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mine

第二章 人间实习

Chapter 8

房间里静静的洒进一片晨光。朦胧中，J0917忽然感到肩部有种从未体会过的很不舒服的感觉，她没有理会，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了9点，她吐吐舌头，从床上跳起来，冲进浴室，抓起梳子梳理头发。
洗漱完毕走到起居室，一眼就看见桌上的早餐。他想得很周到，恒温杯里的牛奶还是温热的，而面包已经切成片，夹上了火腿和蔬菜。
她带着一个微笑，在桌边坐下来，开始边吃边策划今天的活动……他说的，不要闷着自己。

“咦，你身上有奶香……”Henry凑近他吸吸鼻子，接着又夸张的退开三步，“怎么早餐改喝牛奶了？”
“你的鼻子真是比你家仔仔还要灵……”Paul立刻回敬了一句。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在一所房子里住了一年多，我知道你从来都是喝咖啡的……现在这个习惯，是为谁而改变了呢？”
“我愿意喝牛奶不行啊？真无聊。”
“我看不止这么简单吧。要不然，今晚我和Joe去你家玩玩……”
“还是算了吧……”
“不要推托嘛……你最近也不跟我们去After Five，我们都很关心你呀。”
“我心领了……家访就不必了吧。”
“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哦……”
“我要去工作了。”Paul被缠得受不了，只能无奈的站起来，“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
“想躲啊……告诉你哦，我不但会大胆猜测……还会小心求证……”Henry用手卷成喇叭对着他的背影威胁道。
Paul回头瞪了他一眼。

“午餐还对胃口吗？”他对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的变得更温柔。
“很好呀，谢谢。”
“上午都做了些什么啊？”
“等你晚上回来才告诉你……千万不要回来太晚。”
“好……”他听见有人敲门了，“那就这样，在家自己小心。”
“程医生。”实习医生Justin走进来，“我来取我的报告。”
“哦，我拿给你。”他一时竟然收不住笑，看得Justin一呆。
“程医生？你怎么了？”
“呃……我没事。报告给你。”
他很快恢复了常态，Justin相信自己一定是走眼了，温文淡定的程医生怎么可能笑得那么春风满面……

“喂！昨天我遇到一个朋友，她教我用咖啡杯里的残渣来预测人的运气……”
Paul和Joe刚刚开完会，走进餐厅准备喝点东西，就听见Chris充满了煽动性的大嗓门。
“这个Chris自从娶了Anson，八卦的个性似乎变本加厉了。”
“是啊，Anson管教无方，不像Helen驭夫有术。”
“恩……啊？”Joe忽然发现不对，“连你也会损人啦？”
“整天跟你和Henry一起，耳濡目染呀。”
“不跟你斗嘴，喝咖啡吧。”
他们刚刚把一杯咖啡喝完，就看见Chris正朝着这边走来。
“Chris？”Paul还没有弄明他的来意，杯子就到了他的手里。
“来，我帮你们算算看。”
“不必了吧。”Paul苦着脸，“你知道我从来不信这些。”
“嘘……”Chris严肃的打断，“这个法术很准的……让我看看……啊哈，你最近运气不错，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Joe不怀好意的盯着Paul瞧，“你该请客了……”
“少来。”
“不过，”Chris摇摇头，脸色越发神秘莫测，“今天你会破财……损失一大笔钱……”
这次连Joe也狐疑的看着Chris：“他不赌马，也不投资……损失从何而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从咖啡末排出的图形来看确实如此……”
“我记住了，我会小心开车……你还是替Joe看看吧。”
“我才不要！”Joe把杯子护得很紧，“万一算出个我今天会和老婆吵架就完了。”
Chris和Paul都忍不住爆笑出来。

这一天似乎过去的很快，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心情竟会莫名的悸动。这是和Tracy在一起时，从来不曾有过的心情。
Tracy？这个名字让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也许当初接受她，确实是冲动了一点，才会有今天两人的许多烦恼。
他爱她爱的不够，不光是她这么抱怨，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但是，感情的事，并不是他努力就能改变。就像，她说过要他尽量的淡忘过去，淡忘Jackie，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哪怕他收起了她所有的照片，连同她送他的Magic Box和水晶天鹅，一起深藏在难以触及的角落里，但是她的身影，她的笑靥，却会从不爽约的占据每一夜入睡前的时间……
其实他也不是做不到……而是……在这件事上，理智驾驭不了感情……
回忆是她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往昔是他们之间仅有的纪念，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
他知道他的心底藏着一个最后的坚持，守着对她的思念，哪怕是孤独终老……
可是天使的降临，却打破了他表面上的平静。Jackie走后，他第一次寻获了家的感觉。这于他并不是好事，再一次的陷落，再一次的失去，只怕会带来更深的痛苦吧。
更何况，还有一周Tracy就要回来了，她在电话里说，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一次飞越的改变。他不敢确定，她的意思是不是……结婚，或者同居……他不敢确定这次还能接受的来……他更不敢想，到时候，家里的天使该何去何从。
他只知道，只要她在人间一天，他就会守护她，如果她回到天堂，他会祝福她。
就算是为了感谢她给他短暂的幸福错觉。

在电梯里，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譬如，洪水涌出来，她指挥浪头把他淹没。
譬如，她坐在一片狼藉中，无辜的瞧着他。
譬如，所有的书都摊了一地，她坐在书堆里捧着某本书津津有味。
不，这些都不是最坏的情况。
只要她还在家等他，只要她不会像倏然出现一样倏然消失，她做什么他都可以接受。
他深深吸气，推开了门。

（待续）

jasmine

偶写了大半天的迷梦，正好写到天使走了（放心，那是35集的事）……555，看着大家的回复，想哭……

天使走了P会很惨滴，5555，比破财虾米的惨多了……5555，天使要离开好几集，这几集我真不想写，真想跳过去算了……

jasmine

[QUOTE=jackie329]

这集还是巨好笑，Chris也出场啦，还是那么……不成熟列
想不明白，Anson和Hellen怎么会稀饭Chris和Joe那一型滴列，挖哈哈哈哈

BTW：今天偶发扬风格，把沙发让给小MM，挖哈哈哈，飘走～～～～～～～[/QUOTE]
Anson和Helen人家成熟（还有我，我也成熟），所以稀饭Chris和Joe这样小男生一型的
而你幼稚，所以稀饭成熟点的，具体啥样偶不说大家都知道，挖哈哈，你也学会飘走了……凌波微步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啦……

jasmine

第二章 人间实习

Chapter 9

家里整洁如常，满室流淌着Secret Garden的乐曲，天使J0917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清气爽的望着他：“你回来啦？”
他放下心来，绽开一个奖励的笑。
“是不是饿了？我们这就去吃饭。”
她一跃而起：“好噢，我要去美食与海。”
他暗笑，这个名字她倒是记得很清楚，看来意大利南部的美食是彻底把她征服了。其实他是误打误撞，因为ISOLA开业不久，Annie推荐给他以后，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带Tracy去过。
“好，就去美食与海……对了，你会用CD机和音响？”
“当然，常识课上都有讲过，我只是实践一下而已。”很好，她对电器的恐惧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轻轻的拍拍她的头：“聪明的女孩……去换衣服，然后出发。”
“Paul……”她却并不着急，转过头来乖巧的看着他。
“什么事？”她的目光让他觉得事情不单纯。
“去吃饭之前，我想问两个问题。”
“恩。”
“你的家里为什么没有照片？我好想看看那个Jackie长什么样子……”
他该如何回答，说Tracy不喜欢于是收起来了……她肯定会转而问起Tracy是谁，长什么样子，有没有照片……这样纠缠下去怎么得了？
于是他简单的说：“我不喜欢在家摆照片。”
“哦……”她眨眨眼睛：“另一个问题……钱这个东西，很重要吗？”
钱？他愣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怎么会想到这方面来？一定又是TVB在“诲淫诲盗”。
“钱这个东西，很必要，但不是很重要，我觉得够用就好。”
“那么……你应该不会为了钱的事情和人生气哦？”
“一般不会……”他想起今天Chris的预言，脸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我……我只是上网买了一点东西而已。”
幸好，她只是买了点东西，没有把他账上的存款全部转到联合国基金会去，“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密码？”
“昨天我看见你敲的密码正好是我的学号……所以记住了……”
“J0917？”他莫名的一惊，9月17日是Jackie的生日。
“是呀……”
“没事……”他安慰道，“下次等我回来帮你一起挑好了……但是如果你喜欢也可以自己买的……”
她开心的忘形，搂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翡翠台的电视里说，一个男人如果对你好，首先他会愿意为你花钱。”
他无奈的看向别处，不敢直视她灿烂的眼睛，他能说什么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个男人对你好”？这个好可不是一般关系上的好。
“对了，你到底买了什么呀？”
“我给你买了一件衬衣，一件毛衣，还有一个手包……”
他有点感动：“怎么不给自己买？”
“我也买了呀……”
“买了什么？”
“一辆摩托车……”
“恩？”他没听错吧，“摩！托！车！？？？”
“是啊……好漂亮的……我很喜欢……我只买了这一样。”
“可是，你会骑吗？而且骑摩托车需要驾驶证的。”
“我可以学……”她满脸的可怜兮兮，“因为我不能飞了，但是……我还是好想飞呀……”
这显然是在旁敲侧击，指责他的无心之过，但是偏偏这招能成功的引发他泛滥的负疚感。
“好吧……总之你在家玩玩就可以，绝对不能上路去。”
“我都听你的。”
“你买的摩托车是什么牌子？”他忽然想起，Jackie曾经很想要一辆宝马的摩托车，而他本来也准备买来在她生日给她惊喜，可惜她没有等到那天……
“好像是BMW……宝马……”
咳咳咳。“很好。”他咬着牙说，谁说Chris算得不准？他果然损失了好大一笔钱……关键是她还不会骑，买来就是玩具……好昂贵的玩具……
“你怎么了？Paul？你生气了？是不是摩托车太贵了？”
Paul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才发现做绅士好难，明明快要吐血了，还得装作满不在乎：“没事，不过下次记得跟我商量一下。”
“好好好。”她忙着点头，“你还会不会带我去吃饭？”
“当然了。”他终于笑得比较自然了，认栽吧，谁叫她长得和Jackie那么像呢，“现在可以去换衣服了吧。”
没等他再催促，她像一只小鸟一样飞进了房间。

IFC三层。ISOLA。
甫进餐厅，是大型的开放式厨房，及顶级的石制焗炉，在另一端是载满了美酒的的玻璃柜。 在不同的角落，都饰上了不同的艺术作品，包括了Angela Su以海洋生态为题的画作以及本地摄影师William Furniss的作品。
一室白色的设计，270度的维多利亚港夜景，加上餐厅中间的意大利感觉十足的混凝土圆柱及充满怀旧感觉的木地板，犹如置身童话世界。
这样优越的环境里，忽然走进了一对过于出色的男女，一下吸引了好些客人的注视。
男生优雅，女生美丽，这也许算不了什么，然而他们之间那种和谐的感觉，却非常难得，就连两人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清澈迷人的气质，都分毫不差，在座的所有人都愿意出100块赌他们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侣。
他们浑然不觉的穿过那些欣羡的目光，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菜，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我说吧，好漂亮的年轻人呢，果然是一对儿。”不远处一个白发的老先生开心的举起酒杯。
如果他听到他们此刻的对话，只怕会跌破眼镜。
“Paul，你看，墙上有图案呢……”
“哦……哪里？”
“那个是丘比特，那是夜莺，那是小兔子，还捧着红萝卜……”
“是红萝卜吗？我看像是一颗心。”
“什么啊，就是红萝卜，你近视还想跟我争啊……”
“对啦，你点了那么多，能不能吃得完啊？”她除了保留节目“青柠汁烧小龙虾”、“鲜蚕豆意式火腿及Caciocavallo芝士配手制意粉”之外又点了“芒果沙律”、“香焗小牛排伴鹅肝酱”，还有“香柠忌廉配车喱汁及焦糖杏仁”……
“当然吃得完啦……你是男生，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我哪里小气啦？”
“请人家吃饭，话那么多……”
咦，这对话，为何这么熟悉……

（待续）

jasmine

[QUOTE=momoyiro]btw，zuzu那么多菜名，怎么被你想出来的，害得偶想吃宵夜，里要负责[/QUOTE]
网上查的，都是ISOLA美食与海的招牌菜，呵呵，何况这种情况下，遇到这么好骗的帅哥，换了谁都会想好好敲诈他一顿吧，xixi，不然多对不起自己啊……

偶不负责，哈哈，祝你今晚在梦里眼睛吃到冰激凌啊……偶都吃过好多次了……有时候吃到侠医牌的芒果奶昔，有时候吃到LA牌的草莓新地，有时候吃到黑夜牌的香蕉船，最多的也是最好吃的当然是妙手牌的彩虹圣代了……醒来心里还是甜甜的……

口水哗哗啊，不说了，洗澡去^_^

jasmine

第二章 人间实习

Chapter 10

“你为何从不问我，天堂是什么样子，天堂里的生活又是如何？”
“哦……”他浅笑着扶扶眼镜，“如果你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否则我也就没必要向你追问了……”
“你都没有好奇心的吗？”
“我一向如此……”
“Raphael老师这点比你做的好，他不会为了表现出某种风度而刻意抑制自己……”
“我并不是……”
他抬眼，她正望着他，两人都微微的眩惑。
她为什么情不自禁的拿他和Raphael老师比呢？
其实现在看起来，两人确实有相似的地方，譬如内敛的气质，譬如温柔的眼神，但是她知道，他看她的时候，目光中有一些特殊的东西……
其实她一直都有察觉，他对她是不同的……他紧张她的伤，他耐心的教她电器的用法，他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带她吃她心爱的食物，从来不曾勉强她，就连她做错事情，也不会对她生气……
他对她这般的好，到底是为什么呢？
平时刻意去忽略的问题，却在此时清晰的浮现出来。
他爱的人，不是“Jackie”么？难道短短两天的相处，他对她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这就是人间的“情人之爱”么？
初尝暗恋的滋味，还没试过被爱的天使J0917说不出此刻的感觉。
他们一时都忘记了用餐，只是默默的对视着。
这时候，一个轻快的声音插进来。
“程医生？”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清雅少妇，朝他们款款而来。
“Hi，刘太太，您的母亲现在可好？”
“好，她现在思路清楚多了，也基本上不会迷路了，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
“不客气。”
“这是你女朋友？好漂亮，你们真配啊。”
“她……”Paul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转头去看，J0917已经是满脸红晕。
“那我不打扰了，你们慢用。”
“对不起……”他抱歉的对她笑笑，“一个病人的家属……”
“没关系……”她轻声答道。

“什么？你今晚还要工作？”J0917看到Paul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叠资料，脸不由得皱成一团。
他看着她的怪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她就是有这种让人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的能力。
“当然了，虽然晚上有事，但是功课不能不做。”
“功课？”她听不懂。
“你有你的功课，我也有我的功课，我需要不断丰富专业方面的知识，并且跟进脑科研究的最新动态……因为医学每天都有进步发生，如果运用得当，可以带给病人更多治愈的希望。”
她乖乖的点头：“可是，你要把这些都看完才睡吗？”
“是啊……你困了吧，不要等我。”
“Paul……”
“恩？”
“下次不要带我出去吃饭了。”
“为什么？吃不惯ISOLA的食物？可是你刚才还说很喜欢。”
“不是……”
“那是怎么了？”
“因为去ISOLA会花好多时间……然后你回来还要做功课……太辛苦了。如果不去的话，你可以早点看完，早点睡。”
她认真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丝毫没发现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朦胧。
自从Jackie走了以后，多久没人站在他的角度替他着想了？而他也渐渐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习惯了Tracy随时随地冒出来的小姐脾气，就好像，迁就别人是他本来就该做到且做好的。
可是她的态度是这样的坦然，还带着一点点自然流露的甜蜜，就好像不是再对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陌生人，而是生活了一辈子的最亲近的人说话，就好像……Jackie重新站在他面前。
他狼狈的避开了她纯净的目光。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了。”
“哦……真的吗？”就连她的怀疑也是那么一尘不染的。
“恩……对了，你的伤有好转的迹象吗？”他借此提醒自己，她只是一个偶尔滞留人间的天使，等到伤愈，她立刻就会飞出他的视线。
“啊……好像还是老样子……我白天有试过，飞不起来……不过应该快了。”
“没关系，慢慢来，现在去洗澡吧。”他轻轻的拍拍她的头。
“恩。”她听话的转身去了。
他开始考虑，万一Tracy回来的时候，她的伤还没有好起来，该怎么办……不管他怎么解释，Tracy一定不会容忍他家里住着一个女人……
其实Tracy出国之前，是为了一点小事跟他提出了分手的……但是她每次都这样，闹僵了就去度假，然后在异地主动给他打电话道歉还说想他，回来以后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还是他娇蛮的女友，他还是她永远不会改变的港湾。
从来都是她对他们的关系不满意，今天是第一次，他萌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希望这次分手是真的……他们真的不合适……
伴随这个念头而来的，是强烈的负疚感。他觉得自己这算什么呢？接受了Tracy又没有给她幸福……救了一个天使，却对人家产生了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次日中午。仁爱医院顶层餐厅。
“程医生！”
Paul正在吃午饭，忽然左右两边肩膀上都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叉子。
“你们两个，要玩也有点创意好不好？”
“你变聪明了！”Joe拉过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不用看也猜到是我们。”
“除了你们，还有谁这么无聊？”
“错！”Henry伸出一只手指在他眼前晃晃，“应该说，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玩你……”
“……”Paul照例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
“对了，今晚去不去After Five？”
“不了……”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正好我们也不想去，不如这样，下班以后一起走，去你家看看。”
“我家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都很想知道让你最近绝迹于After Five的原因，既然你不肯说，我们只好自己明查暗访。”
“有什么结论呢？”
“结论就是，你家有问题！Steven说，昨天他去找你，发现你对着电话说，好好在家……”
“Steven听错了……”这是什么世界，这是什么医院，连院长都带头八卦。
“别掩饰了，Paul，他也是关心你嘛。”
“OK……”他万般无奈的举起双手，“我晚上去After Five，这下疑云消散了？你们满意了？”

J0917试了很久，终于用床头抽屉里的钥匙，打开了家里唯一一个锁上的柜子。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红一紫两个纸盒子，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还有一对用泡沫纸精心包好的水晶天鹅。
她先是把纸盒子打开来看，里面除了几包饼干别无他物，这让她非常失望。
“藏的这么好，原来还以为会是什么宝贝，没想到却是吃剩下的零食。”她不甘心的嘟囔着，把水晶天鹅拿起来看。
两只天鹅一模一样，都是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在人类看来，也许是非常美丽的东西，但是从天使的眼睛里，则是完全的乏善可陈。天堂里别说水晶了，就连钻石，都只是平常的装饰品。
“没意思。”她放下天鹅，抱住最后一丝希望，打开了那个木盒子。
里面满满的全是照片，她随手拿起了一张正欲仔细端详，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个女医生，好像我……”
她慌忙翻看别的照片……都是一个人，拽着他手臂的，倚在他肩头的，扶着摩托车浅笑的，和他一起走在海滩上的……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
她是谁……难道是……那个叫做Jackie的女子？
除了她，还有谁……会被他这样珍重的收藏？
也许他深夜用功之余，会打开这个柜子，把她的照片拿出来，用深情的目光温习那思念已久的容颜……
难怪，难怪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依恋，难怪他对她说话的时候极尽温柔，难怪他……会对她那么好……她以为是他爱上了她，其实不是，他爱的人从来都只有这个“Jackie”……
天使是不会嫉妒也不会心痛的，可是她明明体会到了心里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就连下午送到的货物，包括摩托车都没有让她开心起来，因为“Jackie”也是会骑摩托车的。
“他爱Jackie，我爱Raphael老师，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她苦恼的自言自语，“为什么我会生他的气，我会觉得很不开心呢……”

（待续）
刚刚出差回来，那个酒店有宽带网口的房间居然客满，害得昨晚不能上来，郁闷（不过我趁机写了四小时的迷梦，总算把不爱写的那一章糊弄过去了^_^）
今天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更新，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嘿嘿，接着可以看一眼Felin的新文和久违的HH了，哈哈，我又重返人间了。

jasmine

[QUOTE=momoyiro]

傻瓜，怎么吃自己的醋呢
[/QUOTE]
是啊……可是人家天使笨嘛，没办法

偶要他们以此为导火索吵一架，呵呵，一定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至于木头同学理屈词穷的样子，参看妙2第7（？）集他们在SUNSHINE里面，说到他什么都不会的那一段……

jasmine

[QUOTE=adingding]呵呵，msn坏了，最近又很忙所以好久都没有见到可爱的天使们了......
不过抽时间还总是会来这里看上一眼 <!-- / message -->[/QUOTE]
呵呵，感动于你对天使的牵挂，也感激着你对迷梦的错爱……
我很开心，这两天遇到了几个离开了好一阵子的朋友，比如Haddy，比如华风，比如你……我曾经担心你们不再会回到这里……但是幸好，盼到了似曾相识燕归来的这一天……

妙1是真真正正的经典，不论是Henry是Annie是Paul是Jackie……续作的作者所能做的，只是尽其所能不要让他们的形象蒙尘而已……所以你的谬奖我愧不敢当^_^，天使城的初衷，是希望天使们的故事永不止息……你所感受到的沉醉，不是我能给的（我实在是渺小不过），而是岁月酿造的……因为完美的东西，只会变得越来越完美。

jasmine

第二章 人间实习

Chapter 11

Paul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客厅里银白的BMW摩托车。
“果然很帅气。”他轻快的笑道，然后放下公文包，打开手里的纸袋，菜肴的香味立刻飘了出来，“不过不好意思，你今晚要自己吃饭了，我必须去After Five应酬几个损友。”
J0917闻见了，也听见了，但就是不想看他，不想理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我出去？”
“……”
“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要是累了就早点睡。”他说完，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出来，才发现她还坐在那里没有动。
“怎么了？不舒服？”他关切的走过去想摸她的额头。她却把头转开了。
“对不起哦，”他俯下身来对她柔声低语，“下不为例。今晚我再不去的话，他们就要冲到这里来看个究竟了……时间不多，我得走了……如果不高兴，你可以等我回来再跟我算帐，但是晚饭一定要吃，记住了没？”
她终于抬起眼睛来看了他一眼，结果被他澄澈温暖的眸光眩惑。
这个男子深情起来简直连天使也抗拒不了嘛……
“恩。”她从鼻子里轻轻的哼出一声。
“乖。”他笑得更加迷人，“我走了哦。”

当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气恼就显得不再那么重要，而食物的香气却变得更加难以抗拒。
任何时候都不该虐待自己的胃，在这个信念的指引下，她一步一步的朝桌边走去。
海鲜粥，莼菜羹，蜜汁狮子头……今天是地道的中餐，一样引人食指大动。
“那我就不客气咯……”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勺来尝了一口，紧接着是第二口……晚餐很快一扫而光。
他倒是很了解她的口味似的……又或许，他是照着Jackie的喜好买的？
她摇摇头，努力把这个不受欢迎的想法赶走，“等他回来，我再问他好了……那么现在要做什么呢？”
目光停留在他的公文包上。她这才发现，这个包和她买的那个出奇的相像。
“这个包……旧了，不如换成新的吧。” 他请她吃饭，她也该做点事情报答他吧。
她立刻开始行动，把他所有的东西一一取出来，再装进下午送来的新包里。
“很好。”她满意的看看自己的杰作，“漂亮多了……”

“喂，Jackie，回房间去睡。”有人轻轻摇晃她。
“啊？”她猛然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不好意思……被他们缠得脱不了身。”
“你刚才叫我什么？”
“对不起……”
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会不自觉的叫她Jackie……这是否也代表着，他会不自觉的把她当作Jackie……
她望着他，企图在他的眼睛里寻找答案，可是他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只有一个她。
“……”她张口想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到底怎么了？今晚你很奇怪。”他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对了，你看看我给你买的包，好不好看？”
他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变得很不自然。
“我原来那个包呢？”声音是全然的严肃。
“我买的这个不好么？”
“不是不好，”他忍耐的叹了口气，“你不懂……那个包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快把它还给我。”
“一个旧公文包而已……”她顿了一下，示威似的迎视他的目光，“我把它扔掉了……”
“扔掉了？”
“是啊，我说我不要，清洁员拿走了……”
他脸色雪白的站起来，“我去找。”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她抓住他的手。
“……”他甩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
“你找不到的……我叫他扔得越远越好！”她忍着眼泪，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他回过头来，眼神灼灼，“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这是我家，你应该给我起码的尊重。”
他自来和颜悦色，对她更是款款温柔，她从没见过他这么愤怒的样子，也没听过他这么愤怒的语气，她终于找到了证明，他对她的好只是他对Jackie的爱意的延伸……而她昨天居然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爱上了她……
“我懂了……”她冷冷的笑，“那个包是她送给你的，对不对？”
“……”
“她的东西都是你的宝贝，对不对……她的零食盒子，她的水晶天鹅……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对不对？”
“你看过她的照片？你怎么乱动我的东西？”他似乎更加生气了。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以为你把她的东西藏起来就可以忘记她了吗？你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这是我的事情，另外，下次你动我的东西之前请征得我同意。”
“是啊，这是你家，你好心，你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我就应该乖乖的待着，免得你生气起来把我赶走……不用你赶，我现在就走……”扔下这句，她冲过去抓住门的把手。
“你要去哪里？”他一步就跨过去，挡在她面前。
“不劳你费心。”
“外面在下雨，而且你的伤还没好。”他的口气在悄悄软化。
“你管我呢？”她使劲挣扎了一下，挣开了他，“我愿意去淋雨……”
“不行……”他发现她是认真的了，“别走……我刚才态度不好，我不应该……”
“我没话跟你说了……你放我走，放开……”
他所能想到的是伸手撑住门，把她困在双臂之间。却没料到这样一来距离骤然拉近，他们几乎鼻子碰着鼻子。
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让你走。”
“你凭什么这么霸道？反正我是天使，这点伤，死不了的。”
“你不能飞，谁来照顾你，你晚上住在哪里？”
“……总之都不要你管就是了。现在，快放开……”
“不行……”
她渐渐失去耐心了，用力推他，用拳头砸他，用脚踹他……但他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放我走？”
“对不起……”
“什么？”
“我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凶……哪怕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
她用力摇头，眼中的悲哀越发浓重……是你不懂，我并不是真的在气你……我是在气自己为何已经容不下你心里还有别人……我是在逃避……我不要陷进和人类的恋爱……
“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继续轻声的问，“如果我这么让你讨厌的话，我会尽量不再出现在你面前……等你的伤一好，你马上就可以走，所以……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走，就快点好起来。”
“……”她的心全乱了，真的想走吗？真的想吗？
“很晚了，不如去睡吧，就算要走，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吧……”
“恩……”她终于犹豫的点点头。
“好，那就这样，晚安。”说完他就放开了她，头也不回的朝书房走去。

（待续）

jasmine

Chapter 12

Paul望着窗外的夜色，手里的书，一页也没有翻动。
他不明白自己何以这么失态，连Tracy的无理取闹他都可以淡然处之，却会对一个不通世故的天使发脾气，难道面对着一张和Jackie一模一样的脸，就无法再掩藏最真实的情绪……又或者是那个公文包的失落，让他更加真切的意识到她的离去……为了Tracy他已经做了很多妥协，而现在，连最后一件带着她的气息的物品，他都没有办法留在身边……
他揉揉自己的额头，盘算着明早还是要向大厦的管理员问问关于那个包的事情……
忽然，隐隐传来卧室门关上的声音。
她终于去睡了。他暂时放下了心。
希望他没有让她太难过，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她的悲伤应该来得快去得也快吧。希望明早就雨过天晴，她可以愉快的过完她滞留人间的日子。
他极力不让自己去思考，她对他的几句重话为何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反复对自己说，他不是能伤害到她的那个人。

J0917躺在床上，本该很困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努力回忆着Raphael老师的一颦一笑，回忆他的温和，他的幽默，他的风度翩翩，他的学识过人……他才是她应该无时或忘的人啊，可是为什么他在她的心里一天比一天更加遥远和模糊。
而另一个人，她在人间遇见的第一个男子，却渐渐的清晰，越来越重要……重要到，可以完全掌控她的情绪，她会为他的一个微笑而心甜，会为他的一句重话而心痛……会为他对另一个女子的深情而神伤……
乱了，全乱了……原来学长们没有说错，人间本就有许多的诱惑。诱惑的可怕，是你在尚未察觉之前，就已经陷入不能自拔。而最可怕的诱惑，不是来自罪恶，而是来自善良……
看来她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省却每日朝夕相对，他就不会再时时占据她的思想了吧……也许她还会回到遇见他之前的无忧无虑……
可能吗？她苦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欺骗自己……如果她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那么她现在为什么要流泪。
不知书房里的他，现在睡了吗？
忽然，前夜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逼的她咬紧了牙，可是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轻易消退，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不可以忍受。
她看着自己的翅膀，伤口还没有愈合，红肿仍在，一瞬间她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手脚冰凉……

梦境和现实之间，飘来几不可闻的啜泣。
Paul揉揉眼睛，坐起来。
那声音虽然微弱，却没有消失，还夹杂着轻轻的吸气……那么，是真的了……就在隔壁……是她。
他一下就清醒过来，迅速的拉开门，走出去。
然而站在卧室的门口，又踌躇了……也许她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吧……也许她是在思念她的爱人吧……他是不是应该知趣的走开，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特别是，昨晚不欢而散之后，他不确定她还愿意看见他……
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移动脚步……她在哭……天使在哭……一个长得和Jackie一样的女孩子在哭……他根本没法坐视不理……
轻轻一推，门开了，她照例不记得锁门。
黑暗中，她像小猫一样蜷成一团，泪珠在颊边闪闪发亮。
“出什么事？”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
她晶莹的眼眸里，仿佛有千言万语。
“到底怎么了？不肯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吗？”
小小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投入他怀里，“我……很难受……我的翅膀……”
他立刻低头查看她的伤处，“翅膀？这里？痛吗？”
这个“痛”字打碎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她泣不成声。
“我不要痛……天使不会痛……我不要痛觉苏醒……我不要做人类……”
他好不容易从她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天使的知觉会冲破神的封印……从此他们会具有人类所有的感观情绪，而且不可逆转。这个认知对于她来说，几乎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他能做些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了她，笨拙的摇晃，轻轻的安慰：“没事的……没事……不痛哦……会好的……”
她泪湿的小脸贴着他的胸口，全身都在发抖，他拉过被子来拥住她。
“我怕。”
“不要怕，我在这里。”
“以后……我要怎么办？”
“我想……一定有办法解决的……等你回到天堂以后，也许比你级别更高的天使可以帮助你……”
“万一……以后都是这样呢？”
“其实只要你不表露，谁也看不见你的脆弱……谁也看不出你会疼……只要……你掩饰的足够好……虽然会很辛苦，但是也很有效。”
“……”她皱紧眉，若有所思。
“那么多天使里面，知觉恢复的，也许不止你一个……也许他们也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
“人类有弱点，但是他们一样可以做到很伟大的事情……即使从今天开始，你也有了你的弱点，你依然可以努力成为一个称职的天使……”
“……”
“有些境遇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可怕……所以，勇敢点……”
她看他的眼神，像初次认识他似的，“你一直都掩饰的很好，对不对？”
他狼狈的扭过头去，不喜欢被洞察的感觉，“我们现在在说你的事情……你不痛了吗？”
她虚弱的微笑了一下：“好多了……”额头上却诚实的沁出冷汗。
他怜惜的把她拥紧了一点：“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你很喜欢道歉……”
“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的给你涂药，你就不会……留在这里，如果不是我昨晚惹你难过，也就不会发生痛觉苏醒这样的事情……”
“不……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其实我昨晚就想说了……但是……我没有勇气……”
“现在就不说这些了吧……你原谅我，我也原谅你，好吗？”
“恩……Paul？”
“什么？”
“那个包……我并没有扔掉……我藏在你放照片的那个柜子里……”
“……谢谢。”
“她很美……”
“……谢谢。”
“我很开心……我像她……”
“……”
他忽然有时光倒流的错觉……不过是一年前，同样的时间，地点……他和Jackie在一起……
其实现在有什么不同呢……
她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很奇怪，她并不生气……甚至开始全心全意的享受这一刻，痛苦和幸福混和的感觉……
窗外，满天的星星都在微笑，就像五亿只会笑的小钟铃。

（待续）