么不让我喝,我醉了,岂不是更趁你心意?”
说完这句,整个人已经欹侧在他怀里,长发荡漾,眼波荡漾,暗香荡漾。
佳人在抱,男人应该都会心动,幸好他不是例外。

他要了最好的套房,抱我进去。
我并没有看上去醉得那么厉害,我只是享受在他怀抱里的感觉。
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优雅的成熟的男人的味道。
灯熄了,半透明的窗帘透进星星的微光。
我伸手把他拉向我,空虚的心总是需要人来填补的。
他吻我,他的吻缠绵温暖,我们都意乱情迷。
很快的,仅余贴身衣物。
他很富有技巧性的挑开我的肩带,我埋在他臂弯里的脸,居然掠过一丝热烫。
他的气息柔柔的拂过我的面颊,这一刻我发现,也许我要的不只是这一夜。
我仰头,努力的找回意识。
“你叫……什么名字?江……什么?”
“江舒涵。”那是他带笑的声音。
“我叫什么?”
“刘念。”他对答如流。
我发出满足的叹息,嘴唇贴上他的颈项。
“等等……你……有没有妻子?”
“……”
“你有没有妻子?”
“……”
我慢慢的退开,慢慢的抽离他的怀抱。
“原来你也有妻子。”
他看着我,他的眼睛,骗不了我。
“为什么你们都有妻子?为什么歌女就不配得到一份完整的感情?为什么?”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歇斯底里的跳起来。
他抓住我的手,他的力气比我大得多,也许是因为他是外科医生?
我以为他终于对我的反复无常开始不耐烦了,我以为他会使用蛮力强迫我就范。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稳住我的身体,静静的盯着我良久。
“你真的很不开心。”
“你不喜欢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现在还晕不晕?”
此句一出,我才觉得,刚才的酒意一时都涌上,眩晕如惊涛骇浪,而我就是那波峰的一叶小舟了。
我握着他的手腕,正想说些什么,喉头却是一紧。
一阵狂吐,他拍着我的背,喃喃诉说一些安慰的话。
一句都听不清,我吐完就沉沉睡去。
恍惚中只记得,有人喂我喝水,有人给我盖被,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叹息。
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了满屋,睡衣是新换的,昨夜的人已经不见。
一切都恍惚如梦,如果不是胡老板赶着对我说,江先生说和你投缘……还要我们好好照顾你。看他
留下许多钱给你。
我努力回忆,可是那张脸,越是细想就越是模糊。
幸好还有他的名字,供我咀嚼,一个很诗意的名字,江舒涵。
我想我们之间,肯定不止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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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的新作啦^_^除了妙续偶目前还不会写别的长篇呢……这是为了响应你的征文写的^_^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继续……如果有应该会写下去。

这种设计也不是我的原意,新闻中披露的情节大致就是这样……其实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写。总之大家别抱什么希望就好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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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篇--欲说还休)

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在杜老板六十五岁的生日宴会上。

社交界的名士淑媛,无不盛装莅临。一室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月朦和我,却不属于客人之列,我们是来献歌的,胡老板还说,如果蒙杜老板青睐,就要大方留下过夜。
但是月朦和我显然都各有打算。
月朦才入这行,身材和面目都是上上之选,深得胡老板的器重和栽培。看得出她对六十五岁的糟老头毫无好感,她不想用大好的青春来枉担这个虚名。
而我,如果我不同意没有人可以挨到我的身体,连这个可以呼风唤雨的杜老板也不可以,我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激烈。
好容易等到杜老板出场,我们上去献歌,走近了,我忽然察觉到,月朦整个人都在颤抖。
开始还是微微的抖,后来连头上的簪花都要掉落,我怀疑她怯场,这是新人常有的状况,何况她从未见过杜老板。
于是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低的警告。
“别怕,你这样,杜老板生起气来,要连累我们夜总会的。”
她听见总算镇定了一点点,我们顺利的唱完歌,杜老板的目光盯着我们直到下场。
刚刚下来,她就一把抓住我的衣角,整个人几乎要跪倒在地。
“姐姐,救救我……我不能跟他……他……是我父亲……”
我大吃一惊。
“你父亲?你是杜老板的女儿?”
“他就是我母亲留下的照片里……那个人……我以前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和他相认?”
“他不知道有我……他不会认我……”
我不再追问下去,同情的抚着她的背脊。
“希望杜老板,对我们都没有兴趣。”
但是希望落空了。
下来不久,就有人叫我们补妆,到小客厅里去陪杜老板喝酒。
在画眉的时候,她的手抖索的拿不起眉笔。
我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
“我给你画。放心,姐姐会帮你对付那个老头子的。”
“姐姐……”
她又唤了一声,眼睛里充满了泪。

可是我们想错了,小客厅里,不止杜老板一人,另有两个黑衣的挺拔男子。
一个我们都在报纸上见过,是海月帮的老大,欧世海。
另一个,居然是江舒涵。
江舒涵乍然看见我,镜片后平静无波的眼睛泛起一片涟漪。
我忍不住微笑起来,我知道,他也还记得我。
喝了几杯酒,杜老板对月朦的兴趣越发彰显了,借着斟酒的机会,明目张胆的去捏她的手。月朦吓得几乎失手把酒杯摔碎。
我心里暗叫造孽,看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了,我必须采取一些行动。
对歌女来说,本来投怀送抱很容易。但是因为他的存在,我竟然有些许自惭和不甘。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不要看见我的丑态。
但是杜老板的攻势更急切了,月朦招架不住,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又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杯子,朝杜老板,款款走去。
身姿柔媚,脚步却迟滞,我知道他一定正注视我的背影。

腰肢轻摆,我径自坐进杜老板的怀里。
杜老板被我吓了一跳,瞪视着我。
“我唱的不好么?”我把酒气喷了他一脸。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的兰花指指着恨不得缩成一团的月朦,“难道我不如她?”
杜老板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是不是,你们各有各的漂亮。”他的一只手热情的搂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却伸向月朦。“来,一起坐在我腿上。”
月朦下意识的闪身,杜老板搂了一个空,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人家不要……”我用手把杜老板的脸扳向自己。“我不要和她一起……你只要我一个好不好?”
不知道他脸上是否还保持着惯常的微笑,不知道现在他心里对我是怎样的鄙视和厌弃。
他是不是会后悔,那一夜温柔的照料,他是不是会认为我不配……
谁知杜老板却在此时发火了。
他手一推,我踉跄着跌出几步。
“要么不识抬举,要么争风吃醋……怎么我一辈子碰到的都是这两种女人!”
他摔碎了杯子,大声咆哮。
“快来人,叫胡老板来,看看他给我送来的都是什么烂货!”
“杜老板今天华诞,我看不必这么生气,不喜欢她们,叫她们下去就是了,何苦和两个无知的女人计较呢?”
欧世海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闲闲的说。
“不行!老子今天彻底被这两个烂货糟蹋了胃口!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们。”
“那杜老板要如何?”
“我要把她们赏给我的手下!”
那群丘八?我开始觉得有点担忧。
忽然江舒涵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门是虚掩的……先溜走等杜老板消气……
我也很想溜走,可是月朦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对我的明示暗示都视而不见。
“如果我说我看上了她呢?”
江舒涵忽然站起来,他的手指指着我。
不光是杜老板,连欧世海都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他。
“江医生?听说江医生家里有美貌娇妻,没想到也……”
杜老板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笑意。
“今朝得意需尽欢……杜老板风流半生,怕是比我更了解,女人根本就是用来取乐的,那么认真做什么?”
“哈哈哈,好好。”杜老板快意的大笑,“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江医生很对我的胃口。”
“我还想冒昧的替世海要了她……”他的手指一拐弯又指向了月朦:“不知道杜老板肯不肯割爱?”
“这两个女人我看了就生气,正好让两位替我修理、修理……”杜老板的金牙暧昧的闪着光。
“那就感激不尽了。”

欧世海搂着月朦,他搂着我,走出杜宅的大门。风一吹我才发觉冷汗湿透了重衫。
原来,其实,刚才我也很害怕。
但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我却有种被守护的错觉。
当他的手指指向我的一刹那,我就知道我和月朦安全了。
或者更早,自从在小客厅里看见他,我就直觉他不会对我们坐视不理。
“江医生,现在你要如何处置这两位娇客?”欧世海声音里的笑谑连我都听出来。
他没有回答,伸手招了两辆黄包车。
“你们现在给我回夜总会去,以后也不要再招惹杜老板。”
他一扫刚才的散漫悠闲,对我疾言厉色。
“月朦是杜老板的女儿但是杜老板不知道也不会承认……”
我一言既出,三个人都瞪视着我。
“所以以后万一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不管我在不在都请你们尽可能帮她。”
欧世海“唔”了一声不置可否,江舒涵眼里的光彩却重新燃烧起来。
“月朦,我们上车。”
“你最好别急着离开,和我谈谈。”
他抓住了我的衣袖。
“世海,拜托,请你替我送月朦小姐回去。”
“OK!”欧世海闲闲的跳上了黄包车。“你欠我一个人情,还有一个解释。”
“我会记住的。”
黄包车慢慢驶远。

“我的汽车在那边。”
“你要带我去哪里?有什么话不妨现在说……”
“对不起。”
“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他笑了,我从没见他笑得如此纯真温暖,那是孩子才会有的笑。
“我承认我误会了你。”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为何急于澄清?”
“我没有!”脸颊腾的热了起来。
“我没看错,你是一个好女孩。你就算不愿意和我去走走,也可以让我送你回家吧。”说完这句,他的手搂住了我的肩膀。
“上次那件不开心的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了吗?”
当然,若不是他提起,我几乎都想不到那个负心的人。
但是一思及此,我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外套,带着他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一起把我包围。

“你不像是个会辜负妻子的人。”坐进他的车里,我如是问。
他闻言苦笑了一下:“能不能换个话题?”
“我没有别的想问了。”
“好吧,那随便你怎么想……”
汽车开过冷清的街道。
“送我回去以后,你是不是就回家去?”
过了许久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也许吧,”他毫不在乎的挑眉,“或者再去夜总会里喝点东西。”
“你不想回家?”我继续追问,“你和你太太不合?”
他无奈的笑了。
“当我终于明白今晚的种种,我曾经觉得你很勇敢。但是现在看来,你不是勇敢,是傻大胆。”
“关心你才会问你……”此言一出,我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发出低低的笑声。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劝你还是多关心自己一点比较好,别再出今晚这样的状况……你不一定每次都能遇上我。”
你很了不起吗?遇上你很走运吗?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好了,小姑娘,别再做梦了,你到了。”
我推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又缩回来。
“我当你是朋友。”我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这次他没有笑。
“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么如果有事,打电话给我。”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我还是接过来装进包里。
“还有没有别的事?”
“我还是想知道,接下来你会去哪里。”
他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
“你看,我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小姐,我去哪里,为什么要经过你同意?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
“朋友有很多种,大部分朋友之间并不需要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
我的脸红了,幸好是晚上,他大概没有看见。
“江舒涵,我不知道你对朋友是怎么定义的,我认为朋友就是你可以不计代价的要他幸福的人。”
他微微的震动,脸色变幻莫测。
“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要听你的故事。”
扔下这句话,我推开车门,跨了出去。
“喂……刘念……”
他竟然叫我,我惊喜的回头。
“你的包……”
我回身拉开门,气呼呼的一把夺过包。
“谢了。”这两个字是用鼻子哼出来的。
在我身后,他轻轻的笑。
我没有回头,是不敢。
我怕再看一眼那个该死的男人,就会彻底被他吸引。

(待续,不知道还有没有得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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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sie你多睡一点啦拜托了^_^养精蓄锐,等你忙完这阵我们还有我们的计划……这种小酸文不看也罢,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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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篇--香冷金猊)

这次回来之后,月朦和我亲近了许多。
歌女都善于观颜察色,她开始在我耳边有意无意的提起江舒涵。
于是,想听的,不想听的,都纷纷纭纭的灌进心里。
她说,他是海月帮的老大欧世海最信任的人,两人好的像一对亲兄弟。
看得出来,不是么。
她说,他身世成谜,有人说他来自东北的一个望族,有人说他以前是街上的小混混。
我淡淡的一讪。
她说,他医术了得,传说中许文强没有死,而是被他救活了。
我抿嘴,对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多少有点不屑。
她说,他和日本租界里的人关系很好,常常去给他们的家眷看病。
我皱起眉,如鱼刺哽喉。
她说,据说他的太太极其美貌,弹一手好钢琴,是各种上流社会的沙龙中难得的贵客,因为他把她保护得很好,不舍得她出门。
我不由得要想起他温柔的眼神,温柔的笑,那个女人,实在令人羡慕。只是,如果他真的那么爱她,又何至于要来夜总会招惹我?……
月朦年纪还小,只知道说,却不知道每次闲聊之后的深夜,我是怎样的辗转难眠。

他的过去,我可以不在乎,不管他是名门之后,还是凡夫走卒。我都愿意随了他去,只要他肯一直用那样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我,就足够。
但是他的现在,我不能不在乎,我不是没有抢过别的女人的丈夫,但是他不同,要么就完整的拥有,要么就痛快放手。
最刺心的,却还是他和日本人的密切关系。这个上海本自是非颠倒黑白混淆,家族和帮派之间倾轧争斗谁都听过不少,但是最基本的民族气节,应该是做人的底线了,虽然我不相信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汉奸,但是我依然不希望他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医生。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女,“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说的就是我这种人,我肩负不了什么国家兴亡的重任,然而我却知道,在原则面前的软弱,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

有一夜实在睡不着,我就起来,借着微弱的星光,怔怔的盯着他的名片。
上面有他的电话,这时候如果打过去,接电话的,会是一个娇柔的女声吧。
“您找江舒涵?我是他太太……”
说话的人,该有着和她的声音一样娇柔的容貌吧。芙蓉如面柳如眉,那一双澄静不染纤尘的眼睛,就像夜空里最美的星星了,那份只属于闺秀的纯洁,是风尘中的我永远不能企及的。
我自从进了这家夜总会,容貌从未输人,这次却为了一个想象中的倩影,不敢正眼去看镜中的自己。
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自惭形秽。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传来轻轻的却是急促的敲门声。
我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会是谁?
走到门边,声颤气弱的问了一句“谁?”
“是我,欧世海。”
马上感到无比的安心,甚至还有一丝窃喜……不知道欧世海这么晚到访所为何事?或者是带来了我念念于心的消息?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我打开了门,正要寒暄,一眼看见他手里扶着的人……愣在那里。
“刘小姐,很抱歉,但是事出紧急,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去?”
欧世海虽然焦急,却依然彬彬有礼。
我下意识的转身让出路,下意识的把门紧紧关上,然后转过身来,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们,不,准确的说,是望着他。
他脸色苍白,眼睛半闭着,肩上不断有血渗出来,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衣。
我以为我会尖叫,然而没有,我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他怎么了?”
“他为了掩护我,中了一枪。”
欧世海一边耐心的回答着我的白痴问题,一边手脚利落的把江舒涵放在我床上,撕开他的衬衣查看伤口。
“你有纱布和绷带么?”他回头看我。
我被那个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弄得头晕目眩了。
“我这就去买。”
“站住!”
我惊异的看着他。
“那不要纱布和绷带了,毛巾就可以,衬衣也行。”
我定了一下神:“我还是去请一个医生来……不然他会死。”
“他不会,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有人在找我们。”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现在没时间跟你细说了,你快去拿毛巾和火柴,我要替他把子弹拿出来,然后止血。”
“你可以吗?”难道欧世海也是外科医生?
“可以,只要你帮我。”看着我迷惑的眼神,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又解释道,“上海滩上混帮派的,谁都吃过几颗枪子。自己如果不会一些简单的处理,还能活到现在吗?”
我去拿了他要的东西,重新回到床前。
“我们开始。你先划火柴。”欧世海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不带感情的说。
我依言划了一根火柴,抖抖索索的举到他面前。
他把刀在火上淬了一下。示意我熄灭火柴。
“现在你拿着毛巾,如果有血冒出来就擦掉。”
我敬佩他语气里的冷静,我也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对面前的伤者有任何的感情。
但是我做不到,我看到欧世海的刀尖刺进他的皮肤,眼泪就毫无预警的滴落下来。
疼痛让刚才还是意识模糊状态的他清醒了过来,他微微的皱了一下眉,睁开了眼睛。
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他的眼睛,都是一样的动人。
我几乎要失足坠入他深深的凝视中,他却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我熟悉的笑,让我感到安全和温暖的笑。
他说话了,声音有点虚弱,但是非常稳定,非常平静。
他说,世海你没事吧。
欧世海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又转头对我:刘小姐,请紧紧按住他的伤口。
我这才发现毛巾几乎被血整个弄湿了。
“你要不要紧?痛不痛?”
“我很好……对不起吓到你了。”
“你确定你没事?你是医生,我相信你。”
“我确定,很快就会好,你不要怕。”
我盯着他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求证他的话,却发现他眼波闪动了一下。
“你怎么样?”
话音未落,就看见欧世海的刀轻轻一挑,子弹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然后落地。
“美女果然是麻药,居然可以让你脸不变色。”
“又或者是不是我的脸已经够白,变色你也看不出来。”
他居然还有力气开玩笑。
这一刻矜持都被抛得远远的,我扔下毛巾冲动的握着他冰凉的手。
“啧啧,果然艳福。”欧世海的声音已经轻松了几分,他低头继续处理江舒涵的伤口,把四目相对
的空间留给了我们。
他沉默了一下:“其实我没想到世海会带我来你这里。”
“这里近啊!而且你也想来这里很久了吧。”欧世海毫不客气的回敬。
江舒涵眼中居然泛起了一丝羞涩。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
“没想到你那么斯文,也会跟人枪战……”
我说的话很可笑么?欧世海和江舒涵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
我有点恼羞成怒了。
“没什么……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欧世海又恢复了他的从容严肃。
“然后呢?”
“然后会有人来接他。”欧世海指着江舒涵对我说,“请你帮忙,送他去松江治伤。”
“不行。”江舒涵的口气难得的坚决,“不能再牵连她了。”
“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摆脱我吗?”我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手,“那欧世海你呢?”
“你不必担心我,我在这里等到天亮,自然会脱身。”
“好,接他的人什么时候来?”
欧世海看看表:“快了。”
江舒涵很不满意我们把他排除在对话之外。
“喂,世海,别把伤者不当人看!”
他的语气里有孩子般的气恼和天真,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和欧世海相处时的情形。“两人好的像一对亲兄弟”月朦并没有说错。
“你就省省心吧,老弟。”欧世海看着他似笑非笑,“刘小姐比你想象的坚强。”
“可是……”
“我知道你不想让她受伤害,放心,等你好起来,保护她的机会还有许多。”
江舒涵一时气结。
他赌气的样子真的好可爱,我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你干什么?”他凶狠的瞪我。
“生气不利于伤口愈合哦。”我甜甜的说。

车很快就来了,在夜色的掩护下我们离开了上海。
去松江的路不好走,他已经很努力了,还是依然被失血和颠簸折磨得昏昏沉沉。
想问问他事情的始末,却因为他雪白的脸色而作罢。
只能紧紧拥着他,希望他会好受一点。
他每次清醒过来都会对我抱歉的笑笑。
我清晰的看见,他的眼眸中,映着我自己的脸,满脸的温柔和爱怜,像个妻子。

把他送到了松江,他让车马上送我回去上海。
别说你昨晚遇到我们,就说你一直在睡觉,什么也没看见。
他在我耳边切切叮嘱。
是为了他和欧世海的安全么?还是为了我的安全呢?
为何我听出他语气里的一丝不舍,和牵念……
或许不舍和牵念的是我……
“你会好起来,是吗?”
“是的。”
“你回到上海以后……来看看我好吗?”
他不语,我赶紧补充。
“这样我才可以放心。”
“我会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总是让我安心,仿佛一生一世的承诺。

我又连夜回到了上海。
人是回来了,却发现,心已经失落在松江。
眼前总是不觉浮现出他因为失血而苍白的嘴唇。
合起双手,又仿佛握住了他冰凉的,修长而柔软的手。
我发现自己竟然会后悔,他曾经安静的闭目栖息在我怀里,却不曾吻一下他光洁的额头。
次日早上看到报纸,说昨晚租界内发生枪战,有人想行刺日本领事。双方都有人受伤。
心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属于哪一方的呢。

(待续……希望还写的下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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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原创】三生以外

(相知篇--烟锁秦楼)

日本领事对遇刺的事情很恼火,开始大肆调查,连夜总会也不放过,整天有宪兵模样的人来找人谈话。
两天后的中午,胡老板带着几个租界里的人来敲我的门。
开了门,他们就上下的打量我。
“这就是刘念?”
“是。”胡老板恭恭敬敬的答。
那两个人径直上来拉我:“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里?”
日本领事馆,我们听说两天前领事遇刺的晚上,你凌晨才回来。
胡老板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是月朦说的。”
“你们弄错了,那晚我一直在屋里睡觉。”我想起江舒涵的嘱咐,心头流过一阵莫名的暖意。
“这个,你到了领事馆再说吧。”
胡老板也跟着劝:“刘念啊,谁都知道你不会去行刺领事,只是例行问话,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就会放你回来啊。”
……

日本领事馆是个阴森的地方。
不喜欢那些很高很高的窗户,只有光透进来,却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不喜欢那些宪兵的嘴脸,他们涎脸看着我的时候,恨不得用目光扒了我身上的衣服。
这种人我见过,我也知道该如何和他们周旋,然而现在的我,却不屑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难道是因为我的心已经被人占据了么?

由于我坚持不肯承认那夜出过门,领事馆没有放我回去,而是把我关了起来。
不是没吃过苦,所以牢狱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能忍受。
月朦来看过我,在门外哀哀哭泣,说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语就把我送进这里。
我对她微笑了一下,始终还是对她责怪不起来。
月朦说,姐姐,那晚真的不是你?如果是你,你就说了吧,不然他们万一对你动粗怎么办?
我不语,月朦,你不会懂。你不知道我要保护的是谁。
其实日本人越是紧张,我就越是欢喜。
我已经渐渐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欧世海和江舒涵就是那晚企图行刺日本领事的人。
想象那晚的枪林弹雨,他敏捷的身手,冷静的表情,想象日本人的气急败坏,领事的惊惶。我发现我会为他骄傲。
没有看错人,是多么开心的事。

第二天一早,两个宪兵把我带到领事那里去。
这个臭名昭著的领事,长着一对令人生憎的眼睛。
他用力捏着我的双颊,直到留下深深的青紫色的指印。
他说:“我觉得你很可疑。”
然后一巴掌把我甩到房间的另一边。
额头擦破了,有血滴落下来,我满不在乎的擦掉,努力直起身子。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问出他的消息?那你就错了。
我在心里说。
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
“你还是不说?”他眯着眼睛,“你可知道违抗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冷冷的看着她,“月朦看错了,那晚我根本就没有出门。”
“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你长得这么漂亮,如果落在我们的宪兵队手里……”
他一边说一边拉起我的手。
不知是他的话,或者他肥腻的手滑过我皮肤的感觉,让我颤抖了一下。
他满意的笑了,忽然手里一使劲。
我觉得我的手骨就要碎了,忍不住叫了一声。
“知道吗?他们对你所做的,比我要残酷许多倍。”
他松开手后,我冷汗涔涔的摔倒在地上。

一夜都是恶梦。
梦里,宪兵们像狼一样撕扯着我,连疼痛都那么真实。
挣扎着醒来,窗外有一轮孤清的月。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伤好了没有,有没有想起我……
才见过三面的人,他有妻子,他没有对我做出任何承诺,他甚至没有说过喜欢我。
居然可以无怨无悔的为他死……
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看来此生无缘,那么下一辈子,就是他欠我的。
我要他对我心动,我要他对我执着,我要他为了我做尽一切。
微笑着,我摸出了一块锋利的玻璃片,对准自己的右腕……

这时,走道传来人声。
脚步渐近,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我听见了江舒涵的声音。
温和的,低沉的,带笑的。
手中的玻璃片落地的同时,门被打开了。
江舒涵和日本领事一起站在我面前。
“委屈刘小姐了。我们原也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是怎样的?我不解的转头去看江舒涵。
他用眼色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不该那天晚上接你去我家,又让你自己回去……你也不该对领事那么不配合。”
他责备的声音里带着宠溺。
日本领事笑了。
“我还以为她跟行刺的歹徒有关,不过幸好没有用刑。要不伤了江医生的人,我也会觉得很抱歉的。”
“领事太客气了,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吗?这几天我恰好不在上海,她一定吓坏了。”
日本领事哈哈大笑。
“随便……看来江医生对这位刘小姐真是情深意重……”
江舒涵对我招招手,我却气得别过脸去。
原来是我错了,原来他和日本人的关系这么好。
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要面对美梦醒来的幻灭。

“哈哈,”江舒涵对日本领事说,“她在怪我来晚了。”
一边说着一边径自走来拉起我,“跟我回去。”
“不要你管。”我挣扎了一下。
他干脆把我横抱起来。
“女人是需要管教的。”日本领事拍拍江舒涵的肩。
江舒涵没有回答他,却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警告,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不然一起死。
我愣了一下,他已经跟领事道别,走出领事馆,抱着我上了汽车。

车辆驶出领事馆的大门,我就跳起来,不顾司机投来惊讶的目光,对他又踢又打。
“我还以为你……是英雄,没想到你是汉奸。”
他没有理会我的张牙舞爪,用爱怜的目光凝视着我的脸。
“对不起。”轻轻的说着,轻轻的抚过我脸上的青紫。
我差点被他温柔的语气迷惑,但很快又清醒了过来。
“从今以后我不认识你……你继续做你的日本走狗……”
说着一拳砸在他肩上。
这次他变了脸色。
我也住了手,呆呆的看着他捂着肩上的伤处,咬紧了嘴唇。
他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又轻轻的笑了。
“我没事……”
“伤口裂开了?”
“恩。”
我这才想起,距离他受伤根本没有几天。
“你怎么从松江回来了?你的伤根本还没有好!”
“你问我为什么从松江回来?”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避开他的目光。
“我不想解释,刘念,你知道的越少,会越安全。”
“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你跟那个领事的关系,已经说明了一切……江舒涵,我看不起你!”
他忍耐的笑了,黑色外套已经慢慢渗出一片暗红。
“幸好现在才裂开……”他叹息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似有所悟的望着他。
“如果刚才让宫藤看见……他就会发现,想刺杀他的人其实是他的座上宾……”
“真的是你?”
“不是我,是海月帮,我们的目标也不是他,是目前躲在领事馆的出卖了青红会的汉奸。”
“那日本领事也不是好东西,你为什么会和他那么熟?”
“如果和他不熟我又如何能救出你呢?”
“总之我不喜欢你跟日本人打交道,不喜欢你给他们治病。”
“相信我,日本人对我们做的,总有一天要他们付出代价。在这一天来到之前,如果情况还不允许和他们翻脸,我会继续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
“以便有天对他们反戈一击?”
他笑了,不肯正面回答:“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全部秘密,我是不是该杀你灭口?”
我也笑了,但马上又开始转而关心他的伤势。
“……你疼不疼?”
“你说呢?先被他拍了一下,又被你砸了一拳……”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抱怨,反而有一点点惹人怜爱的委屈,就像一个被错怪的小孩。
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沸腾的情绪,我的手臂绕过他的伤口,把他拥紧。
他静静的任我抱着,任我泪湿的脸贴着他的。

良久。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其实我并不想问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用害怕。
“去我家。”
这个答案还是让我瑟缩了一下,他家?家里,会不会等着一个凛然不可侵犯的如花美眷?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
“我指的是我在江边的一座别墅,世海在那里等我们。”
我望着他,目光中不无痛苦。
如果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为什么不肯直接了当的告诉我答案呢?

世海一边大骂他不小心,一边帮他包扎崩裂出血的伤口。
“如果让宫藤发现了,你小子就去死吧。”
我想起在领事馆里他那句“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不然一起死”,想笑又忍住。
“你还笑,还不是你害我的!”江舒涵对我横眉竖眼。
我知道,这是他心情很好的表现。
“冰块拿来了没有?”他转头对房间里的佣人说。
正说着,有人托着一盘子冰走了进来。
“冰块?要冰块做什么?”我好奇的问,一边拈起一块放进嘴里,冰得我一激灵。
世海哈哈大笑。
“舒涵,我开始敬佩你的眼光了。”
江舒涵气得瞪了我一眼:“你是白痴呀,这些冰不是拿来给你吃的,是拿来给你敷脸的……”
敷脸?我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哦,是宫藤留下的指印和淤青,我都差点忘了。
心里泛起隐秘的甜。“其实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
我怕我再顶回去他就要跳起来亲自动手了,于是乖乖的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世海含笑看了我们一眼,自顾自的出去。
“我现在退场,去小睡一会,两小时后再来,两位……请自便。”
他话语里的暧昧让我情不自禁的脸红。
而江舒涵的反应是抓起一个靠枕就扔了过去。
世海逃出门,佣人也都知趣的散去,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很奇怪。
他坐在沙发里,似乎在闭目养神,又不时抬眼看看我。
“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喂,你听见没有?”
脾气还真不小,一看就是使唤人惯了。
我不满意的小声嘟囔着从镜子面前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原来你这么凶啊。”
话音未落,就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一接到世海的电话我就从松江赶回来,我怕我害你出事……我怕来不及救你……”
甚至在他伤重的时候,也没见过他流露出一丝恐惧。
此刻,抱着我,他却剧烈的颤抖着。
“原来你是在乎我的,对么?”我仰脸看着他,泪眼朦胧。
“对……”他的声音轻如叹息,“我骗不了自己。”
说着他拨开我额前的发,在我的眉心,印上一吻。
他温软的嘴唇触碰到我皮肤的刹那,我觉得自己轻盈的仿佛可以飞起来。
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吻顺着我的鼻尖蜿蜒而下,停留在我唇上。
不是第一次被吻,却是第一次,尝到爱情的味道。
火一样灼热,冰一样凉爽,泪一样苦涩,云一样迷茫。
是的,还有甜蜜。
甜蜜是在你怀抱里,此刻的窒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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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原创】三生以外

呵呵,其实这篇故事是在写天作之合累了的时候随手涂鸦换脑子用的……没想到承蒙烟雨同学以及各位的错爱……真的很不好意思。本来没想着要续的,现在看来不续是不行滴了^_^我会努力的。但是可能交卷很慢,毕竟妙续的优先级最高,而且也不敢拿着没问世的侠医就可着劲儿糟蹋……这么多爱天使的人都看着,怎能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

第一次写情节没有完全构思好的故事,而且对其中男女主角的个性,也还没来得及花费心思仔细揣摩……错漏不合理之处难免,请大家多多指教多多谅解才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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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原创】三生以外

(两难篇--武陵人远)

“是的,我有太太。”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遥远的事情。
“而且,不管我们发展到了哪一步,我都不会放弃她。”
刚刚抱着我,说怕我出事,说骗不了自己的他,和现在这个口口声声不会抛弃他妻子的他,是同一个人吗?
我抬起头来,迎视着他的目光。
“然后要怎么办呢?”
“我很为难。”他坦率的语气里,是否隐藏着一丝无奈呢。
“我并不强求你给我一个妻子的身份……我只是想问你……你还爱她吗?”
“爱?爱是什么呢?对一个男人来说,爱一个女人意味着照顾她,保护她,让她生活的好。而我对她,是有责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你是一个好先生,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
“我……曾经躲避了你很长一段时间……这次,是变生仓促,情非得已。”
我努力忍住眼泪,站起来。
“我想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了……请你派人送我回去,你放心,我会忘记关于你的一切。”
说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刘念……”
他抓住我的手臂。
我回头看着他。
“别误会我……我对你……是认真的……”
“哦,是吗?”
他的另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手心里是一串钥匙。
“呵呵,什么意思?想金屋藏娇吗?”我笑得眼泪都滚落下来,“多谢你的美意,我不需要。”
“你知道……我只是想照顾你。”
“你对你太太负责任就足够了……不必再多出一个我。”
“刘念!”
“江舒涵,你听好,不是每个歌女都梦想着变成豪门里的金丝雀,有的鸟,在失去自由以后就再也不会唱歌了……”
他动容的凝视我,良久。
“我也很希望以自由之身遇见你,可惜……”
“不要说的这么伤感,一个吻,代表不了什么……”
“以后,我还可以偶尔去听你的歌吗?”
“欢迎之至!”我对他展露了一个很“职业”的微笑,“捧场的人当然越多越好。”
他目光里的神采骤然黯淡。

伤害他的时候是快意,但是决绝似乎是一柄锋利的双刃剑呢。
回到住处,孤灯如豆,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萦绕心头的竟然是他吻我之前,深情注视我的目光。
每次他看着我的时候,我都会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眼中的唯一,心中的唯一。
但是事实是,他有他不能放弃的“责任”。
这是天意的捉弄吗?还是我过分苛求了?
寻找许久的一份温暖,刚刚走近,却被我推拒……
大概此后,和他的缘分就只限于偶尔见面的一个微笑……
也许转过身去,我会哭吧。
就像现在,泪水是不要他来怜惜的脆弱。

他比我想象的来的勤快。
第一次收到他送来的花篮,还真是大吃一惊。
满篮都是百合,远远看去,一片洁白朦胧的光晕。
帮我拿过来的姐妹也啧啧称奇,因为几乎没有人会送歌女百合,他们送的都是一些艳丽的花朵,比如秋牡丹,比如红玫瑰……
我心里微微一动,走过去拿出花卡。
上面只有一句话--
“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
他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害得我以为卡会说话,吓得扔了出去。
他轻轻的笑了。
“见鬼拉?”
“是啊,就是你。”
“请你喝东西,好不好?”
“我累了。”
说着面无表情的转身。
偷眼看他,他挑眉一笑,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宠溺。
我又站住了。
“为什么送我百合花?”
“因为你很适合这种花。”
“你错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百合,是该在教堂里献给新娘的。”
可是后来还是继续收到他送的百合。
连夜总会的送花小妹都知道,百合花一定是送给我的。

虽然从不曾对他假以辞色,但还是渐渐开始在唱歌之前,先用目光在台下寻找他眼镜的反光。
他看见我在找他,都会对我举一下手里的酒杯。
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看不见他我会若有所失。
但现在他已经有一周不来,我的房间里似乎久已不闻百合沁人心脾的芬芳。
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是又受伤了?还是和日本人闹僵被抓起来了?或者……是他妻子怀孕了?
控制不住自己去找月朦,她一向消息灵通,也许在谈话里会说出一句半句。

月朦这次却没空应付我,她正和一个复旦大学的学生打的火热。
见到我来,正好把那人的同学介绍给我,她乐得自己二人世界去。
拉不下脸,只好陪那个陌生男孩子坐着。
“喝点什么?”
转过脸才发现他在专注的看我。
有点羞赧,有点恼怒。
“你很美。”他答非所问。
我笑了,招手示意侍者拿饮料来。“你多大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今年夏天就毕业了。”
“很好。”
“你叫做刘念?”
“是啊,你呢?”
“我叫做童竞锋。竞争的竞,锋芒的锋。”
这样的对白实在有点乏味,可是他却乐此不疲。
“能不能请你出去走走?”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只是随便走走,看看夜景……我的汽车在外面。”
纨绔子弟!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但还是笑着站起来。
“我正好想找个人陪我散散心呢。”
是的,江舒涵不来了,难道我就不能再拥有快乐了么?

黄浦江畔,初春的风里带着丝丝寒意。
我握紧了自己的领口,不能不想起那件带着他的体温的外套。
童竞锋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还在尽自滔滔不绝。
“我们的校名里面‘复旦’二字是马相伯先生选定的,典故出自《尚书大传※虞夏传》里的‘日月光华,旦复旦兮’……”
“我是学商学的,本来我姐夫希望我学理科,但是我觉得还是商学对国家更加有用一些……”
“对了,你听说过朱承洵没有?就是五四运动的时候担任市学生联合会总干事长的朱承洵……孙逸仙先生为他亲笔题词‘天下为公’的那个……他曾经也是复旦的学生,是我的学长……”
我只好微笑,他说的一切离我有点遥远……早就猜到他是一个幸运儿,有着光明的未来,美好的前途,说不定还有温暖的家庭,只是我不知道,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我看那个童竞锋,肯定是喜欢你了……”
月朦说出她的看法,我不禁失笑。
“他?他只怕还没我大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是真心的。你想想,如果他不是喜欢你,干吗说这些来引起你的注意?”
“然后呢?”我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吃,“他还在上学。”
“他快毕业了,也许他毕业之后,会娶你。”
“我不作此想,更何况……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月朦走过来了然的望着我。
“忘了他吧,既然他不能给你承诺。”
“你说什么?”
“姐姐……你也知道,这一行做不了几年,总要为自己计划一个归宿……如果不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那么找一个爱你的人也会很幸福的。”
我不知所措的转过脸,不知道为何,她的一句话,居然让我的眼泪,滑过脸颊。
月朦温柔的揽着我的肩膀。
“有些人,看上去很好很好……但是就是够不着……所以我们要学着放手。”
她的眼睛里为何也有泪光闪动?
“你?”我惊异的问。
“我……和你一样……爱上得不到的人……”
“是谁?”我在脑海里拼命搜索能入得月朦眼里的人,“我认识吗?”
“恩。”
“到底是谁?”
“欧世海。”
“欧世海?你是说……上次他送你回来?……”
“不止是那次……后来,我去找过他……”
“他怎么说?”
“他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我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这并不算是一种拒绝。起码,他心里没有别人。”
“他还说,目前,他不要女人来让他分心。”
“我觉得你还有希望,因为爱不爱,并不是理智可以控制。”
“我已经决定放手了……我那个肖广文,他说会带我一起去留学。”
“肖广文?”我想起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他家人会同意吗?他负担得起你的未来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月朦有点烦恼的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但是,他是第一个要对我认真的男人。”
“我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因为绝少遇见真心的对待,所以也就特别容易感动。
“所以,姐姐,别再想着江舒涵了,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别错过了童竞锋……肖广文说他人品端正,我看他家里好像也很有钱。”

次日,收到童竞锋从复旦大学江湾校区寄来的信。
他说,最近有点忙,晚上没法出来,但白天一有空就会来看你。
他说,你不要笑我,最近每晚都会梦见你,梦见听你唱歌,梦见和你跳舞。
他说,同学都说我丢了魂儿……你知道丢在哪里吗?如果看见,请帮我妥为保管。
他说,周末我要去看我姐姐,可能会顺便给你捎点东西来。
……
信里夹着一片无名的花瓣,还没有完全萎退,有着淡雅的颜色和无垢的香气。
依然不喜欢他的情话,但却为这片花瓣动容。
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还是会想起另一双沉静的眼睛,说要放手,又如何能够放的开?

当又一篮百合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不争气的想哭。
抬头望着眼前的人……为何却是欧世海?
“他是不是出事了?”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没有。”他暧昧的笑烫红了我的脸,“他最近在南京处理一些帮里的事情,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离开了上海,所以……让我替他来送……百合花。”
最后三个字,他特地加重了语气,我脸上又是一红。
“哦……谢谢。”
“你还想不想知道点别的?……譬如他什么时候回来。”
欧世海这个人,真是满可恶的。
“我不关心这些。”
“哦,那是我想的太多了……”
“我应该关心吗?”我直视他的眼睛,“关心的人应该是他太太。”
他皱起了眉,欲言又止……“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宁可让你误会下去,但是他对你的认真,你应该看得出来。”
“对我认真的,不止他一个。”
欧世海看来没辙了,叹口气,不再为他的朋友辩护。
“我请你喝点什么吧,你是稀客。”
“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情。”
我很怀疑,他是看到坐在远处吧台边卿卿我我的月朦和肖广文,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待续)
偶祈祷今天下午可以把bug搞定周末不要加班,这样才可以多写几篇出来^_^
下午不在晚上应该会在,先祝大家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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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原创】三生以外

[QUOTE=jessiemimi]小白还是小白,木头就是木头。。。。总是不喜欢把话说清楚。。。。不知该同情他还是该扁他一顿。。。[/QUOTE]
当然是扁他拉,谁让他数罪并发,偶们一起上^_^

BTW:那个“私立复旦大学”(复旦那时候就叫这个名字)的家伙有够恶心吧(偶绝对绝对没有对复旦不敬的意思,偶只针对某个坏人,不针对学校),哈哈。写了他,午饭都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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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原创】三生以外

偶滴江舒涵同志啊!你....你为啥8说清楚?干啥非要话到嘴边留半句!

那个,笨不是一辈子的事……是几辈子的事-_-b……不要指望他会比其他几个小白好到哪里去……

还有那个世海同志,是兄弟滴话,就替他说出来吧!如果你肯8卦一下,偶会更喜欢你呦!

烟雨同学8要着急,会有人替他说滴……世海同学聪明,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道理。

最后是那个叫童什么滴,为绝后患,一定要把他扼杀在萌芽状态!

没有坏人作梗,天使的爱情就不曲折动人了^_^所以他要留着……但是他8会有好果子吃滴因为写这个故事的人是我……是崇尚暴力的偏心护短的8太厚道的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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